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 作者:空心节竹

    昨天在他们走後，卫剑禹可能真的病情加剧了，昨天的时候还能坐在轮椅上跟他说话，今天却连床都起不来了，整个人像个纸片样躺在床上，挂著吊水，如果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卫诃简直以为这个人已经去了上帝的怀抱。

    他在离卫剑禹的卧床很远的地方，冷冷的看著床上的男人。

    “老爷，少爷来看您了。”

    秦峰稍微俯下身，在卫剑禹耳边轻轻说道。

    卫剑禹好像没有听见，紧闭的眼睛颤了两下，却没有睁开。

    秦峰知道卫剑禹是醒著的，静静的在边等待他的指示，果然，过了会卫剑禹稍微侧了侧头，秦岳了解的将他脸上的氧气罩解了下来。

    卫剑禹转过脸，看向卫诃，轻轻勾起嘴角，声音沙哑：“你……是来看我究竟死没死吗？”

    卫诃轻轻点点头，淡淡道：“不过看来我要失望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卫剑禹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有什麽反应，只是静静的看著在门口高大俊美，却怎麽都透出冷漠的青年，简直与自己年轻的时候般无二。

    他也曾经有过这样健康的身体，英俊的容貌，举手投足都吸引著别人的目光。

    他那时怎麽会认为，这眉眼容貌全部传自於他的人，会是别人的野种？

    “卫诃……你过来。”卫剑禹轻轻抬起手，伸向卫诃。

    卫诃却在门口没有动作，甚至步都没有向前。

    卫剑禹轻轻咳嗽了两下，身上的骨头都想要散开样，“这麽简单的要求……咳咳……都不跟我妥协……？”

    卫诃轻轻挑眉，淡淡道：“你知道是为什麽。”

    卫剑禹因为咳嗽呼吸已经有些紊乱，秦峰想为他戴上氧气罩，却被他眼神制止。

    他喘息著，嘴唇惨白，但是勾著淡淡的笑意：“……这麽嫌弃我？……如果我说，你所谓的养父……将来也会、会……跟我样呢？”

    他说的断断续续，但是卫诃却听清楚了内容，他倏地变了脸色，疾步走到床边，冷声道：“你对他做了什麽！？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藏？”卫剑禹张大眼，眼中闪过丝惊讶，“他……居然真的走了？”

    卫诃抿起唇，双手握紧，勾起个嘲讽的弧度，“不要装傻，难道不是你逼他走的？”

    “……我……我是威胁了他，但是……他拒绝了。”卫剑禹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是他看著青年难看的脸色，继续道，“……然後，我把我的血……注射给了他……”

    “如、如果……你跟他在起……总有天……天……”

    卫剑禹没有继续在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缺氧到晕厥过去了，但是这些已经足够卫诃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了。

    韩予若有似无的躲避，对於做爱请求的拒绝，眼中极力隐藏的绝望和悲伤，甚至连破碎在地板上的粥碗，块块的碎片传承线，突然间有了答案。

    ──他的爱人染上了艾滋病，为了怕传染给他，所以离开了。

    卫诃愣愣的看著床上晕厥过去的男人，骨瘦如柴的脸上带著沈沈死气，他的头上甚至连头发都因为化疗掉光了，整个人就像具骷髅。

    韩予……也会变成这幅样子？

    卫诃双手颤抖起来，他猛然俯下身，抓住卫剑禹的脖子，五指用力扼下去。

    “少爷，放手！！”

    秦峰正为卫剑禹带著氧气罩，看到卫诃疯狂的举动，急忙抓住他的两只手，想让他放开床上的男人。

    “我、要、杀、了、他！”卫诃紧紧咬著牙关，字顿的挤出喉咙。

    他的两只眼睛因为强烈的恨意充血，手指渐渐收紧，床上的男人依旧昏迷著，脸色慢慢变青，丝反抗都做不到。

    “少爷！现在您不该去找韩先生吗！？杀了老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您会坐牢的！！！”

    秦峰见扯不动卫诃的手，转而从後面勒住他的双肩，迫使他收回手臂，但是卫诃已经疯了，即使他怎麽阻止，都不能让他收回手。

    看著卫剑禹几乎快没了气息，秦岳终於拳打到卫诃脸上，趁他退後两步的时候急忙躲过男人的身体，把氧气罩盖到卫剑禹脸上，然後自己挡在卫剑禹身前，防止卫诃再次上前。

    “少爷，听我说句。”秦峰喘息著，伸出只手挡住卫诃，“您就这麽希望老爷干脆轻松的死掉？难道还有什麽比现在他受的这种折磨让他痛苦的？！”

    卫诃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充满杀意的的眼睛转到秦峰身上。

    秦峰见卫诃终於能听进去他的话，严阵以待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淡淡道：“少爷，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去找韩先生。拖得越晚，您就越不可能找到他。所以，您真的要把时间浪费在个将死之人身上吗？”

    卫诃喘息著，眼睛里的红色慢慢退下去些，看著床上活著就跟死去没什麽区别的男人，似乎的确给他个利索的死亡太便宜他了。

    他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韩予在哪里？”

    “我们真的不知道，”秦峰微微欠了欠身体，“我建议您可以从各个医院查起。”

    卫诃看了他眼，不再言，转身向外走去。

    等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床上的男人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为什麽阻止他？死了……总比半死不活好……”卫剑禹苦笑道，脖子因为被禁锢了太久，声音变得沙哑了。

    秦峰转过身，看了看卫剑禹脖子上的印记，打了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才在床边坐下。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坚持到春天。”秦峰像是想到了什麽般，眼角处的细纹都柔和下来，帮卫剑禹掖好被子後，继续说道：“乡下的小雏菊要开花了，──您可能忘了吧，是您9岁时给我的种子，现在已经开满花园了……”

    作家的话：

    这章写的好伤感

    突然间竹子非常喜欢秦峰这个角色了

    ps.谢谢海豚亲的关心

    竹子会等到自己的彩虹的↖(^ω^)↗

    (第九十三章

    初春的阳光带著暖意，从大大的橱窗外照进来，整个面包店都暖融融的，空气里都是面包的香甜气息。

    通往二楼的木质地板“咚、咚”的响了起来，不会便走下个胖胖的中年人，红润的脸上睡眼惺忪，显然是还没睡醒，却强打起精神来开店。

    “唉……又得干活……”胖男人自言自语的抱怨著，但是还是手脚麻利的把店里收拾干净，玻璃都擦得尘不染。

    将店里收拾妥当，他便走到门口，把大大的卷帘铁门拉上去，准备开始天的工作，谁知道刚刚拉上去点，个人便顺著铁门的缝隙倒下了。

    “哎哟！！我的妈呀！！”面包店老板被这个人吓了跳，手哆嗦，卷帘铁门便全部卷了上去，刷拉的声巨响，加上门口躺著的人，简直就像是命案现场样。

    他蹦出去老远，心脏咚咚的跳动著，满脸的惊恐的看著倒在自家店门口的男人：“什……什麽人！！？”

    地上的人没有回答他，没有爬起来，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看起来非常吓人。他衣服脏乱，头发黏在起，带著的眼镜脏兮兮的，看起来像个乞丐，眼睛闭得紧紧的，不知道是睡著了，还是……

    这……这是什麽人？！怎麽倒在他店门口？昨天他关店的时候还没有这号人啊！

    胖老板被吓得够呛，哆嗦著不敢走近地上的男人，便隔著两三米的距离喊他，试图将他弄醒：“哥们！快醒醒！快醒醒！”

    早上起来人已经不少了，来来去去的行人看到有热闹看，三三两两停下脚步，围在了面包店门口。

    胖老板求救样看著门口慢慢聚集起来的人，结结巴巴的解释著：“……不关我的事，我、我开门他就倒进来了……”

    门口个中年男人看他脸紧张，安抚道：“别著急，别著急，我们都看著了，估计这人是个要饭的，在你店门口睡了晚上，估计冻僵了吧……”

    “啊？”听到只是冻僵了，而不是出了什麽命案，面包店老板总算稍微放下了心，但是看到赖在地上不起来的男人，随即脸色又难看起来。

    真是够晦气的，在哪睡觉不好，偏偏睡他店门口，好好地开张大吉都让他给坏了。

    他向门口凑了两步，斜眼看著地上的人，小声问道：“……没事吧这个人？赶紧弄醒他吧，不然我这生意没法做啊！”

    那个男人胆子大，把公文包往胳膊下面夹，上前走了两步，蹲下身体看著地上的男人胸口微微起伏，便轻轻推了推地上的男人，“唉，先生，醒醒，醒醒，别睡了，小心冻著了~”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他又推了两下，见他还是没醒过来，便伸手便摸了摸他的手，感觉到手下片冰凉的时候，急忙起身，对著胖老板说道：“真冻坏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救护车？”胖老板不太乐意，人是倒在他门口的，送到医院肯定也是他掏钱，早上这麽晦气就算了，还想黑他钱？

    “你再试试，没准会儿就醒了呢~”

    中年男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明白他不想找事，可是人都成这样了……

    他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正打算拨急救电话，刚刚拿出手机，地上的人便慢慢醒过来了。

    他转头看到这麽人看著自己，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清醒些，急忙想把自己撑起来，但是因为维持个姿势太久，身体时无法伸展开，似乎每动下都疼的厉害，让他皱著眉头无声的闷哼著。

    “兄弟，没事吧？”

    中年男人热心的搀了他把，将他扶了起来，“你怎麽大晚上在外面睡觉啊，春寒料峭，春寒料峭，就算是春天也冷啊！”

    男人蒙蒙的，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没听清他的话，只是又坐回了台阶上，紧紧抱著怀里的东西。

    “哎哟，这个人怎麽那麽大人了还玩娃娃啊，……看样子好像是白痴啊……”

    人群里有个赶早市的大婶不大不小的惊呼声，引著人们的视线都落到了男人怀里的破娃娃身上。个大老爷们抱著孩子玩的小玩具，这场景看起来的确很诡异，不由得发出稀稀落落的笑声。

    中年男人自己也发现不对了，心里有点犯嘀咕，看著这男人痴痴呆呆的样子，神智也不清醒，别人说话也听不懂，八成真是个弱智了。

    他只不过上班路过这个店，看著这男人挺可怜的，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麽要帮忙的，可没想著这人脑筋不清楚啊，就这麽个脑袋不正常的流浪汉，难不成还要他带回家养著？

    他左右为难，管也不是，不管也不对，只好硬著头皮接著跟神智不正常的男人沟通著，“兄弟……别在这呆著了啊……回家吧，啊~”

    这句男人听懂了，却立刻摇起头，抱紧怀里的破布偶，含糊不清的说：“没家……没家……”

    ……看来真的是个弱智流浪汉了。

    中年男人心里有点後悔出这个头，耽误上班不说，现在究竟是管不管这个人呢？

    “唉唉，小夥子，实在担心他，就把他带回家啊~你看人家可怜啊……”

    提著几大袋子菜的中年女人这麽建议著，自己却转身就走：“你愿做雷锋就做吧，我可得回家做饭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不是什麽神秘尸体横塘面包店门口的大事件，也就没人打算再围观下去，都不约而同的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只留下中年男人跟面包店老板面面相觑。

    “大哥……求你把他带走吧！”面包店老板带著希冀的看著中年男人。

    “我……那个……”中年男人支吾了半天，扔下句，我该上班了，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夹著公文包跑没影了。

    面包店老板看著他仓皇的身影，啐了口：“真他妈的伪君子！”

    他回过头来看著地上的男人，觉得头疼起来。他不是那些路人甲，不想惹麻烦转身走就是了，这个是他的店，让这麽个疯疯癫癫的人守门口，谁还敢来买东西？

    “嘿！哥们！醒了你就走吧~别在我这儿蹲著了，我还得开张呢~”

    胖老板看著男人身上脏兮兮的块块，嫌恶的皱皱眉头，催促他快走。

    做在地上的男人动也不动，闭著眼睛靠著墙，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手脚都缩的紧紧地，蜷成个小团，好像又睡了过去。

    “操，真他妈晦气！”

    胖老板碎碎念著走回店里，不会儿拿了个最便宜的椰奶面包出来，扔给地上的男人，“快走吧，我求你了兄弟！我还得做生意呢！”

    男人张开眼，看看胸口上虽然廉价，但是却香气扑鼻的面包，又抬头看看面前的胖老板，缓缓了起来，被冻的发僵的身体似乎还没有恢复，每个动作都显得笨拙，脊背伛偻的厉害。

    他从自己的棉袄兜里摸了半天，摸出张十块钱的纸币，递给面包店老板，沙哑著嗓子，说了句“谢谢”，然後转身慢慢踱走了。

    胖老板愣愣的看著男人远去的瘦削身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十块钱，抓抓头，低声喃喃道：“这……不是不傻吗？”

    作家的话：

    这两天跟西陵冥聊天

    发现他的文也到了结局

    但是卡住了

    跟竹子样= =

    想起来搓澡工的时候

    快到结局的时候也卡的非常厉害

    明明结局就在心里摆著

    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麽下笔

    我估计这个是完结恐慌症吧

    很怕到了结局写的不够好

    下笔都很不自信

    大家如果觉得哪里有问题定要跟竹子提出来啊

    竹子尽力把问题都改正

    千万不要烂尾啊/(ㄒoㄒ)/~~

    第九十四章

    早晨十点，忙碌的天已经开始拉出序幕，韩予抱著阿七，茫然的走在路上，骨头被冻的有些疼，每走步都觉得关节隐隐酸痛。

    左手抓著只椰奶面包，右手紧紧抱著只古怪玩偶，身上脏乱不堪，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认定为神经不正常。

    韩予心里还是明白路人对自己的古怪眼光的，虽然很想躲到暗巷子里，尽量不被别人看到自己，可是他太冷了，初春白日里时的那点温暖的阳光，对他来说简直是最高的恩赐，所以哪怕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他还是找了个阳光最充足，又不会碍事的马路角落坐了下来。

    他身上的羽绒服虽然脏的看不出原色，但是是质量极好，非常保暖的名牌，是卫诃买给他的。如果不是这足够厚实的衣服，他绝不怀疑自己早就该冻死了。

    自从他离开了家，到今天已经个星期了，也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游荡了个星期，像个真正的流浪汉般，饿了随便吃些东西，累了在不碍事的墙角靠靠。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只是没有点目标的胡乱走著而已。

    ──但是有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不要被卫诃找到，哪怕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青年有点被传染的可能。

    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

    这种只是在课堂上听说过的可怕疾病，韩予从未想过居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他不知道卫剑禹往他体内注射了少他的血液，但是即使只有几毫升，也足够将他卷入地狱了，因为hiv血液传播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就算不去检测，也可以预料到他的结局了。

    得了这种病，相当於被宣判了死刑，运气好些也许撑个二十年，运气不好，几年以内就会发作，就算是用昂贵的代价吊住性命，也只能像卫剑禹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著，忍受病痛的折磨，忍受治疗的痛苦。

    ……所以……千万不能让小诃找到他……

    韩予不自觉的把手臂收紧，怀里的布偶抱得紧，好像这样做，怀里的布偶会给他坚实的依靠般。

    他在出门时带了些钱，打算躲到个卫诃绝对找不到的地方。没想好该去什麽地方，只知道越远越好，离青年越远越安全。

    可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他才发现，他其实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想去的地方。

    离了家，离了卫诃的身边，偌大的个城市，连他个容身之所都不再有了。

    他不敢去医院确认自己有没有染上病毒，不敢去投奔任何认识的人，甚至连旅馆都不敢住，只要需要身份认证的地方，他都不敢去，不敢留下任何线索。

    ……不能被卫诃找到。

    这是他唯支撑自己的信念。

    对於卫诃的感情，在没有人比韩予自己清楚，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他得了艾滋病，恐怕不仅不会与他拉开距离，反而会故意通过他染上病毒，与他“同生共死”。

    可是，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将卫诃也扯进这种绝望中，无法接受在几年以後，青年跟卫剑禹样，变成具行走的骨架。

    所以，就算露宿街头的每晚，骨头都被冻的生疼，就算只要闭上眼睛，梦到的都是青年宽阔温暖的怀抱，就算他每分每秒，都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回家的欲望，他还是忍耐著，躲在绝对不会被青年找到的，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浑浑噩噩的……等死。

    的确是等死。

    每当夜晚来临，温度骤然变低，全身被冻僵到不能行动时，他都有种自己这次闭上眼，再也不会睁开的感觉。

    ……与其最後因为病而生不如死，还不如这刻死了干净。

    可能他真的不该跟卫诃在起。

    因为他违背了人伦，接受自己的样子作为爱人，所以才给他这种惩罚，让他们无法在起，哪怕只是恢复普通的父子关系都不再可能。

    只可惜……不能再见卫诃面。

    咕噜噜──

    肚子里阵翻腾。

    韩予摸摸因为饥饿而有些抽痛的胃部，想到从昨晚开始都没有吃任何东西，看著自己手里被人施舍来的面包，苦笑了下，打开包装袋，慢慢嚼起来。

    面包虽然是最便宜的那种，但是因为还很新鲜，非常的香软，很有效的克制住他胃里逐渐翻腾起来的胃酸。

    他吃到半便吃不下去了，剩下的半小心的塞到右侧的口袋里，中午可以接著吃。

    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确定擦干净之後，他才从左侧的口袋里掏出张照片，入迷的看著，眼睛里显出几分柔和。阳光洒在照片上，照射著上面微笑著的两个人加洋溢出幸福来，仿佛透过照片，将那时的温暖又传递给了他。

    不知道小诃现在是不是急疯了，是不是以为他又逃走了。

    ……会不会直在找他？

    韩予垂著眼睛，嘴边勾起丝苦涩的笑容，手指在照片上只微微勾起唇角，但是却意外柔和的少年脸上轻轻婆娑著，带著无尽的珍惜。

    中午时马路旁来来往往的行人非常，有人从他身边路过，都觉得这个抱著布偶，看著照片笑的痴迷的男人神经不太正常，从他身边匆匆绕过，生怕这个古怪男人突然发疯。

    韩予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已经被别人质疑，只是径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著照片里的少年，眼眶渐渐红起来。

    ──只要想到青年因为他的逃跑而受到伤害，他的心就像被只大手捏住般，疼痛的抽搐。

    他拿起自己怀里的破布偶，小心的把布偶脸上蹭到的灰尘抹去，哑声问道：“阿七……你说，他会恨我吗？”

    而怀里的布偶只是默默的用大小不的眼睛看著他。

    “对不起……”

    韩予摘下被泪水滴到的眼镜，把破旧的布偶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在它的肩膀上，低声抽泣著。

    “小诃……对不起……”

    作家的话：

    今天又好晚

    otl

    卡的竹子不行了要/(ㄒoㄒ)/~~

    总算可以对上开头的情节了

    30万字

    真不容易啊/(ㄒoㄒ)/~~

    第九十五章

    天色又渐渐暗沈下来，随著太阳慢慢落下去，身上能感受到的温暖越来越少，韩予终於从马路角落起身，不得不去寻找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