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祁贵女第83部分阅读
虹祁贵女 作者:肉书屋
更何况来的时候父皇就跟他说了,让他暗地里将贺仪给了靖王世子就好,不必在众人面前露脸。
锦甯和阿常对他会心一笑,并没有多言。诚如阿常方才所言,太子能亲自来已经极给面子了,哪里还要带什么礼物?太子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只怕压根没准备,就被宸帝抓了壮丁了。
锦甯和阿常又跪下谢恩,既然是皇帝的赏赐,也只能扎扎实实的跪了。太子这回也没拦着,等他们行完礼,才将贺仪拿出来:“……父皇说,你自个收着就好,不要叫旁人知道了。”
阿常瞥了一眼他递过来匣子,也没打开,便随手放在一旁:“我知道了。”
“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不拿出来看看喜不喜欢?”太子一怔,不由问道。他来时一路上可想打开看看了,不过终究还是按捺住了——上头贴着封条呢
“既是陛下赏赐,无论是什么,臣弟都喜欢。”阿常淡淡的道。
太子被他说的无法,又不好硬要他打开,便有些闷闷不乐。锦甯见气氛凝滞,连忙岔开问起太子妃来。
太子果然笑了起来:“她有孕了,就是怀像有些不稳,太医说要静养着,孤就让她在宫里歇着,没让她一道来”
锦甯顿时高兴的道:“那真是太好了”又似乎觉得自己有些高兴过头似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殿下,失礼了。”
太子见她真心为太子妃有孕高兴,只觉得她与自家亲近,哪里还会觉得她失礼,便道:“贤弟妹说的哪里话,孤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他一时振奋,竟是忘了这“弟妹”的称呼他是不能随意叫的。
锦甯一时诧异:“谢我什么?”
“若不是你,孤只怕早让人害死了”太子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锦甯心里不由一惊。
莫不是他知道了自己让人把他的药都换了的事情?应该不会啊,这事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正要装着不明所以将自己摘开,阿常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便忍下了。
“殿下日后也无需再吃那补药了,只是还是要节制些……身体为重,平日不如跟着侍卫们学些轻省些的武艺。”阿常淡淡的说着,听得太子都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再瞧一眼他身边的锦甯,却是半点羞涩都不见,仿佛习以为常。
这对小夫妻……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太子忍不住感慨。
有人换了他的补药这事,是父皇告诉他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以至于不能使妃嫔有孕,即便有了,也多半早夭,只得了一个女儿在膝下,却也自有体弱多病。得知这事,恨不能立时将那使坏的人千刀万剐了去。再问是谁做的,父皇却含糊其词,却暗示他靖王世子与世子妃知道有人要暗害他,已经让人偷偷换了他平日里的补药。
这才使得太子妃在这时有了身孕。
若是放在从前,他未必相信。但自那日他邀了乐祥夫妻到东宫之后,自己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再加上太子妃的有孕,让他更是深信不疑。
必然是他们夫妻发觉了,才暗暗叫人替换了去。
心里自是感激不已。。。
348加冠礼(三)太子心里也不是没有暗自嘀咕,东宫是什么样的地方,除了皇帝的寝宫,只怕这里便是宫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了,身边的都是用惯的老人,忠心不用说的。可梁乐祥和蓝锦甯还是说插手就插手进来了,还一点都没让人发觉,要是父皇不点破,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吧
不过既然父皇没有多说什么,可见他们是可信任的。太子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父皇不会害自己,这在众皇子中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他年少时有些轻狂,后头经了事,才明白自己不该因为是太子而张扬跋扈,反而更改低调敛身。他好面子,就算知晓自己做错了也只是悄悄改了,并不敢于认错,不过宸帝并不介意似的,只有意无意的拿话提点他。
作为父亲,自是理所当然,然而作为帝王,却是难能可贵。
在经历过一次废太子风波,勉强安然无恙之后,太子着实长大了许多。性子收敛了,也长了无数心眼,到底是经了事,也知道招揽朝臣的重要,对皇叔这个一直无所事事的儿子,也生了几分拉拢亲近之意——宸帝对靖王,可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不满之色。
太子想了许多,回过神来看梁乐祥小夫妻两个,却又羡慕他们活得真性真情,自在无比。皇叔从不对表弟多家管束,皇婶也不像母后那样爱絮叨,总是对他耳提面命当他是小孩子。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看见过一次,皇叔皇婶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堂弟的情景。他小时候可是吃过无数挂落得,虽然母后总说那是恨铁不成钢,可他还是丢了面子。
“乐祥你还要招呼客人,孤也就不多留了,改日再让人把贺仪送来。”知道他们今儿忙,太子便说到,眼神种还有隐隐的欣羡。其实当年他的加冠礼要比这忙碌的多,也是父皇亲自主持的,更盛大更奢华。他不过是感慨自己竟然已经年近而立还懵懵懂懂,要让方才弱冠之年的堂弟来解救自己于水火。
虽说说的严重了些,却是他的心里话。
他欣羡的却是梁乐祥如此淡然处世的态度。
阿常和锦甯也不多留,今儿实在抽不出空来闲话,略说了几句,便让人去察看后门是否有人走过。今儿世子寿宴又是弱冠之年,王府的守卫很是处了一把力气,便亲自送到后门,看他上了马车离去了,才携手而回去换衣服。
倒是还没忘了离席时想的借口。
等到换了衣裳出来,锦甯又是一怔。她换了件银红色绣牡丹暗纹的袍服,他又穿了件同色蟒服,真是……叫人不觉得他们是刻意的都难。她倒是没想到这是阿常先前就让人备好的,只以为是凑巧,在她看来,阿常大约不大会可以做这种事情。
粲然一笑,白色的贝齿隐约可见。
晚间打开太子送来的盒子,里面却分了两层。上头是真金白银的皇家钱庄银票,大约五万两,把去年靖王府贡献的银子算是都送了回来。下头的暗格里是几张存票和地契,存票约莫是几件股东首饰,可以说是宸帝不好大张旗鼓的送来所以预先备下了,可这地契又是什么意思?
阿常却笑了笑,将地契递给锦甯:“你的。”
锦甯一阵疑惑,接手一看,顿时哑然一笑,还真是她的。
整座雁乐城被宸帝转手送了她。
所谓的封地,其实就是皇帝将某座城池的收益都转让给某人。在她有生之年,可以享有这座城池的一切,包括税收、供奉、行政职权。也就是说,只要她活着,雁乐城就算是她的,包括郡守以下的所有官员都得听她调令,当然,若是与皇权冲突了,自然还是听皇帝的。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荣宠了,也没人会跟皇帝对着干不是?而在她死后,这雁乐城就又成了皇帝的东西——因为地契就再人家手里。
而这地契到了锦甯手里,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从今往后,雁乐城可就姓蓝了,就算她死了,依旧属于她的子孙后代,就算断子绝孙了,只要有指定的继承人,皇家就没有任何光明正大收回的权利。
宸帝真是送了好大的一份贺仪,给自己这个永远不能承认的“儿媳妇”。
锦甯把地契收好,又瞟了阿常手里的存票一眼:“打算什么时候取出来?”
“这样存着吧,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带走也不迟。”阿常笑了笑:“只怕皇伯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既然没有明旨赏赐,这些东西只怕就见不得光。反正存票这东西也不会过期,什么时候取还不是一样?只是阿常心里还是略微沉了沉。
他会离开,这事情没避讳过锦甯,可对其他人,却是提也没提过。就是陈氏,他也不会去跟她开这个口,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可宸帝居然能知道,自然不可能是锦甯跑去跟他说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这人间帝王,果然不容小觑。
“早点歇着吧,明日是不是要回固国公府?”阿常把东西都推给锦甯,让她收好,嘴里问道。
“是啊,我大嫂她不是有身孕了么?我早想回去看看了,只是这些日子跟着母妃操办你的弱冠礼,就暂时放到一边了。”说着还伸了个懒腰:“可算结束了。”
阿常看的好笑,这么就累了,歪着头看她:“只怕还没完,说不得以后父王母妃的寿诞,也要你来操持了,两位侧母妃也是……还好我们家没有老爷子,不然你更忙”
锦甯心有所感的点头:“是啊是啊,还好没有老爷子……”王氏可不就是的?一年到头,多少人的生日啊那是老爷子和唯真爷爷就不说了,年年要办的,爹爹的,她自己的,儿子女儿们……虽说年轻的几个不用大宴宾客,可也免不了布置一番。
又回过味来,王府哪可能有老爷子?王府的老爷子,可不就是先帝么?先帝不亡,靖王爷又怎么可能封了王爷,顿时白了阿常一眼:“又浑说了,去去,躺里面一点,我要睡外头。”
阿常顺从的往里边挪了挪,锦甯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还没躺好呢,就被他拉到胸前。
锦甯推了推他:“别,今儿真累了……”
阿常一笑,却似有些邪魅似的,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一会你会更累……”
349退败(一)那一夜繁花正好,甜了情人梦,折了少年腰。
翌日禀了陈氏回固国公府,陈氏没有半点不情愿的便允了。陈氏待锦甯是越来越宽容的过分,靖王爷还戏言她是又养了个闺女。锦甯知道自己这是占了阿常的便宜,可也只能默默占了。
如今靖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倒越来越像是朋友,从前的冷淡再不看见,有时还能互相打趣两句。也说不上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只是看阿常的表情,似是有些欣慰,便心想莫非他也希望陈氏最后能与靖王爷做一对真夫妻?只是想到韩侧妃,锦甯便不敢多想了
她还是跟前世一样的心思,一夫一妻最好。若是变了心,不如好聚好散了,这样不用劳神伤心,不必妻妾间勾心斗角,还能各得其所,岂不好?。
出发前,陈氏问她:“晚膳回不回来用?”
锦甯说回来的,她就是去探望一下,没打算留宿,又觉得陈氏特意问起只怕有什么别的话要说,便看向她。。只听陈氏笑说:“那捎一盒兰桂坊的桂花糕回来。”
正在韩侧妃怀里扭动着小屁股不可安分的梁乐瑾小朋友一听,便乐呵了,叫道:“嫂嫂买桂花糕,小乖乖要吃桂花糕”府里爱吃甜食的也只有这小家伙了,也不晓得是跟谁学的。
陈氏宠溺的一笑,揉了揉乐瑾的小脑袋,目光很是慈爱,小人儿也是甜甜的冲她笑着。
“姐姐,你这样要宠坏他的”韩侧妃无奈的摇头,虽然不同意,脸上却是挂着笑的。
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儿子跟陈氏亲近的样子。
锦甯看的出来,陈氏看着乐瑾的时候,那神情更像是祝氏看着锦奇锦华的模样。
“无妨,小孩子爱吃点什么多好,不像祥儿,小时候挑食的很……”陈氏挂着笑道,说了一会,眼神略略暗了暗,闭了闭眼,对锦甯道:“你先去吧,早去早回。”
锦甯应了声。
陈氏一定是想抱孙子的,可惜……她如今对乐瑾好,以后乐瑾长大成亲后有了孩子也要喊她一声祖母,总算是聊以慰藉。
只是那似乎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可她从一丁点大长到如今,说起来好像也不过是眨眼罢了。
世事无常,人生苦短。说是百年,可又真正有多少人能活过一个世纪?
到了固国公府,门子一看人不用通传就请了她进门,一边道:“大姑奶奶回来了,夫人和小姐们都可想您了。”说的无比顺嘴,可他怎么晓得王氏和妹妹们想她了?
锦甯不过淡淡一笑,芮梓上前赏了门子一个荷包,他这才笑嘻嘻的回了门上。
倒不是他贪财,固国公府上的门子都有规矩。不是什么人的赏都会收的,要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府上讲究的是一个硬气,就是门子也不能让人看轻了去。可大小姐是外人么?
锦甯先去向王氏请安。
大嫂和二嫂都在,正笑盈盈的陪着母亲说话。见她进来,都亲亲热热的打了招呼。孙慧茹的性格开朗了许多,主要也是因为固国公府的气氛好,没她母亲说的那样吓人。时日久了,自然也就放得开了。再加上她和锦华刚刚圆房,锦华便去了战场上,王氏因此对她多有怜惜,时常喊她陪在身边。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多了自然感情也就深厚了,虽然不是在娘家,但婆婆这样疼她,她心里到底也窝心许多。
梁微绮的肚子已经显怀了,穿着宽松的衣衫,四个多月的身子,并不显得笨重。红光满面,瞧着比上次见丰盈了些。王氏说她这次孕吐的厉害,可见已经过去了。
锦甯给三人请了安,问起两个妹妹,才知道两人都出了门,去朋友家做客了。小女孩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也已经通些人情世故了,王氏不担心锦甯和蓝宜会闯什么祸,自是大方的放手任她们去耍。
锦睿去年开了蒙,不耐烦在家里听父亲说教,偏要跟着蓝惇去学里。蓝正杰如今是贵人是忙,又受宸帝器重,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分给儿子。见他这样渴望,一狠心背着王氏答应了。惹得王氏让他睡了好几晚的舒服,最后可怜兮兮的给妻子伏低做小,这才允了他进房睡。
只是锦睿终究还是得日日进学,孩子们都常常不在身边,王氏好一阵子不习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好有婠儿翔儿承欢膝下。等到那两个孩子再大些要上学的时候,梁微绮肚子里这个也该能搂着她的脖子喊祖母了。
“恭喜大嫂了。”锦甯笑眯眯的冲着梁微绮道,又让人将自己带来的补品交给她。谁知道梁微绮一见便皱起了眉头:“锦甯你怎么也送这些个,堆的库房里都满是药味儿。”
王氏孙慧茹和锦甯都笑了起来,孙慧茹看了一眼梁微绮的肚子,眼里满满都是欣羡。
王氏看在眼里,暗自叹气。二媳妇今年也不小了,若是锦奇在家,这会子也该坐胎了。可锦奇这一去就是一年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虽然时常有书信回来,可这想儿子的心情哪里是几页信笺能说清楚的。
很想问问锦奇到底何时能回家来,可又怕他在边关分心,不敢多说,去信直说家里一切都好,要他安心。去年锦奇没回家过年,家里冷清了许多。二媳妇又是个闷性子,有话不爱说只藏在心里,看她脸上落寞的表情便觉得有些心疼。
问自家相公,他只说快了,那边情形甚好,却总也没个准信。问老爷子,王氏自认还没那个胆子,锦华又滑头,总插科打诨岔开话题,她心里明白,却总被他引开了去。闹的王氏老觉得家里的男人都好像有事瞒着她一样,心里胡思乱想一大通。要不是锦华打包票说锦奇安然无恙,说不准她已经闹着要去请旨让锦奇先回来了。
过了年关,到底是渐渐忙碌起来了,她也就没那么多闲空去琢磨这些个事情。锦曦的婚期定在十一月,看着还早,一转眼就只是半年不到了。大皇子府那边已经送了小定礼过来,下头便准备看妆。嫁妆单子是照着礼部给的聘礼单子置办的,置办时不觉得,等到实物摆在眼前了,自己也吓了一跳,着实丰厚的有些过了。
大皇子那边说了,准备让孩子们成亲后搬到正院的去住。本来只有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住得正院,孩子们都在后院或是小偏院住着,成了亲,大不了是辟开一个独立的院子。大皇子的意思很明显,是打算让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了。
说起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梁和儞是长子,为人性情宽厚,与大皇子最是相像不过,很是受他看重,被立为嗣子,只怕也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特意放到两孩子大婚之后,便有些给锦曦长脸的意思,表示他们重视这个儿媳妇。
锦甯这次回来,也存了给锦曦添妆的心思,带了许多首饰玩物来,有几样还是宫中赏赐的珍品。王氏一一问过没有妨碍,这才替她收了。
主要还是回来看大嫂的,锦甯与她便说的多了一些。
梁微绮已经做了几年母亲,这第二次怀孕却是隔了三年了,心里自然欢喜。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生婠儿翔儿的时候伤了身子,才一直怀不上,也暗自忧虑了许久。有几回吃坏了肚子,还闹了几次笑话,心里越发不安。这回可算是安稳了,坐胎的时候便格外的舒心,虽说孕吐厉害些,可到底心里高兴,人将养的白胖许多。
还跟锦甯抱怨道:“母亲整日盯着我喝这个补汤那个补汤的,你瞧瞧我,这都胖了一大圈了。”
王氏便故意打趣道:“要不是看你怀了孩子,我哪里舍得给你吃那些好东西,真是个不知福气的。”眼里存着笑意。
梁微绮嗔道:“我还不知道娘?能做娘的媳妇,可是绮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面上分明有些感慨。
遇上王氏这样的婆婆,还真是种福分了。
她这辈子除了在武郡侯府时,有过那一阵的不顺遂,自从蓝正杰想通之后,便逐渐圆满起来。不仅儿女成双,丈夫也对她千依百顺。家里除了一个姜氏,再没有旁人,几乎便是一人做大。京中哪位贵夫人有她这样的福气?而她为人也懂得知足,待姜氏也宽容。蓝正杰本就不是好色之人,早歇了纳妾的心思,又看多了旁人家中那些妻妾间的丑事,见自己家中安宁,更是再纳人回来给妻子添堵。
看看武郡侯府那一大家子,蓝正杰更是庆幸自己脱身的早。只可惜亲娘不能接来享福,不然就更见完满了。
王氏自己如此,对媳妇便没有那诸多要求,也从不想着往儿子房里塞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过多说不准反会折了自家的福分,不如就顺其自然的好。也因此,婆媳间处的如同母女似的,家里越发的和乐了。
看到锦曦回来,王氏就难免想起锦华来。心里不禁一动。女婿如今再兵部任职,六皇子在家“修养”了许久也不见皇上让他重回兵部,如今许多事情都是女婿在管,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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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中起了这个念头,便再也坐不住了。只是锦甯与梁微绮正聊得开心,孙慧茹似乎也听得出神,她也不好此时就拉着锦甯躲到一边去说话,只得耐下性子来。只是心里挂着事,始终就有些不安稳,有时跟她搭两句话,也只是随意应了几声。
渐渐的锦甯她们也瞧出来王氏有些不对,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梁微绮仔细看了一会,发觉王氏一直有意无意的瞟着锦甯,目光中似乎有些焦灼,便会意过来。
拉着孙慧茹道:“我忽然想起有件事情要与弟妹商谈,甯儿你先陪母亲坐一会,弟妹到我屋里去坐一会可好?”听的孙慧茹一怔,却是不知道她是有什么事情,却见她一个劲的给自己递眼色。她也不是愚笨之人,顿时会意点头,接话道:“就是劳烦甯儿妹妹了。”
锦甯要比她大一些,听她喊这一生妹妹还真是有些不惯的。只是称呼如此,倒也是无法之事,只得抖落了一身诡异感,点头笑道:“嫂嫂们既然有事,便先去吧正好我们母女两个也好说说私房话。”
王氏这时也好似回过神来,自然巴不得她们先行离开,便道:“去吧去吧”
梁微绮二人便先行离去,走到门口,听孙慧茹问她:“大嫂,是什么事要同我说?”
却是当了真。
梁微绮一笑,也不好在这地儿说给她听,这边仆妇多,传到王氏耳中,只怕她尴尬,便笑道:“弟妹到我屋里就知道了。”孙慧茹便满头雾水的跟着去了。
梁微绮和她回了自己房中,将下人都赶了出去,做出一副有“紧要密事”要说的样子,才笑着说了原委,听的孙慧茹一阵面红。她方才听锦甯与梁微绮说话出神,半点也没注意到婆母的异态,只觉得自己比不上梁微绮,有些自惭之感。
到底年纪轻,想什么容易摆在脸上,叫梁微绮看了出来,便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多心,我不过是在宫里时见的多了……我虽贵为公主,出嫁前却未必比你快活。”分明是有几分慨然羡慕之意。
孙慧茹讶然,她一直对这个公主身份的大嫂颇有些敬畏。她是家中独女,又是嫡出,自小备受宠爱,只是门第使然,跟着母亲养出一副静谧单纯的个性。嫁人前陡然听母亲说了那许多便有些畏缩,过了这两年才好了些。不过她家虽然也是官家,却不如固国公府这样显赫,她嫁过来,却是高嫁了。因此不论是对婆母还是对身份尊贵的妯娌,都有些放不开,不敢多言一句多行一步。
陡然听见梁微绮如此自贬,心中的诧异何止一筹,目光透出好奇来,那份怯缩却是少了不少。
梁微绮如今养的宽心大度,早已不在意当年在宫里的那些日子,何况就如同锦甯所说,环境会教会一个人从别人身上学不来的东西。譬如她,从小小心翼翼,学会看旁人脸色度日,察言观色的本事就是自那时培养起来的。
也不避讳,捡了一些寻常的说与这个小弟妹听了,却还是有些惊着了她。
尽管梁微绮已经润色了许多,但她依旧还是听得出来大嫂隐瞒了许多东西。光是听她描述她变觉得心惊肉跳,若是要比她说的更严重一些……她几乎不能想象,一个小女孩是如何在那步步为营的宫廷中生存下来的。
孙慧茹此时看向梁微绮时,眸中便多了几丝敬意和怜惜。她虽年幼,却也知道如她那边生活着是如何的辛苦。若换成是她,只怕早就哭过好几场了吧?可看如今大嫂的样子,笑意盎然的哪有半分愁苦之色?
梁微绮莞尔一笑:“你不必替我心疼,你看我如今,比起我那几个姐妹,不是过的更好?”
孙慧茹自然不知道其他几位公主过的如何,但看大嫂如今,却是十分幸福的模样。想起大伯待大嫂,就是爹爹待娘亲也比不过。
她想起大伯蓝锦华,便不自觉想起锦奇来。那个清俊英气的男子,洞房花烛第一眼便叫她沉沦了一颗芳心……原以为他好武,不会如爹爹那般文气儒雅,却发觉锦奇温柔起来,反倒更让人脸红羞臊……锦奇是否会如大伯待大嫂一样好?
梁微绮见她想的出神,也不以为意,并没有去打扰她,自顾自的倒了茶,歇在一旁。
王氏屋里只剩下锦甯一个,她也并没拐弯抹角,打发了一旁的丫鬟婆子,直接开口便问了。
却见锦甯摇头道:“世子从不与我说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过问,却是没听他说起过。”
王氏听了便忍不住的失望,几乎都忍不住有些怨怪了。只是陡然想起来,自己与自家夫君又何尝不是如此。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主外女主内,身为妻子只要好好的相夫教子便好,莫要管束到男人外头的事情上,凭白的讨人嫌去。因而,她自己也从来不过问蓝正杰朝堂上的事情,即便偶尔他说起,她也只道自己不懂这些。
她自身如此,教导儿女亦是如此。锦甯亦是她一手养大,自然也不会去管这些。
这么一想,王氏的怨怪自然全都消了,不好意思的对锦甯笑笑:“倒是我想岔了。”
锦甯知道她是关切锦奇,自然不会觉得奇怪。见她如此忧虑的模样,心中便起了宽慰的心思,张口道:“母亲不必忧心,想是快了。我听公公说起,去年大旱,并不只是我朝,想来东盛军粮吃紧,都偷偷让人到咱们这儿来买粮食,叫皇上抓了许多j细。只怕这战事也拖不了多久,说不定再过几月,韩将军就要班师回朝了呢”
“真的?”王氏顿时精神起来。
晚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毕竟他们家还因此得了赏赐,锦甯让人事先知会过的。她原本并没有多想,觉得只是为了解决民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此时听锦甯提起来,才知道尽然还对战事都有影响,不禁有些感慨,又有些忧心:“甯儿你参合了这事……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的,母亲请放心。”锦甯心种不禁一暖,王氏是真的关心她,笑道:“皇上已经将此事压了下去,知道出主意的人是我的并不多,想来东盛国的人不会知道。更何况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难不成他们还能到京畿来为难我?”
王氏一想,到也是这个道理,便略略放下了心。
只是经这么一打岔,王氏对锦奇的担心倒是少了不少。
锦甯见达到目的,便忙引着王氏说起旁的话来,以免王氏想多了,又问起细节来,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351退败(三)锦甯果然没有留在固国公府用晚膳,王氏留她的时候她笑道:“还要给小乖乖买桂花糕。”
王氏知道这不过是个说辞,桂花糕什么时候不好买?差个下人去买来便是了,哪里用得着她亲自跑一趟。约莫是她应了要回靖王府用饭,这才不好留下,便也不再留。
出了门口就见到才下马的锦华,穿着一身官服正吩咐牵马的小厮。那小厮正对着她,忙与锦华说了,他一转头,就看见锦甯亭亭玉立的站在哪里,对他盈盈笑着。
锦甯便上前打了招呼:“大哥回来了。”
“甯儿今儿来家了?莫不是要回去了?怎么也不让人事先通报一声,我也好早些回来。”锦华柔声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宠溺。就算嫁了人,妹妹也还是他的妹妹。
她笑起来的样子,与十几年前那个小女娃一般无二。
“我就是想起来,一时兴起就回来瞧瞧大嫂。”锦甯自然不会说是故意的,也是怕他们回来了就不好早走。“恭喜大哥又要当爹了。”
锦华爽朗的笑了笑:“还知道惦记你大嫂就好在靖王府里有什么事情,也给家里递个消息,莫要像上回似的,宫里来了赏赐,咱们一家人却是一头雾水的。”
他指的大约也是种晚稻一事,其实这事真是她不慎重了。只想着能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没料到竟会闹的那样大——在她看来那其实不过是个或许可行的主意。
“不过是临时起意,哪里想到会变成这样……”锦甯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么?早些回去吧,爹爹的轿子也快到了,到时候就是你想走,也不得不留下了。”锦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他这个妹妹,看似仔细谨慎,其实是个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他还记得那年在宫里,听说两个弟弟妹妹在御花园遇到此刻时那种心悸之感——哪怕他只是个旁观者,甚至连过程都没有亲眼目睹,只是从锦奇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的描述,都觉得心惊不已。可锦甯呢?第二日就能快快活活的和锦奇玩闹,仿若前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游戏。
他不信她真的是小孩子健忘,反而相信,她只是不把那些放在眼里,从头到尾。
锦甯却不知道他再想些什么,若是知晓,心里定然吃惊他的敏锐。想那时的蓝锦华也不过就是个青葱少年,竟然能有那样仔细的观察力。
若是碰上了父亲,还真是不好立时就走。锦甯会意的点点头道:“那成,改日再来家看你们。”
“不要忘记让人递个话来。”莫要让人措手不及,锦华笑着打趣。
锦甯嗔了一声,才上了马车。马车开动起来,扬起的车帘子透漏的缝隙中,碎落的夕阳洒在锦华的肩头,只觉得他仿佛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离。
锦华真的是个好哥哥。
锦甯心里明白,锦华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读书做学问,只是知道家里需要这样一个人,继承父亲的衣钵。因为疼爱弟弟,所以自己主动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锦奇后来可以安安生生的逃学翘课专心痴迷武艺,完全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兄长在前头,蓝正杰才不至于盯得他那么紧。
锦华对妹妹们也很好,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出门总不忘记替她们稍带些东西,吃的用的,哪怕只是一朵样式新奇的头花。
有人诋毁她,他虽没有贸贸然的出头反驳,可暗地里必然是使了劲的。否则锦奇那个憨小子哪里会跑去把不跟自己在一个年级的人痛揍一顿,阿常又怎么会特意老晚跑来揍的他鼻青脸肿?以至于第二日在朝堂上,李家人被反驳的无言以对,狼狈认输。
因为父亲、母亲,哥哥们,让她对固国公府有种莫名的归属感。老爷子于她,自然是疼爱的,可多半时候,却更是利用——一个女孩儿而已,在老爷子眼中,说不上多重要。就像锦曦,尽管是嫡女,尽管也是从小备受宠爱,可老爷子对她,不过泛泛。
对老爷子,她是尊敬尊重。
可对三房的人,她即是疼爱,又是被疼爱的。上辈子未曾享有过的亲情温暖,让她很珍惜。
人对我恶,我报之以双;人对我好,我还之以十。
“世子妃,王府到了。”姚黄再耳边一声提醒,将沉思的锦甯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小丫鬟撩开了车帘,用车门子上的银钩挂住,放了绣杌子在落脚处。
阿常从门房走了出来。
见到他,锦甯心中蓦然大定。阿常伸出手来替了姚黄,锦甯却反手抱了他的左臂,宜嗔宜喜的道:“怎么在这里?”他身上穿着常服,显见是换了衣裳才来的。
“母妃说你回娘家一趟,我估摸着你该回了,就来接你。”阿常道。
“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家里,还怕我迷路么?”锦甯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掠过一抹甜意。
阿常笑笑没有说话,她却知道,他是习惯了。
习惯了一着家就看到她,习惯了与她没事也要说上两句话,听她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觉得心里踏实安宁了。
她也是一样的。
所以才急着要回来,却没想到还是比他晚了。
这大约就是牵挂,心里头放着这样一个人,即使天天见面,依然还会想念。
看似浅淡却深重的爱着。
回屋给陈氏道了安,陈氏正在看小丫鬟们蹴鞠。京畿今年开始流行这样的小游戏,不仅是男子,就是女孩子们也爱玩。闲着无事这样休闲一下很容易就打发了时间,贵夫人们的日子总是很无聊的……当然陈氏不会亲自下场,只是看着丫鬟们在园子里挥洒汗水,平时个个冷静的宛如大家闺秀,此刻却只因进了一球而欢腾,脸上荡漾着明媚纯粹的笑,便觉得自己也快活起来。
“回来了?”陈氏瞧见小两口携手而来,心里只是微微一叹,笑道。
锦甯忙应了声,将家里人的状况说了一遍。
陈氏笑道:“还是你们家热闹些,孩子多……可惜了我们府里孩子少,乐瑾年纪太小,梁偲与祥儿也玩不到一块去。”
阿常有些微微诧异,顿了顿,接口道:“儿子不爱那些,母妃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后悔。若是当年的自己能宽容大度些,能早些明白过来,不对靖王爷那样记恨着,或许祥儿也不会养成这般性子。
她总觉的儿子还记得她在他年幼时说的那些怨毒的话,以至于他对人变得如此冷漠。
成了亲才好了些。
这么想着,看锦甯就越发顺眼起来。她早已不觉得当年锦甯对她那点小小的违逆,反倒觉得,那么小的女孩儿就能有那样的主见,很是难得。
也幸亏的这么七弯八拐的,她还能做了自己的媳妇,又是个看得开的,换了旁人,知晓了那些事情,只怕早就闹起来了吧?就算不闹,心里只怕也会记恨。可这些日子看看蓝锦甯,却分明没有半点异样。
依旧乖巧,也依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她看着小夫妻俩,意味深长的对阿常道:“我倒宁可你跟别人家的儿子一样。”
那声调分明有些感慨遗憾,又似乎有些欣慰。
阿常没做声,事实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难道说其实您不必遗憾,您的儿子早就换了个里子了。
锦甯忙打岔道:“怎么不见乐瑾,他的桂花糕我给买回来了。”
“下午玩的累了,歇午觉去了。这会子说不准已经醒了,不如你去瞧瞧。”陈氏笑道,又看眼阿常:“祥儿就留在这儿陪娘说说话。”语气里有几分恳切的意思。
这还是第一次陈氏主动要和阿常说话,阿常点了头,锦甯便独自去了韩侧妃屋里。
“祥儿,你来坐在娘身边。”陈氏指着身旁的椅子道。
阿常走过去坐了,陈氏便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起来,他似乎长得更像自己一些,眉目眼角多是柔婉,却只有一双眼睛生的最像他。
可又是不一样的,那人的眼睛总是饱含着许多不同的情绪,让人瞧不出他真正的心绪。而祥儿的眸子,总是清清淡淡的如一潭泉水。
没有情绪,也从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恶。
真不像是他的儿子。
她试探着开口:“祥儿……若是,让你再纳一房侧妃,你可愿意?”
阿常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母妃,您分明知道……”
陈氏打断他:“我知道可那不是我想,只是逼不得已……”
阿常翘起唇角,瞧着却有一丝讽刺:“逼不得已?如果我将自己不孕的消息透出去,只怕没人会愿意将好好的女儿嫁过来吧……”既然站不到高处去,又何必浪费一颗好用的棋子?
陈氏噎住。
阿常又道:“如果是那个人的意思,您不妨直接回了他,就说绝无可能……儿子不介意丢脸,真的。”
陈氏瞪大眼睛。
“你……你都知道了……”声音有些发颤。
。。
352仓惶“孩儿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今生,我是您的儿子。”阿常轻轻一笑,道。
陈氏呆滞的望着阿常,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目光轻闪了闪,才神情恍惚的道:“既然你不愿意……这件事就罢了……”
阿常听她似乎还有些犹豫,便笑了笑:“孩儿与锦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也历经了许多才走到如今,也是不易……孩儿本就无心旁人,子嗣如今与我也无关隘,母妃既然心知肚明,何苦误了人家好好的女儿家的一生?”
陈氏想到,无论想要生过来的是谁家女儿,只怕还真是害了人家。
便点了头,应道:“我做主推了就是。”
心里却想着,家里这般和乐,其实她也不愿意给锦甯添堵。如今心平气和的看谁都顺眼,每天与韩侧妃有说有笑的聊聊天,逗逗乐瑾开口说话,日子挺充实的。这样就挺好,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太浑浊了也不好不是?
至于那人如何作想,其实又与她何干?他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怕入了黄土也呆不到一块去,她又何必还牵挂着?
心里那点放不下,似乎便这样轻轻落地了。
其实陈氏心里可谓明镜一般,如今她不过是在爱情与儿子的单选项中选了儿子。既然乐祥觉得够了,那便够了,她不想再多事与儿子离心。等儿子和媳妇定了下来,她跟着走就是了。
人生不过百年,何苦执着一生。
便撇开了这个话题去,与阿常闲说了两句。
没过多久便又近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