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枚杀手做农夫第7部分阅读
捡枚杀手做农夫 作者:肉书屋
很笨拙,但至
少,穿在身下,不会漏到亵裤里。
苏水潋这样想着,同时双手交替揉着有些胀疼的小腹,希冀别一下子涌
出太多。慢慢地,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林司曜一早就去繁花镇做监工了。
新聘了三个木匠,连同原先的冯老六一起,四人在宅子里热火朝天地忙
开了。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颜色的木材。心里暗自猜测是否从外地买来的。毕竟
,听几个素来习惯早起的村民说,这些大木是一辆四骡大板车分四趟拉了来
的。
繁洛城里几家木料店卖什么木材,自己做这行的还不清楚吗?!自是没
有这种颜色的大木的。特别是这七大棵紫檀色的木料,在他们看来,甚至比
正宗的紫檀木还要硬朗、坚实。
凭林司曜的耳力,四人在嘀咕什么,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可没
有解释的兴致。只要不影响工程进度,喜欢嘀咕,那就嘀咕好了。
手里持着一根随手拈来的柳枝,绕着宅院走了好几圈,最后定在后院的
樱桃树旁,随地画了个圈,无视四个木匠奇异的表情,清冷地吩咐:“这里
,加一张带背长椅。”
四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年长的冯老六接了话:“公子是想用这个木头
打造?”院子里摆张石桌石凳倒是有的,可是木头做的……
林司曜闻言扫去冷冷一瞥,意即:让你们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
四人迅速低下了头,赶紧忙起手里的活计。天,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居
然就那么随意一扫,就感觉好大的压力。算了算了,还是埋头苦干吧。早日
完工回家抱老婆去。好在这家开的工钱还是不低的。若是能够在十日之内完
成,还能有笔不菲的赏钱。所以,抓紧时间干活总是没错的。
林司曜也不再理会他们,径自继续溜达,时而止步思索。其间,又吩咐
四人在前院面河的大枣树旁加了一张同样款式的长椅,在河岸附近的草地上
加了一组高矮不一的梅花桩。
直至此时,四人才确信眼前这位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气势却远远盖过自
己几人的年轻公子,是个懂武的。否则,哪家农户会想到要做一组梅花桩呀
。而且用的还是如此硬朗、坚实的大木。总不至于是做来当摆设的嘛!于是
,四人手上的动作越加迅速而认真了。及尽可能地拿出了全部实力用到这次
工程上。
…………
待林司曜返回客栈时,苏水潋依然和衣躺在床上睡得正甜。
轻轻触了触她的额头,没有异样。林司曜这才放心。扫视了一眼室内,
似乎与早上出门时并没有两样。
微微蹙了蹙眉,转身下楼,向掌柜打听她今日的午餐情况。一听她既没
叫人送食物上楼,也没下楼或者出去吃,双眉蹙得更紧了。
点了几个清淡的热菜,让小二迅速送上房间后,林司曜再度转身上楼。
心里则不停地猜测她不肯进食的种种原因。
“咦?你回来啦?已经很迟了吗?”苏水潋听的声响,悠悠睁开双眸。
这一觉睡得好香甜,几乎忘却了小腹的胀痛。
见林司曜正指挥着小二将饭菜一一摆上桌,又送进来一桶热水,才发现
天已经浑然灰蒙蒙了。
“哪里不舒服吗?”林司曜绞了个热湿巾,帮她轻轻擦了擦睡得绯红的
脸颊。
苏水潋一听,脸上又烧红起来。
林司曜见状,不解地扫了她一眼。若不是体温正常,他都要怀疑她是否
发烧了。
“中午又没吃?”林司曜扶她做起来,让她靠在床头。自己则端过一碗
饭,每种菜都夹了几筷,坐到她身边,这架势就像是要喂她进食似的。
“我……我自己来吧。”苏水潋欲要接过他手里的碗筷。
“告诉我怎么了,或者,我喂你。”林司曜手一动,碗筷早就换至了另
一只手。嘴里则用一贯清冷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担忧,与她谈起条件。
苏水潋闻言煞是羞愤地瞪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理他。
林司曜无奈地轻叹:“水潋……有什么不方便说与我听吗?还是……我
依然没有资格听……”
“别浑说!”苏水潋一听,立即转回头,也顾不得男女之别的羞意,伸
手捂住他的嘴,意图阻止他带着黯然的叹息。
林司曜拉过她的手,包入自己的手心,幽深的黑眸则一眨不眨地注视着
她。
“我……那个……来了。”苏水潋拗不过他的坚持,以蚊子般的细声说
了一句。听得林司曜一头雾水。
“哪个?”他见她低头半天,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脱口问道。
“葵水啦!”苏水潋涨红着脸,忍不住低吼。随即才发现自己似乎说得
太大声了,急忙捂住了双唇。
林司曜呆楞了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脸上也不由得染上了红晕。
…………
“掌柜夫人问这些可够?”林司曜手里捧着一大簇白棉花,进了苏水潋
的房间。
“哦,应该……够了吧。”靠坐床头的苏水潋小心地挪了挪下身,接过
林司曜手里的白棉花,大致目测,应该可以分做四五片不止吧。
没错,苏水潋,苏大小姐,准备依着记忆缝制几片葵水专用的棉布包出
来。她可不想接下来数天,都得天天躺床上不得动弹。再说了,即便是她躺
着不动,也不代表葵水它就不会渗漏到亵裤、外衫上啊。与其如此战战荆荆
的,倒不如想个好对策。
在这里,棉花虽说不是贵物,可是一般人家在收获之后除了留下一部分
用来缝制棉袍、棉被外,其余的,趁着棉花色泽白灿、积体蓬松时都贩给前
来收购的布坊的货郎了。
掌柜夫人想必也是从自家的体己里匀了一些出来送给苏水潋的。
林司曜依着苏水潋说的,从她那个各式针线齐全的缝韧包里挑出一枚较
粗的绣花针,连同包袱里尚未更换的细白棉布条,递与她。虽然好奇,却是
没有细问。心下猜测必定是与她来了葵水有关。
想及此,林司曜的脸上再度浮起两片几不可见的红晕。
女人来了葵水,就代表着从此可以孕育孩子。孩子……想他一介孤儿,
前二十年几乎活在见不得光的暗处的杀神司凌,也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了……
正文 028边角料
“夫人,谢谢你。”次日一早,苏水潋垫着昨晚上缝制好的棉布包,小
心地下楼,向正在用早餐的掌柜夫人致谢。
“哪里哪里,姑娘客气了。”掌柜夫人也是个温顺的,特别是那两只狼
崽收服了她家两个胡天胡地的皮孩子之后,对苏水潋的态度自是比旁人好上
了几分。
“姑娘若是还需要,我那里还有一些的。不用客气。”掌柜夫人虽然不
知苏水潋拿棉花做什么,不过,开客栈的嘛,自是知道要尊重客人的。不
该问的不问,客人不愿说的更是不能问。
“谢谢夫人。”苏水潋点头笑允。
昨晚上那些白棉花,缝了六片棉布包。由于没有吸水纸,效果自是没有
以前用过的棉布包好。不过,较之于单纯的细白棉布,那是自然好多了。至
少一晚上下来,她只更换了一次,且没有任何渗漏。
换下的棉布包,她用清水洗净后,晾晒在窗档上了。在夏季炎炎烈日下
,不消半日,就能将它晒得足够干燥、松爽,回头又可重复使用了。只不过
,使用次数多了,也容易发硬。那就需要拆开来,将里头的棉花,用牛筋丝
弹松了,可以再缝制使用。
总之,苏水潋对目前能够使用这样的棉布包,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毕竟
,她从收拾房间的丫鬟口里,得知这里的妇女,来了葵水用的都是草木灰缝
制的布包。白棉花缝在里头当葵水垫,那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才用得起的
。听得苏水潋一阵羞愧。好吧,她确实不知,不过,即便如今了解了,一想
到要用草木灰做成布包垫在身下,着实有些为难。
所以……苏水潋握握拳,明年开春,那两亩良田里必定留一块来种棉花
。至于棉花怎么种,届时搬好家再去书嗣买些农种方面的书好好研究下吧。
两人想要真正融入繁花镇的农家生活,不懂农事肯定不行。再者,她可不认
为林司曜这样的……呃,杀手,会农事。所以说,两人的农家生活堪称路漫
漫、需求索啊。
………
林司曜依然每天往返繁花镇。早上打包两个馒头,午时一到,和水啃。
害得埋头做木活的四个木匠师傅也不敢回家吃午饭。人家主人都这样了,拿
人工钱的他们怎好意思回家吃热饭喝热汤呢。于是,接木活的次日起,四人
也是每人每天两个窝窝头,打发了午餐。做活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距离约
定的十日仅有三天了,再不加紧干,不说主人难看的脸色,自己也得不到额
外的加赏了。
这一日,宅子的篱笆矮墙外围了几个婆娘,不时地向宅院里探头探脑的
,嘴里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还不是想来讨些零木的,这种事每次都有,这回隔了七天才来,已经
算够忍了。”冯老六抬眼看看外面,摇了摇头,依然加紧着手下的切割动作
。
“哎,那不是东头的花家婆娘吗?她也好意思来?”年纪最轻的方大生
偶尔扫到夹在人群中花家婆娘刘氏,禁不住好奇地说道。
“啧……这你就不知道了,花家婆媳俩,那是在繁花镇上有名的只进不
出。你想在她脸上找到不好意思?那怎么可能!”微有些瘸的王水发,是村
长王更发的堂兄,一手木活着实了得。
不过,一般主人家选木工都鲜少挑上他,一来他有些瘸,二来又是村长
的堂兄,开多少工钱给他合适呢?若是做出的木活不合人意,工钱扣还是不
扣呢?如此一来,索性就不找他了。
这次要不是林司曜一口气要冯老六再举荐三个手艺好的,冯老六也不会
想到他。不过,后来见林司曜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
“阿发说得没错,花家那婆娘,真真会抠算,我那婆娘也吃过她的亏。
”最后发言的就是花家的邻居,田大富。他那性子耿直的婆娘田婶,刚嫁入
田家时,吃过几次花家婆娘刘氏的暗亏,后来就与花家婆媳俩素来对不上盘
。
林司曜在右厢房丈量了接下来要打造的家具的尺寸出来,就听到四个木
匠的嘀咕声,挑挑眉,视线掠过只爬上他膝盖的矮篱笆,扫向宅子外的一堆
妇人。
“那个……公子……还记得我吧?”花家婆娘见林司曜出来了,讪笑着
上前搭话。
林司曜剑眉一挑,出而反而的妇人,他如何会不记得。只是,答应了苏
水潋不再随意出手伤人,他,忍了欲丢她下河的冲动。
“那个,公子啊,我们这是……瞧着公子家这么多木材,做家具剩下的
……呃……边角料应该也是不少的……呵呵……能否送给我们哪?”花家婆
娘被推出来做了这群妇人的代言人,支支吾吾地说清了来意。
边角料?林司曜心底嗤笑,面上不显地转头问四个大气也不敢出、只顾
埋头干活的木匠:“家具做完剩下的木材都叫边角料了?”
“公子说笑了,这么多木材,打造完公子要求的家具后,应该还不少的
,甚至成棵的大木应该也还会剩下几棵。哪里会像她们说得都是边角料了。
”冯老六接到林司曜投来的视线,佯装镇定地说道。
“很好。”林司曜闻言点点头,随即转向院子外那群依然不死心的妇人
们:“五日后来取吧。”丢下这么一句后,就径自走入耳房,丈量起厨房里
需要摆置的家具尺寸了。
一群婆娘一听真有得拿,就兴高采烈地散了。
冯老六与其他三人则面面相觑,丝毫不明白主家的意思。
直至傍晚时分,林司曜对四个正收拾工具准备回家的木匠淡淡地说道:
“再延长两日。五日后若是还完不成,不仅没赏钱,余下的木料就给她们了
。”
冯老六四人一听,面露喜色:这,可是说若是按时完工,余下的木料就
可归自己几人分享了?
四人齐刷刷地看向林司曜,眼里带着满是渴望的询问。
冯老六立即拍胸脯保证:“成!成!公子放心,保证完工!来不及晚上
点着蜡烛也来做。”其余三人也都忙不迭地点头应是。生怕林司曜反悔。
林司曜点点头,也不再理会他们,一个纵身跃出了几丈远,很快,就消
失在四人眼前。
“哇!真的会功夫呢!”方大生两眼晶晶亮地赞道。
“是呀,看他今天门都没锁的意思,是不是……”
是夜,冯老六四人大振精神地秉烛夜赶,直至半夜方才落锁回家。四人
的婆娘闻讯也是非常支持,甚至还执意要陪着他们干活。想那堆大木,无论
如何,四人也能分到一张大桌的料。
正文 029相思木
“阿曜,真的不用一起去吗?”苏水潋拉着正欲出门赶至繁花镇收拾新
宅的林司曜,有些希冀的问道。
据说新宅的家具已经全部打造完毕了,除了院子里还需要用青砖铺一条
小道出来。还有,听林司曜的意思,那圈装着与没装没两样的篱笆墙,打算
全部拆除,换上足有一人高的木栅栏,并安上一扇双开大院门。
这些事,他都不让她去碰触。宁可留她独自待在客栈,不是与两只狼崽
为伴,就是躲在房里缝制新衣。可是,如今,之前买的布匹都已全数变成了
新衣新袍,他还是不想让自己跟去,不是嫌弃自己没用是什么?!
林司曜见她满眼流露着想去的渴望,暗叹了一声。无奈地点点头:“到
了那里,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苏水潋自是满口答应。随即转身收拾起那包早就缝制好的门窗布帘,打
算带去安装。
“不忙。宅子还需要清扫。”林司曜接过她手上的大包袱,收入衣箱。
他可不希望她不吃不喝费了整整一天才缝制出来的帘子,挂了没几天就脏了
。
“哦,哦。”苏水潋听话地点点头。自从买下宅子之后还没去过呢,都
不知道整修成何种光景了。呵呵……好期待哦!
…………
“你看你看,就是这家……”
“看不出来哦,才这么年轻,是从哪里迁来的商贩吗?”
“不知道。听花嫂说,他们家的家具都是用没见过的大木打造的呢。她
抢到了一块边角料,拿回家当菜板了,说是可好用了,一点都不会切出粉腻
腻的木屑。”
“啧啧,花家婆娘的脸皮还真够厚的。居然还好意思上门捡边角料。”
“哎……我听田家嫂子说,她家汉子这次帮这家做木活,干了十二天,
拿到了六百个铜子,还有一块很大的木料,这几天督促着她汉子做新桌呢。
”
“真的呀?啧啧!我听村长也说了,王瘸子这次也去了,主家非但没有
嫌弃他,还照样赏了他一块大木料,他媳妇让他打了个浴桶。唉,咱家那口
子当初怎么就没去学木活呢!”
…………
当苏水潋两人相伴路过繁花镇中心的大池塘畔,几个坐在柳荫下边闲聊
边做针线活的婆娘们见状,小声地议论开了。当然,苏水潋还是耳尖地漏听
到了一些。
“你的功劳?”苏水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好笑。这下子
,繁花镇上的婆娘们想必都要窜掇着自家的汉子学做木活去了。
林司曜挑眉不语。这关自己什么事?无非是自己提出了带有奖励的要求
,那四个木匠做到了而已。
“那……木栅栏的木料还够吗?”苏水潋想到他说的篱笆墙改造计划,
既然都将边角料分完了,哪里来的木料?
“自是有的。”林司曜含笑扫了她一眼。示意她无需担心。
没有告诉她,自己四日前的晚上又去了趟大室山,不过这次伐的数十棵
都是大腿粗细的楠木,准备用来建木栅栏的。也没有另叫板车,而是被他绑
缚在背上连夜运回了新宅后院。除了被他找来帮忙锯割栅栏条的冯老六,再
也没有其他人得知。
而冯老六本来也是个口风紧的。四天前结束了这次的木工活,领到了抵
得过他好几个月的工钱,还得了一大块足够给他孙子做一张小书桌的木料,
自是对林司曜言听计从。更何况,林司曜还答应会将剩下的楠木料全数给他
。这么好的事,冯老六自是不二话,每天吃过早晚饭,就过来锯割木栅条,
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去。一连四个晚上,锯割出了足够围满整个院子的木栅条
,就等着今天没上工,过来帮忙安装并领余下的木料了。
…………
“怎么?”林司曜见进了里屋眼也不眨、动也不动的苏水潋,不解地蹙
眉问道。难道是不喜欢自己选的木料颜色?
“阿曜……这些……真是你在大室山伐来的?”苏水潋不可置信地看着
做成了一室家具的紫檀色鸡翅木。
轻轻抚过卧房居中那张精巧圆桌,桌面上花纹精致如鸡翅、香味淡淡如
香脂,真的是鸡翅木唉!她暗自叹息。想当年,老太爷托人找来一把由鸡翅
木打造的扶手太师椅,珍惜地连碰都不让他们兄妹几个碰。
而如今,苏水潋环视卧房一周,自己竟然拥有了满满一室由鸡翅木打造
的家具。能不震惊吗?!
“这木料……有问题?”林司曜听她如此询问,双眉蹙了蹙。
“这是鸡翅木,子为红豆,故而又称相思木。木质硬朗坚实,隐有香味
,不易虫蛀。总之,很珍贵。”苏水潋转头,将自己所知的有关鸡翅木的描
述简略地说了一遍。
“相思木?”林司曜咬住其中一个字眼,似笑非笑地扫了眼苏水潋。这
个寓意挺好。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呢。从她短时间的惊愕,到回过
神后的欣喜,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些木料打造的家具。
“血榉也是很珍贵的呢,虽然没有鸡翅木那么名贵。”苏水潋喃喃地说
道。看着卧房以外清一色由血榉打造的家具,有些恍神。
天,不是说这里的家具现在都不便宜吗?自己却能用上如此齐全的堪称
稀贵的木材打造的家具。是了,这些,都是这个男人冒险从大室山深处伐来
的呢。
苏水潋心湖泛起一阵涟漪。虽然他从不多言,总是用行动来让自己猜。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让自己逐渐倾心。也才明白,原来以前对鑫逸哥,仅
仅只是像兄长一般的喜欢,不像现在,这种发自心底的依恋,堪比:一日不
见,如隔三秋的浓浓思念。
“怎么了?”林司曜从后院嘱咐完冯老六如何钉制木栅栏,一进堂屋,
见苏水潋依然如他出去时一般,站立在新造的大炕边,双手搁在炕上的几案
上,蹙眉问道。
苏水潋闻言,方回神,眨眨眼,“阿曜……”
“嗯?”林司曜拉着她坐在炕沿上,疑惑地转头看她。
“没什么。”苏水潋想及自己适才的心里活动,有些羞涩地拉了拉衣襟
,岔开话题:“对了,你不是说今天还要铺青砖、围栅栏吗?”
“嗯。冯老六已经在钉栅栏了。青砖要下午才到,估计今天来不及铺了
。”林司曜见她没什么异样,就起身拿来一只装水的葫芦,递给她。
苏水潋喝了一小口,想了想,自己总得做些什么吧。“那我来清扫吧。
屋子里应该都整顿好了是吗?”
林司曜点点头,也拿过葫芦灌了一口水。看得苏水潋两颊禁不住发烫。
见林司曜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只好低头当没看到。只是胸口有力的心跳,
提醒她这是一件极其亲密的事。
林司曜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他自然知道两人共饮葫芦水意味着
什么。只不过,突然心情很好地想看看她反应。没想到,她居然只是红了耳
根也不出声制止自己。这说明什么?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两人光明正大的亲昵
举动了。林司曜眼底一暗,待搬入新宅,意味着两人就要成亲了。否则,他
扫了眼卧房里那张仅有的两米宽拔步大床,难道自己要睡这冰冷的石地吗?
正文 030初吻
接下来几天,苏水潋都在奋力清扫新居。林司曜则在院子里铺青砖。这
批青砖是从一个外地来的货郎那里买来的,价格不高,但不提供铺砌,所以
,林司曜挽袖上阵,用拿惯了刀剑的手,拿着砌刀在前院后院丁丁当当地干
得很欢。
栅栏已经围好了。齐人高的楠木栅栏,绕着一亩左右的院落走了一圈。
栅栏上头尖锐如刺,下头直插入泥。每片栅栏手掌宽,片与片之间留了两指
宽的缝隙。站在院内,依然能吹到徐徐凉风,丝毫没有影响院内的空气流通
。站在墙外看进来,只能隐隐可见院内的景致,具体是什么,就看不清了。
如此一来,既安全又安心。
喜得冯老六连连称赞这个办法好。还说着下回他家院子改造,也学这个
法子。林司曜付了他一天的工钱,并将余下约摸小半棵的楠木也如约给了他
,冯老六连连道谢后,抱起楠木就一溜烟儿地奔回家向媳妇报喜去了。
看得苏水潋失笑不已。
“你有告诉他们这木材的来路吗?”苏水潋想到这个问题。
林司曜看了她一眼,随即摇摇头。不是怕他们分享大室山里广茂的资源
。而是里面确确实实有危险。虽说如今没了白虎,但谁晓得还会不会出现其
他长成年的凶兽。告诉了他们,短时间或许有利可图,但若是有一天因此而
丢了性命呢?
“嗯,我也觉得还是别说得好。万一……”苏水潋也想到了同样的担心
,“你也是,下次别去了。”她担忧地看着他,柔声劝道。
“嗯。”林司曜点头。没有需要自是不会再进去的了。
…………
待到苏水潋将三间主屋以及一间厨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丝
灰尘,方才停歇。
“呼!”她轻呼一口气,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背。
连着五日来,天天清扫、抹擦,可第二天依然还是会有木屑粉尘,只是
随着每日的清扫擦拭,这尘屑越来越少,直至今天,她进屋的时候,已经不
大能看出细微的灰尘了。想必是排放干净了吧。不过,还是拿着木桶和布巾
,把所有家具都擦了一遍,最后又将石板铺成的地面清扫了一遍。总算可以
休息了。
“阿曜,休息会儿吧。”苏水潋洗净双手,抹了抹脸后,打了盆清水,
绞了块湿脸巾,递给正在后院铺一条通往河埠头的青砖小道的林司曜。
林司曜停下手里的活,起身,脸上确实已经有些汗渍了,接过苏水潋递
来的湿巾,擦了擦脸,随即像发现什么似的吗,拉过苏水潋的手灼灼盯了半
晌。
“阿曜?”苏水潋不解。自己手上似乎没什么吧?光是抹擦家具、扫扫
地不会有伤口呀。除了粗糙了些。
是了,林司曜就是看到了她那双原本细致白嫩,如今却略感粗糙的手,
不悦地蹙眉。
“没什么的。你没见劳婶她们手里都起茧子了嘛!”苏水潋被他盯得不
好意思了,想缩回双手,却不料被林司曜握得更紧。
“你不同。”林司曜低语。她不同,她该是被人呵护有加,而非如今这
般劳心操力的。
“没什么不同,阿曜。而且,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苏水潋见他似是
有些自责的神色,改而拉过他的大手,他的手,这些日子以来不也粗糙了很
多吗?
“真的……喜欢?”林司曜由着她翻来覆去欣赏自己的双手,兀自问道
。
苏水潋点点头,脖颈处泛起淡淡的红晕。
林司曜叹息地揽过她,“你,该是过得更好的,而不是……”
“我喜欢现在这样。阿曜,以前……虽然生活上很优越,但,不如现在
幸福。”苏水潋埋在他胸口,闷着声音说道。以前的苏水潋,十指不沾阳春
水,衣食住行,哪样不精致。只是,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感
受过如今这般简单而充实的幸福。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吗?他给予了自己其
他人给不了的安心与宁静。
夕阳下,河岸旁。芳草碧连天。
相拥的两人,久久,没有再说一个字。但是内心都明了了对方的心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时,其实很简单。有时,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
间,也感悟不了。
…………
“劳婶,真是谢谢你了。”苏水潋谢过劳婶送来的一对烛台,是祝贺他
们过两天就要迁入新居的贺礼。
这繁花镇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哪家的新宅建成,都该由同村的邻里送
上一对烛台,并用它来点燃着祭祀,才算吉利。
“哪里的话。一对烛台算什么,我那大儿子其他的不会,这铁打的玩意
儿还是拿得出手的。”劳婶笑着打趣着自己大儿子,心里止不住地赞叹苏水
潋的新居摆设。
“劳婶,我们定在三日后搬家,你看那日子合适吗?”苏水潋给劳婶倒
了杯水。
“三日后哦?八月初八吗?好日子哇!”劳婶拍拍大腿,八月初八可真
是好日子。适婚嫁,宜迁居。
“那……闺女儿,不怪劳婶多句嘴啊,你和林公子打算何时成婚哪?”
劳婶眼尖地扫到房里头唯一的一张大床,低低问道。
苏水潋被她一提醒,方才想到这个事儿。这些天不是忙着整理宅院,就
是去坊肆采买软家私物什的,压根就忘了这件事。可是,苏水潋撇撇嘴,林
司曜也没有提嘛。
“换我说啊,你们既是要成婚的,何不就一起办了!这搬进了之后再挑
日子成婚,你……那啥,一张床可怎么够睡啊是不?这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
去,也不好听不是。”劳婶腆着脸,一五一十地说了心底的想法。
她也确实拿苏水潋当闺女看待。虽然更多的牵扯,一开始缘于苏水潋送
她的四条棉布擦脸巾。那时,明明已经被花家毁约了的苏水潋,还是执意将
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劳婶。这样大方懂礼的姑娘,谁不喜欢呀。也就从
那时起,劳婶和苏水潋两人走得近了不少。
“嗯,我回头和阿曜商量下。就怕……时间上,会不会太急了。”苏水
潋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劳婶的提议,不过,由于搬家时间是早就商定好的
,物什之类的也都基本齐全了,若是连同婚事一起办,会不会不够准备呀。
…………
“有话和我说?”林司曜将干柴火收入厨房的灶台下,洗净手出来,见苏
水潋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坐在她身侧,拉过她的手给她揉捏着几处活血舒
经的|岤道,柔声问她。
“阿曜……”苏水潋鼓鼓气,低着头:“我们……我们……”
“我们的婚事?”林司曜见她羞红了双颊,猜测地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你听到劳婶说的话了?”苏水潋闻言吃惊地抬起头
。
林司曜摇摇头,含笑地帮她捋了捋垂到耳际的散发,将之勾到了耳后。
“你,你是怎么打算的?”苏水潋垂下肩。
“搬家这一日成婚。”林司曜继续低着头帮她捏着|岤位。
“那你之前怎么……”提都不提。苏水潋咽下了后面半句话,因为,林
司曜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水潋……”他叹息似地低唤她的名。“我们两人……我是孤儿,而你
……我怕你将来……”
“阿曜。”苏水潋急急反驳他的猜测:“你……难道我之前表达的还不
够清楚吗?”她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吼。”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是你的累
赘,那我……呜……”
林司曜俯身以唇抵住苏水潋几欲出口的伤人伤己的话。这个傻女人,总
是误解自己的意思。难道,他平素的行动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林司曜轻啄着苏水潋的双唇,趁她一个不备,本能地将舌尖顶入了她嘴
里,与之交缠嬉戏。直至她抵不过摒息,才退出她嘴里,留连在娇艳欲滴的
唇上不肯离去。
“你是我的,水潋。”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林司曜在她耳边轻柔低语
。
苏水潋羞红着脸,娇喘吁吁地抵在他胸口,他,他竟然如此吻了自己。
这,不该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私密之事吗?
“三日后,我们成亲。还有疑问吗?”林司曜抚着她柔嫩的脸颊,再次
含笑确认。
正文 031新居
如今的宅院,与刚买下的时候,俨然换了个样。
远远看去,黑瓦、白墙、青砖、红柱,色泽分明,清亮洁明。
面朝村道的双开大院门,门檐上垂着两串灯笼。
院墙是一圈齐人高的楠木栅栏,齐整而干净。
进了院门,除了院子右侧那棵高大的樱桃树底下用碎砖圈了一个树坛,
距离树坛是一把向阳的双人靠背式长木椅。另一侧,靠院墙砌了一个两米宽
、五米长的花坛,里面栽种着各种不常见的花草。其余的空地都铺上了青砖
,干净整洁,几乎没有一丝尘土。
离主屋一米处加了两级青砖台阶。
三间正房,如今都有了各自的功能,且划分的很清楚。
中间自是堂屋。一进堂屋北门,就见一张面东紧靠西墙的足够躺得下四
人的大炕,炕上居中一张殷红色的带抽屉宽大几案,案上一个白净素花的陶
瓷大果盘,盘子里装着花生、瓜子、干枣之类的干果。案几两侧的座位后方
,一溜烟靠着四只殷红底金丝线绣花的靠枕。
大炕南首,竖着一张不带门的龛柜,十来个大大小小的龛格里,陈列着
极难在农家院落里看得到的摆件。譬如木雕、根雕、瓷器等,并非因为昂贵
,而是对那些农户而言,这些东西除了好看,几乎没什么用处。而这些,是
苏水潋在坊肆足足逛了一天才淘到的宝贝,花了她一两银子。
龛柜的边上靠墙放着一张躺椅,椅上也铺着一层殷红金丝绣花的薄棉垫
。与那靠枕可说相得益障,与血榉打造的家具更是相映成趣。
大炕的下首,即靠东墙,左右两侧各一对扶手大椅,椅子中间夹着一张
放着一对带盖单耳杯的茶几。
堂屋朝南的双开木门大开着,阳光肆意洒入,投在擦拭地异常干净的龛
柜上,耀眼地形成了一个五彩光晕。
堂屋东侧的厢房,如今成了卧房。里面是清一色的鸡翅木家具。
一张两米宽的拔步大床,座北朝南而放。床上已经罩上了白底紫花的细
棉纱帐,由两个木勾松松地勾着帐门。床门两侧各一个带屉矮柜,里头各自
收着两人的里衣和袜套。矮柜之间的床前地面上,搁着一张手掌高的地榻。
床背后的靠窗位置,是一张有着高低错落的两杆置衣架、一张圆凳,一
道与家具相应成趣的紫底碎花棉布帘将之与房内其他空间静静隔开。这里,
原来是一个简易的更衣间。
大床以南,靠东墙依次是一张足有一人高的五斗大橱、一张带上拉式鞋
柜的三门衣橱。
靠堂屋墙,大床往南依次是一组上中下三只叠放的大衣箱、一张一人多
高的上开式被絮大柜。随后就是通往堂屋的门,门上垂着同色系的碎花门帘
。一只木勾从单侧勾起。
卧房的南窗下,安着一张宽大的梳妆台,大小不一的龛屉,分门别类地
收着几件首饰佩件、胭脂水粉。梳妆台上一张椭圆形的大铜镜,足可照见半
身像。
梳妆台的右侧,离卧房门不远处的南墙角,是一个两层花架。下层架着
一盆五头金线菊,上层架上是一盆临水的碧茎白苞的水仙。
卧房居中的空地上,一张单脚圆桌,围着四条圆凳,桌上摆着一个细藤
编织的果盘,里面铺着的碎花衬垫上,盛着满满一盘的糕点、酥糖。
堂屋西面的厢房,如今是书房与绣房。
靠北的窗台下,是一张大型的多功能绣架,这是苏水潋画了图纸要求木
匠打造的。是她今后的刺绣工具。绣架两侧各一排靠墙而立的半人高、两米
长的矮柜。里面隔成了数个格子,可以放置各种绣针、绣线、碎布条。柜上
可以放置齐整的布匹。
靠南窗,是一张宽大的带屉书桌,桌前一把扶手大椅,铺着薄薄的殷红
金丝线绣花的松软坐垫。当然,还有一个加厚的同款坐垫被苏水潋收在了柜
子里,待天气转冷就可以更换了。
桌上一个大肚笔筒,一方砚台,一只圆肚细颈的仕女瓶,里面插着数支
金桂,暗香阵阵,弥漫整个房间。
书桌左侧靠墙角,立着一只大型的瓷质画筒,里面搁着两卷已经完成大
半的水墨画,是苏水潋准备拿来绣到冬服上的画样。
书桌右边,靠墙倚立一张大书柜,如今,上层齐整地摆放了一排线装的
农事、耕种与烹调之类的技能书籍。下层三三两两地放了几本大惠国的地理
志、异趣志。
好吧,当时逛书嗣时,苏水潋只是想买些农耕方面的书籍资料,没成想
,发现了几本有关当地的地理志、异趣志,就忍不住心痒痒地买下了。谁让
她最爱看的就是这类讲述异国风情、异地特产、异人趣事、异物杂谈之类的
书呢。三两银子又白花花地出去了。好在林司曜对此从不说她,似乎她花的
不是钱似的。搞到最后,花钱的是她,心疼的也是她。
书房兼绣房里的南北两扇窗户以及通往堂屋的门上,垂着的帘子不似卧
房里的那款粉紫底的碎花棉布帘,而是苏水潋用藤草编织的卷帘。卷帘比布
帘厚重有质感,但是由于藤草毕竟比棉布手感粗糙,故而不适合放在卧房。
三间正房外,靠西首栅栏处,还有一间耳房,如今是他们俩的厨房并饭
厅。虽说是耳房,里面的面积也不小。
靠北窗的灶台是重砌的,新刷的白坯清清爽爽。灶台旁边是一个上下两
层独立的碗柜。下层可以放一些洗菜择菜用的盆盆桶桶、瓶瓶罐罐,上层专
门用来搁置碗碟、筷羹。
苏水潋挑了一套仿青花瓷的四十八头六人套的碗碟羹盏,木勺和筷子是
她自己用楠木雕琢的,一开始只雕了两套,后来想想万一有客人来吃饭呢,
于是,又加了四套。筷身上雕的都是清一色的兰花,顶上一粒可爱的蘑菇头
。木勺的勺身上是一只黄鹂鸟栖息在枝头,勺身由细到宽,直至顶端成了一
片纹理清晰的扁平叶子。
至于从山林带回的那两对筷子木勺,则成了两只狼崽的专用餐具。而它
们今后吃饭的大碗,是苏水潋让冯老六帮忙打的两只楠木汤碗。
饭桌安在南窗下。四四方方的桌子依窗而立,两把有靠背没扶手的椅子
对面对收在桌下。椅子上同样铺着一层同色系的薄形坐垫。当然,这种椅子
一共打了六把,以防有客人,其余四把暂时收在卧房的更衣间角落里。
桌上一只迷你细颈瓶里,插着一支鹅黄月季。
饭桌与灶台之间的墙边,立着一张矮柜,柜子里分门别类地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