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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是很。
经过段时间的锤炼,高长现在已经是个捕蛇能手了,往之林里,微微动下双耳,就能辨别出哪个方向有蛇,抓蛇的时候是眼疾手快,手起刀落条竹叶青就没了头。这阵子树林里的蛇越抓越少,高长甚至考虑过是不是要缓缓,等小蛇们都长大了再抓来吃肉,不过再考虑考虑附近的村民,最终还是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高长回到院子的时候,顺手抽出条大约有三两重的竹叶青,递给帮他放梯子的郑日新。院子里的人们不走动的时候,是要把这个梯子收起来的,以防有什么东西顺着梯子爬进院子,进出院子的竹梯做得很结实,相应的也就比较重,高长几乎每天都要麻烦院子里的人为他个人放梯子,给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郑日新跟他老婆儿子住在他们这个院子的厅里,从前的屯粮也吃得差不了,不过好在他们家人口不,日子过得虽然不好,但是勉强也还能过得下去。
在院子里独自点个火盆,把那几条蛇剥皮破肚洗干净,放在火堆上慢慢烤,院子里的小孩很快就围了过来,但是看高长好像没有分他们吃的意思,不会儿就慢慢散去了。还有那么两个,锲而不舍地蹲在边上吞口水,高长不搭理他们,今晚抓回来的这几条蛇,他跟大黄喵仔都吃不够,没有余的可以分给别人。
其实想要捉蛇吃的不仅是高长他们,有时候在外头碰到菜花蛇,男人们想都没想就打回去吃了。竹叶青是没几个人敢打它们的主意,这些蛇浑身都是绿色藏匿在竹林里不怎么容易被发现,而且现在攻击性颇强,毒性也比从前强了许。
前阵子溪尾那个院子有两个人进了竹林,想抓几条蛇回去吃,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两个人合力打死条,可结果活着从竹林里走出来的,就只有个男人,另个不知道怎么被咬了,当时就昏死过去,他同伴说是他已经死了,只管自己逃命。
后来那个院子的人过来请高长进趟竹林,把那具浑身爬满虫子的尸体弄了出来。不管当时这个男人中了蛇毒之后死没死,反正后来是死透了,现在个不能动弹的人待在野外,根本没半点活命的机会。
高长慢慢烤蛇肉,边烤边撒盐,旁边的大黄肚子咕噜噜直响,喵仔的肚子也跟着响。其实高长肚子也饿,但是作为人类的他,经过段时间的摸索,已经知道应该如何收缩自己的腹部,才能让肠胃在蠕动冒泡的时候不要发出声响了,这关系到个男人的体面问题。
高长地窖里是有很屯粮,可那些大部分都是罐头食品,像罐头肉罐头鱼什么的,从前吃着挺好,现在却还是觉得不扛饿,跟鲜肉没法比。这年头,大伙儿心中共同的梦想,也就是大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有肥有瘦,最好肥瘦少,要放盐和酱油,口味要浓……
喵仔刚刚吃了点蛇的内脏,但是那点东西显然还不够它吃饱,最让猫郁闷的是,它已经很久没能从高长手底下抢到蛇吃了,通常竹林里只要有异动,高长就会抢在它前面抓到猎物。有时候喵仔好不容易发现和高长不样的目标,却又往往会被大黄抢先,作为只猫,它感到也挫败。大黄抓到蛇以后从来都是直接拍烂脑袋,然后叼给高长,这家伙从来不吃独食。
当然喵仔的食物不仅仅只有蛇肉,还有各种昆虫,有时候能抓到鸟,偶尔也会碰到两只老鼠。这个院子周围的沟挖得太深了,目前很少有老鼠能从外头进来,那几窝原住户,不是被喵仔吃了,就是被院子里的人找出来炒了。
第批蛇肉烤好了,高长自己吃块,递给大黄块,然后从盘子里的生蛇肉里拿块小的喂喵仔,这只猫不太喜欢吃熟食,而且也不怎么喜欢食盐。
火盆对面还蹲着个小孩,高长抬眼看了他下,继续吃自己的。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个女人咒骂。
“还蹲在那里作死啊?喊了你几百声了,让你去大厅去大厅,怎么还不去?”
“盯着人家吃肉干嘛?你盯着人家就能给你吃吗?给猫吃给狗吃就偏偏不给你吃,你是个什么东西,是别人家的猫狗吗?”
“还不快起来,两眼光光就知道吃吃吃,吃不死你!”
“……”
被指桑骂槐也不是第回了,高长不想搭理她。因为能弄到肉吃,院子里的大部分人对高长还是和颜悦色的,像郑日新这样,偶然帮忙放个梯子,弄点吃的回去给自个儿老婆孩子打打牙祭。但也有些人对他充满仇视的,就好像农民阶级仇视黄世仁样,虽然高长从来都没收过谁的租子。
高长对旁边那个蹲在不远处依旧不肯挪步的孩子招招手,那个六七岁的男孩,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压根没把他老娘的吼骂当回事。高长递给他块烤蛇段:“你试试,看吃得死人吗?”
“吃不死。”那孩子口把蛇肉塞嘴里,边哈气边嚼,院子里许孩子都比他大,今天大伙儿又都没要到蛇肉,他这会儿不塞嘴里吃掉,会儿搞不好就被人抢了。
“那回去告诉你妈,让她别乱说话。”高长拍拍那孩子的后脑勺,打发他走了。
现在谁家的日子都不容易,有些妇女火气就大得很,这时候跟她们吵架真没意思,输了赢了都没意思。
气温已经升高了,他们却因为外头虫子太不能播种,而他们院子里的屯粮也日益紧缺。于是这个三合院里开始频频发生争吵,这些争吵大和粮食有关。有些人从前不住在村里,自然就没有屯粮,回到村里之后,要么吃父母,要么吃兄弟姐妹,要么借人家的粮食。
吃父母的情况相对好些,但是如果家里不是独苗的话,也常常会发生口角。吃兄弟姐妹的粮食就没那么容易了,光景好的时候还好说,这会儿大伙儿连自家孩子都养不活了,还哪里管得了别人,兄弟姐妹各自成家了,可不就是别人了吗?
借人家的粮食那就不容易了,从去年秋天开始,直借粮吃饭的话,到现在每个人少说也欠了上百斤粮食了,借东西肯定是要还的,可是看看眼下地里的情况,他们要从哪里弄粮食过来还?等到债主们家里的米缸也渐渐见底的时候,就开始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逼债了,不把对方的最后点口粮掏出来就不肯罢休。
这段时间,几乎家家户户都闹过,要么自个儿家里面闹,日子不好过了,心情烦躁,难免就有拌嘴的时候,要么跟人家闹,这就要分很种情况了。比如高长隔壁家的阿善叔他们家,也跟人吵了架,而且还闹得比较大,都见血了。
原因是郑国霖的儿子郑纵鸣从他们家院子里的鸡笼偷摸鸡蛋,连摸了好几天,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后来郑国喜跟恭俭两个人设了埋伏,才终于把他逮了个正着,就扭着人上他们家去了,阿善叔和阿善婶也去了。
可郑纵鸣的爹妈郑国霖俩夫妇都不是省油的灯,明明他们儿子是被抓了个现行,还非得说成是误会,阿善叔他们哪里能同意,这都被他摸走好几天的鸡蛋了,这时候说什么都得要让他们家赔。这话说着说着就重了,后来甚至开始动起手来,郑纵鸣也是个敢咬人的主,扑过去要打郑国喜,结果被旁边的恭俭推了把,脑袋磕在台阶上,顿时就出血了。
这下子不得了了,郑国霖夫妇不依不饶地追着阿善叔他们让赔粮食,阿善叔自然是不能答应。最后这通闹腾还是无疾而终,阿善叔没给郑国霖他们家赔粮食,郑国霖也没给阿善叔家赔鸡蛋,但是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人被逼到了定份上,廉耻心渐渐也就淡了,院子里被偷摸鸡蛋的有好几户,偷蛋贼也不止郑纵鸣个。有次高长就亲眼看到他们院子里的个小孩偷偷拿了别人家的鸡蛋,那个孩子拿了鸡蛋以后回头,就见到高长正直直看着他呢,抓着鸡蛋就跑了,以后好长时间见到高长都绕着走,那阵子高长烤蛇肉,他都没敢过来要。
对于院子里这些人的小动作,高长般都睁只眼闭只眼,上辈子他见识过的,比这些残酷百倍。城市里那么人,蓝色阳光出现了,有些人回去了,有些人选择继续留在城市,选择回去的人,不定就能真正走回到自己的故乡,选择留下来的人,也总会有那么些,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陌生的人群中。
高长从前居住着的那个小区,从蓝色阳光出现之后人口就在不断减少,有些人是在寻找食物的时候出意外死了,有些人是病死饿死的,还有些人谁也说不清死因,甚至没见到尸体,昨天还起出去找吃的,今天就没见到人了。而那个暂时的集体,谁又会真的关心别人的生死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不去深究。
起码在这个三合院里,目前还没有发生恶意的伤人事件,只是偷几只鸡蛋而已,院子里的人都相互认识,谁又敢太过肆无忌惮。
倒是没人敢到高长他们鸡窝里去摸鸡蛋,可能是因为大伙儿都知道高长有枪,也可能是因为大黄看起来太吓人。但是就算没人偷他们的鸡蛋,高长家的三只母鸡生的蛋还是不够吃,主要是现在粮食太紧张,大伙儿都没什么好料可以用来喂鸡了,别说是米,连糠都不怎么吃得上,高长家的三只老母鸡平时就只能啄点烂菜梗子,天难得有下两只蛋的时候。
鸡蛋也没少油水,大伙儿倒是知道老母鸡身上油水足,可谁也舍不得杀。高长吃饱肚子之后给自家的母鸡喂了点食,从鸡笼里取出今天唯的只鸡蛋,然后带着大黄和喵仔回屋去了。
高长觉得自己也许应该上趟山,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还能遇上野猪,以他现在的身手,对付头野猪那是不在话下。可漫山遍野松毛虫着实让人懊恼,那玩意儿得躲都躲不开。
高长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大黄也盘身在他身边,这家伙最近有点沉默,是叛逆期到了吗?高长忍不住有点怀念那只跟自己起被人追得满山跑的大狗了。
会儿喵仔从外面逛了圈回来了,就个跃身也跳上了床,大黄微微睁开眼睛,尾巴就扫了过去,小猫反应也灵敏,纵身跳躲过,但它还没来得及稳,大黄的爪子就招呼了上去。喵仔落在地板上滚了几滚,起来抖抖身上的灰,继续往床上跳,然后又次次被拍下去。
对于这出,高长早就习以为常了,自从给喵仔拆了电线之后,高长就不怎么关它在地窖里睡觉了,养猫就是为了抓老鼠的,整天关着也不是回事,于是他在只纸盒里铺上柔软的旧衣服,让喵仔睡在里头。
可让人糟心的,是这只小猫不知道怎么的,偏偏看上高长他们的这张床了,它大概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平时都是它们仨起活动的,睡觉的时候自己却不能跟他们起睡。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仨确实是应该睡起的,众生平等么,没理由高长和大黄就能睡床,喵仔却只能睡纸盒。
但是有没有人能跟这只小猫解释下,它看上的其实是高长和大黄的夫妻床?
第 23 章
这天下午高长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外面轰隆隆打雷的声音,知道肯定是要下雨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出了院子。
果然,男人女人们都出来了,天色有些暗,厅里点了火盆照明,崔大爷的竹签也准备好了,每到下雨天,所有的男人都要抽签,抽到长签的守院子,抽到短签的出去找吃的,出去的人都尽可能地搜集食物,半充公,另半可以留在自己家,所以每到下雨天,大伙儿都会格外充满干劲。
高长也抽到短签了,因为喵仔不喜欢下雨天,所以这回就只有他和大黄出去,喵仔留在院子里,它跟院子里的人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院子里的男人们稍微准备下就出发了,眼下才下午三点,可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已经像是五六点的样子了,时不时打几个闷雷,却还没有开始下雨,这样的天气,对出门搜集粮食的人们来说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出村子的时候,遇到了上坎那个院子的人,大伙儿都急着出去,也没说两句话,到了马路就分头走了。高长他们要去离他们村子不远的个山坡,那个山坡坡度挺缓的,从前有人在那里开荒中西瓜红薯,后来因为没什么赚头,就又荒了。不过好在那片山坡没长什么高大的树木,前几年春天,村里的许人都去那里摘蕨菜和苦菜,收获相当不错。
会儿就刮起了风,阵阵地带着潮湿的水汽,男人们每天窝在院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吹过这样的风了,心情舒爽,脚下是加快了步伐。沿着公路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可以顺着条土路爬上那个山坡了,男人们用棍子拍打这杂草,很快就开始摘起了野菜。
他们在这个山坡上活动了大约有个钟头的样子,下边的马路上就开过来辆车,这年头竟然还有车,大伙儿都觉得挺新奇的。这辆车就停在他们待着的这个山坡下边,车上下来几个男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儿,其中两个还端着步枪。
高长他们院子里的男人沉默了,刚刚见到汽车的新鲜劲也都被风刮得丝不剩。眼下他们在山坡上,下坡的路被那几个男人堵了,要拔腿就跑自然可以,不往坡下跑,就只能往坡上跑了,那上边可都是老林子,谁也不知道里边都有些啥危险,在还没弄清楚敌我之前,实在没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冒这种风险。再说人家手里可是有枪呢,这会儿谁跑,说不定他们就先给谁枪了,也不定能有命活着回去,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几个男人慢腾腾上了坡,像是极享受今天这样的好天气,高长瞄了眼,总共六个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时不时要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不晓得打的什么主意。
“小子,那这条狗留下,哥儿们几个就不难为你们。”几个人停在高长和大黄前边大约十来米远的地方。
“干嘛?”高长问。
“干嘛?兄弟你这问题问得可真好笑,这年头要狗还能干嘛?养着当宠物吗?当然是宰了下酒啊!”对方以为自己有枪就能轻松取胜,所以姿态十分轻松,对高长他们也没什么防备。
大黄抬高脑袋,冲那个扬言要吃它肉的男人咧了咧嘴,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挑衅,可惜对方没能理解。
“兄弟你们是镇上的?从前没见过啊。”高长继续问,原来现在镇上已经出现这样的势力了吗,兵强马壮,有车又有枪,看来他们院子以后是要小心着点了,个没留神被人扩张成‘殖民地’,到时候整个院子的人都得给人家为奴为婢,那可就不好玩了。
“咱从前确实不是这镇上的,不过现在是了。”那个男人还是派的悠闲姿态,甚至还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抽出根含在嘴里,他身后个跟班马上就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你们这些枪是从那儿弄来的,派出所?”
“派出所?你可真会开玩笑,像你们这种鸟不生蛋的小地方,能弄到这装备?”那人边吐着烟圈,边得意地笑道。“黑子,打枪给这些土包子瞧瞧。”
他身后其中个背着步枪的男人闻言,就走上前来,端起枪,把枪头瞄向高长他们所在的方向。高长他们院子里几个男人都有些躁动起来,但是因为对方手里拿着枪,也不敢说什么。
高长倒是冷静,因为他分明看到那把枪的准心并没有对准自己,也没有对准大黄,“砰”声响,地上溅起几块小石子,噼噼啪啪打在高长的裤腿上。
高长蹲身下去,捡起自己身边的块拳头大的石头,这块石头经过许年的风吹雨打,现在已经风化得差不了,上边有几条小裂纹,再过阵子,它就会变成块块的小石头,这中间也许需要五十年,也许需要百年,对块石头来说,时间并没有少意义。
“你刚刚是想打这块石头吗?没打着啊。”高长拿着那块石头颠着玩,半点没有被刚刚那枪吓住,他用力把石头往空中抛,然后抽出别在自己后腰的手枪,枪就把那块石头打了个粉碎,在他的修行进入第四层以后,这种事对他来说基本没难度。“你看,你有枪我也有枪,而且我的枪法显然比你们好很,你凭什么跟我抢东西?”
“枪法确实不错。”
“那是。”高长也不客气。
“要不咱俩练练?”那个男人把烟屁股丢地上,用靴子踩了踩,伸手接过黑子的步枪,要跟高长对练。
“先跟我兄弟练练吧。”高长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这家伙已经被无视太久了,尤其是在对方扬言要吃它的肉之后。
“这可是你说的。”男人说着不客气地把枪口对向了大黄,满脸自信,似乎大黄已经在他家锅里了般。
“尽管上吧,不用客气。”高长笑了笑,这话也不知道是跟那个男人说的,还是跟大黄说的。
枪声骤然响起,在串连射中,大黄几个跃身就到了那个男人身前,猛地扑过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会将这个男人扑到在地的时候,大黄前腿甩,就把那个男人拍沟里去了。这个动作它最近每天都要做几百遍,猫绝对是种锲而不舍的动物,不过刚刚大黄这下,比拍喵仔的时候,狠百倍都不止。
旁边另个端枪的男人见状就想向大黄射击,高长抬手就给了他枪,十分刁钻的角度,枪打断了那把步枪的背带,就只伤了那个男人肩膀上块皮。“你看,枪就是这种危险的东西,端着它瞄向别人的时候是挺爽的,但是自己要挨下,滋味也不好受吧?”
“你们是那个村的?”刚刚被大黄扇进沟里去的那个男人很快就爬出来了。
“怎么,想打击报复?”高长冷笑道。
“这会儿知道怕了?”这男人背后有靠山,根本有恃无恐。
“还真是有点怕,不然刚刚我就把你们都结果了,六个人六法子弹,我说我颗子弹都不用浪费,你信不信?”高长真不想这么早就跟镇上的势力对上。
“……”对于高长准到邪门的枪法,对方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我们住村里,你们住镇上,其实咱的交集也不,各过各的,今天的事就当是场误会了,怎么样?”高长道。
“这误会恐怕有点大。”那个人揉了揉脖子,弯腰去捡枪,结果那把枪却被只毛茸茸的爪子按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刚刚把自己拍翻的那条狗,大黄也低头看他,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心情不错。四眼相对之下,普通人类很快就败给了犬神后裔,他转头对高长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要你那把枪呗。”好歹跟大黄块儿生活了十来年,高长对它还是相当了解的:“你刚刚说要吃它的肉,这会儿送把枪,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几个人很快就下了山坡,发动车子往镇上的方向开去了,高长不确定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对他们的村子进行打击报复,因为最后的这笔精神损失费,对方显然给得不太甘心。
男人们这才靠了过来,有夸高长的枪法神的,也有担心这些人找他们麻烦的,这些人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真跟他们院子杆上,大伙儿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是谁也没敢说把大黄交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的话,这些人都少知道点高长的臭脾气,也知道大黄跟他感情好。
高长知道,镇上既然有这样的势力,盯上他们的村子也是早晚的事,这些人的武器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自卫。他把这个道理跟男人们说了,然后又提醒大伙儿以后警觉点,现在不仅是虫子和野兽危险,人也很危险。
大黄的心情倒是不错,它蹲在地上拨弄那把步枪,会儿横着放会儿竖着放,会儿又用爪子把它立起来,完全是副热武器狂热分子的架势。
“我说,你要枪干嘛?”等男人们渐渐都散开了,高长蹲在大黄边上悄声问它,这家伙可是犬神后裔,好好修行的话还有什么是它对付不了的,至于在自己身上扛几十斤重的铁块吗?难道是为了耍酷?高长在心里不厚道地猜测。
“打鸟。”事实证明大黄还是很务实的,作为犬神后裔,等他晋级犬神以后,地面上自然少有敌手,水里也差不,因为它会狗爬,天上就不样了,毕竟长翅膀是鸟类的专利。
第 24 章
等到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透了,高长他们收拾收拾东西就打算回村子,风中的湿气已经越来越浓,很快就要下雨了,到时候天黑路滑连火把都点不了,难免危险。
这天大伙儿的收获都还不错,这个山坡上虽然虫子也不少,但是从前村子里的人鲜少来这个地方摘野菜,所以少也积累了些。蕨菜可以用盐腌了存在罐子里,能吃大半年,苦菜可以晒干了存放,要吃的时候用水泡泡,十分方便。还挖了不少野山葱,这阵子大家过够了清汤寡水的日子,野山葱味道浓郁,院子里的女人小孩肯定都喜欢。
收成好,大伙儿心情也好,脚下步履轻快,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赶快回到院子里,跟里头的人们分享这天的所得,好好冲个澡,让婆娘们把菜洗上,陈玉珍的手艺好,肯定能整出来几个好菜。
走到半路的时候,大雨哗啦啦就泼了下来,男人们被淋得头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