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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25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段时间并没有进新的。也用到了现在,玫瑰蜜卷周意儿也还吃了,苏如绘和青雀在下屉时为了知道味道也尝过几个——鹿鸣台的小院子里就那么几个人,难不成红鸾、秀婉又和苏如绘有什么仇恨?

    再说是要谋害苏如绘,怎么偏偏选上了顾贤妃做这个靶子?贤妃虽然在宫中人缘极好,又得太后怜恤,可是她一向疼爱苏如绘,乃是后宫诸妃之中对苏如绘最好的人。只要贤妃活着,难保会不相信苏如绘被陷害!

    苏如绘将大致的可能猜测了一遍,终于略定了定心,看来不是自己的点心问题,应是顾贤妃另外吃了什么,恰好发作——也有可能是食材相冲?

    但不管是什么缘故,贤妃是宫里正一品四妃之一,她又是在吃自己送的点心时出了事,这一次无论如何都难脱身,就算查出来被人算计,多少也要在众人心里落一个青州苏氏的女儿不过如此的印象,这对于目前太子与诸皇子选妃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如绘暗暗咬牙,莫不是又是小霍氏的主意?是了,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让宫里下那道旨意?没想到周意儿前脚才和自己通气后脚自己就被卷了进来,当初还在周意儿面前发誓要报复对方呢,被拘在深宫里,自己到底比不得那一位受宠!

    况且长泰帝对贤妃一直且怜且愧,若是贤妃真有什么不好,自己怕是首当其冲!苏如绘尽管知道自己身后有苏氏在,只要不被坐实了谋害贤妃的罪名,长泰罚再狠也不可能杀了自己,可是这种被人诬陷又现成送给皇帝一个整个家族的把柄的事情听听都窝囊,何况是实打实的落在了身上?

    不对,小霍氏就算再恶毒,又怎么会把手伸到鹿鸣台去?苏如绘觉得虽然前段时间秀婉病着,自己院子里疏忽了许多,可是也不至于……她心头忽然一跳,想起那日新荷进入自己内室的事情来。

    莫不是新荷有问题?她进了内室……可食材不在内室……珍珠?两道点心用到的材料里唯一平时放在内室的就是珍珠!可那时候青雀红鸾都还没进宫,别说新荷,就是苏如绘自己都没想到青雀会在这六年里学了一手好厨艺,又偏偏做了翡翠天香糕,兑了珍珠粉!偏偏还进给了贤妃!

    或者新荷本想谋害的是自己?贤妃只是运气不好?但这也说不太通……当日内室里的珍珠与研磨好的珍珠粉可不是一盒两盒,自己也不是照着次序拿的,而是随手取了一盒。相信新荷那点时间亦不可能在那点时间把所有的盒子都做手脚,先不说她还得找出来——装这些贵重之物的匣子可不仅仅是精致,一件件都是分别上了锁又放进红木大箱子里重新再锁一道的。

    那天苏如绘也没发现箱子有被开过的痕迹!新荷做手脚的那盒恰好是苏如绘拿到的这一盒——这种事靠谱么?

    若是能够回去……须将东西全部检查一遍……糟糕!苏如绘的心忽然沉到了极点,如果新荷真的那次进自己内室做了什么,那么若想彻底的打倒自己,单单是下毒未免太轻了,要想彻底将门阀出身的贵女踩得永世不得翻身……还有什么比巫蛊更迅速有效的?这是连苏家都无法为她说什么的理由,冠冕堂皇,光明正大!甚至还可以成为皇室辖制苏氏的一大利器!

    苏如绘此刻懊悔得只想去撞墙,那天,她本来要将内室仔细检点一回的,哪知中间周意儿忽然前来,却将她打断,之后却一直拖了下来。

    早知道那新荷如此危险,当初又何必一次次帮她说话?苏如绘此刻的后悔无以形容,周意儿一向不喜欢新荷,这宫女与秀英年纪相仿,却木讷的紧,虽然以周意儿的涵养不至于打骂她,却也难得有个好脸,那几回苏如绘遇见了还悄悄劝说过周意儿,毕竟新荷是太后宫里的总管分过来的,也不能拂了那位公公的面是不是?

    而此刻苏如绘,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苏如绘正在紧张的思索着,蓦然一把苍老沙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鹿鸣台苏如绘?陛下与皇后娘娘传你入内答话!”

    苏如绘注意到他的称呼不复往日客气,顿时心头一沉,给青雀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苏如绘叩首领谕,起身整了整裙裾,跟着张安入内。

    虽是三春天气,明光宫的寝殿内此刻却俨如寒冰。

    苏如绘入内,略抬眼帘便扫到帐幕半卷,绿衣等几个贤妃的贴身宫女团团围在里面,缝隙里隐约露出皇后的服色来,余太奇正神色肃穆的在远处一个角落里开方,长泰阴着脸,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冷冷的看着自己。

    “臣女苏氏……”苏如绘忍着战栗跪下行礼,长泰却抬手打断,森然道:“苏氏你好大的胆子!”

    “臣女惶恐!”苏如绘心头委屈,却只得磕了一个头,正欲分辩,眼前“啪”的一声,一只雪瓷碟狠狠摔到她面前,飞溅的瓷片险些划伤了她脸颊,长泰的语气之中能够听到压抑的愤怒,却更加冷得刻骨:“朕原以为青州苏氏千年门阀,世代簪缨,出来的女子必定是好的!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谋害朕的爱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长泰震怒,可不是劈头盖脸一顿震怒就能解决的,这位皇帝这么说,心里至少有了三四分认定是自己干的了。

    情势不是不妙,而是非常不妙。

    虽然之前长泰帝为了怀真郡主的缘故罚过苏如绘一回,可那回到底和现在不一样,那回正如郑野郡夫人所言,是留了余地的,这一回任谁都能听出皇帝语气里那压抑的愤怒——压抑?当一位皇者出现这种情绪时,说明他不仅仅是在恼怒你一个,甚至连你的九族做过让他感到不痛快的事情都已经被同时想起,这也意味着苏如绘这次想逃过一劫的希冀完全不可能。

    事到临头,苏如绘反而冷静下来,终究是千年门阀出身,她不是在危局与天威面前会彻底瘫软的弱女子:“贤妃娘娘有恙,臣女亦非常担心,然陛下所言,请恕臣女不敢承认!陛下明鉴,臣女自长泰廿五年入宫,六年来每得贤妃娘娘怜恤与扶持,臣女离家入宫时不过稚龄,入宫后,有幸养在太后膝前,得太后垂顾,这中间贤妃娘娘教导督促之恩,六宫上下皆有所见所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女虽有生母,却远隔重楼,这些年却是将一腔慕孺寄在娘娘身上,娘娘亦十分怜爱臣女!臣女焉能忍心,又有什么理由谋害娘娘?”

    这番话虽然说的仓促,却合情合理,长泰并不是不讲理的皇帝,嘉懿太后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可能调教出一个昏君?然而听了苏如绘的辩解,长泰非但没有息怒,反而更是暴怒无比,若不是张安使个眼色悄悄拉了一把那明黄|色的绸袖,只怕这位九五至尊早已怒不可遏的上来亲自踹倒苏如绘了:“理由?朕也很想知道,你小小年纪,怎的心思如此恶毒?贤妃待你六宫皆知,你究竟为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要行如此狠毒之事?”

    苏如绘听得五内俱冷,怎么听长泰的语气倒仿佛是拿了铁证一般?这不对,自长泰和皇后到后,整个曜容殿都未见其他人出入,想必长泰和皇后也是只知道贤妃出事特意赶过来,进了寝殿才晓得事情经过。

    那么证据又从何而来?

    很自然的,她的视线落到了长泰身旁的两碟子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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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除华宫

    长泰自也注意到了苏如绘的视线,这时候皇帝反而将怒气压了下去,只是从牙齿缝里冷笑出来,扬了扬手,叫过张安:“你去给苏氏说一说,院正刚才的话。”

    “是!”张安眼皮儿一动不动,执着拂尘走到苏如绘身边,声音不高也不低,让四周能听到,却又不至于打扰了帐内还不知道情况的顾贤妃,平板无波道,“余院正诊出贤妃娘娘乃是误服奇寒之物,导致昏厥,此物名为忧来鹤,乃是北戎所产的一种药草,当地尝用以除胎绝嗣!”

    眼皮儿轻挑,终于看了眼苏如绘,脸色却是依旧八风不动:“院正在你呈上的两道点心中,玫瑰蜜卷查出少许,翡翠天香糕中查出大量。”

    “闻说北伐前,苏氏就弄到了北戎皇室才能享用的白玉金参,区区忧来鹤,又怎能难倒堂堂的青州苏呢?”长泰的讥诮,犹如雷霆,一字字响彻苏如绘心头!

    苏如绘面色惨白如死!

    “陛下,臣女冤枉!”除了这句苍白的辩解,她委实想不到其他的话。

    鹿鸣台每日里进进出出那么点人,再加上她在宫里压根没有明面上的死仇!就算小霍氏,一句她为什么要害顾贤妃大可以轻飘飘推脱。唯一的怀真郡主这段时间因着宁王世子的缘故一直未进宫……冤枉?冤枉也该有个缘故?却是谁来好好的和她过不去?

    这一瞬间连苏如绘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误把忧来鹤放进点心里了?

    时隔六年,苏如绘再次迁宫,这一次却不再是琼桐宫冰冷的宫室了,而是正正经经的冷宫——除华宫。

    苏如绘被勒令除了钗环华服,只穿着素色布衣,身后是红鸾,和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之色的秀婉。三个人默默无声的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进外表就残破不堪的除华宫内,一进宫门,三春鲜色与草木香气所带来春日独有的香暖气息烟消云散,阴寒袅袅拥来,三人都情不自禁,打个寒战。

    先帝隆和自诩节俭,也确实不肯浪费,除了为敬肃太后大修过几次仁寿宫外,当初隆和自己住的宣明宫都有漏雨的地方,至于除华宫那就更不要说了,失了宠犯了大错的宫妃贵人,不过是出于种种缘故无法立刻处死的一个收容之处,连皇帝住的宣明宫都修不起,谁还来惦记着这儿?到了嘉懿太后时,因着北戎之事,更是带头节俭,长泰时宫里总算有了奢华的味道,可是再怎么也没人把冷宫放心上,这么一年年破败下来就是如今的模样。

    小黄门是除华宫的人,长年被发配在这阴暗潮湿透着一股子霉味的冷宫里伺候,再好的性儿也会变得乖戾,他带着三人进了宫院,不阴不阳的站在原地道:“三位姑娘。”他有意将“姑娘”二字咬重,秀婉也就罢了,见惯了宫里跟红顶白,红鸾虽然也不是个不晓事的,可是究竟看着苏如绘被众星捧月的长大,登时脸色一白一红,却被秀婉一拉袖子才忍住。

    苏如绘倒是神色波澜不惊,实际上她心头狂怒绝不比红鸾少半分!

    只听那小黄门阴阳怪气的将三人敲打了一番,一直到秀婉陪着笑脸塞过去一张银票,小黄门打开一看,翻脸犹如翻书,顿时笑开了一张歪嘴斜脸,一改刚才的怪腔怪调:“这位姐姐这可就见外了,奴才本也就是在这宫里伺候的,帮姐姐们做点子事还用得着客气么?”话虽如此,他手脚却飞快的收起银票,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看着苏如绘也马上改了称呼:“您这边儿请,您别瞧这里都是冷宫,一派萧索,其实冷宫里好的院子还是能住人的,至少不会住得骨头疼,喏,这边一连三间儿,是冷宫里难得有太阳的地方,瞧着破败,但漏雨的地方却不在床顶……”

    小黄门絮絮叨叨,带着三人灵巧的穿屋绕树,却是在冷宫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相对清爽的地方,苏如绘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除华宫因是冷宫,建造的时候就逼仄狭窄,又有高高的宫墙一堵堵封过去,正如这小黄门所言,太阳,是不容易照进来的。

    小黄门自称姓李,接了银票后尤其客气,秀婉和红鸾虽然对这等小人恨得心头滴血,但眼下却只得敷衍好了他,到了地方,又问了取水、膳食之类的事情,秀婉见他还不走,只的又从头上拔下一根银搔头才将他打发走。

    一伺小李子走远,红鸾便唾了一口恨恨道:“蚂蝗似的,收了整整一百两的银票,临走也不忘讹诈一笔!”

    “红鸾你不晓得,这起子奴才残缺之身,又被分在这种没指望的地方,将来若老了不想进慈济所等死,便只有趁着年轻时想着法儿捞银子,这一个还是好的了,收了银子就识趣的摆出奴才款,咱们多少也觉得没白花银子,更有那起子收了银子还要端着架子的,才没得气死了人!”秀婉进宫多年,本也是从粗使宫女做出来的,倒是清楚的很,复又低了声音,“其实这小李子人倒聪明——他转变脸色可不只是咱们给的银子的缘故,还是因为看咱们一身布衣却依旧能够打赏出百两银子,显然有些来头,没打听清楚前他犯不着把咱们得罪到底,这也是宫里奴才们的生存之道罢了!”

    红鸾的年纪原比秀婉要大上一个多月,可是秀婉是这些年跟着苏如绘的老人,又比她新进宫,因此红鸾便放低了身段唤秀婉姐姐,秀婉虽然受了她这声,却也悉心指点着,两人这几日处得不错。

    而且就红鸾来看,秀婉对自己跟着苏如绘频繁被迁宫,却亦无怨言,总是很有几分好感。

    她们这边一面窃窃私语,一面动手打扫,却见苏如绘呆呆的站在房前空地上仰望天空,都是心里一紧,对望一眼,红鸾推了推秀婉,秀婉无奈,只得擦了擦手走近苏如绘,正要劝说,却听苏如绘先自开口:“我无事,你们自去收拾,太阳落山前好歹收拾出一间屋子来住。”

    “……是!”秀婉听着苏如绘语气冷冰冰的毫无人气,心里面突突一跳,莫名的涌上了一层害怕,不知不觉的劝说全咽了下去,悄悄退回房中,与红鸾面面相觑。

    半晌,红鸾才低低的道:“咱们小姐……这是真的发狠了!”

    她说的没错,苏如绘这会儿……是真的要发狠了。

    除华宫的房间腌臜得难以形容,两个手脚麻利的使女打扫了足足一日,太阳落山前,也才勉强收拾得能住人。因只收拾出一间房间,加上担心苏如绘,红鸾与秀婉便又寻小李子付了一笔银子,求了三套被褥来,一套给苏如绘铺在床上,两套打地铺。

    半夜里,两人不出意外的听见苏如绘低泣。

    “小姐?”

    “……小姐!”

    秀婉唤了一声,见苏如绘不答,看了眼红鸾,红鸾起身将烛点上,两人一起披着外衣坐到床边,只见苏如绘面朝里,只是啜泣不语。

    “小姐……”唤了第三声,见苏如绘停了动作,秀婉与红鸾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回不比上一次,上一次冲撞怀真郡主,到底也只是小事,当时年纪又不大。可是如今苏如绘不但年纪已长,谋害皇妃——还是待她极好的皇妃!

    这条罪名,估计苏万海父子三人今儿都要上折请罪,连带郑野郡夫人也少不得去仁寿宫里跪着自承教女无方——恐怕定国公府都脱不得关系。

    “青雀死了。”

    半晌,还是苏如绘自己出声,一字字冷如寒冰,“她进宫才两天!”

    秀婉沉默,红鸾却忍不住,俯下身去,隔着被子抱住苏如绘,与她一起压着嗓子恸哭。

    除华宫里百物都比外面珍贵许多,惨淡的烛火照在窗纸上,窗外,一道人影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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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悬梁?

    “小姐?”

    见苏如绘哭着哭着忽然噤了声,红鸾和秀婉反而吓得一个激灵,正担心着苏如绘莫不是伤心的臆了,却听苏如绘收了悲声,淡淡道:“乏了,休息吧,明儿还有的忙。”

    红鸾停了泪,询问的看向秀婉,两人不敢多问,道了是字,吹灭烛火,重新躺了回去。

    心事重重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苏如绘的目光越过昏暗寒酸的室内,冷冷的看向窗外——正是那个人影消失的位置。

    翌日两人服侍着苏如绘起了身,被打入除华宫,本就不能再佩华饰,何况她们的首饰早在鹿鸣台就被收了个干净。

    因此说是梳妆也不过是洗手净面之后,替苏如绘挽一个螺髻,再穿上一套布衣罢了。

    收拾完,秀婉自去找小李子取膳食——这是昨天问过这小黄门时得知的,除华宫的膳食送到宫门口,由小李子取了,各处再分别去拿。这里面小李子自然有许多油水,虽然除华宫里的食物到底和秀婉从前做粗使宫女时的,可是就这样的也还有个三六九等,小李子自可以将几份好的拼一起,也能让你的里面半分菜叶儿都见不着。

    秀婉在宫中时间久长,对小李子甚是了解,所以她亲自走了这一趟,不多时拎着掉了漆的食盒回来,即使忍耐如秀婉,也难掩盖脸上的阴霾。

    红鸾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事情不顺,先是努嘴示意苏如绘还在内室,伸手接过食盒,将秀婉拉到角落才问起事情经过。

    “小姐被陷害落到这地步,自然不能比从前。”秀婉这一路上走回来,努力压着心火,此刻见了红鸾,倒还没气糊涂,细细说起经过,“早先我在仁寿宫的时候就听嬷嬷们说这除华宫根本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当初还以为再坏那也是曾经的贵人,比起粗使宫女来还能差么?如今才晓得,这里……当真不是人过的!”

    红鸾听秀婉这么一说,一双黛眉先自挑了挑,接着便伸手揭开食盒,顿时愣住了。

    食盒拎着沉甸甸的,打开却见先是一钵子糙米饭,别说苏如绘,就是红鸾,也就小时候在泽州吃过这个,自从跟了苏万泽,便是从泽州到帝都的一路上,苏万泽也是锦衣玉食的带着她。也就秀婉做粗使宫女之时,大约是吃过的。

    下面一层孤零零的放着一碗青菜豆腐,那青菜的菜叶儿早已炖得发黄,上面连半丝儿油星也不见,第三层又放了一盆清水煮萝卜,真真儿是清水,只怕是宫里那些长年不受宠转而专心茹素的宫妃饭桌上也不见得这般虔诚。

    “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银子?”红鸾并不是不信任秀婉,只是她觉得秀婉的怒火应该与此有关,果然,秀婉含恨道:“十两!”

    “什么?!”红鸾虽然自跟了安氏后名为奴婢,实际上也如大家小姐一般,却是被安氏当左右手调教的,断然不是不晓得物价的人,尤其从秋狄返回之后,安氏原本有意给她置办一份家业,让她嫁人,更是亲自打理了一段时间铺子,此刻闻言禁不住大怒,大雍富饶,寻常人家,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一家上下三代,五六口人过上三五月了,如今在除华宫非但只换了一餐饭,而且还是连粗使宫女都不见得有胃口的东西!

    “就这些,还是小李子收了银子后,仔细挑出来的,其他的碗里要么有剩的馊的,要么就是饭里全是沙砾。”秀婉倒不担心自己和红鸾,“咱们小姐可怎么吃得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吃不下,也要吃。”

    两人一惊,转过身去,却见苏如绘单髻素服,飘然而立,神色之间淡淡的:“不吃难道饿死在这里?那岂不是让想看我笑话的人活活笑死?”

    用了早膳,红鸾与秀婉继续收拾旁边的屋子,苏如绘在房中待了片刻,便道嫌灰尘太大,要去附近走一走。红鸾不放心,擦着手劝道:“小姐忍一忍罢,听小李子说,这除华宫里的人多半疯疯癫癫的,万一不小心跑出来伤着了小姐怎么办?再说,小李子也说过,除华宫里最好的地界儿也就是咱们这里了,其他地方都阴冷的紧!”

    “来时我看过,这三间厢房附近是没有人住的,我心里腻的慌,就在附近走一走,你们不用担心。”红鸾本来还要再说,可是见苏如绘紧锁黛眉的模样,话便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心中暗叹一声,武德侯府的嫡女那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又是怎么样千宠万爱的长大,她是一点一点看在眼里的,可是谁能想到那个顽皮却不失门阀贵女应有矜持的小小女孩有一天也会屈服在比苏氏更加强势的权力之下,战战兢兢的被撵来喝去?

    苏如绘便背着双手出了厢房这一处院落,外面是疏疏落落的院宇,几乎被三春的草木埋葬起来。除华宫里阴气逼人,可是总有杂草会恣意的从石罅屋缝之中顽强的生长出来,将四周硬是染上了春日的气色,只是这春色终究要笼罩上一层阴厉。

    不过苏如绘并不害怕,她昨儿虽然走的急,脚上倒还穿走了一双丝履,这种精致的鞋子一向只行走在稳妥平整的殿堂中或朱梁画栋的回廊之间,踩进除华宫的崎岖道路上感到脚底传来钝钝的痛楚,她信步向一个方向走去,不多时就走出了向红鸾保证的区域。

    这是她昨天跟在小李子身后心不在焉时就已经注意到的地方,是除华宫里的一处宫室,虽然破败衰残,究竟架子还在。

    宫门是朽坏得很了,也不用推门,苏如绘挑了墙上一个缺口进去,殿里阴暗犹如鬼蜮,厚厚的灰尘随着她的脚步扬起。

    苏如绘在殿中站住,仰起头,看向殿顶。

    大殿至今未曾坍塌,便是因为这殿顶,一根粗重的横梁横亘,支撑着殿顶不至于落下。

    一阵阴风从她身后吹来,在空阔的殿中响起了使人齿酸的幽泣声。

    苏如绘并不觉得毛骨悚然,反而意态娴静,她的手抚在自己腰上,似珍珠嵌宝那种腰带,都是华服上的搭配,布衣素服,皆以长带层层裹束,这根腰带的长度解开,用来悬梁,应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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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想三更,由于想法介于想和不想之间,决定写出来鼓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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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章 劝

    苏如绘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松开腰上的手,轻轻俯下身,在面前的灰尘上划了片刻,顿了顿,一滴清泪沿着她面颊落下,遂不再犹豫,手一抖,淡青色的腰带飘然落下。

    宫门一入深似海。

    长泰廿五年郑野郡夫人且喜且忧的送女儿入宫时,是怎么都想不到今天的结局的吧?

    青州苏如今在做什么呢?

    请罪?惶恐?咒骂?还是后悔?

    千年门阀贵女,曾经武德侯府的掌珠。

    然而烟消云散,其实和寻常乡野妇人一样,不过是一条素带的事。

    淡青色腰带飘向空中,却没有勾住正上方的横梁,而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你做什么?”甘然语气平静,眉宇之间却攒动着压抑的怒气。

    苏如绘全身一僵,抿着嘴唇,却没有回答,也不转身,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动。

    半晌,甘然缓步走到她面前,手中握着青色腰带,轻轻挑起她的下颔,重复道:“你想做什么?”

    他看到的是一张兼有凄楚与悲伤、既绝望又无助的脸庞——白得近乎透明的瓜子脸,眼眸却黝黑如深潭,瑶鼻,唇色淡如雪白。泪痕未干,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扑簌一下,只不过这张脸即使让人心生怜意,但骨子里的傲气却丝毫不减——青州苏氏的门楣,养出来的嫡女,即使落魄求死,也还沦落不到可怜楚楚如江南碧玉的模样儿。

    甘然看着这张脸庞,眉间怒气不知不觉消退下去,苏如绘却轻轻举袖拨开他的手,垂目不语。

    “那不是你做的事。”甘然默了默,忽然冒出一句。

    苏如绘眼里刚刚含上的泪水于是滚滚而落。

    甘然顿了一顿,从怀中取出锦帕替她擦拭着,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半晌,甘然才噗嗤一笑,未等苏如绘弄清楚他所笑为何,他已经自己说了:“苏如绘,原来你也够笨的。”

    “嗯?”苏如绘总算发出一个声音,这让甘然心里放松了一些,于是他继续道:“这么简单就让人栽了赃,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句话似乎又说到了苏如绘的痛处,她下意识的看向脚前,甘然随她目光看去,顿时神色微僵——那是苏如绘刚才在地上划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她的遗书……以尘为纸,以指为笔,写的十分潦草,不过是与家人道别,还有对顾贤妃的不舍与分辩……寥寥数句,越往后越无章法,显然写的人心已乱。

    最后是重复了三遍的“母亲”,一个比一个迟疑,却也一个比一个绝望。

    甘然看着那三个“母亲”,心中狠狠一恸,眼前仿佛浮现出长泰廿五年除夕,隔着大半个梳玉湖眺望飞兰苑时……那种绝望期望混和着的痛楚与失落。

    “你是青州苏氏的嫡女,明光宫……没有绝对的证据,你不会有事的。”半晌,甘然缓缓说道。

    “楚王殿下……”苏如绘终于开口,声音虽有哽咽,还略带颤抖,思绪却还清醒,她悠悠的道,“我家里送来的使女青雀,已经当场被打死了,陛下圣意已诀……如绘……不想再令家族蒙羞!”

    “你若是真的死了那才是叫家族蒙羞!”甘然冷笑,“你真的死了,就算不论你一个畏罪自尽的罪名,皇祖母、父皇那里,也会觉得你年纪虽小,气性却实在太大,少不得先怨了三分,连带着对苏家哪里还有什么好处?早先一直觉得你聪明,如今才晓得这宫里最笨的怕就是你了。”

    苏如绘沉默,她平时在甘然面前虽然也时常沉默,但那种不愿意多事的沉默与此刻隐忍委屈的沉默却又是不同。甘然的耐心也格外的好,缓缓道:“如今最重要的人还是贤妃!她始终没有清醒,若不然,孤想贤妃待你一向最好,定然会为你分辩此事的。”

    顾贤妃吗?

    苏如绘心头冷笑一声,绿衣这些年来何尝不是对自己好的很?可是贤妃一出事儿,明光宫还不是立刻把自己看守了起来,将吃食呈了上去!后来长泰要把自己关进冷宫时,绿衣简直恨不得扑上来掐死自己!

    这宫里面上和气亲热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谁不对其他人防着三分呢?

    绿衣她们看着顾贤妃的面子待自己好,自然也会因顾贤妃的缘故恨自己。当然这件事情她们也没做错,终究是明光宫的人,主子是顾贤妃。但苏如绘进宫这些年来因得顾贤妃的疼爱,一向拿明光宫另眼看待,却是付出了真感情的,也就到了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顾贤妃因着女儿乐安公主的缘故移情于自己,可自己终究不是她女儿!

    若是安氏……呸!幸亏自己母亲身子一向好,否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郑野郡夫人早就崩溃了,岂不是大大连累了她!

    想到自己母亲苏如绘顿时眼眶又红了起来,只听甘然道:“此事太后和陛下都下了封口令,宫里虽然传遍了,可是也不敢明着议论,你将经过与孤说一说。”

    就算下了封口令,霍贵妃哪里会有不知道的地方?只怕她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多呢,长泰对贵妃从来都是不同的,甘然这么说不过是想分一分苏如绘的心思。

    苏如绘却不想再去回忆,只是轻声道:“楚王如何来了这里?”

    “孤……”甘然顿了一顿,方道,“路过除华宫,想着昨儿母妃提起父皇将你打入此处,便进来看看,哪知就看到你游魂也似的飘到这里来!”说着甘然冷笑着道,“武德侯的女儿究竟不同,你可知道这座愁去殿里死过多少人么?宫里胆子小的太监都不敢从除华宫附近过,偏你还真给自己挑了个好地方!”

    他冷嘲热讽一番,见苏如绘还僵在那里,气恼的将腰带塞回她手中:“那两个宫女该发现你不对了,束上回去罢!”

    苏如绘默不作声,被他催促了几遍,才接过腰带去束腰,因被打进冷宫,她往常的华衣美服全部被扣住,这套布衣,还是秀婉翻出了她从前作粗使宫女时的一套衣服换上的,料子粗糙自不必说,穿戴上也简单了许多。

    这套衣裙,非是宫装,只是淡青色深衣,与更浅一色的近乎月白的布裙,布裙上自有系带,苏如绘解下的腰带不过是宫女服饰为了方便劳作,特意束在深衣上的。

    所以这会苏如绘的深衣被殿外吹入的阴风拂的飘荡荡,越发衬托出她身形单薄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死意未消,苏如绘手中无力,几次系带手都颤抖得打不出结。甘然原本为了避嫌转过身去不看,等了好久不见她出身,生怕出事,转过身来看到,一皱眉,这位楚王原本就不是什么拘礼之人,干脆过来抢过腰带,替她利落系好。

    两人站得极近,苏如绘似羞似恼又似尴尬的偏过头,一缕未挽好的发丝恰好扬起,拂过甘然面颊,甘然手下不由一顿,轻轻结了一个如意扣,松开手,道:“好了。”

    “回去罢,这件事……父皇一时气急,其实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停了停,甘然又道。

    “严重不严重,如绘如今还能有什么话说?”苏如绘低着头,虽然门阀嫡女的傲气仍旧强撑不倒,但这傲气之中所透露的柔弱却犹如初春新绽的芽叶一般,引人呵护,“除华宫阴冷,难当殿下之尊,楚王请回罢!”

    “孤若走了,你再来悬梁?”甘然冷笑一声,“青州苏氏的女儿就是这么没用的吗?父皇还没下旨意赐死你,你倒自己先找死了?还是以为皇宫是武德侯府,由着你性儿寻死觅活,皇祖母与父皇那边只会心疼而不是厌恶?或者你根本不关心武德侯与郑野郡夫人!”

    “父亲母亲他们怎么样了?”闻言,苏如绘猛然抬起头来,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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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一章 孺子!

    “小姐!”

    正急疯了的红鸾与秀婉,看到被甘然陪着回来的苏如绘,喜极而泣,几乎是扑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检查着苏如绘有无损伤,半晌才意识到甘然的存在:“楚王……”

    甘然没有理会她们,神色之间淡淡的,仿佛他出现在除华宫又送苏如绘回来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孤顺路经过,发现苏小姐迷路了,于是送她回来,除华宫不比鹿鸣台,你们以后伺候的时候小心一点,莫让小姐单独出去,免得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红鸾听了还没反应过来,秀婉却是一个激灵,听出甘然话里有话,连忙行礼谢了,因见苏如绘脸色很不好,神情也仿佛十分恍惚,便向甘然告了罪,先扶她进去休息,甘然见人已送到,也不理会秀婉的告罪,径自拂袖而去。

    进了屋,苏如绘却似乎有了力气,挥开秀婉的手,在什么都没铺的木凳上坐下,道:“你们住的地方可打扫出来了么?”

    “小姐?”她这前后反差的态度让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才由秀婉试探道:“您刚才……可是走出了除华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长泰昨儿下令将她打入冷宫,今天就跑了出去,这一条罔故圣旨的罪名压下来,就是没有涉嫌谋害顾贤妃的事在前面,苏如绘也讨不了好。

    “不用多想,我好的很!”苏如绘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眼睛却亮得出奇,只是冰冷的神情让两人都觉得十分陌生,“如果还没打扫好就继续吧,另外,咱们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你们也不用太过讨好了那小李子!他若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只管记下来,往后自有机会收拾他!”

    听了她这番话,即使觉得此刻苏如绘面色让人害怕,但红鸾还是脱口道:“是楚王说的么?”

    “也许吧,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苏如绘没有仔细说,只是略带疲惫的合上眼睛,“你们去做事,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是!”

    这天因为中途发现苏如绘不见,第二间厢房打扫的非常囫囵,但有苏如绘那句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话在,红鸾和秀婉都没了心思认真打扫,反正她们都是奴婢出身,差一点也将就着住了。

    晚上照例是一份难以下咽的饭菜,因有希望不久后出去,秀婉虽然又花去了十两银子,倒也不生气也不心疼。

    用过晚膳,两人对望一眼,见苏如绘并没有立刻赶人的意思,红鸾用最快的速度将桌子收拾出来,秀婉便小心的道:“小姐!”

    “什么?”苏如绘此刻的脸色已经平缓了很多,但是被甘然送回来后进屋的脸色实在难看,若不是甘然神色平淡,两人服饰整齐,关键秀婉伺候苏如绘也有六年,对这位小姐的性子很清楚,只怕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了什么事情,此刻秀婉有心打听缘由,便克制自己不去想苏如绘方才的冷漠,试探道:“小姐刚才说的话……”

    “这件事情,怕是红鸾更清楚。”苏如绘却是很爽快的说了出来。

    红鸾听苏如绘提到自己,不禁一愣,走了过来垂手道:“小姐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周意儿来拜访我时,将我拉进了内室,她是和我说一件事情。”苏如绘看着自己纤纤玉指,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周家小姐说了什么?”红鸾刚刚进宫,和苏如绘究竟分别多年,没有听出苏如绘话里的变化,秀婉却是听苏如绘提起周意儿来,不是意儿或意儿姐姐,而是连名带姓,不由骇然道:“小姐原来是受了周家小姐的算计么?”

    “以她的脑子我想还算计不到我,或者说不太可能独自把我算计到这里来。”苏如绘冷冷的道,“这个先不去说,眼下我身边只有你们两个,红鸾是我一直叫着姐姐又是自愿进宫来陪我待在这不见天日之地的,秀婉与我患难与共,你们都是我能信任的,趁着如今在冷宫里安静的这几天,我将事情经过告诉你们,你们心里有个谱,也好过似青雀那样到死都糊涂着!”

    说着苏如绘冷漠的脸色也不由一恸——青雀,那个从她两岁起独自居住,就陪伴着她长大,一直到自己八岁被选入宫中陪侍太后,生活起居,都由青雀陪伴打点,而这个使女也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昨日在曜容殿外,长泰帝亲自下令传了廷杖来,明光宫的人动手,一杖一杖打得青雀一直到快没了呼吸,还不忘记为自己鸣冤……

    原本她若是不进宫,待在武德侯府里,以她曾经是苏氏嫡女身边丫鬟的身份完全可以得一份体面的嫁妆,可以嫁个管事之类,生儿育女……可是如今不过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不晓得被抛到了哪一个角落里,有没有人给她一卷破席包裹?

    秀婉也还罢了,红鸾却是与青雀相熟多年的,但她收到秀婉的眼色,晓得此刻不该放任苏如绘悲伤,忙忙接了话头:“那日周家小姐与小姐说的是什么?”

    “她说,皇后那边给的消息,小霍氏同太后要求,将我与她一起许配于太子!”苏如绘至今提起这件事情来,依旧气得脸色发青,秀婉和红鸾虽然有点惊讶,却还是奇怪道:“小姐先莫生气,就算没有小霍氏提,此事怕也是太后与皇后想要的,毕竟苏氏军权在握,小姐若是不配给太子,嫁了其他皇子,只怕天家易起争端。”唯一奇怪的地方大概就是此事居然是霍清瀣亲自所提,那小霍氏虽然得太后欢心,可是一个未婚少女,说的还是天家婚姻,又当着太后皇后的面,也实在太不拘束了。

    为着苏如绘的婚事,为了不让她做小,而是能够有机会嫁给甘然、甘棠之流做正妻,郑野郡夫人这几回进宫,甚至吐露出想要劝说苏万海告病的意思来。苏如绘想着父母的养育之恩,甚至愿意拿父亲的前程来换自己的终身大事,再想一想深宫里的这些算计,恨意就是止不住的涌上心头,她闭了闭眼,压住怒火,方从齿缝里冷笑出来:“小霍氏道,为防宫中再出一位林德妃,对武将功臣之女切不可娇纵,免得六宫不得安宁,所以,对我不可给高位,因此若配太子,她为正妃,我……为孺子!”

    “啊!”

    红鸾、秀婉这才明白苏如绘怒从何来!

    太子不同皇帝,枕边人的位份自然远不及后宫繁多,正妃之下,依次有侧妃两人,良娣三到四人,良娣之下,才是孺子!孺子下……那就是没有位份的妾了!

    苏如绘堂堂门阀嫡女,就是未来的国母也当得,以侧妃之位许了太子,怕是整个苏家上下都觉得委屈,连她自己也不肯,何况是孺子——连良娣都不是!小霍氏这不是打脸,这是想让青州苏和她拼命,还是想将苏如绘并武德侯府活活气死?

    只怕青州苏若知道此事,全族都情愿让苏如绘寻个为国祈福的名义终身守节,也断然不会同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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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赶在12点前,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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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二章 七年

    “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