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枚杀手做农夫第5部分阅读
捡枚杀手做农夫 作者:肉书屋
子,那花家婆娘可真狠,那么旧的宅子,居然死死咬住四十两不松口,
简直和抢钱没两样啊。就算那宅子地理位置再好,离良田再近再方便,也值
不了那么贵吧!
有一瞬间,劳婶很想和苏水潋说,要不咱家的房子对折卖给你得了。可
转念一想,这要是二十两银子卖了,自己一家子住哪儿去?还不得找房子住
啊。于是,她就自动扼杀了这个不靠谱的苗头。
“劳婶,劳烦您带我们去一趟吧,具体的,等我们看看这个宅子再说。
”苏水潋心下也觉得这个价钱贵,毕竟繁洛城里最便宜的也不过五六十两,
不过胜在还有两亩良田,若是房子真的如劳婶说的不错,她确实考虑了想买
下来。于是,拉着劳婶想去花家实地落实一番。
林司曜一言不发地跟着苏水潋出了劳家的院子,蹲在院门口正无聊的两
只狼崽一见主人出来了,连忙跟上,趾高气昂地迈向自己今后的领地。
正文 017买宅
从劳家走到繁花镇东头的花家,几乎穿越了大半个繁花镇,足足走了约
摸一刻钟。
若非在山林时喝过几滴玉心仙髓,将苏水潋娇弱的身子锻造地健康了不
少,否则,以苏水潋原本的体质,早就气喘吁吁了。
“看着姑娘娇娇柔柔的,没想到比咱家闺女还能走,今后啊,定会是个
好生养的。”劳婶走了一阵,见苏水潋依然大气不喘地紧跟着自己的步伐,
没有丝毫想要歇歇的意思,挑起大拇指赞许地说道。
这话一出,惹得苏水潋红霞满身不说,连一旁素来沉默没有表情的林司
曜也僵硬了身子。不自然地稍稍撇开头,状似轻咳地握拳掩了掩鼻唇。
劳婶倒是丝毫不在意地径自说起她那个过了年也要准备议亲的闺女,闺
名劳喜翠。平时在家里接点绣活为自己赚点嫁妆,这几天正逢繁洛城里热闹
非凡的七月七,跟着二娃子劳永强去城里摆摊卖绣品去了。算着时间,今天
中午就要赶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次大集,女儿卖了多少绣品出去。劳婶兀自
盘算着。
一旁专注听劳婶大赞女儿的苏水潋则因她提到了“绣活”二字而双眼一
亮。嘴角止不住轻扬。这样的话,自己的特长就能发挥余热了,至少凭着自
己出色的绣工,要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林司曜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不明白刚才还羞涩地几欲想要埋头入地的苏
水潋,顷刻间就能感受到她愉悦的好心情。是这个农妇说了什么么?他蹙蹙
眉,仔细忆起适才劳婶说的全部内容。
…………
“说起咱们这个院子啊,坐北朝南,出向明朗,出门往左不到百米就是
咱家自己的水田,往右没一会儿就是繁花镇的大祠堂,节日里可热闹了。屋
后有自己专用的河埠头,清洗衣物被单也用不着走很远的路去那个公用的埠
头,可方便了……”
花家婆娘刘氏一见跟在劳家婆娘身后来看自己宅子的居然是这么一对丰
神俊朗的年轻男女,且看这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姑娘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
的温婷婉约,想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娃子。
于是,她那张尽是褶皱的脸上堆满了层层笑意,拉着苏水潋竭尽其所能
地介绍起自家那敞亮的宅子来。
劳婶听着刘氏那张灿若梨花的嘴里说起花家百般好的宅子,禁不住朝天
翻了翻眼皮。
苏水潋跟在刘氏身后,绕着花家大院走了一圈,心下欢喜。除了主宅破
旧了些,但整体布局确实挺好。屋前屋后的庭院空间也不小,到时栽几株自
己喜欢的花草瓜果,端把躺椅安在如今足以遮阳蔽日的大树下,刺绣阅览,
似乎可以回到以前在苏家闺阁小院时闲静安逸的岁月。
这样想着,苏水潋打断了依旧滔滔不绝夸个不停的刘氏,盈盈一笑,柔
声说道:“花婶,四十两包括家私吗?”
刘氏闻言愣了愣神,这个倒是没想过呢。正想开口,却听自己大媳妇开
口了:“这位姑娘,这家私大部分我们是要带走的,毕竟咱城里的宅子可是
有这里的两倍大,需要摆不少家私进去的。你也知道如今这家私,涨的可厉
害了。”花家大媳妇边说边拿眼偷扫了一旁的林司曜好几次,心里不由地想
着:这男人真是够俊的,自己汉子要是有他八分俊也够自己乐了哇。
苏水潋闻言轻蹙了蹙眉,若是这宅子里的家私物什都留下的话,那么四
十两就四十两吧,可是现下听花家大媳妇这么一说,心下也知道这四十两买
的必定只是一座空宅无疑了。自己要添齐宅子里必需的家私,剩余的十两够
不够不敢保证,还有接下来没有接绣活之前的日子,可是要怎么过呢?!
“哎呀,我这媳妇不会说话,这样吧,姑娘,花婶我也不与你见外了,
这宅子里的家私就留一部分给姑娘吧。花婶知道,姑娘初来乍到的,必定是
什么都还没有准备,放心,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搬光的,必定给姑娘留下几
件必需的物什。花婶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刘氏见苏水潋眉头轻蹙,也知道
自己大媳妇的话让她迟疑不决了,生怕到嘴的鸭子飞走了,立即拉拉自己媳
妇衣角,示意她甭插嘴,自己则凑到苏水潋身边说起好话来,希冀苏水潋马
上掏银子签契。
苏水潋听她如此客气,也不好意思再还价,回头看看林司曜,轻抬秀步
来到他身边,轻询他的意见:“你觉得这里可好?”
林司曜低头,目光轻柔地扫过她满怀希冀的小脸,对他而言,住哪里都
无所谓,只要目及所处,能看到她娉婷温婉的身姿,能听到她轻柔暖馨的嗓
音,这就够了。
林司曜点点头,四十两吗?这样的话,她的荷包里就只剩下一绽十两的
银子了,至于那些押在客栈里的零星碎银,付这几日的房费想必是够了。
林司曜心底一阵自嘲,成为高金聘请的杀手多年,自己何曾有过如此捉
襟见肘的时刻。只是,如今既是脱离了风瑶阁,也承诺了她必不再重操就业
,那么,自己留在秘密之所的多年积蓄还是别去用的好。只是,除了只懂提
剑杀人,见血封喉之外,自己还能会什么?
…………
“这里是四十两,花婶收好了。”苏水潋从荷包里拿出四绽银元宝,递
给一旁眉开眼笑的刘氏,也接过刘氏手里的房契、田契,并在刘氏婆媳俩早
就拟好的转让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两方各执一份。
“啧啧,瞧着姑娘的书法,真真是大家闺秀啊。”刘氏捧着转让契约,
盯着苏水潋秀气写意的签名称赞不已。再观左边一栏自己大儿子歪歪斜斜犹
如蚯蚓般的大名,老脸禁不住一阵发烫。看得一旁羡慕她这么快就有四十两
落袋的劳婶,适时地找回了自己的脸,不由自主地挺挺胸,说起这认字书写
,自己那两个儿子可比这花家的儿子厉害多了。
“成!那咱们收拾收拾,尽快就搬。”刘氏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让契约和
四十两大银元,爽快地说道,回头贴着大儿媳的耳朵,示意她立即下田找正
在干活的老头子,让他赶紧进城通知一声摆着货摊还没收的大儿子,最好今
个儿就把城里那套宅子落实了。这样,明天,自家就可以风风光光地搬去城
里,享受城里的生活了。
正文 018导火索
“姑娘若是不嫌弃,中午就在我家吃吧,省得大中午的还要往城里赶。
就是小门小院的吃食,怕姑娘不习惯。”出了花家的大门,劳婶客气地邀请
道。
她还以为花家婆娘会留苏水潋两人用了午饭再走呢,毕竟谈成了这么大
一个面额的交易。谁晓得那刘氏连客气一番都没有,径自与那同样精巴抠算
的大媳妇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搬家的事,对他们几人的离开丝毫没有挽
留用饭的意思,心下着实有些替苏水潋恼怒。
“不了,劳婶,我们还是回城里的客栈用餐吧,那里的房费还没结算呢
,再说了,下午我们还得去备些洗漱用品之类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
粒碎银也值不了几个铜子,劳婶就收下吧。今天可是多亏了你和劳伯的帮忙
,否则,我们还不定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不知得找到什么时候去。”苏水潋
边说着感谢边从衣袖密袋里掏出一粒碎银裸子,笑着塞给了劳婶。这是她刻
意放在衣袖里应付琐碎用的。
一共十一粒大小不一的碎银,最小的两粒一粒给了车夫,一粒在七月七
那个晚上买了荷灯以及繁洛城的特色小点心。三枚大的,住客栈那天做了押
金。余下的这六粒碎银裸,也没多少分量,于是苏水潋便没有收入荷包,而
是放在自己衣袖的贴臂密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不不不,姑娘这是哪里话,能帮上你们那也是碰巧了,这个我可不能
收。这要是收了,我臊不臊的不去理会,回头我家老头子都没好脸色给我看
了。”劳婶面带羞意地婉拒了苏水潋的谢意,这跑了腿就收了对方一粒碎银
裸子,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取笑自己贪财啊。繁花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
小,这么多村里村外的婆娘汉子指着她的背议论纷纷,她可受不了。说到底
,劳家婆娘的面皮还是做不到花家婆娘那般厚实,不管别人的嘴,只顾自家
的肥。
“既然如此,待我回城给劳婶带些必用的物什做谢礼吧。”苏水潋见她
执意不肯收,或许是不敢收,也就不勉强她,将碎银收入衣袖,浅笑着说道
。
“姑娘真是太客气了。”劳婶红着老脸,呐呐地回了一句。心下还是很
高兴苏水潋这般体贴客气。想到去城里买新物什,劳婶在心底盘算了一遍家
里缺漏的用具,想着若是她能送自己几只陶瓷碗碟该多好哇,再不济,几块
棉布巾又或是一只新面盆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三人两狼很快就走到了繁花镇的进出口处——那个大池塘附
近。
“劳婶回去吧,今天真是劳烦你了。”苏水潋拉着劳婶又叨絮了几句,
就此别过了她,与林司曜和两只狼崽出了繁花镇,往繁洛城赶去。
一路上,自是林司曜揽着她,足下运用轻功,几个纵跃之后,很快就回
到了客栈。
赶上了最后一拨饭菜,随便吃了点,就回了各自房间稍做歇息。夏日炎
炎的午后,逛街也提不起精神,倒不如趁着夕阳西下、凉爽些的傍晚十分,
出去转一圈呢。
…………
“原来,银子也这么不经花呢。”苏水潋轻轻捏了捏已然空空如也的衣
袖,再回头报以歉意地看了眼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什和用具的林司曜,似
是叹息的说道:“本想着再给我们每人买两件换洗里衣的,没想到,这些物
什就用掉了六粒银裸子。”
林司曜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她说要给自己
买里衣呢。从有记忆开始,除了老阁主,谁还曾关心过自己的生活起居呢,
更遑论亲自给自己挑衣物了。
“累么?我来提两件吧。”苏水潋觉得这么多物什都由林司曜提着,而
自己则两手空空的,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用。”林司曜自是没有应允。不过,也不忍看她被自己直言拒绝后
径自自责不已的表情,又加了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的话:“帮我把袖子
挽起来。”
“哦,好。”苏水潋见他吩咐自己做事,立即扫去了眼里因暗暗唾弃自
己没用而浮现的沮丧,上前帮他挽起了因提着重物而极不方便的盖住手背的
外袍大袖,替他松松地卷到了手肘处,好让他感觉凉爽些,不至于那么闷热
。
林司曜一低头就能闻到发自她身体的馨香,稳了稳身形,极力压抑住心
底乱窜的莫名渴望,待她一挽好袖子,正欲退后几步,却听到一声极其娇媚
的招呼传自身后:“公子,你还认得奴家吗?”
苏水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打扮精致,装容艳丽的女子主动而热切地
向一脸寒意的林司曜问候,直至听到她说:“奴家闺名陆婉儿,是北街陆家
的。在七月七那晚本欲抛花给公子的,只是没想到公子有事提前离开了,奴
家……奴家今天难得出门,却如此好运地遇上了公子,不知能否请公子到杏
花楼一聚?”
陆婉儿扬着她那副足以勾人魂魄的肉媚嗓音,极力邀请起林司曜。
这个男人,可是她一眼就看中的。那时走在高跷上,远远的,就瞧见了
人群中这个一脸漠然却俊朗非凡的男子,心底激起未曾有过的悸动。随后,
抛花不成,抑郁了好几天,即使身边围满了不少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陆婉
儿也无法自主、不可遏制地惦念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
以为从此无缘再见的陆婉儿,忧郁了几天后,今天又重焕容颜地出门散
心,没想到一出门就这么好运地遇上了他。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吧?陆婉儿
激动地想,恨不得就此扑上林司曜的怀,霸住这个令自己几欲神魂颠倒的男
子。
林司曜周身冷气骤聚,压住心底欲挥手震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疯妇的念头,不悦地绕过她,朝苏水潋说了声“回去”,就率先往客栈走去
。
苏水潋眨眨眼,再度看了眼被林司曜以果断的行动直接拒绝的陆婉儿,
见她由初时的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到回神后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苏水潋回以一记歉意的浅笑后,也不再顾暇她,立即匆匆地掉头追着林司曜
的步伐回了客栈。
…………
正文 019问情
”那个……林……司曜,”苏水潋思忖了良久后,唤住了晚饭后送
她回房后正欲回自己房间的林司曜。
林司曜闻声回身,剑眉一挑,等着她的下文。
“那个,今天的事……对不起,此前是我莽撞了。忘了,你也会遇到心
仪的女子,是要成婚生子的……我……不该这么自私地,拉着你,落户繁花
镇……”苏水潋断断续续地说着连自己都没有头绪的话。
她确定自己对他有好感没错,也因着山林里两人共同居住了近两个月,
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虽然她还没有理清自己这样
的念头背后究竟出于什么原因。
不过,在她对着劳婶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承认自己与他是有婚约的未
婚夫妻时,苏水潋才恍然明白他在自己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定的分量。不知不
觉的,她会在视线范围内,不由自主地追逐他修长俊挺的身形,遇有任何事
,也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清冷却莫名令她心安的双眸。
只是……她却不知他的意思,不知他答应自己的请求出于什么目的,她
担心他只是单纯地出于报恩,怕自己一介女子独自生存太过艰难,所以才不
忍拒绝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决策真的是太自私了。苏水潋垮下双肩,不知所
措地低着脸。不敢看他的表情,怕他因此而大松一口气,随即与自己挥手作
别,去追寻他欢喜的女子。
她胡思乱想地猜测着林司曜的种种决定,就是不敢抬眼看他的脸。
“这是你想要的?”耳边传来他特有的清冷音质,只是,比平时更多了
几丝冰意。
苏水潋闻言摹地抬头,什么?什么叫这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只是
他啊。
呀!苏水潋猛地捂住了差点惊呼出声的红唇,眼底是不可置信的讶然。
她……她竟然是想要他的。不是单纯的像此前那般有礼有距的相伴,而是…
…而是超乎朋友之外的欲念。她……这是喜欢上他了,而且潜意识里还希望
两人能更近一步,譬如落户后的成亲。
苏水潋羞得双颊滚烫,捂唇的双手也改而支在桌上掩上了两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司曜见她半晌没有出声,俯身看她,这才发现她蓦然焉红的脸颊,还
以为她今天走了一天中暑了,蹙眉地轻触了触她的额头,还好,额头不烫,
可是被她掩住的双颊似是有些发烫。眼里闪过一丝担心,蹲下身子低声问道
。
“没,没事啦。”苏水潋捂着依然烫意不减的脸,有些羞恼地回道。
林司曜闻言,眉头不展,想了想,伸出左手拉下她捂着脸颊不肯放的双
手,紧紧握在他宽厚的手心,右手则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氤氲的双眸看
着自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我……没事啦。”苏水潋撇过脸,不敢直视他清冷深幽的双眸
。
“与我有关?”林司曜也不强迫,只是握在手心摩娑着的那双娇小柔嫩
的手依然不肯放松。他知道这样于礼不合,只是就是不想放。就算是她知道
了自己的心思后会逃避、不接受自己,也总比现在这样怀揣着希冀却不敢尝
试的好。
苏水潋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让她一介女子大胆地说自己喜欢他,想
与他在一起,不希望他离开自己与别的女子成婚生子吧。
“前面你说的话……”林司曜想了片刻,试探性地斟酌开口:“关于我
心仪的女子……”
苏水潋闻言,猛地抬头,却不想额头撞上了林司曜坚硬的下巴,“唔!
”她疼得几乎泛出了泪花。
林司曜一愣,随即伸手帮她揉着有些微於肿的额头,忍不住叹息,这样
的她,若是今后分别,让自己怎么放的下。
“你刚才……”苏水潋手足无措地开口,他,真的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
吗?是之前那个陆婉儿?
苏水潋抿抿唇,压下心头泛起的涩意。是了,男人都喜欢像陆婉儿这般
活泼开朗、美艳大方的女子的吧,就像鑫逸哥,他不也是喜欢同样活泼开朗
又漂亮的水滟而非沉默寡言的自己吗?
“先告诉我,你之前在想什么?”林司曜拉了一张圆凳,坐在她身侧,
打算今天将这件事问清楚。就算是出局,他也认了,免得今后对她再有什么
奢想。
“……”苏水潋一听他又提起此前羞煞自己的事,顿时又不知手脚该往
哪里搁。脸上也再度飞满红霞。
“水潋。”林司曜第一次唤出辗转在心底无数次的名,低低问道:“我
可以这样唤你吧?”
苏水潋心头一震,不由地点点头,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逸出,竟然有着
魔力般似的,让她心头晕颤。
“我没有送过谁礼物,更别说首饰。”林司曜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几乎
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解释。对她,他愿意倾尽
自己的耐性,只要她愿意听。
“你……”苏水潋不敢置信地回应他深远的注视,对面这双素来清冷的
眼眸里,如今似是多了些自己尚看不明确的情绪。只是,他说这些是什么意
思?难道,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
“你……你刚才说……心仪的女子……是……”她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是,你。”林司曜吐出这两个字眼后,有些狼狈地转过了头,怕看到
她眼底的嘲笑,怕她陡然转冷的神情,更怕听她说出拒绝自己的话。是了,
自己一介漂泊无根的残酷杀手,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娴静美好的她。
这样想着,林司曜起身,脚步有些许踉跄,急欲走出她的房间。半晌不
语的她,不正是婉拒了自己的意思吗?
只是,这是什么?林司曜低头看到拽着自己衣摆不肯放的小手,抬眼看
到苏水潋绯红不减的娇颜,以及她欲语还羞的双眸。
“我,我也是。”苏水潋鼓起勇气,终于说出盘旋心底多时的话。
林司曜闻言,身形一震,她,说的可是他想的意思。他默立着不敢轻易
移动身形,怕,刚才听到的她的低喃只是他的幻听。
“你不信?”苏水潋见他半晌没有声响,心头一急,忙加重了手里的动
作,改而拉住了他的手臂。“我,我说的是真的。我……”
“我信。”良久,林司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嗓音里夹杂着些
许不易察觉的颤意。
正文 020情动
次日一早,苏水潋来到楼下大堂结账。
“姑娘这是要退房了?”刚收拾干净桌椅的小二哥一见苏水潋拎着包袱
下楼,腼腆着笑问道。
“是的。麻烦小哥了。”苏水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眉眼间尽是娇俏柔
媚的笑意。是的,自昨晚上明了了与林司曜之间的情动,她就遏制不住的快
乐,那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幸福。
“哪里,哪里。”小二哥搔了搔头皮,不好意思地接过苏水潋递给她的
房号回柜台里结账去了。心里则想着要不要鼓起勇气问问这位姑娘愿不愿意
做自己的媳妇。
“好了?”林司曜带着两只狼崽进了大堂,来到苏水潋身边,接过她手
里的包袱,眼里含着明显的柔意。自他昨晚上知道苏水潋心里有他后,就抑
制不住发自心底的喜悦,几乎一晚上没有入睡。
直至东方发白,起身给苏水潋留了张字条,就带着两只狼崽出城练功了
,在渺无踪迹的山野之地,将无尽的喜悦转化成道道气流,伴随着他一记啸
吟,直冲云霄。
随后,才神清气爽地带着那两只被他操练到筋疲力尽的狼崽回来,找她
——他未来的妻,这辈子认定的唯一。
“嗯。”苏水潋回他一记柔柔的笑。
“那就走吧。”林司曜捞起桌脚那堆昨日采购的行李,绑在了两只狼崽
背上。两只狼崽乖乖地伏在地上,任林司曜绑缚,哀怨的表情似是在说:把
我们俩操得这么累,还要给我们这么重的任务。呜呜呜!主人,可不可以不
要啦!
“姑娘,这是您的找零。”小二哥远远地看到苏水潋与林司曜之间的柔
情互动,心里的激动凉了个彻底,原来,她身边这个冷浚的男子,真的是她
的未来夫婿吧。小二哥沮丧地垂着头,来到苏水潋这一桌,将结账后多出的
押金找给了她。
“谢谢。那我们走了,再见小哥。”苏水潋浅笑着接过三十六个铜子,
想了想,将剩余的半篮子野果倾数送给了小二哥:“小哥,这个留给你。这
些日子,多谢你帮我照顾小纯小雪。”
“应该的应该的。”小二哥憨笑着连连摆手,他也是真心喜欢这两只毛
发胜雪的大狗,没见过哪家的大狗被训练的如此乖巧懂事,居然还会帮主人
家背负行李之类的物什。
“那就谢过姑娘了。”小二哥搓搓双手,接过苏水潋递上的果篮,正想
提着回柜台,却被林司曜拿了过去。
“嗳?”小二哥瞪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看着林司曜让他兜着前襟,
将篮子里的野果子全数倒入了他前襟,随后将那只用藤条编织的可爱果篮绑
在了其中一只狼崽背上。
苏水潋看着林司曜这一系列的举动,直至他将果篮绑上小纯的背,才哭
笑不得地向小二哥抱以歉意地笑笑。跟着一脸严肃的林司曜出了客栈。
苏水潋不解地抬眼看看身边再度恢复寒浚的林司曜,眨眨眼,刚才不是
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林司曜自是知道她在偷瞄自己,心里也暗恼不已,不该因她对着小二浅
笑盈盈而心生不悦,不该为着她亲手编的果篮连同野果送了那小二,不该…
…
“你在生气吗?”苏水潋拉住他的袖子,问出盘亘心底不散的疑惑。她
怕不问清楚,这份好不容易刚开始生根发芽的情种被两人将任何情绪藏于心
底、不善直言的习惯而扼杀殆尽。
林司曜顿住脚步,回身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一个飞纵就离开了繁洛城热
闹的街头。直奔城外,直到一望无垠的碧绿原野才停下来。
“林……阿曜。”苏水潋脱口欲要喊他的全名,随即想到两人既然名分
已私定,这么叫似是太见外了,就挑了个自己能接受的名唤他。刚抬头欲要
继续刚才那个尚无结果的问题,就撞进了他幽不可测的双眸,那里,似乎隐
约可见他压抑着的极深极浓的情愫。
“你……”苏水潋呐呐地打破了一方宁静,一开口却又发现不知道该从
何说起。正想着,却被林司曜食指一竖,掩住她欲张口的双唇。
“我气恼。”他似是解释,却更像是自言自语的低诉:“我不想别的男
子见你的笑颜,更不想你将亲手编织的物什赠于他人。”
“噗嗤!”苏水潋忍不住笑出声,才在林司曜骤然转冷的眼神里发现自
己如此不合适宜的笑实在是太过分了,随即报以歉意的一笑,柔声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笑话你,我是想到……咳……那个……你对我说的最长的一串
话,竟然是抱怨我的话。所以才忍不住……”她越说越小声,直到被他看不
清情绪的眼神迫使地低下了头。
“水潋……”林司曜低低地叹息,随即俯身,在她光滑如丝的额上轻柔
地一记蜻蜓点水。
苏水潋迷蒙着双眼看着他,脸颊两侧升起绯红一片。看得林司曜再度忍
不住予以动情一啄。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想要更多。”林司曜隐隐含笑的眼里映出她带
着慌乱的羞涩。
“你……你不能这么亲我!”苏水潋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羞恼地
轻斥。
“不喜欢?”林司曜伸手细细摩娑着她艳若桃花的两颊,微烫的感触提
醒他,她在害羞。
“也不是啦,可是……可是……”苏水潋被他盯得失了方寸,可是了半
天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本不该的不是吗?她以为男女之情浓到深处,也必定是在婚礼之后,方
可享有这些逾距的举动。是她思想太陈旧了吗?怪不得,那个时候,水滟经
常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古董、顽固呢。
“女人,不许随便发呆。”林司曜扳过她的脸,轻轻弹了弹她秀气的鼻
尖,施以蹙眉警告。随即一把将她拦腰横抱,在她回神后的低呼中,一个运
气,脚尖点过离离野草,直往繁花镇而去。
身后,两只好不容易赶至的狼崽,吐着长舌喘着粗气,颇感无奈地看着
刚刚被男人再度搂着离去的主人,对望一眼后,也继续撒开四肢疾驰在郊野
旷田间。
正文 021花宅不卖了
进入繁花镇时,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村民都在往繁花镇的东
头赶,嘴里还嚷嚷着“看戏去了,看戏去了。”
苏水潋和林司曜立在村道上,不解地对望了一眼,正想找个人问问,却
听得一声招呼:“哎呀——姑娘!姑娘来得正好——”
“劳婶!发生什么事了吗?”苏水潋看着气喘吁吁跑至自己眼前的劳家
婆娘,忍不住问道。
“哎呀,出事儿了。”劳婶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回过气,急匆匆地拉
过苏水潋,就往东走:“一路走一路说吧。这事儿呀,说起来还与你有关呢
……”
听劳婶念叨了一路,苏水潋才明白,果然,还真与自己有关呢。苏水潋
摇头叹息,碰触到林司曜覆着自己手背上的温实宽厚的手,回他一记安慰的
眼神。
原来,花家婆娘与自己签订了房田两物的转让契约,收了自己的四十两
银子之后,回头通知了花家当家花安和大儿子,想去城里订那套事先看重的
价值五十六两的宅院,不想那家的主人竟然已经将那套宅子转让了。
这下,花家闹腾大了。这里契约签了,钱也收了,说好今天就要搬出去
的,那厢却没了既定的宅子,临时在城里头问了一圈,发现最便宜的大宅居
然也要价七十五两,而且还不带任何家私。
这么一来,花家婆娘当场晕厥,大儿媳被花安责备了几句,也哭天呛地
地吵嚷着”不活了,除非宅子不卖了”……
一听有可能要闹出人命了,繁花镇的村长大人王更发被距离花家最近的
田家婆娘请去主持大局了。这一来,几乎整个繁花镇都惊动了,四处奔走赶
来看戏。
“唉,姑娘放心,就算那花家想反悔,村长也势必会给你个公道的。哪
有这么便宜的事,对自己有好处的就做,回头一见捞不到好处反而要破财了
,就反悔。哼,没这么简单,再怎么着,也得还你个公道。”一边,劳婶还
在叨叨絮絮地说着花家如此不负责任的举动,顺道安慰苏水潋几句。
苏水潋暗叹一声,花家若真要反悔,想收回房产田契,她是不会为难他
们的,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根,愿不愿意搬迁也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强迫
他们,无疑自己是强盗行径了。只是,自己这一来一去的,又要重新找宅子
落户了。
“别担心,大不了回客栈再住一阵子。”林司曜见她如此低落,叹息道
。心里则打起了索性在城里落户的盘算。
至于银子,早在昨日陪苏水潋逛街采购物什的时候,他就扫到了城中心
布告栏上张贴着的悬赏通告。不就是几个蹩脚的江洋大盗么。
只是,让他从前排名风瑶阁第一的金牌暗杀神如此光明正大地去逮毛贼
,届时,随着名声外传……倒不是怕风瑶阁找上自己,怕的是他们伤害自己
身边的小女人啊。
苏水潋抬头,朝眼里满是担忧的林司曜弯弯嘴角。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呢
。呵呵……在他素来淡漠清冷的眼里,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担心,实属窝心
。
“我没事啦,其实就算花婶反悔不卖了,我们也没损失什么。”苏水潋
浅笑着反过来安慰林司曜。
另一侧并肩而走的劳婶听了,心底啧啧暗赞。大家闺秀就是肚量大啊,
若是换了自己大儿的媳妇,哼,说不定就闹上了。就算房子不肯卖了,多少
付点辛苦钱吧。看他们俩每天往返城里的,瞧那两只大狗背上还驮着不少为
搬家而置办的物什呢。可都是要花银子的呀。想到这里,劳婶装着四处张望
了一番,实则仔细打量起两只狼崽背上的物什,不知道有没有记得要给自家
送的物什啥的。不过,交易不成了,想必自己的介绍礼也没着落了吧。
………………………
“来了,来了,是他们吧?”
“应该是吧,看着斯斯文文的,应该不会硬要履行契约吧?”
“这可难说,越是看着斯文的,越难对付。”
“我看他们不像是个不讲理的,看这个姑娘长得多好,不过可惜啊,已
经名花有主了,要不然,倒是直接住我家去得了,给我家大牛做媳妇儿……
嘻嘻……”
“你想得美。你家大牛哪有人家这后生长得俊啊。我看大牛啊,就只有
娶老文家春波的命了。”
“你……你这猴嘴子里乱嚼什么玩意儿哪!呸!”
…………
随着苏水潋和林司曜跟在劳婶身后进了花家的院们,就听到四下里不同
反应的嘀咕声。
劳婶刚进院子大门则被几个相熟的婆娘拉去嘀咕了。
“……哇……我不活了啊!我不也是好心好意地希望咱家上城里过上好
日子嘛!……哪会想到人家也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答应了将宅子卖给咱家的
,昨个儿去交钱了才晓得早就转给别人了……哇……我尽心尽力为咱家合计
,谁晓得结果会这样啊!你这个没出息的,竟然还打我!呜呜……”
苏水潋立在堂屋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天喊地的嘶吼声,尴尬地收
回了本欲踏进去的步伐。里面似乎还在开家庭会议呢,而且情况似是……呃
……很激烈,自己这样进去岂不是很失礼。
“啊,苏姑娘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正犹豫着是否等里面冷静些了
再进去,就见堂屋的门从里面被拉开了,出来的赫然是花家大儿媳方氏,此
时的她,哪里还看得出刚才听在耳里要死要活的阵势呢。
方氏不由分说地将苏水潋拉入了屋内,林司曜跟在苏水潋身后,见她如
此粗鲁的举动,禁不住蹙蹙眉心,朝苏水潋的手腕扫去,果然,白皙的手腕
被那个妇人粗鲁的手劲捏起了於红。向方氏射去一道带着森寒冷意的眼神,
同时走到苏水潋身侧,将她劳劳护住,免得再有不相关的人不识相地来拉她
。
“那个,想必你就是和花家签了转让契约的苏姑娘吧?我是繁花镇的村
长,你可以唤我一声王叔。”一个穿着较其他村民正式的老汉,手里持着一
根大烟斗,见苏水潋被花家大媳妇拉进了堂屋,心下了然地客气问道。
“嗯,王叔。”苏水潋闻言乖巧地向村长点点头。
“丫头啊,你是真想在繁花镇落户吗?”村长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即抬
头问苏水潋。
苏水潋点点头。
其实倒也不是非得在这里落户,只是,自己对这一带人生地不熟的,而
林司曜,他虽然没说,但她也能猜到,以他之前被人如此残忍的追杀,怎可
能再大张旗鼓地陪着自己离开繁洛城四处去找房子呢。反正到哪里都是落足
,何不就这里。毕竟,这里是离开大室山之后的第一个城镇呢。
“唉!”村长见状,无奈地摇摇头,朝身侧笔挺地端坐着,不知道在想
什么的花安看了眼。而方氏见状又开始嚎上了。看得苏水潋着实无语。
“那个……大姐,我听劳婶说了这个事了,你们若是真有困难不想卖了
,也没事。我把房产田契还给你们就是了。”拜托别这么嚎哭了。真的……
很难听。
苏水潋从林司曜的手里接过包袱,拿出契文和转让协约,准备与花家互
换银两。
花家大媳妇一听,苏水潋这般轻松就同意了?顾不得哭花的脸,呆楞当
场。村长和花安闻言也是微微一楞,随即面面相觑:这样就行了?他们此前
想好的种种对策压根都还没进行呢。
正文 022村长有宅要卖
“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来回跑,都怪我没弄灵清,那啥,我
那婆婆身体不好,我就不送了啊?两位慢走!”方氏腆着笑脸,将苏水潋和
林司曜两人送出了院门,回头见四周几个好事的婆娘还没走,叉着腰扯起了
嗓子:“你们一个个地净在我家看热闹啊,啊?散了散了吧!烦都烦死了!
”
“切!我说花大媳妇,你们家做出这么个没良心的事,还不留人家吃口
饭,没见着都烈日上头了呀?”其中一个性子直的,见不惯花家这么没品的
做法,毁约了也不客气客气留人家吃顿便饭,就这么大晌午地赶人家这么一
对白白嫩嫩的小俩口出去了。
“哟!田大嫂子哎,你要是心疼,你去收了人家吃一顿啊!我家可是要
养活六口人的。”花家大媳妇一听田家婆娘话里有刺地嘲讽她小气,心头火
上来了。从昨晚上到现在,自己可是被家里几个老的小的轮着骂,这下倒好
,好不容易解决了麻烦事儿,居然还要被几个家境不如自家的婆娘明里暗里
的嘲讽,这气可不得白受了。
“啧啧,我就说嘛,田嫂,你和她对上,肯定吃不了好的。算了,不和
她一般见识。签了契收了钱了,还能逼着人家吐出来,可见不是我们能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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