捡枚杀手做农夫第9部分阅读
捡枚杀手做农夫 作者:肉书屋
心底可都羡慕着苏水潋呢,有这么个事事替她打点的男人,真真是上辈子
修来的大福分。
想到自己那个同样乖巧懂事的闺女,田婶也忍不住希冀起自己那个未来
的女婿能对她好些,不说如林司曜这般疼人吧,大事小事上能尊重她的意见
,也就够了。
苏水潋再度被田婶说到脸颊绯红。很好,都省了上胭脂了。
不过,既是大婚,这妆是无论如何也要上的。虽然,直接将这里的胭脂
水粉涂上脸,不仅体现不出女子妖娆的艳丽,反倒是徒增一份厚重的俗气。
于是,苏水潋一边忆着从前丫鬟们给自己做胭脂粉膏的情景,一边用指
尖轻轻挑了些殷红厚实的胭脂膏,一点一点均匀地抹上双唇,随即抿了抿唇
,嫣红的膏脂似是与唇色合二为一了。想了想,又挑了些胭脂膏,轻轻地揉
散到水盒里,化成了淡淡的绯红,沾了些,和上脂粉,细细拌匀了轻轻涂到
脸上,一记又一记地用食指指腹轻揉着双颊,直至脸颊两侧的红妆与自己原
本白皙、柔腻的肌肤融为了一体。
“哇!原来上妆是需要这么上的。哈哈,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田婶
看得入神,见苏水潋三下两下就将原本厚重俗气的粉腻胭脂调成了如今这般
轻盈剔透的艳丽绝色,止不住拍手赞叹,惹来了卧房外头边唠嗑边等吉时来
到的众婆娘们。
“呀,真的是天仙下凡了。”水家婆娘夏氏磕着瓜子的举动也停了下来
,真心地赞道。
“是呀,咱们繁花镇也有这般灵动出色的媳妇了,下次我回洛水镇,可
要好好打打那方家婆娘的脸了。”施家婆娘何氏,娘家在洛水镇。那里有个
极爱打扮的邻居媳妇骆氏,动不动就自以为是地夸耀一番,说什么她是附近
几个镇上最漂亮的。好吧,何氏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那媳妇的
相貌确实是百里挑一的,不过,那仅限于之前。今后,有了苏水潋,看那婆
娘还敢大言不惭地称她自己是方圆几十里最漂亮的了。改明儿,一定要带着
苏水潋去洛水镇走一圈,哼,狠狠锉锉那婆娘的骄气。
“行了,吉时快到了,赶紧的,把盖头披上。”劳婶从外间进屋,一见
几个婆娘还围着苏水潋唠嗑,急得连连催她们准备。
“这丫头的绣工真真是了得!”何家婆娘取过苏水潋的喜帕,忍不住抚
过上头精致灵动的一对戏水鸳鸯,嘴上赞叹不已。
“何小嫂都要称赞的绣活,咱们呀,是老脸都没地方搁了。”田婶看着
喜帕上活灵活现的鸳鸯戏水图,啧啧赞了几句后,打趣起何家婆娘来了。
“田嫂子,下次可别再说我的绣活了,传出去可是要被人说我没脸没皮
的了。”林氏听田婶如此打趣自己,脸上浮现了明显的红晕,心里倒确实有
些不舒服。
自从嫁入繁花镇十来年,最被其他婆娘媳妇称羡的,就是她那一手出色
的绣工。如今,苏水潋虽然还没有大张旗鼓地接绣活,仅是两人常服上的绣
花以及新嫁娘的喜被、喜袍、喜帕上的绣图,就如此精致灵动,足见其绣工
是远远地超越了自己。今后,自己唯一的特长也要被掩盖了。不知那绣楼会
否从此只接苏水潋的绣活,那自己的营生岂不是就此要断了?
林氏径自出着神,其他婆娘倒未察觉她心底的小九九,只是催着苏水潋
盖上喜帕,等着林司曜进来接她去堂屋拜堂。
…………
堂屋里,如今已是人头攒动。前来观礼的村民将原本看上去还算宽敞的
堂屋挤地几乎脚不沾地了。
不仅被邀请喝喜酒的九户邻里朋友一个不拉地都来了,繁花镇其余不少
住户也赶着热闹上门了。
特别是花家婆媳俩,之前早就听田家婆娘不止一次地夸赞这宅子整顿地
有多好,如今一见苏水潋两人成亲,所谓喜事不赶客,就随着大流赶紧来溜
溜眼。心里自是希望那田家婆娘说的都是夸大了的事实。
只是,婆媳俩绕了屋子里里外外好几圈,那心头是千般滋味,百般艳羡
。瞧这些家具物什,打造的多少气派舒适,瞧那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青砖木
椅,布置地多少清爽雅致。啧啧……
“花婶,花大嫂子,我娘说请你们进堂屋去,吉时快到了。”劳家闺女
劳喜翠气喘吁吁地跑来,奉她老娘的嘱咐,将前院西阁正在研究茅厕的花家
婆媳俩带去堂屋。
据劳婶的原话:堂屋好歹人多眼杂,她们想崩哒都难。若是没看在眼皮
底下,谁知道她们婆媳俩会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呢。实在是,那花家婆媳
俩的案底委实不少,去哪家串门,哪家都得捂紧家里值钱的物什。一个不小
心,就很有可能被这两个抠算的婆媳俩给忽悠走了。
“那个喜翠呀,堂屋不是挤不下了嘛,我俩就在这里挺好。呵呵……”
花家婆娘刘氏笑皱了老脸,挥挥手示意喜翠回去,不用管她们。
喜翠为难地嘟嘟嘴,老娘的命令不敢违,花婶的笑脸又不好驳,正想着
该如何劝说呢,就听见一阵“呜呜呜”声,随即眼前晃过两道白影,就听见
花家婆媳俩一阵哀嚎。定睛一看,竟然是搁后院看门的两只大狗,此时正咬
着花家婆媳俩的衣襟,拽着她们往堂屋走。
“哎哟喂……狗狗乖,先放了我俩,啊?”刘氏讨好地与两只狼崽说着
好话,也不管它们有没有听懂,只希望它们先将自己两人的衣襟给松了。
“那啥,娘喂,它们这是要拉我们去堂屋吗?”花家媳妇方氏见拽着她
衣襟的大狗没任何要咬她伤她的迹象,疑惑地转头问同样被大狗拖着走的婆
婆。
“咦?”花家婆娘闻言,也注意到了两只大狗的举动,遂讨好地对两只
狼崽说道:“嘿嘿,狗狗,先松了我们,我们自己走,自己走,去堂屋观礼
……”
两只狼崽似是听懂了她说的话,果然松了她们的衣襟,改而退后了两步
,一步一趋地盯着她们俩往堂屋走去。
劳喜翠见状,开心地拍拍两只狼崽的头,暗暗称赞它们厉害。
而那花家婆媳俩,除了止不住地啧啧称奇,心里的小算盘也噼里啪啦地
打开了:如此通灵性的大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瞧着这两只似是一公一母
,要不等产出小崽子了,问那苏水潋讨要一只回去。
而那两只狼崽若是懂读心术,势必会咬牙切齿地欲撕了那对婆媳:我们
是兄妹,兄妹好伐?你丫的有本事找你那兄弟生个崽子试试!
正文 036少年喜宴
盖上喜帕的苏水潋,被一干婆娘拥着出了卧房,随即,由劳婶做主,将
苏水潋手上攥着的大红绸布的另一端递给了急迎上前的林司曜手上。
两人牵着红绸布,缓缓走到了供奉祖宗的几案前。
“吉时到!”冯老六扯着大嗓子大吼一声,随即还不忘敲了敲手上的铜
锣。
嘈杂喧闹的人群瞬时静了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哈哈哈……”
“恭喜恭喜!”
“早生贵子!”
苏水潋只觉得像是在梦境里一般,由着身边的劳婶、田婶扶着自己,行
叩拜大礼,行夫妻对拜,几乎忘了呼吸,只闻得身边男子暖香静谧的体味,
以及盖头下,目及所处他那双出自自己绣工的玄色棉布靴。真真切切、厚厚
实实地伴在自己身前身后。随即,就在一片喧嚣的嬉闹声中,苏水潋已然发
觉自己坐在了那张宽大的拔步大床床头。
盖头挡着自己的头,看不到周边围观的人群,但那些朴实、真心的祝贺
之辞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大兄弟,赶紧的,挑开红盖头给我们见见你媳妇吧。”
“听说你媳妇长得可漂亮了,林大哥,我好羡慕你啊。”
“小兔崽子,你才几岁呀,就这般猴急!”
“哎哟喂!老爹,别老打我的头啦,会笨的……我过了年可就十三了,
哪里还小啦。”
“哈哈哈……”
苏水潋听得也心下一阵好笑,唇畔泛起梨涡浅笑。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
亮光刺得不由得眯了眯眼。待再度睁开双眸时,发现喜帕已然被林司曜挑落
在床头,他持着秤秆,正静静立在她眼前,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之后是满满
的柔情。
“哇!林大哥,你娶的是仙子吗?可是,我瞧着比七月七游街的仙子们
好看多了。”
苏水潋这才发现站在林司曜身旁、一脸兴奋雀跃的少年,猜测必是刚才
自称过了年就要满十三岁的声音主人了。
见苏水潋浅笑着看着他,他也不怕羞地回了苏水潋一记极其灿烂的笑容
。
“行了行了,离喜酒开席没多少时间了,大伙儿散了吧,让小俩口好好
说会子话。”劳婶见林司曜开始沉下来的脸色,率先抢着将依然不自觉地打
扰着新娘子的众人赶出了卧房。
“劳婶,我还没看够仙子呢,你怎么就赶我们出去了呀。”少年边朝劳
婶抱怨,边被田婶攥着手臂拉出了新房,一路上不忘回头朝苏水潋招呼:“
姐姐,仙子姐姐,我叫田大宝,我赶明儿再来看你哦。哎哟,娘喂,你咋这
么狠心,我不是你亲生的么……”
…………
待一干前来观礼的村民一一退尽,整座宅子里就剩了苏水潋与林司曜两
人,哦,还有两只尽忠职守的狼崽,正惬意地躺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木屋里
酣甜地睡着回笼觉。
林司曜端来了一盆温水,捋起喜袍宽大的袖子,绞了块帕子,来到苏水
潋身旁坐下,拉过她汗湿的手心,轻轻擦起来。
“阿曜……”苏水潋用糯糯的嗓音地羞涩地唤道。
“劳婶说……交杯酒要喝……”林司曜放下湿巾后,拿来两盅酒,朝一
脸不解的苏水潋有些不自在地解释。
两人紧张地交臂,饮进杯中白酒后,林司曜喂她吃了三只劳婶做的略略
有些生的吉祥饺。
“喜袍太闷,换下来,咱们去吃喜酒。”林司曜边替她擦去手心、额头
浸出的汗渍,边低柔地说道。
“咦?可是……”这里不是奉行新嫁娘留守洞房,不随夫君参与酒席的
吗?他这是……
“水潋,我不是迂腐之人,况且,我不放心。”林司曜低低地说完,脸
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不放心?苏水潋不解地眨眨眼,抬眼看向眼前正打开衣橱拿换洗新衣的
林司曜。
“是这套吗?”林司曜没再理会苏水潋疑惑的表情,而是拿出两套绯色
衣衫。这么喜庆的颜色,该是现在穿的吧。
苏水潋点点头,随即起身,帮他脱去了大红喜袍,繁复累赘的喜袍,确
实闷地人浑身不自在。
“你也换上。”林司曜接过自己那套绯色的新衫,示意苏水潋也脱下这
套美则美矣,却太过闷热的喜袍。
“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去吗?”苏水潋替他扣上侧襟的纽攀,抬眼
轻问。
“嗯,自是一起去。”林司曜穿戴好绯色银纹云袖的新衫,束好同色同
花的宽腰带,抬头却见苏水潋依然捧着她那套同色系的罩纱罗裙立在圆桌旁
愣神。
“又发呆?”林司曜轻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衣衫,拉她来到更衣间,似是
要帮她换上。
“呀!我自己来。”苏水潋含羞带涩地抓过他手里的衣衫,推他出了更
衣间,惹来林司曜一串发自喉底的轻笑。
苏水潋的脸更烫了,她想到了随后即将来临的洞房花烛,不禁捧住双颊
,胸口狂跳的心似是要蹦出来似的。
…………
“瞧瞧人家阿曜,真正是个疼媳妇的。”看着这对相携而至、衣衫同色
的新人,劳婶忍不住搡搡身边的田婶,话却是对着身后闷头抽着烟斗的自家
汉子。虽说这乡下不如城里拘谨,可在大婚喜宴上,带着媳妇一同上桌敬酒
的,据她所知,也就这林司曜独独一个了。
“是呀,丫头是个有福的。”田婶扫了眼自家女儿田妞,见她正毫无心
机地看着走近的苏水潋两人径自乐呵,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那小子也会对
妞儿好。自己就两个娃子,儿子……是没希望了,希望女儿的将来是顺遂的
。
刚想唤田妞嘱咐几句,却听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儿子又嚷开了:“林大哥
,仙子姐姐,你们来了,快快,坐这里来,我占了两个好位子。”
田婶无语地拍了拍额头,已经十二岁的大宝,在九岁那年跌入了村里那
个大池塘,救上来之后,身体是无恙了,心智却从此留在了九岁那年。随着
年岁渐长,越发地惹人瞩目了。真不知将来该怎么办。
“大宝,你个皮小子,给我过来,坐你爹边上。”田婶忙不迭地上前,
揪住田大宝的耳朵,攥着他就往田大富那桌走去。
“哎呀,娘……娘……我就是想和仙子姐姐说几句话嘛!问问她可有什
么妹妹……哎哟喂!”
“哈哈哈……”周围业已入座的村民们都笑开了。
“我说大富,你家大宝似乎已经开化了,看样子,明年可以给他留意对
象了。哈哈……”
“田嫂子还说大宝还小,性子还像个孩子,我看不见得啊,大宝已经想
要媳妇了呢!”性子外向的施家婆娘何氏笑着打趣起田婶,说得田婶脸红了
大半,心里直骂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儿子。
说来也奇了,据说繁花镇上的老老少少,没人敢和林司曜面对面说上几
句话。就连如今与他走得较近的冯老六,说起林司曜,心里也是直犯紧张的
。可自己这个不开化的儿子,自观礼之前缠着林司曜问了两只大狗的事之后
,就亲热地喊起对方“林大哥”。可是,之前也不曾见他们彼此认识呀,午
时的进屋酒,因他前日去了自己娘家,也没有来得及赶上啊。田婶心里直犯
嘀咕。
这厢,苏水潋随着林司曜,与邻里们浅笑着打了招呼之后来到主桌落座
。
“你和田婶家的大宝很熟?”苏水潋见那田大宝明明已被田婶按坐在田
大富身侧,还止不住地朝自己两人方向张望,接到苏水潋正巧投去的好奇目
光,回了她一记咧嘴憨笑。
“不熟。”林司曜毫不客气地回道,心里对她此刻不在自己身上的心思
有些吃味。随即又觉得好笑,对方,不过是个心智不熟的半大孩子,自己与
他置什么气。
苏水潋闻言也不再追问,想必是那个少年性格活泼吧,对于如陌生人一
般的他们,也能如此熟稔自然地对待。
“来,闺女,阿曜,劳婶不大会喝酒,就拿这小酒盅敬你们一杯。祝你
们白头偕老!”劳婶举着一个小酒盅,斟满了高粱酒,笑着过来祝贺苏水潋
两人。
苏水潋与林司曜相视一笑,齐齐起身,举杯轻碰后一饮而尽。
“还有我,还有我!”田婶端着小汤碗,她的酒量素来不错。“来,祝
你们早生贵子。呵呵……干了!”
“田婶……”苏水潋无语地看着自己这个被田婶斟满的小汤碗,有些发
怵,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再清楚不过了,不说接下来还有不少上前举杯祝贺
的,单是这么大一杯高浓度的高粱酒下肚,自己也肯定醉倒了。
“田婶,水潋不善饮酒,我来替她喝,可好?”
林司曜边询问笑眯眯地捧着一汤碗酒的田婶,一边已经伸手接过了她手
里的小汤碗,不等田婶回答,就一饮而尽了。
“好!像个汉子!兄弟,来,咱继续干了!”冯老六此时已经几杯老烧
下肚,舌头都有些打结了,故而早就收了对林司曜的敬畏之心,端着一大海
碗的老烧,来与林司曜碰酒。
苏水潋看着这架势,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林司曜的衣袖。
林司曜回头扬了扬唇角,示意她别担心,接过大海碗就灌了下去。
“好!”
“好!”
“像个汉子!”
“来来来,这下该我了。”
“还有我,还有我……”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咱有的是酒。大宝,走,随六叔回家搬酒去
!”
…………
正文 037洞房挑烛
“那啥,大富,咱是不是喝高了?那月亮咋看起来是圆的?”
“呃……”田大富打了个呃,听劳有坤一说,也仰起头看挂在东边天际
的那轮明月。
“坤哥,那月亮咋有三个呢?”田大富愣了愣,随即搔搔头皮大着舌头
反问。
“你们俩行了吧?啊?谁让你俩喝那么多的?走了半天居然还在这里溜
达!”
结束喜宴后又帮着拾掇了一番的劳婶与田婶两对母女见各自的男人(老
爹)还蹲在大树下的石礅上赏月,好笑之余忍不住出言唾道。
“羞不羞!看人家阿曜可有半点醉意,你们俩倒好,嘴里嚷嚷着要灌他
个不醉不休的,自己倒醉上了。”劳婶瞧着自己汉子跌跌撞撞地熊样,忍不
住再度出口糗他。田婶毕竟比劳婶小上好几岁,自是不好这么说。只是跟在
田大富身侧不停地偷笑。
“你这婆娘……呃……好生无趣,咱男人喝点小酒……你还……呃……
还这么罗嗦!”劳有坤酒劲一上来,也顾不得自家婆娘会不会翻脸,梗着脖
子大着舌头冲劳婶吼道。听得劳婶又好气又好笑,想想多久没见自家汉子这
么牛气冲天的了?哈……
…………
苏水潋绞了个湿热的布巾,贴到林司曜额上,“真的不难受吗?”看着
他被人一杯又一杯地灌下不知几斤烧刀子,看地她心里直抽疼。
“没事。”林司曜摇摇头,真的喝不下时,他自是会借助内力将酒劲逼
出体外。只是,这繁花镇上的村民还真能喝,预备的高粱酒喝完了,还愿意
自掏腰包,拿出各家各户储存着过冬的烧刀子。
含笑地看着为自己忙里忙外的小女人,趁她拿着布巾搁在自己额上的小
手还没收回去,林司曜顺势一扯,就将她捞到了怀里。
“呀!”苏水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了一跳,慌忙一抓,就拽住了他
的胸襟,他的外袍就这么被她给扯松了。就这么扯着他松散的胸襟,苏水潋
放也不是,抓也不是,瞬间羞红了脸,咬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水潋……”林司曜叹息间,轻柔地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
苏水潋抬起飞满红霞的脸,双肘抵着他厚实的胸膛看着他。
“别怕。”林司曜抬手抚上她羞烫的脸颊,沿着她的眉眼鼻唇细细描绘
勾勒。直至食指点上她艳绝柔润的双唇。随即以自己的热唇代替食指,轻轻
吮住……
“阿曜……”苏水潋无助地唤着他的名,颤抖的声音似是哽咽。
“水潋……别怕……不许怕我。”林司曜一遍一遍闻过她的弯似柳叶的
双眉、长似扇叶的睫毛,高挺秀气的鼻尖,再度袭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无
声倾诉着对她的深深爱恋。悸动中又似有隐隐的不确定,谁都可以惧他怕他
,唯有她,他不允许。于是在喘息中带着控诉的低喃,一遍又一遍响彻在她
耳际。
苏水潋自是明白林司曜如此说的用意,只是……呵……这个男人,都这
个时候了,还在担心自己会因为他曾经是杀手而惧怕他吗?若真是惧怕,又
怎会决定与他共同落户繁花镇?又怎会愿意嫁他?
苏水潋颤抖着身子,任林司曜抱她起身,轻柔地将她放在在洒了一铺子
桂圆、大枣、花生等吉利干果的拔步大床上,几乎烙得她脊背生疼。含羞地
从背后抓出了几把干果挪到床沿,并替林司曜也收拾出了一个足以躺下他一
人的空位。惹得林司曜低笑连连。
苏水潋还来不及询问他在笑什么,就见他退下了全身衣袍,覆上了她娇
小的身体。
“傻丫头,我现在还不需要躺你身边。”林司曜点了点她的鼻尖,咧着
嘴宠溺地笑说了一句。
苏水潋呆愣了几秒后,呐吶地吐出一句:“阿曜,你笑起来真好看。”
林司曜闻言,剑眉上挑。好看?男子的外表可以这么来形容吗?不过,
她说是就是吧。随即,也不再理会她,径自低头品尝起身下女人香甜的滋味
。
她,终于是自己的了。与她唇舌交缠之际,林司曜满足地喟叹。
…………
远远地,似是听到了公鸡的第一次打鸣。该是寅时末了吧?苏水潋挣扎
着起身,揉揉酸疼的腰腹,以及那略感肿痛的下身。
忍着全身的酸疼,羞涩地越过躺在外侧、正呼吸绵长的林司曜,借着微
弱的烛光,拉出床底下的木盂,轻轻避到更衣间小解。随后就了无睡意了,
索性披上了不知什么时候搁在置衣架上的外衫,小心地挪到窗边,拉开了一
角窗帘。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朦胧泛白,皎洁的弯月却依然挂在西南上空,
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狗叫,繁花镇的黎明似是要拉开帷幕了。
回头看看桌上燃着的一对龙凤呈祥蜡,都只剩下了最后一小截。嘴角微
弯了弯,来到圆桌旁,执起桌上的木挑子,将烛心轻轻挑了挑,随着一阵轻
微的噼里啪啦声,烛火瞬间又旺了起来。
看着这重新串得极高极旺的火苗,苏水潋有些恍神。如今的她,已是一
名新妇了呢。俗称:嫁娘新妇需早起,为公婆洗米煮羹,为夫君烧水净身…
…那么,自己该去厨房准备早晨了吧?苏水潋想到要烧热水为林司曜洗脸擦
身,就禁不住脸颊飞满红晕,哦!天……她一想起昨晚上他在她身上营造的
疯狂,她的脸就似火烧云一般的发烫起来。
“想什么这么出神?”林司曜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即被环
身而上的双手禁锢到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
“阿曜!”尚未回神的苏水潋被吓了一跳,见是他,才放心地任由他搂
着自己。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昨晚上……不累吗?”林司曜似是不悦地轻蹙眉
,揽着她往床上走去。
“我……我是不是……该去烧水做饭?”苏水潋有些羞涩地低语。
莫说从前身为苏家大小姐的她不需要做这些杂碎琐事,即使成亲,以她
的出身,也是少奶奶、富家太太的命格,越加无需记挂这些。她,苏水潋,
从及笈开始,接受的教诲就是两个字:苏绣。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离开了苏家,也嫁给了阿曜,既非大小姐,
亦非阔太太。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俗语说男子远庖厨,那么,下厨的自该是
她无疑了。
“呵……还早。”林司曜将她搂上床,拥着她继续补眠。昨晚上是他有
史以来第一个满足的好觉,让他不忍清醒。
“可是……”已然没有睡意的苏水潋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司曜一个翻身
压上了她的身子,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双唇。既然不想睡了,那就做些令他想
一要再要的事吧。
“唔……阿曜……”苏水潋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好不容易脱离他的
热唇纠缠,大口大口地换了几口气,林司曜的双手早就灵巧地游走于她敏感
的全身,令她不由得地呻吟出声。
“水潋……”林司曜四处点燃着丛丛火苗,看着她娇柔地躺在自己身下
,娇娥轻吟,他的就不止一次地骤大、膨胀。
从未想过,自己会与普通人家的男子一般娶妻生子,更未想过与自己相
携到老的会是如此娇柔贵气的女子。他,原本是注定在暗黑处孑然一身、孤
独终老的一介杀神。或许,他该感谢那个下令风瑶阁全体杀手一路追杀自己
的无能阁主风清崖吧。拜他所赐,让自己收获了如今在自己身下绽放娇颜的
世间至宝……
…………
正文 038新妇
再度清醒时,天色已然发白。初升
的朝阳业已徐徐跃上了枝头。屋外那株枝繁叶茂的野樱桃树上,鸟雀们正叽
叽喳喳地欢叫跳跃,迎接这个新家的全新早晨。
身边,原本拥着她甜睡的男子该是早就起身了,留下已经没有温度的另
一半被铺。
苏水潋忆及凌晨十分与他交互缠绵的火热场景,禁不住扯过薄棉被角捂
住红霞满布的脸。天!她居然……在那最后关头……昏厥了。阿曜……该不
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只是……那时,只觉得自己那私密深处,随着一阵陌
生却无比舒爽的感觉来袭,一股灼热的滚浪也随之翻腾涌入了自己的小腹深
处。随即……她,苏水潋就这么华丽丽地晕厥在了林司曜的怀里。
噢……苏水潋再度蒙着被角懊恼不已。
直至窗口传来狼崽的呜咽声,苏水潋才想到该起来做早饭了。
撑着泛酸的身子起来,才发现身上原本粉色的里衣已经被换成了一套白
色的,下身也似是被清理过了,感觉很是干爽洁净。若非私密处尚有丝丝肿
胀的疼痛,以及胸上两处柔软的丰腴上,颗颗似草莓的红印依旧清晰,她都
要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极度羞煞人的春梦。
捞过床尾叠得齐整的绯色两件式罗裙,穿戴齐整,回身将被子叠成长条
状放在床尾,抚平枕套、枕巾,正想整整床单,咦,那块……沾了血渍的白
帕巾呢?苏水潋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被林司曜收了起来,
就忍不住脸颊发烫。
坐到梳妆台前,轻轻拍了拍自己红晕未退的双颊,试图让自己镇定些。
从今天开始,自己可是他的妻了呢。想到这个词,苏水潋就忍不住唇角轻扬
。
挽好前几日从田婶那里学来的婚后女子才能梳的发髻之一的凌云髻,插
上那支林司曜拿碧玉扳指换的白玉簪子,戴上白玉耳坠。高挽的妇人发髻,
不再有低垂遮耳的发丝,倒是显得她那戴着白玉耳坠的双耳越发白嫩光洁。
起身复又拉了拉短褂式上衣衣襟,撩起门帘,来到屋外。小雪见主人出
了卧房,“呜呜呜”地上前撒娇打滚。看得苏水潋一阵好笑,“小雪,怎么
只有你在?阿曜和小纯呢?”
小雪低低地呜咽了几声,似乎很委屈的样子,苏水潋轻笑着拍拍她的头
:“好吧,那小雪陪我做饭去,可好?”
狼崽一听有饭吃,马上窜在苏水潋身前,奔至了厨房。
苏水潋失笑地摇摇头,这两只狼崽,真的很通人性呢。也不知道阿曜带
小纯去哪了。心里想着,脚下也随着狼崽的步子来到了厨房。
咦?阿曜已经煮好粥了吗?苏水潋掀开大灶锅盖,里面是一小锅热气腾
腾的白米小粥,边上的蒸龛里还热着一蒸笼花卷、馒头。
这是?苏水潋眨眨眼,这些,是阿曜做的吗?可是,她记得他说过也不
善厨艺的呀,还是……正想着,却见脚边的小雪迅速窜出了厨房,看它如此
兴奋的表情,该是小纯回来了吧。那么阿曜……
苏水潋也急急跨出了厨房间,就见一身烟青色常服、手里提着一串垂头
耷脑的山林野物的林司曜,跟在兴致高昂的小纯身后,闲闲地走入了朱红大
院门。
林司曜刚进院子,就一眼扫到了那娉婷玉立在厨房门口,含羞带笑地看
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阿曜……你带小纯去打猎了?”待林司曜将手里的野物抛在院门附近
的空地上,苏水潋才发现这些都是萎靡不振却还活着的野兔、山鸡。
林司曜摇摇头,接过她递上的洗手盆,放在青砖地上,洗净双手。“我
只是带它去练练,这些……”林司曜指指那堆野物,浅笑着解释:“都是它
的功劳。”
“小纯?呵呵……他这是想吃肉了吧?”苏水潋蹲下身子,好笑地拍拍
小纯的脑袋。由着它拿头蹭了蹭自己的手臂,想起厨房里那一锅热食,不好
意思地垂下头低声问道:“你……很早就起的吗?那早饭也是你……”
林司曜洗了把脸,擦净双手后,将她拉起身,扶在自己身侧,耳语似的
说道:“干粮是劳婶拿来的。见你还没起,就回去了。至于我,呵……我后
来没再睡……”
苏水潋一听,耳脖子又潮红一片,垂着的头愈加低了。直至林司曜胸口
略微震动,轻笑低低传至她耳里,有些羞恼地抬起头,正欲恼怒,却撞进了
他柔情似水的双眸里。
“水潋……”林司曜低低唤了她一声,随即在她唇畔偷了个香,才浅笑
着放开她的身子:“先洗漱吧,劳婶快来了。”
苏水潋这才想起自己起身后压根还未洗漱呢,又羞又恼地瞪了林司曜一
眼,在他好笑的摸鼻子举动中逃进了厨房。
…………
果然,在苏水潋刚洗漱完毕,劳婶就踩着轻快的步子敲进了院门。
苏水潋狐疑地看向林司曜,心想有武功的人听力就好,劳婶刚出家门,
他就知道了?
林司曜给她盛了一汤碗米粥,凉在她跟前,又夹了一只新鲜花卷给她先
咬着。见她如此表情,只道好笑。他的听力是不差,只是之前已经得知劳婶
吃过早饭还要再过来的,必是猜测快到了。
如今的林司曜,压根就没以往做杀神时那般提心悬胆地过日子,特别是
自昨日之后,更是一颗心自在地融入了繁花镇的汉子生活。若非酒席上被热
情的村民灌得实在吃不消了,才运内力驱散了酒劲,其他时候几乎都没再记
起自己从前的身份。
当然,清早带着小纯去附近小山峰练体除外。两只狼崽,林司曜早就想
着要好好训训它们了。否则,失去了野性的狼崽,与家狗无异,如何保护今
后他与苏水潋共同的小家?于是,决定每天早上轮换着带两只狼崽外出野练
。
至于那些野物,倒确实是小纯在小山林里四处扫荡时猎来的,自己只是
立在一根轻巧的竹尖上冥想了一个时辰,将久久徘徊在第九层边缘的风云诀
顺利突破至巅峰中阶,才收神回气。见天色不早了,就唤了小纯赶了回来。
正文 039限时绣活
劳婶一路急急走来,见院门虚掩着,也就意思性地敲了敲,尤自喊着苏
水潋的闺名踏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被这一堆几乎堵在院门口的山林野物给吓了一跳。心下暗
忖:乖乖!清早来的时候还没见呢,这才隔了多少时间呀,就打来了这么多
野物,看来,那个阿曜真的是个身手不凡的呢!边赞叹边朝着厨房走去。哪
里知道她赞的猎手可是那躺在那秋日的太阳下补眠的狼崽呢。
“劳婶,这边坐,吃过早饭了吗?”苏水潋腼腆地笑着招呼劳婶入座,
心里自是想到了之前林司曜说的,劳婶送馒头来时自己还在酣睡呢。心下又
忍不住羞意上浮。
劳婶也看到了林司曜对苏水潋的体贴服务,心下啧啧赞羡不已。怪不得
那田家婆娘每每提到他,言辞里的羡慕显而易见,直盼着田妞也能有个这般
体贴人的汉子。
这样的汉子,哪家闺女不喜欢呢!劳婶咽下心头对自家闺女喜翠的祈盼
,扬笑说道:“闺女呀,我今个儿来,是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苏水潋闻言,搁下手里的筷子,朝一脸纠结的劳婶浅笑着劝道:“劳婶
无需客气的,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都还没机会谢你呢,若是有什么地
方我们能帮衬上的,尽管开口无妨。”
“闺女这么说,反而臊了我了。”劳婶老脸尴尬,心下暗暗怪自己怎么
挑这个时候来说这个事呢,横竖人家新婚燕尔的,自己这不是瞎凑热闹嘛!
“劳婶?”苏水潋见劳婶尤自愣神,与林司曜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先把粥喝了。”林司曜抬抬下巴,指指她面前已经温下来的白米粥。
“好。”苏水潋点点头,端着小汤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心想有什么
事,等吃完了早餐慢慢说吧。实是她从前接受的闺秀风范入骨太深,尚不习
惯边吃边聊。
…………
“劳婶,你之前为难的就是这事儿?”苏水潋听完劳婶支支吾吾的叙述
,方才明白她今个儿连来两趟找自己的原因。
无非是她家闺女喜翠在前两日进城兜售绣品时,接了一个大件绣活儿,
完成了就能领到三两银子。至今手里从未拿过一两以上银子的喜翠自是一口
应允了。哪知,今日鸡未鸣,她就就兴冲冲地进城去领绣活,才知道人家绣
楼之所以出这么高的赏金,是因为顾客要的很急,三日内必须完工。这下,
已经匆匆夸口允了的喜翠不接也不是,只得带着绣活回家哭诉。
“闺女,劳婶知道你绣工了得,可是,要在这三日之内完成那么一大幅
锦绣,我怕……”
“劳婶,你也说了,不止我一人,还有喜翠呢,两个人的速度自是够的
。”苏水潋安抚地拍拍劳婶的手背。一幅两米见方的凤求凰,想必是主家用
来做屏风的吧。三日时间该是够的。
“闺女!”劳婶一听苏水潋如此确信,也不再矫情,连连谢过之后,忙
道:“那就说好了,我这就回去让翠儿拾掇拾掇,回头带着绣品过来。还是
……闺女与我一同去我那屋?”劳婶摹地想到这还没过三日呢,好歹是新房
,怎么就能让闺女搬着绣活上门来呢。
“没事,劳婶。我与阿曜也没那么多规矩。何况,大幅绣品用绣架方便
多了。”苏水潋自是猜到劳婶的迟疑,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多心。
在这个世界,自己与阿曜都无父无母,亏得这帮邻里相亲热心的帮衬。
即便是他们心里有着各自不同的小九九,那也是正常的。至少对她,苏水潋
而言,的的确确受了他们的帮助,那就够了。
…………
“怎么了?”
林司曜见劳婶兴冲冲地与他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院门,往家里赶,还道是
发生了什么事,搁下手里正清理一干野物的活计,洗净了双手,进了卧房。
见苏水潋正坐在圆桌旁支着下巴神游,忍不住问道。
“哦,阿曜,这几日我可能会忙些。”苏水潋见林司曜进来,忙与他说
了喜翠接了限时绣活的事,有些歉意地看看林司曜。
这关于限时绣活,她自是熟悉的。从前参加一年一次的苏绣大赛,除了
提供平日完成的得意绣品参与评比外,还要在限定的时日内当场完成一幅由
组织方提供的绣题。那种紧迫神经的绣法,不说没有时间关乎三餐,就算是
边上备着点心茶水,也是由身边的丫鬟们伺候着用的。自己的双手,一旦开
始绣活,就不再打算弄脏,否则,不仅担心浪费时间,也怕那油渍、水渍什
么的,沾上绣品。
适才她虽然劝着劳婶不用在意规矩,自己心里对林司曜也是有愧疚的。
她这一点头,意味着接下来三日,家里的事都要压到他头上了呢。
“三日?要不停地绣吗?”林司曜蹙眉轻问。
“嗯。”苏水潋点点头,“家里的事,要辛苦你了。”
“这些不用担心,倒是你的眼睛,这样一刻不停地绣,不会累吗?”林
司曜揽着她,往屋外走去。
初秋晌午的太阳虽然还有些灼人,不过坐在樱桃树下的长椅上,一点都
不怕被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