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新传第8部分阅读
红楼之黛玉新传 作者:肉书屋
东府蓉大奶奶的娘家弟弟,我们能够在一块相伴罢了。你也知道的,我天天圈在家里,能说不能行,家里根本不放心我出去,行动不自由。自从上次在东府和秦钟见过之后,虽然投契,我出不去,他进不来,想见秦钟没有读书这个幌子千难万难,不定什么时候呢,不然谁喜欢去读那个劳什子的书去。”贾宝玉打断了林黛玉,解释着。
“对了,老祖宗和太太也都见过秦钟了,也都夸他好呢。”贾宝玉向林黛玉炫耀着。
林黛玉听了贾宝玉的解释,哭笑不得,事实真相原来如此,她正纳闷奇怪着,这位小爷什么时候变得对读书这么上心了,敢情人家只不过把学堂当成他和朋友相聚的地方,在贾宝玉眼中这学堂不过和茶楼酒舍一样而已。
看了看时辰不早了,该走了,贾宝玉又不放心地叮嘱林黛玉几句,让她闷的话找迎春三姐妹或者他房里的袭人晴雯等去玩,按时吃饭,注意休息,等他放学之类的话,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去学堂。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主的问题,昨天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聊天,提了个建议,讲“正太养成”,我从红楼里找了半天,似乎只有贾兰(贾珠和李纨的孩子,比贾宝玉低一辈)这么个小孩子还勉强像个样子,如果不考虑年龄的话,反正古时妻子年纪丈夫大的比比皆是,大大们觉得怎样?
天地是那么辽阔
贾宝玉絮絮叨叨地叮嘱林黛玉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似乎不是去上家学读书而当天晚上就能回来似的,宛如要出门很长时间一般。贾宝玉说了半晌,最后又低头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去学堂。
将贾宝玉对林黛玉的关心从头看到尾的紫鹃笑着说:“看宝二爷眷恋的样子,这幸亏姑娘不是个男子,姑娘要是个男的,只怕宝二爷一定是走到哪里带着姑娘到哪,一时一刻也不要分开。”
紫鹃中的话有所指,林黛玉装作没有听到,不予理会,自顾对着镜子端详妆容。
锦绣手轻抚着胸,长吁一口气,说:“刚才吓死我了,没想到平日里和我们笑笑闹闹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宝二爷生气起来竟然这么恐怖,我还以为就宝二爷的个性不会对我们女孩子生气呢。自从到这府上可从来没看见看见宝二爷这么严厉的一面,就因为把姑娘的头发扯痛了,这位爷就变了脸色,可见宝二爷有多么看重姑娘你。姑娘就是有一丝一毫的不适都牵着这位小爷的心,让他心疼。”
“锦绣,你要是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林黛玉从镜子中看着站在她身后笑语晏晏的锦绣,神色淡淡地说。
林黛玉心中懊恼紫鹃和锦绣拿贾宝玉说事,只是不管怎么说紫鹃是贾母给的,而且又是贾府的人,隔着一层,比不得从自家带过来的,况且紫鹃也是一片热诚真心为她,林黛玉不好直言相斥,借数落锦绣的机会顺便敲打着紫鹃。
自从紫鹃到了林黛玉的身边,对林黛玉尽心尽力,可谓是处处为林黛玉。林黛玉对紫鹃也很好,不过紫鹃的地位没有像在原来的那个林黛玉身边地位那么超然,两个人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对待紫鹃林黛玉并没有比从家里带过来的人更好多少,虽然态度还是有些偏向,但是也没有偏颇到哪里去。现在林黛玉身边可不像原来的那样只有雪雁一个人,还多了锦绣和珊瑚。如果林黛玉偏爱紫鹃的话,必然会造成她们心中的不平衡。如果只有雪雁一个人,就算心中有不满,按照雪雁胆小的个性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可是加上锦绣和珊瑚就不行了。如果林黛玉过于偏向紫鹃,那么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三人很有可能结成小团体来和紫鹃对抗。
不过完全“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是人心中都会有好恶,自然会不由自主地表露出来,再者众人现在毕竟生活在贾府,在某些事情上林黛玉相对更要倚重紫鹃一些,这种情况雪雁、锦绣和珊瑚几个也都明白,再加上紫鹃全心全意对待林黛玉,对她们几个也很好,一段时日之后她们也由开始的不服气,不情愿,到后来心甘情愿地承认了紫鹃在林黛玉房中第一人的地位。
随着贾宝玉的年岁见长,关于贾宝玉的亲事也开始被提上了日程,赢得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关于未来宝二奶奶的人选贾府私底下更是众说纷纭,不过众多说法中支持外聘的比较少,大多人都倾向于内定的多,至于内定的人选就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人中之一。目前在更多的人心中都认为在这两人中是林黛玉的可能性最大。只是这都是在底下的猜测,这种想法藏在心里,从来没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更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到当事人面前挑明。
对于紫鹃来说,她生于贾府,长于贾府,贾宝玉在贾府的地位有多特殊,多金贵她自然全部都看在眼里,在紫鹃的心里,贾宝玉生得俊美,家世显赫,对待女孩子又温柔体贴,实在是万千少女得良配。自林黛玉来了之后,贾宝玉对林黛玉的态度林黛玉的房里侍侯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贾宝玉对林黛玉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在薛宝钗和林黛玉这两位宝二奶奶的候选人中,林黛玉房里的人自然希望是林黛玉成功晋位。可是林黛玉虽然不讨厌贾宝玉,可是对待他的态度也没有多热络,在她们看来以林黛玉的家世背景,尽管林黛玉生得花容月貌,可是就算是外聘出去也不会找到比贾宝玉更好的了,比不得这里从小儿一处长大, 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而且贾宝玉拿林黛玉非常知重,对她知疼知热的,可是林黛玉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因此让她们不由自主地为林黛玉着急,忍不住出言提醒。
听着自己屋子里的人接二连三的把自己和贾宝玉放在一起说事,林黛玉心中极是恼怒,先不说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就算她有这个心思,身边的人也应该不露半点声色,而不是这样言行无忌,拿它来调侃林黛玉。怀着这样的心思,尽管不会对外人直接说明,可是平日的言行举止必然会带出一点半点,而这些必然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由此及彼,这些人怎么想林黛玉可想而知。
林黛玉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起身,转过脸看着紫鹃和锦绣,两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看样子刚才自己的话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面对她们的不以为然,林黛玉幽幽一叹,罢了,有些事情还是及早说清楚的好,免得她们为自己操心,自己还难领情。
“我这会没事,我给你们讲个有趣的故事,锦绣你去把其他的人叫过来。”林黛玉走上前拉着紫鹃和锦绣在一旁的桌椅上坐下,吩咐着。
看见人来齐了,林黛玉开口:“话说有只青蛙它一直都住在一口井里,一天它吃饱喝足,蹲在井栏上正闲得无聊,就在这时有一只大海龟往它这边走了过来。青蛙就对海龟说:‘我的住所又大又宽敞,非常舒适。旁边那些小虫、虾和蝌蚪根本无法和我相比。我就是这口井的主人,你为什么不到这井里来参观一下呢?’”
林黛玉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扫视了一眼一边听得入迷的人继续说:“那海龟听了青蛙的话就想进入井中看看,可是它的左脚还没有完全伸进去,右脚就被井栏绊住了。海龟后退几步,问青蛙:‘你见过大海吗?’青蛙摇头说没见过。海龟就把它所见到的大海情景说给青蛙听:‘大海要比湖泊还要大上好几倍,水天茫茫,无边无际。海的广大,岂止千里;海的深度,何止千丈。古时,十年九涝,海水没有加深;后来,八年七早,海里的水,也不见得浅了多少。海是这样大,以至时间的长短、旱涝的变化都不能使它的水量发生明显的变化。住在那样广阔无垠的大海里,才是真的快乐!’”
讲完了故事,看着听得入神的丫头们一眼,林黛玉意味深长的地说:“我们坐在井底所看到的天也不井口那么大,实际上天空无边无际,天这么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们何必执着于井口那么大的天呢。”
说完了话,林黛玉不再理会听了面前各有所思,神情各异的众人,起身离开。走出房门,林黛玉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心中慨叹,是呀,世界这么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这荣国府,不再生活于这高高的围墙之中,现在自己就好比折翼的鸟,虽然心中极度渴望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只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唤奈何!
林黛玉在贾母那里厮混了半晌,又顺便到王熙凤那里坐了坐,闲聊了几句,林黛玉看见自她进屋之后,前来回事的丫鬟婆子不断,王熙凤事务冗杂,就辞了出来。正要回去的时候,看见夭亡的贾珠之妻李纨的贴身丫鬟素月从那边过来,看见林黛玉忙请安说:“原来林姑娘在这,可叫我好找,我们奶奶有事请姑娘过去呢。”
李纨,字宫裁,亦系金陵名宦之女, 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也是诗书之家,无论男女皆读书。偏到了李纨之父这里,认为“女子无才便有德”,故让李纨只不过读些>,>,>等三四种书,认得几个字就行了。
李纨乃是贾宝玉的亲兄弟贾珠的妻子,贾珠早亡,遗留下一子,取名贾兰,刚刚五岁,已开始读书启蒙。李纨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
“你们奶奶找我?”林黛玉听说李纨找她感到有点奇怪。这个眼中除了侍亲养子之外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的李纨竟然有事主动要找林黛玉,让林黛玉感到意外。
跟着素月来到李纨的房中,看见贾兰正在一边抱着本《诗经》认字,李纨在一旁指点着。看见林黛玉进来,李纨赶紧迎了上来,招呼碧月上茶。
待林黛玉坐下,李纨拿出一块淡紫色的薄棉锻说:“前些日子我看见妹妹给紫鹃的裙子画的花样,即素雅又好看,我很喜欢,想让妹妹帮我画一个。这外面得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花样子,实在是穿腻了,想要个新奇点的,我知道妹妹比不得我,读的书多,才情好,故此才麻烦妹妹。”
林黛玉忙不迭答应,想着李纨寡居的身份,给她设计了一套幽草清兰的花样。慢慢的画着花样,林黛玉随意打量着空荡荡除了生活必需品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摆设的房间,特别是梳妆台面前胭脂水份一丝全无,就连首饰也多是素雅的样式,无不展现着屋主寡居的身份。不管来几次,这房间里的摆设和布置都没有什么大变化,总感觉有点死气沉沉的,没有朝气。画完了花样,林黛玉接受了李纨的感谢,告辞而去。
一步一步地走在回房的路上,林黛玉暗自思忖着,李纨心真如槁木死灰一般吗?李纨不过比王熙凤大了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女孩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没有不爱美的。可是李纨能怎么办?她是个寡妇,纵然再有不甘,身份已经注定了她必须把这“美”给深深的藏起来,因为她知道在贾府这样的大家庭里守寡,她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人背后说三道四,不能让人挑出一点的不是来,她的名声和清白不容人玷污。可是不管怎么抑制,追求美的天性还是完全压抑不住的,让林黛玉帮她画新花样就是最好的明证……
天地是那么辽阔却难以恣意驰骋,而只能圈在着这小小的一方土地之中。贾府呀,真的差不多是口活棺材,不知道还要埋葬多少女子的青春年华。林黛玉喟然一叹,亏自己还有心情在这可怜别人,如果自己逃不掉的话,只怕也是其中的一员……
“姑娘回来了。”正在廊下给八哥添食添水的紫鹃看见林黛玉的身影赶紧招呼着。林黛玉进房,歪在榻上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紫鹃姐姐,你听说了嘛,昨晚上宝二爷把他房里的茜雪给撵出去了。”锦绣站在门口说。
“怎么可能?茜雪已经跟在宝二爷身边好几年了。”紫鹃有些不相信地追问:“因为什么?”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宝二爷房中的小丫头含含糊糊的说好像不过就是因为一碟豆腐皮的包子和一碗枫露茶。”锦绣轻声说着:“宝二爷也真能狠得下心来,好几年的情分,因为那么点小事说撵就撵了,一个女孩子被撵出去能作什么?”
紫鹃闻言不说话,这个时代的女子除了到大户人家作丫头之外基本上再没有其它正经得谋生手段。何况茜雪已经在贾府多年,现在她的差使是人多差轻,而且吃穿比一般寒薄小户的大家小姐都强,被撵出去之后在想找到这样体面的差使不亚于难如登天。
“平日里看着宝二爷还好,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所以说平时看着他对姑娘千好百好都没用,谁知道要是真正娶到家又会怎么样?因此不管现在宝二爷怎么温柔体贴都没用,谁知道……”锦绣带着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的语气说着。
“姐姐你快住嘴,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你还真如姑娘所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是哑巴,我看就欠把你嘴给缝上,姑娘今天都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要说姑娘讲的故事的意思你不明白,姐姐你就省省吧,姑娘的事情姑娘自己有主意着呢,再说就算操心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作奴才的,今后关于姑娘的事情不得在瞎说了,小心有一天姑娘生气把你撵出去事小,要是狠下心来把你再给卖了我看你怎么办?”珊瑚走出来警告锦绣,话虽没有指明,可是将紫鹃也一并带着。
锦绣听了珊瑚的话立刻闭上了嘴,目光下意识地从窗子望向屋内,像她们这样的奴婢买卖可是如同流水一般,只会往低处走,所在的地方会越来越不堪,更有那主子心地不好的,转卖的时候直接把她们卖到妓户,那可就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正太养成一说经过大家的讨论放弃了,因为伦理道德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女主作不了杨过,只能在这里徒唤可惜呀,真是可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出了男主人选呀!
真正心思无人晓
林黛玉歪在榻上,听着外面锦绣、紫鹃和珊瑚的谈话,估计她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议论她和贾宝玉的事情,有时候旁敲侧击要比直接说明的效果更好。接着听下去,林黛玉恍然,原来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里了。
当年她大学读的是工科,那时迷的是金庸、古龙和温瑞安,对于鸳鸯蝴蝶派不感兴趣。最后一次读红楼的时候还是高中,那个时候年纪小,也不是很懂,只是看个热闹,读的时候是囫囵吞枣,半里半片的读了下来。这么些年过去了,对于里面的主要人物和重要事件还记得,可是事件的发生时间,一些细节及旁支末叶的人物的结局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当时在薛姨妈家吃酒的时候,林黛玉就恍惚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想起,只是后来被李嬷嬷那么一打岔也就忘记了,丢在了脑后,这会想起来了,就是贾宝玉喝醉酒使性子,打碎茶碗撵茜雪的事情。
书中曹公对于茜雪着墨不多,只是寥寥几个字就带过去了,可是自从林黛玉来到贾府之后,茜雪就在她眼前转悠来转悠去,相处了这么久,茜雪早已经不是曹公笔下那个出场次数少的可怜只留下一个空洞的人名的印象了,林黛玉不由得暗自懊悔竟然把改变她命运的这件大事给忘记了。
林黛玉轻叹一口气,要是她记得的话,当晚在贾宝玉房间里多留一会,没准就能改变茜雪被撵的命运。正像外面锦绣她们所说,被撵出去的茜雪再到哪里去找和在贾府一样工钱的好差事!
林黛玉纠结茜雪被撵她没有帮上忙,不过转念一想,早出去了也好,现在出去,虽然不能在贾府里继续过舒服日子,到了外面可能会吃点苦,受点罪,可是至少免了将来贾府被抄的时候跟着受牵连的结果,估计那个时候的后果绝对远远不如被撵出府。
想通了林黛玉释然一笑,又感叹造化弄人,这想出府的出不去,不想出府的却出去了,要是能和茜雪换换就好了。从窗子向外望去,林黛玉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眼中带着无限的希冀,脸上挂着期待的微笑。
她已经把出府要过的日子都想好了,在京都附近的乡镇或者其它城市附近的市镇买个小点的宅子,用王通开铺子赚的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她是个恋家的人,也不一定要整日的往外跑,就在家中看看书,写写字,或者和几个至交好友还有到那时如果还跟着她的雪雁、锦绣和珊瑚几个嬉戏玩耍,那时王嬷嬷就让王通接过去,好好享享清福,静极思动的话就偶尔出去走走,要想不引人注目的过日子绝对办的到。
对于林黛玉来说,贾府只是她一个吃饭睡觉的栖身场所,是个布置豪华,设施一流,几乎应有尽有的驿站,但不是久留之处,因为这里不是家。尽管贾府富丽堂皇,在这里锦衣玉食,而且围绕在林黛玉身边的人也不少,可是林黛玉就是对这里生不出一丝归属感。
贾府给林黛玉的感觉空旷冰冷,没有一丝一毫家的温暖。不过这个难怪,探春就从曾经说过“一家子亲骨肉,一个个象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住在这个无时无刻彼此都勾心斗角,充满算计、仇恨、倾轧、争夺、欺诈的地方,心情怎么可能放松的起来。甚至连个和府上没有什么大利益纠葛的小丫头都发出“这个地方本也难站”感叹,何况处于漩涡中心的林黛玉,实在是太累了。尽管身边这么多人,可是真心相对的又有几个?如何让林黛玉对这里产生感情。
离开贾府,有了自己的家,自己改变不了大环境,可是在自己的家里,不用为了礼仪而讲究,不用为了讲究而做作,喜怒哀乐不需要压抑,可以随便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上面没人管束,下面没有众多的眼睛盯着,时刻找你的错处,自己是自己的主子,多好!不过目前这个也只能在脑海里畅想一番,真正实现的那一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林黛玉轻叹一声,随手翻开《乐天诗集》中的一页,一首以宫女的角度而写的充满“宫怨”的《后宫词》映入眼帘。“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看到这首诗,林黛玉心中一时有所感,提笔按照乐府辞的格式写了一首《笼中鸟》1:“啾啾复叽叽,香笼锁鸟儿。金盘多甘软,玉叶斗琼枝。无意常举首,上望心有疑:天高高几许?新绿可有时?若言足且乐, 双翅生何为?”
“姑娘,宝姑娘来了。”伴随着紫鹃的声音薛宝钗从外面走了进来。林黛玉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去。
“妹妹这是在作什么?”薛宝钗看见桌案上摆着的笔墨纸砚,一边问着一边走近,随手拿起了桌案上墨迹未干的纸张。
林黛玉一面上薛宝钗坐,一面笑着说:“我刚才读了一首白乐天的宫词,想到历朝历代描写后妃宫女的生活的所有的宫词都是一个意思:对君王恩宠的期盼及君恩薄厚的幽怨。不知道有多少如花般的女子被锁在深宫高墙之中,怀揣美好的希望而虚耗青春。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就胡乱诌了几句以寄一时感慨。”
薛宝钗低头细细读着拿在手里的诗,读毕,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开口说:“妹妹这首《笼中鸟》写得好,借物明理,以词达意,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而且文意深远……更难得的是独辟蹊径,诗中没有旧有宫词中的不甘,哀怨、愤恨之情,帝王的琼楼玉阁在妹妹得眼里似乎一钱不值,大有‘粪土万户侯’之意。不慕荣华,反而向往宫外的生活,带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心思,志趣高雅,非常人所能及,让人叹服。”
薛宝钗对林黛玉的这首诗说了一大篇好话,只是林黛玉还是从薛宝钗的眼中看出了不以为然,甚至带有一丝讥讽,觉得林黛玉故作清高。尽管薛宝钗掩饰得很好,可是对于薛宝钗极为关注的林黛玉还是捕捉到了。
不过林黛玉也不求薛宝钗理解。在薛宝钗这样的女子她们的接受的教育和认知中,能够光耀门楣,壮大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偏偏林黛玉的这首诗中却表露不愿呆在在人们眼中代表者无上权势和荣耀的皇宫,反而希望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这能获得以“备选”身份入京希望入宫获取荣华富贵,从而振兴薛家的薛宝钗认同才怪了。只是薛宝钗会做人,就算心里不以为然,也不说破,反而大赞林黛玉志趣高洁。
林黛玉知道薛宝钗对自己的赞扬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听起来还是很舒服,对于薛宝钗的真正态度,林黛玉也浑然不在意。话不投机半句多,志不同道不合,她知道让一个思想道德世界观和自己大相径庭,甚至在某些方面背道而驰的人理解自己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反正她也从来没有寄希望薛宝钗能够理解自己。
再说其实林黛玉这首诗也并不是为那些锁在深宫的女子而写,她是为她自己而写,在她看来,贾府对她而言就如同那些呆在深宫里的宫女一样,此诗不过是林黛玉借那些锁在深宫的女子抒发胸臆,表露自己的愿望而已。
薛宝钗正和林黛玉两人谈论诗词的时候,紫鹃从外面端茶进来,然后两个人随意而坐,闲谈了一番薛宝钗告辞而去。
日子匆匆如流水,转眼贾宝玉已经上学有一段日子了。挺奇怪的,这贾宝玉不去上学,整日在林黛玉身边打转,林黛玉嫌他呱噪,耳朵不得清净。这贾宝玉一上学,林黛玉的耳边倒是没人喋喋不休了,林黛玉反而有些不太习惯,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感觉有点空落落的。不过这种失落与感情无关,只是长期相处的朋友乍一分开的感觉而已。
“姑娘,我刚才去琏二奶奶那里去东西,听说东府的蓉大奶奶病了,而且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只是蓉大奶奶要强,一直瞒着不肯说,强自挣扎着,现在是实在挺不住了,这才倒了下来。姑娘要不要去看看?”紫鹃从外面回来对林黛玉说。
“秦可卿病了?”林黛玉从王通带过来的账本上移开视线,略带惊讶的说。是真病了还是心病?林黛玉可没忘记那次她去东府看戏时中途出来碰见慌慌张张的秦可卿身边的丫头瑞珠,后来碰见了贾宝玉,从他的口中得知贾珍不在席上,不知所踪。如果林黛玉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她真是个笨蛋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经被瑞珠撞见,只怕瑞珠再小心翼翼,恐怕言行举止中也无法像原来的那般自然,而秦可卿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再加上她本来就有心病,没有事情还能“疑心生暗鬼”呢,何况已经白于人眼前,瑞珠不自觉的流露出的端倪必然被秦可卿收到了眼底,她要强好面,如今这样的丑事落入身边人的眼里,今后秦可卿还怎么在众人面前说嘴?
就算瑞珠对秦可卿的态度没有改变,依旧恭敬有加,秦可卿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在瑞珠面前摆出主子的款来,而且心中必定认为瑞珠瞧不起她。除了这些,秦可卿必然担心除了瑞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杯弓蛇影,邻人偷府,此刻只怕在秦可卿的心里该认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无颜面对众人,或许心中带有一丝侥幸,觉得只是她自己吓自己,疑神疑鬼而已。进退不得的她只有病倒一途,十分病里只怕是三□上有恙,七分是心病。
“我就不过去了,回头让妈妈代我过府问候一下,就说我本来想亲自探望的,只是这两天身子也不大好,恐犯了旧疾,需要静养,等我一好了在去看望她。”林黛玉想了想吩咐紫鹃。她不喜欢到东府去,而且这个时候她也不想看见秦可卿,对于秦可卿的命运林黛玉觉得是即可叹可恨又惋惜,既然自己什么都作不了,帮不了,又何必徒增伤心,眼不见心为净吧。
紫鹃对于林黛玉的回答丝毫没有表示出意外,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点头答应着。却也没忙着下去,笑着说:“我给姑娘说件有趣的事情,今我碰见李奶奶,听她说,我们的二爷如今可不得了了,在学里和其他的学生大打出手,狠狠地打了一架。我都不敢相信,也无法想像二爷像街上的贩夫走卒一样粗鲁的和人动起手来的样子。姑娘你们不是常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嘛,二爷那么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人动起手来了,好大的气性,不像二爷的个性,也不像二爷平日的所为。”
李奶奶?林黛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紫鹃口中的李奶奶就是贾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她的儿子李贵跟在贾宝玉身边。想来贾宝玉在学里打架的事情就是他说给李嬷嬷听的。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想必是学里的人惹怒了他了呗。再说你当二哥哥个性有多好,他的脾气一上来,又倔又硬,才不好惹。”林黛玉不以为意的说。从头至尾她也没觉得贾宝玉的脾气有多好,那是头顺毛驴。
紫鹃看见林黛玉神色淡淡的,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虽然上次林黛玉借着讲故事从侧面告诉她们今后不要将自己和贾宝玉相提并论,但是紫鹃还是有点不死心,毕竟在她看来贾宝玉是那么出色,林黛玉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而已。况且贾母对待林黛玉疼爱非比寻常,就连迎春三姐妹都靠后。而林黛玉也有家,如果不是贾母和林父都有这个意思,何苦巴巴地让林黛玉弃家到贾府。
紫鹃不同于林黛玉从南边带过来的丫头,她是贾府的人,贾母将她给林黛玉使,林黛玉对她好,可是有一天林黛玉要是离开,紫鹃不跟着,感觉对不起林黛玉对她的情分,若是跟去,她的全家又都在贾府,她抛弃不下。因此在她看来,林黛玉若是嫁给了贾宝玉,事情就两全其美了,不过现在看来,紫鹃知道自己真的是白操心了。
算了,反正以后的事情还早着呢,现在就算说什么都说不准,且走且看吧。再说他们的事情也不是她这么一个丫头能管得了的,再多嘴多舌下去没准会被林黛玉所厌弃,还是趁早撒手,专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紫鹃心中拿定了主意,转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1引自电视剧《王昭君》,具体出处不清楚。
关于男主我绝对不原创,因为原创要考虑男主的家世背景和贾府的渊源实在是太累,费死脑细胞。北静王也被判出局,先不说他有没有王妃,以林黛玉的身世能不能嫁给他,就我个人认为朝堂风云诡谲,贾府就是在政治上失势才被抄家的,就算水溶是王爷有怎么样?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就像文中所说,本文女主只想安静的过日子,希望我的想法不会因此而被pai。
旦夕祸福难预测
看着一阵风似的跑进屋的贾宝玉眼圈红肿的样子,因为犯了旧疾,卧病在床的林黛玉奇怪的问:“这是怎么了?好像哭过了?因为什么?”
贾宝玉没回答林黛玉的问题,凑近看看林黛玉的脸色,说:“今气色看起来好些了,妹妹可觉得大好了?要是觉得身子还不好,我跟老太太、太太或者凤姐说说,再换个大夫给妹妹看看,现在家中走的这起子大夫看病开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吃了他们的药也不怎么见效。”
不待林黛玉回答,贾宝玉又说:“对了,东府蓉儿的媳妇病了,冯紫英推荐了一位大夫过来,将蓉儿媳妇的病症说得头头是道,很有条理,要不我们把他请过来给妹妹看看,我这会子就过去问问珍大哥那医生的地址,回头就打发人去请。”
贾宝玉说着起身就要付诸行动,面对贾宝玉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林黛玉颇为无奈,赶紧叫住了他:“不用了,二哥哥,不用了。”
看见贾宝玉站住了身形,林黛玉赶紧说:“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要好哪有那么快,刚才二哥哥不是还说我的气色看起来比原来要好,这就说明我的病快要好了。何况这是旧疾,难以去根,不管什么样的医生看过之后,开方吃药都是以调养为主,家中常走的大夫多年诊治下来,熟悉我的病情,明白需要忌讳的药材,所以开的药都是有针对性的,新换了大夫不熟悉我身体情况治病开方可能反而不美。”
听了林黛玉的话,贾宝玉低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张罗换大夫了。转身拉了个绣墩在林黛玉床边坐下,说:“妹妹的精神看上去还好,能不能和我说说话,我心里怪闷的。”
“到底怎么了?我看二哥哥你进来的时候神情就不对。”林黛玉在紫鹃的帮助下背后垫着装满花瓣的枕头,起身靠在床而坐,问道:“今是东府贾敬舅舅的生日,你不是和太太过府祝寿去了,怎么没在那边吃酒看戏跑了回来?”
“我刚才和凤姐去看了蓉儿媳妇,她形销骨毁,看着让人都心疼,偏偏她说她未必熬得过年去,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酸,我受不了了,就跑了回来,所以来找妹妹说说话。”
听了贾宝玉的话林黛玉忍不住苦笑一下,秦可卿的病要真是病那还好说,只可惜是心病,心病难医,况且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谁都是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黛玉轻咳了几声,说:“二哥哥也不用太担心了,想来蓉大奶奶不过是因为缠绵病榻比较久,心灰了,才说的那么不吉利,其实应该没什么事情,病人嘛,因为生病自然而言的想法都会悲观一点的,这点我最清楚了。刚才你不是还说有人推荐过来一个好大夫,这个大夫将蓉大奶奶的病诊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只要对症吃药,没有不药到病除的。”
尽管林黛玉清楚的知道秦可卿的结局,秦可卿心病不除,她的命大罗神仙也难救。可是林黛玉不能说给贾宝玉听,贾宝玉到她这里是寻求安慰,找心安的,可不是让他的心更加乱的。再说就算说给贾宝玉听,贾宝玉能帮什么忙,反而会让人知道自己有“预言”生死的能力,到时自己就惨了。
不是林黛玉不相信贾宝玉不能保守秘密,实在是贾宝玉要是知道秦可卿必死的结局,以他的个性必然会流露出来,从而被众人知晓。毕竟现在宁国府正在不予余力的请名医诊治秦可卿,而秦可卿在林黛玉的印象里似乎并不是这个时间去世的,现在正是她生死难测的时候突然言之凿凿的说她死定了,秦可卿活着的时候人们认为你在咒她,等到她死了,人们看到最后结果果然不出所料,那个时候如果不让人起疑才怪了,而且这种事情也根本解释不清楚。
果然贾宝玉听了林黛玉的话立刻喜笑颜开的说:“可是我没有妹妹明白了,白担心了,还哭了一场,惹妹妹笑话了。”
林黛玉轻咳几声,盯着贾宝玉为祝寿换得光鲜的衣服,说:“二哥哥要是没事的话还是去那府吧,不管怎么说东府给贾敬舅舅过生日,你这么半途离席未免对今天的寿星不恭敬。”
“没事。”贾宝玉丝毫不以为意的说:“妹妹多虑了,今天的寿星根本不在席上,还在家庙清修呢,怕耽误了修行,才不会到这红尘中来,那府里现在不过就是一些自家的亲戚好友罢了,我过不过去都没什么关系。”
“话是如此,可是你这么半途离席,我看二哥哥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估计也没跟任何人说一声,待会太太和跟在你身边的丫头小厮们找不到你该着急了,你还是回去打个转的好。”林黛玉劝着。
“我知道二爷惦记我们姑娘,可是我们姑娘现在在病中,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二爷在这里我们姑娘也无法好好将养反而还要强打着精神陪二爷,我们姑娘的身子这才刚好一点就这么耗神,二爷看我们姑娘在病中也该体谅一点才是。再说二爷就算不过去,也该派人到那府上告诉一声,不然那府上到时找不到二爷岂不乱成一团。”
经过林黛玉和紫鹃提醒,贾宝玉这才想起当时他看到秦可卿病弱的样子,探病出来心中郁郁不快,就下意识地跑回来找林黛玉,忘记了告诉一声。贾宝玉再看看林黛玉似乎也没什么大精神的样子,关切的说:“那妹妹好好养着,我还是过去一趟好了,等我从东府回来再来看妹妹。”
看着贾宝玉离去的身影,林黛玉想着贾宝玉来找自己的原因和因为自己几句话迅速由阴转晴的心情,暗叹,还真是个单纯,心里存不住事情,而且也很好哄弄,仿佛从来不知道用脑去想想,这点从上次自己想家却被他误认为受委屈那时的一番谈话之后的表现就看得出来。当时贾宝玉还表现的忧心忡忡,可是过后几天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似乎当日所说的话根本不存在一样,也不知道贾宝玉到底想了没有?
或许贾宝玉想过了,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好法子。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贾宝玉无法找到出路,找到解决的办法,他厌恶仕途经济,不想出仕做官,他想摆脱加载在他身上的桎梏,可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他根本无法摆脱自己的身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得不依附自己的身份,毕竟是这个身份提供了他优渥无忧的生活,所以只能逃避女儿的温柔乡里吧?在众多女孩子的包围中过得随心所欲就好了,就如同他曾经说过的话一样“我每天只要和姐妹们一同吃,一同玩乐,别的什么也不想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在贾宝玉心里,林黛玉是他最亲密最信任的人,精神上的知己。因为他有些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有悖常理的叛逆之语都能在林黛玉那里得到接受,能够得到共鸣,甚至有的时候林黛玉寥寥数语,就如同温柔的春风抚过一般,抚去了他心里的恐慌和不安,从而得到心灵的宁静。因此贾宝玉有什么不开心,不痛快的事情都下一意识的来寻找林黛玉,在林黛玉这里寻求心安,这次秦可卿的事情也不例外。
靠在床上胡乱想着的林黛玉突然一阵急咳:“咳咳——”,挖心倒肺的。看见林黛玉又是一阵咳嗽,紫鹃赶紧上前轻拍林黛玉的背,锦绣递过一盏茶说:“姑娘赶快压压吧。”
林黛玉接了过来,小口的抿着,珊瑚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药进来,说:“姑娘吃药了。”
林黛玉看着眼前乌漆麻黑散发了难闻味道的药碗,皱了皱眉头,没办法,为了病尽快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看着林黛玉喝完药,紫鹃赶紧递过一盅清水说:“姑娘快漱漱口。”林黛玉接连漱了好几遍还觉得嘴里发苦,锦绣端过来蜜饯,林黛玉拿了一个含在嘴里才觉得稍好些。
吃了药,林黛玉躺下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紫鹃给林黛玉盖好,掖好被角,看着林黛玉合目休息,对屋子内的锦绣和珊瑚使了个手势,三人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咳咳——”林黛玉又是一阵咳嗽,躺在床上,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本来听说秦可卿病了,因为不想看见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讨厌那种先知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林黛玉借口“犯了旧疾”而不过府探病,却没成想,真病倒了,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对自己说谎的惩罚。本来还以为这副身体经过自己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