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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45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

    “禀淑妃、德妃等诸位娘娘、郡主和小姐,五殿下!”这小黄门口齿伶俐,仍旧跪下才道,“太后娘娘凤体无大恙,方才喝了院正亲手熬的药,如今已然入睡,只是太后此回违和全因劳累所致,所以陛下特免了六宫接下来一个月的请安,也传谕丹朱郡主、周家小姐、苏家小姐,这段时间可往皇后娘娘与诸妃之中走动,不必来德泰殿侍奉了。”

    丹朱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安然道:“太后没事就好。”

    “正是呢,看来接下来一个月,太后都要静养,却辛苦瀣儿姐姐独自照料太后了。”周意儿话是这么说,拿眼睛看着那小黄门几欲喷火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

    苏如绘听了小黄门的话,总觉得仿佛漏了什么,这时候猛然想了起来,趁淑妃把小黄门叫上殿去,一群妃子围着他左问右问,附耳对周意儿道:“奇怪,怀真郡主为何到现在都未至?”

    “怀真郡主?”周意儿也是才想起来,纳闷道,“难不成没人去鹿鸣台告诉她?”

    “就算没人去告诉她,但早上按理也该来与太后请安才对。”苏如绘皱眉说道。

    周意儿对怀真郡主没什么好感,但对方这会都要远嫁东胡了,那敌意也淡了许多,便道:“不会也病了吧?”

    这边才说了几句,殿上淑妃却已经问出了太后确实无碍,但长泰仍旧要留守德泰殿亲侍汤药,皇后自然也不能回不孝顺着留下,踌躇了片刻,便吩咐道:“既然太后需要静养,咱们固然担心,也不可在此久留,免得添乱,你且去东暖阁,太子与诸皇子在那里,也去禀告一声,让几位殿下放下心来,就都散了吧。”说着她带头离开,众妃固然想要表现,但见淑妃都走了,也不敢擅自留下,纷纷应允退出。甘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众妃行了个礼,也跟着乖乖出去了。

    丹朱郡主、周意儿与苏如绘三人对望一眼,都站了起来。

    出了德泰殿,周意儿一拉苏如绘,叮嘱道:“明儿那沈子佩来约你,记得着人告诉我一声,她不是不想我一起去么?我偏要去!”

    “你也是糊涂了,太后这儿……”苏如绘嗔道,“皇后娘娘哪儿有时间回未央宫去等她拜见?真是可笑!”

    周意儿听了,猛然醒悟:“不错!”她沉吟着道,“宫里这样的忙碌,那些不相干的人留着岂不是碍手碍脚?”

    “你这话说的,皇后娘娘要侍疾,这宫务如今可是淑妃娘娘在打理。”苏如绘淡然一笑。

    “她娘家侄女一进宫,好好的太后就病了,我就不信她还能继续留得下去!”周意儿冷静了这段时间,倒也不傻,顷刻间就抓到了重点,冷笑着道。

    苏如绘道:“如今太后违和,陛下纯孝,想必是不喜多事的,这些话儿,等一等再说罢。”

    “我自理会的。”周意儿一点头,便带了非言、非行回紫潇榭,丹朱也与她们道了别去停芳园,秀婉替苏如绘紧了一紧披风,道:“小姐,咱们也回玉堂殿去罢。”

    刚走了几步,前面却有一个人影影影幢幢,到了近前,那人影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苏妹妹,没吓着你罢?”

    苏如绘已看出是沈子佩,心头厌烦,淡淡道:“沈家小姐怎没与淑妃娘娘一起回永信宫?莫不是娘娘留你下来打探消息么?”

    “姑母自留了宫女和小黄门随时禀告,哪儿用得上我?”沈子佩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笑着上来主动挽住她胳膊,“却是我见仁寿宫有处好风景,想带你去看一看,未知妹妹有没有这个兴致?”

    苏如绘咦了一声,放开被她挽住的手臂,淡然道:“我在这儿住了这些年,沈家小姐只管说哪一处我便知道,况且,如今太后有恙,我却是没这个心思去看风景的。”

    “妹妹不要作声,不过片刻光景,耽误不了什么的。”沈子佩却是不依不饶,复拉起她袖子。

    以她的身份这么纠缠着,苏如绘也不禁生疑,沈子佩便附耳悄悄的说道:“这里是仁寿宫,你莫不是以为我姑母有那个胆子与手段,把手伸到这里来害你?放心,你宫女留在这儿,大可以佐证是我拉你去的。”

    “远不远?”苏如绘沉吟了一下道。

    “你大喊一声,这些宫女定然能够听见。”沈子佩抿嘴笑道,“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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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另外一个

    宫道旁边,是一片小树林,苏如绘记得,树林之中有小溪穿过,流到尽头汇聚成湖,却是周意儿住的紫潇榭近旁。

    这地方照苏如绘来看是没什么风景不风景的,真正要看景色还不如去紫潇榭,何况此刻暮色已降,进了林中一片黑黝黝的,若是胆子小些的人怕是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只不过苏如绘与沈子佩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沈子佩强行拉了苏如绘的手,两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没多久,潺潺水声隐隐传来。

    苏如绘估量着距离,这会正常说话,纵然夜深人静话声重,怕秀婉那边也听不到了,她正要问沈子佩究竟看什么风景,沈子佩却像是知道她的用意一般,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她不要出声。

    继续走了片刻,已经到了溪旁,沈子佩却开始蹑手蹑脚起来。

    到了这里,还不能看出她所说的风景别有蹊跷,苏如绘也可以一头撞死了。

    果然,跟着沈子佩走了片刻,树林深处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只是距离尚远,听不分明。

    苏如绘忽然觉得心跳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沈子佩握着她的手,两人悄悄靠近了说话的地方,逐渐,夜风将对话零落的送了过来:

    “……谋害……刻意……救我!”

    “难道……她……我……当年……”

    “表哥……”

    夜风送来的声音有了许多改变,苏如绘还没听出说这些话的人是谁,正要继续往前走,沈子佩却用力拉住了她,在她手心飞快的写了两个字“不可”。

    两人耐着性子在原处,好在那声音说了半晌,似乎开始恼怒,渐渐大了起来——

    “表哥……你就这么……苦寒……东胡……”

    “怀真郡主!”听到东胡二字,苏如绘全身一震,顿时猜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刚才怀真郡主没去德泰殿,她竟是在这里与人私会么?

    可是她叫表哥……表哥……甘然?!

    苏如绘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就要离开。沈子佩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不肯放松,两人都是深闺里养大的千金小姐,论气力谁也拼不过谁,苏如绘竟是一时脱身不得,就在这时,却听另一个声音终于悠悠响起,温润清朗,在夜风之中格外清晰:“……孤,想个法子。”

    “楚王真是仁善,便是太后与陛下下了旨意的事,为着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表妹考虑,也敢许这个诺,苏家妹妹,你说是也不是?”沈子佩的嘴唇几乎碰到苏如绘的耳轮,带着笑意轻轻道。

    她不这么说,苏如绘心中的怒火堪堪就要爆发出来,沈子佩这么说了,苏如绘反而不肯让她看这个笑话,也低声道:“风景已经看完,沈小姐还不走,难道不怕宫门下钥吗?”

    沈子佩转过了头,黑暗之中只觉她眼睛亮如星辰:“既然苏妹妹不想打扰他们,那我们走罢。”

    两人刚刚走出了几步,却听一个声音似笑非笑道:“咦,沈家小姐,如绘姐姐,淑妃娘娘不是吩咐过大家回去,莫要在德泰殿附近搅扰了皇祖母了么,怎么沈家小姐不跟着淑妃娘娘,如绘姐姐也不回玉堂殿,却跑到这荒僻的小树林子里来做什么?”

    略带稚气的声音,在深夜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五殿下!”

    沈子佩与苏如绘相握的手同时一颤,回头看去,却见不远处,朦胧夜色下,五皇子甘沛身后跟着三四个嬷嬷,小心的遮着一盏碧纱宫灯,正静静看着她们,苏如绘心头大惊,不自觉惊呼出声,身后似有夜鸟栖息,被她吓得飞起,带起了一片稀碎声。

    沈子佩如有所觉,在灯光下轻轻咬了咬唇,不安的撇了她一眼,垂下眼帘去。

    甘沛见两人瞠目结舌,心头越发得意,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却扫向了两人身后的树林:“还是两位是来见什么人的?”说着对身后嬷嬷一使眼色,立刻就有两个嬷嬷退了几步离开,想必是另寻路径绕过去先看着了。

    苏如绘狠狠瞪了眼沈子佩,沈子佩却借着行礼之际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甘沛并非自己叫来的,苏如绘见礼后,淡淡道:“五殿下怎的独自出现在这儿?陛下与皇后娘娘侍疾,殿下切不可到处乱跑,免得皇后娘娘担心啊!”

    甘沛自觉抓到她们的把柄,并不吃这套,笑吟吟的道:“我方才想起来落了一件东西,回来拿时看到如绘姐姐的宫女与两个永信宫宫女都在宫道旁,只是如绘姐姐与沈家小姐却不见了,担心之下,问了秀婉,才知道是沈家小姐把如绘姐姐叫到树林里来,我想这树林里黑黝黝的,可别有什么夜枭之类吓到了姐姐们,所以特意带着嬷嬷进来看一看。”

    “不知道如绘姐姐和沈家小姐进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也与我一样,是落了东西在这儿?”甘沛笑着走了过来,一脸天真无邪道,“或者是,如绘姐姐与谁约在这儿相见?”

    他有意将“相见”二字咬重,苏如绘却沉住了气,淡淡一笑道:“哪儿是落了东西?却是沈家小姐,方才道是见着了一个人进来,才拉了臣女跟上,这不才走了几步,倒让殿下担心了。”

    “哦?沈家小姐看到人进来,不让宫人来搜,却拉如绘姐姐一起来看,难不成这人沈家小姐认识?”甘沛充满好奇的看向了沈子佩。

    沈子佩听了苏如绘的话便会意,点头道:“不错。”

    说话之间,几人身后的林深处已经传来稀碎的声音,想必是那两个嬷嬷有所收获,甘沛脸上得意之色更重,口中强自按捺着问道:“不知是谁?”

    “臣女刚刚进宫,哪儿认识许多人?不过是瞧着那人装束非同一般,又想着姑母叮嘱过,太后宫里住着几位姐姐妹妹,想来是其中一位,又怕自己认错了,恰好苏家妹妹就在后面,因此喊上一起来看看。”沈子佩悠然说道,“方才苏家妹妹听了臣女说的模样,倒是有个谱了呢。”

    苏如绘接过了话头:“回五殿下,却是怀真郡主!”

    甘沛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笑了笑,道:“哦?如绘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刚才众位母妃、皇兄,还有几位姐姐都在德泰殿里担心皇祖母时,怎的没见怀真姐姐?她原来在这里么?不知是为了什么?”

    甘沛目光一闪:“嗯,嬷嬷们担心林子里有什么枭鹰之类惊了两位,先去搜索一下,看来里面倒确实有人……是怀真姐姐,却不知道另外一个……是谁呢?”说着,他面上闪过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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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 合作

    三更完,唔,大家能说动我今儿四更么?貌似我最近的四更还是刚开始写那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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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殿下可莫要吓唬臣女啊,除了怀真郡主,哪里又来一个人?”甘沛话音刚落,回头看清楚情形的沈子佩忽然柔柔弱弱的说道,仿佛很害怕的向苏如绘靠了靠。

    甘沛脸色一变,却见两位嬷嬷簇拥着一个瘦削的人影缓步走来,此外竟不见第四人的踪迹,不由沉声道:“好没用的奴才!只管着郡主,郡主身边人都不会照看着点吗?”

    “五殿下,奴婢们进去,发现郡主独自在林下饮泣,并没有带宫人在旁伺候呢。”那两个嬷嬷听出甘沛话中之意,连忙辩解道。

    苏如绘和沈子佩对望一眼,苏如绘放开沈子佩挽着自己的手,上前几步扶住了一脸冷色的怀真郡主,柔声细语道:“五殿下,却是这么一回事儿,沈家小姐偶然见到郡主入林,她刚刚进宫,对咱们几个养在太后身边的姐妹还不是很熟悉,因此见臣女刚好在后面,就停下来问了问,臣女与殿下一般想到了怀真姐姐,因着宁王后与怀真姐姐即将远嫁的缘故,臣女担心怀真姐姐莫要出什么事儿,但知道怀真姐姐素来要强,就没带奴婢,只请了沈家小姐一起跟了上来,原是打算劝解怀真姐姐一二的,却不想被殿下撞上了。”

    这还是她第一回这么亲热的唤怀真郡主为姐姐,虽然只虚情假意,也觉得袖子下面的胳膊上鸡皮疙瘩起得起劲,怀真郡主本欲说什么,却被苏如绘隔着袖子用力掐了一把,差点没叫出了声,狠狠瞪了她一眼,但也知道这会不是争吵的时候,不得不吃下这个亏。

    苏如绘却是心情大好,含笑示意了一眼沈子佩。

    “可不是?”沈子佩笑的亲切和气,接过了话题,“臣女只是看着郡主装束不同寻常,只是也没正式见过,不敢乱认,还是听了苏家妹妹才晓得是谁,也是怕郡主难过出事,毕竟如今太后有恙,方才陛下也吩咐了不许打扰,若不然,也不敢就这么与苏妹妹一起过来,自当回德泰殿请太后做主才是。”

    苏如绘着意强调了“养在太后身边”,解释得合情合理,沈子佩又把甘沛想责问为什么私自跟着怀真郡主,而不是禀告上去给堵了,甘沛虽然有几分心机,到底年纪小,张口结舌了半晌,不得不在怀真郡主冷冰冰的视线里说了几句敦亲姐弟的话,让嬷嬷们提着灯把三人送到宫道上。

    宫道上,秀婉、浮水,以及永信宫的两个宫女都瑟瑟的跪在地上,除了她们,却还有一群人,簇拥着两个身长玉立的少年。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楚王殿下!”苏如绘、沈子佩从容不迫的施着礼,怀真因有郡主之封,略略欠身也就是了,甘霖温雅的声音道:“不必多礼,平身罢。”

    甘沛却古怪的瞪着甘然,一直到太子说话才醒悟过来,上前给两个兄长见礼,太子招手把他唤到身旁,替他理了理衣襟,楚王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一笑,低下头道:“五弟这般看着孤做什么?难不成没见过么?”

    “二哥,方才我在林子里却是看见一个人影像是你。”甘沛虽然收到甘霖示意他不要多嘴的眼神,但到底年少,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试探道。

    甘然神色不变,哈哈一笑:“五弟想是看走了眼,方才孤正与太子说话呢。”

    “是么?弟弟却好奇,二哥怕是与大哥说话也没说多久吧?刚才出了东暖阁,二哥就说要回西福宫去看望霍母妃,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会还在这儿与大哥说话?”甘沛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楚王淡然一笑,扫了眼太子,甘霖清声道:“五弟莫要胡闹,难不成你二哥向孤请教问题,还要问过你不成?”却是顺便解释了甘然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的缘故。

    甘沛心头不忿,忍不住刺了一句道:“父皇说二哥孝顺已极,自霍母妃有孕,二哥时刻惦记着母妃的身子,怎的赶在这会折回来请教大哥?也不怕让霍母妃等急了么?”

    “哈!”甘然勾了勾嘴角,和和气气的对太子道,“皇兄,五弟这是吃孤的醋了罢?”

    甘霖神态温雅,淡笑道:“许是这两日孤事务繁忙,疏忽了五弟的缘故,倒叫他又蛮横起来了。”

    甘然连消带打,让甘沛也抓不住他错处,只得暗自撇了撇嘴,跟着太子告辞。

    却听沈子佩笑吟吟的问道:“五殿下,不知殿下所丢的玉佩可找到了么?”

    甘沛沉着脸不去理他,太子闻言倒是一哂道:“小姐有心了,不过一块玉佩而已。”

    “沈家小姐却是记差了,臣女怎么记得,刚才五殿下丢的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荷包?”甘霖话音刚落,苏如绘却轻笑一声,让他神色顿时一滞,沈子佩眼波流转,轻轻笑着道:“是么?想是刚才林中太黑,臣女心里慌着,竟没有听清楚。”

    “我几时告诉过你们我丢的是什么?”甘沛这才明白过来,怒着分辩道。

    “殿下莫要恼了,是臣女见殿下出了林子后兴致不高,担心殿下别是在林子里黑黝黝的吓到了,才想着说个笑话儿让殿下开颜。”沈子佩一本正经的赔着不是。

    苏如绘在旁淡淡道:“这是沈家小姐的一番心思,只是臣女以为,殿下乃天家血脉,胆子大着呢,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林子,钻再深些也不怕的,殿下说是不是?”

    甘沛攥紧了甘霖的袖子不说话,只不过甘霖听了苏如绘的话,没去看甘沛,却若有意若无意的瞥了眼甘然,甘然轻轻咳嗽一声:“夜里风大,皇兄明日要办差,五弟也要念书,莫如快快回去罢。”

    “走!”甘沛今晚甚是挫败,早就巴不得抽身,甘霖却是又与他寒暄了几句才与众人分手——仁寿宫这会早就落了钥,便是皇子们要出宫,也只能走角门,甘霖、甘沛回东宫,甘然回嘉木宫,自是走的方向不同。

    待皇子离开,沈子佩目光在苏如绘身上一转,轻笑了一声,对那两名永信宫宫女道:“惊鸿一瞥,却耽搁了许多工夫,我们也快回永信宫吧,别让姑母等急了。”

    “沈家小姐好走。”苏如绘与她联手对付了一回甘沛,恶感倒去了不少,只不过想起她刻意带自己去看刚才那一幕,这用心也好不到哪去,却是叫不出什么姐妹来,只是淡淡的在她身后说了一句。

    秀婉目送沈子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忍不住道:“小姐,这沈家小姐好大的胆子!”

    “哦?”

    “她竟连太子都敢揶揄……”秀婉皱起了眉,“这位小姐可不像是进宫来小住的模样,小姐还是不要与她太近的好。”

    苏如绘轻笑道:“那是三殿下的嫡亲儿表姐!她若是对太子恭恭敬敬,怕是东宫才要疑神疑鬼!”

    秀婉立刻住了声。

    回到玉堂殿,白鹭、飞鸥依旧跪着,却早已摇摇欲坠,苏如绘也不看她们,径自让秀婉和浮水簇拥进内室里去。秀婉待要伺候苏如绘梳洗,苏如绘却道:“你们今儿供出我与沈家小姐的去处,想是也被五殿下呵斥了不少时候,如今入秋终究是凉的,快自己去收拾着罢,这儿我自己来,水明儿再倒掉就是。”

    苏如绘平时对她们素来体贴,秀婉与浮水也未疑心,答应着放下水盆便退了出去。

    苏如绘凝神想了想,到底还是把秀婉再叫进来一回,特特吩咐道:“那两个既然喜欢跪,只让她们跪着就是,只不过明儿周家小姐或沈家小姐兴许会过来,没得碍了眼,让她们去那不招眼的地方罢。”

    “小姐放心,奴婢自会让这两个不长眼的贱婢晓得厉害,小姐是什么身份什么前途,也是这起子眼皮子浅薄的东西能够小觑与怠慢的?”秀婉提到白鹭与飞鸥就是一阵咬牙切齿,这三个新来的宫女到了玉堂殿后,苏如绘根本没多问,一直是交给她分派的,这两个分去做粗使的进了内室也就罢了,居然连苏如绘的首饰都敢偷偷的拿去戴过,怎不让她自觉颜面扫地?

    原本她就在琢磨要怎么收拾这两人,如今得了苏如绘的话更是信心十足,保证要把规矩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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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天象

    关好内室的门,苏如绘卸了妆,解下发髻披帛,将烛火罩上,冷着脸等待着。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如绘正等的迷迷糊糊,只听窗棂一声轻响,她顿时惊醒,却见甘然换了一身深蓝近乎夜色的袍服,脚下无声闪入。

    苏如绘面沉似水,转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将下颔扬了扬,甘然正欲说话,见她动作,顺着方向看去,却见一只锦盒放在不远处。

    “是什么?”他低笑一声,随手拿了起来,打开一看,一团如雾如霭的光华悄然闪出,正是当初霍贵妃给苏如绘的那只霞光雾月环。甘然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

    苏如绘见他反应居然如此云淡风轻,心头更是气恼,冷声说道:“这东西贵妃娘娘却是给错了人,劳楚王殿下趁夜送去鹿鸣台罢!”

    “鹿鸣台从前住的人早已是近在眼前,孤又何必去跑这个腿?”甘然在她身旁坐下,悠然笑道,“再说母妃虽然怀着身子,极易疲倦,却还不糊涂,这东西怎么就给错了?怀真在水云居又不是没有住过,这么多年来母妃几时有给过她的意思来着?”

    苏如绘不领这个情,冷若冰霜的说道:“这样的话,你只管说与你那亲亲表妹听去罢,何必在这里罗嗦?”

    甘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我是真没想到你喝起醋来这般的酸!”

    “既然这会就已经嫌弃了,那还跑过来做什么?”苏如绘冷冷的道。

    “方才你发现甘沛,故意大声叫破他行藏来提醒我,我只当你是不怎么计较的。”甘然摇头叹息,“原来你是等着这会来与我算帐,可是我也冤枉的紧……”

    苏如绘冷笑道:“我怎的提醒你了?楚王殿下的武功,是连太子都不及的,便是我没有失声叫出五殿下那三个字,楚王殿下难道还不能察觉人声,及时避开,还拉上了太子脱身?”

    “不必说了,今晚拖你进林子的必定是那位沈家小姐,我的身手除了自己外,就属甘棠最清楚,那沈家小姐拉你站的位置恰恰是我会忽略的地方。”甘然皱眉道,“……甘棠越发过分,明天我会教训他的。”

    “我再说一遍,这些话……你去鹿鸣台,说给现在住那儿的人听罢。”苏如绘不为所动,扬了扬眉道。

    甘然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大为头疼,软语道:“怀真毕竟与我一同长大,便是看着我母妃的面子,她要与我谈一谈,我也不能不同意。”

    “谁与你说这个?”苏如绘冷笑,“你答应她为她想办法,可是她的婚事?”

    “……不错!”

    苏如绘冷笑:“怀真郡主的婚事乃太后与陛下所定,非同小可!当初柔淑郡主一事,已经让刘氏生出不满,若这位郡主婚事也出了问题,你还留什么帝都,我看就算陛下顾念贵妃娘娘,太后也要恼着打发你速速去楚地安家才是!沈家小姐说你仁善,往日我倒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一副慈悲之极的心肠!你既然这般儿慈悲,还做那等主意干什么?趁早着人去楚地考察好了,做着就藩的准备罢。”

    甘然听了她这番发作,倒是长松一口气,笑道:“我当你是恼了我呢,原是为我考虑……”

    “我恼你?你是我什么人,我需要恼你?”苏如绘眼波一转,冷若霜雪,冰凉刻骨的说道,“不过是念着小时候你助过我,如今提醒你一次罢了!”

    甘然轻笑道:“唔,还是喝着醋,不承认便不承认罢,哈……”

    苏如绘愤恨交加,此刻两人因在帐中,坐得极近,她伸出手来就按住了甘然的手臂,甘然还没想明白她这到底是不是要投怀送抱,臂上顿时一阵剧痛传来!却是苏如绘尖尖的指甲隔着衣裳狠狠掐着一块肉,用力一旋。

    饶是甘然长年习武,也差点叫出了声。

    苏如绘在他臂上掐了数处,见甘然痛得面上变色,却惟恐惊了外间的秀婉不敢作声,心中得意,正欲说话,忽然甘然抬起头来,对她诡异一笑!

    苏如绘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着,转了一个圈儿,险险惊呼出口,却是被甘然一把拉至膝上,揽入怀中!

    两人虽然已在西福宫暖阁里半挑明了心意,但这般亲近还是第一次,苏如绘又惊又怒又羞又恼,低声道:“你做什么?快快放开!”

    甘然在她身后低笑道:“这话说的十足是拿人当了傻子!你若是我,你会放么?”

    “你……”苏如绘一阵咬牙切齿,用力去推他的手,只是两人气力相差太大,怎么也推不开来,她急急想着主意,甘然却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轻吻了一下:“好了,怀真的事我也只答应她试一试,她在帝都长大,东胡苦寒,哪里过得下去?”

    苏如绘定了定神,停下手来冷笑着道:“苦寒么?谁叫宁王后自作聪明,赔进了柔淑郡主,又搭上自己亲生的女儿?”

    甘然皱起眉:“什么?”

    苏如绘却懒得与他多说,轻拍一下他手背:“放开!”

    甘然见她真的冷了脸,不敢用强,只得松手任她起身走开。

    苏如绘心志坚定,坐回原本的位置后也不见面色多么尴尬,只是淡淡的说道:“柔淑郡主这件事,是宁王后与宋侧妃一起弄出来,为要算计如今的宁王世子的。”

    “宁王后做出此事不奇怪,但宋侧妃……”甘然诧异道,“那是柔淑郡主的亲娘!”

    “你以为只你一个人认为东胡苦寒,宁愿把女儿下嫁了也不愿意嫁进刘家么?”苏如绘冰冷的笑了笑,“宁王后许诺甘珍为世子后,让柔淑郡主过两年,谣言止息,将之许配给端木氏旁支之子!”

    甘然皱眉道:“宁王居然宠爱甘远到这等地步,宁王后以乱伦构陷才有把握除去他么?”

    “哼,就算如此,如今甘远不还是坐着世子之位么?”苏如绘冷笑着说道,“这是宁王后与宋侧妃下的狠心,结果搭进了柔淑郡主,如今又牵连到怀真郡主,能怪得了谁?太后和陛下其实已经是在帮着她们收拾残局了。再多说一句——以这两位郡主的身份,等闲门第却还瞧不上,只是出了这等事,就算谣言止息,那些真正的大户可没这么忘性大,未必肯娶进门,东胡再怎么苦寒,难不成门阀刘氏还能与那寻常百姓一般儿过日子?不怕你听着不舒服,照我们这样的人家来看,皇家郡主可也没什么稀罕的,还不如门阀嫡女来得珍贵!”

    甘然凝神片刻,缓缓道:“你是说怀真嫁到东胡比较好?”

    “我只是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她母亲惹的事。”苏如绘冷然说道,“你这个郡主表妹一向与我过不去,我没这个好心替她筹划,反而你想帮她忙,最好莫要告诉我,否则我是一定要破坏的。”

    “……都是年纪小不懂事时候的事了,何必呢?”甘然试着劝道。

    苏如绘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怀真从小就喜欢你,从我刚进宫起,就是为了这个才与我过不去!”

    她说得直白,甘然也正色道:“那我也与你说清楚,对怀真,兄妹之情我是确实有的,若要说更多,却是你想多了。”

    苏如绘悠悠一笑,并不接话。

    甘然看她这样子却也没法再解释下去,只得叹了口气道:“定国公的嫡女,闺名仿佛是叫做如墨的,你这个堂姐好像与你关系也不大好,我听说定国公府有意招顾士珍为婿,你在里面没少想法子阻拦,但你这堂姐若被嫁去东胡,你可会阻拦么?”

    苏如绘心道:我家里都想把我嫁去东胡,何况我堂姐?瞥了眼甘然,却见他脸色认真之中略带疲倦,心底叹了口气,提醒自己不可逼人太甚,便借着这个台阶下坡,淡淡道:“总之莫要误了事。”

    甘然松了口气,展颜笑道:“你放心就是。”想了想又郑重道,“往常只听说东胡苦寒,帝都贵女嫁过去多半不得享寿,所以才会同意,若刘氏当真是个不错的夫家,我也不会阻止。”

    苏如绘心中冷笑,错不错,那还不是看媳妇的来头?若是自己嫁过去,别说刘氏有隆和八年那件事情,就是没有,也断然不敢轻慢了青州苏氏的嫡出女儿。至于怀真……端木氏旁支甥女,就看她的运气了。

    “对了,有件事情,我听说你正遣了秀婉在打听?”甘然忽然说道。

    “什么?”苏如绘一愣。

    甘然道:“就是疏香庭那件事情……”

    苏如绘点了点头:“皇后似乎很不想我住进去,但若这样,何不替我另择住处?”

    “倒不是皇后为难你,是这么回事,就是你因病离宫后,皇祖母让周意儿迁出鹿鸣台,择了紫潇榭给她住,而替你准备的就是疏香庭,因你在宫外,所以工部就先着人收拾了紫潇榭,正要修缮疏香庭时,钦天监忽然上了奏表,道天象有异,不宜动土。所以才停了工,一直到现在。”甘然郑重道,“否则你以为皇祖母这会这么一病,余院正都说了无妨,为何父皇还要亲侍汤药?陪伴在侧?”

    苏如绘讶然道:“此事怎的秀婉打探到现在都不知道?”

    “北伐虽然大胜,但秋狄、暹罗依旧盘踞在侧,还有那些藩王……”甘然叹了口气,“皇祖母在,秋狄、暹罗且不去说,至少藩王们无人敢轻动,加上北伐时分出去的兵权还未完全收回父皇手里,这时候出现这种天象,自然要封口,你知道就好,不要到处去说,也让秀婉别去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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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时间

    苏如绘面色微变,道:“竟有此事?那天象……”甘然立刻认真看了她一眼,让苏如绘到嘴边的话顿时收了回去,甘然刚才的话已经和直说天象对太后不利差不多了,长泰帝已经在帝位上坐了三十二年,可是辅佐他帝位稳固的那一位依旧是如此的重要。

    如今大雍看似四海升平,但是一旦嘉懿太后崩,谁又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单是大雍定鼎至今封出去的大把藩王,没有相当魄力,哪儿约束得住?

    不是每个藩国都像东胶那么富庶无力的,也不是每个藩王都像赵王那么庸碌。

    长泰帝绝不是昏庸的皇帝,但比起嘉懿太后,这个三岁登基、有一个好母后的帝王还是太年轻了。

    “原本时间已经到了九月,想着今年就要过去了,没想到皇祖母……”甘然叹了口气,“总之,今年最后三个月莫要多事就是了。”

    顿了一顿,他忽然道:“流霞宫来的那两个宫女怎么处置的?”

    “我带她们去还给慧妃,慧妃娘娘不肯要,回来后就跪下了,既然她们这么喜欢跪着,方才我让秀婉叫她们跪到自己房间里去了。”苏如绘拨着腕上翡翠手镯,淡淡的道。

    “就这么一直跪着?”甘然哑然失笑,“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不是怕再来两个更没规矩的么?”苏如绘叹了口气,道,“你那儿有可靠的么?有的话,不若给我推荐几个?”

    甘然沉吟片刻才道:“有是有,就是调过来费些手脚……”

    苏如绘扑哧一笑:“行了,与你说着玩的,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李光指过来的,到底要给太后跟前红人些面子,再说不过是两个粗使的丫头,难不成发现了她们的不守规矩,我还调教不到守规矩的地步?你那些人都是下了力气有用的,弄个浮水过来我都觉得浪费了。”

    “倒不是这样……”甘然道,“只是皇祖母这件事情到底麻烦着,怕这会给你这里换人,反而招人眼目。”

    “对了,另有件事情,却想请你与贵妃娘娘说说。”苏如绘道,“崔佳丽那边……不知道能不能请贵妃寻个冠冕些的理由,着个太医过去看看。”

    甘然立刻警觉:“她怎么了?”

    “像是有了。”苏如绘淡淡的道,“不过本来贵妃、慧妃这两边,就已经把擅长妇婴的太医给分去了,如今太后有恙,她一个小小佳丽,哪儿还能被顾得上?若是不舒服,还可以禀告皇后与淑妃,但……那两位不借着这个机会下手,那还真是怪了。”

    甘然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太医院如今兵荒马乱的,也罢,总是你身边的旧人,我与母妃去说,不过,这个崔佳丽可想好了么?现在揭发出来,可正是容易下手的时候,还不如等一等,等皇祖母好了,父皇有心思注意后宫时再将此事弄出来不迟。”

    “你忘记彤史了?”苏如绘摇头道,“红鸾进宫才几天?幽竹轩……那些人,她瞒不了多久的,与其等皇后和淑妃发现,不如先曝露出来,若不然被人下了暗手,少不得还要担一个照料皇嗣不周的罪名。这会贵妃娘娘与慧妃都有身子,她一个小小佳丽,反而不引人注意。”

    “你家这个使女倒是个有福气的,后宫里不知道多少女子冀望怀上皇嗣,哪怕是个公主也好,多年来都一直无望,却没想到她进宫不到一年就有了孕。”甘然若有所思,“既然她要选这个时候,那就让母妃帮她一把吧,不过这会我母妃注意力都放在了西福宫,她要曝露孕事,此后能不能平安生产,却是看她自己的了。”

    苏如绘安然一笑:“其他人不敢说,但林德妃、端瑶夫人、庄妃,还有九嫔里的几位,想必都是很愿意她平安生下的,何用红鸾一个人操心?”

    “林德妃已经年过三旬,圣眷平平,她是急着想抱养个皇子或公主,端瑶夫人不过二十余岁,虽然与刘修仪、静婕妤比起来年长了许多,到底也还年轻。”甘然提醒道,“皇嗣固然是固宠与前途的保障之一,但没几分手段,却也是张催命符,当年父皇刚刚大婚时那位小仪就是个例子,你叫你那使女好自为之吧!”

    “她现在可不是我使女了。”苏如绘淡淡道,“对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曾与我说过,素月馆的瑞嫔很得陛下宠爱,连贵妃娘娘也为之侧目,这几年却仿佛淡下来了?”

    “你忽然提到瑞嫔干什么?是了,崔佳丽就住在素月馆旁,难道瑞嫔为难她了?”甘然奇道,“不至于吧?崔佳丽现在的宠爱可比瑞嫔多得多,瑞嫔当初承宠也是因为年少美貌的缘故,这两年新人次第入宫,到底把她的宠爱分去了不少,瑞嫔不是没眼色的人,崔佳丽是新宠,她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找她麻烦的。”

    苏如绘心里念头转了转,只道:“我不过是去看望红鸾时经过素月馆,偶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来,随口一问。”

    “如今这季节,鹿鸣台下的花海正好呢。”甘然信以为真,感慨起来,“那年落井不敢告诉皇祖母与母妃,又不敢让宫人发现,躲在菊丛之间,真是冷啊!”

    “要我说,你却是活该。”苏如绘嗔道,“那么大的事……竟也分不出轻重!”

    甘然微笑着道:“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不正是因此才认识了你么?”

    “你说的极是。”苏如绘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当初私藏你提着一颗心,但能够看到美人翩袂也算是回报了!”

    甘然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美人是谁,饶他一向镇定,也不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还不是你故意作弄,竟让我穿上女孩儿的襦裙……”

    “这话说的可真是会冤枉人,我的住处哪来男子服饰?”苏如绘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合着我未卜先知,没进宫前就晓得殿下你会落井并撞上我,所以先替您准备好衣服么?”

    室外遥遥传来梆声,苏如绘皱了皱眉,甘然知机,轻轻点头道:“我该走了。”

    “小心些,别被抓了行藏。”苏如绘叮嘱道。

    “放心,我几时出过差错?”甘然笑了笑,站起身来,指尖轻掠过她面颊,“你也小心。”

    窗棂轻轻一动,他飘然离开,夜风刮起帐纱,苏如绘跟着将窗户从里面锁好,这才缓缓更衣铺被,伸手覆于刚才被甘然抚过的地方,苏如绘眼中却无迷醉之色,而是充满了复杂。

    太后染恙,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毕竟嘉懿太后年过五旬,这年纪的人,总不如年轻人康健。但若扯上天象,那就小不了了。

    在这种情况下……苏氏,或者说武德侯府,实在危险。因为嘉懿太后若病危,必定会为长泰考虑,暂时将秋狄等外患丢开,力主巩固皇权。到那时候,武德侯府,作为大雍如今军权最盛的门第,所面临的局势可想而知!

    而作为武德侯膝下独女,苏如绘的婚事,想必应该很快就会来临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紧迫无比。

    “嘉懿太后……”苏如绘旋灭灯火,嘴角勾起一个决绝的冷笑,“即使是您,也休想左右我的命运!太子孺子?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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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五章 山雨之来

    余太奇到底是有真本事的,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德泰殿里又是一片的欢声笑语,已经康复的嘉懿太后欢喜的搂住了皇室如今唯一的公主荣寿,拿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与众人看:“哀家的小荣寿也这般儿孝顺呢!瞧瞧这上面的福字,别看不及你们做的精细整齐,荣寿才多大?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