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劫--辣文第27部分阅读
红颜劫辣文 作者:肉书屋
,仿佛连上天都站在裴晓蕾这边,雪越下越大,踩下去的脚印,越来越深。渐渐的,底下原本来势汹汹的秦军,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人数越来越少,最后,登城的云梯都还没有靠近城墙,秦军就已经偃旗息鼓,退了回去。
初战过后,这一夜,两军的将领都没睡。经过一翻较量,彼此双方对对方的战斗力都有了一个最初步的了解。
第二日,雪还在下,天还蒙蒙亮,周放便带着秦军又来犯。这次,挡在他们前面当靶子的,是昨日战死沙场的秦兵尸体。昨日的大雪下了一整夜,之前被裴晓蕾灌满了水的晋州护城河,河水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人走在上面,跟走在平地上一样。护城河已经起不了什么隔挡的作用了。
今天的天气晴朗明媚,地上的积雪的明显要比昨天薄了很多,弓弩的作用相对于昨日也打了折扣。很快在尸体的盾牌下,几队秦兵成功的冲破了第一道防线,带着云梯逼近城墙。
“架炮!”一声令下,城墙上,滚滚的推出三架小型的火炮,这些火炮的制作还很简陋,可瞄准的射程很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城里的秦军早就打定要撤走的主意,这座城里,除了金银财宝外,大量粮食和一些攻击性较强的武器都已经被搬走了。连这个看起来挺能唬人的小型火炮,也仅仅留下三顶,且是已经被秦军废弃了,拆解丢在荒原了,最后还是被四处玩耍的大雄和小叮当一小块一小块的抱了回来。裴晓蕾觉得这东西可以一用,便令人重新组装,又找了几个懂行的加紧制作出一些适合的炮弹。
因为半个自己在21世纪混的时候,在所谓的3+x的高考制度下,裴晓蕾选择的是化学,在极不人道的变态应试教育的煎熬,她和刘琛化压力为动力,居然偷偷的拿了刘琛的养父刘教授的实验室钥匙,两个人鬼鬼祟祟研究起炮弹的制作,虽然最后,他们两个双双被逮住,还各自被罚写了三千字的检讨,不过那次偷偷摸摸确实,让裴晓蕾实打实的记住的炮弹的制作工程,炮弹的成分和基本原理。
有裴晓蕾在一旁的科学提点,加上工匠的实践经验,短短数日成果的赶制出了十来个,改良过后威力比以前更大的炮弹。
显然面对下面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秦兵,单靠这三顶简陋的小火炮是不行的。但,经过一阵震天动力的乱轰后,给秦兵造成的视觉和心理影响却是不可忽视的。
震耳欲聋的炮弹声在身边此起彼伏,火红的强光下,是被炮弹炸中的同僚,血肉模糊的脸,断了的脚,缺了的胳膊,飞溅的肉片,混着鲜血散在周围,零零落落的已经有些秦兵被吓到了,丢了武器撒退就往后跑,就像是连锁反应那样,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后退的人渐渐多起来。
“谁敢当逃兵,再往后退一步,军法处置!”周放利索的一刀砍掉退到自己身边的秦军怒道,随后抬头望了望高处的城墙,手提着血淋淋的大刀,往上一指,高声大喊,“他们已经没有炮弹了,兄弟们,不要怕,随我冲上去。”说完一踢马腹,提着血刀一马当先,冲了上前,刚退了回去的秦兵见状,立即掉转抢头,有开始冲向城墙。
底下的厮杀声渐烈,前面有人大喊:“他们上来了?”
裴晓蕾微微一低头,果然上百名顶着尸体躲过弓弩和火炮的秦军,已经开始架起云梯向上攀爬。
被裴晓蕾暂命为大将的丑,立即大手一挥,高喊:“倒油!”
随即,几百十桶油顺着外墙倾倒而下,城墙本来就结了一成薄冰,如今沾了油,立即变得更加滑不溜丢的,几具刚刚靠近的云梯,都还没有放稳,已经开始斜着滑倒。
“走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善医向她伸出手。
她点点头,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下城墙。
刚落下几步,耳边响起,辰冷冽无波的声音,“点火!”
她脚步僵了一僵,随即耳边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们下去吧!”善医平稳的声音再次传来,握着她的手掌一紧,暖和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到她冰凉的手掌上。
她半仰着头,朝着善医淡淡的挤出个笑容,几缕青丝从发间飘落,在这场星火飞扬的炼狱中,迎风起舞,她用力的反握着这只温暖的大手,稳步的向下走。
这日,除了城墙下,多了很多被烧焦了和炸飞了的秦军尸体外,结果如同第一日。
本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了,却在傍晚的时候,辰忽然急急来报,说弓箭不够。
“怎么可能,我明明清点过的!”喜膳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惊讶追问,这场攻防战,在双方武器都比较贫乏的情况下,他们最重要和最具远程杀伤力的的防御武器就是的弓箭。制定战略的时候,为了确保数量,她还亲自去盘点过。
辰“扑通”的一声,半膝盖跪下,咬牙切齿道:“库存的门被撬开了!里面的弓箭被折断了一大半,疑是俘虏所为!”
“他妈的找死!”喜膳狠狠的吐了一句脏后,紧紧的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在屋里走了两圈,终觉得不忿,直接拿着大刀走了出去。
“师姐!”裴晓蕾见状,站起来,跟着要出去。
“晓蕾,你别管她!”能商上前一步,把往外走的她拉住,“让她去镇一镇也好!
“可是……”裴晓蕾还想说什么。
“你放心,喜膳这个人口硬心软,是不会真的把人都杀了的!”能商接着道。
裴晓蕾望了望善医,暗暗的叹了一口,在椅子上重新坐下,其实那些俘虏杀不杀,她都无所谓。现在她烦恼的是,没有了弓箭,他们该怎么办?没了弓箭,他们就等于先输一半了,这还有三天,怎么撑下去?
“把这个喂给那些俘虏吃!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平和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温度,一点都像那个温文尔雅的二师兄。
“是!”辰双手接过,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善医弯下腰,低头望着还在发愁的裴晓蕾,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云淡风轻的笑着道:“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嗯,我知道,你一定是想着夜袭对吧!”裴晓蕾心里不痛快,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当初若不是见那些俘虏老弱病残,而且相当合作,又思及处理尸体太过麻烦,她就不会心软留着,谁知道竟是个祸害。“夜袭是好啊,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现在必须得先减少敌人的数量!”
“信不过我吗?”善医又是一笑,宠溺般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多少有点威胁的意味。
“不是啦!”裴晓蕾赶紧澄清误会,见能善医腰弯得辛苦,干脆自己站起来,自投罗网的扑入善医怀里,喃喃道,“我只是希望能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那是自然的!”善医又是一点。
“而且”重点来了,裴晓蕾话音一转,双手搂住善医的腰,撒娇似的柔声道,“我真舍不得你冒险!”
善医闻言,倒也没再说什么,只用手轻轻的回抱她,自从自己上次受伤以后,这些日子,她对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再有什么损伤。有时候,半夜醒来,她会望着他的睡容,发呆,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还是太瘦了!”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却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而自己则是勤加调理,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好安了她的心。
半晌后,他低低的道了一句:“我是男人啊!”
她闻言,抬头望了望他,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情绪,喃喃的回了一句,“我知道!”后,继续藏在他温暖的怀里。
“现在如果可以草船借箭就好了!”好一会儿,裴晓蕾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
“草船借箭?什么草船借箭?”善医好奇的低头问。
“嗯,草船借箭啊,就是……扒拉扒拉扒拉……”裴晓蕾话匣子一开,把诸葛孔明的在赤壁之战中的那招‘草船借箭’描述得绘声绘色。当然,非文科生的她,能够把这段演义记得那么清楚,也真的是多亏了吴宇森的那部年度搞笑大片《赤壁》。
“草船借箭啊,果然是个好计谋!”善医长长的拉了一个音,然后望着窗外的黑乎乎的一片,正好看到门外不远处,几个扎成形供人练靶的稻草人,笑着淡淡道,“我们这里草船没有,草人倒是有很多!”。
“是啊,草人有一大堆尼!”裴晓蕾没精打采的继续纠结道,“草人啊……草人,要是也能够借箭就好了!”
不对啊,一激灵,裴晓蕾忽然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草人借箭?”她脑子一转,细细的又念了两遍,慢慢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巧笑,美目一合,一计生成,一计又起。
没等善医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裴晓蕾迫不及待的拉回椅子上坐下来,耳边劈哩啪啦的又响起裴晓蕾那掩不住欢喜的轻快之声。。
这一出由“草人借箭”开头,“瞒天过海”为继的晋州之战,把“无中生有”一计,运用得淋漓尽致。多年后,这场战争被列入兵书,成为众多将士必学的一场经典战例。
这夜,丑时一到,上千个身套黑衣黑裤的稻草人,由着一铁链绑住,缓缓的从城墙而下。
城外秦军一见,以为裴家军来夜袭了,立即敲锣打鼓,把一干秦兵都从被窝里拽出来,这半夜三更的,黑灯漆火,有人影从墙楼而下,连想也不用想,几万张弓箭,铺天盖地的就往这边射过来。
第二日,裴晓蕾望着广场上一大扎一大扎,从稻草人身上拔下来的弓箭,笑开了眉。
秦军今日很平和,没有如往日那样,一大早就来列队攻城,或者辱骂,劝降什么的,闹得翘着二郎腿坐在城墙上当值的辰,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若梅今早送来的馒头,觉得百无聊赖。她喵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握着长剑站得笔直的萧子夜,觉得现在更无聊了,她真不明白,小姐这不知道在那里捡了小黑脸,怎么就总是摆着一张面瘫的脸,比大少爷还不苟言笑。
“喂,萧子夜!”她喊了一句。
“何事?”面瘫男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和二少爷今日要去牢狱!你跟着吧!”辰命令道,反正小姐也没给他什么职务,也没说他归谁管,不过既然他自懿自己是侍卫,那么暗卫队长的她,自然就有权利指挥他。
“好!”说完,一个转身,就这样迈着大步走了。
“真没规矩!”辰望着他的背影,不满的说道。她心里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一方面,在之前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这个人几乎算是占了暗卫的工作。另一方面,这个男人看小姐的眼光,令她很不高兴,小姐已经大婚了,四位姑爷个个人中龙凤,小姐又岂能再容外人窥视。他那个眼神,简直就是对小姐的荼毒。
“队长,谁没规矩了?”丑捧着一包牛肉和一壶酒,一屁股坐在地上。
“丑,你怎么来了,不是陪着小姐和二少爷去牢狱吗?”
“你不是让萧子夜陪着吗?”丑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辰,道,“你刚刚才说的话,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那句,‘你不是年纪轻轻就失忆了吧’还没有说出口,脑袋一痛,又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他去,你就不能跟着了?”怒了,又是一拳。
丑摸摸脑袋,没事似的,喝了一口酒,才说,“牢狱里的俘虏都中了二少爷的软骨散,别说出手攻击了,他们现在连自理都是个问题!而且,牢狱才丁点那么大,去那么多人干啥呢,二少爷的武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他在都出问题,那么再多两个你我也是无补于事。”
“不要招惹萧子夜,他是大少爷找来的!”丑咬了一口牛肉,嚼了几口,含糊不清的说,
“大少爷?”辰听了一怔,脸色慢慢的变沉,最后才在丑持续的眼神关注下,咬牙道,“我知道了!”切,不招惹就招惹啊,稀罕啊!
“唉!看来今日外头的秦军是准备休战了!”辰靠城墙,望着顶上已经是日上杆头的太阳,换了个话题道。
丑以前曾在嗜武麾下呆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对行军打仗,一向很有见地。此番一听,他便低头望着城楼下静悄悄的秦军帐篷,忽然作恍然大悟状,笑哈哈的拍了一下大腿说,“被这么闹腾了一夜,是铁人也倒!”言下之意,说白了就是,秦军那伙人都缩被窝里睡觉去。
呃……睡觉?辰又是一愣,就为这个?
第三夜,丑时一过,又一千个黑衣稻草人顺着城墙,缓缓而落。
这夜,这一千个稻草人收获大减,拔出的弓箭只有昨日的一半。
次日,秦军再攻,回头一看,扎在自己身上的都是昨儿自个兜里的箭,恼羞成怒。打到一半的时候,竟有人让人拿着大喇叭,朝着晋州城内大骂 “无耻!”后,唱歌似的开始“之乎者也”版的三字经。
裴晓蕾满脸黑线的看着对面那站在马车上高冠褐衣,翘起莲花指很文艺的指着这边开骂的高瘦男人,囧囧有神的问:“那人是谁?”
“应该是督军!”喜膳憋着嘴笑。
督军啊?裴晓蕾心里一乐,玩心大起,回头看着手握长弓的喜膳,道,“师姐,不如我们吓吓他!”
“这主意好!”喜膳大笑,从后背的箭盒抽出一把利箭,安在弓上。
“咻……”随着一声干净利索的清响,一只利箭划破长空,准确无误的射在离督军脚下半指不到的木板上,吓得这位喋喋不休的大人,“乓”的一声,毫无仪态的从马车上滚下来。
裴晓蕾望着那边的狼狈,赞叹道:“大师姐的箭,还是那么精准。”
“行了,你别戴我高帽子,很久没练,都生疏了!”喜膳放下长弓,嘴里笑着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慨,自她出嫁以后,就再也没有张过弓了。
这次……
喜膳再次举起长弓,瞄准坐在地上的督军,又是极近的一箭。
真要好好的,多练练……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撒花g~~
5555575章,这是俺手上存的最后一章稿了~~
好日子到头鸟,以后,俺又要龟爬着更新了~~
虽然无法再日更,隔日更鸟!
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尽量的做到,一周两更!
ps:亲们要多冒泡哈,你们的留言就是俺码字的动力!
20090528 午
夜袭
第六夜,丑时,一千个熟悉的稻草人又开始翻墙缓缓而落。
然而,秦军那边已经连意思意思的射上几箭,表示一下关注也不肯,直接对挂在墙头的东西,视而不见。继续大被一盖,窝在被窝里继续睡大觉。他们不像是晋州城内的秦军那样,有瓦遮头,有床垫地。他们大冬天的,扎营睡在雪地上,只能靠底下的几层稻草来减去一些湿冷,但不管铺多少稻草,人躺在上面,总是觉得不大舒服。这几天,夜里还很倒霉的经常是大雪夹着冰雹打下来,闹得他们更是夜不成眠,这样折腾了几夜,难得今晚夜色晴朗,无风,无雪,无雨,无冰雹……,别说是那些露了陷的稻草人,就算再来两顶小火炮,也吵不醒目他们。
主帐篷里,大将军周放翘着脚,弓坐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听着探子的回报,心里乐呼呼的,周围坐着的几员大将脸上也满是喜意,人人都是一副卸下了心头大石的模样。
据探子报,裴嗜武的大军在百里之外扎营了,而且一路军正往广南方向去,大概是要同裴能商的军队汇合。就目前各种现象来分析,裴嗜武和裴能商也只是凑巧的往这边方向路过,两军的目的地都不是晋州。
而他这里,打了那么久,现在多少已对晋州内的裴家军兵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只要后头的裴家军不来,他有的是时间,晋州原本就是他的地盘,那个地方有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很明显现在晋州里的裴家军弓箭已经不足了,至于粮食,他想起这几日,晋州城内日渐减少的炊烟,捏指一算,不觉心里大呼痛快,他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财物运输中,他坚持粮食先行,其他的后置,以至于再决定要撤离闰国的时候,他早已经把绝大部分的粮食运回秦国,晋州城内剩下的粮食顶天了,也就最多只够供晋州城内那些老弱病残的秦兵撑一月,现在再加上几千个裴家军……如今,半个月已过……
哼哼哼……周放冷冷的笑起来,在地图上,晋州城周围,用染了浓墨的毛笔,重重的画了一圈。
既然攻不下,那么就困。我就不信,饿不死你们。
相对于秦军的悠闲,晋州这边可就忙碌多了!整座城市灯火通明,一千名蒙着面,身着黑色劲装的杀手,整齐的站在广场上。
喜膳亲捧着两碗酒,送到负责领队的萧子夜和丑面前,道:“听说你们以前在大师兄那里共事过,即是如此,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了,这次夜袭我和小姐以及二少爷在此等你们的好消息。”说罢,自己也捧起一个大碗,高高举起,对着众位将士高声道,“我代小姐,在此祝各位将士马到功成!”语毕,仰首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一阵整齐的吼声响起:“属下定不辱使命!”
众人齐步走向城墙,萧子夜微微落下几步,在经过喜膳面前的时候,停了一停,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喜膳抬头望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亮丽的脸蛋上,慢慢的勾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道;“小姐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无大碍,而且有二少爷在照看着,你尽管放心。”
“是,谢谢大小姐!”萧子夜难得的,竟向她弯身致谢。
喜膳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回了他一个笑容。
“这萧子夜……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回去的时候,喜膳拍了拍脑子,总觉得好像是有些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半夜,一千稻草人被悄悄的收了回来,另一千黑衣人被放了下去……
秦军的哨兵远远的看着,嗤笑出声,这阴谋诡计都早就被看穿了,这几放几收的把戏却还在夜夜上演,裴家军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别看了,有啥好看的,不就几个稻草人嘛!” 哨兵乙拍了一下哨兵甲,说完还不忘打个哈欠,埋怨几句,“妈的,难得今晚天气那么好,怎么就轮到老子值勤。”
哨兵甲很义气的转过身子道:“大哥,你歇着吧,我给你看风!”
哨兵乙等的就是这句,手里的长矛往哨兵甲手里一塞,自己伸了一个懒腰坐下来,后背靠着一颗大树,就开始闭眼梦周公,谁知眼睛才刚刚闭上,脖子一凉,再也睁不开了。
“走!”丑和萧子夜一人一个,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尸体,打了个你左我右的手势,各带着一对人马,迅速的向两边分头散去。
这样一夜,帐篷里的秦兵睡得很沉,沉到外头,杀声四起,火光冲天也不醒人事。
周放衣冠不整的被一名士兵从帐篷里扶出来,此时,他脸色不正常的一片潮红,像是憋着一股气撑着。
“陈副将他们呢?”周放哑的声音问,他看着帐篷外,那些睡在外头,虽幸没有中毒,却手无寸铁,乱作一团,四处逃窜的士兵,心里更加躁急不安。
“小王和小刘已经过去找他们了!”士兵连忙回答道。
“去,让还能动的,把马都牵到东边的小路!”周放甩开士兵令道,自己则是拿起帐篷外的一桶结了一层薄冰的雪水,当头倒下,一个哆嗦下来,人也清醒了许多,便是提着佩刀,冲从向慌乱的人群。
“大家,别慌,扶起旁边还能动的兄弟,去东边小道上集合!”他扯着嗓子,抓住身边乱冲乱撞的士兵大喊。
一群衣裳褴褛,满脸血沫的秦兵逃出那个到处都是尸体,一团纷乱的营地,相筋疲力尽的互搀扶着走到一个蓬头洉面的男人跟前。
“还剩下多少人?”周放抹掉脸上的血污问道。
“一千三百二十一人!”被搀扶着的陈副将推开扶着自己的小兵,慢慢的走出列,低声闭眼咬牙道。他跟了周将军那么久,从来未曾这么狼狈过,败仗不是没有打过,以前就算是和裴嗜武对阵,也不曾输得这么惨烈。一共两万五千多人在此扎营攻打晋州,结果,诺大的营地,安全逃出来的,仅仅只有区区的一千三百二十一人,而这逃出来的士兵中,更有很多是手无寸铁,在雪地里,狼狈的赤着脚丫卷着棉被就往外跑。
马没有了,武器没有了,睡在帐篷里的士兵无端端的都中了毒,剩下的被杀的杀,被俘的俘。逃出来的,仅仅只是这眼前的三千一百二十一人。
周放上前拍了怕情绪低落的陈副将的肩膀,道,“走,前面五里处的小山坳处,我置放了一些快马和衣物,粮饷,应该够我们回秦国。”
“将军……”众人一听,莫不眼前一亮,对于周放暗里留着的这条后路,感动的同时,也提着步伐,加快了速度,连走带跑的就往前奔。毕竟,谁也不想做个游魂野鬼,客死它乡。
一里又一里,眼见,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希望和现实总有着那么一段,残忍的距离。
周围丛林一下子亮了起来,火光形成一个椭圆的光圈,把他们团团圈围住。
“周大将军,这大半夜的,您准备往哪去呢?”
周放刚刚稳住慌乱的士兵,便是听到前面有人在喊他,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骑着在一匹黑头大马,慢悠悠的从丛林中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七尺长刀,威风凛凛。她的后方左右两边,数百张弓弩闪着寒光,杀气腾腾的正对着自己这边。
“路夫人,这大半夜的,您不在家侍夫养儿,奔波在此,又是何故?”周放也不慌,也来了个明知故问,打了这么多天,他自然也不会傻到,现在都不清楚对方的将领是谁。
喜膳闻言,美目一弯,掩着红袖,忽然笑得花枝招展。
“周将军,您真爱说笑,本夫人自然是在此恭候您的大驾了!您看这大半夜的,夜寒雾重,拐弯抹角的话我们就不说了,不知道周将军赏不赏脸跟本夫人走一趟?”
周放望着周围的弓箭一圈,也干脆,“只要您能饶过末将的这些同僚,路夫人想要我去那,我就去那!”
喜膳又是呵呵的一笑,道,“周将军果真快人快语!”说罢,红袖一挥,周围举起的几百张强弩,纷纷放了下来,随即有人给周放牵来了一匹白马。
“周将军!”喜膳笑眯眯的做了请的手势。
周放见部属应已逃过一死,向陈副将交待了几句后,便翻身上马,缓缓的跟在喜膳后面。
路行三里,出了丛林,周放才明白自己的刚才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源源几里,漫天军旗,迎风飞舞,一“裴”,一“武”两个大字,在烧红了半边天的柴火映照下,相互辉映。
远远的站在一个人,剑眉星目,一身威严的坐在一匹黑头大马上。
周放脸色大暗,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个本应相隔百里,战神一般的裴嗜武,居然来了!
我是半天爬不出一个字的cj分隔线打滚,纠结g
再入晋州,恍如隔世。
一样的城墙,一样的道路,不同的只是那高悬的旗帜和换了面孔的主人。
七弯十八拐,他跟着侍从入了一间造型美观的高墙大宅。
周放望着眼前这些熟悉的景物,心里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这屋子,一个月前,还是他的宅子。
“周将军,请!”领路的侍从,把他带到门口,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周放跨步入屋,见房内坐着三个男女。中间正位上,一个紫衣女子正掩着唇,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右边一个瘦弱的白衣男子低着头正在和她说着什么,而左边那个皱着眉也在望着女子的男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败将周放,见过诸位!”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他入了正厅,一抱拳,不卑不亢的扯着喉咙就喊。
“周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嗜武把眼光从裴晓蕾身上移开,转向周放。
“托裴将军的鸿福,败将还能吃能拉,死不了!”周放有些愤怒,自己明明都落魄成这样的,还怎么别来无恙?
“原来周将军就是大师兄常夸说的,那个多次从他麾下全身而退的将才啊!”
一顶高帽从紫衣女子口中当头砸下,罩得周放有些找不到北!多次?从裴大将军麾下全身而退?有这事儿?他挠挠头,怎么自己都记不住?
缓了缓神,他见前面的三人正在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也豁出来,抬头与他们直视。这一看,不得了了,心里漏了一拍,老脸竟微的有些烫,乖乖啊,正位上的那个紫衣女子,虽然病怏怏的模样,长得可真漂亮。
“那个,咳!” 感觉到有两道不甚友好的目光射过来,周放假装咳嗽了一声,定了定心神,本能的转头望向看起来较为消瘦且比较安全的白衣男子道“恕败将斗胆一问,这场战是谁同我打的!”
他本以为这场战争的主导者是裴喜膳,不过在路途一问才知道是另有其人,但再往下细问,这位路夫人却嘴巴像是缝了线似的,谅他怎么追问,都不肯再透露半句,只说,“到了你晋州,你便知”。裴嗜武将军那是不太可能了,单不说,之前两军距离的远近,单是靠他手上的兵力,完全不必拐着弯子对他用奇军,正军一出,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待被他视为主将的白衣男子缓缓的把目光转向正座中央的女子时,他愣了愣。
待紫衣女子淡淡清冷的自我介绍时,不知怎滴,大冷天的,他居然刷刷刷的额上满头是汗。又过片刻,像是嫌之前丢出来的炸弹不够大,白衣男子接着缓缓的开口,这身份一亮,因由都尚未说起,他的意愿若何也还没问……周放这个行军十载,堂堂的七尺男儿,竟已经面色如土的瘫软在地,张着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我们裴嗜武,裴大将军,从头到尾,未发一言,只是轻轻的敲着食指,淡淡的笑……
野史上说。
周放是个俗人,爱花,爱草,爱钱,爱权,爱女人……打架,骂街,喝酒,聚赌,嫖妓,无一不好,无一不沾。
周放又是个奇人,在晋州之战大败被俘,其后见了裴家的三位主子,第二日就干脆利索的带着余下的一万多将领。连同晋州城内俘虏了的老弱残兵一起,降了天下第一庄。此后更是仗着自己多年来运输军备粮饷便利,对秦国地形道路的熟悉以及和一些通关管道上大小官吏的熟捻,一次又一次的把裴家的精锐部队,成功安全的带进了秦国的腹地要塞,不但是拥护裴善医顺利登基的一股不可小覰的力量,也是新朝战功赫赫的开国元帅,
周放共侍了两朝君王,麾下部属数量不菲,将才济济。据说,民间还有一顺口溜是这样说的,“参军想要活得久,跟在周郎身后跑”。 其实,周放声名大振,不是因为他的势力有多大,官做得有多高,而是众所周知,跟着他行军打仗,命比较经磨耐久,就算是战败了,也比较不容易挂掉。
凡事,给自己的留有一条后路,绝不轻易的为了争功夺利,不把士兵的命当人命看。
也许,这就是战神裴嗜武大将军欣赏他,和愿意提携他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俺老娘最近迷上了包饺子!于是呼,天天变着花样,大盘小盘的各种样式各种味道摆在饭桌上,令俺家大大小小就着白米粥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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