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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的魔法师 作者:衣落成火
狰狞了!
佣兵们看得聚精会神,原先因为疲惫而显得有点发白的脸色在此时也被红色沾满,双眼中溢出激动的光彩,给他们的周围也带上了几分热烈的味道。
卡尔加跟阿洛并肩在起,他们的目光各自投在战斗中的两人身上,个面色平静嘴角含笑,个眼神阴郁眉头皱紧……含笑的那个未必真的很开心,而皱眉的那个也不定真的生气。只是在很时候,人处在不自觉的状态,就会露出自己最习惯的表情与姿态,让人看起来与平常般无二。
阿洛和卡尔加就正是如此,哪怕是有人盯着他们的脸看,恐怕也不能看出与往日有什么不同来!
然而,斗气的容量所带来的体质终究还是显出了不同来,流牙的面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可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手臂上的血管亦是泛起了红丝,现出个奇异的脉络。而法尔非虽然外表看起来不会比流牙好看少,但他周围的气息却是稳定的,显得博大而热情,似乎都让人能够听到他不慎流溢出的能量在他身边欣悦地低吟。
从目前的情形上来看,的确是流牙处在了下风了……虽然目前尚不明显。和法尔非的游刃有余、尽情享受战斗不同,流牙却是在为着活下去而搜刮自己的所有力量——流牙也是为了战斗而生,可他的战斗,却是为了生存。
每当生死关头,人类总是会爆发出他们难以想象的潜力,流牙不是第次越级挑战比自己厉害的生物,但却是第次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两个等级的差别,代表着肌肉力量天差地别的相异,即便是流牙天生蛮力,也无法比拟这种质的不同……这场战斗,就算法尔非不用斗气,到底还不是完全公平的。
但是,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公平的?只有自己点点搏命挣来的力量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不管想要做些什么、想要表达自己的什么意愿,如果没有力量为其支柱,切也都会有如空中楼阁。
流牙相信着力量,也在今日的战斗中看清了自己的不足。
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下,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观察周围的情况,但是他知道,有很双眼睛都定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应到,那唯双蕴藏了让人无比舒适熨帖情绪的——他以前不明白,可他现在知道了,那种情绪叫做关怀,也叫做温柔。
流牙的脑子里已经被战斗的意识充满,几乎没有挪出任何个部位容纳其他,然而就在这个“几乎”掩盖不到的地方,还有那线的清明。
战斗是本能……从战斗中汲取经验和提高力量也是本能……那么,在提高了力量之后,要做什么呢?要做……什么……
模模糊糊地在脑海里出现了这个问题,晃而过,快得几乎抓不住它的身影。不过流牙却把它压在了脑海的最深处,只等待有朝日能够将其挖出,彻彻底底地全部弄清楚。
场边的卡尔加看着困兽犹斗般的流牙,眼里飞快闪过抹赞赏,又在瞬间将它压在眼底:“埃罗尔,你的流牙快要坚持不住了。”
阿洛叹口气,点头:“嗯,我知道。”
“他应该要罢手了。”卡尔加说道,这不是笃定,而是提醒。
阿洛再叹口气:“是的,我知道。”
卡尔加看着阿洛平和的侧脸,皱眉:“人的身体如果越过了某个极限,就会受到很大的损伤,而在这种损伤之下,可能终生都不会再有所进步。”他仔细地看,想看明白阿洛的表情,“你的流牙还不会使用斗气,就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下自我调整。埃罗尔,我以为,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卡尔加这个人果然是嘴硬心软啊……对于他接受了的人而言。
阿洛心中微笑了下,随即摇摇头:“卡尔加,流牙的状态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现在如果希望流牙不要产生任何危险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他和法尔非继续战斗下去。”
……那么?卡尔加略带疑惑。
阿洛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缓缓地说了另段话:“我和流牙是起长大的,这个谢尔应该已经对你们说过了。”见卡尔加点点头,他又说,“我们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那个心研究魔法的老师以外,就是我和他相依为命。”他说到这里,嘴角弯了弯,“卡尔加,你不知道吧?我从小取用的食物,其实都是流牙猎回来的。”
“我们住在森林的边缘,为了能够活下去,就总是以野果充饥。而流牙就会去与林子里的魔兽战斗,再将战利品带回来,作为我们加餐的肉食。”说到这里笑容温柔些,“所以流牙才能长得这样高大啊~”
这段话,除了那个所谓的老师以外,倒是没什么假话了。有些只属于自己的事情,是没必要与他人解释清楚的……即便是,即便是决定当做朋友的人也样——这是个安全的、不会给彼此带来危险的距离。
随即,阿洛的声音也变得很柔和:“在最初开始的每天,流牙都会带着身伤回来,亏了我体质属水,才能用水愈术给他疗伤……说起来,我的水愈术如此熟练,也要亏了流牙的。”他用水系魔法掩盖了使用木行灵力的真相,“但是即便能够用水愈术,在治疗的过程中,那些伤痕也让人触目惊心。”说到这里,阿洛顿了顿,“那些伤,都是流牙与魔兽的战斗后得回的。而那些魔兽,总是会比流牙当时的实力要强上些……”
也就是说,其实在最初属于流牙的每次战斗,都让他在生死边缘不断地徘徊着,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养成了但凡遇到让他感到危险的敌人,总要奋力地以命相搏……对他而言,每个与他对战的都是敌人,而只要是敌人,除非失去意识,就不要想让他轻易罢手。
“从出来以后,流牙再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战斗过了。”阿洛轻声地叹息着,“我让他学会用人类的方法使用武器,他就抛弃了他惯用的爪子。但也正因为如此,就算遇到了大群的斑目蜘蛛,他也没有这样尽兴过。”
而且很明显,就算现在落在了下风,可是流牙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当然也要尊重流牙的意见。
卡尔加听懂了阿洛的说法,他也十分明白对于战士而言,能够尽情地战斗是种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尤其还是面对了比自己强大、但又让自己想要攀登这座高山的想法的对手,是相当难得……又怎么肯在沉入了这种状态之后罢手?
但是,真的很危险。
阿洛看着卡尔加似乎不怎么太在意的脸庞,柔和地说道:“卡尔加,谢谢你的关心。”他微微地笑着,“不过,虽然当**到达极限的时候会导致崩溃的可能,但也有另种可能,对不对?”
是的,另种可能——突破。
“不听人说话的人,就算死掉了也不关我事。”卡尔加冷哼声撇过脸,不再搭理阿洛了。
两个人的目光,再次回到演练场上。
“蛮小子,你可坚持不了久了啊,还不停手吗?”红发的法尔非就好像与卡尔加有同根神经样,也对他的对手发出了这样的话语。
流牙弓着脊背,金色的眼冷冷地定在法尔非那张看起来很可恶的笑脸上,流露出想要把它用爪子撕碎的光芒。他并没有回答法尔非的话,也许是他不想回答,也许……是他根本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法尔非“啧”了声:“不过你还真不赖,都让我流汗了!”
细细看去,他的额头上果然已经有大颗的汗珠滚落。在这么大的等级差距下还能让他变成这样,真让人不得不夸他两句了。
只可惜,流牙完全不以此为荣幸,反而攻击加凌厉了——大概是本能察觉到对方的气势有瞬间放松的缘故?
法尔非咧嘴,霎时回转了状态。
流牙是真的到了极限了,所以在他的攻击中,也似乎带上了孤注掷的疯狂的意味,无论是身法还是拳脚爪风,都快了不止倍的速度。
法尔非照常个不漏地接下来,但因为这刹那流牙产生的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居然让他有点被动了。
然而法尔非不怒反笑,嘿,真是有意思了!
流牙已经分不清眼前是人是兽,只知道拼命地想要对方倒下去,不,或许是杀死他?
浓厚的杀气席卷而出,这真正是他无意识显现出的真实心愿了。
法尔非有了点微微的喘息,他也终于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不然的话,必定是个身死、个重伤!
流牙大概也是知道了这点,拳头挟着比之前都加强大的气势飞跃而起,从上而下,重重出击!
法尔非半蹲马步,抬起眼双拳迎上。
“嘭——”
在由纯力量激起的狂风过后,还保持着出击姿态的流牙终于动了动身子,轰然坠地。而与此同时,同样没什么力气的法尔非也是双腿软,屁股坐到了地上。
输
这下,顿时满场哗然。
“团长居然就这么瘫着了?”奥斯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嚷道。他可是把这个体力无限的红发团长当做怪物样地崇拜着的,今天却看到他被个连等级都还没测定的半大小子给累成这样?好吧,虽然那小子看起来惨……
赛斯脸上的笑容也带了些讶然和微微的苦意:“是啊奥斯,你没看错,团长的确是坐到地上去了……”他也不敢相信,那个对他们而言几乎是无敌的团长,从来没有显示过丝毫的疲态的红狼之爪——尽管他的斗气只是八级,但他的精神力却是团里所有人公认的没有尽头,而对于所有红狼佣兵团的成员来说,只要有这个团长在,就算对上战神,他们也会往无前!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居然看到了他们尊敬的团长的疲惫……就算之前的那场战斗无比精彩、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但这样精彩的战斗却依然无法与此刻的震撼相比!
想到这里,赛亚的视线投向了倒在地上的那个昨天刚来的少年,目光倏然就有些复杂起来……那么次都明明要被击败了的,却又在瞬间恢复过来,足足坚持到消耗光对手的所有力气,让对手就算在自己昏倒以后也不能对自己造成丝毫伤害——这是何等坚韧的意志,又是何等惊人的潜力啊!
其他三个大队长也是瞠目结舌,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简直不忍卒视。谢尔倒是相对而言平静些,但从他眼里暴射出来的光芒亦是使人触目惊心。
“哼,终于打累了么!”场边卡尔加看到两个都差不不行了的男人,鼻子里不屑地嗤了声。
那边法尔非扬扬手,好像完全没有输给比自己低上两个等级、年龄也比自己小上倍的对手的羞愧感,反而无比灿烂地笑着:“是啊卡尔加,我累啦!”跟着有气无力地说道,“卡尔加,你不过来扶我把吗?”
卡尔加个眼刀子剐过去,然后看向已经从震惊中醒过来的几个大队长,做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过去。
然而那些大队长们都齐齐退后步,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还有人干脆把目光落在远方的树上,只当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卡尔加阵怒意沸腾。
法尔非哼哼唧唧:“卡尔加,我真的很累了……你看,我腿都软了。”他指着自己健硕的大腿,它们正伸长了随意搁在地面上。
沉下脸,卡尔加带着股阴风走过去,把拎住了法尔非的衣领:“你装什么死?给我滚起来!”
法尔非顺势抱着卡尔加的胳膊,顺便把半身的力气压在了卡尔加身上。
卡尔加没有理他,只是转过头,看向原本与他在起的阿洛——他早已趁着他们几个说话磨蹭的时候来到了那个完全脱力倒在地上的少年身边,半蹲下身子,似乎在为他做检查。
且说阿洛抓住流牙的手腕,就把道柔和的木行灵力打了进去。
也许是因为之前也常常接受阿洛身体里力量的滋养和维护,流牙的体内并没有排斥阿洛,而是任他进出查探。
为了不让那几个还在各自震惊或者调笑的佣兵们发现异常,阿洛只极快速地让木行灵力在流牙的经脉里绕了圈,就立即退了出来。
还好……经脉并没有破损,但所有的斗气却都消失无踪了。大概是察觉到虚弱的**无法承受这样庞大斗气的冲击,所以为了保护本体的安全,自发在本体失去意识的时候暂时散入空气之中?
不管怎么说,流牙现在全身都处于种毫无力量的状态,就好像原本属于他的力量否发泄了出去,又仿佛只是沉寂在他身体的最深处,短时间调动不出来。但是,没有丝毫的颓败之象,反而……似乎……有种淡淡的生机。
而这淡淡的生机中,又好像蕴藏着丝几不可见的未可知的危险——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这时候,卡尔加拖着涎着脸半压在他身上的法尔非走了过来:“埃罗尔,流牙怎么样了?需要我去请个药剂师过来瞧瞧吗?”
“只是昏迷了,没有大碍的。”阿洛的手里泛起了水蓝色的光芒,薄薄的层盖在流牙身上,“我已经用水愈术把他缺失的水分补回来,外伤也进行了定的治疗,接下来,就是等他醒来了。”
卡尔加沉默下:“你的流牙真是倔强。”
阿洛笑了:“嗯,大概吧。”
对阿洛的态度不知如何应对好,卡尔加撇过脸:“我可以让两个人带着他起跟你回去房间,他需要张软床,好好地睡觉。”
“卡尔加,谢谢你,不过……还是不用了。”阿洛摇摇头,略带歉意地,“流牙他,不太喜欢和人接触的。”
的确如此,刚刚谢尔和赛亚都是想过去帮忙扶上把的,却没想到还没到接近流牙个欧罗长的位置,就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好像在昭示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唯独在阿洛靠近的时候,他的神色不变,十分安静。
这样来,想要帮忙的打算也就只好搁置了。
卡尔加很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下阿洛,似乎对他的身形不太有信心。
阿洛微微笑,看着阿洛,缓缓伸出右手,托起了团湛蓝色的光芒,而口里也低声地念诵了几句什么。
蓝色的光形成层光膜,直直地钻入流牙身下,而后阿洛手掌轻轻向上托,就看到那层光膜把流牙托起,渐渐地浮在离地面半人高的位置。
不疾不徐地看着流牙稳稳地停在半空,阿洛冲卡尔加微笑着点头:“这就行了,卡尔加,流牙现在不太舒服,我们就先回去房间里了。”他这样打着招呼。
“嗯,你回去吧。”卡尔加答应着,他看到阿洛在离开之前扔下了团蓝光在演练场的最边上,默认了他这个窥视的举动,跟着冲差不休息够了的大队长们招手,“去!领着你们的佣兵,给我把古罗兽都牵出来!”
“是!副团长!”大队长们齐声喝道,在看见法尔加藏在卡尔加肩头的灿烂笑容时,又声音大些,“是!团长!!”
而阿洛,则带着流牙很快回到了那幢奇怪的建筑里了。
流牙躺在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面色是除了初见以外就从来没有再有过的苍白——他是真的被打成这个样子了的,阿洛心里很明白。
实力的差距摆在眼前,经验、招式、肌肉强度,都有着很大的差别,法尔非毕竟是团之长,而这“团”还是个极有名的团,是个即将跨入九级高级战士等级的厉害人物,怎么会这样轻易就被流牙打败?
再重新把灵力送入流牙的体内,阿洛能够察觉到,在那空空旷旷的经脉之中,已经渐渐有了些散乱的斗气出现了。完全没有大碍。
就如同卡尔加所说,流牙现在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睡觉休息,以便让疲劳的肌肉恢复状态,也为了让耗尽的力气能够得到彻底的恢复。
再仔细检查番,发现事情仿佛仍在朝着好的面发展,阿洛才稍微放下心,让灵力从流牙的体内退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在那木行的灵力刚刚离开的刹那,流牙的血液开始产生了丝难以察觉的波动——阿洛到底还是想错了。
那些原本属于流牙的斗气,为了不要妨碍本身的调养,的确散入了其他的地方,却并不是如阿洛所想的样散入了周围的空气中,而是深深地沉进了鲜红的血液里,融入了血脉的深处……
且不说流牙体内发生了什么阿洛无法预知的状况,但在阿洛本人看来,流牙的确只是在通过睡眠——或者说昏迷而进行自我调节。所以阿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细长的手指在空中徐徐画了个圆。
刹那间,就着那个“圆”的形状,冰蓝色的光芒充满了它,逐渐凝成了面平滑的镜子。
水镜术,四级魔法,只要在原地留下团魔力,就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对其魔力所在地进行观察。是个很好用的魔法,但因为等级低,所以稍微敏感点的在四级以上的魔法师或者战士都可以察觉到。
就像阿洛知道卡尔加看见了他留下灵力的过程,卡尔加也默许了这团灵力的存在。
水镜里,逐渐浮现出幕清晰的画面,带着点点细微的波纹。
佣兵们骑着高壮的古罗兽,手里握着燃烧着红色斗气的铁剑,奋不顾身地朝对手冲去——他们分作两个队伍,彼此牵制,彼此作战!
这是属于佣兵们的、群体作战的演练方式。
黑暗深处——
逐渐透露出点浅白的光,有人在片漆黑的平地上飞快地奔跑着,手和脚默契地配合,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好像是个长长的走廊,铺着光洁的石砖,显得庄重而肃穆,两边有明亮的魔法灯,却在逐渐深入的时候,变得逐渐暗淡下来,
尽头处,似乎是个四四方方的石室,里面有叮咚水声,滴滴,滴滴砸在人的心上。
安静,无尽的安静,仿佛死亡样的……安静。
梦醒之间
流牙感觉到自己在片朦胧中急速地前行,就好像曾经在森林里的奔跑样,身畔都是呼啸的风声。他记得,他应该是喜欢这样的运动的。
然而,在这不知何处的地方,他却无比……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只觉得好像是在与高等魔兽搏斗了许天才会产生的感觉,让他从里到外的疲惫。而且,心口的位置是凉的……
没有个温柔的身影会在那片绿色中等待,也没有迎面而来的好看的笑容,没有温和的叮嘱,没有带着无奈语气的叹息。
这切原本都是他的!流牙确信自己拥有这些!
可是……那现在的感受又是什么呢?
流牙看着前方,有扇漆黑的大门,深锁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去触碰,知道那个大锁的附近,有某种自己无法接触的东西。
然后就是心里油然而生的愤怒,很快地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死死盯着那个大锁,有种阴暗的情绪自心底升起。然而他猛然发现,那个大锁的高度,明明……明明就应该伸手可及……但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全然无法碰到呢?
浑噩地低下头,他才发觉自己原来手和脚都触在地面上,而且刚刚那路,他分明是手脚并用地奔跑着的!而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是习惯了吗?流牙的脑子里混沌片,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感觉到自己手脚的异常,但他又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他忽然跃而起——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怒气把他的理智冲得半点不剩,他感觉自己冲进了那锁上的大门,而在进入的那刹,大门猛然再度关上——
他突然颓然了,慢慢地,伏在了地上。
他抬起只手,在地面按了按——冰冷的、森寒的,几乎要刺到他的骨头里……这种从脚底直传到胸口的凉意仿佛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笼罩着,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明明不应该知道,却在意识里直直看过去的那个角落——那个角落里的清晰的水滴声。
滴、两滴、三滴……
他不断地在心底细数着它们,懒懒的,提不起丝兴致。
就这样,流牙不知道过了久,只有某种侵入了骨髓的长久的感觉直陪伴着他……时间点点流逝,他觉得,他好像将要死去。
阿洛在那面由他亲手制造出来的蓝色水镜前面,仔细观看着红狼佣兵团的团体作战演练。
卡尔加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他的能力,除了只手把法尔非扶住以外,他用种运筹帷幄的姿态对他的佣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