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朕表哥 作者:亡沙漏

    人就是这么可怕有木有！她每年要用掉的保养品是我整年米粮的三倍，将近三千石！三千石就养了她张脸！操！

    姑姑特别美气地掠刘海，我惊惶地后退步，“姑姑，你是要睡你亲侄子兼前女婿了么！”

    姑姑她抬手给我耳光：“佛门圣地，给老娘把嘴巴放干净点！”

    刚好有沙弥在放生池边静静走过。

    我俩同时无限恭敬地向大雄宝殿合掌作揖。

    对着黑暗中的佛像，我心中生出无限勇气，这种感觉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姑姑她就是下秒把我的脑袋按在刚解冻的放生池里，我也定能保持内心的平静溺水而亡。溺水而死的皇帝还不少呢！周昭王就是这么死的。被女人弄死的皇帝就了，我果断不算太非主流嗯。这下我就放心啦。

    不想我姑姑拉着我在放生池边坐下，当然，是我先坐下，她在把我当坐垫的那种坐，反正不论是谁经过都会觉得是我在占她便宜。“你知道这种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我们女人大怎么死的么？”

    “……你说我们有点歧义。”

    “各种妇科疾病。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得各种妇科疾病么？”

    “……我不会得妇科疾病。”

    “因为我们不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特别是卵巢，让寒邪入体。旦卵巢受寒，女人就容易得各种妇科疾病，盆腔肿块啊，宫颈糜烂啊，类风湿关节炎啊……”

    “……enough.”

    “所以姑姑要借你的膝盖用。”

    “你已经在用了，姑姑。”

    “啪！”干净利落的耳光，“今天，要叫我小姑表妹！ ”

    “好的姑姑，没问题姑姑。”

    大冷天的，我抱着我年近四十貌美如花的姑姑坐在大雄宝殿前的放生池边，被走过路过的史八龙顾亭林之流投以注目礼。史八龙还好，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虽然无视我求救的目光，但好歹还算没有添乱。顾亭林道行就低浅许。他作为随行文书，眼珠子都要掉了，义愤填膺地在不远处监视我们，还当场作了封骈散结合的折子拴在信鸽脚下运回宫里。这种时候，我倒要感激这个专门在暗处伺机破坏我和表哥感情的绿茶婊了，我都被“小姑表妹”抱上了，表哥总不会见死不救了吧。

    “姑姑我……我觉得这样有点怪。我们为什么不进大雄宝殿保养卵巢？”

    “别说的你有卵巢似的。”

    “……”

    “我怀疑那里有虞家的卧底。当然庭院里也许也有，但是你看，对面那个傻乎乎的小白脸翰林就以为我们在调情。听着，让你娶你小姑表妹入宫是为你好，姑姑跟你个姓，虞家的那个即使嫁给了你，她依旧姓虞，明白么？”

    “我有点……不大明白……小姑表妹，那也不跟我个姓啊。”我做出怕她打的模样。

    第 16 章

    她脸you silly boy，“姑姑从前帮衬着你，但是现在不行了，姑姑老了，姑姑再想装成十八岁也不能成天陪在你身边替你拿主意，有个人在你身边我才安心。话说话来，我不在的这几天里，朝廷运转良好，那是你自己的功劳和天赋。”

    “谢谢谢谢……”

    “啪！”又是清脆耳光，“你当老娘瞎的啊！统共十来天功夫你他娘的又没上过朝，折子全是那姓鱼的小贱人批的，你的字像狗爬，她又模仿不出来！”说完她很美气地拨刘海，“小枕，姑姑是和你爹从小起玩大的，也是看着你跟厕纸那么张长到现在那么大，你和你爹的性情几乎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姑姑会不知道你有蠢么！哪天我们天家的基业被人掏空了，你都还搂着姓虞的小贱人哈哈大笑着，放把火烧掉最后茬，我打赌你就是那型的。”

    “姑姑，我从来没有搂过他真的。”

    我姑姑比了个不想听的手势，“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姑姑提醒过你你就长个心眼，听到没有？”

    “哦姑姑，那今天接下来我们要说什么？”

    “啪！”干净利落的耳光，“今天，要叫我小姑表妹！ ”

    我勉强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无语凝噎。

    “我要替你姑表妹找个对象结冥婚。”

    “什么！”我吓了跳，结果发现姑姑坐在我腿上，我根本跳不起来，大腿肌肉都快被撕裂了。“她、她才刚过世你居然……”

    “你想做候选人还来得及，这里就有个放生池，你蹲下去，我把你的头按在里头三五分钟，神不知鬼不觉你们就又是夫妻了。have a try？”

    “……nope.”

    说完之后，我们之间陷入了阵沉默。

    其实，我姑姑最宠爱的就是我姑表妹，以前恨不得每天睡在宫里，就怕我欺负她女儿。先后自尽，我俩都不好过，但我跟她怎么比？不论是好是坏，我转身还能再找个皇后，姑姑就不样了，她是妈，姑表妹是她身上掉的肉，她这辈子都再找不到替代品。所以，我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揭起这血淋淋的伤疤，而且，如此冷静的。我直以为，我俩再见面，必定是刀光剑影马煞人飞。

    “你定在想为什么吧。”姑姑叹了口气，把袖子里的匕首摸出来，给我亮了亮那沾了剧毒的刀锋，然后再轻巧地抛进水里，“这个原本是为你准备的，今天。”

    “谢谢姑姑。”我恨不能给她跪下了，“怎么又……想通了？”

    “后来发现没有必要。”

    “呃……”我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姑姑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弃复仇还是……还是你意识到不用匕首就可以干掉我？”

    “both.”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谜の沉默。

    看我这么猥猥琐琐地坐在原地，姑姑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脑袋，“都说夫妻相，夫妻相，你真是越长越像你姑表妹了。她也天生副小白兔的模样，惹人喜欢。当然她比你可爱了——我今天不杀你，是因为乔乔向我求情。”

    她说得温柔，我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尼玛是个什么意思！先后她不是已经……

    我姑姑看到我吓尿的神情，嗤了声。她勾勾手，我胆战心惊地跟她进了禅院。走到门口，我俩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对了小枕，我刚才是把淬毒匕首丢进了放生池么？”

    “呃……是的。”

    “没关系，”我姑姑沉默了阵，哈哈哈哈笑起来，“我们是贵族，而且是贵族里头最贵的支，我们天生就是那么蠢，他们都知道的——明年换个皇家寺院，我不好意思来了。”

    “明白。”

    姑姑说完，保养得和十八岁的小嫩手按上了禅院的移门。她用眼神告诉我，“你要做好准备。”我做了次深呼吸，守牢下盘。

    移门哗地打开。

    我看着满墙壁的血字，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今天能逃过劫——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忽复到，努力加餐饭。

    “是她，她来过。”姑姑又笑又哭地抚上墙壁，“她从小崇拜你，什么都学你的，所以字也写得像狗爬。”

    我方面怀念起我的先后，方面感到汗毛倒竖。我前妻的字的确不好看，但是不好看也得有个限度，她尼玛用56号幼圆字体歪歪扭扭在墙上写情诗，血痕还淋漓蜿蜒流得塌糊涂，实在是恐怖片的节奏，只有姑妈才会喜极而泣。这种时候谁是亲妈谁是老公就目了然了。

    我上前拦住姑姑的肩膀拍了拍，“姑姑，既然如此，今夜就让僧侣为皇后超度吧，朕会亲自吵百卷《金刚经》为皇后祈福。”

    姑姑点点头，但是执意不肯搬离那间僧舍。她说，既然表妹能够写下这行字给她，那么今晚也定愿意出来见她。我劝不动，也只好随她去了，告诉她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

    我走出姑姑禅院的时候，发现顾亭林正鬼鬼祟祟靠在门边偷听我们。看到我，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我郑重地拍拍他的肩，把他带到我居住的禅房中，倒了点小酒给他暖身。

    “所以，你就是表哥派来保护我的人咯，我还误会你专门背后给我使绊子。”我笑，“真是没想到，顾爱卿啊顾爱卿，危急时刻还是你有主意。”

    顾亭林眯着眼睛，头顶冒出个个问号。

    “墙上的血书……不是你仿冒先后写上去的？我听说你很会临摹人的笔迹呐。”

    “什么？”

    我把禅院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顾亭林听就吓得面色惨白，“不、不是我……”

    我了个大操！

    “不是你是谁？！”

    顾亭林嗫嚅：“当……当然是先皇后么！”

    “我了个大操！先后仙逝了啊啊啊啊！死了的人怎么能在墙上写字！”

    顾亭林倒冷静下来了，“飘忽的黑影，墙上的血字，这都是比较经典的场景，言以蔽之，见鬼。皇上先别慌，你身为天子，是天底下阳气最重的那个，来之前又与在藻【哔——】了又【哔——】，有他的阳精加持，所以寻常鬼魅都不得近你的身。”

    “在藻什么的……即使是同窗好友也不要直呼当朝皇后的名讳好么！还有，你这套理论过不了政审吧喂！再说，先后母仪天下，那到了阴间，岂不是阴中之阴……等等，顾爱卿，你趴在朕背上干什么。”

    “保护皇上！”

    当夜，不管我怎么哄顾亭林他都不肯回去睡觉。我也心中发麻，让史八龙带着禁卫军把我和姑姑的禅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再在屋里摆上十八罗汉阵，把罗汉拳挥得虎虎生风，简直看的我眼花缭乱。布置完毕，我跟着僧人彻夜诵经，并且时不时把打瞌睡的顾亭林踹醒，鞭策他模仿我的字迹抄《金刚经》。这样忙到天明，总算无事。看到东天发白，顾亭林也差不要抄完了，我松了口气。

    结果这边厢正累得东倒西歪统统睡倒之际，我姑姑房里，突然传来骇人的尖叫声！

    我拽起史八龙奔了出去，顾亭林抽出佩剑紧随其后。我们踹开房门的时候，我姑姑又尖叫声：“不许进来！”

    “姑姑！没事吧你！”

    “都停下！退出去！”

    史八龙劈手夺过顾亭林的饰剑，对我们耳语，“这里除了大长公主还有个人！”

    史八龙当年虽然纨绔，也比我好上丁点，武功内力都练得不错，他说还有个人，我不信也得信啊！我给他们递了个眼色，不能拿姑姑的身家性命冒险！正要拔剑而起，被我姑姑咆哮顿：“都给老娘滚出去！老娘还没化妆！等老娘化完再进来！”

    “……”

    “殿下，”史八龙甩拂尘，“等您化完妆，就明天了。”

    顾亭林连忙附和：“对啊对啊史公公说的有道理，殿下可以在屏风后面安坐片刻，我们只要确定房间安全就好，肯定不会偷看您的！”

    史八龙变得不太自在，拿着剑的手都打了个寒噤，望向顾亭林的眼光十分古怪：“你帮什么腔？你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啊？”顾亭林天然呆地瞪大眼睛。

    “朕付你们工资，让你们来上班，可不是为了调情！”我踹开他们就往前走。我姑姑诶了声，“我答应了么！万你们偷看我怎么办！”

    “姑姑，日久见人心，何况人皮！人总是要以真面目生活的。”

    “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哈哈哈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屏风后，我的姑母捂住耳朵，披散的长发和矜衣的莲花袖让她依稀像个小萝莉。

    我们三人对视眼，我打了个手势，“她听不见。”

    “走！”

    “走。”

    我们在姑母掩耳盗铃的时候把房子搜了个遍，回到门厅都摇摇头，没有任何异状。不知什么时候，姑姑已经乘乱爬到梳妆台上，以惊人的速度把隔离、粉底、遮瑕、粉饼全都上完了，此时起来人个耳光，“让你们看！让你们看！哼，是乔乔回来过。”

    第 17 章

    我颗小心脏吊到半空，“乔乔……咋又回来捏啊？”

    “别学小沈阳，”她朝着我就是啪啪两下，“还嫌自己不够老土，堂堂帝王，简直像七八线小县城城乡结合部生养的，丢不丢人？！”

    我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的脸都保不住，我姑姑也有可能打我们打得高潮不止，所以带着他们退下了。等我姑姑化完妆出来已经是大中午了，今天她走人妻style，边请我们吃茶，边讲述昨晚的故事。

    原来昨天晚上，这个为了保养皮肤每天早睡的四十岁老女人破天荒地熬到子夜。众所周知，子夜后半段是天之中皮肤分泌最旺盛、自动清洁的时段，我姑姑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护肤重要，于是堆堆枕头愉快地上床睡觉啦~

    结果这个时候她发现床边立着个人影！

    虽然身高巨伟但果然梳着乔乔最爱的灵蛇髻！

    “哦乔乔，你来看麻麻了么！my&……妈跟你所过少遍不要梳灵蛇髻、不要梳灵蛇髻，这样会显得你脸很长很老气——”姑姑嗔怪着扑了上去，结果撞到了面墙。对，那个人影没有学恐怖片经典桥段那样在床帘的外面吓唬人，而是在床靠墙的那面。靠墙的那面……根本没有缝隙！

    “所以乔乔她只是个投在墙上的影子？”

    我姑姑露出不屑的神情：“你见过鬼么？你最不过是在太傅那儿上课的时候偷偷在课桌下读点恐怖小说罢了。你姑姑我，可是亲眼见到乔乔还魂了！没见过，谁知道鬼到底长什么样？谁他妈说鬼不能只是个影子，要不怎么叫鬼影！”

    我从小对女人都是很谦让的，此时问她：“那你们晚上聊了些什么？”

    “girl’s gossip.你不会想知道的。特别神奇的体验，我说话，她就在墙上写血字，就好像墙是面镜子，她就在镜子里面。”我姑姑吹着自己的指甲得意道。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尖叫个什么？”

    我姑姑瞟了眼史八龙：“因为乔乔吓到我了，她居然要跟史八龙结冥婚！她这是什么眼光，史八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前有什么奸情。”我姑姑以手抚膺，脸受了惊吓，最后没办法地瞟了眼史八龙道，“不过既然乔乔这么说了，你这个未亡人也不好忤逆她。皇上，你挑个黄道吉日，挖坑把史公公活埋了吧。”

    史八龙脸色惨白地走出禅房，不久就轮到他高声尖叫了。

    下午，我和姑姑道去佛前求签。当时姑姑恭敬地跪在佛像前，面前三炷香，我手里给她捧炷，她就跪在明黄的跪垫上耸动着肩膀微微啜泣。这定是为了我苦命的姑表妹，我看着于心不忍，把手按在她的肩头，“姑姑，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姑姑挑起眼角看我。

    我不由自主缩回手。

    “下次再在我扑粉的时候碰我，剁掉你的爪子。”我姑姑面阴狠地说，边给自己刷刷打腮红。

    “……是。”

    我等她修饰好妆容，恭敬地递出香，又吞吞吐吐道，“姑姑，呃……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没看到我正在求神拜佛么？”姑姑瞪我眼。“还不快跪下！”

    我跟着同跪下。其实我是想为史八龙求情，可是貌似这小子命途不顺，我难得有机会与姑姑独处，她都不让我说话的。我跟姑姑道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小沙弥给我们俩各自递上罐签筒。

    “这是测什么？”我随便摸了根。

    姑姑则把签筒接过来，揿铃哐啷旋转七百二十度，转得和杂技般，然后捋高袖子，把右手小臂整个伸进去，又是揿铃哐啷阵好摸。我看她咬牙切齿仰头四十五度掏粪的模样，还有小沙弥吓cry的神色，深觉明年我们绝对不能再来法门寺了。

    我姑姑总算摸出根，气喘吁吁的。“当然是测姻缘啦！”

    我莫名抖，想起七哥的话：姑姑因为跟神秘男人谈恋爱，连为乔乔报仇都顾不上，今天又来求情签，果然有问题！我觉得脊背阵恶寒，因为我姑父已经被打死二十个了，我姑姑求姻缘，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又要有个无辜男士牺牲在皇权之下！

    她和我对视眼，“我喊、二、三，我们同时看签词好不好？”

    我把签举到面前：“我已经看了，上上签诶。”

    我姑姑啊了下，“那当然，你小姑表妹采采马上就要进宫做贵妃了，你当然是上上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得皮笑肉不笑的。说完之后她又闭着眼睛签背后摸来摸去，好像在施法，忙活了半天嘿哈声翻过来，下下签。

    我赶紧把自己的上上签藏到背后。

    “娘希匹！”我姑姑把将签筒掀翻，然后起来推倒供桌，要不是我和小沙弥起把她拉住，她还要冲上去推倒观音坐像。她冷静了下，在满地签中根根挑，把上上签全都挑出来，抱在怀里去找主持解签了。

    我出来的时候史八龙正焦急地原地打转：“怎么样？”

    “有个好消息，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

    “我测姻缘，求到了上上签！”

    史八龙脸想打我的模样。

    “坏消息是……我根本找不到时机向我姑姑求情。”

    史八龙脸you bitch，红着眼圈走了。我拽住他的袖子指天发誓，“我定会还你个公道！”

    其后三天，我姑姑直在禅房里与乔乔的鬼影闲扯。竹窗映出两个美女的人影，但只有我姑姑个人在说话，旦我们进屋，也只能看到姑姑人，这场景诡异得十个毕加索都画不出来。乔乔直在怂恿姑姑活埋史八龙，我觉得这件事有鬼。

    我问过史八龙：“你是不是真背着我跟我老婆……嗯？”

    史八龙很烦躁：“没有！”

    我不悦：“那她为什么要拉你陪葬？你跟她什么过节？莫非她的死和你有关？”

    “没有、没有、没有！”史八龙要崩溃了。他原地踱步良久，老实坦白，“其实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她茶盅里吐唾沫！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别的没有了！”

    “我操你要不要那么恶心啊！你让她吃你的口水，我再跟她接吻，我操！”

    “你想了……听着，小枕，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你觉得那鬼影真是先皇后？！她这么看起来身高八尺有木有！还有那侧脸！那侧脸！先后不会有喉结的对吧——还是她也是个男人？”

    他这么说我还当真觉得有点不大像。史八龙旁敲侧击，“你想，个影子，黑布隆冬坨，既不会说话，也看不出五官，身形还能随着光线角度、投射材质不停变化，要伪装成另个人太容易了，对不对？”

    “可是你要说他是人也……”

    史八龙拍我的肩，“这里面有阴谋，这次你非得帮我不可！”

    我陷入了两难境地。

    史八龙要找办法戳穿那个鬼影的真实面目。其实我应当见过它的真实面目，就在那天晚上的大雄宝殿，我让史八龙看他还不信我，后来它也倒吊在我窗外晚上来着，还打哈欠呢。我觉得它跟现在这个鬼皇后即使不是同样东西，也是同个物种。我大中华秘传道术很，真要查的话，钦天监那里堆术士也未必查不出来。

    但是有个问题，我能感觉到，这鬼影其实是来救我的。可能直在暗中保护我的人不是顾亭林，而是这个黑影。乔乔为我而死，姑姑定恨死我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它直扮作鬼皇后，是为了缓和我和姑姑的矛盾。只要它不被戳穿，在姑姑面前为我讨饶，我就可以死里逃生。

    “你就要这样弃车保帅了么！”史八龙雪冷冰清的脸上露出遇人不淑的表情，“你就这样，要活埋我了么！”

    “或者你先上哪儿去躲躲？我在城里有挺外宅的，你先搬过去……”

    “啪啪！”史八龙扇我两耳光，“我从小就是你的伴读。乔乔进宫的时候，我住在昭阳殿；表哥进宫的时候，我依旧住在昭阳殿。现在你居然让我搬出宫去住外宅，你这是什么意思！从青梅竹马变成太监总管，我认了；皇后来了又去，我认了；现在你居然要让我做外宅……我有这么见不得人么！”他哭红了眼。

    我心虚，赶忙把他扶坐到边把他弄气顺了，“龙龙，别生气，别生气……”

    “我就要住昭阳殿！我不搬！”

    “好好好，咱们住昭阳殿，不搬不搬……”

    “你定是哄我的！你骗人的时候眼珠子就这么转！”

    “不，我只是在思考……”我嘶了声，“我觉得刚才我貌似漏了啥，现在想起来了。我来法门寺之前，我表哥跟我说，他会派人保护我的。我刚开始以为是顾亭林，现在想来该是那个鬼影了。既然鬼影是表哥的人……不，表哥的鬼……”

    第 18 章

    “虞在藻要弄死我！”史八龙气得噌地起来，“那个贱人他要弄死我！他先是诬赖我和顾亭林有腿，现在又要弄死我了！”

    “你们到底大的仇？我记得你当年也诬赖《淫乱后宫.rm》是他和淑妃的情事，结果明明是我俩的gv嘛，哈哈哈哈哈哈……”史八龙狠狠瞪了我眼，我只好闭嘴。

    “我们，仇深似海。”史八龙眯着眼凶狠道。

    我莫名脊背发寒，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却不肯说，只让我赶紧打消姑姑活埋他的念头。

    既然已经知道黑影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