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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王爷的女婿 作者:江洲菱茭

    的原因。

    鸡鸣报晓,朝霞映天,蒋启鸿起身登轿,出庭院,过二十四桥,沿瘦西湖堤岸逶迤朝龙王庙进发。雨墨朝老鸨子皱眉,“妈妈,走得动吗?给你雇乘小轿?”

    老鸨子正巴不得,连声道谢!

    不久,来到山下,游人如织,贩夫走卒沿路叫卖,郁郁葱葱的松柏丛中,山岚蒸腾,隐隐传来梵唱声。

    雨墨凑近窗棂,低声说:“公子,您看,陈浩东在那边。”

    “是吗?”蒋启鸿持折扇挑开窗帘,启眼看去,路边茶亭中,三五个富商大贾正围桌高谈阔论,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特别显眼,三十出头,别人奴仆成群,他光杆根;别人锦衣华服,他布衣素鞋;别人神色恭敬,他倒好,别看穿得寒酸,人家拽得很,鼻孔朝着天眼睛斜着地。

    窗帘滑落,蒋启鸿说:“上山。”

    龙王庙遥遥在望,坐落于半山腰,小庙快倒了,四壁坍塌,风吹,尘土飞扬,仰望屋顶,嗬!满天繁星?当然了,这是晴天。如果是雨天,您再抬头看,嗬!水帘洞?

    蒋启鸿往龙王爷面前,上下打量,突然很想笑,这龙王爷漂亮得紧啊——身上彩绘斑斑驳驳,脸上五官模模糊糊,缺胳膊断腿,蜘蛛网东缠西绕,快织成渔网了,这龙王爷还挺配合,困在网中央,拖着两条鲤鱼胡子。

    摆齐祭品,点燃蜡烛,蒋启鸿撩袍跪在蒲团上,喃喃说道:“往日有不敬,虽叩拜十数年,却从未心怀虔诚,万望恕罪,王爷在上……”顿了顿,垂下眼睑,半天才笑说,“……岳父大人在上,年来承蒙恩典,诸事平顺,请受小婿拜。” 双手合十,闭目默念须臾,叩行三拜。

    起身插上高香,蒋启鸿越过塌败的窗户,查看小庙的断壁残垣,耳边传来人语声,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折扇挑开梨树枝,走至树下,朝蜿蜿蜒蜒的盘山小道瞧去,但见——

    春意融融的山路上,众官员在百姓的目送中款款交谈,散漫着拾阶而上。为首位年轻官员,绯色官服,持折扇指着路旁树桃花,对身后武将不知说了句什么,武将欣然而笑。

    蒋启鸿也欣然而笑。

    雨墨端着杯茶,四处找蒋初,见其在梨树下,紧赶几步跑过来,帮他拍拍满肩落花,“公子,您还没祭茶呢。”

    “嗯。”

    雨墨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顿时大惊失色,手抖,茶杯落地,“怎么会是他?”

    蒋启鸿侧过头来,笑问:“很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还想听耽美故事吗?此故事是明朝的(本人是不合格的明粉,请体谅),其实历朝历代都有很,有些非常出名,有些就要靠我等不着调人士去深度挖掘了。说个从明朝某落魄文人写的短篇小故事里看来的,只讲梗概(我也只能记住梗概了),这故事是杜撰的,您就权当看我胡说八道吧。某诗书大户的公子春天狎妓泛舟西湖,与另船擦身而过,您猜他看见什么了?——位倾倒众生魅惑天下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大美……女啊!眼睛发直,船划远了,他还在勾着脖子个劲地眺望!过后,派人四处打听这妞儿是谁。小厮回报:这位小姐是本城某位富商家的表小姐,来还愿的,就住在某尼姑庵旁,日日吃斋念佛。听是富商,这公子心中大动,冒着大不韪也在尼姑庵边租了间小房子,天天往人家院子里扔石头,石头外包着纸,纸上写着诗。嘿!您还别说,没几天,终于跟大美人的丫鬟搭上线了,来二去,美人约他三半夜后院私会。这公子激动得晚饭都没吃,瞪着太阳盼天黑。终于半夜了,月黑风高,偷偷溜进隔壁,登了堂了,入了室了,句话没说,上了床了。上手发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撤退,被人嘁哩喀喳好顿收拾。完事之后,说实在的,不得不佩服,这公子觉悟真是高,边疼着边还问:兄台,奸也奸了,能否得窥我夫容颜?此句绝对是原话,我这么不着调的人把什么忘了都行,能把这句忘了?瞧瞧人家这心胸,直接称呼上“我夫”了,本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点上灯,公子大惊失色,老天爷啊!这哪是人啊!哪有长成这样的人啊!这是神仙啊!当初那大美女给他提鞋都不配啊!天雷勾动地火,又嘁哩喀喳折腾了回。俩人还挺有闲情逸致,边上颠下簸,边还能解释前因后果。原来这位大帅哥是无锡人士,某公侯后裔,典型的贵公子,某次泛舟太湖时看见了受君,顿时大为倾心,但是受君身边全是女性,估摸着不是同道中人,就想出了用美人引诱,自己再取而代之的法子。当攻君得知受君男女不拘时,简直喜极而泣,您猜他为什么高兴?——因为此二人如胶似漆难分难舍,同搬到无锡,比邻而居,各自成亲,时不时翻墙私自幽会,详情请参照《金、瓶梅》中西门庆与李瓶儿,他俩那点架梯子爬墙的龌龊事儿全家都知道,就是不点破。无耻!无耻之尤!

    ☆、14

    “公子……”雨墨遥指龙慕,“他……他居然是扬州知府?”

    “看着不像?”

    他哪点看着像当官的?雨墨皱眉说:“那我们得罪了他……”

    “难道不是他得罪了我们?”蒋启鸿矮身避过梨树枝朝龙王庙走去,雨墨紧步跟上,“公子,此人心术不正。”

    蒋初停步,瞧着雨墨笑问:“你觉得我心术正吗?”

    雨墨顿时哑口无言,这话叫人怎么接?说他心术不正?——不带这么给自己找抽的!要不说他心术正?——呃……不带这么昧着良心的!

    蒋初进庙敬了茶,乘轿下山,坐在茅草亭里就着杯粗茶看路边十几个孩子争着抢着跳长绳。

    临近中午,山间传来铜钟响,震得山谷回音荡荡,山下万千百姓纷纷放下手中活计,面朝轩辕庙拱手躬身揖到地。

    蒋启鸿起身,深深礼。

    铜钟响了九声,余音袅袅,山上礼拜的人群陆陆续续下山而来。

    蒋启鸿坐下接着看孩子跳绳,对雨墨微微笑,雨墨会意,拉着老鸨子说:“妈妈,借步说话。”

    人群越聚越,贩夫走卒们忙活起来了,熙熙攘攘此起彼伏。

    小厮俯到蒋初耳边轻声说:“公子,陈浩东下来了。”

    蒋初“嗯”了声。

    于是,我们的蒋启鸿公子走出茅草亭,坐于巨石之上,清风拂面,扇坠飘摇。

    那边厢,陈浩东跟三五个盐商相谈甚欢,刚走到三岔路口,斜侧里突然冲出个女人,盐商们眼前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妇人头跪倒,抱住陈浩东的大腿抽抽嗒嗒哭上了,“老爷……老……爷,妾身……妾身……”

    陈浩东皱眉,弯下腰仔细端详她的面容,迟疑着说:“你认错人了吧?”直起腰大声说:“谁家的妇人?还不快快领走。”

    这女人闻声骤然大声恸哭,“老爷!老爷!妾是下堂妇,自知没脸见老爷,看在十年夫妻的份上,求老爷让妾身见见孩子吧……老爷啊……”

    陈浩东呆,甩腿,把这妇人掀了个跟头,“你胡说什么!”

    霎时,地上球也不滚了,天上风筝也不飞了,人们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热闹不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着爬过来,嘴里当真是字字啼血啊,“……妾身有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坐着花轿嫁进了陈家,年来不曾为陈家留下男半女……心中愧对列祖列宗,前年,生下男婴,老爷却把妾休了……妾身无怨无悔,只怪妾命苦,妾自知人老珠黄,旧人不去,新人难来……老爷,十月怀胎……当娘的心……”说着说着,哽咽住,泣不成声。

    陈浩东气得脸红脖子粗,瞧瞧周围人群,个个毫不避讳地大肆议论:“生了儿子干吗把娘休了?”“谁知道啊!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啊。”“这不是陈浩东嘛?盐商会长,那叫个抠门!”

    陈浩东把揪住这妇人的头发拎起来,咬着牙个字个字地蹦,“你到底什么人?讹钱?”

    这女人“啊”声痛呼,“老爷……妾只见孩子面……远远看眼……老爷,孩子降生,妾与他相处未满月,实在是……实在是……”

    此言出,围观人群开始躁动,个小矮子噌噌噌爬上大树,笑呵呵地说:“我说这位陈老爷,儿子生了,却把娘休了,这不过河拆桥嘛,七出之条里有这条吗?”突然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别告诉我那孩子不是你们老陈家的种。”

    话音未落,顿时阵惊天动地的哄堂大笑,把陈浩东臊得脸上能滴出血来。

    旁边某盐商见犯了众怒,赶紧对陈浩东耳语:“会长,跟刁民牵扯不清有失身份,给点钱打发了吧。”

    陈浩东全身上下通摸索,脸上青阵白阵,正手足无措之际,这女人忒没眼色,把抱住大腿就不撒手了,陈浩东火气上涌,脚踹在她肩膀上,妇人“嘎”声,得!晕过去了。

    这下可好,彻底把人群惹毛了,纷纷破口大骂。

    这节骨眼儿上,个年轻人远远跑来,路狂喊大叫:“姐姐!姐姐!你在哪儿?”扒开人群,陡然看见姐姐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年轻人顿时怒火冲天,不由分说拳砸在陈浩东鼻梁上,鼻血顺着人中飞流直下三千尺啊!

    年轻人指着陈浩东鼻子跳脚大骂:“白眼狼!没有我们家资助,你老本早赔光了,会有今天?”年轻人转身面朝人群做了个罗圈揖,“父老乡亲,大家评评理,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我姐姐他说休就休了,无凭无据,只说是私通外贼,”口啐在陈浩东身上,“我倒要问问你,私通外贼生下来的孽种你干吗跟祖宗样供着?”

    陈浩东刚想辩白,年轻人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抖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义正言辞:“这是休书,没画押没公章,”脚把陈浩东踹倒在地,年轻人蹲下身冷笑,“你敢进衙门对质吗?你找得出证据吗?无缘无故休弃嫡妻,好大的胆子,等着监禁二十年吧!”说完狠狠抽了陈浩东个大嘴巴。

    陈浩东这脸上立刻精彩之极,鼻血还没擦干净,好家伙,嘴角也见了红了!

    周围还有帮泼皮无赖跟着嗷嗷起哄:“送官啊送官啊!”“知府老爷就在山上,赶紧的啊!”“往肋骨打,容易断!”

    人不怀好意地嘿嘿窃笑,扒着陈浩东的肩膀怂恿,“你这老婆定得休了,伺候不起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灾舅子的娘家!”说完赶紧跑。

    您还别说,说知府知府就到,乘官轿缓缓下山,滔天的喧哗声迎面扑来,龙慕挑帘问:“怎么了?”

    衙役回话:“盐商会长陈浩东犯了众怒。”

    “哦?”龙慕居高临下,瞧得津津有味,人群中个小流氓正掐着陈浩东的脖子,左右开弓这通抽啊,都快成猪头了。您还别说,还得数我们的龙大知府天赋异禀能慧眼识珠,愣是从片淤青红肿里瞧出了点儿别样的风情——这陈浩东长得,俊眉修目皮肤白皙,很有几分撩人之态。

    招来衙役刚想帮陈浩东解围,眼前晃,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女人晃晃悠悠了起来,龙慕愣,心中暗呼“不妙”,这……这不是私寮里的老鸨子吗?

    看见老鸨子立马想起了姓蒋的流氓。

    嘿!真是想谁来谁,个颀长的身影施施然踱进人群,对年轻人躬身礼,年轻人赶紧跪下还礼。

    龙慕心头抖,跟管家面面相觑,老头半天才冒出句,“我怎么瞧着……像蒋公子?”

    龙慕傻愣愣地转头瞧去,也不知蒋初说了句什么,年轻人扶着老鸨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拨开人群,瘸拐地走了。

    蒋初执折扇挑陈浩东的下巴,微微笑。瞧着像不像富家公子哥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龙慕阵邪火直冲上天,扯着嘴角嗤笑:好你个大流氓,跑这儿英雄救美来了!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那是个猪头!

    还没腹诽完,那边,蒋初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帮陈浩东把嘴角的血迹擦掉。这边,龙慕眼角阵狂烈地抽搐,巴掌抽在衙役肩膀上,语气阴森,“盛世乾坤清明佳节,暴民聚众闹事成何体统?”

    衙役领命,带着三个人路呼喝着冲进人群,这帮看热闹的见官家来人了,“呼啦”声,哄而散。

    蒋初正倾身扶陈浩东起来,不知被谁撞了下,“砰”,得!陈浩东又倒下去了,七八双脚直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龙慕远远瞧着,喉咙深处“哼”了声,现如今,再看陈浩东,眉也塌了,眼也歪了,舌头也拖出来了,怎么看怎么像地府里等着下油锅的吊死鬼。

    蒋初扶起软绵绵的陈浩东,不得已,只好架着胳膊搂着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血渍尘土立刻把蒋初的衣衫沾染得污秽不堪。

    龙慕血气上涌彻底不干了,把掀开轿帘。管家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公子,您穿着官服,容易鸡飞狗跳。就带了四个衙役,闹大了收拾不了。”

    龙慕缩回轿子,三两下脱下官袍,换上便装,出轿子四周张望番,“姓蒋的呢?”

    管家指竹林。龙慕丢下句“在这等我”,尾随而去,不远不近地缀着。

    陈浩东身受重伤,走步滑跤。

    龙慕鄙夷:装!装!装得真像!你还弱柳拂上风了!

    路边有家小面摊,蒋启鸿扶着陈浩东坐下。

    龙慕面朝蒋初的背影也坐了下来,断断续续听俩人说话:

    ——“……不知所为何来……”

    “……太尊上任月有余,尚不得门径聊表寸心……”

    不会儿,面条上桌,陈浩东问:“蒋兄不吃?”

    “陈兄慢用。”

    陈浩东客气番,卷起面条塞进嘴里。蒋初托着腮,也不说话。

    工夫不大,陈浩东端起碗喝汤,尴尬地笑问:“蒋兄当真不吃?”

    蒋初依旧没说话,龙慕嗤之以鼻,悄无声息地嘟囔:“你秀色可餐,他看着你早就饱了。”

    吃完后,老板端着盆水过来,帮陈浩东洗脸擦手,手巾擦,嘴角立刻血流成河,蒋初掏出手绢递给他捂着。

    龙慕大翻白眼。

    时过片刻,陈浩东缓过劲儿来了,起来揖到地,“蒋兄,今日承蒙相助,没齿难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蒋初起身还礼。

    老板颠儿颠儿跑过来,老脸笑得满是橘子皮,“二位客官,小店小本买卖,二十文,您看……”

    陈浩东猛抬头,再低头看看自己,好嘛,全身上下破衣烂衫,两只脚,只鞋。

    老头立马见风使舵,对着蒋初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蒋初也低头看看自己,话说,我们的蒋三公子有生之年身上就没揣过钱,解下腰间田黄冻石玉牌递给老头。老头刚想塞腰里,却听身后人朗声喊道:“老板!”三人齐刷刷地瞧过来。

    龙慕谦和笑,“啪”声合上折扇,慢悠悠起身走过来,“我帮这位蒋公子赎回玉牌可使得?”

    老头瞧瞧蒋初,再瞧瞧龙慕。

    龙慕掏出块碎银子,塞给老头,老头笑出嘴大板牙。

    “不用找了。”龙慕取过田黄石,凝神欣赏片刻,啧啧称奇,“阴雕‘莲动下渔舟’,不可得!”往空中抛,伸手接住,横了蒋初眼,双手背,胸脯拔,慢条斯理地踱了出去,田黄石蹭着屁股是左晃右荡。

    蒋启鸿莞尔。

    陈浩东傻了吧唧地张着嘴,半晌才说:“此人……此人看着面熟。”

    蒋启鸿摊手掌,微笑,“扬州知府龙大人。”

    “啊?”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几个学生看完全文之后问我:老师,扬州是“州”,为什么扬州的最高长官是知府而不是知州?于此,并做下解答,如有错误请指出,谢谢。下面开始啰嗦:中国的城市是分等级的,现代依然如此,通常分为四个等级。以江苏省为例:上海市:从江苏省划出去的直辖市,是省级行政单位,市长相当于省长。南京市:副省级市,市长相当于副省长。(中国的副省级市只有15个,大部分的省会城市都不是副省级市,有些不是省会的城市却是副省级市,如:大连、青岛、宁波、厦门和深圳,现在我才发现,这5个全是海滨城市。)苏州市:地级市,市长就是普通的市长。昆山市:县级市,市长相当于县长。明朝也样分等级,明朝城市通常分为两种,府和州。府和州都有下辖的县,但区别还是很大的。府:大城市,从名字上可以看出来,都叫××府,如:湖州府、扬州府、济南府等。“府”的市长都叫“知府”,但品级却不样大。明朝规定:粮产量二十万石以上的叫“上府”,知府从三品;粮产量二十万石以下的叫“中府”,知府正四品;粮产量十万石以下的叫“下府”,知府从四品。当时扬州是中府,知府正四品。州:小城市,市长叫“知州”,从五品。如:扬州府辖下的高邮州。关于“州”,明朝有个特殊规定:明朝有两个直隶省,南直隶省和北直隶省。所谓“直隶”就是首都所在的省份,南京作为留都,南京所在的省份就叫“南直隶省”,北京是正经首都,所以北京所在的省份叫“北直隶省”。清朝时期,撤销“南直隶省”名称,改名为“江南省”,面积大约是现在的江苏省、安徽省加上上海市。后因为种种原因,把“江南省”分成了江苏省和安徽省。某些重要省份是设有总督的,比如两广总督、两江总督。两江总督管理“两江三省”,听起来似乎是五个省合在起归他人管,其实,所谓“两江”,即:江南省和江西省。所谓“三省”,即:江苏省、安徽省、江西省。怎么加减乘除都是三个省,您要说是两个省也是完全正确的。(扯远了)拉回来——明朝规定:南北直隶省辖下的“州”地位相当于“府”,但由于这些“州”城市太小,只能相当于“下府”。所以,上面提及的扬州府辖下的高邮州,由于处于南直隶省,它的市长虽然名称仍然是“知州”,却不是知州该有的从五品,而是从四品。此外,还有种市长叫“府尹”,地位比知府高,正三品。南京当时叫应天府,原为首都,后为留都。北京叫顺天府,是首都。清朝时沈阳叫奉天府,清朝的发家之地,是陪都。这些城市的名字都有“天子顺应天意而生”的意思,市长叫“府尹”。所以,首都的市长叫“府尹”,三品,例如:著名的宋朝开封府尹包拯。瞧见没?自古就有直辖市,市长品级跟省长样(巡抚,正三品)。其实扬州知府真的已经是高官了(到四品官服为绯色),大约相当于地级市的市长,而且还是行政、财政、税收、文教、民生、治安……把抓的市长,现代社会哪个市长有这么大权力?唉……说个大概还写了这么,我真应该整理扩充下,写篇关于中国城市的论文,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那些三六九等的明朝市长们

    ☆、15

    蒋初目送陈浩东瘸拐地离去。

    背后传来声音,简直唏嘘感叹之极,“当真是望眼欲穿忧愁入髓啊!”

    蒋初垂下眼睑慢慢笑了起来,转过身,“体仁,还没走?”

    龙慕靠在竹竿上,嘴里叼片竹叶子,笑容可掬,“关键是人家走了。”

    蒋初歪着脑袋笑问:“舍不得他走?”

    你拉倒吧!瞧你那望穿秋水望断衡山的德行!龙慕“噗”吐掉竹叶,“先置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后你再宛如天降神兵般把他解救出来,”挑大拇指,嘲讽:“英雄救美!拾人牙慧!”

    “因只为果,过程无关紧要。”

    “是啊,伤天害理无关紧要,碗面条就把人收买了。”

    说起面条,蒋初走近几步,“日上中天,饥肠辘辘,体仁,与我起吃饭吧。”

    “吃完了我付钱?”龙慕转身往回走,“我忙得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样是个街头青皮?”

    “青皮?”蒋初拉住他的胳膊,弯下腰笑眯眯地问:“你忙什么?就我所知,今天清明节,午后连知府大人都公休。”

    “我衙……”赶紧仰天打了哈哈,接着说:“……我呀,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找地方把这石头卖了,三五钱银子好歹也是钱!”甩袖子,扬长而去。

    蒋启鸿缓步跟上。

    龙慕听见身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回头瞥了眼,立刻驻足,持折扇遥指蒋初鼻端,厉声质问:“你尾随在后意欲何为?”

    蒋初也停下脚步,摊开手掌表现得无辜之极,“我的小厮、轿子都在山脚下,还有私寮里的妈妈。”

    龙慕手伸,“蒋兄先请。”说完,往路边石头上坐,“啪”展开折扇,有下没下地摇。

    蒋初失笑,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坐下,龙慕仰天打了个大哈欠,侧身倒,得!人家躺下了,整块巨石,连条缝隙都没留下。

    惹得蒋初忍不住哈哈大笑,持折扇拍拍他的脸,龙慕手掌横,劈头把折扇夺过来,“唰”展开,冷笑,“全是血,你看不见吗?往我脸上……”没说完,陡然看见在斑驳干涸的殷红血迹之中,条大河奔腾而去,岸边芦苇森森,劲风,微雨,右方行端庄恢弘的颜体楷书——于上巳节春晓。

    龙慕“腾”坐直身体,够着脖子瞪着眼睛,扇面恨不得贴到脸上。

    蒋初微笑,“体仁,这是上巳节……”

    话音未落,龙慕把揪住蒋初的前襟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