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新传第19部分阅读
红楼之黛玉新传 作者:肉书屋
姐姐你们天天在一处,见面非常容易,比不得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来了,又扎在一起,也不理我一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来的好。”
闻言,薛宝钗转身拉着史湘云的手,笑道:“我们也都是极想你的,看见你来高兴不得了,只是林妹妹的身子弱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有了闪失差池我这个做姐姐的岂不是让人埋怨,说我没照顾好林妹妹,因此怠慢了云妹妹请多多包涵。”
薛宝钗三言两语表明她对史湘云的想念及到来的热烈欢迎,而且暗指林黛玉素日为人轻狂,她是姐姐自然要担负着照顾妹妹的责任,要让着林黛玉,将冷落史湘云的过错推给了林黛玉。
史湘云听没听懂薛宝钗的潜台词林黛玉不知道,不过薛宝钗的话成功安抚了史湘云,而贾宝玉绝对是有听没有懂,不然就不会连连附和薛宝钗的话了,一个劲的向史湘云解释自己形体娇弱,不得不小心一些,听了他的话更让人觉得林黛玉有“恃宠生娇”之嫌。
林黛玉静静地打量着身边一脸温雅的笑容的薛宝钗,明白薛宝钗之所以针对自己,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争风吃醋的行为,也带有家族利益的考虑。
士农工商,在这个社会商人的地位最低,被人瞧不起。皇商也是商人的一种,但是因为和皇家挂上了钩,地位就水涨船高,不可于普通的商人相提并论。皇商专属皇宫的采买供给之权,类似于清朝内务府的设置。不过薛家虽然是皇商,现在已经沦落到了最底层,基本上就是在朝廷里挂个号,所有采买供给方面的事情一概插不上手,人家也不用他们,反到要倒贴银子进去保住皇商的名号。
现在薛家正处于非常微妙和尴尬的地位上,之所以费劲巴力的花钱保住皇商的名号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薛家的身份还算拿的出去,薛宝钗和薛蟠的婚事也能依仗这个身份和高门大户联姻。若是销了皇商的名头,一介商户而已,怎么上得了台面,和豪门世家联姻的事情也只能沦为奢望。
先不说从祖上就已经是皇商的身份,到了薛蟠这里已经是三代了,若是丢掉这个身份可就是败家悖族了,丢不起这个人不说,再者曾经在高处的人怎么肯甘心落下来。只是薛家虽然现在靠着银两买下的皇商名头只能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况且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有了皇商的名号,可是却不见进项反而往外花钱,而薛蟠又不是个能担起家事的人,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完全是一个典型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薛家的产业渐益消耗,进益大不如以前。
管皇商名号的官员自然也知道皇商和一般商号的区别不同,对于这些买官的人胃口却越来越大,说不准哪天不高兴,或者薛家不能满足他,皇商的名号就被销了。再说天底下想钻营皇商名号的有钱商户比比皆是,若是别家出的钱比薛家的高,只怕皇商名号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之所以薛家还保持着皇商的身份,孝敬固然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就是贾府这些亲族的鼎力帮助,当然也有一点从祖上就是皇商积累下的情分。
薛家要想重振家业,至少让祖业延续下去,薛蟠是指望不上的,那么薛宝钗就是薛家唯一的依靠。尽管薛宝钗才能不逊色于男儿,只是终究吃亏在她是个女儿身份,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如此行事大悖礼教,不是薛宝钗这样谨守礼仪规范的人做得出来的,进宫备选已经落空,那么现今薛家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联姻,以薛宝钗为筹码给薛家找个好的靠山。
容貌、女红、德行、操守……薛宝钗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只是家世上还是有点尴尬。然皇商地位显赫,可配豪门,只是终究落在了一个“商”字上,这就不免落了下乘。在那些底蕴雄厚,历史悠久的世家来看,薛家不过是皇家的一介奴才而已,虽然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是骨子里却瞧不上眼。纵然是豪门世家也有等级之分,如同金字塔,最顶端是皇家,其次逐渐排上来,薛家虽然不在金字塔的最底层,就因为这个“商”字,被划在了塔的下端。
塔底的要想和塔上半段联姻基本上没有这个可能,而大凡世家联姻,无不都是想更进一步,都想仰望,屈就的几率也不大。纵然是为了利益而结合,薛家身份不高,薛父早亡,薛姨妈不善理财,薛蟠一个花钱如流水的浪荡子,早已经家业败落,想要从中牟取银钱也殊为不易。
如此一来可供薛家选择的余地更是少而又少,贾府乃是公侯世家,身为贾府继承人的贾宝玉人物出色,年纪和薛宝钗又相当,本来就是薛家的一个选择。
王夫人和薛姨妈乃是一母同胞,以这层亲戚关系,贾府就曾经出面为薛家解决不少事情,若是亲上加亲,贾府绝对是薛家的好依靠。况且现下贾家又出了一个做皇妃的姑娘,更是兴盛,而王夫人又有这方面的意思,无论从各方面看来,贾府都是薛家最好的选择。
薛宝钗无论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为了她自己,自然要想法设法坐上宝二奶奶的位置,林黛玉身为宝二奶奶的另一热门人选,各个方面都不逊色于她,虽然没有了父母做主,可是从家世上来说要比薛宝钗强,更何况林黛玉还得到了贾府最高决策者贾母的支持。为此要想击败林黛玉,必须从她最薄弱的一环,人际关系上出手,将身边的人尽可能的争取过来,更是要尽可能的讨好贾府里所有的人,做到面面俱到,特别是贾宝玉房里的人更是不能落下。
对于薛宝钗这种拉拢史湘云的行为,林黛玉旁观者清,不予置评,也知道薛宝钗这种行为的目的所在,不过林黛玉浑然不在意,一则是因为她对贾宝玉无意,才不想做宝二奶奶,二则若是像薛宝钗那样在所有的人面前都落得个周全,她觉得那样戴着面具过活,太累,本来现在她筹划的这些事情就已经够累的了,才不要没事找事,找那个不自在。
不过现在看到薛宝钗的举动,林黛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没意思起来,对于贾宝玉三人的笑闹默然无语,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话“你在一旁看戏,去不知道你已经成了戏中的一份子,戏中戏”,心中的陡然生出对前途未知的迷茫。自己若是改写了自己的命运,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的命运又会如何?旁观者清?未必清呀!
50怒罚众人跪廊下
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和贾宝玉几个在薛宝钗的房里玩了一下午,到了前面和贾母、王夫人、刑夫人一群人吃了晚饭。史湘云留下话来到晚上要到林黛玉房里住,就跟着薛宝钗走了。
回房紫鹃传话给守门的婆子,林黛玉坐在棋盘前,不下棋,也不打谱,只是拿着棋子在棋盘上乱摆,心中杂乱。就是谁是谁的棋子,谁又和谁在下棋,谁即下棋又是棋子,棋盘又在哪里``````
史湘去挟着一股冷风带着寒气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坐在棋盘前面的林黛玉,径直坐在她的对面,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抹,兴冲冲的说:“林姐姐,都说你身子不好,整天做这个费脑子的事情,我们来赶围棋玩好了。”
看着拿起柜子在棋盘上摆开的史湘云,林黛玉笑着点头同意,开玩笑:“好呀,很久没听见你的‘么爱三四五’了,‘爱’来‘爱’去的,挺想念的,今天正好温习一下。”
听到林黛玉打趣她,史湘云嘟着嘴说:“我知道我说话咬着舌头,‘二’叫不出来,被听成‘爱’,不如林姐姐伶俐,你是个好的,我是比不了,可是你也别忘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自然‘人外有人’,纵然林姐姐你再好,比你好的也不是没有,也犯不着老拿这个打趣我呀。”
虽然史湘云没有说比自己好的那个人是谁,可是林黛玉也能猜出来,除了薛宝钗之外再无第二个人选,感觉到了史湘云有些不悦,林黛玉笑笑,不再说话,抓过棋子,打算开始赶围棋做耍。
当年读书的时候就对史湘云的咬舌头印象非常深刻,后来见面之后听着她一口一个“爱哥哥”的叫着贾宝玉,将其妖憨展露无疑,更惹人爱怜,所以林黛玉总该学史湘云这一无伤大雅的“缺点”,挪揄她。
只是今日史湘云如此回击,不仅表露了她对自己的这个“缺憾”的介意,而且拉来了别人准备和自己打对台,林黛玉不想和她辩论薛宝钗的好与不好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干脆直接不接话,闭口不言。
林黛玉不往下说,史湘云也聪明的把刚才的话题搁在一边,两个人抵头玩着,只是两个人都保持沉默,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
“林妹妹,云妹妹,我来找你们玩来了。”伴随着贾宝玉的声音跑了过来,打破了室内微妙的气氛。林黛玉对于贾宝玉的到来非常感激,忙不迭的起身,让座,招呼着,并将所有做耍的游戏拿出来三人凑到一起玩乐。
三人笑闹和闲话快到三更,袭人连着派人催了三四次让贾宝玉回房休息,贾宝玉都置若未闻,最后袭人都忍不住亲自出马来催。
贾宝玉长时间没和史湘云见面,两厢见面恨不得将多时未见的想念之情一时全都补上,况且现在玩得正是耳甜意酣之时,怎肯回去,偏史湘云也在兴头上,心中也是不舍贾宝玉就这样离去的,因此无视一旁的袭人,也不出言想劝,只是巴巴的拽着贾宝玉的衣袖,幺五幺六的。
袭人看着无论自己怎么说都不管用,贾宝玉开始还开口“央告”再玩一会就回去,后来刚干脆对于袭人的话置之不理,你说你的我玩我的。看见凑在一起玩得兴高采烈的史湘云和贾宝玉,被晾在一边的袭人的脸色如同调色盘一般,由红转黑,转白,变绿,再转青``````真是好看极了,最终袭人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一边的林黛玉身上。
接到袭人救助的眼神,转头看看时间已经近三更,林黛玉也自觉困倦,为了身体着想,她的生物钟一般都是很正常的,昨天晚上因为心中有事没有休息好,现在感觉疲累了。
看着玩疯了两个人,林黛玉掩嘴,打了个呵欠,开口:“好了,二哥哥,袭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这么久了,都三更了,该回去歇歇了。你不回去睡,我房里和你房里底下的人都无法睡,就算劳烦人也没有我屋里的人跟着受罪的道理,要玩明你再找云妹妹玩,我可是困了,要不你们转移阵地,我要睡觉了。”
听到林黛玉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贾宝玉看看神色困顿的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着史湘云笑道:“可是时间不早了,林妹妹和云妹妹也该休息了,我明天再找去妹妹来玩。”
将玩到一半的游戏一推,贾宝玉起身叫站在一旁的袭人:“袭人,走了。”然后转身率先迈步离去。袭人跟在贾宝玉的后面,离开,临走的时候投给林黛玉一个复杂难辨的眼神。
贾宝玉离开之后,紫鹃、锦绣和雪雁跟着收拾东西,服侍林黛玉和史湘云洗漱,上床安寝。躺在床上回想着临走时袭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林黛玉知道自己又被她记上了一笔。谁让她站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催促了好几次她的宝二爷都无动于衷不肯离开,而自己开口之后贾宝玉非常痛快的就走了呢!这个忙帮的真是郁闷,算了,反正也不全是为她,自己也的确是要睡了,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一夜好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下面伺候的丫鬟婆子刚起来,开始为两位姑娘起床作着准备,贾宝玉就披衣趿鞋跑了过来,紫鹃翠缕几个各自正在洗漱,其他人也不拦阻,他就大大咧咧的直闯进林黛玉的卧室。
林黛玉睡觉比较警醒,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不是伺候的丫头,反而是贾宝玉,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暗怒,女孩子还在睡觉,哪有一个大男人这样就直愣愣的闯进女儿闺房的,不要说在这个讲礼仪大防的社会,就算是在她来的那个世界,这种行为也是不合适的,这要是传出去又给那些嚼舌头的人添了话把了。
贾宝玉看着睡在外面的史湘云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赶紧上前帮她掩好被子,叹道:“睡觉还是这般不老实!回头风吹了,又该嚷着肩窝疼了。”
“你先出去,我要起来了。”林黛玉看着贾宝玉的举动,微挑着眉,带着一丝恼意说。
贾宝玉听了,转身出至外面,林黛玉叫醒史湘云,两个人穿了衣服,贾宝玉跟着服侍梳洗的紫鹃和翠缕又进了来,林黛玉和史湘云梳洗完毕,贾宝玉使着残水也洗了一把脸,翠缕服侍着他洗漱。
“云妹妹,替我梳上头吧?”贾宝玉凑到已经梳完头的史湘云面前央告着,史湘云嘴上拒绝却已经拿过梳子扶着贾宝玉的头梳了起来。林黛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语,眼中带着怒意。
贾宝玉梳完头,跟着林黛玉和史湘云两个在房里吃过早饭,就和史湘云玩了起来。直到中午的时候史湘云说累了要歇午他才回房。
到前面吃过午饭,林黛玉回房,锦绣递给她一封珊瑚写过来的信,史湘云在床上睡觉,林黛玉在榻上看着珊瑚的来信,当日离开道观的时候交代给珊瑚的事情她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信上说,智能是和贾家交好的水月庵里面的尼姑,水月庵和贾家的家庙铁槛寺相邻。在秦可卿送葬的时候,秦钟和智能偷期绻缱,成其好事。后来智能私逃进城,找到秦家看视秦钟,被秦业知觉,气个半死,打了秦钟一顿,逐出智能,自己老病发作,病倒床上。
当时天寒地冻的,秦钟和智能偷情,为了不被人发现,只得寻些不遮寒的地方,秦钟禀赋最弱,回来时便咳嗽伤风,饮食懒进起来,只在家中养息。当智能找上家门,秦钟本自怯弱,又带病未愈,受了笞杖,又见老父气倒,家中为此人仰马翻,更是悔痛无及,又添了许多症候,最终一病不起病死了。本来就是一身病的秦业对于独子的行为气怒交加,病势渐沉,丧子之后哀恸太深,也跟着离开了人世。
智能被秦家逐出,本是从水月庵私逃,不敢回去,东躲西藏的身上钱财花费殆尽,无处安身,幸亏头发长了出来,就扮作道姑在道观里四处挂单做藏身之处,以躲避水月庵的追查,跑到新建的三清观想做藏身之处就是后话了。
林黛玉读罢信,满脸黑线,秦钟——这就是贾宝玉赞不绝口的那个人品出众的好朋友,在贾宝玉的口中把他夸得都没边了。可是一个在姐姐葬礼期间和尼姑偷情,最终搭进性命,连累老父身亡的一个人物,真是没看出哪好来,天下美女何其多,就算爱极了智能,也不能在自家姐姐的葬礼上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来,究其原因,秦钟根本就是不知检点,不自爱的一个自命风流的浪荡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贾宝玉如此推崇秦钟,并与之结为好友,如此看来贾宝玉也不过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而已,原来看书的时候对于贾宝玉的印象尚可,但是随着到了这个世界,和他接触,林黛玉对其印象越来越差。经此一事,在林黛玉心中,觉得贾宝玉和贾琏、贾珍那些个人似乎并没什么大差别,比他们强也强不了多少。目前贾宝玉只是碍于年纪和阅历的缘故,等到了他们那样的年纪,只怕和他们也一般无二了。
听着外面有声音,林黛玉将手中的信放下,走了出去,看见锦绣和紫鹃正和晴雯说着什么,晴雯看见林黛玉走出来,告辞而去。
“你们谁又惹到了她了?”林黛玉出来的时候看见晴雯满脸不悦,随口问道。
晴雯的脾气和锦绣很是相似,她们两个处的比较好,很是相得。不过林黛玉对于晴雯的观感很复杂,这丫头心直口快,嘴茬子更是厉害,得理不让人,但是未免有点自视过高,明明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却不认命,不过总的来说林黛玉对她印象还算不错,就连下人也分个三六九等,越往上,身份地位和体面越高,不上前,只安于现状就意味着落后,何况又是贾宝玉那个竞争激烈的地方,难站呀!
“我们好好的惹她做什么,她是对自家屋里的事情生气,对袭人挟持住宝二爷的事情不忿罢了。”锦绣笑着回答:“袭人因为宝二爷一早跑到这不开心,和宝二爷闹脾气,晴雯气不过,到我们这里抱怨。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连个姑娘都没挣上呢,不仅宝二爷看重她,就连宝姑娘也拿她之重,觉得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晴雯看不过眼去。
提起早晨的事情,林黛玉笑笑,说:“锦绣,你一会把屋子里的丫头和婆子们都召集起来,我也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都给我跪倒廊下去,自我好好反应去。”
“啊?”听到林黛玉的话,锦绣大吃一惊,赶紧认错:“姑娘,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瞎打听了。”
“我罚你们不是因为这个。”林黛玉转身看见一边的紫鹃说:“紫鹃你也一样跟着跪着去。但凡在我里伺候的今天全都罚,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若是否不知道错在哪里了,那么就一直跪着好了。”
说着林黛玉转身进屋,坐在榻上,从窗子望去,紫鹃、锦绣和雪雁三个领着一干丫头婆子全都跪在廊下。看着跪在外面的众人,林黛玉幽幽一叹,紫鹃是贾母所赐,今日如此不留情面主要是想拿她作筏子警告府上的下人,府上的人看着自己一直不声不响,就当自己软弱可欺,也该警醒他们一下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其实当贾宝玉一早闯进来的时候,林黛玉就想发作,毕竟她曾经苦口婆心的和贾宝玉说过:“自重者人必重之”,可惜从早上贾宝玉的行为来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里,根本就是当成了耳旁风。当时林黛玉忍下是想给贾宝玉留点颜面,事后再提醒一下他和紫鹃她们。
尽管心中对于贾宝玉没有“淑女之思”,可是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两下又是亲戚,贾宝玉对她也很好,林黛玉对贾宝玉还是有感情的,看过珊瑚来信之后,她的心中满是对他这个人的失望之情。出门又听见锦绣转述晴雯说袭人说的‘姐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让林黛玉心中压着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分明行事是贾宝玉的不对,到了袭人的话里反而变成了“姐妹们不知分寸礼节”,虽然姐妹中有个史湘云,可是林黛玉清楚地知道袭人话中指的就是自己。“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这句话把她自己择了出来,言外之意是说林黛玉撺掇着贾宝玉如此行事似的。你想做好人,让我当恶人,做梦!
林黛玉屋里所有的伺候的人被罚跪在廊下一事很快就传的满府皆知,府上的下人就算是有事的都绕几步路要过来看看,更不要说那睦闲着的,更是躲在一边看热闹。
王熙凤早早就知道了消息,饶是她聪明机变,也猜不透林黛玉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她暗自推测,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惩罚奴才的事情,背后一定有故事,但是王熙凤打定主意,这事如果不找到自己头上,绝对不去凑热闹。在贾母跟前伺候,看见鸳鸯在贾母耳边说什么,贾母微征,旋即脸色恢复如常,同往日一样,王熙凤看见贾母不提,她也装作不知道,当做没这回事情。
只是王熙凤不提,贾母装作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和贾母说。王夫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向贾母请安之后,开口:“老太太,我家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只有恩多威少的。今不知道林姑娘房里的人怎么惹到了她,让她大发脾气,现下一屋子的下人都被罚跪在廊下。就算有错,也没有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有不是的道理,教训那犯错的就是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实在是不成体统``````”
王夫人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贾母的脸色,看着贾母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什么不豫,继续说道:“``````再说如此作践下人传出去我们府上的脸面何在?本来我想过去劝劝外甥女一番,只是又怕林姑娘多心,因此我想请老太太过去劝阻一下,毕竟什么事情都不宜做的太过。”
贾母闻言,笑着说:“你是她亲舅母,这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不能说的。小孩子脾气大,犯了错,你做长辈的该教训就是要教训,你说的对,有道理,她怎么敢不听,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王夫人不善言辞,贾母的一番道理一说,立即哑口无言,求助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王熙凤身上。王熙凤赶紧上前说:“老太太,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太太怜惜林妹妹年纪轻轻就父母双亡,这疼还疼不过来呢,怎么舍得说她一个字,少不得还要请你出面看看,操操心。”
听了王熙凤的话,王夫人忙不迭的点头,说:“就是,就是。再说我就和林丫头再亲也比不上老太太和她亲”话说到一半,王夫人感觉不合适,赶紧吞了回去。
有了王熙凤打圆场,贾母对王夫人后面的话置若罔闻,起身说:“既这么着,我们就一块过去看看。”带着王夫人,王熙凤和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往林黛玉的住处走了过去。
天给捅破了一点
因为一早贾宝玉擅闯自己闺房的事情,本来还想忍耐,给他留点面子的林黛玉收到珊瑚的信,听了晴雯转述袭人的话,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将屋里侍候的人包括紫鹃在内全都罚跪在廊下。
林黛玉对房里下人的这一处罚不多时就传遍了贾府,引起了轩然大波。迎春三姐妹、薛宝钗、和贾宝玉及午睡醒来的史湘云在汇集在林黛玉屋子里。对于她们的到来,林黛玉根本视若未见,自古捧着一本书研读。
看到林黛玉摆出的姿态,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想做什么,终究贾宝玉忍不住了,开口:“林妹妹,你这是想做什么?就算她们中的人返错,也不该‘连坐’,你怎么把所有的然都罚了,妹妹这般行事未免有些心狠了。”
林黛玉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贾宝玉一脸对自己行为的不赞同,指责自己心狠的时候又有点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自己,心中暗自好笑,干脆地将他晾在一边,不接话。
“林妹妹,就算下人们不懂事惹你生气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不过是地位低贱玩意一般的人物,喜欢就逗弄逗弄,不喜欢了就丢在一边就是,真要和他们计较开来岂不有失身份,妹妹平日看上去可不是这么小性的,怎么今天反而如此行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老太太和太太们可就不好了。”薛宝钗看见林黛玉不搭理贾宝玉,赶紧开口为贾宝玉解围,话中绵里藏针。
“林妹妹,这天寒地动的,虽然还都穿着棉衣,可是跪在冷冰冰的地上这么长时间,腿也受不了。已经跪了这么长的时候,想来她们也知道错处了,妹妹消消气,让她们起来吧。若是再有什么不好,训斥一番也就算了。”一向在众人面前沉默少语的迎春从窗外看去,跪在外面已经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的一干下人心软的求情。
跟着屋里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全都出言劝阻,林黛玉一概不予回答,也不松口,只是摆出一副看书的样子,其实心思早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林黛玉早已经决定,这次不闹则以,要闹就要闹大了,沸沸扬扬的才好。反正已经动手了,不把天戳个窟窿,让自己好好透透气怎么心甘。包括眼前的这批,会得罪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嫉恨自己,已经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众人发现不管怎么说什么,林黛玉都以沉默相对,根本不予回应,她们不过徒费唇舌而已。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事情不对,当下一个个都闭口不言,惊疑的目光落在林黛玉身上,打量着,心中暗自揣度着林黛玉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太太和太太来了。”身材高挑的探春从窗子望去,只见贾母搭着王熙凤的手,后头王夫人跟着众多丫鬟媳妇婆子等人向这边走过来。
林黛玉闻言,放下会手中的书,转头看去,果然花团锦簇一般一群人走了过来,赶紧起身出屋迎上去,贾宝玉和众姊妹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这边林黛玉和众人刚给贾母和王夫人见过礼,向王熙凤问过好,正让着进屋。贾宝玉从后面蹿了出来,说:“老祖宗,太太和凤姐姐,你们听我说,林妹妹根本无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是她们太不象话了。我早就和林妹妹说要好好整治一番,今日她们行事又很不像话,惹恼了妹妹,所以林妹妹数罪并罚,才让屋里的人全都跪在这里的。”
贾母和王夫人一行人根本无意进房,说话间早已经有眼明手快心眼活泛的下人扳着椅子拿着毡垫放到廊下太阳底下,让贾母和王夫人就坐。王熙凤和一众丫鬟,媳妇,婆子们站在一边伺候着。
对于贾宝玉在贾母和王夫人面前的维护之意,林黛玉根本不领情,不等贾母和王夫人发问,林黛玉径自说道:“老太太和太太不要听二哥哥在这胡说,根本不是那回事。今天这事不过是我临时起意,根本没什么‘数罪并罚’,只一件就已经了不得了,要是错处多了,还留着这起子人在身边做什么,早早打发了正经。”
王夫人从身边的丫头接过热茶,闻言眼角扫了跪成一溜的人,似笑非笑的说:“不知道是一件什么事情让我们的林姑娘让我们的林姑娘如此恼怒,真是好大的气性,满屋子的人一起被罚,难不成这跪着所有的人都有错不成?”
“是的。”林黛玉敛眉肃颜的站在王夫人的面前回答,似乎根本没有听明白王夫人话中暗藏自己谱大娇气的嘲讽之意。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主子教训下人有什么不应该。”贾母满脸不以为然的说,一句话就连消带打把王夫人说完话后形成的紧张气氛给消弭于无形。
“林丫头,虽说做主子的教训下人失常有的事情,不过你也得给我好好说说,到底她们犯了什么错,让你满屋子的人一起罚,要是你说不出道理来,到时我可不依。”跟着贾母笑眯眯的带着一点教训的口气对林黛玉说,把刚才话中王夫人被削的面子圆了圆,让王夫人不至于过分难堪。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只是觉得这起子人的眼神有问题,要说眼里有我这个主子吧伺候的也算尽心,可是该特别尽心的时候偏偏视若无睹。我上无父母照看,下无兄弟帮衬,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以免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被人拖累,平白污了名声。”林黛玉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
“姑娘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只要姑娘‘行的端,做的正’,好好的还会有人往姑娘身上泼脏水不成。若真是那样,姑娘是谁,我们是谁,姑娘若是不好管,到时只管把那起乱嚼舌头的拿到我们跟前来,我们一定会为姑娘做主就是。”
王夫人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继续说:“房里的人伺候姑娘就算有什么不尽心,也犯不上整个屋里的人一起发落。我们府上乃是慈悲好善人家,从祖上起对下人奴才们都是非常宽厚,姑娘如此行事可于我们怜下的家风大相违背,也与将来姑娘的名声有碍。”
听到王夫人不阴不阳的一段话,面对她话中的“尖刺“,林黛玉冷笑着直接把话挑明:“舅妈说的是,黛玉谨记在心。只是我可没觉得我歹毒,要依我说,就她们这起子人的行事全都打死都不为过。”
林黛玉在这里和王夫人一番唇枪舌战早已经吓呆了贾宝玉和一帮姊妹,林黛玉现在的这番言行如果说成悖逆不孝有些大,但是不敬长辈这一条必然已经牢牢的扣在了她的身上,若是这一名声传出去,林黛玉将来就难找好姻缘了。
或许林黛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大部分是因为她骨子里是“叛逆者”,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想借此大闹一场。或许林黛玉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但是她并不在意。不过在场的几位态度就值得玩味了,王夫人不予纠正是有意为之,在她心里巴不得林黛玉的名声是越坏越好,凭其它条件有多好,一个名声臭了的女子是不能嫁进贾府,成为荣国府宝二奶奶的。
贾母则是靠在搭着灰鼠的椅子上微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可是从缝隙里的流露出一丝精光泄露了她人的清醒,不仅醒着而且将眼前的这一幕全都收在了眼底,听了进去,只是并没有开口阻止而已。王熙凤则是站在一边,低头敛目,做出一副老僧入定不闻世事的样子。
王熙凤是小辈,王夫人是她姑母又是婶娘,所以不能发言情有可原,可是贾母的沉默,静观事态发展的态度则让在场的众人摸不到头脑了。毕竟她对林黛玉的疼宠满府都是看在眼里的,刚才对林黛玉的维护也不是假的,如今林黛玉行差踏错,继续下去声誉被毁,则很有可能会赔进去一生,她却不出面,任由事态继续发展,无法弄明白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听了姑娘这么说我倒想听听,她们到底犯了什么不可不饶恕的过错还是作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让姑娘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怎么到姑娘嘴里就这么上下嘴唇一碰,比碾死个蚂蚁还容易。就请姑娘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什么叫该尽心的时候视若无睹好了!”王夫人咄咄逼人,林黛玉挑明之后,言语中一丝情面都不留。
“我一个女儿家,又是依傍在舅舅家过活,光耀门楣和我是没什么干联,可是好歹我也是诗书礼仪之家出身,认得几个字,污坠家声这种事情我是不敢做的,也是不能做的。虽然说‘自重者人必重之’,只是我无依无靠,衣食住行各项用度全都靠着母舅家,因此不免让人看轻了去。”林黛玉并不直接切入正题,反到是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
看着被自己七绕八绕在场的诸位根本不明白自己说什么,林黛玉直接代入正题:“可是我纵然再被人看轻,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知道羞耻,是懂得男女大防的。没个我在睡卧之时,一个大男人直愣愣的闯进我的卧房,连个通报和阻拦都没有。我不是外面那些供人亵玩的姐,我虽知道是寄人篱下,可是也不会自轻自贱到那个地步。”
“……本来我一个姑娘只有躲是非,却没有招是非的道理,可是偏偏‘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好好的名声就这样被人平白无故的带累坏了,满屋子的人,明知道我还没起床,这么多双眼睛、嘴巴和脑袋就这么让人名张目胆的直闯进我的卧室,半点阻拦都没有,事后也没有认识到半点自身的错处,这差事当得可是合格?如此一来我在人们的眼中算是什么?成了什么人了?舅妈,你说这起子人该不该罚,我罚的对不对?是不是轻的?府上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怎么就没有避讳?”
林黛玉一连串的诘问让王夫人目瞪口呆,更是让听的人全都傻了,包括贾母在内,谁都没有料到林黛玉说的是这个,而且就这么直白大大方方的把话当众说了出来。不过林黛玉的一番话也说得在场的包括王夫人和被罚的所有下人的都没了脾气。
这个时代有关女子的贞洁闺誉声名品行重视的程度后人根本无法想象,宛如她的第二条性命,甚至比本来的性命还重要,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这个,与之相比林黛玉的“不敬长辈”和“对下太狠”根本都不算什么。跟着伺候的人,让主子的名声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犯下这样的大错,那是绝对不容许的,因此说来林黛玉对于下面这些人的惩罚还真是轻了,正如她曾竟说的“都该一棒子打死”。
在场的谁都不是白痴笨蛋,自然知道林黛玉话中所指闯进她闺房的是谁,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贾宝玉的身上。听到林黛玉的话说了一半,贾宝玉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早已经满心不自在,现在众多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更是让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够钻进去才好。
“林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和宝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是嫡亲故表兄妹,亲密一些也是正常的,何况宝玉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那么个没心的,和你们笑闹惯了,在这些事情上不会加以注意,才会做出这么不当的举动来,你又何必当成什么大事闹成这个样子。”贾母赶紧开口转圜。
林黛玉没有转到正题上的时候,贾母本来以为林黛玉只是想藉此表露一下贾府拿走她的银钱之后的不满,她的话中提到了“寄人篱下”和“用度”之类的词汇,没想到林黛玉的矛头指向竟然是贾宝玉及由他衍伸出的一系列问题,非常错愕,不仅是因为林黛玉一个姑娘家竟然能够把这个拿到台面上来,更是因为这些话是不能在这么些个人面前说的,愣怔之中竟然让林黛玉把话说完了,实在是一大失误。
王夫人也反应过来了,脸色发青,这个不仅是对林黛玉声名品行的损害,对贾宝玉的也是一大损害,看着林黛玉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毕竟这声名将来可是攸关贾宝玉的前程,毕竟贾宝玉还没入仕,名声完了,他的未来可就一片黯淡。
贾宝玉的未来好坏与否可谓与王夫人息息相关,毕竟她老了之后是要靠贾宝玉的。这事本来可大可小,如今经林黛玉这么一闹,事情就大了,而且字字句句站在礼一旁,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一损的话只不过其他三家大伤元气而已,只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到底还是能够分开的,比不得王夫人和贾宝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命运是完全连在一起的。
王熙凤听到林黛玉堪称石破天惊的一番话,只觉得激灵一下,顾不得心底的惊讶,赶紧安排着把带过来的底下的人和看热闹的打发走,跪在地上的也都撵出去,愿意跪,跪的远远地去,就连贾宝玉和一众姊妹也都遣散,根本不让听,也不让靠近。王熙凤生怕林黛玉把贾家贪墨林家家财的事情抖出来,本来在她的心里认为林黛玉是不敢的,可是今天听了林黛玉这一番话,见识到她的胆量之后,王熙凤不敢下这个结论了,还是早作准备,以防万一的好。
“老祖宗说的是。”对于贾母的话林黛玉连连点头,脸上挂着笑容,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的说:“无论是怎么和气,怎么亲密,毕竟现在年岁渐长,不同小时,也要有个分寸礼节,男女之分,再没有个日夜一处的。我是没这个心的,只是‘君子防不然’,如今人多嘴杂,谁知道会不会有嘴坏的小人在背后编排着什么,男子嘛,没什么,就算落个‘风流多情’的名声也坏不到哪去,可是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好好的名声绝对不能被人带累了,毁在一起子小人手里,何况这样一来,我们林家的名声也因此被毁,那我岂不是粉身碎骨,万死难辞其咎了。”
林黛玉话里话外暗指如今府上风传的宝二奶奶人选的事情,看着王夫人张口欲言,林黛玉抢在她前面开口说:“这事在你们的眼中看来不大,在我眼中可是不小,我也不是小题大做,自敬者,人恒敬之,我已然被人看低了,要是再不自重自敬的话,只怕和外面供人取乐的姐差不多了。是‘无心’也好,‘有心’也罢,毕竟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以前我也不是没有提点过。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林家虽然只剩下我一个人,只是祖上也是翰墨诗书之族,绝不是让人如此轻贱侮辱的。如今府上我已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我若是在这样忍气吞声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呢。若真是嫌了我,我自搬出去住就是,总有一双手,饿不死人,没个在这里讨人嫌,让人编派看轻的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