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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12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么夸女儿美貌的?”太后乐道,“放着满殿诰命,哀家身边还有几个出色女孩子,静光都敢把话说这么坦白,可不是为了怀真才到哀家面前来应个卯了罢?”

    端木静光被太后调侃得两颊生晕,只得侧身告罪,却听穆国夫人笑着道:“太后这么一说,臣妾可是看见了,那个穿鹅黄衫子的小姑娘是谁呢?真真是好相貌!”穆国夫人说到这里,坐在她前面的宣国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让年轻的穆国夫人收回了下面的话。

    苏如绘猜测她想说的应该是霍清瀣像霍照紫,今儿霍清瀣穿着鹅黄|色宫装,裙角与袖口刺了牡丹花的样式,乌发梳单螺,上面未用钗环,却绕了一串东珠,那串东珠颗颗饱满光亮,站在附近能够嗅到一丝丝清雅香气,左腕上套的正是长泰赏赐的九宝琉璃珠串,霍清瀣本就身具倾国之姿,这么一身装束越发衬托得艳压四座。

    若不是她年纪尚小,只怕年近三旬的霍照紫也有不及。

    这些命妇多半没见过霍清瀣,听穆国夫人说便一起看了过去,都是啧啧惊叹,俱称太后好福气,身边陪侍的女孩儿也格外美貌。

    太后淡淡笑道:“这可不是哀家的福气,该是宣国夫人的福气才对。”

    宣国夫人忙起身道不敢,苏如绘在旁看着,只觉霍清瀣似乎与霍家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她是宣国夫人的嫡亲孙女儿,贵妃霍照紫的嫡侄女,不过看起来霍清瀣和这两位都不甚亲近,而霍照紫也没有特别照顾霍清瀣的意思。

    就是现在宣国夫人,也不似寻常祖母见到孙女后的反应,看向霍清瀣的目光,隐隐中,竟然有点……敬畏?

    苏如绘暗暗称奇。

    太后按着品级、年纪,一一与这些命妇们寒暄,这个时候苏如绘等人虽然都差不多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但是还不能上前亲近,要等到整个觐见结束,得了太后准许或留命妇在宫中待上片刻,或送母亲出宫,才能趁机说上一些私房话。

    不多时,太后就问到了威远伯的妻子、昌阳郡夫人,亦是太后的同族弟媳,张眷的母亲。张眷的容貌显然是传承了昌阳郡夫人,这位诰命夫人俏脸凤目,虽然已经年过三旬,顾盼之间却妩媚十足,极勾人魂魄。

    太后与她说话时,苏如绘身边两步左右的周意儿用力绞着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若张眷以后也生得这般媚惑,难免会让皇子们倾心?

    昌阳郡夫人没有和太后说几句话,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过是个伯的爵位,太后越过几个君侯夫人先招呼她,不过是因为张氏近年来出类拔萃的人物只出过一个张子仪的缘故,太后虽然摄政时没有特别为家族谋取福利,但终究还是惦记着娘家的,故意给威远伯体面。

    其他几个被跳过去的君侯夫人亦是心知肚明,都含了体贴的笑意等待,但昌阳郡夫人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太后故意给她体面,她也不能真的占着太后滔滔不绝,岂不是让那些等待的君侯夫人小觑。

    太后的目光,落在几位年纪参差的君侯夫人身上。

    为首一位身着绛红深衣,下露碧蓝湘裙,眉目端庄秀丽,正是周意儿的母亲,英忠侯周之南的正妻,诰封顺章郡夫人。

    周意儿禁不住悄悄对母亲露个微笑,正以为太后要与顺章郡夫人说话时,太后却微微一笑,看向了顺章郡夫人身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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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周青燃

    “这是谁?”太后指着顺章郡夫人身后的女子似乎有些好奇的问道。

    殿中一时都被吸引,将目光投了过去。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穿着一身湖水绿绣有水仙花纹的堆纱宫装,梳飞仙结月髻,发髻正中插着一支雕做莲花模样的玉钗,钗尾坠下一串红玛瑙石,恰恰落至眉心,衬托出白腻的肌肤。

    这少女娥眉淡扫,不施脂粉,却活脱脱的让人想起了诸如“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这句话。

    看到这一幕,几名命妇暗暗皱眉,周意儿也是一愣,不明白母亲带这么个少女进宫是什么意思。若是求着太后指婚,长泰廿四年选秀才堪堪过去了一年,这少女的年纪也不是急着出嫁;若是带来觐见太后……周意儿可不记得自己家中有这么个人。

    难道是……

    周皇后亦是神色愕然,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很快隐没,静静听着太后继续问道:“顺章郡夫人,这孩子是?”

    “禀太后,这是骠骑大将军周子南之女周青燃,因承徽郡夫人抱恙,惟恐进宫过了病气给太后,所以将周小姐托付给臣妾带她来。”顺章郡夫人欠了欠身,恭敬的道。

    英忠侯周之南、骠骑大将军周子南,这两个名字一字之差,却既非同族也非同宗,周之南是实打实的世家出身,亦是皇后周之子的胞兄。而骠骑大将军周子南则是平民出身,从前朝隆和三十二年的武状元起,经过长泰初年的北戎犯境,又西抗秋狄、南击暹罗,战功赫赫。

    因为两人同姓,名字又相似,故而当初太后摄政赐宅时,特意将两家赐在了一起。也难怪周子南的妻子抱恙会将女儿拜托给顺章郡夫人,只是……腊八是命妇进宫觐见之日,虽然有人会带上女儿,却也不是非带不可,承徽郡夫人自己病了,她的女儿不留在家中侍奉汤药,还装束得花红柳绿跑进宫干什么?

    一时间,看着周青燃的目光都怪异起来。

    太后脸色如常,点头道:“承徽郡夫人这是有心了,这孩子叫青燃?过来让哀家瞧一瞧。”

    周青燃依言上前,周子南虽然只是平民,身后没有偌大家世,但教导子女却非常用心,据说他的女儿都是请过宫里放出去的老嬷嬷调教长大的,这周青燃从顺章郡夫人身后走到太后面前这段距离,可谓是众目睽睽,她却依旧不疾不徐,仪态端庄。

    苏如绘抿了抿嘴,宫里放出去的嬷嬷调教长大的?难怪这么清楚太后的喜好。

    到了太后面前,周青燃盈盈拜倒,口中黄莺般娇啼道:“臣女周青燃,恭请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周子南武功赫赫,女儿也是极有规矩的。”太后含笑道了起字,吩咐齐云道,“去拿那个翡翠飞燕绞金丝点翠的发钗,还有箱子里那对紫玉如意,并一个荷包来。”

    周青燃连忙跪倒推辞。

    太后和蔼道:“哀家第一次见你,总该给份见面礼,不用慌,收下就是。”

    “多谢太后!”周青燃听了太后这么说,遂乖巧的磕头谢恩,一派落落大方。只是这大方落在许多人眼里却觉得格外气闷。

    苏如绘眼角瞥见,周意儿手里的帕子哪里是在绞,简直就是在一根根的抽丝了,她知道周意儿气什么,之前被召进宫陪侍的五人里,宋采蘩和张眷不知道。见面礼只有苏如绘在周皇后那里得了一个碧玉环,霍清瀣是一出场就让太后帮着向长泰讨了一串贡品九宝琉璃珠串,惟独周意儿什么都没有。

    就是刚才她们一起给太后与九嫔以上的诸妃及皇后行礼,见面礼也不过是些小东西而已。现在这叫周青燃的一进宫,太后就发下这样的重赏来,怎么叫周意儿不恨得咬牙切齿。

    齐云笑着进去,不多时就亲自捧了那支翡翠飞燕绞金丝点翠发钗来,身后跟着小宫女端了檀木盘,垫着锦缎的盘里放着一对晶莹润泽的紫玉,雕做如意形状,更烘托以灵芝祥草,说不出的仙气飘飘,并一个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图案的荷包放在如意旁。

    齐云将翡翠飞燕绞金丝点翠发钗呈到太后面前,太后亲自取了替周青燃插上,笑道:“你这孩子很好,只是今儿过节,钗环却少了点,哀家赏你这支钗也是替你添妆。”

    “小姐还不快快谢过太后?这支发钗可是敬肃太后留给太后娘娘的。”齐云在旁笑着提点道,“乃是当年尚服局第一司饰叶真最得意之作!”

    周青燃连忙跪倒谢恩,太后复又令人将如意呈上道:“如意能安神,这对紫玉是给你母亲的,回去后放在枕边,也让她早些康复才好。”

    “臣女代母亲谢过太后之恩!”周青燃复又俯下叩首,太后指着荷包笑道:“至于这个荷包,是齐嬷嬷无事时做的,给你玩罢。”

    一听说那个荷包竟是出自齐云之手,霍清瀣都禁不住变了脸色!

    世妇觐见,前面几个加起来时间都不及周青燃耗费的多,周青燃之后,太后似乏了,草草与顺章郡夫人、郑野郡夫人、平凉郡夫人说过话,照例赏下东西,并分了腊八粥,便让她们告退,换下一批人进来。

    苏如绘目送母亲退下,心里十分难过,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却只能乖巧的站在太后身旁。其余几女莫不如是,只除了霍清瀣与丹朱,丹朱郡主是因东胶王后并未随东胶王觐见,霍清瀣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康悦郡主早逝,与祖母不亲的缘故。

    好容易挨到最后一批命妇时,不但苏如绘这几个急于与母亲相见的女孩子心急如焚,就连太后也喝了一盏齐云悄悄递上的参茶,才打起精神继续下去。

    这一批命妇亦是诰命里等级最低的一批,气度、装扮、谈吐、举止,都是远远不及第一批。因此太后也没什么兴致,只是挑着问了问,便要打发,就听太后吩咐她们退下后,宝络夫人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哽咽的唤了一声姐姐,竟是情不自禁,扑进其中站得靠后的一名诰命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太县君服饰的妇人,装束中规中矩,面容远较真实年纪苍老,但依稀可见年轻时秀丽的轮廓,与宝络夫人颇有几分相似。她本来一直行止端正的行礼答话,此刻乍被相隔十三年未见的妹妹抱住,触动情怀,也忘了身在何处,禁不住轻轻拍着宝络夫人的背,亦转过头去擦着眼角。

    正要告退的这批命妇皆被此事弄得一愣,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周皇后微微皱眉,看了眼抱在一起的林氏姊妹,又看了眼太后,太后淡淡道:“林氏姊妹多年不见,想是欢喜极了,这也没什么,你们且退下就是。”

    听了太后的话,这些命妇才再次行礼如仪,躬身出殿。

    这时候宝络夫人也回过神来,连忙放开了贞慎太县君,两人一起跪下向太后请罪,太后倒是未见怒色,只道:“既然你姊妹这许多年未见,那哀家便准你带贞慎太县君去昭华宫一晤,宫门落锁之前出去就是。”

    宝络夫人喜不自胜,感激万分的谢过太后,与贞慎太县君一起告退下去。

    这时候殿中已无外人,太后再不掩饰面色疲惫,感慨着对周皇后道:“幸亏腊八入觐的内妇不多,否则哀家这把老骨头还真是熬不住了,也不知道除夕与新春世妇入觐,还能不能撑下来?”

    “母后今儿辛苦了。”周皇后露出心疼的神色,亲自上前接过了甘沛,自责道,“臣媳竟是糊涂了,居然让甘沛一直坐在母后膝上!”

    “这是无妨的,哀家抱着孙儿还松快些。”太后不以为然道,“是哀家年纪大了的缘故。”

    “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妃妾瞧着太后也就比咱们大那么几岁,哪里就说年纪大了?”顾贤妃剥了一个柑橘,将橘皮丢进一旁的炭盆,烧出一抹清香来,却将橘肉递到太后唇边,笑盈盈的道,“妃妾估摸着这是因为命妇觐见太过无趣刻板的缘故,别说太后,就是妃妾在这里坐着也觉得气闷着呢!”

    太后闻言笑道:“贤妃就会说嘴来哄着哀家。”

    顾贤妃忙推沈淑妃道:“淑妃姐姐你倒是来评评理,太后不信我呢!”

    “这次却是贤妃妹妹有理了。”沈淑妃笑吟吟的望着太后道,“寿安郡太夫人刚才都没用人扶,妃妾说句逾越的话——单论年纪,太后在寿安郡太夫人面前,可不还是个小姑娘?”

    寿安郡太夫人这诰命还是隆和时封的,太夫人如今已经快八十岁了,身体倒还硬朗,每次入觐都不需告假与搀扶,是命妇之中出了名的寿星。许多夫人戏谑说先帝真真是有先见之名,给了这位太夫人寿安郡的封号,简直是合适极了。

    沈淑妃一句小姑娘,逗得太后撑不住乐出声来道:“哀家若还能称作小姑娘,那皇帝还不晓得在哪里呢!”说着指了沈淑妃道,“原本哀家还说你是个老实的,甘棠也不知道哪里学得那么些甜言蜜语,如今看来,却是打淑妃这儿传的,偏偏还让哀家看走了眼这许多年!”

    “太后这是哪里的话呢?妃妾可是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的,妃妾只说实话!”沈淑妃说着看向周皇后,“姐姐说是不是?”

    周皇后一本正经的端详太后片刻,用力点头,偏生她怀里的甘沛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母亲点头,也跟着学了,那粉团似的小脸作这副模样委实是让人疼进心里,德泰殿上一时间笑成了一团。

    笑闹半晌,苏如绘一干人虽然陪着笑,心里却急得恨不得插上两翼飞出去,终于太后想起此事,对她们道:“你们的母亲想必还在宫门处等待,未曾出宫,都去见一见,说说话吧。”

    几个女孩子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这句话,纷纷抑制不住喜色流露,跪下谢了恩,就要出去。

    太后又独独叫住了苏如绘,叮嘱道:“你前段时间身子不好,迁去春生殿调养,今儿哀家瞧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是搬回鹿鸣台罢!若是觉得忙不过来,哀家准你的母亲帮你搭把手,一会晚膳就不必过来伺候了,让御膳房替你加几个菜,陪你母亲用了晚膳再送她出去吧,上回重阳没见着,哀家今儿替你补上!”

    惊喜接连而来,苏如绘险些与刚才的温小仪一样差点没反应过来,还是顾贤妃笑盈盈看了她一眼才忙不迭的跪地谢恩,只觉得嘉懿太后从来没有如此可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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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三更完毕,有1w字吧?

    亲乃的子兮,这第三更献乃的,_

    话说,看到上一章最后一句话时,你们有木有猜那人是郑野郡夫人,也就是苏如绘的母亲?哈哈,其实本来是打算那么写的,但是觉得那样太么惊喜了,所以思索了几分钟,决定提前将周子南家的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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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母女交谈

    “我儿就是在这里过了四个多月吗?”郑野郡夫人一进春生殿,看着空空落落的宫室,虽然烧了炭盆,但也要穿着夹衣才行,想到这一路从进琼桐宫来积雪三尺,在深宫之中竟有艰难跋涉之感,顿时泪盈于睫,搂着苏如绘道,“待母亲回去与你父亲说一说,让他想个法子接你出去罢!”

    苏如绘原本满怀欣喜,被母亲这么一心疼,也是止不住的委屈,从前她在苏府时住着景色最好地势最佳的园子,身边四个贴身使女,两个老嬷嬷,外加小丫头无数,都围着她一个人转,连丫鬟喝水的杯子都可能是前朝名窑出品,款识出自名家之手。冬天里一大早起来常走的几条道上哪里不是打扫得干净,生怕摔着了苏家的掌上明珠?

    “夫人!”好在这时秀婉出来给郑野郡夫人见礼,打断了母女的话题,郑野郡夫人赶紧虚扶一把,点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夫人哪里的话,秀婉还要叩谢夫人与君侯收留父母、抬举兄弟之恩呢!”秀婉在宫里待了有数年,自然明白苏如绘难得有机会见到郑野郡夫人,抿嘴笑着行了礼,就借口替苏如绘收拾东西要下去。

    却听一个脆声道:“这位姐姐且等一等,莫如我帮你一起收拾可好?”

    秀婉转过头,却看到一个梳着朝云髻的少女从郑野郡夫人身后转出来,看模样应是郑野郡夫人的丫鬟,但服饰打扮颇为不俗,显然是夫人身边得脸之人,便含笑点头道:“麻烦姑娘了!”

    “红鸾姐姐,你也进宫来了吗?”苏如绘擦拭着朦胧泪眼,这才看到红鸾。

    红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点了下她的眉心笑道:“我的好小姐,从宫门到这里这么长的路,虽然晓得你思念夫人,可一丝眼神都没给我,可好现在终于看到了,要不然,回去青雀她们问起来,我该先大哭一场才是!”

    苏如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红鸾是郑野郡夫人身边第一得意的侍女,几乎是被当成大半个女儿来看待的,因此苏如绘自幼对她非常尊敬,一向唤作姐姐,这时候顺口叫出也没觉得什么,秀婉却暗暗皱了皱眉,对红鸾道:“姑娘请跟我来。”

    郑野郡夫人进宫乃是觐见,自然不可能如在家中一样前呼后拥,只带了红鸾一人,此刻两人都进了内殿收拾,外面便留下母女两个说话。

    “母亲这段时间身体可好?父亲与三位哥哥呢?”苏如绘迫不及待的问道,“对了,三哥是怎么做成了太子伴读的?”

    “你不要急,反正太后准了晚膳后才叫我出宫。”郑野郡夫人心疼的替她将一缕散下的发丝掠至耳后,携着手在殿上的胡床上坐下,这才解释,“这倒是你二哥替你三哥挣来的体面——你还记得去年除夕时,你二哥御前比武胜了宁国公世子的事吗?”

    苏如绘点头,她进宫那天换上的织云绸衣,正是苏如峻胜出的奖励。

    “如峻今年也有十六岁了,你父亲问过他的意思,是先成亲还是先谋出点成就来,他选了后者,所以你父亲将他送去了西面,前不久秋狄进犯,倒是立了几次功劳,也有了正经的官身,是从六品的振威校尉。”武德侯重视嫡庶之分,对膝下唯一的庶子苏如峻一向凉薄,反而郑野郡夫人对苏如峻倒是多有照拂,所谓武德侯问苏如峻的意思,多半还是郑野郡夫人提的,而武德侯会同意,多半也是因为除夕之事觉得这个庶子还有几下子吧。

    因此苏家兄妹之间关系一直不错,苏如绘听后,也替二哥开心,只是奇怪道:“母亲,自仪元长公主下降秋狄左单于之后,西境不是一向宁靖么?我听父亲教导大哥,说我大雍真正的心患该是北戎才对。”

    郑野郡夫人一皱眉,叮嘱道:“这些话你以后切不可多言——后宫议政,乃是大忌!”

    苏如绘撇了撇嘴角,但见母亲神色郑重,还是应了。

    郑野郡夫人这才俯近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苏如绘杏眼圆睁,失声道:“什么!”

    “噤声!”郑野郡夫人脸色一沉,低喝道!

    苏如绘醒悟过来,连忙道:“母亲,这消息、这消息实在是……”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声张!”郑野郡夫人面色阴沉,“只是可怜了那个人了。”

    “母亲还没说到二哥怎么做了太子伴读呢。”苏如绘见状,连忙转开了话题。郑野郡夫人叹了口气道:“正要说下去——陛下看了这次立功的有好几个少年人,于是就提拔了几个少年人的兄弟进上书房,陪伴太子,也是勉励太子的意思,这里面便选中了你二哥。”

    苏如绘道:“除了二哥还有谁?”

    “还有卫家的卫羽青,端木家的端木劲,另外陛下特许了一个白身,叫什么顾连城的,这个人倒是和咱们家有点渊源。”郑野郡夫人说道。

    苏如绘好奇道:“姓顾?是谁?”

    “算起来你该叫他声师兄,他是你师傅薛女史的入室弟子,今年才九岁,已经颇具薛女史少年之风!之前学业未成,让薛女史一直压着没放出来,重阳节上此人在层云楼当众作了一篇登临赋,字字珠玑,灿烂难言,连陛下都被惊动,亲自召见了他考问半日,当场点了他做太子伴读,是新增的四名伴读里唯一的平民子弟。”郑野郡夫人笑着道,“那篇赋文我也看过,确实当得起薛女史弟子的身份!”

    说着郑野郡夫人嗔道:“你看看,一般是薛女史的弟子,以后知道不可懈怠了吧?”

    “人家是入室弟子,我可才让师傅教了两个月,这怎么能比?”苏如绘撒娇道,“只是师傅眼光一向极高,当初愿意教导我,也是看在了祖父的份上,若有机会,我倒想见一见这位师兄,可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认我这师妹!”

    “小顾才子性子好着呢。”郑野郡夫人笑着道,“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他那样的。”

    苏如绘惊讶道:“母亲见过他?”

    “我儿不知道,自从陛下召见之后,帝都好几个门阀世家都想招他为婿,咱们家虽然只有你一个女儿,而你也已经入了宫,但是你族伯族叔家里还是有几个姊妹与小顾才子年纪差不多的,他们打听到咱们家与小顾才子之间的关系,哪里不找上门来托着打听说合的?”郑野郡夫人想起此事就觉得忍俊不禁,“连曜国太夫人都亲自拜托了,实在推辞不过,我只得去求得你师傅薛女史的同意,下帖子从一群如狼似虎的门阀间,将小顾才子请来一见。”

    “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不是说了么?别瞧他就比你长一岁,真真是好模样好气度,不过这也头疼了,你知道吗?外面那帮子门阀还没解决呢,苏家自己倒已经争了起来,你的堂姐如墨和如染,在屏风后面都看中了小顾才子,你大伯这段时间正头疼着呢!”

    郑野郡夫人说着忍不住笑道。

    苏如绘好奇道:“如染堂姐也就算了,如墨堂姐的眼光只怕与师傅差不多了,连她都仅仅在屏风后面看了看,就瞧上了我这师兄?”

    苏如墨是苏如绘的大伯,也就是定国公苏万润的四女,比苏如绘大两岁,嫡出又生得美貌,所以一直很受苏万润喜欢,苏如绘记得,从前族亲聚会时,自己这个堂姐一向都是鹤立鸡群般。

    至于苏如染,则是苏万海一个族弟的女儿,都是家族里这一代中出类拔萃的女孩子。

    出类拔萃,也意味着眼光之高。

    一时间,苏如绘对自己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师兄,大起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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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安氏责女

    晚膳摆在了鹿鸣台。

    依旧是当初苏如绘住的院子,因为已经四个多月没人住的缘故,陈设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尘,好在秀婉与红鸾都是手脚利落之人,请郑野郡夫人和苏如绘在外面院子里的石凳上略坐,花了小半个时辰,便打扫一新。

    六尚局消息一向灵通,苏如绘搬回仁寿宫以及太后恩许郑野郡夫人陪同女儿用完晚膳再出宫这件事,尚食局下御膳房立刻做出了迅速准备,不等秀婉去取,御膳房里就来了两个小黄门,抬着两个大食盒主动送了过来。

    两个小黄门自称一姓王,一姓韩,都是十七八岁眼珠滴溜溜转着透露着精明,显然是尚食局中大公公们跟前跑腿的。他们笑嘻嘻的解释,前段时间因为苏如绘身体不大好,所以御膳房才会特意多做清淡的素食,如今既然苏如绘已经身子康复,自然该好生进补进补。

    说着也不管苏如绘脸色阴沉,便动手揭开了食盒。

    只见盒中虽然是八冷八热照常的例子未曾逾越,食材却猩唇驼峰、鲍鱼山珍、竹荪鹿炙……接连不暇的名贵。

    因今日是腊八,宫中各处都煮下了腊八粥,太后那里赏赐的是用料最为繁复、意喻美好的锦绣万年聚宝腊八粥,用金丝燕窝配了花生、莲子、核桃、葡萄干、杏仁……等干果加上上好的珍珠糯米精心熬出。

    这会御膳房送来的也有一道粥品,看着却是碧色盈盈,仿佛汤水一般。那两个小黄门小意端出道:“夫人、小姐,这道翡翠腊八粥,是御膳房今年新试验出来的,太后尝了也说好,只是受制于材料,做的不多,尚食局的夏公公说郑野郡夫人难得陪小姐在宫里用膳,特意匀出两碗,让夫人和小姐尝个鲜。”

    苏如绘迁宫后没少被御膳房怠慢,难得现在重回鹿鸣台,正打算好好敲打敲打这起子捧高踩低的奴才,还没说话,手上却被郑野郡夫人捏了一把,郑野郡夫人笑道:“多谢两位小公公了。”说着对红鸾使个眼色。

    红鸾会意,从袖子里取出一对荷包,里面鼓鼓囊囊,显得分量不轻,那两个小黄门假意推辞了几番,手底下却早早将东西收起,语气也热络起来,笑着道:“夫人尽管放心,小姐以后在宫里想吃什么,只管打发人去御膳房说一声,奴才们一定尽力做到。”

    “两位小公公说笑了,宫里自有规矩,如绘无品无级的,能照嫔的份例已是太后恩典,怎么敢说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什么?”苏如绘终究按捺不住讥诮道。

    那王姓小黄门听了也不恼,笑着扇了自己一个小耳光道:“瞧奴才这张嘴,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若不是苏小姐提点,奴才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幸亏往小姐这里来走了一趟!”

    苏如绘虽然自幼受宠,但这么明白的奉承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毕竟跟着薛紫暗学过两个月,本身也是有点心高气傲的,听罢更觉得这小黄门浅薄,面目可鄙,越发的不屑,将头转在一边不去理他。

    “有劳两位小公公跑这趟了,请代我们母女谢谢夏公公。”郑野郡夫人却是淡淡一笑,“我儿年纪幼小,还请两位小公公别放在心上,一会儿我自会说她。”

    那两名小黄门依旧笑容满面,躬身道:“夫人这话可是折煞奴才了,小姐是极伶俐的,只怪奴才们愚钝说错了嘴,还要多谢小姐提点才是。”郑野郡夫人含笑示意红鸾亲自将两人送出门去。

    苏如绘脸色不豫道:“母亲!”

    “你知道什么?”郑野郡夫人悠然说道,吩咐红鸾挑了几品菜肴拉着秀婉去偏屋自用,见四周无人,才道,“是不是以为太后叫你搬回来住就了不得了?连御膳房也敢甩脸色?你可知道就是宫里的娘娘们,除了那起子没脑子或后台足够强硬的,也不敢这么肆意的责罚六尚局!今儿就算太后做主敲打了那些怠慢过你的人,谁知道明天给你吃食里添什么?宁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幸亏我在这儿,这就教导了你!”

    苏如绘沮丧道:“孩儿就是觉得心头堵得慌……”

    “现在就觉得堵得慌,总比招了小人好,你岂不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却是一天到晚?”郑野郡夫人苦心道,“再说这种事情莫说宫里是常事,就是普通人家又何尝不是?你在家里时血燕都是吃腻了的,但你可知道么?你二哥曾为了芮氏病重,跪在负责掌管内库的苏平面前苦苦哀求他给一点子碎屑?”

    芮氏是武德侯的妾侍之一,武德侯也就去过她院子里两次,倒就怀了身孕,只不过苏万海当时已经有了嫡子,而那个时候关乡侯还在世,对郑野郡夫人宠爱无比,并不很待见芮氏与苏如峻,这种态度跟着影响了苏万海这一支,芮氏之后也不过是守着儿子缩在苏府的角落里捱日子罢了。

    苏如峻七岁之后搬到前院去住,就更没什么人理会她了,饮食衣料虽然说是照着侍妾的份子给,但是失了宠的妾,郑野郡夫人纵然没有特意打压亏待她,却也没那个心情去特别的看顾,芮氏的生活比之寻常苏家奴仆也就好的有限。

    至于血燕,一向都是嫡系子女或正妻宠妾才有的待遇,郑野郡夫人和武德侯宠爱幼女,从苏如绘能吃饭时就叮嘱她每天进一品,因之苏如绘早就觉得腻味了。而芮氏却是在病重时,儿子给奴仆下跪才求到点碎屑和粥煮了进补。

    也是那次苏如峻下跪时被郑野郡夫人看到,才过问起芮氏的生活,才发现这芮氏居然一直被身边的陪嫁婢女把持着,妾侍的份额虽然不及正房,终究也算得上锦衣玉食,却偏偏被那婢女偷出去帮补自己兄弟,让芮氏顿顿吃咸菜窝头,直如奴才。

    郑野郡夫人虽然无所谓芮氏的死活,但却不能容忍自己执掌的府上有这种奴大欺主的事,因之叫了牙婆将那婢女卖进一家鸨母苛刻的窑子,又肃查了全府,发现武德侯的几个妾侍莫不是拿不到全例,此事让自幼管家的郑野郡夫人自觉颜面无光,狠狠处置了一番。

    苏如绘是知道母亲曾经清理过苏府这件事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引子原来是苏如峻为芮氏求一点血燕碎屑,忍不住心酸道:“母亲以后对芮氏照顾点吧,就当瞧在二哥份上。”

    “这是自然的。”郑野郡夫人点头道,“这次你三哥做太子伴读,也是你二哥的功劳附带的。只不过,芮氏终究只是个妾,就算我照拂,她自己那懦弱的性子不改日子也不会过好到哪里去。”

    说着,郑野郡夫人大有深意的看向苏如绘。

    苏如绘细细一想,小声道:“母亲觉得我懦弱?”

    “不是你懦弱,是你该收一收大小姐的性子。”郑野郡夫人摇头,“我不曾克扣过芮氏的份例,可是她呢?却眼睁睁看着奴婢将她的份子偷出去都不敢说!逼着自己儿子去向奴才下跪!也幸亏如峻七岁起就搬到前院去,要不然,凭芮氏可教导不出如今的苏如峻!”

    说着郑野郡夫人冷笑一声:“你呢?当初陛下为怀真郡主重责你,甚至迁居琼桐宫春生殿!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陛下留给你的那条生路!为什么不去求太后?端着苏氏嫡女的身份不屑去跟太后哭诉吗?要不是苏家还算有点身份,怀真郡主又年纪小做的太明显,让太后心生不喜,你以为你吃的苦头就是迁宫四个月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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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小心

    苏如绘被郑野郡夫人训斥得头也不敢抬,只是嘟着嘴倔强的站着一言不发。

    郑野郡夫人见状,终究是自己亲女,而且用过晚膳就要出宫,也不忍心再说,换了温和的语气细细道:“陛下让你先去受廷杖,你也该感觉到只是做个样子,这也算是给怀真郡主——主要是宁王交代了,接下来你回鹿鸣台拿东西,这就是陛下留给你的机会,让你去德泰殿向太后请罪,说是请罪,其实是让太后出面将你保下来!可你这孩子倒是干脆,就让监督处罚的小黄门帮着收拾了一点随身之物就跑到了春生殿,那之后连个安都不去仁寿宫请!”

    郑野郡夫人说着,语气还是忍不住高昂了起来:“不知道你的人,只当你年幼胆小,被陛下的处置吓着了,所以缩在春生殿中不敢出去!可你是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就是恼着了……拉不下从前被捧着哄着的心气!”

    苏如绘依旧低垂着头,安氏又是气又是急,道:“好吧,反正你已经这么做了,如今也搬回鹿鸣台了,这件事情暂且放过,只是你可知道,那怀真郡主又打起了主意?”

    “当初虽然没去向太后求情,可是上回太子却给了我提示,住在鹿鸣台,我就属太后膝下的人,上次之事,她已经惹了太后厌恶,又还想出什么算计?”苏如绘终于闷闷道。

    郑野郡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什么算计?这事我回去还要找锋儿算帐!”

    “流翠蝰脂?”苏如绘恍然道。

    “没错!”郑野郡夫人微怒道,“他自己出个馊主意,却把你差点儿拖下了水,幸亏你没笨的拿韶影春魂去做衣裳献给太后,而是另做了一件,将料子送给了太后身边的得脸嬷嬷!”

    苏如绘暗暗惭愧,哪里是自己不笨,那主意还是甘棠出的。

    却听郑野郡夫人喝了口汤,道:“那盒东西是你三叔弄来给我的,没成想一转眼就不见,我本以为上回整顿内宅已经过去三年,是不是又出了漏子!谁知道却是你三哥自作聪明,偷了出来给你!”

    苏如绘不解道:“三哥也就是太子的伴读而已,怎么对宫中之事这么清楚,太后才要召我,他就知道了?”

    “那倒不是,他原本是打算赶在贵妃芳辰前给你送进去,好让霍氏替你说话放你出来的,结果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单独求太子,才拖到了腊月。”郑野郡夫人道。

    苏如绘这才恍然,说起来也是,韶影春魂这颜色固然勾魂夺魄,却也因此极为挑人,容貌略逊、肤色稍黯者,皆被衣裳夺去了风头。而太后的容貌且不去说,毕竟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哪里能和如今宫中容貌最好的贵妃比?

    只是流翠蝰脂得的时间太巧合,苏如绘倒没有深想。

    “还是和哥哥说一说,让他不要再麻烦太子了吧。”苏如绘见母亲已经给苏如锋记上了一笔擅自做主的帐,立刻自觉的把苏如锋让太子将冰冷瓷盒贴身带着的事给忽略了,只隐晦的建议道。

    郑野郡夫人哼道:“这是自然!这小子就会背着我与你父亲自作主张,偏偏还都是些馊主意!”

    “哥哥也是为了我。”御膳房这桌子菜是为了赔罪,因此很下了一番工夫,色香味俱全,只是母女都有心事,谁也没仔细尝,苏如绘夹了块鹿肉,道,“母亲继续说说怀真郡主吧,她想拿流翠蝰脂做什么文章?”

    “流翠蝰脂虽然不似流翠蝰那么触之即死,但未加几味草药时,也是有毒的,只不过不吃下去就没什么罢了。怀真郡主本来准备了要借今儿分的腊八粥来陷害你,好在霍贵妃是个聪明人将她拦住了,这事还是刚才觐见时,太后让一个嬷嬷悄悄告诉我的。”郑野郡夫人道,“这正是我恼你三哥愚蠢的地方,这宫里到处杀人不见血,他还偏偏把毒物夹带给你!而且还是托了太子!若是传了出去,连皇后都要记恨上咱们家!要不是为了他的前途,为这事我就想让你父亲替他辞了伴读之职!”

    苏如绘若有所思道:“太子有好几个伴读呢,三哥和太子关系倒好。”

    “太子与几个伴读关系都好着呢,不过确实与你三哥亲近些,这也难怪,太傅究竟年纪大了,骠骑大将军是平民出身,能力再强,也是一个人,武将里面往下就是咱们家,你父亲掌着我大雍四破军之一的破虏军,你大哥亦在四破军中破野军里掌着实权!未来的长嫂定的是破锐军统帅之女,前不久你二哥又在西境立了功劳,不出意外,到你大哥的年纪,也该是军中的中流砥柱了。若是你父兄他们不受猜忌的话,将来大雍军界自是你父亲为首,太子是嫡出长子,名正言顺,可是陛下还年轻,而周家虽是清流领袖,却无军权,周皇后哪会不告诉太子这里面的分寸?”郑野郡夫人凑到女儿耳边,一点一点替她剖析道,“糊涂的孩子,现在该知道自己的长处短处了罢?”

    苏如绘疑惑道:“母亲,你这么说了,我却有些不明白,既然苏家已经如此强盛,为何还要为大哥定下破锐军一系的妻子?这岂不是招天家猜忌么?”

    “小孩子懂什么?”郑野郡夫人淡淡一笑,“先不说你大哥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为此解去反而惹人怀疑,单是如今秋狄不稳、北戎蠢蠢欲动,只怕皇帝恨不得亲自保这个媒,以求四军和谐!”

    她悠悠一叹:“说起来倒是要感谢这两境的敌国,否则我苏家却真的危险了。”

    苏如绘听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道:“算起来开过年大哥就要成婚了,可惜我却不知道太后准不准我出宫。”其实按着苏如铁的年纪早在几年前就该成婚了,只是苏如绘的未来长嫂的祖母去世,为着守孝才拖了下来,开春却也除服了。

    苏如绘没见过那位长嫂裴氏,但从前两家往来,裴氏常做些针线送给苏如绘,倒也留了个好印象,颇有几分好奇。

    “太后是明白人,该让你去的,不用你提她就会给你这体面,不该你去,你最好也不要去惹她生气。”郑野郡夫人正色叮嘱道,“今天我留下用晚膳,可是你自己提的?”

    苏如绘顿时无语,半晌才道:“母亲只在觐见时见过太后,却没想到比我还清楚太后的性子。”

    “嘉懿太后若为男儿,成就怕也只在太祖之下!”郑野郡夫人冷笑,“这话你记在心里不可说出,你可知此话是谁说的?是你的师傅薛紫暗!所以那起子小聪明就不必拿到太后面前去了,你以为你这回耍小姐脾气,除了你的母亲我,太后会不知道么?今天太后让我留下来陪你用晚膳,就是要我好好的教导教导你!”

    苏如绘嘟起了嘴:“母亲!”她复一想,征询道,“母亲,怀真郡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