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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鬼蛊师(双子重生文,冰山攻X妖孽受) 作者:衣落成火
渺不定。
花戮不说话,他缓缓抬起剑尖,横贯于胸前,目光锁定来人气机,做好出手准备。
来人似乎轻声笑了笑,也没见怎么动作,整个人就恍恍惚惚变作好些幻影,下子晃开了花戮找到的破绽,再想锁定,就难上许了。
“我对你没有恶意,十二路追杀已过,‘楼外楼’任务失败,楚家小公子的生意,‘楼外楼’不会再接了。”那人笑道,跟着厉声喝道,“银四仍在做什么?还不速速与我回去!”
花戮瞥眼之前那被自己伤得已无还手之力的黑衣杀手,口中问的却是金衣人:“你是排号是什么?”
“金四。”金衣人从怀中摸出个牌子,反手打了过来,“你身旁这人是我不成器的徒弟,任务失败本来当死,你饶了他,我欠你个人情,以此物为证。”
花戮探手接过,那牌子是个乌金打造,沉甸甸的,外层又镀上层纯金,右上角刻“楼外楼”小篆,中间有凹槽,槽里烙“四”字,外沿还有几个镂空的竹子雕花,做得很是精巧。
“走吧。”花戮点头,把金牌放入袖中,之后剑刺破银四肩上衣衫,挑起来朝金四那边掷去。
金四伸手接过,拎起银四衣领说了声“后会有期”,便几个起纵消失不见。
花戮却没有将剑收入鞘中,他眸光稍稍左右挪移下,然后挥手斩出道犀利剑气,有大树应招而断,就从树洞里蹦出个穿着青色短衫的精怪少年来,少年稳身子,摸摸头发又拍拍身上的土灰,才抬起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花大哥你好厉害!”
这楚家的小公子行到此处,突然见到花戮停住步子,立时知晓有人埋伏,便很快找了个离花戮不远不近的结实树洞钻进去,直等着花戮了结杀手,才肯出来。
花戮冰冷的视线定在楚澜脸上,不时就冻得楚澜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颤颤巍巍开口:“花大哥?”
“楼外楼。”花戮吐出三个字来。
好在他只看了楚澜会就挪开目光,楚澜这才能把话说利索了:“这‘楼外楼’是个专门让人买命的,在武林里不属正道也非邪道,有金牌杀手十二名、银牌杀手三十六名、铜牌杀手七十二名、死士无数。追杀令出不死不休,可若是有人躲过了十二次追杀,‘楼外楼’就收手,不再接这人的生意。”他看花戮神色冷了些,赶忙陪笑着续道,“我虽说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可好歹也是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对我这样的,若是没什么特别吩咐和大价钱,‘楼外楼’惯来只出‘银杀令’,不会么看重就是。”
“你知道的很。”花戮听完,又“盯”住楚澜。
楚澜“哈哈”干笑两声:“我们家是武林世家嘛,对武林大事和名门之类少少都知道些的。”
花戮没有为难他,把剑收回鞘中,大步向林外走去。
楚澜自己逃过劫,见花戮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容易反应过来,赶紧追过去:“花大哥,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赶路。”花戮身子微晃,点足已然掠出好远,只留下点余音袅袅,在楚澜耳边回荡。
“楼主。”黑衣的男人单膝点地,垂首禀报,“关于楚家小公子楚澜的那笔生意失败了。”
他跪在木制的地板上,在他身前五步处,有面宽敞高大的纺纱屏风,上面工笔绘着精细的图案,花鸟虫鱼、高山流水,衬得这房间幽静而清雅。
屏风上倒映着个慵懒的影子,长发垂腰仪态风流,却因着隔了这么层而变得影绰朦胧,让人难以看清。
男人说完了,屏风内便传出声低笑,里面人的声音醇和中带着点点低哑之感,音质是极好的。
“我可不知道,楚澜有那么大本事。”
“不是楚澜,是他身边之人。”黑衣男人不敢抬头,接着说道。
“哦?”屏风里的人有些意外,“你说说看。”
“从‘银杀令’下达开始,楼里就派出了易装死士进行刺杀,楚澜此人与我们得到的消息样武功低微,却并不如传言中那般鲁钝不堪,他轻功不错,且擅于躲避,前三波易装死士均没能将他杀死。而后正式派出追命死士前去,楚澜油滑地躲过踪迹,直到茂京城外方才追上。然而那时有过路之人被他缠上,帮他将追命死士全数杀尽,而后他们路同行,所有杀手都被那过路之人解决。”黑衣男人语气很平板,对于楼中损失似乎并不太在意,“死于那人手里的共有追命死士七十八名、易装死士四名、铜牌杀手六名,最后路追杀时,银牌杀手银四在殒命前被金牌杀手金四所救,并送了随身腰牌作为交换。”
屏风中人停了刻,像是在想些什么,跟着又问:“那人比我楼中金牌杀手如何?”
“金四没有同他交手。”黑衣男人禀道,“金四素来谨慎,想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过路之人’可是当世的高手?”屏风中人沉吟着,“想来不是,不然你该直说了……好罢,楚澜的生意以后不做了,不过那个‘过路之人’,你日后加注意些,我们做人头买卖的,可要熟知武林之事才好。”
“是,楼主。”黑衣男人再叩首,“属下这就去办。”
另边,客栈上房里靠坐于床边藤椅上的白衣少年看着床上那个伤口已然差不痊愈的青年,柔柔地露出个笑容来:“阿狄,我身边不要人,只要蛊,你明白么?”
酒肆
鸡啼后,晨光正好,明媚的光线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在地面投下几块微白的光晕。
外面房门被人叩了好几声,在宁谧的清晨尤为明晰,跟着就有少年轻柔的声线响起:“阿澄么,进来罢。”
房门应声而开,走进来的青年身姿挺拔,面色苍白,嘴唇上泛着点淡淡的暗色,却是俊秀非常。
“主人,按您的吩咐,属下借到盘缠回来了。”青年手里拎着个棉布包起的大大包袱,进门后随手搁在桌上,发出“砰”声脆响——那包袱里的东西,分量看来不轻。
“阿澄辛苦。”半倚在床头的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玉白的肌肤映着浅浅的莹光,姿容秀丽宛若女子,又比之几分清逸之气,让人见之忘俗。
“阿狄也差不能走路了,我们的行程耗了太久,现在就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吧。”他轻声细语,眼波瞟,就飘到了旁边竹榻上上坐着的青年身上。
这青年面貌清秀,容色只能说是寻常,可周身的气息却是平平淡淡,给人种异样的安宁感:“主人可有要我去做之事?”
“你身子不痛了?”少年偏头轻笑,“化蛊不过三五日,该是最难熬的时候。”
“还撑得住,若不能早些为主人办事,属下于心不安。”方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笑下,却又因为什么难以忍受的感觉而生生止住似的,“能动就行。”
“既然阿狄这般心诚,就拿着阿澄‘借’来的钱财备辆马车回来罢,这路走来,你们家的少爷我身子虚弱,也早受不住了。”少年懒懒打了个呵欠,又揉揉额角,看起来当真疲乏得很。
“属下这就去办。”方狄拱手,就要出去。
之前进门的青年,顾澄晚也躬躬身,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既然少爷要乘马车赶路,属下也该去采买些适用之物。”
“嗯,去吧。”花蚕缓缓下滑躺倒了,侧过身子,摆摆手让两人下去,“可别去太久,不然‘借主’寻来,就又要生些事端了。”
“是,少爷。”方狄、顾澄晚齐声应道。
几根粗木藤条搭成了能挡风的屋子,几块厚重布匹分开来张在屋子两侧,作成了能遮风尘的篷子,屋门大敞,露出里面好几张桌椅条凳,外边墙上斜斜里扯出个破旧旗子,上书“酒肆”二字。
这屋子十来丈就是座直耸入云的高山,山前辟有大路,径直通往山上。
此时正是午间时分,几个大汉在酒肆里敞开了大吃大喝,或腰身上插着剑,或脊背上负着大刀,看便是江湖中人。
有几个行脚的挑夫在酒肆外蹲着吃肉,离那些个江湖人远远的,唯恐招惹了那几位大爷,惹出什么事来。
有穿着桃色对襟小袄的艳丽女子蝴蝶般地在桌子间穿梭,手里拎着十斤的酒坛、臂弯里还搁着盛满了熟肉的大托盘,跟她那娇小的身子极不相配。
汉子们聚在处喧闹得厉害,女子酒肉上齐,就走出门来,又给那些个挑夫们上了茶,再看看天色,寻思着做点什么事去。
前头的大道很静,偶尔跑过只跳脚的麻雀,倒没什么别的动静。
这时候,远远的穿来马蹄的声音,带着车轮“嘎吱嘎吱”摇晃的响动。
女子手挡住正午强烈的光线,探头朝那处看去,正见着个双辕的马车缓缓行来。
那是个能容纳五六人的宽敞马车,前面根横木拦着,拴着匹毛色如雪的高头大马,车身很是精致,两边的车窗都是由工匠巧手雕成,外面还罩着层锦布的帷幔,车子行进时随风飘动,十分美丽。
驾车的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相貌清秀,举止从容不疾不徐,隔那么远的距离看到酒肆的旗子,就喝止了白马,让马车停了下来。
就连驾车的人也有如此气度,足见车中人的不凡了。
青年翻身跳了下来,在车边恭敬地拉开车前的厚布帘子,低声说道:“少爷,歇脚的地方到了。”
话音刚落,车里就走下另个青年,这青年身上带着些书卷气,容貌也很是清俊,端端是个读书人模样,之前那青年退后步让出路来,清俊青年整个也在车前,却是调转头,将手臂伸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下刻,就有只细白的手搭在那稳稳举着的手臂上,然后,个挽着乌发穿着白衣披着紫色狐皮大氅的瘦弱身影慢慢挪了下来。
“少爷,请当心。”清俊青年声音醇和,可从他这说话语气听来,竟只是个侍从的身份。
“嗯。”这位少爷语声轻柔,动作优雅有礼,但似乎也有些腼腆,即使是下了车,也是垂着头的,头脸都被围在紫色的绒毛中,让人时看不太真切。
之前赶车的青年见少爷下了车,就立刻拉过马,将它连同车子栓到旁边,而那清俊的青年则护着他家少爷,缓缓地走进了酒肆之中。
“老板娘,要壶茶、些茶点。”擦肩而过时,清俊青年对酒肆的主人这般吩咐道。
迎来送往、见识许客人的老板娘自然也不会就这样被吓住,她掩唇娇笑声,随即身子拧,就轻盈地闪入后堂准备去了:“那就请几位客人稍等片刻,怀玉这就去准备了~”
这位少爷的到来并没有影响酒肆里面的气氛,那些江湖人兀自喝酒吃肉,没对他们投入少注意,有人高谈阔论,说得是口沫横飞。
反而是这少爷颇有兴趣似的,面等着吃食,面略偏着头,侧耳倾听。
“哥儿几个还记得吧?就年以前那个杀了祁山派长老的‘剑鬼’……听说啊,最近几个地方有好些个武林人士被杀,都是剑毙命,喉咙那里被人割开,血淌了地,啧啧,惨得很哪!”被围在正中的大汉只脚踏在条凳上,手里抱着个酒坛子,时不时灌两口,喝得满面通红,“那招数,跟‘剑鬼’简直模样!”
“你说样就样?你见过那个什么‘剑鬼’么,就敢在这里说大话!”另个喝了的拍腿大笑,醉眼朦胧地打着酒嗝,“要我说,指不定是哪个杀手啊大盗的,想做几笔不要钱的买卖,就顺手要了他们性命!”他大手挥,喷出两口酒气,“这江湖上本来就纷纷扰扰事情,你大惊小怪做什么?胆子小就回家抱着老婆哭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之前那大汉不服气,“我和你说,‘剑鬼’和游长老比武的时候,我可是也在现场,那‘剑鬼’的身法啊,简直就跟真的鬼魅样!本来游长老还能应付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剑鬼’身子这么动,就从后面把游长老给刺死了!那速度快得……嘿,我到今儿个想起来啊,还嗓子里直冒寒气哪!”
“我说你弱你还不信,要我说,就是‘剑鬼’在面前,我们也该冲上去跟他过两招才对,哪能就这么被吓到?”这个汉子哼笑道,“你说这么,还不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怕死怕血的,那都不是好汉!”他重重往桌子上面拍,直震得酒坛蹦,“还有那个游春慕,是什么祁山派长老……对吧?还打不过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我看哪,那也是个徒有虚名之辈!”说着说着酒劲上涌,整个人就都兴奋起来,“如果是我,肯定刷刷两刀……”他把背后的大刀抽出来挥舞两下,“下子就把那个什么‘剑鬼’砍成两半,才不像那什么游春慕,丢尽了他们门派的脸……”
“是谁在这里对逝者不敬?我祁山派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指点点!”
正在几个大汉借酒装疯、大放厥词之际,门外突然就响起个清脆明亮的女声,带着蓬勃的怒意,直直闯了进来。
跟着众人眼前亮,就看见个鹅黄衫子的少女用轻身法掠了进来,俏生生定,只是柳眉倒竖,美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嗬,哪里来的小妞,可真是俊得很哪!”那个口不择言的,醉汉嘿嘿笑,踉踉跄跄走过去就要去抓少女的手,“快点过来,陪本大爷喝两杯!”
少女脸上红彤彤赤霞片,怒不可遏,手指把到腰间剑柄上就要拔剑,她后面已经有人打了块石头进来,正中醉汉额头,狠狠地敲出个红印来。
“谁?是谁敢打本大爷?!”醉汉甩头,粗声大喝起来。
“祁山派祈字辈大弟子贺祈言。”清朗的男声伴着个蓝衣的青年身影传入,“各位请了。”这青年剑眉星目,腰悬长剑,英气勃勃,且目运神光,看得出是个武艺极好之人。
“大师兄,他们对游长老不敬,还在此调戏于我!”少女见师兄到来,立刻走了过去,拉住师兄只袖子说道,“这等恶人,定要好生惩治才对!”
“师兄省得。”贺祈言轻轻把袖子拉住,安抚自家师妹句,便转身冲那醉汉抱拳,“既是如此,这位兄台还请不吝赐教。”
“打就打,文绉绉说什么废话!”醉汉大眼睁,拔刀就砍,贺祈言见状也拔出剑来,沉心就要给他个教训。
这当时,里屋的门帘被掀开,艳丽的老板娘妙目流盼,见了这剑弩拔张的场景,个闪身就钻到两人中间。先是用手里的酒坛抵住了醉汉的大刀,又伸出手柔柔抚上贺祈言的胸膛,逼着这名门子弟后退几步,下子化开了局面。
“两位客人有话好说,若真要打,也别在小店里动手。”老板娘娇声巧笑,“怀玉先夫早亡,好不容易做了这个营生糊口,客人们打起来坏了店里东西,也没个当家人帮衬着,怀玉可就难办了。”
醉汉嘟哝几句,却被老板娘连推带搡摁到座位上:“爷儿给怀玉个面子,怀玉请你喝酒。”她把手里的酒坛塞给那醉汉,好言好语哄着。
另边,贺祈言微微皱眉在那里,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后面有人说话,才把注意力移了过去。
“这位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与在下同桌如何?”
柔软澄净的少年声线,让人实在不好不理会。
浮阳
贺祈言转过身去,就见到个被华贵皮草包裹得紧紧的小公子,正坐在边上安静些的干净桌子后面冲自己颔首轻笑,他身后着的两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却或是眼含警惕、或是面带冷漠,架势颇为不凡。
“可是……”贺祈言看看兀自生闷气的师妹,再瞥眼那方还在与老板娘拉扯的醉汉,面上不禁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
“店家撑起门面不容易,贺少侠何苦与酒醉之人言?就让在下做东,请两位喝杯清茶,去去火气如何。”少年的声音低柔,极是好听。
黄衫少女被这么打岔,怒火也消了些,毕竟这是在自家门派的山下,而那几个醉汉万万不会是师兄对手,堂堂名门正派子弟若在这人来人往的酒肆中与些三四流的江湖人交手起来,看在有心人眼里,免不了会被指为仗势欺人。
想到这里,她又冷静下来,说道:“这位公子说得对,师兄,武林大会在即,我们不该给师门增添麻烦,是小妹之前任性了。”她从来不是不辨是非的女子,既然想明白了,自然就不会做纠缠。
微微点头,贺祈言松口气,如非必要,他也不想与这些人争执。早年那场比武争论颇,此类妄言也不知凡几,怎能堵住悠悠众口?祁山派持身端正,素来入耳即过,绝不挂心。只是这小师妹性子急,又是个对师长尊敬到了极致的,乍听当然忍不住,好在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清醒了也就没事了。
贺祈言抬头,见那少年还望着这边,便几步走过去,拱拱手道:“公子盛情。在下祁山派贺祈言,这位是我的小师妹,名唤岳柳儿。”
“两位请坐。”少年做出个“请”的手势,笑容温和如春风。
离得近了,贺祈言才留神看了少年相貌,只见他面若敷粉,唇色如朱,面目姣好弱女子,秀美得很不寻常,身形也较之同龄少年为瘦弱,然则喉间抹小小凸起,却是明明白白昭示了此人正是男儿身,而非乔装改扮。稍微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贺祈言拉开条凳,就坐在少年对面。
“柳儿有礼。”这岳柳儿也是个性情豪爽的少女,学着自家师兄拱手,“比武生死本是天定,当年‘剑鬼’出手虽重,可我祁山派也并非输不起之人,只是游长老德高望重,是柳儿极尊敬的长者,实在容不得被这般诋毁,才时怒气上涌行为失妥,让小公子受惊了,实在对不住。”话说完,便也坐到自家师兄身侧,笑盈盈俏生生十分动人。
“无碍,岳姑娘真性情,着实让人钦羡。”少年端起面前茶杯喝了口,热气氤氲,蒸得他略白的面色浮起些些绯色,刹那容色逼人。
看得岳柳儿也呆了呆,不自觉说了句“真好看”。
贺祈言有些尴尬,少年却是笑了笑,并无不悦之色。
说到这里,那边自称“怀玉”的俏寡妇几坛酒哄得醉汉灌下去,不时就睡倒了地,俏寡妇转眸笑,随手将空了的酒坛搁到边,就扭腰闪到内堂,再刻端出几盘点心茶水送到少年的侍从手中,自己则娇笑声,到柜台后面拨起了算盘,噼噼啪啪打得脆响。
这边寒暄完毕,少年与他邀来同桌们也搭上话来。
“在下花蚕,这路北上是为寻亲去的。”少年微微笑,缓声说道。
“近来武林中有些不太平,小公子只带了两个人上路,怕是不太安全。”贺祈言对这位温和的少年颇有好感,不由温声提醒。
“阿澄与阿狄都还有些功夫,虽比不得武林中的流高手,对付般毛贼却是不在话下。”花蚕眸光温润,“在下不过是个普通行路人,想必那些个江湖好汉们也不会与在下过不去。”他嘴角含着丝笑意,慢慢说道,“谢贺少侠关心。”
贺祈言再仔细打量了下花蚕身后两人,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这两人呼吸平和,下盘沉稳,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般高手所有的压迫感,便开口问道:“不知小公子是要去何处寻亲?”
“托人打探来的消息,说是在浮阳卞阳代,就想先去浮阳看看,再探询二。”花蚕伸出细白的手指,在盘中拈起枚淡绿色的糕点,放入口中咬了口,笑道,“二位不必客气,也请用些罢。”
“浮阳?我们也正要去那个地方!”岳柳儿也拿了块淡黄色糕点吃了,有些含糊地说道,“你最近还是别去那地方了,武林大会就要举办,那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会去的。”
“武林大会?这个我倒不曾听说。”花蚕略偏头,“不过近来时常见着些聚在块的江湖人,原来是因为这事么。”
岳柳儿嘴快说了不该普通人知道的东西,贺祈言有些无奈,但也不好指责什么,便说道:“正是,我与师妹也是为此出山的。”
“武林大会啊……”花蚕口中喃喃念了句,眼里浮出些期盼的神色来。
普通人家的子女总会对武林人有些崇拜憧憬,听得“武林大会”事露出这番表现并不奇怪,贺祈言只觉这十来岁的少年公子初见稳重有礼,此时倒显出些少年人的情态来,不由心中莞尔。
“师兄,反正花公子也是要去浮阳,不如我们同他起罢?”说到这里,岳柳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盯着自家师兄提议。
贺祈言被噎了下,随即说道:“这个……”他看自家师妹眼睛亮闪闪的,不禁流下滴冷汗,“这种邀请太过唐突,怎好这般轻易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