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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46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大?竟能够绣出这个轮廓来,可见这孩子日后定然是个灵巧的!”

    周皇后没口子的赞道:“荣寿公主这般小就知道要孝顺母后了呢,多亏了当初母后给她指了个好母妃,教导有方!”

    提到许才人,太后却想起了旧事:“那会在芙蓉清波亭你说的事儿怎的后来就没了动静?”

    “这……”周皇后顿时一窒,今年初春百花宴前,后宫奉太后游上林苑,在芙蓉清波亭里休憩时,荣寿公主就得了太后怜爱,有意因此为许氏进位,那时周皇后在旁看出了太后的心思,还是她主动提起的,但是接下来宫里又发生了昭华宫冤魂谣言、紧接着顾贤妃……周皇后忙碌之下,加上心里也担心许氏位份太高,四殿下甘美的身份也随之而涨——因着生母地位不同,宫里已经出了一个心思大的三殿下,周皇后自然不希望替太子招出更多对手,又见太后没再提起此事,就装着糊涂到现在。

    却没想到,这会太后竟忽然想了起来,而且还是公然提起。

    周皇后甚是尴尬,不过好歹做了多年皇后,心思一转,陪笑道:“这事儿,臣妾却是有个想法,本想着母后初愈,过几天再来说与母后听,没想到母后却先问起了。”

    “哦?是个什么想法?”太后亲手剥了橘子喂着荣寿,小公主安安静静的吃着,不时拿目光偷看一下殿中人的脸色。

    周皇后满含慈爱的看着荣寿道:“公主的生辰,作为许才人晋位之日,喜庆不说,却是讨个好兆头,也是替公主攒着福气。”

    太后一怔,摸索着荣寿单薄的身子骨,逐渐缓和了脸色,点头道:“你倒有心了。”

    荣寿公主的生辰是年末,腊月初九,在腊八节后,周皇后这么说,倒也把先前的过失遮盖了过去。

    太后想了一想,复问道:“你当日说给许氏晋什么位份来着?哀家有些忘记了。”

    周皇后陪着笑道:“当日臣妾想晋许氏为美人。”许氏虽然是宫里老人,但圣宠全靠子嗣,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情,她膝下的四殿下,虽然是皇子,但一向不显眼,也不得太后与长泰欢心,从前在宫里固然大的份例上没人敢公然亏待了皇子,到底得的都是些差的,若说打眼,还是抚养了荣寿公主后,太后与长泰都对这个唯一的公主格外的上心,连带着许氏与四殿下甘美也多了许多露脸的机会。

    如今宫里主位上差不多都满了人,许氏本来的位份就已经是从四品才人,再晋一级为正四品美人是正常的,太后这么问,显然是不太满意,周皇后还是这么回答,却是为了给太后来示恩。

    果然太后听了摇头道:“许氏侍奉陛下多年,抚育甘美与荣寿用心,为人谦逊温婉,知礼静默,哀家以为做个嫔还是可以的。”

    “母后说的是,却是臣妾考虑不周了。”周皇后笑容满面,询问道,“只是……是否给予封号?”

    封号为加恩,如霓美人、瑞嫔、静婕妤等,皆是帝后所赐,傲视同级,像刘修仪那样位列九嫔却无封号,却是有着略抑的意思。不过刘氏入宫本就与朝政有关,加上她一进宫就给了高位份,当初不给她封号,也是为了保护她,免得太过招人嫉妒。

    像静婕妤因为位份不及刘氏,便赐予静字为号来抬举,而穆修媛无封号却是因为德妃进言的缘故……

    周皇后这么问,其实也有试探太后到底想对许氏垂青到什么地步。

    “封号……就用澂吧。”太后神色略一恍惚,脱口而出。

    “诚?”周皇后却听差了,面上掠过一丝诧异,“母后,是诚笃守信的诚么?”

    太后摇头:“澂心静虑,这四个字,许氏是当得的。”这么说时,在旁的苏如绘偶然发现,太后的脸色有些异样,周皇后连忙记下,复对垂手侍立在旁的四殿下甘美笑道:“殿下还不快快谢过你皇祖母么?要知道宫里这许多妃子中,先不说许多人都没封号,就是有封号的,也只有澂嫔一个能够得太后亲口赐字呢!”

    甘美从小就被太后忽视,对嫡母也谈不上亲近,越长大性格越沉默,因此刚才太后与周皇后谈论的虽然是他母妃,但他始终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目光只放在了荣寿身上,到这会才侧身向太后拜倒,低声道:“孙儿代母妃叩谢皇祖母!”

    太后淡笑着让他起来,甘美又谢了皇后,复站回原处,并无多少欣喜与得意,依旧神态从容的留意着荣寿。他这个模样落进太后眼里倒是引出几分赞许:“小四对妹妹是极爱护的。”

    “妹妹体弱,母妃常常教导孙儿,要多多怜恤她。”甘美闻言,欠身作答。

    “澂嫔……”册封未下,太后却先叫了起来,叹息一声,回过头去,对齐云道,“四皇子敦亲和睦、爱护手足,照着从前给甘然与甘棠的份赏下去,另外,开年后就叫甘美也去嘉木宫吧,哀家晓得许氏疼爱孩子,可男孩子大了终究还是要历练历练的,嘉木宫靠近前朝,读书出入也方便,总是养在深宫,到底不是个事儿。”

    太后话是这么说,但苏如绘这些知道底细的人心里都清楚,论年纪甘美早就到了进嘉木宫的时候,可是也不晓得为什么,太后与长泰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依旧任他不尴不尬的住在倚晴斋里,倚晴斋不过是处三进的院子,住了许氏一个才人,几个宫奴,还有荣寿公主,以及公主的嬷嬷、||乳|母等等,早就拥挤得水泄不通。

    何况甘美今年到底也已经一十有二岁,对宫妃都需要避讳,为着这个缘故,一向都躲着倚晴斋里轻易不出去,甚是狼狈。许氏为了这件事情,其实已经私下求过几回太后,上次与太后将众人打发出去私谈,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个缘故,而且看情况,许氏是说动了太后了。

    这会太后终于开口允诺,齐云笑着应了,甘美忙又谢了恩,垂下眼帘敛去激动,替许氏分辩道:“母妃舍不得孙儿,也是为了妹妹的缘故,早先妹妹夜里常常咳嗽,母妃不放心只叫嬷嬷们看着,故而都是自己亲自陪同,孙儿瞧着心疼,便与母妃一起守夜,托皇祖母的福,妹妹长大些,却是大安了。”

    “许氏是个好的,慈母之心,为母者岂能不知?”太后加重了语气,“你也要记住,你母妃的不易!”

    “孙儿谨记!”甘美肃然道。

    太后盯着他看了片刻,德泰殿里竟有些儿诡异,才淡淡笑了笑,复低头去逗弄荣寿。

    太后这么明显的敲打甘美,周皇后眼底顿时划过笑意,抿嘴笑道:“时间这般儿快,四殿下也要搬去嘉木宫了。”

    “可不是么?”接话的是德妃,感慨道,“仿佛昨儿还是刚进宫似的。”

    话题这么一歪,到了穆修媛,就变成了:“妃妾看太后娘娘却仿佛更年轻了许多。”

    太后心情甚是不错,闻言也不禁嗔道:“这孩子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哀家昨儿才停了余太奇呈的汤药,她竟还要说哀家年轻,这不是分明在敷衍哀家么?”

    “太后,妃妾可不曾瞎说。”穆修媛看出太后并没有真正生气,胆子便更大了一点,笑吟吟的恭维着,“妃妾听说,人食五谷杂粮,总是难免会在体内积累病气,因此偶尔小恙一回,借此将病气去除,反而更加康健呢,妃妾看太后这会气色却比前两日好许多,怎不是更年轻了?”

    穆修媛这么一说,众人自是纷纷附和,这么说着时,太后便笑骂道:“一群猴儿嘴,惯会来哄哀家!哀家的皇孙都要娶正妃了,哀家哪儿还能年轻到哪里去?”

    突如其来,太子甘霖的婚事,就这么被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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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六章 缓和

    苏如绘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太后当众决定自己的命运,那样——也许青州苏氏会帮助她逃脱做孺子的耻辱命运,可是,也意味着她与甘然之间的可能降到了极点!

    青州苏氏虽然有着门阀的骄傲,但千年望族还没发疯到了为了一个嫡出的女儿全族造反的地步,最激烈的反抗无非是让她打着为国祈福的幌子去立一座牌坊罢了。

    纵然父兄怜爱她,过个几年,风声平息,诈死也好,避走青州也罢,另结姻缘也不是不可能,但绝不会再在帝都抛头露面,那种东躲西藏的生涯可不是苏如绘要的!

    嘉懿太后……苏如绘不知不觉感觉到口中有一丝咸味,她强自镇定,听着太后轻笑着说下去:“太子乃是哀家嫡长孙,又是大雍储君,大婚的人选自是要慎之又慎的,毕竟,未来的太后妃,可是要能够母仪天下!通身的气度可不能差了!”说话之间,太后深深看了眼殿下。

    “母后说的极是。”周皇后应该事先就知道了这回事,因此毫不意外,除了太后膝下抚养的几个女孩儿,宫妃都没露出什么惊讶之色来,太子娶妃,又没有她们说话的地方,也不关她们的事情,毕竟正妃候选人与她们压根就没什么关系,而且在宫里这段时间,差不多的消息早就听过了,太子明年开春大婚是铁定之事,所以都是含了矜持文静的笑容听着周皇后道,“但若要说太子妃的气度,又有谁家的千金,能够与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女孩儿比呢?”

    周皇后把话挑明,淑妃、德妃这些人眼波一转,顿时看得霍清瀣等人面色绯红,纷纷嗔了一句:“太后,臣女们先告退了!”忙不迭的就要逃出去。

    “且先等一等。”太后目光掠过她们,尤其在苏如绘身上停了停,正要开口,殿外却忽然跑进一个小黄门来,眼角略带喜色,恰好打断了她的话。

    齐云眉心一皱,喝道:“不懂规矩的奴才!拉下去!”

    两旁立刻上去三四个嬷嬷,就待将那骤然进殿的小黄门拖下去处罚,那小黄门忙道:“太后,是西福宫贵妃娘娘派了人来有要事禀告,奴婢不敢怠慢,这才冲撞进来,还请太后饶恕!”

    “西福宫?”从前不待见归从前,这会可没人会轻忽了霍贵妃,太后、皇后,连着德妃都慎重起来,皇后赶紧代为问道,“可是贵妃……”

    “恭喜太后!”小黄门本来以为这是个美差,谁知差点儿变成了霉差,这会儿赶紧把话说出来,先照着以前几位公公禀告时说句吉祥话,接着便急急道,“幽竹轩崔佳丽有妊!”

    “崔佳丽?”太后等人都是一愣,苏如绘却觉得耳后一阵突突的跳动着,好不庆幸!

    虽然是最末一等的佳丽,究竟是长泰正经的宫嫔,不但有妊,还偏巧了是太后身子好的时候传出来,到底是一件喜事儿。

    所以太后问清楚了后,还是让周皇后照例赏了下去,按照宫中规矩,怀了皇嗣,自是应该晋位,崔氏如今不过是最末的八品佳丽,到御妻,那是一道懿旨就能解决的,也不必皇后或淑妃亲自去忙碌,吩咐了一声,自有宫人料理。

    淑妃亲自叮嘱道:“崔佳丽年轻,又是头一回,着尚寝局派两名年长嬷嬷教导照料,不可使崔氏惶恐忧虑,以至于影响了皇嗣。”

    太后听了这番吩咐点头道:“究竟是做过母亲的人,到底细心些。”

    “妃妾也是跟着皇后娘娘这几年下来学着点儿皮毛,要说作母亲,也是皇后经验多些。”沈淑妃得体的笑道,“说起来这回倒是妃妾疏忽了,崔氏怀着身子已经月余,妃妾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太后眉心皱了一皱,吩咐道:“去问问刚才那小黄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太后派的人出去了,周皇后这才道:“母后,听闻贵妃有孕后,崔氏曾殷勤服侍过几回,想来是因此与贵妃投缘的缘故,才会先告诉了贵妃。也是臣妾与淑妃太过忙碌,对这崔氏也没见过几回,她没有先报未央宫或永信宫,也是人之常情。这事纵然崔氏有错,还请母后念着她怀孕的份上,莫要计较!”

    “崔氏出身卑微,规矩上有所欠缺也是常事。”太后说话的时候不经意扫了眼苏如绘,苏如绘赶紧出列跪下,正要求情,太后却淡淡道,“哀家不过随口一说,你出来干什么?那崔氏又不姓苏!”

    苏如绘低眉顺眼的站回了霍清瀣身后,心底冷哼了一声,皇帝宠幸一个奴婢,事后给个名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后宫从皇后到妃嫔,一直到粗使的宫女,任谁得宠都没什么。红鸾若是其他人的奴婢倒也无所谓,哪怕是太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偏偏她是苏如绘的奴婢,而且还是苏家奉了太后之命送进宫的奴婢!

    苏如绘是什么人?是长泰未来的儿媳。

    照正常情况下,苏如绘身边的人,却是为长泰膝下的皇子做预备的!因此红鸾这身份,便是十分的不伦不类。

    太后提起她来自然不高兴了。

    “一个崔氏,哀家才懒得开这个口。”太后淡淡的说道,“只是西福宫,霍贵妃毕竟有这点年纪了,可怜见儿的,当年失了一个公主,也是伤了身子的根本,好容易才得了这么一胎,却是三灾八难,皇帝连余太奇都派了过去!前两日,因哀家身上不大爽快,召回余太奇,哀家心里都提西福宫那边提着一颗心,她倒是去让贵妃替她操心了!”

    “都是妃妾无用!”沈淑妃忙请罪,“前两日陛下与皇后侍奉着太后,妃妾忙碌之下,竟是疏忽了!竟让人去打扰了贵妃!”

    太后阴着脸,正要说话,怀里荣寿忽然爬了起来,脆声道:“皇祖母,荣寿要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一起玩了么?”

    听着她奶声奶气,太后脸色顿时就缓和下来,怜爱的捏一捏她的小脸,笑道:“可不是?哀家的小荣寿,只可惜你那小哥哥得在宫外住到十岁,你独自在宫里想是寂寞了罢?”

    “那荣寿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弟弟或妹妹?”荣寿公主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天真的仰望着太后,脆生生的声音,犹如银镯碰着空竹,说不出的好听沁人,直入心底,“荣寿把玩具都给弟弟妹妹呢,就像哥哥让荣寿一样!”

    “是么?小四是个好皇兄,看来荣寿也要做个好皇姐了。”太后哄着孙女,到底语气软了下来,对淑妃道,“既然都怀着皇嗣,着人问问清楚也就是了,至于处罚,就等皇嗣诞下再提不迟。”

    沈淑妃赶紧应了下来。

    苏如绘眼帘颤了颤,复垂了下去,心道:奇怪,甘美刚才做什么要给荣寿公主使眼色,让公主出面打这个圆场?难不成红鸾竟连四皇子与唯一的公主都牵扯上了么?

    她悄悄咬了咬唇,陷入苦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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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七章 何嬷嬷

    托安氏办的事情很快有了结果,不过送回丹朱如意的人却大大出乎苏如绘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想都没有想到:“五殿下怎么来了?”

    “我来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乏了,我想到这边桃林来摘几个桃实,恰好口渴,想起如绘姐姐就住在这里,所以想讨杯水喝。”甘沛乖巧的道。

    看到他这个模样,苏如绘很难不想起刚进宫时的甘棠,她吩咐秀婉:“快去把上回太后赐的浮光云顶去沏了。”

    “如绘姐姐真是疼我,不过浮光云顶在贡品里也算稀罕了,姐姐这里怕也不多,我只是口渴,随便给我杯水就是。”甘沛话是这么说,苏如绘可不敢怠慢了他,如今的五殿下已经不是前两年那个天真懵懂的孩童,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争储渐渐明了,作为太子的同母胞弟,甘沛也越发的“聪慧”起来。

    苏如绘幼时与楚王交情不浅,这一点宫里人人知道,楚王又和甘棠兄弟情份特别不同,苏如绘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非常之冤枉。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是甘沛,对着苏如绘也没法子再从心里亲近。她不想回头被上眼药,说自己怠慢年幼的皇子。再说浮光云顶再好,她又不爱喝,留着本就是待客的。

    “五殿下难得来臣女这里一趟,臣女怎敢不尽力?”苏如绘亲手剥了橘子给他,“这是上回太后那里赐下来的,殿下先尝一个解解渴罢。”

    甘沛随手吃了几瓣,没说橘子,只道:“多谢如绘姐姐。”

    他这么不请自来,苏如绘也猜不出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五殿下心思虽然开始复杂,到底还是个孩子,这种人的心思最不好猜,因为你不知道他是在小孩子气了呢,还是谋算什么。于是借着他刚才说的过来的理由试探道:“殿下喜欢吃桃么?可惜臣女这儿的桃实已经没有了,下面桃林里的总不及贡品,若殿下不弃,臣女着人去摘几个来洗净了进与殿下?”

    “也好。”甘沛忽的一笑,“如绘姐姐何必这么见外?我唤你做姐姐,你唤我名字就是,又说什么臣女,你知道我没有嫡亲的姐姐,是一直把皇祖母亲自抚养的你们都当成了自己姐姐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苏如绘却只当没听到,先吩咐了浮水去摘桃实,这才一脸正色道:“臣女知道殿下是大度的,但本分与规矩,臣女却是不敢忘记的。”

    “唔,今年就要过了,如绘姐姐慎重点也是应该的。”甘沛眼珠转了一转,也肃然点头道。

    只不过他年纪不大,硬摆出这副肃然的模样只觉好笑。

    苏如绘听他刻意提起“今年”二字,扬了扬眉,正待说话。这时候秀婉沏好了一壶浮光云顶呈上来,如甘沛所言,浮光云顶是徐国特有的贡茶,十分珍贵。这种茶只生长在千刃之高的云顶山上,传说茶株特殊,必须和着清晨第一缕晨曦、于云雾之间摘下方能制成贡品,否则便失之韵味。

    沏此茶不可用陶瓷,而要用琉璃器皿,才能看清楚里面的芽叶情形,但见清澈的茶汤中,一叶叶翠绿带着金黄的茶叶悠然舒展,恰似将晨曦的金色带入茶中,犹如光影蹁跹浮动。煞是特别。

    甘沛不同苏如绘,年纪虽小,跟着家学渊源的中宫,对此道十分熟悉,刚才还在说不要客气,这会看到琉璃盏就是眼睛一亮,叹道:“好茶!”说着看了眼秀婉,并没说话。苏如绘却知道他的意思,茶是好茶,琉璃是上好的琉璃盏,水,和泡茶的手艺却差了去了。

    宫中有井,但如太后、长泰、皇后这些人喝的水,都是从城外特意运来的山泉,苏如绘虽然住在仁寿宫,却也只有在德泰殿里才能喝到泉水,平时喝的都是就着玉堂殿后面从前取水的一口深井,虽然还算甘甜清洌,到底比不上泉水。

    何况秀婉一个粗使宫女出身,沏茶的手艺连平平都勉强,像甘沛这样见惯用惯了好东西的自然觉得惋惜。

    苏如绘当作没看到,别说她自己不爱喝茶,也没指点过秀婉,就是她有这个手艺,也不想因此勾起了甘沛的爱好,到时候没事就过来跑一回,平白打扰了她,当初选择玉堂殿住,就是想要个清净。何况这位也不是她可以随意亲近的。

    甘沛呷了口茶,笑眯眯的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匣放到了桌子上:“如绘姐姐待我这么好,浮光云顶都拿出来了,怎能没有回报?”

    苏如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殿下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替人跑腿而已。”甘沛放下琉璃盏,慢条斯理的笑了笑,示意苏如绘收下。

    苏如绘皱起眉,正要推脱,殿外浮水用帕子捧了四五个白里透红的桃实,身后却跟了一个嬷嬷一起进来。

    那嬷嬷进来后先行了个礼,便急急道:“五殿下,你却是跑到这儿来了!顺儿寻不到你,都快急疯了,就待要去告诉皇后娘娘!”

    甘沛撇了撇嘴角,嘀咕了一句:“就会拿告诉母后来吓唬我!”到底还是起身整了整衣裳,有礼的对苏如绘道,“如绘姐姐,多谢你的茶,我这便告辞了!”

    “殿下走好!”苏如绘看了眼浮水,浮水忙把桃实捧到甘沛面前,甘沛一边向外走,看到了便随手想去拿一个,那嬷嬷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悦道:“苏小姐,这桃实想必是玉堂殿外摘来的吧?请恕奴婢直言,这下面的桃实是太后仁心,留给宫里奴婢们打个牙祭的,殿下何等尊贵,怎能吃这样的东西!再者,小姐难道没瞧见这桃实洗都没洗,上面许多毛,万一扎了殿下的手可怎么好?”

    浮水顿时满脸通红,托着帕子的手都颤抖起来,苏如绘瞥了眼秀婉,秀婉会意,上前几步扶住浮水,含着谦卑的笑容,对那嬷嬷道:“这位嬷嬷看着面生,但既然服侍五殿下,想必也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嬷嬷了?嬷嬷在宫里多年,又得皇后娘娘提点,自然不是奴婢年轻能比的,这通身气派,便与寻常宫人大不相同。”

    “皇后娘娘身边得力之人甚多,我老太婆怎算得上?不过是得娘娘垂青,一向照料着五殿下罢了。”那嬷嬷听了秀婉的话,露出一丝傲色道。

    “既然如此,嬷嬷怎可玩忽守职,竟然放任殿下独自在玉堂殿外的桃林玩耍?以至于殿下口渴都寻不到人!只得到玉堂殿来讨水喝?”秀婉蓦然脸色一变,高声叱道!“皇后娘娘信任嬷嬷,把五殿下交给嬷嬷照料,嬷嬷原来就是这么照料堂堂皇子的么?”

    那嬷嬷听得脸上变色,见苏如绘站在那里看都不看她一眼,怒火越发上冲,冷笑着道:“我老婆子进宫几十年,却还是第一回被个小小宫女这般的教训!苏小姐年轻,管束不住下人也是有的,可是老婆子虽然是奴婢,到底也是皇后娘娘的人,纵然有过失,自有掌六宫之权的皇后娘娘亲自教导,什么时候,玉堂殿的一个下贱宫女,竟然也可以和皇后娘娘相比了?真真是尊卑不分到了极点!”

    这嬷嬷到底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她这却是跳过秀婉直接要寻苏如绘的不是了。

    苏如绘这才淡淡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道:“秀婉,这番教训可记下了?”

    “奴婢记下了!”秀婉听得苏如绘说话,立刻低眉顺眼道。

    “一会给太后请安时记得与太后娘娘请罪。”苏如绘淡然道。

    那嬷嬷原本见苏如绘不理会她,正待冷笑着继续追问,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腿上被甘沛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猛然醒悟过来,顿时怒道:“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恶人先告状不成?”

    “嬷嬷真是好一双利眼,这才见了我一面,就断言我是恶人。”苏如绘朝她嫣然一笑,“便在昨儿,太后还赞了我们几个姐妹贤良淑德,原来太后只是说着玩儿的,回头我可不依,要寻太后听听真话。”她笑得颜色如花,字字句句却如刀割,“只是,嬷嬷道秀婉是下贱宫人,秀婉是我刚进宫时,太后亲自选来伺候我的,这七年来始终陪伴左右,说是奴婢,却也如我姐姐一般,这般来说,不知道嬷嬷的意思,是说太后特意选个下贱之人来陪伴我呢,还是说我与秀婉也是一般?或者嬷嬷认为,仁寿宫里的宫女,嬷嬷也是可以随意打骂教训的?”

    那嬷嬷大怔,哑口无言!

    甘沛心底暗骂了一句,转头甜甜一笑道:“如绘姐姐,何嬷嬷这是糊涂了,姐姐何必与她一般计较呢?”说着,蓦然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何嬷嬷!

    何嬷嬷猝不及防,甘沛纵然年纪小,但也开始习武,加上又是全力一脚,将她踹得顿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揉着伤处说不出的惊讶看着甘沛。

    “你这个老贱奴,平日里瞧着倒是个老实的,竟敢对如绘姐姐身边的人这般放肆!”甘沛摇头叹息,“今日若非如绘姐姐,我还不知道这老货这般的刁钻,姐姐放心,回去后我就处置了她,绝不叫姐姐和姐姐身边的人受这个委屈!”话音未落,他抬手拿起一个桃实,冷笑着道,“满口胡咀的老货,这桃实上固然有毛,只消拿在手心就无事,当我不知道么!”

    苏如绘轻咳一声,怜悯道:“殿下,何嬷嬷固然说话不中听了点儿,到底也是心疼殿下,再说,臣女身边的人,还是何嬷嬷的后辈,听几句教训,也是应该的。秀婉,还不快去扶嬷嬷起来?”

    秀婉抿嘴一笑:“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扶起何嬷嬷,待她站好,又行了个礼,笑道,“嬷嬷,秀婉年轻不晓事儿,刚才心急口快说的话,若有嬷嬷听着不爽快的地方,可莫要往心里去!秀婉这几年跟着小姐,却是被小姐给惯坏了呢!”

    “你呀!”何嬷嬷还没回答,苏如绘已经笑着摇头,嗔道,“打量着我纵容你,以为谁都要惯着你不成?何嬷嬷,你不必给我面子,只管罚她就是!”

    “……”何嬷嬷哪里还听不出她的意思,偷眼看去,这苏家嫡女笑吟吟的站在不远处,笑的一脸贤德仁善,眼底却锋芒闪烁,恐怕自己不识趣的说个罚字,那眼里飞出的刀子都能把自己给捅了。

    “是老婆子狂妄失形了,哪里能怪秀婉姑娘?还请苏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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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 母仪天下

    甘沛与何嬷嬷前脚出了玉堂殿,后脚秀婉就呸了一口,不屑道:“这老奴好大的胆子!当小姐是什么人了,由得她指着教训!就是太后娘娘,也没有为点子小事责罚小姐的!她以为她一个老宫人,竟敢和太后相比么!”

    “这也难怪,我虽然是养在太后膝下的,但进宫七年,迁宫就有两次。”苏如绘淡淡的道,“在太后面前也不是最得宠的,她们自然要小看我了。”

    秀婉气愤难平:“势利的东西,只是小姐就算不是太后最心尖尖上的,也没来由让他们这些奴才埋汰!”

    “一个老宫婢,无非仗着自己照料五殿下乃中宫嫡子、太子胞弟狂妄些罢了。”苏如绘摆了摆手,“且让我看看,五殿下好端端的跑过来送什么东西了?”

    “小姐小心些,奴婢瞧五殿下也是……贪玩的。”顾及到浮水在旁,秀婉生生改了口,提醒道。

    苏如绘淡然道:“这么小的匣子能放什么?”说话间她已寻到匣子上的暗锁掰开,却见里面露出一只熟悉的锦囊,苏如绘眉心一跳,下意识的拿起锦囊一拉,果然,里面躺着一枚翠绿如春叶、中间又透出一抹丹朱之色的如意!

    “母亲……竟是托了太子传递么?”看着这枚如意,苏如绘有些失神,这是郑野郡夫人暗示她,家族的态度了!

    太子地位不及几年前那么稳固,大雍上下都无人作第二位储君之想,这几年固然开始出现争储苗头,但……嫡长之子,到底非同一般,何况甘霖温雅好学、谦逊宽柔,颇有明君气度,最重要的是,周家手无兵权,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太后与长泰不必担心外戚作乱、不必担心太子势力太大产生威胁……苏家不打算扶持新的储君,这也是人之常情。

    苏如绘咬着唇,急速的思索着:该怎么办?

    楚王的靠山,当然是霍贵妃,他的生母韩佳丽出身卑微,全无指望。

    而霍贵妃与周皇后一样,母家都是文臣,论起名望人脉,其实还是霍家更胜一筹,霍家百年世家,诗礼相传,周家固然是清流,但底蕴到底还不及霍家。

    尤其太师霍德,人如其名,德高望重,乃长泰一朝的开朝重臣,辅佐太后、长泰三十多年,殚精竭虑,更为帝师与太子太师、兼教导楚王、甘棠等皇子过,不过霍家除了太师,这几年竟没什么象样的人物,太师的独子霍长青,也就是霍贵妃的兄长、霍清瀣之父,纵情山水风月,乃帝都名士——却身无官职,别说政事,苏如绘隐约听人提起,霍长青这些年根本就是不问世事!

    若当初长泰刚刚大婚时霍家是这个模样,说不定如今中宫就是霍皇后而非周皇后了。但现在楚王欲谋取大位,需要外家支持时,霍家却偏偏黯淡下来。

    虽然周皇后的母家同样算不上势力庞大,可是周之子是皇后,她的儿子,是正宫嫡子,名正言顺,顶着嫡长身份的甘霖,自有一大批恪守自古以来嫡长承嗣的老臣拼命去保他。这种死心眼的臣仆,只认古制,别说甘霖到目前都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就是他平庸了些,只要不是天怒人怨,这些臣仆都会承认他的储君地位。

    自古,立长立嫡,都是最为正统的呼声!

    纵然也有许多皇帝私以爱立,而霍贵妃也确实比周皇后更得长泰喜欢,但长泰还没被贵妃迷惑到了不惜罔故臣工意见与天下舆论的地步!再说,周皇后背后,还有一个嘉懿太后!若长泰那么做了,嘉懿太后绝对不介意立刻给霍贵妃三尺白绫。

    ——真正有可能影响到储君之位的,还是苏氏。

    一门将帅、父子虎狼的武德侯府!

    兵权这个道理,足以让一切质疑闭上嘴。

    太后和长泰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早早就把苏如绘接进了宫,昭示她嫁入皇室的命运。

    若不是小霍氏……不是那屈辱的孺子,苏如绘也愿意为了家族和自己,乖巧的披上嫁衣嫁入东宫,太子甘霖,公允的来说,未必是苏如绘心目中的良人,但着实不坏。实际上,温文尔雅的太子,文武双全,自幼被赞为聪慧机敏,对苏家也算另眼看待,可小霍氏……!

    苏如绘看到如意后就发呆,秀婉等了半晌不见她动作,只觉她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由吓了一跳:“小姐?”

    “我没事!”苏如绘被她惊醒,啪的一下关上锦盒,“我想静一静。”

    秀婉看着她进了内室把门反锁上,身边忽然传来浮水怯怯的问道:“秀、秀婉姐姐,小姐怎么了?”

    “小姐心情不好,你不要去吵她,先去准备晚膳吧。”秀婉叹了口气,“我去看看那两个贱人!”

    苏如绘进了内室,把如意放在桌上,先喝了一杯凉水,镇定了一下,开始认真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够说服家族,参与到这场逆转乾坤的赌博中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德泰殿里,小霍氏也正在神色凝重的与太后私下说话。

    没有第三人在场,太后看着霍清瀣,满心满眼的疼爱,比起素日人前的宠爱,不知道要真心多少,保养得宜、但在岁月中终究枯瘦下来的手抚过小霍氏艳丽明媚的脸庞,太后轻叹道:“开春便是大婚了,这几日哀家叫齐云替你收拾着嫁妆,都已经送去了霍家,你抽个空回去看看,这会,哀家趁着清闲,与你说一说话,否则到了年前忙碌,开了春,你就要嫁人,以后怕是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太后……”霍清瀣到底是女儿家,听了太后的话不由面色烧红,嗔了一句。

    太后收回手,却正了容色,肃然道:“你害羞什么?若不是最年长的甘霖也才十六,你早就该嫁人了!二九年华,皇家的公主、郡主们,都是在十三四岁便相看好了驸马、郡马,到得及笄指婚,建公主府、郡主府成,都是十六岁为妇!你已经被耽搁了两年了。”

    “我怎能与公主、郡主们比呢?”霍清瀣闻言神色一黯。

    太后也跟着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妄自菲薄,霍德乃当朝太师,他的嫡亲孙女,那是正经的世家小姐,比起如今的皇后出身,还要高贵一些。而且霍家从霍德后没有什么象样的人入朝,以后也可以远避是非,免得拖累到你。”

    霍清瀣隐约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哽咽道:“我晓得太后是疼爱我,所以才暗示父亲放弃仕途。”

    “不出十年,大雍与秋狄之间必有兵燹!”太后轻声道,“事后,不论战局如何,朝政都将大变,霍长青人不笨,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但为人心性过于高傲,他不过是世家嫡子,但许多门阀继承人都比他圆滑许多,此人做学问、做名士是好的,可不适合做官,尤其是接下来的朝政诡谲,他若在朝,迟早会被人算计,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你不必因此觉得欠他的,哀家这是为他好!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的父亲,他若被牵连,你也颜面无光,霍德德高望重,而且年纪也大了,乞退多次,哀家会让他体体面面的致仕,可更远一点的事,哀家未必能够看顾到,因此也只能为你挣一个德高望重的祖父、一个名士父亲了。”

    霍清瀣吃惊道:“太后说的什么话!太后如今年纪也不十分大,怎的说起这样的事来!瀣儿可还想着长伴太后身边侍奉的!天象之说,钦天监也道只是凶险,并非绝境啊!”

    “傻孩子,哀家的身体,哀家清楚。”太后轻声道,“至于天象,哀家压根就不相信!不妨告诉你,当年皇帝大婚,钦天监为如今宫里几个妃子并皇后卜算命格,最最尊贵的根本不是周后,但哀家一句话,她还不是在未央宫住到现在?哀家……当初先帝去的早,皇帝年幼,积年操劳下来,哀家的身子亏得厉害,就算皇帝亲政后,哀家将养多年,到底年纪大了,能看你一年是一年,可要说长久,哀家心里却是没底的。这件事情,哀家谁也没说,但不能不给你透个底,免得将来哀家有什么事,你乱了方寸!”

    “太后!”霍清瀣又惊又慌,就要落下泪来。

    只听太后沉声道:“把眼泪擦了!”

    霍清瀣下意识的拿帕子去擦,只是心里慌乱厉害,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竟是有号啕之势,太后骤然冷冰冰的声音蓦然响起:“哀家还没死!你就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存心要让哀家以后死了也不闭眼睛么!”

    霍清瀣还从来没听见过太后这么严厉的对自己说话,顿时吓得住了声,嘉懿放缓了语气,一字字道:“眼泪擦干,抬起头!坐好了!端出你母仪天下的架势来!”

    见霍清瀣半晌才收拾完,嘉懿眼中划过痛色,口中却厉声喝道:“记住!你是未来太子妃!将来的皇后!日后的太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忘记!听到什么消息,都应有执掌六宫、为天下母仪的风范!”

    “你若是做不到这一点,那甘霖你不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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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九章 扶与抚

    太后的话字如千均,狠狠击在霍清瀣的心上,她立刻坐正了身子,拭干泪水,正容道:“是!”

    “哀家要告诉你的是,苏氏可以打压,但小周氏,你却要拉拢!”太后悠悠的说道,“为着甘霖的太子之位稳固,这两个人是非许给他不可的。”

    “太后,苏氏我晓得,武德侯府兵权太盛,他们家的女儿不能不许给储君,但小周氏?”霍清瀣诧异的问道,“我不是心疼一个侧妃之位,只是奇怪太后为什么要如皇后的愿?往日太后不是说过,不会让皇后辖制我的么?”

    太后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这个傻孩子,哀家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这些年来哀家就算尽力遮盖,到底还是最疼你,这一点,小周氏嫉妒已久,难不成你就看不出来?论起这份嫉心,苏氏终究是门阀出身,却比小周氏要大气的多!”

    霍清瀣却是糊涂了:“既然如此,太后何不将她嫁与其他人?譬如说楚王。”她咬着唇小声道,“也正好让她与苏氏彻底反目成仇……”

    “你有后面这番话的算计,倒也不枉哀家这些年的教导,只是你不知道,你那姑母与皇后之间仇深似海,把小周氏嫁过去,你姑母绝对容不得她活到大婚!”太后冷笑着道,“自从琼桐宫的那个疯了后,哀家不想皇帝再伤心,贵妃不做太过分的事,哀家还得容着她,再说,她恨皇后,那也是人之常情,念在皇帝真心喜欢她,还有这几年还算规矩的份上,哀家得给她这个面子。”她看向霍清瀣,“记住,这也是给你面子,她是你姑母,她的荣辱,转着弯也会与你拉上关系!”

    “那三殿下呢?”霍清瀣很不甘心,有一个门阀贵女苏如绘已经很让她感到威胁了,尤其苏氏的嫡亲哥哥与同门师兄,都是太子伴读,苏如锋虽然目前还没有苏家的长子、庶子那么出色,但顾士珍……这个幼年成名的平民少年,顶着女史薛紫暗之徒的光辉,才华横溢,要不是太过年轻,长泰帝又存心要把他留给太子,论能力早就该外放,磨砺个十几年,恐怕又是一个霍德!

    这两个兄长,不仅仅是出色,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缘故,这几年来,尽管太子甘霖和苏氏见面次数远不及楚王,但是甘霖对这个武德侯膝下唯一嫡女终究另眼看待……嗯,那回上林苑,换了一个人,太子可会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