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劫--辣文第18部分阅读
红颜劫辣文 作者:肉书屋
昂着头,半眯着双手,唇舌微张,细碎是呻吟从她口中溢出,不敢低头看,那个已经抵在她的私 处,轻轻的咬了一口她闭合的私密花园的男人。她的肉体受了极大的刺激,向前弓了弓身子,倒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的,不知是喜是悲的呻吟了一句后,干脆眼不见为干净,双手抬起压住的自己的双眸,遮掩眼中的潮红,也止住自己几番想要低头细看的欲 望。却不想,没有了视力,听力和触觉更加敏感。
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双手慢慢的来到她的双腿 间,在轻轻的掰开她粉红的私 处的同时,双肘左右按下,钳制住她条件反射又想合拢在一起的双腿,花瓣被撩拨开,一丝淡淡的凉意吹入嫣红细嫩的花芯里,经过方才的逗弄,她下面已经有些湿淋淋的透着水意,嫩红的细肉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妩媚而诱惑,似乎已经完全做好了接纳他准备。
他伏下薄唇以舌尖轻轻的触碰,舔抚,在她呻吟着扭动下身的同时,灵巧的长舌抵开了那粉红色的美丽花瓣,直探入花蕊。一些透明滑腻的液体沾满在花蕊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情 欲味,他舌尖一卷,舔了舔,淡淡的咸,带着女体的特有的芳香。他嘴下的裴晓蕾身子一颤,原来用来遮掩双眼的两手,再也不顾得掩耳盗铃,一手扶在行文的肩膀上,一手按在他后脑,身体的欲 望侵袭的理智,痒痒的如一群蚂蚁在心窝里爬,她娇柔的身子耐不住这阵奇妙的酥麻,在越来越烈的情 潮中,丢掉矜持,主动弓起,向他迎去。
他的呼吸变得很重,脸上红彤彤的,皓齿咬了一下花蒂,轻轻拉了一下,裴晓蕾眉一皱,叮吟出声,受痛的同时伴着一阵慑人的酥麻向她袭来,来不及作出反应,他已经移师向上,一点一点的如同是在品尝这甜筒雪糕那样,由下而上轻轻的吮舔着粉红的花瓣,唾液混绞着越来越多的爱 液,水潺潺的湿了一片,他的舌头卷起,崩硬,像是在尝食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柔柔的碰了碰她已经红肿充 血的内核。
裴晓蕾那里再受得了这样刺激,低泣着想要推开他,却不想没有成功,反而令他更重的压下了,软弱滑嫩的唇,湿嗒嗒的舌抵在那颗凸起的敏感的中心,绕着光滑的透亮的左右细皮舔摩了一遍,卷起的舌猛的重重的压下来。纯生理的刺激,激得裴晓蕾浑身一抖,惊呼了一声,几乎要弯腰坐起,那知她一动,行文的舌尖立即软了下来,像是在安抚般的来回的抚动,轻舔。她的情绪似乎暂时的平复下来,却不想,体内早已经乱成一团的欲 望积压成堆,在行文的一次重重的吮 吸,陷于崩溃。
一种说不出的饥渴,如潮水般的扑过来。低低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在他的吞含抵咬中,本来覆上他的后脑和肩膀上的双手,原是为了抵抗,拉离与他的距离。但如今此情此景,她又如何能摆脱得了这灼情的漩涡,于是顺应潮流时势,情况翻天覆地的一转,现在成了把他的头更深,更用力的压向自己。修长的两腿挣脱他的钳制,主动勾在他的脖子上,下身不由自主的向上弓起,急切的向他乞求更多更实际的恩爱。
行文很高兴和很兴奋,她的慢慢燃起的体温,高高低低,娇腆含糊的声音像是煽惑的靡音,撞击着他的心脏,一种说不来的亢奋充斥在他的体内,汇集在一点,胯 下之物硬梆梆的高高翘起,肿 胀难耐,她每一句忘情的呻 吟,每一下急促的呼吸,传入他的耳中,都像是一种致命的挑逗,那么的妖魅,那么的诱惑……激得他几将失控。
斗大的汗水从他额间滑落,他望着她,正在迎向自己,柔韧的身子,绯红一片。深邃的眸底更暗了,眉角一挑,薄唇微微一抿。
是时候了!
长舌一卷一收,猛的一下子全然离开她的湿靡的某处,他满脸涨红的从她湿润的两腿 间抬起头,望着桌上微张这小嘴,一脸迷 乱的爱人,低哑的道:“我来了!”
语毕,把她的身体往下一拉,臀 部靠在桌沿上,白 皙两脚再次左右的被极大张开,早已整装待发高昂男物,对准嫣红水嫩的花|岤,猛的一刺。
“啊……”裴晓蕾身体一慑,头一仰,惊叫的同时,甬道已经一口实实的吞咬住他的褐色高昂,他来的很急,第一轮的刺入又深又快,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末根插入,直直几乎要到捅插到子 宫口才肯罢休,褪出半截,紧接着又是一个更猛力的插刺。
“行文,嗯……你……师……弟……啊哈!”话到一半,只觉得两腰忽的被扶起,臀 部被微微拉高,紧 窒的阴 道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这种被异物侵入的扩张感,更何况这还是一根硬翘得惊人,杀伤力极强的壮硕之物,太过张狂的肆 虐,让她觉得有些痛。可是这样的微微刺痛,却也是挑高情 欲的最好的催化剂,甬道的肉壁剧烈的收 缩着,吞含也在挤压着他,他的硕 大坚硬的脉动与她充 血红嫩的皱褶,短兵相见,双方摩擦不断。只是这样的交流除了摩擦生热外,还产生一种电流,铺天盖地,噬骨蚀心。
“啊嗯……呜……哈哈……哈……”平坦光滑的小腹,随着他的刺入抽动,一次一次的上下起伏,水汪汪的双眼,错落迷离,高高低低无任何意义的单字呻 吟,似哭似喜。只有双手紧紧的握住左右两边的桌沿,十指指节发白,黛眉轻皱,似是要这阵剧烈的冲撞中,稳住身体的平衡,却更像是在挣扎着把层层叠叠,堆积在体内,无法宣泄的快慰锁起。
他站在桌前,两手抚着她的细腰,这样的体位,他不需要弯腰,不需要挺立,胯 下巨龙可以非常准确的钻入她嫩滑紧 窒的花|岤,位置和高度刚刚好。
经过刚才的啃咬揉弄,她的体内已是水潺潺的一片,黏滑的甬道,初入并不难,只是越是深入越是紧 窒,火热的肉壁随着她的呻吟,一寸寸的收缩,一点点的挤压,周围的灼热紧紧的盖在自己的男物上,凹凹凸凸的皱褶像是一张张小嘴,吞咬包含却又在用力的排挤着自己,她的体内那么深,那么紧,阴 茎每多刺入一寸都彷佛会被咬断,这样的挤压带着一种奇妙的刺激,他就像是一个爱探险的孩子,越是神秘越是危险,越是卓卓欲试,抵着压力,一次被一次更深入探究后,找到的是融化在她体内的安心和温暖,以及一种无法言语的快 感,如同潮水般随着他的每次冲刺,一阵阵的扑杀而来。
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喉咙咕咕在响,陌生而熟悉是情愫几乎要炸开他的胸膛,他快速的前后摆动着腰杆,一次比一次更快的在她体内冲刺,一次比一次更猛的承受着来自彼此交 合处漾起的极致快感。
他和她就这样在屋内胶合着,粘合在一起的某处,随着他们的疯狂交缠,不停的挤流出一些稀薄的液 体,滛 靡的体味,粗重的呼吸,高低的呻 吟,嘶哑的低吼……在屋内萦绕交替。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因为一些事情,现在jj草木皆兵,
随时担心会有网警来查,
虽然我们算是无妄之灾,
不过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么傻的去撞风口。
既然给我们的投诉来了,我们就从善如流的锁吧!
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偷偷的解~~o(n_n)o
不过捏,公开是要锁滴,而更是要更滴!_
恩爱(下)≈下山
“哼,哼,哼……”行文的喉结不停的在上下滚动,压不住的声音从他喉咙里窜出来,腰上的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被挤压着的壮硕男物,哪怕是在她湿滑的神秘的甬道内依然不肯低下高昂的头颅,充血发红的前端,以极大的弯度和硬度一次比一次更强行的插入。□的幽道很热,很窄却又要命的吸引,每一次冲入都让他亢奋得浑身发抖。
身下的呻吟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低低的泣哭,她身体的温度完全不亚于他,皮肤上细微的颤抖,带着汗湿的潮红肤色,妩媚妖惑。在一阵阵快感的冲刷下,肉体无比诚实的弓迎向他,随着男物的进进退退的抽动,湿漉漉的从她的身体里带出许多粘滑的液体,徐徐的分叉成两道细流,顺着股间和大腿滑出,一些落在桌沿上,湿了一片。一些顺着他的青筋蹦起的男茎,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下。
“嗯……啊……”扶着她细腰的两手一紧,一声沙哑深沉的低吼从喉咙里冲出,随即,结实的臀腰,忽然疯狂向前刺入,几回深重肆狂的末根插入后,腰猛然一抖,几股烫热浓稠的白液直射入她的芓宫里,灼得她浑身发抖,急促的抽搐从甬道深处开始,慢慢向全身蔓延开来。
“哼呜呜呜……”她不能自己的轻轻的泣吟着,红肿的私密处在承受了他一遍又一遍的肆狂攻击后,前胸还得承受一个一米八高的大男孩的体重,怎么看,都是她受了委屈。他却没有一点点怜惜之心,一阵凶猛的泄欲过后,整个人沉乏的压在她的身上。急促的心跳隔着皮肉与的她的心跳碰到一起,两人急促粗重的呼吸此起彼落,湿漉漉的汗水混粘在一起。
行文依然置身于她的□火热的体内,她的甬道一阵阵快速的收缩着肉壁,贪婪的吞噬着侵入体内的异物,并没有因为他的释放而有半点的留情。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显得很是疲惫不堪了。
“嗯……好重,行文,你快起来!”这样被压了半晌,裴晓蕾才从他身下奋力抽出双手,沙哑着声音,用力推了推他。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被她连推了两遍才慢悠悠的起身,却没有完全她的身体,只是支着胳膊,两手撑在桌子上,欲望依然深深的埋在她的体内,没有半点要退兵撤离的意思。反而因为他上半身的移动,下面更深的挤入了她的湿热的体内,引得裴晓蕾又是一阵浅浅的叹息。
“晓蕾,你真美!”他低头凝视着她,眸底的温柔流转,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裴晓蕾朝着他微微的报以一笑,目若秋水的回望他,因为情爱而嫣红的双颊,更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他低下头想吻她,却被她调皮的躲过,轻薄的唇不甘心落得一场空,索性顺着她的躲闪落在她的发鬓间,舔咬她的耳垂。她受痒,却无处可逃,推也推不过他 ,横更横不过他。只得“咯咯咯咯”的笑起来。
行文对她总是中途煞风景的嬉笑,已经是无技可施了,也干脆她笑她的,他吻他的,大家各忙各。
彼此贴合在一起的交合处,温度慢慢的又升了起来,他在她体内重整旗鼓,慢慢的又开始壮硕坚硬起来。她哼了一声,微微扭动身子,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动得很慢,温柔得不像话,轻轻的在她滑腻的私密处缓缓的推进抽离,完全不见方才的张狂。
“嗯,别在这里!我们,回屋里去!”裴晓蕾清楚他的意图,也明白他这一时半刻是消停不了的,干脆要求换一个更舒服一点的环境。虽然这样的体位和背景挺新鲜刺激的,不过后背磨在木桌上,还是会痛的。
“好!”他望着她笑,从善如流的同意,她手背上和桌面摩擦出来的红印,在刚才的举手间,他看得很清楚。
就着这样的体位,双手把她从桌上揽起,让她双腿圈环在自己的腰间,两手托住她的臀部,像是抱孩子似的并把她压向自己,下 体的相合处依然密实的连在一起,没有半点分离。
如此的一抬,一搂,一压,他敏感,她也敏感。
举步才走几步,她身子猛的向上一直,小腹剧烈的起伏,搂住他脖子上的两手,紧紧的揽住,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贝齿伏在他肩膀上,承受着下 体忽然而来的穿刺的同时,泄怒似的狠狠的咬在他汗湿的肌肉上,喉咙里低低的泣吟压不住的在她牙缝里闯出,嘶哑而暧昧。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样的包含,这样身体移动,一抬足,一收腿,于他都是致命的诱惑,一阵阵撩入心口的刺激根本容不得他半点迟疑,只觉得血气的中心,热滚滚的几乎要炸开,而她□的甬道却像是一道火墙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那样的狭窄,仿佛要把他夹断吞食掉。
猛的,一个深重的捅入,红肿粗胀的硕大,在她急促的收缩中迸发出来,烫热的||乳|白色□,喷射在肉壁上,烙得吓人。裴晓蕾头一仰,短促而高亢的惊叹了一声,身子一硬,随即无力的瘫软在他的肩上,浑身潮红发烫,一颤一颤的抖个不停,一行滚烫的泪珠在眼角滑落。
行文腰用力一挺,在她泪水中,更深的刺插入她的体内,直到抵在最深处,才停下来。他喘着粗气,也顾不得肩上被她咬得鲜血淋漓的肌肉,两手一收,更重的搂紧压近裴晓蕾,皱着剑眉,隐忍着身体新一轮来势汹汹的欲望,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内屋……
这样又是三天,没有来得及觉察,转眼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来送行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村口,这次商队的再次下山,虽然安排得有些仓促,但是考虑到这或许是村里,这几年最后的一次下山购物屯货了,所以虽然八驾出行的马车大都是空空的,并没有搜集到许多可以和外界兑换的物品,,但是手里拿着村民们拼凑出来,而且为数不少钱,底气也是十足的。
同行的人除了裴晓蕾和行文外,还多了十来个壮年大汉和年轻的小伙子,一行三十多人,几乎是把村子里的最重要的生产力汇集在一起了,每个人腰上都佩着一把防身用的短剑,束衣马革,英姿焕发,看上去也是浩浩荡荡的,十分有架势。
三婶泪眼汪汪的递给他们两人一个一个大包裹,说是给他们做得棉衣,万般的叮嘱着,他们在路上一定事事小心。裴晓蕾听着听着,心理就泛酸,自她和行文两人落难至此,三婶和村长就一直对他们两人尤为爱护,嘘寒问暖的,处处关爱照顾。
“三婶,你和村长以后都要保重!”她紧紧的抱住三婶,声音禁不住,微微的有些咽哽。
三婶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了句“傻孩子”,也偷偷的抹起泪来。
男人们倒没有像她们女人这样,动不动的就哭哭啼啼,村长拍了怕行文的肩膀,只说了句保重,就放他去和他的学生们道别。一群,十来个幼童,一人一本手里拿着行文送他们的手抄书籍还不满意,闹哄哄的要他抱抱,行文扭不过他们,一手两个,通通的抱了一轮。与女人堆里的凄凄离情不同,男人这边嘻嘻哈哈的热闹非凡。
开始下山,裴晓蕾才算真的知道他们藏身的这座村庄是多么的奇悬偏僻。这条山路崎岖难行不止,还高起底伏弯斜度极大,唯一庆幸的是路面还算平滑。山路的宽度很小,他们这样小型的马车,也只能将将的贴着岩壁小心的行过。一路驶来,坐在车上的大家个个目光平视,提着心胆,没有人敢在马车上往下望,那距离马车轮胎一尺不到的,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
如果只是单单的下山,并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只是山环山,水环水,能供车队行走的山路只有一条,一座一座攀山涉水下来,等大家终于走到了平原,再次见到生人,已是将近一个月后的事情。
裴晓蕾穿着厚厚的棉衣从马车上跳下来,见到远处村庄上,高高飘着的一柱柱的渺渺白烟,也十分的欢喜,行文从车上取下一件厚实的棉袄披风,走到她跟前,批在她身上,嘴里喋喋的念着,“天气寒冷,多穿点,注意保暖。” 旁边的人见了,嘻嘻哈哈的又拿行文来打趣,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大家都已经对他那一副老婆奴的模样,有了很深切了解。
裴晓蕾脸一红,作势拍了一下并推开那完全不把大家的取笑当一回事,依然像个牛皮癣那样粘在她身边的行文。拢了拢披风,哒哒哒的走开。
那一副小女孩的矫羞模样,引得大家又“哄”的一下子笑开了,这郎情妾意的,有些年轻的孤家寡人见了揪心,便一把撞了撞行文,语气哀怨而忿怒的妒忌他的好运气,行文摸摸脑袋,也傻愣愣的笑起来。
一行人欢天喜地的在这个村庄唯一的一家小客栈里住了一夜,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又补充了一些水粮,第二日一大早便向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离此处几十里外的一个城镇出发。
客栈的掌柜认得吕林,临走前好心的叮嘱了他们几句,说是,最近世间不大安稳,秦国先前几个月连连遭遇了水灾和虫害,民不聊生之余又换了一个暴戾的新帝,这个新帝国难当头,没有令官员开仓救灾,反而组织把这些灾民组成军队,专司到周边的一些小国和小部落掠夺财物米粮,闹得周边的那些小国寡民的地区整天提心吊胆,人人自危。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正是一个夹在秦,楚,天下第一庄,三地交界又三地不管的小国-闰国。
吕林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显然他也没想到,才短短的一个月,山下已经又变了一番天。临行前对大家又是一番慎重的安全教育,接着每人手上发了一些碎银子,陪着短剑的防身的同时,还让几个比较壮硕的大汉带着长刀。世乱盗贼生,多带些家伙亮出来,先行威吓旁人,也是一种自保。
裴晓蕾坐在马车上,旁边驾车的那个是看起来甚为瘦弱,被排挤出拿刀行列的小书生行文。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是她卷着披风缩在车角,避风驱寒。在山上村庄的时候,四季如春,明明是十一月的冬天了,却还能下河玩水。直到下了山,出了平原,望着周遭的白雪飘飘,银妆素裹。才记得正常的十二月天气是啥样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婶和村长要为他们两人准备棉衣。
行文看了心痛,便同客栈的老板买了一床棉被,铺在马车上,让她冷的时候可以搂着去寒。冻死事小,丑死事大?要风度,不要温度?这纯粹是屁话,她当初见店小二把一席干净的棉被送过进来的时候,没差点就感动得泪眼汪汪了。当然,作为付钱的东家,她自然也是有表示滴,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偷偷的亲了一嘴,躺在她旁边的男人。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顺利来到了一个叫做僚乡的小镇,大家在客栈里安顿好了后,吕林便带着几个大汉出门,与当地的一些熟络的商家商讨买卖的事宜,行文和裴晓蕾也以见世面的理由跟了出来,走了几个条商街也见了不少商人,兜兜转转了几回,却不见裴家的商铺,好奇一问,才知道,这个小镇太过偏远,天下第一庄并没有在这里设店铺。
那天,裴晓蕾很失望,找不到商铺也就是联络不上其他的师兄们。她失落了许久,最后还是行文给她带回了一条好消息,原来沿着这个官道走,车行百里有一个更大的城镇,哪里的商业繁荣,或许能找了到联系的方法,只是如果他们走官道就必须在这里和吕林他们分道扬镖。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同吕林他们辞别,虽然大家都很是不舍,不过对于他们的离去也是早有准备,所以也没有多作挽留,只是叮嘱他们事事要小心。
裴晓蕾掏出一封信,递给吕林,让他们路经天下一庄的封地时候,把这封信拿到封地的管事那里,此后不管管事送给他们什么,尽管收就是了。
吕林收了信,看着信封下角的一个红色印记,若有所思的深深的望了裴晓蕾和行文一眼,然后慎重的向他们鞠了一个大礼,虔诚的说了声谢谢,与他们挥手道别后,便带着剩下的人,与他们背向而行,驱车走上了另外一条大路。
裴晓蕾和行文没有立即离开僚乡,而是先去买了一架马车和一些饮水和干粮,他们选的这架马车外表很朴素,内里却大有乾坤,夹层软座,还兼防震。裴晓蕾看了很是喜欢,行文便连价格都不议就拍板买下,商家见他们豪爽也乐得大方,兼送了一个暖壶,还热心的帮他们斟满了热水。
裴晓蕾卷着棉被捧着暖壶坐在车厢内,撩开一点窗帘,望着外面的漫天飘舞的雪花直叹气,她的身子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是多年积留下来的阴寒底子,若没有一段相当的时间专门调理,一时半刻也好不起来。每年冬天一到,她立即就变成手凉脚冻的冰女,一层一层棉衣皮袄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
马车沿着官道上慢悠悠走了两天,越离下一个城镇宋乡越近,往来的车辆越多,道路两旁拿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更是显得有些拥挤,行文把马车停靠在一旁,跳下车去问因由,回答的人一把揪住他,劝他赶紧走,不要再往前了,秦国的那群强盗要来了,大家现在都在逃往其他的地方避难。
坐在车上的裴晓蕾,听到行文带回来的消息,心里一沉,便问:“这里距离宋乡还有多远?”
行文想了想,答道:“快马的话,约莫两个时辰可赶到!”
“那么我们就去一趟吧!”裴晓蕾说。
“好!”行文点点头,重新上马,手一挥马鞭,马车直奔目的地。
宋乡原是一个商业很发达的城镇,如今却显得有些萧条,左边负责出城的城门里拥满了准备出城的民众,右边负责检查入城的城门却空空如也,裴晓蕾和行文拿着吕林送给他们的通行证,很顺利的进了城。
静,死寂一般的城镇,街道上,零零落落的站着一些,依然在忙碌着搬运着行囊的,收拾着细软的人们,只是这些人,个个沉默不语,神色黯淡。偶有响起一两个孩童妇人压抑不住的低低泣哭声,整个城镇看上去凄凄惨惨的。
秦国的军队不是还没有打来么,怎么大家个个都已经是一副国破家亡的模样。
他们俩人走近一个妇人,细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早在七天前,秦军来犯事的消息就已经传来宋城,守城知府收到消息后,派人带着大量的礼物和米粮去求降,希望秦军可以放过宋乡的平民,绕路而行。结果送回来的是齐齐整整三十多个脑袋,其中包括负责带队的知府独子。知府又惊又怒,急急派了几十人快马出城去最近的军营求救。结果,三天后,连着出城的几十人,包括军营的将领一共一千多人的头颅被丢在城门口。并留下血淋淋的书信一封,称数日后,秦国大军必将到此次一游,血洗宋乡。
宋乡是一个商城,无兵有粮。秦军若是来犯,靠着他们自己薄弱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抵抗,此时又有消息传来,闰国的大军轧屯在另外一个城镇,城镇很大,应该可以接收宋乡等地的难民。
知府求降求救皆不是,无计可施下便下了一道公示,在秦军到来前,令大家各自逃命去。所以才有这样大规模的搬迁。
行文和裴晓蕾对望一眼,连忙接着问,“闰国大军轧屯在那里?”
“洛乡!”妇人淡淡的回答,便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再理会他们。
俩人在宋城走了很久,都没有见着和天下第一庄有关的商铺,抓住一个商家一一细问,才惊讶的知道,原来早在半年前,几家天下第一庄的店铺就已经全部关店撤离。
奇怪,很奇怪,他们裴家的店铺有明有暗,遍布在世界各地,除了经商买卖外,还兼作消息和通讯的收集及中转站,所以不管周围的环境多危险,他们都不得轻易的撤离。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里一个联络点都没有了。
“行文,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望着行文道。
“嗯!”行文抓紧她的手,剑眉微微皱起,也陷入了沉思。
他们没有立即出城,而是暂住在客栈里,行文借口出去购买干粮,顺道拜访了一趟知府,很晚才回来。鼎足交谈后,那天晚上两人都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关于洛乡,关于闰国的大军,有些东西慢慢的在脑海了清晰起来。
裴晓蕾决定去洛乡看看,而行文则是铺开从宋乡知府那里“借”来的一张精细的地图,指着上面的路线,建议车行小路,绕过官道,从小道侧入洛乡。
达成共识,行文把灌满热水的暖壶递给裴晓蕾,让她捧在手里取暖,裴晓蕾微微一笑,心里暖暖的,这天下像他这样,会用内力来熨热开水的人,怕且真没几个。
小路虽然颠簸,但是真的走起来却比大路要快捷许多,三天的路程,他们两天就到了,期间他们有在官道上探过消息,发现这一路上,越是接近洛乡,路上的行人车辆方向越是一致,离入洛城还有几十里外,整个官道,就已经变成了只进不出的单行道。
行文“借”来的是一张防水皮制,打仗用的军事地图,画卷一开,长宽足足有一米多,方圆上百里哪里是山川,哪里有小河,哪里藏着小路,巨细靡遗。地图上显示,在洛城西侧三十里外,有一条山间小路,可以避过城墙守卫,直接绕路而入。
而现在,裴晓蕾两人正是站着这条崎岖的小路上,山路太过险陡倾斜,马车已经不能代步前行,车马被他们暂时安置在路口,两人清减装备,徒步上山。
裴晓蕾抬头望着前面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的小道,心里感叹不已,爬山真真的是一件体力活,哪怕有行文在前劈草开路,又有他拉着自己,有时候他看着她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模样的实在不忍,还会非常体贴的背着她行走一段。但是,就算是如此,唉……女子和男子的体力诚然还是相距太远。第n次,拒绝了他俯下的后背,只要求停下歇会儿。
她坐在一截断木头上,喝了一口刚刚被熨热的开水,一边握着小拳头,捶打小腿,松弛肌肉,一边抬头望着,那衣觖翩翩,非常潇洒的跃上枝头,站得高又望得远,充当望远镜的小师弟,羡慕不已。话说,两人现在都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她热的不行,脱掉了外面的一件大外套,却还是汗流浃背,累了气喘吁吁的。而他,别说汗了,大气都没见他喘了一下。所谓的“人比人,比死人”唉……这实在是,令人郁悴啊……!!!
忽然前方刮来一阵大风,夹带这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死老鼠腐臭味。
行文从树上跳下来,拿起旁边的被她脱下,丢在一边的棉袄大外套从新套在她身上,说:“前面不干净,我们换一条路走!”
“不干净?前面是乱葬岗?”她好奇的问,在她有限的知识里,不干净,只能想到这样。
行文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算是她猜对了。
“我看看!”她说完,便身子一跃,跳上了刚才行文站着的那根树丫上,放眼定神一看,脸色随即一变,慢慢的灰沉了下去。
“别看!”一双温热的手遮住她的双眸,然后腰一紧,被带到了平地。
脚一落地,裴晓蕾立即挣开行文的手,按着胸口蹲下来,哗啦啦的呕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凑不够六千字,只能合并两章了!
唉~~~
---20081124
洛乡
一阵翻山倒水的呕吐过后,行文从地上扶起脸色苍白的她,搂着她坐在断木上又喂了一口热水给她漱口,等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才道:“我们绕过哪里,走山路!”
裴晓蕾点点头,脸色依然苍白如雪,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幼时负责教导她律法的母亲大人就曾经带她到天下第一庄的刑部观摩过一段时间。熟悉杀戮,也是作为裴家继承人必修的一门功课。只是不管那种刑罚,那种杀戮,都远不及她刚才所见的那个场面,血腥惨烈。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上万平民被剥了皮肉,开膛破肚,支离破碎的被丢弃在前方的一个几百米长宽的一个凹形大深坑里,一些形态娇美的女子,全身上下没了皮肤,血肉模糊的身子,只剩下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是清晰可见的。上百个这样的女子和幼童,摆着各种姿势被钉在坑壁上,一米一个,就像是一副副人体艺术品那样被镶在上面。
天气很冷,白茫茫的冰雪防得了尸体大规模的腐臭变烂,却防不了四处觅食的飞禽野兽,几十头说不出名字的猛兽在坑底津津有味的撕咬着尸体,天上的飞鹰则是来忙着啄食钉在坑壁上女子幼童,他们的肚子被利爪撕裂划破,白花花,血淋淋的内脏肠子,从腹腔滑出,就这样,挂在半空……
“以前娘亲就曾经说过,秦国尚武,推崇全民皆兵,弱肉强食,举国军民皆暴睙好战。若遇到这样的军队,只能以暴制暴,切不可有妇之仁。”裴晓蕾脸色铁青的复述母亲当年的教导,心里终是明白,为什么天下第一庄这么多年来一直花费巨资搜罗最出色的将领,培养最好的士兵。别的且不说,单是有秦国这样一个狼虎在侧,若无利刃在手,自己怎能安枕。
“以前不懂为何娘亲独对秦国要强调‘以暴制暴’,现在倒是明白了几分!”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也不管行文,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弯身站了起来,拢了拢衣帽,转身淡道:“我们走吧!”
行文睫毛一扇,颔首追上,脸上的担忧却未减。
绕道而行,根本没有路,地面的山石崎岖难行,悬壁斜坡随处可见,裴晓蕾和行文一前一后,只得驱动内力提轻功半走半跃而行。
来到洛乡已是傍晚,裴晓蕾塞了些衣服在肚子上,叉着腰杆,大腹便便的装作有孕妇人,行文这是一副病弱书生的打扮。
两人手拉着手,夫妻恩爱的在城内闲逛一圈,越走越觉得奇怪,明明城外陆陆续续的进来了那么多难民,城内却出奇的安静,小贩,商家,路人……各司其职,秩序良好。只是,诺大的一个城镇街道,见不到半个难民的影子。街道上的每个人嘴边都带着笑,只是木呐的表情,搭配着硬扯起脸部的肌肉,这种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得很。
他们两人来到一间客栈前,要求住店,店掌柜眼神漠然的看着他们,拉扯着肌肉,指着楼上空无一人的客房,说:“客满!”
“掌柜的,我们刚刚看过,楼上一个住客都没有,我们夫妻逃难至此实在是困乏了,您不可以通融一下,租金方面我们可以付双倍。”行文沉着脸,一副病弱书生样子,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旁边的裴晓蕾立即适时的挺了挺大肚子,也是一脸累得腰酸背疼的愁容。
掌柜望了行文一眼,又看一眼裴晓蕾的大肚子,漠然的双眼,眸光一动,似乎心有不忍,正要张口通融,却被旁边店小二一把拉住,店小二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闪烁的望了一眼周围零零落落朝这边看过来的“客人们” 。
掌柜脸色一变,低头“咳”了一声,抬头已经换了一副比先前更要冷漠几分的臭脸。
“走,走,走……客满了,你们要落脚到前面知县府报道!”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同店小二一人一个的把裴晓蕾和行文从客栈里硬轰了出去。
两人跌跌撞撞的刚刚走出客栈,旁边立即跑来一个县衙模样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些关于洛乡的知县大人为难民们做了多少好事,然后主动的为他们引路。
裴晓蕾和行文眼珠子一转,立即装作十分感激的样子,跟在他后面。
在知县衙门登记了名字,他们便被领到一处广场,广场很大,四处围着高墙,造型与罗马斗兽场十分相似。
广场内闹哄哄的,已经坐着许多人,有一些年轻的女子穿梭其中,在热情的给难民们送水,发粮。
此情此景,乍眼看去,十分和谐。
裴晓蕾和行文颔首各自接过一个女子送来的一杯水和一个红色的包子,不食,等女子走后,双双的丢在地上。广场中央有人在大声的宣布,今天晚上,洛乡的知县大人将为远道而来的难民们准备一场精彩的表演,让大家吃饱喝足了等着狂欢。
行文和裴晓蕾在广场里转了几圈,没有在人群中见到吕林他们的踪影,两人都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转眼夜幕来临,广场的高墙上,大大小小的点起了一排火把,把广场周围的景象照得通明透亮。
广场下的难民们以为表演开始了,齐声高呼赞扬着这个为他们提供避难所和食物的父母官,然后个个笑呵呵的望着墙上凹下贵宾席,样子十分欢快。
在赞誉声中,贵宾席慢悠悠的走出几个男人,个个胡须满面,凶相十足。他们坐在高位上,望着底下的人群,哈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问:“大哥,您今天准备如何玩?”
正位中央,坐着的是一个脸上横着刀痕,面目狰狞的男人。他一手把玩着一个跪在身边的十五六岁□少女,一手望着手中的短剑,说:“照旧”
那个男人一拍大腿,哈哈的又大笑几声,才站起来朝着广场大喊道:“照旧!”
话音一落,高墙周围立即伸出几十个大竹筒,大量的浓烟透过大竹筒吹向广场。原来精神奕奕,闹哄哄的难民,慢慢的安静下来,随即高高低低的喘息声响彻夜空,整个广场的男女老少捂着胸膛,个个面容扭曲的卷缩在地上。
早已趁着夜色,在火把点起前就跃上高墙的行文和裴晓蕾,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挣扎着的人们,脸色阴沉沉的。那些烟雾单独嗅闻并无毒性,但是配合着其他特定的药物,就能形成一种令人在痛苦中陷入深度昏迷的奇毒。白天分发的那些水和馒头,应该混入了其它与烟雾相互作用的药物,所以吃喝过这些食物的难民,此时才会如此难受。
如此般,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原本闹哄哄的广场,静悄悄的渐渐没了一点声响。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带着几十个士兵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从卧倒在地的人群中,挑选了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少年男女,让士兵扛了出去。
然后在中央出清了一大块空地,推出一个几十米长宽的大铁笼,铁笼里摆放着几十张配备着手铐铁镣的大床。几十个昏迷了男女被抬了上来进去,剥光了衣物,捆绑在大床上。接着进去了几十个手持利刃的男人,一个一个围着大床上,手起刀落沿着肩膀的皮肤,齐整的划了一个血圈,昏迷中的人们,被巨痛惊醒,猛的睁大眼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一点点的往自己的皮肤肌肉间灌注入水银。
痛,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侵袭的精神和肉体。一阵阵悲鸣,惨叫声,震耳欲聋,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哭喊挣扎,手铐铁镣被剧烈的拉扯却分毫未动,依然牢牢的把人固定在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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