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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85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人连忙劝道,“只可惜咱们没有证据!”

    苏万海连喝了两盅热茶,才勉强压住心底的雷霆之怒,冷笑道:“要证据做什么?我苏家又不是御史,难不成还要去弹劾沈家内j不成?”

    “父亲的意思是……?”

    “……好像老三带回来,后来跟着如绘留在了宫里的那个崔氏怀有皇嗣?”苏万海此刻还不知道崔氏的命已经被自己的女儿盘算上了,转着茶盅缓缓问道。

    此事却是苏如锋最清楚,点头道:“良王尚为太子时,孩儿随侍左右,曾听宫人提起过,崔氏的身孕更在徐宝林之前。”

    “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家出去的人,何况当年崔氏之母自求将女儿给你们三叔为奴,这么多年来泽州与帝都相隔遥远,一直没有联系,可你们三叔离开时却明白告诉对方自己来历的,加上崔氏如今不复为人奴仆,而是正经的帝妃,又怀了皇嗣……有那么几个从前不常走动,如今却听到了消息的亲戚偶然找过来,也是常事。”苏万海淡淡道,“如铁,让裴氏陪你们母亲进宫,把崔家来人的消息告诉皇后,咱们家倒不介意替崔氏招待一番来人,但毕竟事隔多年,是真是假,还是要告诉崔氏一声,问问清楚才好!”

    苏如铁会意,躬身道:“孩儿自当寻找泽州过来的眼生商贾安排。”

    “母亲进宫找如绘么?”苏如锋疑惑道,“可如绘能做什么?”

    苏如峻皱眉道:“不是找四妹,就是找周皇后!”

    “还有霍贵妃!”苏万海哼了一声,似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你们三叔心软,崔氏又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事就不要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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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九章 崔氏

    许久不到未央宫,这座历代皇后居住的宫殿,随着此任主人的起起伏伏,不自觉的透露出一抹疲乏。

    苏如绘上穿葱绿镶鸦青纹襦衫,下系八幅牙色底绣豆绿蝶恋花湘裙,腰间束着翠色丝绦,满头青丝梳成飞仙髻,对插点翠鸾鸟衔芝璎珞步摇,耳上一对东珠,腕拢翠玉,行动之间露出裙下一双藕低绛色芍药绣鞋,悄无声息的跟着安冬穿过未央宫中的长廊。

    “安冬姑姑,未知皇后召见,有何吩咐?”苏如绘一直到了长乐殿外,还是想不出来周皇后这时候把自己叫来做什么?如今秀女还未看完,难不成周皇后当真想要向苏家提亲?

    若是如此,苏如绘想到那碟翡翠天香糕上的樱桃,心底抑制不住的厌恶上来!

    “苏小姐,是令堂入宫来了,皇后娘娘特意叫您过来见一见。”安冬似看出她的担忧,淡淡的说道,“令堂现在就在里面,小姐请吧。”

    母亲进宫来了?

    苏如绘一怔,顿了顿才带着浮水踏进殿去。

    周皇后虽然逐渐失势,但执掌六宫二十多年,养出的气势兀自不弱,她高高盘踞在长乐殿的凤座上,乌鸦鸦的发挽成四环抛髻,望去云鬓累累,四环相叠向侧倾倒,髻上多饰珠翠,但见珍珠润泽、翡翠盈盈,尤其正中一支凤簪,几如冠冕,赤金打造的身躯,身后散开的尾羽却是点翠,凤凰小巧的金色头颅上,一对血色红宝石嵌成眼眸,头顶翎毛虽是细到极致的金丝,却栩栩如生,凤嘴中衔了一串水晶,恰好落在周皇后眉心的梅花妆正中。

    虽然因是单独见命妇,周皇后未穿正式礼服,但一身秋香色满绣暗金牡丹的宫装依旧极好的衬托出其六宫之着的气度。

    相比之下,坐在下首的郑野郡夫人安氏虽然穿了郡夫人的礼服,却只挽了云朵髻,珠翠也不多,脸色甚至还有些苍白。

    “郡夫人既然身子不好,有什么事着孺人来说声也就是了,何必还要亲自奔波?”苏如绘进去时,恰好听到周皇后含笑说道。

    孺人裴氏也跟着安氏进了宫,只是殿中没有她坐的地方,已经快四个月身子的裴氏装束比安氏更简单,不过是寻常抛家髻,妆容也是极为清淡的,身上穿着孺人礼服,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安氏椅后,低眉垂首,一脸的恭顺。

    “孺人只是敕命,怎么有资格求见娘娘呢?”安氏道,“而且臣妾听说娘娘身子好了,也想来向娘娘请个安!”

    周皇后笑容微微一滞,原本年节时候命妇都要进宫请安,向太后、皇后大礼参拜的,可是年前她就因失口被甘然抓住把柄,叫太后下令让她在未央养病,接着前太子出了事,她只能在未央宫中心急如焚的等着消息。算一算已经连命妇都很久没见了,更别说如今宫中几乎只知淑妃而不知皇后,就算这回长泰亲口叫她出来主持采选之事,但六宫之中主动来请安的妃子却稀稀疏疏,许多人都跑去了西福宫,俨然长泰廿五年的那个年节一样,只是当时的自己虽然忐忑,却心有侥幸,后来苏家的女孩子送了墨玉麒麟枕过来,彻底安了自己的心,事后也证明自己所担忧的完全是场笑话。

    而当时倒向了西福宫的那些人,包括养在未央宫的两个女孩子,她在事后都一一处置报复,可是谁也没想到,七年之后同一幕再演,这一回的结果却是自己的嫡长子被废弃,而自己的中宫之位,都摇摇欲坠……

    周皇后看着面前的郑野郡夫人,面上微笑,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上一回,是她的女儿带来了让自己安心的消息,这一回,苏家主母亲自出马,又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就在这时,殿中人都看到了苏如绘进来,苏如绘上前给皇后行过礼,周皇后笑着免了,道:“郑野郡夫人今日进表求见,本宫猜着她大约是想女儿了,所以就叫你来见一见。”

    “臣女蒙太后恩惠,才从家里回宫没多久。”苏如绘抿嘴一笑,抬出了太后把这番话挡回去,恭敬道,“臣女倒是以为母亲另有事务求见皇后娘娘呢!”

    周皇后被拂了面子,丝毫不见怒色,笑吟吟的对安氏道:“究竟是太后膝下养出来的人儿,如今可是连郡夫人都被冷落了,只是亲生的母女到底是血脉相系,郡夫人可不能因此怪太后抢走了你女儿。”

    “娘娘说的是,小女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厚爱,都是她的福分。”安氏笑着道,“只是还望娘娘恕罪,臣妾今儿进宫,却还真是为了有事禀告娘娘!”

    “哦?”周皇后露出惊奇之色,“这倒有点知母莫若女了,却叫苏小姐一语道中……不知你这时候来求见本宫,是为了什么?”周皇后有意咬重了“这时候”三字,显然是意有所指,安氏微微一笑,在座上欠了欠身,才道:“回皇后娘娘,臣妾知道娘娘这回忙着,原本不敢来打扰,只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尤其来人又带来了御妻之母病重、时日无多的消息,臣妾和侯爷商议下来,还是进宫禀告一声,若当真是御妻之母,好歹也叫来人传个讯息回去,叫老人家安心!”

    周皇后听得迷糊,苏如绘却微微一惊,周后道:“郡夫人说的御妻,可是崔氏?”

    “正是!”安氏露出惭愧之色,“娘娘也知道,崔御妻从前虽然在苏家待过,却不是苏家奴仆,其母对臣妾的小叔还有救命之恩,当初崔御妻幼年时跟随小叔北上入都,其母却是留在了泽州,因着路途遥远,多年来都没有消息,但几日前,一队泽州来的商贾中有人寻到了敝家,道是崔家远方亲戚,受崔母之托,前来询问女儿消息。”

    苏如绘只恨自己方才站的距离安氏远了些,无法私下动作,安氏浑然不知女儿做下的事情,带着恭敬的表情等待着,却见周皇后脸色从亲切和蔼逐渐变成了惊讶,还带了一丝惋惜:“原来如此……可惜,真是可惜了!”

    “娘娘……”安氏正在斟酌着周皇后派人去请崔氏来的这段时间该如何不露声色的把沈家所作之事透露给她,见状顿时一怔。

    只听周皇后叹气道:“真是不巧……郡夫人不知,昨日崔氏吃差了东西,好好的皇嗣没了,本宫和淑妃德妃当时正在相看秀女,只有刘修仪请旨过去看护,哪知道刘修仪看着太医开了药,其贴身宫女服侍着御妻服了药躺下睡着才离开,她前脚刚到未央宫来向本宫禀告完事情经过,后脚幽竹轩的宫女就跌跌撞撞的来报信……崔御妻痛失子嗣想不开,支走人后,悬梁自尽了!”

    “啊!”安氏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了!怎会如何巧合?

    “依本宫看,来人那边还是瞒一瞒吧,宫里没了一位御妻,外面也不见得会知道。”周皇后好意道,“崔母既然病重,可别经不起这样的噩耗!”

    “娘娘说的是!”安氏赶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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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章 拜师

    安氏未与周皇后一起惋惜崔氏多久,霍贵妃已经打发了人来禀告,来人在西福宫地位不低,竟是念梦亲自前来,行礼后从从容容的道:“贵妃娘娘听说郑野郡夫人与裴孺人进宫来了,想请郡夫人与孺人回去时去一回西福宫,娘娘有事相求。”

    周皇后听到个求字,微露讶色,探询的看向了安氏。

    安氏赶紧对皇后道:“贵妃娘娘此话真是折煞了臣妾了,臣妾何德何能敢当贵妃一个求字?”

    “贵妃一直在安胎,可是想向郑野郡夫人讨些经验?”周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念梦抿嘴笑道:“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如今胎象已稳,并无不妥,想请郡夫人与孺人去西福宫,却是为了霍小公子之事。”

    “霍小公子?”周皇后和安氏都是一头雾水,对望一眼,仍旧是周皇后道,“霍家小公子不好吗?”

    “回皇后娘娘,是这样的,霍小公子已经启蒙,本是太师亲自教导的,但如今太师年高体衰,贵妃娘娘甚是担心,所以想到了苏家小姐的师傅薛女史,想请郡夫人帮着与女史提一提,霍小公子也是极聪慧的,若能蒙女史收录,哪怕是个记名弟子,那也是再好不过。”念梦口齿伶俐道,“再者娘娘那里有许多陛下赏赐的孕补之物,听说裴孺人也有了身子,想叫孺人去取些合用的——年前太傅过世,裴孺人与苏小姐同往武家吊唁,遇见显盛郡君,偶然提及霍小公子当时感了风寒,隔天孺人就打发人送了许多上好合用的药材给霍小公子,娘娘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如绘与裴氏对望一眼,都为霍贵妃找的理由暗暗喝彩,谁都知道薛紫暗的清高,她收顾连城,一是为了顾太一的面子,二是为了顾连城本身的资质,至今薛紫暗也就这么一个入室弟子;至于苏如绘,那完全是因为苏万海与薛白的渊源,加上苏家多年来对薛家的庇护,就这样,苏如绘也才领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

    霍辉就算聪慧,就算是太师嫡长孙,除非他聪慧到了顾连城那个地步,否则想让薛紫暗点头的可能几乎是无。

    霍贵妃的这个借口纯属瞎掰,但却胜在了冠冕堂皇——谁都知道霍德年迈,今年是无论如何都要致仕了,霍家下一代的霍长青,名望不低,如今却已经病得要死,嫡长孙霍辉虚岁才七岁,贵妃怜恤年幼的侄子,即使有万一的希望也想尽一尽力,有谁能说个不字?

    甚至提上了裴氏——更加显得诚心求人。

    何况,念梦还提起了武家发生的事……当初不过是苏如绘无意识的一句话,裴氏顺着小姑,却没想到被霍贵妃用到了这里,周皇后一闪而过的脸色已经分明的告诉了大家:她认为安氏这回进宫,本就是为了见贵妃的。

    再加上之前安氏用来作进宫理由的崔家来人之事……周皇后淡淡道:“既然霍贵妃都等急了,她如今身子重,郑野郡夫人与孺人还是快快过去吧。”说着又看了眼苏如绘,“至于苏小姐,也跟着去好了。”

    霍贵妃本就在长泰心中地位非同一般,如今甘霖成了良王,甘然册为太子,周皇后就算心中恨怒欲狂,为了良王和甘沛,她也告诉自己必须忍下去,不可与霍氏冲突!

    安氏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臣妾告退!”

    “嫂子,你们今儿进宫是为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提起崔氏来了?”出了未央宫,苏如绘瞥了眼前面引路的念梦,上前扶住有孕在身的裴氏,借机低声问道。

    裴氏来之前,已经得了苏如铁叮嘱,此刻便在唇上点了点,表示事情重大,轻声道:“一会再说。”

    苏如绘顿时心情沉重起来,她得了光奕长公主暗示,便为崔氏的身份昼夜担忧,虽然说红鸾在苏家时与她处得极好,但苏如绘还没惦记她到了不顾家族的地步,在家族与红鸾之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也就是说,正月初十,她从曲台宫中走出来时,就决定要让宫中少一位御妻了。

    为了不引起人怀疑崔氏的身份,进而威胁到苏家,苏如绘百般辗转,设计从甘美手里骗到了卫家玉佩,哄得刘修仪入罄,又掐好了采选的时间,利用周皇后被长泰点名主持采选,不得轻易离开,而沈淑妃因自己侄女在选,忌惮若离开,与她不和的德妃会抬举其他人打压沈子佩,也不愿意走开,让刘修仪前去处理崔氏小产之事,接着顺理成章的,崔氏“自尽”身亡——一个出身卑微也不算年轻全靠美色一时打动了长泰而获宠的从七品御妻,起初宠爱非常,因怀孕后本就倍受冷落,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的依仗,一时间想不开,真正是理所当然。

    那一天从曲台宫出来,苏如绘苦苦思索,好不容易让崔氏消失得合情合理,只等着这么若无其事的揭过,却没想到,崔氏尸骨未寒,母亲嫂子进了宫,劈头就提起了此事,她心中苦处难言,以周皇后的为人,今儿安氏那么一说,天知道会想到什么地方去!

    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苏如绘知道,崔氏的死,是不可能再像一个寻常御妻一样不动声色了……

    西福宫中,霍贵妃见到苏家人客气得紧,未等安氏行完礼就满面笑容的叫了起来,赐了安氏座后,又笑着道:“裴孺人到底身子也沉了,也坐下罢,如今到底还有些春寒,念心拿个锦垫来给孺人垫上。”

    安氏忙与裴氏一起谢恩,霍贵妃对苏如绘道:“你可不是客,自己坐罢,本宫身子重,就不招呼你了。”

    她态度熟络,那句不是客更让安氏与裴氏会意,婆媳假装没听出霍贵妃的意思,安氏代女请罪道:“小女年少无知,若有搅扰贵妃之处……”

    “郑野郡夫人太客气了,如绘养在太后膝下,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郡夫人知道本宫无女,却是希望她多来才好。”霍贵妃微笑着道。

    “方才在皇后娘娘那里听到贵妃娘娘身边的姑姑说,娘娘召臣妾等人前来是为了霍小公子拜师之事?”安氏恭敬的道,“不敢瞒娘娘,当初小女拜入薛女史门下,还是因为早年侯爷与薛大人的师徒之谊,小女又愚钝,女史只收了她做记名弟子,霍小公子自然是小女不能比的,可是女史如今年岁略长,却不知道还愿意不愿意收徒了。”

    安氏话说的谦逊又有回旋余地,虽然知道霍贵妃不过是为了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也推脱的认真,霍贵妃勾唇浅笑道:“本宫也是因为兄长病重,父亲衰老,又因为兄长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子嗣,所以替他心急了些,而且薛女史才名满天下,能够聆听一二教诲,亦是辉儿的荣耀,只望郑野郡夫人能够传个话……郡夫人也知道,女史不喜俗人,已经多年不见外客。”

    “娘娘的吩咐,臣妾自当尽力。”安氏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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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线很长啊很长,收起来真不容易。而且看了大家的留言,也不想写成快进,我认为,好好的吃一顿睡一觉,再去看本其他小说再来写比较靠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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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一章 魔降草

    “对了,看郡夫人脸色似还未大好,怎么还要亲自奔波进宫来?”霍贵妃放下茶盏,目光又从裴氏明显隆起的小腹上扫过,含笑问道。

    安氏听说崔御妻昨日莫名其妙的掉了胎又悬梁自尽,也知道自己今日找错了进宫的借口,她勉强笑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凑巧了,崔御妻的亲戚万里迢迢从泽州寻了来,又带来了其母的消息,可是娘娘也知道,毕竟事隔多年,小叔也无法确认真假……从前倒也罢了,如今御妻侍奉陛下,又有了皇嗣,这……又是听说崔家阿母年纪大了,身子不太好,担心耽误,这才忙着进了宫,哪里晓得,刚才在长乐殿才提了提,就听说了崔御妻……”

    崔氏位份太低,安氏就算装样也不敢贸然在霍贵妃面前露出太多戚色,语气顿了顿,就继续道:“也是臣妾糊涂了,进宫的时候竟也没打听一下,如今又是采选期间,可别因此叫皇后娘娘劳了神!”

    “皇后娘娘大病初愈,如今心思都放在了采选上面,这些许小事,烦不到她什么的。”霍贵妃微微笑道,安氏听出她话中有安抚之意,忙在椅子上欠了欠身,笑道:“如此多谢娘娘提点了!”

    霍贵妃抚着自己腹部,神态怡然,看着安氏道:“本宫这一胎怀得也是个磨人精,前三个月时总是不稳,如今倒是消停下来了,奈何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折腾惯了,这般竟反觉得整日里十分无聊,郡夫人在宫外,不知可有什么趣事说两件,也让本宫有个乐子。”

    安氏暗赞霍贵妃机敏,知道自己进宫别有目的,还主动给了一个话题的切入口,她来之前也想过了几番措辞,此刻便笑着道:“说起来却要请娘娘先恕罪,原本在娘娘面前是不该说那些败兴的话的,可是娘娘或者知道,臣妾的大伯与夫君都曾为故太傅旧部,去年年底,太傅没了,他们两个也是一把年纪,倒在武府大闹了一翻,还叫御史上了弹劾的折子,真真是让臣妾……”她摇头叹息,霍贵妃嘴角微勾,道:“定国公与武德侯都是直性子,陛下也是知道的,说起来本宫倒是听说当时穆国夫人哀痛过度,卧病不起,以至于武家内院乱得紧,许多内眷去吊唁竟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呢。”

    “可不是?”安氏露出不忍之色,“穆国夫人虽然是续弦,可与太傅却也是伉俪情深,武家小姐到底未出阁,是个年轻面嫩的,偏生长子长媳都在外地赶回来的路上,偌大一个家中竟没一个当家主母出来统筹规划,臣妾当时虽然病重着没能过去,但听媳妇和小女回来描述,也觉得实在不成体统,幸亏娘娘的母亲宣国夫人赶到,见此情慷慨援手,帮着武家小姐归置,才勉强应付了下来!”

    霍贵妃一时间不知道安氏要说的是什么,便试探道:“本宫后来才知道,当日本宫的嫂子还与孺人及如绘同行了一段路,说起辉儿生病之事,蒙贵府送去许多合用的药材?”

    “若说药材,臣妾这回进宫,却也要向娘娘请罪。”安氏接口。

    霍贵妃面有惊奇:“好好的郡夫人怎么就说到请罪了?”

    “当日听两个孩子转述,道霍小公子乃是偶感风寒,臣妾问过了府里知医的人,着人送去了药材,奈何负责此事的是臣妾那个不成器的幼子苏如锋,他年少好事又不学无术,臣妾因他是幼子无需继承家业,便一直宠着他,哪里晓得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安氏说着就要离座下跪请罪,霍贵妃忙叫念梦上前拦住:“你说了这半天,本宫却一直没听清楚是什么事,又何来之罪?你且坐着说完!”

    “遵娘娘之命!”安氏拿帕子擦着眼睛,倾诉道,“娘娘有所不知,臣妾三子不成器,次子如峻虽然是庶出,却是极好的,如峻十六岁离家投军,在西关与狄人多有交锋,那地方苦寒虽然未必及得上东胡,但辎重也难运输,往往缺医少粮,听他说在那里有士卒偶染病恙,等不及后方药材运送,便就地取材,用当地特有的一些东西入药,其中有一种在西关极为常见,甚至在草原上只要不是冬日都随手可寻的东西,名字叫做相思草,此物能镇痛,也可用于风寒。臣妾的次子返回帝都时,便将在军中得到的几个方子记了下来,结果,那孽障三子,送药材去霍府时,从里面挑了一个去风寒的方子抄录了一份,送了过去!”

    霍贵妃惊讶道:“难道那方子不对?”

    “臣妾后来请人看了,方子倒没问题。”安氏垂泪泣诉道,“有问题的是那相思草!说到这事,臣妾一会还想去一回永信宫,跟淑妃娘娘道谢!”

    “怎么又与淑妃有关了?”

    “是这么回事,在西关与草原上,相思草都是处处生长的,哪怕是寻常稚龄孩童也认识,然而这世上却还有一种与相思草极为相似之物,只生长在草原上,虽然单看外表与相思草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叶尖略尖,却有剧毒!这种草也不是时时刻刻有,多半是在水草丰茂处偶然生着两三株,往往附近还有众多的相思草掩护,除非亲眼比较过,否则连草原上土生土长的牧民都无法辨认。”安氏放下帕子仔细解释,“娘娘知道狄人与戎人一样以游牧为生,是极重视牲畜的,牲畜吃相思草时不小心吃进了哪怕一点点这种草,便会立刻浑身抽搐癫狂而亡!这征兆犹如瘟疫,所以这种草有个名字,叫做魔降草,听说狄人认为这是魔降于世的残留之物,因为症状与瘟疫太像,而水草丰茂处又时常聚集着众多部落与牲畜,一旦出现了一头误食魔降草的牲畜,为了安全起见,附近的牲畜往往都要受到牵累,分开关押观察多日才敢继续放到一起,这段时间牲畜先前好容易养起的膘往往又瘦了下去……”

    霍贵妃好看的娥眉渐渐皱起:“难道那车药材里……”

    “唉,请娘娘宽心,霍小公子好好的,否则臣妾今日也没这个脸来开口。”安氏忙道,“霍小公子因为有了姜太医开的方子,一直喝着也见好了,所以就没用那个用到相思草的方子,这真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说起来这都是年前的事了,郡夫人怎么今儿才过来说?”霍贵妃目光一闪,微笑着问道。

    安氏正色道:“这就要提到淑妃娘娘的侄女儿、听说采选时颇得皇后娘娘喜爱的沈家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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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二章 器量

    “怎么又与沈家小姐扯上关系了?”霍贵妃纳闷道,“沈家小姐不是已经到了宫里了么?”

    “回贵妃娘娘,原本臣妾的次子虽然知道有魔降草这么回事,可他在西关待的时间也不长,接着随军被调动参与北伐,却是没有亲眼看见过的,所以送给霍府的相思草中混入了魔降草,一直到不久前,因着臣妾大嫂也感了风寒,用了几个方子效果都不大,臣妾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把西关那边的方子送了过去,谁知道定国公府没有相思草,昨日臣妾就开了库房从上回送到霍府那里面取了一份着人给了来人……”安氏一脸的后怕,“这也是巧了,臣妾的几个侄女也都在这回采选之列,其中大嫂所出的四女,名叫苏如墨的,与沈家小姐关系极好,她进宫时按制带了两个贴身使女,另外有几个从前伺候过她的人都留在了家里,偏偏臣妾的大嫂是个病了也不能闻药味的,所以熬药都是拿到厨房去熬,昨晚大嫂身边人熬药时,恰好有个伺候过如墨侄女的使女从旁边走过,当时那人正在放相思草,一下子就被那使女给认了出来!”

    霍贵妃惊讶道:“难道她是听了沈家小姐告诉你侄女的?可一个小小使女怎么有这等眼力?”

    “娘娘,是这么回事,沈家小姐与臣妾的侄女不知道是怎么提到了相思草与魔降草,臣妾的侄女有次想起就画了出来,当时这使女正在旁边伺候笔墨,就好奇多嘴,问了是什么,当时臣妾的侄女心情甚好,就仔细告诉了她,那个使女又是个胆子小的,虽然这两种东西都只有西关甚至草原上才有,帝都根本不生长,可她自此却怕上了饮食中混入什么东西,倒是记得牢固。”安氏说得合情合理。

    霍贵妃低下头去沉思片刻,半晌意义不明的一笑:“难怪皇后娘娘和德妃都是赞不绝口,连一向清冷的刘修仪也甚多褒奖……沈家小姐真是渊博!”

    “若无沈家小姐,苏家却是酿成大错了!”安氏唏嘘着,脸上对沈家说不尽的感激,“昨晚听到这个消息,臣妾真是连魂都吓掉了,赶紧着人去霍府告知太师,这不,怕娘娘担心,又有崔御妻的事,臣妾天一亮就到宫门前递表求见,幸亏中宫仁慈,百忙之中,亦召见了臣妾!”

    “这没有什么,苏家也是不知道。”霍贵妃看着自己的指甲,悠悠说道,“只是郡夫人确实要去永信宫面谢淑妃,毕竟方子和魔降草都在武德侯府,也幸亏这些时候府上没有人用到这种药材,若不然可就糟了!”

    “娘娘说的是!”安氏恭敬道。

    “不过如今却有一个难处。”霍贵妃为难道,“郡夫人也知道现在正在采选之间,虽然是皇后娘娘主持,可皇后娘娘从去年便不时的病着,淑妃说是协理,其实如今皇后娘娘大病初愈,许多事情还需要淑妃从旁帮手,如今这宫里就数她与皇后娘娘最是忙碌……也不仅仅是这样,还有一个原因。”

    霍贵妃说着,看了眼苏如绘,语重心长道:“采选期间,郡夫人进宫来先进了皇后娘娘,再见本宫,接着又去见淑妃,知道的人说郡夫人这是事出有因,若是不知道的,只怕会影响到如绘的闺誉呢……毕竟,皇后娘娘与淑妃正是负责采选的人!”

    安氏神色一紧:“还请娘娘指点!”

    “淑妃娴雅大度,本宫见过沈家小姐也是个有器量的,不如等采选结束了再谢也不迟。”霍贵妃笑吟吟的道,“至于沈大人那边,听说沈夫人因故回西凉去了,暂且不在帝都,郡夫人登门不便,而且此事虽然苏家无过,本宫也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但传出去到底不好听,还是等见过淑妃,让淑妃与沈家转达吧!”

    安氏自无不允:“遵娘娘之命!”

    虽然太后病着,可到底是六宫地位最高之人,安氏婆媳既然进了宫,少不得要去仁寿宫前叩首。霍贵妃因苏如绘本就住在了仁寿宫里,便未再派人带路,这也是给她们一个说私房话的机会。

    苏如绘让浮水和紫染扶好了裴氏落后一段慢慢走,自己挽着安氏的手臂在前引路,低声道:“母亲,红鸾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是咱们消息不灵惹出来的。”安氏看出她为此担心,微微惊讶,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也就是需要一个进宫的理由,其实主要还是方才对霍贵妃说的关于沈子佩的那番话,原本我也要告诉皇后,可惜被贵妃打了岔,如今看贵妃的样子倒像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安氏心念一转,大吃一惊道:“红鸾的死……”

    “嘘!”苏如绘手伸进安氏袖中,轻轻划了几个字,安氏差点没叫出声来,“你怎么知道的?”

    “是光奕长公主。”苏如绘沉着脸,低声道,“当初为了躲避赵王,我曾求光奕长公主下降时带上了红鸾,她在秋狄住了两年才回来,母亲还记得吗?就是年后我回宫的那天,听到长公主辞行的消息,就打点东西去了回曲台宫,长公主告诉我,在秋狄时,她看到红鸾与暹罗商人甚是接近,其中有人擅长驯养鸟雀!”

    “慧妃动了胎气那一回,引子就是寒冬腊月里一双彩羽鸟雀扑向她头面……后来这对鸟雀飞进了素月馆,扯进瑞嫔,被四殿下甘美恰好看见,告诉了德妃娘娘……”苏如绘一面走一面低声说道。

    安氏一惊:“瑞嫔没了……”

    “此事就是崔氏弄出来的,她发现瑞嫔私通胡太医,早先就告诉过女儿,想让女儿出手,但女儿没动静,她忍到那时候,大概觉得没人知道她底细,弄出了这么一回事。”苏如绘叹道,“原本女儿还以为她是怕瑞嫔私通之事被其他人发现,会牵累到住得最近又是经瑞嫔的人引到陛下面前的她,知道她来路后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了。”

    “你做的很对!”安氏肃然道,“瑞嫔私通不私通,自有太后皇后去操心,又关你什么事?”

    “只是处置崔氏之事女儿到底心急了点,没有问出她的真正目的,可母亲也知道,人人都知道她与咱们家的关系密切,采选在即,周皇后、沈淑妃这些人……不可能没人不想从她身上下手,只要被发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里通暹罗这样的罪名……女儿怕父亲连个体面致仕都求而不得!”

    安氏吸了口气,再次道:“你做得对,她的身份若泄露,咱们家非被害惨不可!与其慢慢磨着她说出来叫其他人得了利,不如干脆死无对证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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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三章 李光

    德泰殿里袖香出来与安氏寒暄了几句,安氏问过太后的病情,又听袖香说了太后如今不能打扰,只能静养,便领着裴氏一起在殿外跪叩请安,苏如绘趁机上前道:“袖香姑姑,我嫂子身子沉,从西福宫过来这些时候已经有些乏了,若这会就走,怕路上有个闪失……能不能寻个地方略歇一歇再出宫?”说话间浮水已经机灵的塞了一个荷包过去,袖香不动声色的收起,看了眼裴氏的肚子,笑着点头道:“奴婢还没恭喜过郡夫人与苏小姐,苏家将喜诞嫡长孙呢!看孺人的模样,奴婢也觉得不放心,只是奴婢要伺候太后就不能领路了,郡夫人也不是头回进宫,还请苏小姐带孺人去鹿鸣台略坐片刻吧。”

    “多谢姑姑。”苏如绘抿嘴一笑,与她告别,带着安氏与裴氏向鹿鸣台走去,安氏惊讶道:“袖香连这样的主都能做?”

    “母亲不知。”苏如绘低声道,“原本仁寿宫里都是太后做主,余太奇开错了药叫太后昏迷不醒后,按理这边该是齐嬷嬷与李光出来,可是李光虽然人人知道他是太后的心腹,偏生位置并不高,从前有太后在,倒也无所谓,如今管起来就束手束脚的,何况太后身边几个袖字辈的姑姑,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袖字辈都是太后身边得力与信任的,就是太后好着时,李光也不敢得罪了她们,如今太后昏迷,李光管来管去,可也管不了袖字辈的大宫女,何况袖香受了甘然指使,在里面挑唆着不服李光,李光吃了几回亏,看看太后病情暂时没起色,都是宫里积年的老人,他又怎会继续找不痛快?

    安氏奇道:“那齐嬷嬷呢?听说她才是太后身边顶顶相信的人!”

    “唉,母亲,正因齐嬷嬷与太后之间情份太深,自太后病倒后,齐嬷嬷昼夜不合眼的看护,险险也病了过去,上回还是陛下亲自开口叫太医给她把了脉,说这么下去非得油尽灯枯不可!袖字辈的姑姑们硬把她架下去休息,但缓了口气,齐嬷嬷又守到太后跟前,陛下都拦不住,如今齐嬷嬷对旁的事情统统都不在意了,只是整天在太后病榻边伺候,不许他人插手!”苏如绘心知这是因为齐云目睹太后所信任的孙儿甘美亲手喂太后服毒受了刺激之故,再不肯相信他人,什么东西都要自己从头到尾看过才放心,如此其实对许多人来说是一件好事——比如说宫妃和苏如绘这些人都不需要侍疾了,就是原本太后身边的袖字辈姑姑,也一个个清闲得多。

    但袖香等人都是德泰殿上的人,却不能像苏如绘这些人一样只早晚点个卯,好歹要做做样子。

    安氏惊奇道:“难道仁寿宫如今竟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了?”

    “到底是太后住的地方,皇后她们都不便插手,而且袖香姑姑她们固然有些争斗,但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太后治宫极严,现在虽然懈怠些,却没出什么大的差错。”苏如绘道,“而且这些我们急也急不了,我能管的也就是鹿鸣台那个小院子而已。”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了院门,白鹭、飞鸥看到安氏、裴氏甚是惊讶,忙上前请安,安氏笑着免了礼,又叫紫染给了赏,裴氏知道她们母女另有话谈,借口腿浮肿,叫云烟给揉一揉,苏如绘就请她去内室自己床上歪一歪。

    正堂这里,却是把人都屏退了,连浮水紫染也不例外。

    安氏神色郑重:“刚才路上听你说处置了崔氏固然果断,可我总觉得不对,你独自是做不成这件事情的,到底是怎么做的?今日我在周皇后那里提得这么巧,不定她心里怎么想,原本若说了沈子佩的事,她倒会知道我提崔氏不过是个进宫的幌子,但霍贵妃这边可未必会轻易把消息透露过去……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吧?”

    “后患倒不大会。”苏如绘摇着头,“刘修仪以为有个把柄捏在我手里,再说还有二哥过继三叔,一起请求迎娶她侄女的事……不过,母亲,此事甘然他也知道。”

    “什么?”安氏一惊,“你糊涂了?他和你再青梅竹马,那也是皇家的人!你知道向着家族,他难道不知道向着皇室?你急着收拾崔氏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叫皇家疑心咱们苏家!你可倒好,连当朝太子都不瞒了,你以为你当真是倾国倾城,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如绘满脸通红,跺脚道:“母亲说什么呢?”

    “你说罢,到底为什么让他知道?是瞒不过去,还是你自己告诉他的?”安氏又急又气道。

    苏如绘盯着茶盅,嘟囔道:“我劝崔氏自尽时担心有变,拉着他在外面等我的。”

    “你!”安氏无语半晌,“你为什么要劝她悬梁?何不把她哄到水边推下去了事?或者下毒也好!做什么拉上太子?”

    “澂嫔娘娘就是落水而亡的,先前小霍氏、张氏都坠过湖,再多个崔氏指不定会惹人多想,何况刘修仪先用药让她落了胎,一时间半会儿的哪里能起身走远?母亲不知道,我站在那里看她扔腰带都扔了半天。”苏如绘说到这里,睫毛轻颤,喃喃道,“那感觉……可为了家族,我还是看着她把头套进去,踢倒了凳子,又过了半晌,确定她断了气,才出了门!”

    安氏见她眼底流露出惧色,心有不忍,收了怒气,伸手一把揽她入怀,叹息道:“我的儿,不要怕,她活着时都死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家从不信鬼神之言,你祖父父亲包括兄长,哪一个在战场上不是手刃了多少条人命的?又哪来什么冤鬼缠身的事情?再说这崔氏竟是暹罗j细,借着你三叔心软藏身咱们家这么多年,真真是心怀不轨,你作为大雍子民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收拾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恨为了保全家族,不让其他人抓到把柄,让她自行了断落个全尸,说不定还有追封……实在太便宜她了!”

    苏如绘在母亲的怀抱里渐渐安下心来,她不想再提红鸾,便道:“我叫上甘然也是为了家族,母亲也说了,甘然他到底是皇家人,这一回阀阅逼迫陛下废弃太子,他固然得了最大的好处,可不免也会想,若他日阀阅矛头对准的是他呢?”

    “你既然知道你们的出身已经注定你们即使成了夫妻,也不可能彻底站在一边,做什么还要自揭其短?”安氏不悦的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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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四章 生机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把此事原本都告诉他,甚至让他帮忙。”苏如绘靠在她身上,嘟着嘴道,“一来让他明白我有多么相信他,二来,送他一个把柄,好让他安心!”

    安氏皱眉:“安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能够让皇家安心的是咱们苏家彻底没了反扑之力,而不是一两个罪名!你看之前卫家刘家把持朝政了那么多年,中间难道就没做过作j犯科的事情?可一直到了隆和八年才被追究,还不是因为这两家风头太盛,让咱们这些阀阅都起了忌惮之心,帮着皇家落井下石?”

    “母亲不要急。”苏如绘撒娇的摇着她手臂,“最重要的一点,是甘然他亲自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