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鬼蛊师（双子重生文，冰山攻X妖孽受） 作者:衣落成火

    我这里没法子了，敲晕便宜爹罢！”

    花戮得了花蚕的吩咐，身子又是晃，自第五玦头顶掠过，掠过时剑尖朝下，左右连点，正中他高举伤人的手臂肘间，麻了他的身子，而花戮本人也立刻到了第五玦身后，挫掌成刀，敲在他的后颈上。

    第五玦声闷哼，就向后倒了下去。

    花戮再闪身，接住第五玦的身子，将他放上了床。

    花蚕见第五玦已经安静下来，才缓缓走了过来，再次坐下，探向他的腕间。

    同时刻，第五瑾高踞王座，正聆听朝堂上众人发言，秦青立在他稍下方的石阶上，默默垂目，而内息却遍布整个朝堂。

    第五瑾穿着玄色的帝服，胸前条五爪金龙盘于其上，气势凶猛，威势不凡。而他面沉若水，根手指轻轻地点在那华贵龙椅的左臂上，眸光幽深，让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帝王之心难测，便是如此。

    堂下片纷乱，正为着事争执。

    你说“大凛过于霸道，我王不可示弱”，我说“民众需调养生息，短期不应再战”，再有“大凛欺我北阙无人，如何能容”，接着又是“徭役繁重，我王不可再加，以免民心有失”……

    真是各说各理，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过两大块意见，方主战，认定北阙声威不能侵犯，另方主和，说民众的生存为重要，都是各抒己见，力图说服对方。

    而为何这班大臣如此争辩？

    起因在今日清晨刚从边关到来的八百里加急，上述有潜在大凛的探子回报，大凛近来颇有些小动作，国内似有调兵买马之相，而边关也时有骚动，像是要与我北阙找事的情形。并求问我王，是迎战还是退避。

    第五瑾当着朝臣的面就让秦青把这快报念了遍，顿时朝堂就炸了锅，变成滩滚水，翻来覆去，口沫横飞。

    要说这些臣子虽说各自大抵有些小心思，可半还是为了朝廷着想的，要说当朝这些臣子的素质，也都是颇高的。

    只可惜，都是文臣。

    有道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即便是有几个儒将，可也只会纸上谈兵，真正用兵如神的……自从第五玦废了以后，就再没能出来个能统帅大局的，稍微强些的也都被派到边关磨练，可是，还是只有先锋之才，而没有大将之风。

    第五瑾冷静地听着众朝臣争执，神色不变，心里却有些叹息了。

    每逢有战报传来，他都会让众臣辩论商讨番，只可惜没经过磨练的到底还是没太效果，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民生、国威”的，说是说得没错，可他要的是加细致的东西。

    皇叔啊皇叔，你若还醒着好。第五瑾摇摇头，心中不知少次的苦笑。

    谁说做皇帝容易的？做个能安邦定国的皇帝，可真是难上加难！

    秦青似有所感，抬头稍稍看他眼，眼里颇有些担忧，第五瑾察觉到，回了个淡笑，示意无事。

    堂下的吵嚷声越发激烈，第五瑾皱下眉头，终于章拍在龙椅上：“都给我闭嘴！”

    众朝臣顿时消声。

    第五瑾登上皇位也有好些年了，平日里温和冷静，而遇事则杀伐果断，上台就让年老而不理事的自动请辞、贪赃枉法的抄没家产、毫无建树的贬为庶民……短短几个月，就让朝堂大大变样。留下来的，都是少有些用处、也有些眼力界的。

    现在第五瑾发话，哪里还有人敢说出什么异议来！

    第五瑾两眼在众朝臣面上扫了圈，见他们各个都是噤若寒蝉……也不知该满意自己的威严，还是该感叹就没个胆子大的。

    停了会，像是让堂下人紧张得够了，他才慢慢摩挲着扶手，缓缓开口：“争了这许久，可争出个什么来了？”

    众人看第五瑾那熟悉的动作，是句话也不敢说了。

    第五瑾勾起唇角，指尖以定的节奏敲击着，“咚咚咚咚”，也仿佛同样敲击在众朝臣心尖上，让他们从内寒颤到外。

    “想打仗的，给朕想想征兵几何，要少军饷，军饷从哪里来，赋税徭役是都不能加了，我北阙地大物博，犯不着老是抠百姓的血汗钱，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弄去打仗，也得留几个种地吧？”他又斜睨另帮子人眼，“不想打仗的，就给朕想想怎么让大凛的那些人少弄些幺蛾子，外交也好私底下做些小动作也罢，让他们老实点！他们不搞鬼，朕也没心思跟他们般见识！”

    众朝臣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第五瑾冷哼声，起身拂袖而去。秦青也没有再流连，抬步赶忙跟上。

    皇叔啊皇叔，若是您还在，朕又何至于如此……

    第五瑾健步如飞，秦青没用轻功之下，居然颇有些追不上之感。

    “陛下因何焦急？”秦青跟着走了会，终于还是在后面叫出声来。他是觉着奇怪，按照平日里的做法，这位陛下原该再等群臣讨论阵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散了朝。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瑾没有回头，只匆匆行路，口里边说道：“朕刚才忘记对小小二说了，不能触碰皇叔，不然皇叔他……若是伤到他们，可就是朕的过错。”

    秦青听这话，才把悬起的心放下，宽慰道：“陛下不用担心，依臣下看，师弟的内力还在臣下之上，定会好好护着小师弟，不会出事的。”

    第五瑾闻言，猛然住了脚步，停了好会，才再叹道：“是朕过虑了……”

    秦青认真说道：“陛下只是太过关心两位师弟罢了。”

    第五瑾笑笑，便放缓了步子，秦青见他这样，又轻声提醒：“昨日陛下接到飞鸽传书，已经约好了晋北王世子在御书房见面的。”

    “哦，对了。”第五瑾抬起的脚顿，就踩到另个方向、拐个弯往御书房去了。

    而花蚕的手，也终于稳稳地搭在了第五玦的脉门之上。他微闭着眼，食中二指顺次轻轻碰触，仔细诊脉……那脉象似有若无，虚浮不堪，可见其主人身子早已破败到难以为继的状态，后好像服有大补之药，勉强算是对症，然而又似乎有隐隐的压制阻塞之相……

    暗自思索着，花蚕的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

    “怎么。”花戮看到花蚕神情，开口问道。

    “便宜爹的脉象有窒碍，颇为眼熟，但时又想不起来……”花蚕屈起手指抵在下唇处，“我要好好地想想。”

    “毒？或者蛊。”花戮第反应就是这个，能让花蚕觉得熟悉的，除了毒与蛊外不作他想。

    “不是蛊，银练没有动静。”花蚕摇头。银练蛇又名灵蛇蛊，是喂食万种毒蛊而成的异种，堪称万蛊之王，若真是有蛊虫毒物作祟，它必然能够刹那觉察，可如今它半点动作也无，想来就不是了。

    那么，就只可能是毒了。

    想到此，花蚕又有些头疼。

    他是精于毒且善用毒没错，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明白但凡是毒，都能千变万化，增添枚叶子或者减少片花瓣，药性都会发生不可知的改变；根茎种子捣碎了揉进去是种毒，把果实里的汁液挤出来熬煮又是种毒……除非是用惯了的毒种，不然的话，没个段时日的研究，是无法辨析出毒药成分的。

    而第五玦这状况，据他所知，是被某种毒素刺激了神经，导致变得不可控……然而，究竟是哪种毒素，却又不能知道了。

    沉思良久，花蚕转身，朝花戮笑了笑：“哥哥，你说用针灸叫醒便宜爹，好不好？”

    “不想了？”花戮低头，对上花蚕的眼。

    花蚕弯唇：“嗯，不想了。”他知道花戮的意思。

    “好。”花戮点头。

    于是花蚕背转身，从袖子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银光闪闪排长针，粗细不等，大小不。

    花蚕凑过去，到床边，花戮走过去，拔剑挑开第五玦衣襟，再弹出缕指风，解了他的穴道。

    第五玦仍在昏迷，但穴道既解则经脉畅通，施针是可以了的。

    花蚕轻轻拈起根银针，柔声道：“哥哥可要将便宜爹按好，若是痛得乱动，可就坏事了。”

    花戮不说话，只走过去，伸出手压住第五玦的肩。

    花蚕轻声笑了笑，手腕沉，就把银针刺到第五玦的百汇之上。

    随即是神庭、人中、天突、紫宫……正面的针施完，花戮扶起第五玦，又在背面行针。

    约莫炷香工夫，花蚕直起身，以衣袖拭去额上汗珠。

    “好了。”他笑声说道。

    此时的第五玦，身上已经扎满了明晃晃的银针，密密麻麻，如同牛毛般，看起来十分吓人。

    花蚕静待刻，然后猛然出手，拔掉百汇上最长的根！

    第五玦身子颤，“嗯——”他长长地吁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却说那边，第五瑾在秦青的陪同下很快来到了御书房，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个正在书房里仰望那柜子古籍的锦袍青年。

    “琮儿，你回来了？”第五瑾踏步进去，和声笑道。

    那人也回过头，手里扇子收，捏拢了朝第五瑾行了个江湖礼节：“第五琮见过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推荐《寸芒》，这是篇老文，中间有没有jq我是不知道了，不过绝对不种马，男主从头到尾就喜欢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仅仅在开头和结局出现过……

    父亲...

    “客气什么？坐吧。”第五瑾大步走到书案后坐下去，侧过头笑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寸风’老板，怎么今日有心情到皇宫来了？”

    “陛下也要取笑臣弟么，可怜臣弟自年幼起便漂泊江湖，还不是为了陛下做事么？”第五琮撩衣摆，也在内侍端来的椅子上坐下。

    他倒是没有担心隔墙有耳，这位在当今圣上身侧的秦青有何本事，他可是清清楚楚。

    武林人以武犯禁，常常是不受人管制的，从古到今，也是与朝廷两不相干的并行世界。然而，这么危险的东西，朝廷又如何能放他们肆意而为？当然要有所钳制。

    这个“寸风”，是打下北阙王朝的那位先祖手所创，安插在江湖之中，边为武林人提供消息，边又将这些消息统统送往皇宫，再通过对这些消息的选择性发布，控制武林的风向。让所有武林人的举动都在朝廷的监控之中，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呵～帮自家兄长做点事情，你还委屈了？”第五瑾瞥他眼，端起秦青送来的茶水喝口，“我们这辈有‘玉名’的就这几个，都派出去做了事，这活计，不让你做让谁做？”

    北阙王朝从先祖时起就有规定，以先祖脉为王，若是先祖脉疲弱，无人能得“玉名”，就在其他皇族中选人过继来，继承王位。而同时打下江山的，是晋南王爷与晋北王爷，称号与北阙王朝同在，万年不变，晋南王爷掌三分之兵权，而晋北王爷，则受命监控武林。

    第五琮是晋北王爷第三子，为晋北王府中除了老王爷之外唯身具“玉名”之人，老王爷衰老不能理事，那这千年流传下来的“寸风”，也就由他看管。

    这辈第五瑾与第五琮年纪相差不远，第五瑾又是明君，不发脾气的时候随和得很，也不吝于与这个堂弟说说笑。

    因此第五琮也是点不怕，笑道：“臣弟不过是说说而已，为陛下分忧，当然是臣弟的分内之事。”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琮儿，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第五瑾跟他聊过遍，就挪□子换个姿势，做出倾听的姿态。他知道这人不在“寸风”理事，反而跑到这里来，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当面说不可。

    第五琮闻言，神秘地笑了笑：“陛下，是个好消息。”

    “别卖关子了。”第五瑾抬头，斜了他眼，“说罢。”

    “我收到‘钉子们’的消息，万通子入世了。”第五琮说道。

    “嗯，这个朕知道。”第五瑾靠在椅子上，抬手，“前不久还来探过皇叔的，秦青发现了，看他对皇叔片真心，朕便没有对他做什么，而是放他走了。”

    “哦？这万通子还真是胆大。”第五琮说句，跟着眼里带上些喜意，“陛下可知，万通子十年闭关，就是为了建造种奇兵！那可是非同般的机关巧技！据臣弟所见，若是能有此物，次可杀数百人！”

    第五瑾听，立时坐正了：“快！给朕说仔细些！”

    第五琮不敢怠慢，连忙道来：“是种弩车，但又与寻常的弩车不同，它次，足足可以放出三百支重弩箭，且以扇形而出，有如暴风骤雨。”他越说越是兴奋，“不止如此，那弩车还能连发，辆弩车能装千柄箭矢，共可发三次，才需重新装车。厉害的是，它只要人，只需拨动个机括，就能发出箭去！箭矢方向奇准，毫无偏差，若是上了战场……真可谓大凶兵啊！”

    第五瑾终于也无法冷静下来了，他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捏紧，似乎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很好。”他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以及那种突涌而来的强烈的欣喜，“如果有了这个，我北阙边关何愁！”

    “陛下，正是如此！”第五琮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几乎打翻了茶盏，“万通子不愧为天下第机关大师！”

    他说着，从袖子里抽出块绸布恭敬呈上：“这是‘钉子’所见弩车图形，不过只徒具其形，而不知其内部构造。”

    秦青连忙接过，摊开来放在第五瑾书案上。

    第五瑾看过去，瞳孔蓦地缩。

    通体漆黑而两翼张开，狰狞的箭矢如同利齿，嵌在金属的车身上，散发出森森的寒意。

    画画的人颇有几分本事，寥寥几笔，就将那弩车剽悍铁血的气魄展现无遗！

    第五琮又道：“万通子试用此车之时，钉子正隐在暗处，可说是亲眼可见——万通子对准座小山拨动机括，万箭齐发，那小山顿时就塌了半！着实骇人哪！”

    “好极了！”第五瑾拍扶手，然后缓缓平静了已下情绪，又渐渐向后靠去，手指轻轻地在书案上叩了几下，“琮儿，你现在可有办法得到此物？”

    万通子可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他不肯，即便是得了辆弩车，也是无法仿制……若是真想要此物投入战场，还是要让他心甘情愿才好。

    “若是晋南王爷去，必定马到功成。”第五琮说道。

    第五瑾不说话，第五玦神志不清，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面。他知道第五琮仍有下文。

    “而据钉子回报，这万通子原本就是为了晋南王爷做了这个机关，出关后发现晋南王府之事，是去武林大会闹了场，而且，还与妙音妖女玉合欢会了和……说到这里，臣弟之前差死士给陛下送信，陛下可有收到？”

    第五瑾沉吟下：“就是你说怀疑找到朕的两个小堂弟那封？”

    “正是，臣弟以为，已然可以确信了。”第五琮点头，“那两人趁武林大会被炎魔教之人扰乱时，擒住了魔教的夺魄尊者，后趁吊唁前盟主之时，又潜进去杀了她，也不知他们在房里做了什么，竟是没有人怀疑到他们身份……另外，他们称‘玉合欢’为玉姨，称‘万通子’为万伯伯，称玉合欢身边的青衣使为‘青姨’，而这个青衣使，钉子也探出来，正是当年晋南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名为青柳……”

    听着第五琮的话，第五瑾的唇角渐渐勾起，第五琮看第五瑾表情，也就消了声，反而问道：“陛下似乎早已知晓？”

    第五瑾轻轻笑：“朕的那两个堂弟，就在昨晚来到了朕的寝宫。”

    嗯？第五琮有些讶异。

    第五瑾又道：“小还是同小时样不爱说话，都让他弟弟代言，身上挂着破云剑，个子高，武功也高，性子也像是很孤僻的模样，小二倒是变了不少，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了，变得颇为温文，身子瘦弱，也不会武功……”说到这里，他语气转，“不过，以朕看，他可也不是真如外表那般好相与的。”

    他想起那个蓝衣少年在被发现之后处变不惊的姿态，举止从容，半点也没有半夜闯宫的惊惶，对自己的问话也是应对自如，侃侃而谈，毫不畏惧……他看起来并无他哥哥身上的锋芒，但隐隐之中，又仿佛有种加危险的感觉。第五瑾从不怀疑自己，自然，也就对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年高看几分。

    “臣弟与小堂弟接触过，那时他表现虽然还算大方，可也与平常小富人家养出来的小公子没什么不同，他说了许话，现在想来，都是七分假三分真，而正是这三分真，让人难以瞧出。而后得知小堂弟身份，臣弟方才觉得，这位小堂弟……还真是不寻常。”第五琮叹道，“臣弟阅人无数，这回也是看走了眼啊。”

    第五瑾哈哈笑：“本该如此，朕皇叔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之辈！”他笑过遍，沉静下来，“琮儿，你的意思，是让小小二去说？”

    第五琮正色点头：“晋南王爷已经沉寂近十年，不知是否还有恢复之期，若是这回见了两位堂弟便能清醒，自然是好，可若是不能……万通子是晋南王爷好友，对好友之子当然也会爱屋及乌，如果两位堂弟能够去劝说番，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这么说也是。”第五瑾想下，随即笑道，“想来小小二应不致不给朕这个面子罢！”

    事不宜迟，第五瑾起身，就与秦青、第五琮几人开了密室，往那里走去。

    说来离早朝结束有些时间了，也不知那里情况如何，少少都有些担忧，虽说秦青说了花戮武功很强，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第五瑾叹口气……如果皇叔亲手把自己儿子弄伤了，怕就是日后醒来了，也会被刺激得又浑噩下去罢。

    密室里，雕花的大床上。

    第五玦先是眼皮颤了颤，然后就好像受到什么样的惊扰，缓缓地睁开眼眼。

    这回，他的目光是清明的。

    他并没有动身，视线直直定在床顶，不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眼里逼出几根红丝来。

    他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别处，当然不可能这屋子里除了他以外，还有旁人的存在。他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根本无法自拔。

    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醒了啊。”这时候，有把柔和的嗓音传了过来，温婉而带着眷恋的女声，就像是道惊雷，下子劈入他的脑海！

    是她……是她的声音！十年来，未有半刻遗忘。

    第五玦猛然坐起，极快地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声音的主人有头及腰的长发，有熟悉的眉眼，有熟悉的笑容，甚至姿态神情……都与少次魂牵梦萦中如此相似。

    相似到第五玦几乎都要开口，呼唤出那个名字来。

    然而，那个人影又说话了：“你醒了。”这次，是低缓的少年声线，清朗而明澈。

    果然……不是。

    第五玦抬眼看过去，眼里光芒黯淡：“你是谁？”他才感觉到自己周身细微的刺痛，低头看，看见许细长的银针，错落地插在自己的身上，微微地颤动着。

    “是你让我醒来的。”他说道，朦胧中脑子里晃过许画面，虽然不清晰，但的的确确都存在着。

    “这么年了，真的不认识了吗……”少年从慢慢起身走出，第五玦才发现，他旁边还有另个人，加挺拔，冷峻的青年。

    两个人并肩在起，虽然身高气质都不相同，可他们的五官又仿佛有种不可见的联系，仔细看时，居然模样！

    第五玦的心里，突然有了某种猜想，而正是这种猜想，让他原本死寂无波的眼中忽然泛起了丝光芒。

    花蚕与花戮也看着苏醒的第五玦，这个人是赋予了他们肉体的此生的父亲，给了他们或许能够过着寻常生活的期待，也悉心呵护了他们最初的年时光，让他们觉得，即便前生种种不快，今生也能重新来过。

    可惜，没有想到的是大凛宣战，这位父亲自此离家，而此生的母亲因仇人而亡，所谓“过普通人生活”的梦想全部破灭……后来的复仇，开始的确是为了花绝天花绝地两人打破了他们的计划的缘故，可之后那些年下来，边提升自己的实力边回顾那短短的三年时光……竟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了。

    别之后，距今已经十五年，这十五年发生了许事，这位父亲似乎真的是非常遥远了。在听到这人消息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自如商讨计划，可以用仿佛是谈论陌生人的态度将他略过，而现在终于见到了……那年有父有母的时光，却突然浮现眼前，无比清晰。

    花戮惯常的不爱说话，可花蚕却也没有开口。在这刹那，两个人的心情，都倏然变得有些复杂。

    第五玦的眼里，渐渐染上了些希冀：“你们……”

    花蚕与花戮对视眼，而后，齐跪了下去。

    “爹爹。”花蚕敛眸。

    “父亲。”花戮派沉静。

    两人这举动下来，第五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也许是他这些年第回重新有了活着的感觉，让他霎时挪动双腿，想要下床扶起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