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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爷的女婿 作者:江洲菱茭
靠,笑眯眯地说:“种花呢?”
御史大人起身侧首,但笑不语。
“别种花了,”龙慕摘了片叶子叼嘴里,笑出副流氓样,“采花吧。”
御史大人摊手,“花在哪里?”
龙慕指自己的鼻子,“这里。”
蒋启鸿双眉紧蹙,语调万般委屈:“通常,我对鼻子没什么兴趣。”
龙慕扭头就走,蒋启鸿朗声大笑,拽着胳膊拉过来,拦腰抱起,鼻尖摩挲鼻尖,笑说:“我经验有限,会儿还要麻烦你指导我。”
龙慕大翻白眼,将脸埋进他脖子里,懒得说话。
抱进内堂,关上了门。
日上中天,吃完午饭,龙慕靠在躺椅里看着蒋启鸿沏茶,我们的御史大人神色温和举止谦雅,背对阳光,面容渺渺茫茫,龙大知府丹田之中热气上涌,刚平稳下来的气息有些蠢蠢欲动。
蒋启鸿持茶匙刮了刮他的鼻子,“疼吗?”
龙慕笑得脸春光灿烂,“你要不要试试?”
“好。”
“啊?”龙慕震惊了都没刹那工夫,顾不得腰酸背痛“腾”坐起来,把抱住他的腰,“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现在!”
“好。”
龙慕心潮澎湃,激动得脖子能滴出血来,刚起来,就看见蒋启鸿用茶匙轻轻刮了刮自己的鼻尖,言不发低下头接着沏茶,可有可无地说:“不疼。”
“砰”龙慕头倒进躺椅里,钝痛顺着尾椎路蔓延,眼角阵阵狂烈地抽搐。
蒋启鸿撑着额角哑哑而笑,端茶杯喂进他嘴里,“烫吗?”
龙慕狠狠瞪他眼,脑袋歪闭目养神,懒得搭理他。
下午,招来工坊司小吏,先拨了二万两给他,命令他修葺庙宇。
而后,从各户籍管理衙门把军、民、匠各良家户帖搬进知府衙门,全衙上下废寝忘食昼夜颠倒,这通翻啊!将花甲之上的老人不分男女全找了出来。
之后,分配人手写贺寿封条,红底黑字,上书“与国同寿”四个正楷大字。
知府衙门里各司其职,这些天忙得暗无天日,实在是腾不出人手来,师爷肚子里直冒坏水,朝东边努努嘴,悄声说:“隔壁都闲得浑身长绿毛了。”
于是,龙慕被怂恿撺掇,命人捧着大叠红纸去了隔壁,御史大人正躺在森森紫藤丛中睡得沉静。
龙慕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对着这张温润的脸大发感慨:同样的品级,同样的俸禄,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呢?瞧瞧人家这小日子过的,吃了睡,睡了吃,这是打算过年杀了吃肉啊?
日影偏西,御史大人悠悠醒来,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愣,笑了起来,抚了抚龙慕的发鬓,明知他听不见还是轻声问:“累了吧?”将外袍取来帮龙慕盖上,由着他趴在自己大腿上睡得鼻息深重。
吩咐雨墨搬条案放在躺椅之侧,笔墨纸砚应俱全,蒋启鸿蘸墨悬腕写封条。
时隔良久,夕日西垂倦鸟归巢,龙慕被饿醒了,茫茫然睁开惺忪的睡眼,恍惚看见自己正趴在深蓝色锦袍上。
龙慕阵心乐,右手悄悄钻进他内衫里,顺着大腿内侧轻轻搔刮,惹得蒋启鸿阵阵哑笑,隔着袍子摁住他的手,“现在是白天。”
“白天好啊,白天看得清楚啊。”龙慕手脚并用爬到他身上,嘿嘿淫笑,“前两次没看清。”
“说得深得我意,前两次我也没看清。”说着,蒋启鸿将他圈进臂弯,紧紧抱住。
龙慕哈哈大笑,随手从条案上抓了个东西,“吧唧”声贴蒋初脸颊上,蒋初眨了下眼,又眨了下,伸手摸了下脸,摘下张纸来——红底黑字,上书“与国同寿”四个端庄正楷。
龙慕仰天震笑,“你该感谢我,提前让你过六十岁生日了。”蒋启鸿跟着失笑。
“这些你明天能写完的吧?我急等着要用!”
蒋启鸿扫了眼半尺高的红纸,故意眉头紧蹙,“我昼夜劳作你不心疼?”
龙慕扭头就走,摆摆手,“心疼!怎么会不心疼?看你天天养花种菜醉生梦死,我就特别心疼大明朝厚禄广厦居然养了你们这些社稷蛀虫朝堂败类!”
“是吗?”蒋启鸿深深惋惜,“原本我还打算帮你把封条全部写完,既然我是蛀虫……”
没等他说完,龙慕眼前亮,匆匆跑过来,口亲在他脸上,“你对我真好!”趁蒋初后悔之前,赶紧打发个跑腿的把十几筐封条全抬了过来,往御史衙门扔,都没敢回头看,撒腿赶紧跑。
他前脚刚走,后脚蒋启鸿就对雨墨说:“抬到府学里,分发给各级儒生,务必在明天日落之前全部完成。”
得!封条就沾了点御史衙门的灰尘,眨眼,浩浩荡荡全进了府学了。
第二天,龙慕与蒋启鸿坐于回廊之下,靠在起吃午饭。修庙的小吏飞奔而来,禀报:该修葺的庙宇业已勘验完毕,只是周边妖魔鬼怪的土龛委实杂乱无章破败不堪,看着大不成体统,该如何是好?最破的是龙王庙,简直不堪入目,要不夷为平地算了?
龙慕愣,突然哈哈大笑,吃完饭拽着蒋启鸿上山而去。
往龙王庙跟前,龙王爷就剩半张脸了,拖着两撇鲤鱼胡,往庙中间戳,威风凛凛!龙慕撞撞蒋启鸿的肩膀,“啧啧……你老丈人的高风亮节着实感天动地啊!为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已然倾家荡产了。”
蒋启鸿绕着小庙转了圈,挽起龙慕的手,“走吧。”
龙慕呵呵直乐,“你不打算修了?这可是你老丈人。”
“你没听过句话吗?”
“什么?”
“老婆进了房,媒人甩过墙。何况是老丈人。”
龙慕喉咙哽,头冲过来,“蒋启鸿!你别得意!谁是老婆还不定呢!迟早让你栽在我手上。”
蒋启鸿抱着他朗声大笑,“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就今天,别迟早了。”
“很好!简直好极了!”龙慕推着蒋启鸿绕到庙后,把抱住,狠狠吻上嘴唇。
蒋启鸿拍拍他头顶,“体仁,你看,这里是上山下山的中枢要道,人来人往。”
“那正好啊!我长得苍白惨绿难登大雅之堂,您可是天神下凡啊,光是我个人见识您伟岸的身躯孤单寂寞啊,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没看清吗?”
“那是相请不如偶遇了,找人跟我起看!”拖着蒋启鸿避到梨树林深处,挺身将他压在梨树上。
蒋启鸿故意瘪嘴,双唇轻轻触碰耳垂,低声呢喃:“体仁,你喜欢白天。”
“天黑了看不清。”
“想看清什么?”
“你说呢?”
蒋启鸿笑着摇了摇头,挽住龙慕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不要总是这样,我会嫉妒的。”
龙慕解开腰带,“看清……你是属于我的。”
蒋启鸿紧紧拥他入怀。
☆、37
清风拂面,花香萦鼻,蒋启鸿背着龙慕沿着蜿蜒小道逶迤而行。
龙慕垂下头,脸颊摩挲蒋初的耳朵,说:“天快黑了,你饿不饿?”
蒋启鸿偏了偏头,露出脖子,说:“咬口吧,刚从梨树林里钻出来,不保证干净,但保证绝对新鲜。”
龙慕嘿嘿乐,口咬在他喉结上,蒋启鸿跟着朗声大笑,“真咬啊?”
龙慕仰天长啸,豪气干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哈哈……”
巴掌拍在蒋启鸿肩膀上,龙慕居高临下冲他得意洋洋,蒋启鸿心胸开阔,侧首遥对浑圆璀璨的落日,高声吟唱:“国以家为根,家以人为本,”对龙慕皱了皱鼻子,“人以心为归宿。”
龙慕把手伸进他衣服里,贴着胸膛感受不疾不徐强而有力的心跳。
余晖倾洒大地,绕过树林,跨过溪流,走至山下时天色已然昏黑黯淡。
始终没找到马车,龙慕饿得头昏眼花,攀着蒋启鸿的肩膀说:“把脖子伸过来,再让我咬口。”
蒋启鸿低下头把脸颊凑过去,“咬这个吧。”
龙慕把捧住他的脸,左眼右眼看了又看,而后长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劝:“你要好好保护你的脸啊,怎能轻易示人?赶紧找个面具戴上!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脸是世间至宝?战乱迭起时,平定天下要靠你的脸;政局动荡时,稳定朝纲要靠你的脸;江河泛滥时,疏通导流还要靠你的脸。啊……你的脸简直凌驾于六部之上,么的能者劳啊!微尘小事就不要劳动他老人家轻易出马了,随便找个饭馆吃两口得了。”
蒋启鸿摇了摇头,皱眉说:“此言差矣,我直觉得我是九天之上下落凡尘的天神,人世间鬼魅横行人心不古,佛祖无能为力,玉帝焦头烂额,我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不辞万里来到凡间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诛妖魔,弘佛法,扬正道,振纲常,上穷碧落下黄泉,浊气散尽紫气蒸腾,世间将片清明!”
龙慕简直瞠目结舌,傻了半天,扭头就走,“厚颜无耻!污蔑佛祖你就等着遭天谴吧!”
蒋启鸿展颜大笑,龙慕面朝皎洁明月大翻白眼,御史大人拉住他,低下头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别总夸我的脸,我会嫉妒的。”
龙慕无语对苍天。
越走越是荒蛮偏僻,周围竹林在晚风中唰唰作响,座茅草亭依水而建,豆油灯明灭不定。
两人进了草亭,周遭空无人,柜台后个佝偻老头扯着嘴角笑得脸沟壑纵横,“客官吃饭?”
龙慕冲蒋启鸿眨巴眨巴眼睛,蒋启鸿揖让行礼,“有劳老家人。”
老头慌忙还礼。
两人往矮桌边坐,龙慕捂着嘴靠过来,微不可闻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周围寒气森森魅影重重?”
蒋启鸿环视周,展开折扇遮住嘴角悄声耳语:“放心吧,山上佛祖坐镇,鬼魅不敢肆意横行。”
龙慕矮下身体往蒋启鸿怀里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山上妖魔鬼怪的土龛如牛毛,佛祖镇得住?”朝前扫了眼,老头恰巧转过头来,笑了笑,“客官稍等。”露出嘴大板牙。
龙慕面皮抖,把抱住蒋初的腰,死死搂紧,声音都颤上了,“他……他老得都快进棺材了,牙齿怎么这么好?”
蒋启鸿眉头紧蹙,两人相顾无言,迟疑了很久御史大人才说:“吃生肉,喝鲜血,牙齿必然坚不可摧。”
龙慕猛抬头,“砰”,额头撞在蒋启鸿的下巴上。
都到这份儿上了,蒋启鸿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这难道就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龙慕气急了,在他腰上狠狠掐了把。
正当此时,阵风吹过,“扑哧”声,油灯灭了,龙慕吓得“啊”声惊叫,心肝都快跳出来了,钻进御史大人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老头跟没事人似的,笑眯眯地说:“客官莫慌,小老儿这就来点灯。”说完踏着月光端着馒头飘飘然走来,似乎都脚不沾尘。
“腾”,龙慕后背挺得笔直。
蒋启鸿刚拿起个馒头,老头咧嘴笑,露出两排盾牌般的大板牙, “客官,二十文……”
后背阴森森凉飕飕,龙慕实在扛不住了,跳三尺高,拖着蒋启鸿撒腿就跑。
老头立马不干了,抄起菜刀追在后面暴吼:“给钱!找死!给钱!”
龙慕抖着手解下钱袋慌忙扔过去,老头捡起钱袋,骂骂咧咧进屋而去。
也没跑远,腰杆钻心钻肺地酸,龙慕头倒在蒋启鸿身上,呼哧呼哧直喘气,个劲地问:“追来了吗?追来了吗?”
半天没听到蒋启鸿说话,龙慕疑惑,抬起头来,见蒋启鸿正对着馒头皱眉蹙额欲言又止。
龙慕茫茫然低下头死死盯着馒头,呆了半天,结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深山老林里孤零零座茅草亭,个满脸橘子皮的老头,你说……你说……他会不会是蜈蚣精蛤蟆精?”
蒋启鸿沉默良久,缓缓说:“体仁,帮我托着馒头……我怎么感觉它越来越重了?”
“啊?”龙慕吓得步蹦出好几尺,“扔了!赶紧扔了!”
“好。”嘴上说着“好”,蒋启鸿却掰下小块放进了嘴里。
龙慕魂飞天外,头冲过来,伸手就抢馒头,“你傻啊!扔了!扔了!”蒋启鸿顺势抱住他,贴着耳朵说:“放心吧,我是状元,文曲星下凡,妖魔鬼怪退避三舍!”
“扯淡!”龙慕拼命扭动。
蒋启鸿顺手把馒头塞龙慕嘴里,龙慕立刻僵直不动,叼着馒头浑身瑟瑟发抖。
蒋启鸿低下头,唇角勾,“刚才的老头你清明节没见过吗?你还从他手上把我的田黄玉牌赎了回来。”
龙慕静默片刻,陡然暴起:“蒋启鸿!你混蛋!混蛋!”抄馒头兜头砸过去。
蒋启鸿朗声大笑,接住馒头,“体仁,馒头不能扔,扔了我吃什么?”
“你还吃什么饭啊?”龙慕把将馒头抢过来,三两口吃完,自动自觉爬到蒋启鸿后背上,手指往前挥,“打道回府!”
蒋启鸿抬起头,故意纠结眉毛,“体仁,你不怕我体力不支?”
“你拉倒吧!长成你这样的,不是天神就是鬼怪,十万年不吃饭都死不了。”
“太好了,你也这么觉得?如若我倒地不起,必定地动山摇海枯石烂……”
没让他说完,龙慕把捂住他的嘴,愤恨:“不准说话!你不准说话!”
月晖澄澈天地,夜风萧瑟,蒋启鸿背着龙慕信步而行,辨不清东南西北,也始终没找到马车和小厮。
龙慕拍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现在回不了城了,干道宵禁了吧。”
“进庙住夜好不好?”
两人肩并肩,在和风微香中,十指交握拾阶而上。
第二天大早从禅房出来,龙慕立马被方丈认了出来,被人把拖住,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口若悬河天花乱坠这通倒苦水啊!
龙慕朝旁边的御史大人直挑眉毛,御史大人垂着眼睑笑容满面,踱到椅边坐下,托着额头欣赏得道高僧(?)往死里折腾朝廷命官。
胡搅蛮缠了半柱香的工夫,龙慕备受煎熬,委实心力交瘁,只得承诺:“大师请起,快快请起,帮你们金装佛身,会儿回去就命令工坊司遣人过来,还请大师将宝殿腾出来约束庙中众僧侣。”
老和尚千恩万谢地走了。
龙慕头垂在蒋启鸿肩膀上,全身瘫软心神疲惫。
下了山,没找到马车,只好雇了辆驴车,路快驴加鞭进了衙门,刚跨进大堂,眼就看见了地上放着十几个大筐,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写好的封条,旁边俩御史衙门跑腿的。
龙慕眉毛挑,嘴角噙笑摇三晃地踱过来,把勾住蒋启鸿的脖子迫使其低下头来,温声细语:“御史大人,这些都是你写的?你什么时候写的?”
蒋启鸿捡起张封条,迎向日光欣赏了好会儿,点头赞叹:“柳体楷书,端正方直,原来我的书法如此炉火纯青,不枉我二十年含辛茹苦勤加练习。”
龙慕把夺过来,脚踹在他膝盖上,“滚你的蛋吧!”
蒋启鸿哈哈笑,“体仁,欺骗你我心中不忍,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可好?”
龙慕斜着眼睛等着。
“昨天你累了,好好休息,我替你发贺岁银子可使得?”
龙慕简直瞠目结舌,“合着……讹银子的苦差事让我来,发银子这种让老百姓歌功颂德的美差你抢着上?我看起来很蠢?”
“唉……”蒋启鸿长长叹息,“我这点肮脏心思无处遁形全让你看出来了……”
龙慕使劲推他的后背,“这里是知府衙门,回去种你的花去吧!”
“体仁,”御史大人心胸阔朗,展颜笑说,“带些散碎银子,遇到乞丐、流民、小孩子,发给他们,太后的福泽让天下共享。”
龙慕巴掌将他推进葫芦门。
花了两天时间将封条贴到银锭上。顶着烈日冒着酷暑龙慕乘轿发贺银,我们的知府大人被晒得都快变成黑白无常了,脸和脖子泾渭分明黑白。龙慕哀叹: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来替我受罪呢!
整整发了十天,光碎银子就散出去了两万两,但凡绝户、寡妇、孤老、贫童……人手五十两。
所以,所过之处平地起波澜,男女老少热泪盈眶,全城百姓面朝知府衙门山呼:“皇恩浩荡!青天大老爷啊!”府前路上,目光所及之处,扶老携幼黑压压跪得见头不见尾,龙慕在衙门口揖到地,“父老乡亲,请起,请起。”
啊!!做个受万民敬仰的清官让人心神激荡啊!哈哈……龙慕志得意满,三魂六魄在天地间忽忽悠悠随风飘荡,久久不肯下落凡尘。
当晚,三魂六魄不肯下来也得下来了!
师爷举着账本凑过来,“老爷,小的算出来了,共三十座寺庙需要金装佛身,儒释道各十座,前些天您又加了座,如此算来,共需千三百九十两金子,要是偷工减料的话,千百两不能再少了。”
龙慕“唰”冷汗下来了,“千百两?”
师爷哀叹着点头。
“库里少金子?”
“盐商孝敬的全是银子,没有金子。”
龙慕顿时感觉自己头疼欲裂,“现在怎么办?”
师爷刚想朝东边努嘴,龙慕眼瞪过去,老头只好退而求其次,“要不……再把盐商讹遍?”
龙慕瘫在官椅里唉声叹气,有气无力地说:“就这样吧,还能怎么办?”
唉……我也很想替他叹气啊……
虽说十两银子兑换两金子,看起来金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嘛,千两折算下来不就万两银子嘛,龙慕库房里堆着几十万两呢,但是——
金器传世,金锭镇宅,咱大明律明文规定:非贵不得佩金!就连钱庄里五两金子镇店都绰绰有余了,您说谁家藏得起大量的金子?谁家敢大量藏金子?谁家藏了大量金子敢明目张胆往外露白?
真要问这世间谁能理直气壮地拿出大量金子的话——
——请乘船沿着大运河路北上,走到尽头,换马车,进京,找户部衙门,正堂之上,跟那个穿绯色官袍锦鸡补子的二品尚书商量商量,整个大明朝,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唉……别说大量金子,就是百两,扬州盐商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银子有,金子嘛,您还是杀了我吧!
龙慕拿监牢里的罪犯把扬州盐商挨个又宰了遍,跟石头缝里熬油似的,挤了好几天,七拼八凑挤出三百两来。
龙慕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瞪着俩蚊子趴自己胳膊上吸血,“啪”巴掌拍过去,“我还想吸血呢!”
☆、38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7月13日下午跟她父母起出国了,我是校对者,她走我就忙了,两个熊孩子全来荼毒我了。她原本打算后面的章节不校对直接发的,后来想觉得太不负责,就交给我了,所以,我只校对错字与病句,不做任何调整,虽然我知道作者直在对部分细节做调整,如果各位看到某些内容与前面有出入,请指出,等作者回来之后她会做统修改,其实后面也没少章了,等不到作者回国就能完结。另外,作者在存稿箱里只存到第38章,后面的就指望我了,所以,我实在无法做到每天早晨7点新,请见谅,我尽量每天新,抱歉!!
唉……山穷水尽!已然进退维谷走投无路了!
龙慕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心窝子冰凉冰凉的,过了没会儿,挺腰身坐起来,自言自语:“要不……明天让他放点血?”
陡然想起蒋初曾经说:忧来忧去就为了搜刮自己夫君?“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神经!”
第二天,龙慕在葫芦门边,深吸口气,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献媚至极的笑容,伸出头去,“御史大人……”看见小厮们进进出出,抬桌子端板凳,队小厮抬着大书箱,书箱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全是纸张……而御史大人则坐在紫藤架下,垂眼抿唇翻阅卷宗。
呵呵笑了两声,“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抬起头来,明朗笑,“过来。”将卷宗交给雨墨,悄声说:“即刻发往京城。”
龙慕贴着墙根绕了半个院子走过去,问:“这是做什么?搬家?搬进来还是搬出去?”
“与你比邻而居不好吗?”
龙慕攀上他脖子,挤眉弄眼笑得脸猥琐,“你搬我那儿起住得了!”
“哦?”
“那什么……雨墨,叫他们别忙了,指挥人手往本老爷后衙里搬。”
雨墨忽闪忽闪俩大眼睛,光笑就是不挪窝。
龙慕笑眯眯地凑过去,“御史大人,要不我们先把房钱结清?”
蒋启鸿歪在扶手上看着他但笑不语,看得龙慕脸上挂不住,讪讪笑了两声,“您觉得千两……呃……这个千两……”
御史大人倾过身来,“千两天?”
龙慕补上:“……黄金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龙慕愣。
御史大人抚着额头失笑,“千两黄金天?”
龙慕立马蹬鼻子上脸,把勾住他的脖子,“允许你先住后付钱。”
御史大人眨了眨眼,“不能便宜点?”
龙慕指头戳在他眉心上,“那不行!这可是我的卖身钱!”
蒋启鸿哈哈大笑,“看来我要跟扬州百姓抢知府了……”
龙慕掀眼皮。
蒋启鸿趁其不备轻轻舔舐他的太阳穴,气息温热,“你白天要升堂处理政事。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