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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双子重生文,冰山攻X妖孽受) 作者:衣落成火
这样不小心呢?”
顾澄晚只觉得心口处传来阵急剧疼痛,便不由自主地浑身抽搐起来,软倒在地动也不能动。
“阿澄是我的人蛊,若有什么变化我自然知晓,可即便如此,阿澄要做什么事情,也该全数说给我听……”花蚕轻笑着,将五指张开,而后根根复又合拢捏起,“怎能这样不听话?”
顾澄晚脖颈个后仰,顿时喷出口血来,血中倏然飞起只细如发丝的蛊虫,绕着花蚕飞了圈,然后回去,从顾澄晚心口钻入……这番又弄出许血来,硬生生把好好个俊逸青年弄得跟个血人般。
“是,属下知道了。”顾澄晚大口地喘气,挣扎着翻身爬起来叩首道。
“好了,把你带回的东西拿过来。”花蚕摆摆手,算是放过了他,“嗯,还有你炼的心蛊,也拿出来给我瞧瞧。”
“是。”顾澄晚抬手拭去唇角的血丝,起身走出去,不时从隔壁房间里捧出个包袱来——到了大些的客栈,花蚕就出钱包下院子,除却每晚方顾二人轮着为花蚕守夜外,两个人也各有自己的房间。
花蚕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看顾澄晚恭敬将包袱摆在他面前桌上打开,露出个通体漆黑的密闭罐子来,又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推了推,停下,却并未把盖子揭开。顾澄晚做了这些,抬头看了自家主人眼,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别的神情,就转回去,从袖笼里掏出包东西,搁在罐子的后面。
“无妨,打开罢。”看见顾澄晚略为犹豫,花蚕笑了声说道,“以前我也做过这个,熏不到我的。”
顾澄晚眸光闪了闪,动手把那包东西打开。刹那,满屋子的血腥流窜。
被包起来的东西摊开来出现在几人眼前,正是红彤彤肉乎乎的团,上面还有许粘腻的凝起来的块状物,不断向外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花蚕伸出手,旁方狄便像是早有默契般立刻从怀里摸出跟银簪放入那莹白掌心,跟着就见那温柔浅笑的少年毫不介怀地用那簪子拨弄着那肉块,面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澄,你摘的谁家的心?手法还算利落。”
连接心脏的血管断口粗糙,显然是直接以手挖出,而非利器所为,然而这颗心脏十分完整,并没有出现表皮破裂或者缺块的现象,可见挖心者必定下手奇准,用力也必然稳当精确。
“摘的是断刀门门人的心,共摘了五人,只有这颗能用。”顾澄晚敛眸,似有些赧然道,“其余四颗都坏了。”
“算算你也做了几笔案子,怎么还这样差劲?”花蚕轻哼声,“也罢,等与我那哥哥见了面,让他教教你罢,别再丢了我的脸。”
顾澄晚低声答“是”,就见着花蚕探手打开那黑色罐子,罐中有浑身似有鲜血流动的赤色虫子安静伏趴,此时见了光,就有些微细细骚动。花蚕转眸笑,赞了句“炼得还不错”,跟着手腕翻,以银簪挑起那颗人心,任其落在罐中。赤色虫子闻到熟悉气息,个猛子扎下就进入到心脏之中,慢慢啃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就能见面了……不过,真的不是什么很惊天动地的见面就是了……很……很平常……
相见
“呦嗬!卖马咧!上好的纯血马!”路边卖马的小二哥头上戴着个草帽,朝着车来车往的人流不住吆喝着招揽生意,嗓门大得隔上几个街道都能听见。
他这样叫唤了许久,嗓子发干,便将腰里别着的黄葫芦摘下来喝了口水,这抬头,就见着有辆看样子就富贵得很的宽敞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嘿,客官可是要换……买马?”卖马的小二哥瞅了眼马车前面拴着的虽略显疲惫却依然神骏异常的好马,硬生生把那“换”字吞了进去。
“我们要找人。”马车帘子被拉开,纵身跳下个浑身带着书卷气的青年来,他面上有着清淡的笑意,冲卖马小二哥微微点了点头后,就从袖中摸出块碎银子,塞进了卖马小二哥的手心,“所以,有些事情还要问问小哥。”
卖马小二哥不着痕迹地捏捏银子,很快脸上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公子有事便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下不过个侍从,我家少爷还在车里。”青年笑了笑,“小哥可知,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外乡人进城?”
虽说对这等风姿的公子会给人做了侍从有些乍舌,卖马小二哥还是看着银子的份上极快地回过神来:“哦哦哦,有的有的,近来有好些个武林人士进了我们浮阳城,听说啊……”他声音压低了些,只手掩着凑到青年耳边,“听说啊,武林大会要召开了,最近熟络的武林人都各自登门拜访朋友去了,说不得是要在大会上大干场吧!”跟着挠了挠头,“不过这跟咱们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公子……大爷若找的是武林人,不如去‘燕归来’酒店问问,那处是楚家的公子开的,进了浮阳城的武林人通常也都会去那里。”
“小哥,谢了。”青年点下头,又塞了块碎银子过去,也不理会卖马小二哥喜不自胜的表情,径自往车边走去。
待青年上了车,赶车的另青年平平扫了卖马小二哥眼,鞭子振了振,就立刻将马赶了向前行去。
马车中花蚕裹着厚厚的白毛皮裘,整个人就露出两只温温润润的眼睛来,靠坐在顶里面的软垫上,贺祈言师兄妹两个,个坐在车子左边闭目养神,个坐在车子右边吃点心,都没怎么说话的样子。
顾澄晚回来车上时,贺祈言也睁开了眼。他转过身看向马车的主人——那遮了有半张脸纤瘦少年:“浮阳到了,我与师妹要先去与先行来此的师门中人会和,花小公子,你可有什么安排么?”
这时候,顾澄晚挨近花蚕,说了几句什么,花蚕颔首,跟着微微抬起脸,语声轻柔:“路劳烦,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听闻此处酒楼‘燕归来’声名远播,在下愿备上桌酒菜聊表谢意,还请二位不要推辞。”
贺祈言略有犹豫,倒是岳柳儿立刻把口中点心吞进去,看着自家师兄,眼里亮亮的,贺祈言心中叹口气,随即抱拳笑道:“贺某恭敬不如从命。”
这生意做大了,便是连个店小二也能识人。
贺祈言打头第个下了车,就有个满脸谄媚的短衫汉子矮身迎上:“这位少侠,是约了人还是要吃饭?”
贺祈言没有说话,这时候阵香风刮过,岳柳儿也下子从车外出现在自家师兄身侧,俏生生立着,笑得可人:“自然是吃饭了。”
跟着就是顾澄晚跳下车,转身护着花蚕也下来,方狄照旧挽了缰绳去放马,主从几人也走了过来。
“这位店家,我家少爷受不得吵闹,店里可有雅间?”顾澄晚上前步,慢声问道。
短衫汉子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来:“哎呀,真不巧,今个儿生意好,雅间早早都给人定了,倒是二楼靠窗还有个好位子,也算安静,几位客官要是不嫌弃……”
顾澄晚回头,看花蚕点下头,就又道:“既是如此,烦请店家带路。”
“好咧,几位请了!”短衫汉子笑容满满,点头哈腰地摆手将人领进去,直接就上了二楼。
二楼窗边果然好景致,登高望远,略撇头就能将外面几条街都收入眼里,花蚕问过贺祈言师兄妹意见,就点了几个“燕归来”出名的菜色,放那短衫汉子走了。
不时,那短衫汉子又端着个精致茶壶回来,翻起茶盏,为几个人满上:“菜已经吩咐下去了,几位客官先喝些茶水解解渴罢。”
花蚕端起茶盏抿了口,抬眼瞥了瞥酒楼里的情形,又见短衫汉子还在旁边,就轻轻笑了笑说道:“这么大的酒楼,店家打理起来,该是很劳心罢。”
他开了个话茬子,短衫汉子跟着就接了下去:“这是自然,不过我们‘燕归来’是楚家开的,在这浮阳城里也还有些名气,寻常人便不敢闹事。”他说着“嘿嘿”笑,“若有人真想打什么坏主意,我们这楼里的护卫,可也不是吃素的。”他说完了,菜也上来了,他鞠个躬就退了下去。
桌上摆着的是个烧子鹅,个花揽桂鱼,个芙蓉黄管,个太湖脆鳝,再来盘宝箱豆腐,盅白果桂花羹,道清蒸花菇,碟炸蜜枣,最后是壶“燕归来”特有的“醉云酿”,满满地排了桌,色香俱全,让人见之而食指大动。
花蚕把披着的大氅解下,递给后面立着的方狄,然后偏过头,看向贺祈言二人:“两位不必见外,请慢用罢。”
顾澄晚上前,为几个人斟满酒。
贺祈言看那酒满了,先举杯说道:“贺某先干为敬。”说着仰脖,喝得涓滴不剩。
“贺少侠客气了。”花蚕也抬起杯子,而后掩袖饮尽,许是有些喝急了,净白的面上透出抹薄红,搁下酒盏,他看向刚刚提筷的岳柳儿,眉目间神色柔和,“岳姑娘,可还要添些甜品么?”
岳柳儿转眸笑:“不用啦,这些已经够吃了。”
花蚕温和笑,摆摆手让顾澄晚和方狄去了旁边的桌子,接下来就是各自用饭,花蚕与贺祈言间或交谈。
“小公子饭后可要与我们同投栈?”为自家师妹舀了碗桂花羹,贺祈言开口问道。
“不了,阿狄之前打探了消息,说是前几日有见着个与在下相貌相似的青年在这里现身过,在下想再去询问询问。”花蚕柔声道,“贺少侠要去何处投栈?”
“师门在‘回春’客栈下榻,我们也正是要去那处。”贺祈言说道,“若能寻到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小公子若是寻不到亲人,也万勿灰心丧气……我等大约还能在此处呆上几日,小公子不妨便去那里与我们见面,我等再帮小公子想法子就是。”
“谢过贺少侠好意。”花蚕嘴角弯起个浅浅的笑弧,“若是得幸能找到兄长,在下也必定与兄长同前去拜会。”
“那就祝小公子马到成功!”贺祈言爽朗笑,举杯祝道。
“承贺少侠吉言。”花蚕挽住袖子,亦举起杯来,“无论此去如何,三日内在下定然前往探访。”
“贺某等你。”贺祈言不再说,与花蚕碰了个杯,仰头饮酒。
这日过午,辆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城东的楚府门前,不会,马车的主人与其侍从也同下了车。
叩响门环后,不时,就有人过来开了门。
楚府内——
堂上几个公子对坐着,都不是什么放松的神情。
“小辞,你那边情形怎样了?”素衣的青年眉眼恬淡,气息平和,说话时语气里却不免带上了丝担忧。
“沐晴,别唤我‘小辞’。”楚辞无奈地说了句,又道,“我已然同无相传了信,无相说,要见了面详谈,约我们过几日去卞阳相会……我猜想,他大概是得了什么消息,未免遗漏,不便与我们在信件上讲。”
“倒也有可能,无相素来谨慎,就算有什么风声,若是没有确切把握,也不爱提前对我们说。”林沐晴点点头,“阿玉呢,打探到什么没有?”
竹玉摇扇子:“没听说炎魔教最近有什么异动,可每晚仍是有江湖人被摘了心,真是好生奇怪。”
林沐啸也说:“我去查了查,虽说被摘心的是江湖人无例外,可那都是帮派中的杂兵,没见着什么有名望的人被袭,而且那犯案的除了被害人的尸体,也没留下什么旁的印记。”他顿顿,续道,“可那骷手李长,以往作出案子的时候,总会在墙上留下个拇指印,这回,也没有。”
“那么,难道当真不是……”楚澜在旁接话,鼓着脸副想不通的模样。
这时候,堂外“噔噔噔”跑来个长身的中年人,到了槛外就停下,得了示意才跨进来。
“潘福,做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楚辞皱下眉,沉声问道。
这被称为“潘福”的中年人,正是打理这幢宅子的管家,向来稳重得体,不知为何今日有所不同。
潘福弯腰,恭声禀道:“回少爷,外面来了个小公子,说是要来寻找兄长,属下见他身贵气,又有气度,想来颇有身份,便不敢怠慢。”
潘福的眼光,楚辞是信得过的,闻言沉吟道:“寻亲?不曾听过家里有流落在外的血脉……潘福,先将人请进来罢。”
“是,属下告退。”潘福再躬身,快步走了出去,不会,就引了几个人进来。
为首的身量不长,身材也纤细,还用厚皮裘包住了身子,头上笼着兜帽,几乎看不清长相,后面始终退着几步的,该是与他同来的随从。
楚辞起身,说道:“客人远道而来,请坐。”
这刻,楚辞已将他看了个清楚。
这人虽然眉目如画,可分明面上还留有些稚嫩之色,年纪肯定不超过十六,他气息不稳、脚步虚浮,又是个不懂得武功的,而衣着打扮却是奢华靡丽,家中必定富足……这样的人,为何会寻亲寻到楚府来的?
来人并不推辞,微微颔首为礼,就在旁边的位子坐下了,跟着把兜帽取下,露出容貌来:“在下花蚕,路寻亲北上,闻得有与在下相貌相似之人进了楚府,便冒昧前来询问,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楚家主见谅。”
“不妨事。”楚辞见他礼数周全,当然也客气些,“可我楚家并无子嗣在外,恐怕,小公子这回是白走趟了。”
“在下自幼便是姓‘花’,自然不是楚府之人。”花蚕柔柔笑着,声线细致温存,“只是与兄长失散已久,好容易得了消息,便不愿放过。”
“在下与兄长乃是胞双生,虽说长大了大抵有所不同,想必也不会差得太远。”他停下,唇边弧度温软些,“我那兄长若是不曾忘了我,该也是姓‘花’的。”
“啊!”还没等楚辞说话,楚澜倒是失声叫了出来,“大哥,他莫不是花大哥的……我说怎么长得有些面熟……”
楚辞看了自家弟弟眼,再回头看看少年,果真有些相似,可这年纪……却是不太像的,想了想,他冲楚澜说道:“去将花少侠请来,到时便知。”
楚澜得令,溜烟跑出去了。
“楚家主?”花蚕略侧头,似有不解。
“前几日我楚家确是住了个姓‘花’的贵客,这便让舍弟请了来,也好让小公子见见。”楚辞答道,“若楚家真有小公子的兄长,大抵便只有他了。”
“如此甚好。”花蚕眼中透出抹喜色,“在下便在这里等他。”
跟着气氛有些宁静下来,主人不说话,客人也没有心思说话,直到外面又有人影进来,这气氛方被打破。
楚澜急匆匆走进来,后面步之外跟着而来的,正是个满身冰冷的黑袍青年,隔得远远就能触到他周身寒气,冷得瘆人。
花蚕忙回头,这见,便是全身僵硬。
慢慢地,他眼中渐渐染上纯然的欢欣,唇瓣也似是因着激动而略微颤了颤。
“哥哥……”
花蚕起身,原先系在颈上的皮氅滑落在椅上,现出少年纤瘦的身形,他先是走了几步,之后几步并作步,竟是跑了过去,下子投入那黑袍青年的怀中。
少年柔韧的手臂软软地圈上青年的颈子,脑袋也搁上了青年的颈窝。
仿佛轻叹,仿佛呓语地低喃——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见面了,我木有食言。
团聚
花蚕这扑抱的,让众人齐齐吓了跳,哪有人能想到,这文弱的小小少年能跑这么快的?
尤其是楚澜,他与那黑袍青年是路同来,真真是见识到那人的孤僻冰冷,别说是往上凑了,就是挨近些些,也会被脚踢开,如今见花蚕如此大胆,不由暗暗在心中为他捏了把冷汗。
花戮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他先是晃了晃,像是要躲,可下刻不知怎地又被那少年扑了个正着,还让人紧贴着蹭来蹭去,实在奇怪得很。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只当是这冷漠青年突发善心,不欲让这文弱少年摔着了,可下刻,花戮的动作是真骇得楚澜瞪大了眼——
他居然抬起手,慢慢地环在了花蚕的腰上,轻轻地,像是无比温柔般。
楚澜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众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都是齐齐变了脸色,楚辞作为主人,第个回过神来,问道:“花少侠果然是小公子的哥哥?”
听得楚辞发话,花蚕先回过头来,嘴角带笑,面上也浮起层薄晕来:“楚家主费心,这就是我家哥哥。”
花戮原比花蚕高出大半个头,花蚕这般转过头,就只剩两条胳膊软软挂在花戮颈上,身子则被花戮用手扶着,倒没再与他贴在起了。
而众人也在此时,将两人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花蚕眉目如画,肤色白润仿若以桃香为肌,笑起来透着股熏人的清艳,而花戮气质冷冽,凉浸浸似将冰霜为骨,五官若刻,像是尊七情不动的玉雕。
细看之下,这两人果然相貌神似,只是花戮体态结实柔韧,而花蚕比起来偏于柔弱,再加上性情气质都大不相同,乍看,就全不觉相像了。
楚辞看过遍,目光停在花戮身上:“花少侠?”
“他是我弟弟。”花戮看了怀中人眼,点点头,“没错。”破天荒说了七个字。
这下子,大家都没有疑虑了。就连那话少不亲近人的花戮都破了这些例,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这两人此时相处着的真正情形,几个人就不得而知了。
花蚕的手确是缠在花戮的颈上,可手掌按着的,却是颈侧的大动脉,指甲个动作便会让其鲜血横流,手腕个翻转就能错了他的颈椎。而花戮的手也几乎同时搁在了花蚕的尾椎上,只要手里个用力,就能让手下人半身瘫痪,手指个屈伸就能挖出对方的尾骨。
这场景是两人三岁时就做惯了的,这气氛,也绝不是当真和乐融融。
就这般亲昵地靠了会儿,花蚕踮起脚,凑到花戮耳边轻声地笑:“我的哥哥,是同放手,还是齐动手呢?”
他话音刚落,花戮就已经把手松开,花蚕微微怔了怔,柔声低笑,声音轻了些:“哥哥这般信我,真让我汗颜。”他说着,也把手放下来,转过身笑了笑又说,“在下与兄长年未见,时失仪,让楚家主与诸位侠士见笑了。”
“本是人之常情,小公子就不必礼了罢。”楚辞摆手道,“两位快快请坐。”
这边楚澜也说:“花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小蚕你再这样见外,就是我不好意思啦!”
竹玉扇子敲在楚澜头上:“小澜儿,你也没问人家是不是愿意搭理你,怎么就这样乱叫唤?”
楚澜“哎呀疼啊”地嚷嚷,那边花蚕已然与花戮并坐排,位子相靠,颇为亲近的模样。而花蚕才坐下,便抬头微笑说道:“在下无妨,楚小少爷随意称呼便是。”语声轻缓,使人如沐春风,刹那间就止住了楚澜弄出的杂音。
“那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了,没得瘆人,就叫我‘楚澜’罢。”楚澜抱住头,忽然从臂弯里露出脸来问着,“说起来,小蚕你大?看来是比我小些,若能叫我声‘楚哥哥’,我心中才欢喜呢!”
他这样胡闹,花蚕也不介意,此时接过仆人送来的茶盏啜口,笑笑答道:“再过两月余便满了十六了。”
“诶?”楚澜两只眼睁得圆溜溜的,“我今年十七,你说你与花大哥是胞双生,那岂不是花大哥也止不足十六?”
“正是。”花蚕把茶盏放到旁边案上,唇边弯起个柔软的弧度,“我少时体弱,又不曾学得武艺,路汤药灌下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哥哥他习得内功,体魄自然要胜我许。”
“花大哥年纪比我小,可我直叫惯了,就还这般称呼罢。”楚澜听懂了,抓了抓头发似是有点苦恼,“再说了,就是让花大哥叫我哥哥,我也不敢啊。”
花蚕抿唇,笑而不语。
却听林沐晴□话来:“小公子的身体似是不大好,与令兄又失散这些年……可是那时落下的病根?”他虽说问得细致了些,声线却温和得让人生不出反感。
旁的方狄早给花蚕重新皮上皮裘,花蚕拢了拢领口,又仿佛嫌那袖口太紧,将右边袖子略挽了挽,露出截细白的手臂来:“在下与兄长原本出生在富庶人家,家中薄有资产,双亲恩爱,我兄弟二人也和睦。三岁那年春日,父亲带家人出门踏青,途中见春光美好,便停下来煮茶观赏……却不想遇到歹人劫财,父亲敌不过歹人人,惨遭杀害,娘亲趁乱将我兄弟塞入旁边灌木,方能逃得死,而自己却没能躲过,同出门的两名婢女十个侍从无活命。”
说到这,花蚕轻声叹了口气:“在下与兄长不过三岁稚童,慌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