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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墩到树梢的苹果 作者:锯木头
各种校友会、金融峰会,积累打打的名片……他真的不太擅长这些。
不然也不会小名叫笃笃……乔檀木苦笑。
南悉和王韩非还是很看重他的,安慰他说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三者不可或缺,像他这样做事踏实的,总是留有席之地的。
可乔檀木总还是有些惶恐。他有时候病急乱投医,也会跟洛檎打电话说这些,只是他和洛檎都知道,这些对洛檎太遥远,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几次之后,乔檀木也就不再和洛檎讨论这些话题了。
洛檎其实也很无助,他也想帮上忙,可他根本听都听不懂。他努力地往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可也只是记而已,本子又不能回答他……
甚至不是这么正式的话题,很玩笑,他也听不懂。
比如乔檀木有时候跟同学打电话开玩笑,说,最大的诅咒不是买方便面里没有调味包,而是财务三张表永远配不平……
又或者些似是而非半懂不懂的,比如客户就是渣攻,老子忙前忙后争取讨好了半天,妈的最后发给我们张好人卡!
他渐渐习惯总有些话他听不懂,就像他似乎也渐渐习惯个人在家样。这切似乎没有他开始在乔爸乔妈照片前诉说想象得那么恐怖,只是有些冷清罢了。
他已经学会每个月要抄煤气表、水表和电表的数字;学会网络断了要打电话给中国电信报修……原本切倚赖乔檀木的事,终究慢慢变成了他也会做的事。
又是年冬天,晚上没有乔檀木抱着他睡,他终究冷得受不了,每天独自在家开着空调。现在乔檀木的收入已经到连洛檎都不再吝啬电费。可空调暖风也毕竟是风,总在不经意间带出些凉意,让人瑟缩。他么想念那个自带暖气的怀抱。
他会隔三岔五飞去找笃笃。第次时想给个惊喜,结果在机场被查出包里带了瓶ky液体,羞得他差点没直接跳楼……后来便熟门熟路地带小包装去机场,神情淡定又漠然,乘飞机已是家常便饭。
圣诞节,乔檀木依然回不来,连起买个新的挂坠也不行了……洛檎独自人走在圣诞的路上,街边橱窗都是红色的圣诞老人,白色的雪景,绿色的圣诞树……
在路上看到卖金鱼的小贩,洛檎时心动,花10块钱买了个小水缸,4块钱买了黑红两条金鱼带回去养。条叫笃笃,条叫檎檎。洛檎淘了好看的小鹅卵石铺在下面,有小朋友来上课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挪到里屋,怕它们被顽童折腾。而他独自人无聊时,就会趴在桌边看着它俩游来游去,每次看笃笃追着檎檎游,或者檎檎亲笃笃的时候,就会嘿嘿笑。
可惜不知道因为天冷还是缺氧,没两天两条金鱼就相继翻了白肚皮。洛檎很有些忧伤地去树底下埋了它俩,又买了两条,叫笃笃二世和檎檎二世,还是红黑。
二世、三世、四世……
不知道是小贩的鱼种都不好,还是水缸太小,还是洛檎实在不擅长这个,等到个半月后乔檀木回到家,只看到个空空的鱼缸,里面曾精心铺设了给它们玩闹居住的鹅卵石,只可惜连水都已经干涸了。
他都不曾看到过次洛檎最初在电话里兴奋提到过的两条鱼,笃笃和檎檎。
洛檎的眼神有些忧郁,却依然迎着他笑,说我好想你,你好像又瘦了。
说,鱼都死了,养到五世,太造孽了,便不买了。
乔檀木把他抱进浴缸,自己也挤进去,开了热热的水,搅出许泡沫,涂得洛檎头发上鼻尖上都是柔柔软软的泡泡。
他说,不要管世到五世啦,现在笃笃零世和檎檎零世的世界!鱼缸有点小,请檎檎零世海涵!
他抱着洛檎在有限的空间里嬉闹,他说,你知道吗,最早次在心里对你兽性大发,就是你和贝贝在浴缸里玩,你时不时露个点,我就头晕目眩鼻下喷血……
洛檎听得直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猥琐……
乔檀木说你不知道的了,你在伦敦的年,我转了少个文件夹去了隐藏文件夹,后来看你越玩越溜,害得我最后连隐藏文件夹都没敢留,全部删掉了……我的珍藏啊!!!
洛檎笑得愈发看不到眼睛,直说他猥琐……乔檀木却莫名地总觉得他的眼里藏着其他的情绪。
乔檀木隐约明白那是什么,有些心疼,有些自责。把洛檎小心翼翼抱进怀里,抚摸,亲吻。隔着层细密的泡沫,触感便有些奇妙,细软柔滑,又似乎能听见嗒嗒轻微泡沫破裂的声音。
乔檀木让洛檎半趴在自己胸前,亲吻他的眼角,揉捏他的身体,手指熟门熟路地寻找着让两人快乐的地方……洛檎有些难耐地闷哼,趴在他胸前,吃痛时便张嘴咬他脖子、耳朵、脸颊。
慢慢地进入,温暖的水和柔软的泡沫也便随着他们的节奏起起伏伏。
乔檀木抱着洛檎的腰,按着他的胯,缓而深地抽插,听着耳边洛檎的喘息和鼻音,看着水面上细腻雪白的泡沫涌上洛檎的背脊,又落回去。留在肌肤上的沫儿还未全部碎裂,便有新的波涌上,冲刷,覆盖……
他几乎无意识地反复说着他爱洛檎,他很想他。
在水中肢体交缠,仿佛真的是两尾鱼儿。
水波也在抚摸着他们的身体,热水软化温暖着他们的心境。
洛檎在快感爆发前紧紧攀着乔檀木的肩膀,身体死死贴合,乔檀木在水中都能感觉到股热液射在自己小腹上。于是下身紧,急急抽出洛檎的身体,也射了。
洛檎快感过后有点倦,水里很舒服,索性像海獭样,赖在乔檀木身上不想下来。
乔檀木揉着他的头发,帮他捏捏酸痛的腰和小屁股。万分感恩这个粘着他、好像没什么心事的小苹果又回来了。
被水环绕、置身母亲子宫般的柔软感觉大概真的很治愈吧?
乔檀木对鸳鸯浴的效果非常非常满意,向后伸手摸水龙头,好趁着水冷掉之前把小苹果洗干净,却发现——
呃……水……呢?!
两人齐齐愣,乔檀木把龙头关上又拧开,还是没有?又伸长了手臂去开洗面池的龙头,也没水……
“卧槽!洗个鸳鸯浴居然停水了啊!!!”乔檀木简直目瞪口呆,怎么有这样的啊!!!
洛檎发了下呆,然后蓦地笑喷,两只手恶作剧地抹了乔檀木脸的泡沫:“对不起啊笃笃,我好像看到过楼下通知说今天清理顶楼水箱来着!”
乔檀木苦笑不得,抓过洛檎作乱的两只手咬了两口,吃了嘴泡沫。
虽然开着空调,毕竟是三九严寒,乔檀木怕会儿水冷了会冻着洛檎,抓耳挠腮了半天,赤身裸体万分狼狈地跑出去,先拿水壶里的饮用水洗了脸,用完之后抓耳挠腮地四处寻摸,最后只能无比惨烈地舀出马桶水箱里的水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哆嗦。洛檎趴在浴缸边缘直笑,觉得笃笃狼狈的样子太可爱了……
乔檀木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咬了口他的鼻子,伸手探了探浴缸里的水温,赶紧套了件衣服,把纯净水桶里的水倒出来烧开,再用脸盆混了冷水热水,端去浴室给洛檎慢慢洗干净身上和头发上的泡沫。
洛檎定定地看着乔檀木,乖乖地任由他帮自己洗头洗澡。
乔檀木小心翼翼地不让他着凉,笑道:“我小时候还没电热水器,我妈就把我放在大脸盆里,用热水瓶掺温水帮我洗澡。”
“下次我帮你洗吧!”洛檎伸手摸摸他的脸,笑了笑,“那时候在伦敦,我就直很怕火警的时候我正在洗头发,定狼狈死了……没想到逃过了火警,却没逃过停水。”
想起往事,两个人都笑起来。
笑着笑着,洛檎却又安静下来,纯净中带着些微忧郁的眼神看着乔檀木,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触之下却意识到乔檀木之前冷水澡洗的皮肤还没彻底热起来,再向后摸摸,背脊上也还是凉的。
洛檎眼睛微微酸。
“怎么了宝贝儿?”乔檀木低头就势亲亲他的手臂。
“我爱你笃笃,我爱你。”
乔檀木笑着抬头,亲下他的嘴唇,“我也爱你啊。”
那天洛檎紧紧抱着乔檀木入睡。良久,在睡梦里皱着眉,呓语:“我不要离开你啊笃笃……”
只可惜乔檀木也已然倦极而眠,只是下意识地把洛檎再搂紧点,沉沉入睡。
第五十七章 美人迟木
这次乔檀木在s市稍微呆了个礼拜,也只够他认识了那只和洛檎抢地盘、然后不打不相识的小花猫。它似乎看在洛檎的份儿上,纡尊降贵地让乔檀木摸了下它的脑袋、挠挠它的下巴,微微眯上眼睛享受了下,然后就抬起爪子推开他的手,严肃地副“给哀家退下”的模样。
乔檀木大笑,然后又陪着洛檎去买了水仙花球,算好时间大约春节能开。
路上还看到另外黑白两只猫,洛檎如数家珍,小花其实是被抛弃的家猫,所以有时候还会跑进楼里人家找东西吃;小黑就是只野猫了,它暗恋小花,但小白看不上花……
乔檀木听了路的黑花双煞虐恋爱情故事,好笑之余,最后竟有些心酸,回到家,抱着洛檎亲了又亲:“檎檎对不起……哥也不想让你直个人在家……”
洛檎愣了下,摇摇头,拿脸在乔檀木脸上蹭蹭,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乔檀木还听洛檎说了flash毕业作品的初步构想,古风穿越题材,把自己的故事放进去神马的……乔檀木有心帮他忙,却发现满脑子都是煞风景的资产负债表和尽调报告,毫无人文情怀……
而洛檎也发现,即便乔檀木在s市,依然没有少时间可以用来过两人世界。
他现在已经理解了乔檀木的工作量,那是种周末如果不加班,就不可能不拖延到下个礼拜的庞大程度。所以但凡乔檀木周末两天都在陪他,那么下周,乔檀木的下班时间就会晚……
洛檎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从乔檀木工作之后没久,他就能感觉得到笃笃在变得焦躁、焦虑,他知道自己从工作上肯定帮不上乔檀木的忙,所以他想能在乔檀木闲暇的时候,做几个用心的菜、和笃笃聊些无关工作只谈风月的话题,去些安静空灵的地方休憩。
道家特别讲究“空”,如果个杯子不是空的,那么就不能用来装水,如果个房子不是空的,人就不会住进去……其实空的部分是非常有用部分,只是现代人都太习惯于、太执着于把它填满了,甚至但凡有点空就会觉得焦虑不安。
只是,他渐渐也没有兴致来做这些事了。
方面是因为如果乔檀木周末跟他放松半天,下周就要用平分到五天的时间去加班,让他毫无成就感、反而满是挫败感和负疚感;
另方面,就是他自己也越来越撑不住了……他也快没有能量来做这些事了。
佛法的根本看法就是切都在变,是为“空”,是为“无常”。好的可能变坏,坏的可能变好。如果你认识个坏人,不要太难过,他只是展现了他坏的面,之后也许你就会看到他好的面;如果个你很喜欢的人让你失望,也不要觉得他变了,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的综合体,只是你之前只看到了向阳面,没有看到向阴面而已……
洛檎想,我并没有失望,我只是有些害怕。之前的切都太完美,所以也许现在是该展露出另面了。我懂的啊,我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当我终究要面对的时候,我还是怕了……爱别离,求不得。
何况,笃笃就像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船锚,风筝的那根线,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唯媒介。于是在乔檀木身上,就承载了的意义和重的分量。
本就是他期许太,执取贪嗔,无名之妄,便易破灭。
春节之后,发生了好几件事。
第,家外资投行的海外办公室都开始裁员了,其中包括乔檀木在伦敦实习时v行的同事。
第二,南悉婚后八年终于怀孕了,每天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微笑,和周围战战兢兢唯恐被裁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各家投行裁起来都很恐怖,最恐怖的家,据说是海外总部决定裁员名单,分公司里连hr都不知道会是谁。于是裁员那天,hr就拿着本本在公司门口,看谁的门卡刷不进去了,就直接请到hr办公室,签解约合同和赔偿福利包。
据说z行有个中年大叔,刷不进去,脸色煞白,然后就坐在地上哭……最后只是门卡出了问题而已……
业外的人听了都很好笑,只有圈内人每个都心有戚戚焉,笑起来像根根苦瓜。
乔檀木也样忧心忡忡,说实话,就像南悉曾用来安慰他的,这行就是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而有钱和有人的,般都不在被裁的范围内,也就是说,被裁的名额,只在那剩下的三分之里而已。
南悉与环境万分格格不入,淡定地吃着补品补充叶酸,摆摆手:“安啦安啦!檀木同学你不用担心的,你太便宜了,不会裁你的。”
乔檀木:“……”
的确,投行的工资,往上的那个几何增长呐……裁个入职两年都不到的小分析员,完全是杯水车薪,随便裁个中级员工,就相当于好好个小分析员了。
也有同事看着南悉心理失衡:“南悉你倒是挺会怀。”
言下之意,孕妇不能被裁,这个时间点选得真好。
南悉从小擅长处理羡慕嫉妒恨,压根眼都不抬。但结婚八年才怀孕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早些年是避孕,后几年想怀,也内分泌失调怀不上……所以这次管它裁员不裁员,天塌下来也没肚子要紧。
南悉吃完补品换水果,跟乔檀木说:“我跟你说,这行真心是摧残人性!我老公要跟我求婚那天是我生日,结果我被临时派出去出差,只好边理文件边给我老公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惊喜,有惊喜的话个小时后到机场会合……
我结婚前恐婚症,婚礼什么事情又,害怕紧张得哭,问王老大能不能请假天回去哭下放松,老大当时跟我说,你在办公室哭也是样嘛!……
我婚礼那天,边上新娘妆,边还在听电视里财经新闻说港交所政策变动……不过还有牛的人,××你知道么?她婚礼的早上去考保代,考完回来披挂上阵直接参加结婚……
上次和新加坡那边的投行开电话会议,那个女的牛逼,打到半她掉线了,过了个小时又爬上来,说‘不好意思,我刚生了个孩子,现在继续’……”
乔檀木嘴巴张成个o型,已经完全没话说了。女人彪悍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前几年我想要宝宝,但直身体调理不好嘛,我妈就说我浮躁焦虑,让我跟她边看电视边织毛衣,放松心情……结果我就边织边骂老板、骂客户、骂会计师律师,戳针就说‘贱人就是矫情!这件事blablabla……’、‘傻逼啊blablabla……’、‘那个人就是个变态blablabla……’……后来我妈都无奈了,抓过我的毛衣去拆了……她说我是在针线织件怨念的毛衣,以后谁穿上就会被怨念收紧勒住,活活掐死……”
乔檀木想象南悉愤怒织毛衣的样子又好笑起来。
南悉吃完水果,把盆叉收拢,像是做完了自己投行生涯的回顾小结,感慨万千,然后正色看着乔檀木:“所以我在想,我可能会辞职……”
乔檀木下子呆掉了。
“虽然我这几天心情很好,但我想如果在这个环境里,我还是会被影响的。做了那么年投行,也够刺激了……我和我老公也不缺钱,我不想八个月后给我小孩喂奶的时候,喂的都是充满怨念的奶……”南悉勾了勾嘴角,叹了口气,“我还没完全确定,但先跟你说声。我要是走了,那就说不定是有人调进王老大这个组,还是你调出去。趁我还在,你看下你和哪个组比较合得来,我走之前也尽量帮你争取下。”
南悉是真的有点抱歉。虽然她之前和乔檀木说小分析员身价太便宜、不会被裁,但在这个敏感时刻,没人罩和有人罩还是有些差别的……乔檀木的能力和个性她都看在眼里,这年头这么踏实本分、而且进了这个浮躁的行业年之后还能这么踏实本分,的确不容易。
乔檀木有点傻眼。公司各部门团队的八卦和评价顿时飞了脑子,涨得他有点晕晕乎乎。和南悉差不级别的同事里,a能力强但脾气暴躁、b毫无计划性总是让团队最后刻吐血赶工、c倒是风评不错但手下不缺人、d就是个纯二代整天不知道在干吗、e据说和客户吃饭就派下属去拼酒、f……
各种资讯走马灯样地转,初步转下来的结论竟是,能找到另个和南悉差不脾性的顶头上司的概率很小……
南悉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也不急,我也还没那么快走,只是预先告诉你声,你慢慢琢磨,有什么问题和想法也可以随时来问我。”
乔檀木依然懵着,但已经很感激。他明白南悉为他着想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同事交情里的仁至义尽了。几年后,当他在职场混了久、见识过的人,也只有让他加感恩和感慨罢了。
第五十八章 叶障木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南悉有意想最后帮衬乔檀木把,可那个周末她在家就差点意外小产。她彪悍惯了,却忘了高龄产妇肚子里的娃未必有这么彪悍……南悉的老公等到周就来办公室帮她请辞,周二他家的司机就来把南悉的用品全搬了回去。
有八卦的同事悄悄说那个司机是南悉父亲在政府配的司机,又说她老公表人才神马的……
可乔檀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身后的桌子,上周还谈笑风生,这周就空无物……南悉的手机关机,据说是她家里人都吓坏了,把她与世隔绝;王韩非这周还在外面飞,电话只跟他说等hr安排。办公室里本就大半的人都在出差,而剩下的同事们要么低头干活、要么躲在角落神情紧张地交换着裁员的最新传闻,只留下乔檀木个人坐在那里,几乎有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的苦逼心境。
hr效率倒是快,或者应该说王韩非因为项目,人也还不错,直是不少中层同事觊觎的老板,只是他和南悉默契配合年、插不进来罢了。
时隔没几天,和南悉同级别的倪舟凯就被调了过来替代南悉的位置。
倪舟凯无疑是有些春风得意的,除了上述的原因,他被调过来,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不会被裁掉——要裁掉的人怎么会此举调动组团呢。
乔檀木和他接触不,但刚交接工作没半天就心里沉——这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乔檀木转给他手头项目所有的文档资料,倪舟凯看完他做的材料,也不评判,却皱起眉头,很无法忍受似的“啧啧”两声,又摇摇头长叹声,好像乔檀木做得差到他都连批评都无从下口似的。
然后推推眼镜,似是而非地说:“南悉呢,就是人好。”
乔檀木心里拧巴得厉害,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南悉太过宽容,对乔檀木做得这么差的材料也能忍;还是说南悉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只是脾气好、人缘好所以能在v行混到现在。
乔檀木心头火起,这么阴阳怪气地给他下马威也就算了,还指桑骂槐到南悉,算什么意思?!
倪舟凯好像看出他的火气,却有意把新官的三把火烧得彻底,指着他的材料连连发问。乔檀木无比庆幸平时自己做事扎实、记忆力也还不错,作答,就怕给南悉丢了脸。
倪舟凯听完,居然又是挑眉毛,语气凉薄:“are you sure?”然后不等乔檀木回答,又很宽容似的摆摆手,笑笑:“行了,我自己看吧。你反正回去也把基础工作做得扎实点吧!年轻人啊,做事不要浮躁。”
乔檀木青春期之后第次有拔拳打人的冲动……这么挑衅、却又没实质内容的责问,让他想反驳都无从驳起。最后还莫名其妙、又好似盖棺论定了就是他理亏似的……
乔檀木坐回位子上,恨得后槽牙磨了又磨,半晌都没法集中精力干活。
他从来不是牙尖嘴利、反应极快的人,他想要是南悉在,或者盛世那样的人在,大概都能不露声色地反唇相讥下,可他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实在不擅长和这种人打交道,肚子气只好越闷越浓郁。
临到下班的时候,倪舟凯接了他妻子的电话,大概问他今天能不能早点回去。倪舟凯声音凉凉的,说不行啊,临时接了堆乱七八糟的事,要帮前任收拾残局啊……
乔檀木终于没忍住,等他挂了电话,压着火气走到倪舟凯桌前:“倪总,您觉得我的工作到底有哪里没做好,请直接指教,我也好改进。”
倪舟凯笑笑,有备而来似的,竟也的确指出了两三个问题,比如有几个同类企业对比的数据其实统计口径不完全致、因此应该调整后再用来对比;又或者页ppt里有些数据的单位是万元、有些是亿元,却没有标识清楚;再或者有几个财务数字异常波动却无法解释原因等等……这都算不上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但也确实是错处,说不上吹毛求疵。
毕竟他比乔檀木那么年工作经验,何况要挑毛病永远是挑得出的。
乔檀木气得胸膛起伏。
倪舟凯微微笑笑:“没关系,我也说过了,年轻人,不要浮躁,慢慢来,犯了错只要改掉就是进步。”
乔檀木回到座位上简直想把自己也打顿,在傻逼面前犯错,简直就是大傻逼!把南悉的脸也丢了!艹!
当天,他几乎是燃着股火,把剩下的几份关键材料查了又查,改了又改,务求不留任何把柄和缺陷。刚觉得火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