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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wingying
王筝却突然伸手捏着我的下颚,拇指用力地摩挲着我的唇瓣,那双我曾经觉得清澈易懂的眼神,如今却是混沌污浊。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咬牙,口气忍不住强硬道:“王筝,快点掉头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唔……”
我直都认为,亲吻是神圣的。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那么所谓的亲吻,就只是膜和膜的碰触,齿间碰撞的时候带来的疼痛让人难忍,切只不过是单纯的互相撕咬。
“啊——!”王筝闷哼声,我的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他的腹部,力道虽不怎么强,却也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我喘着粗气,强作冷静道:“你、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你不是傻子——你能带我到什么地方?你能把我藏在哪里?还是……你认为,能像现在这样,用锁链锁着我,锁上辈子?”
王筝手抚着腹部,眼神阴冷地看着我,不发语。
我吸了口气,道:“王筝……我、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唆使……但是……”
“我没有受谁唆使。”王筝看着我,语气森冷:“祺日,你不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什么?
他看着我,缓缓道:“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他嗤笑声,那神情我十分熟悉。
曾经,他也这么看着我,脸嘲讽。
他又凑近,我赶紧挪后,警戒地看着他。王筝眸光暗,伸手扯过我的发丝,我吃痛地仰头,目光正对着他冰冷的眼神。
“你不让我碰?呵呵,那要谁碰你,才不会这样?”
他的指尖穿插在我的发间,“是那个叫程辰的,流氓似的蠢蛋,或者是那个姓白的狐狸……还是,你喜欢那个女人?那个跟花痴似的骚货——”
他霍地使力扯,直直看着我:“难不成……是任——”
“碰!碰!碰!”
那门板让人用力地拍打着,王筝低咒声,只听见外头有人喊着:“王少!王少!后头有人跟着!”
王筝眼眸大睁,也顾不得我,咚咚咚地就走上阶梯打开门。
背着光,我只能隐约瞧清些影子,兴许是王筝雇来驶船的,语气着急:“王少!你看这可怎么办!定是让人发现了!我说,这种缺德事怎么能干!这些被你给害惨了——!”
“闭嘴!我少给你钱了么!你不要忘了,要是被抓回去,我怎么说还是王家的少爷,你会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你——你——”
“你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妈的,都是蠢货——!”
王筝难得露出了着急的面色,手恨恨地捶着舱内的桌案,回头见我瞧着他,眯着眼冷声说:“怎么?有人来救你了,你高兴了……是不是?”
他不等我回答,猛地大吼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祺日!我——”
王筝还来不及说完,突然个剧烈的震动,船似乎停了下来。
“该死!”
王筝快步走出船舱,我只隐约听见外头两人的争吵。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故障了!王少!这事儿还是——我们只要说,都是误会!任小少爷不是你的表哥么,你们又是亲戚——”
“好啊……我现在总算知道了……”
“王少——!”
“砰——!!”
那是枪声。
“说!你出卖了我少!好啊——好个白眼狼!居然——!”
“王少!你、你、你别、别开枪——话、话、话好好说——”
我心下大惊,急急嘶声大吼:“王筝!王筝!”
可恶!我不断地挣动着手,现在划伤的掌心似乎又渗出血来,手肘也隐隐刺痛着。
“王筝——!王筝——你不要冲动!王筝!”
王筝要是杀了人就完了!
我蹬着腿,手用力地挣动,嘴边不停地喊着:“王筝!!啊——!!”猛地又个剧烈的摇晃,我的头狠狠撞上边,立时痛得瘫软在地。
模糊之间,我瞧见王筝从外头缓缓走进。
他步步走下阶梯,然后像是脱力样,个踉跄跌在地上。手中的枪滑落至我的脚边,王筝怔怔看着我,我这才瞧见他的颊边带着血渍,衣角却是血迹斑斑。
“祺日……”
王筝用手背擦了擦脸,又轻唤声:“祺日……”
他边走边跌。
然后,嘴角扬起,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祺日……祺日……”
他搂着我。
王筝。
王筝……
“王筝……”
“你、你别哭……”
“别、别哭……别怕……乖……乖……筝筝不、不要怕……”
他的双手收紧,全身颤抖。
“筝筝别怕……哥在、在这里……”
“哥哥在这里……”
『你要他们做什么,有我就够了。』
『你就是个蠢蛋,这世上找不到比你蠢的了。』
『祺日,那谁啊?学妹?你少和那些随随便便的人来往。』
『任祺日,你自己对女人不举,不要把我想到和你样!』
『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这些……不适合你,把它们给我吧,嗯?』
『哥,我这儿有糖。』
那漂亮的孩子,对我轻轻笑着。
『分给你。』
王筝。
我还以为……
这世,我们都可以好好的。
第十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十回(下)
王筝细声抽泣着,我轻叹声,在他耳边放轻声量道:“乖,筝筝……”我稍微挣动手肘,“把这个解开吧。”
王筝从我怀里抬头,怔怔瞧着我,眼睛通红。
我扬起嘴角,“别怕,我不会逃走的,听话……”
王筝迟疑半晌,末了,手颤颤地从口袋里拿出把钥匙,随之滚落而出的,是个小瓶子,贴着标签。王筝吸了吸鼻子,把药瓶拿了起来,打开往手心倒了两颗,口含了进去。
“那是什么?”我紧张地问着他。
“没事……”王筝轻声回道:“只是普通的安神药。”
他走过来弯身,我侧头问他:“你为什么要——”
王筝抿了抿唇,锁链解开的时候,他看着我,缓缓说:“我每天晚上都做些……很奇怪的梦。”
“我……”他欲言又止,握着我重获自由的手,低喃道:“我梦见……你死了、死了……你死了……”
“……我不要、不要你离开我。我爸直、直催我出国……我知道,你定、定不会起、起过来的……”
“我……我真的、真的想对你好,可是——”他抚着我渗血的掌心,以及发红微肿的手腕,嘴张了张,哑声道——
“祺日……对不起,真的……”
我微叹,“没事了。”我扶着他块儿了起来,脚晃了晃,总算稳了,扶着他在舱内的床坐下,正要走到外头的时候,王筝猛地拉住我的手。
我回头看他,回以笑,拍着他的手,说:“别怕,我出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你别怕,真的,我不会走的。”再说,我也走不了。
王筝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却说:“我和你起去……”
打开舱门便是刺目日光,我甩了甩头,眼神转,果真瞧见在船边甲板躺着个人。我急急上前去,看到那滩血泊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惊。王筝在我身后,身子又微微颤了起来,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去看看。”
王筝脸色苍白如纸,不安地点了点头。
我深吸口气,上前单膝俯下身,用手探向那人的脖子——
还、还好……
我回头赶紧对着王筝道:“他还有脉搏!有没有药箱?要先止血!”王筝那枪射中了肩,淌着血水,这种紧急状况之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处理。
王筝没会儿就找到了药箱,还拿了干净的布和水瓶。我不敢随意挪动伤者,王筝显然是从来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身形有些摇晃,我回头见他好似撑不住的模样,“王筝,你……要不先去里面躺着,这里我来。”
王筝咬牙,倔强地摇了摇头。
“那……”我环顾四周,入眼的是片汪洋,只好说:“你看不看能赶紧联络到人……对,叫救伤队!”
“通讯器和引擎都故障了,还有,我们已经被发现了……”王筝垂眸,似乎带着丝落寞道:“会儿就会……有人追来了。”
我点了点头,回头去给那人清理伤处。只不过,我在枪伤处理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只能照着浅薄的知识,用酒精消毒,简单地处理包扎,忙了会儿,烈日当空,会儿便汗如雨下。
我想了想,说:“我们先把他抬进去,这样晾着也不是办法。”
王筝伸手要过来帮忙,我却发现他双手抖得厉害,仿佛分力也使不上。
“王筝……你也去坐着,这里我来。”我又说:“你别担心,有什么事我们起解决。我不会让你个人、个人面对的。”
王筝点了点头,微微扬起嘴角,看去有些让人揪心。
把那人抬了进去后,我也沾了身的血,王筝像是极其疲惫地坐在边,脸上毫无血色。
他睁了睁眼,见我瞧着他,伸手来拉着我的手腕,拉近脸颊,轻声模糊喃着:“你还在,你没有走……你没有走……”
我突然有些鼻酸,原来想揉揉他的头,手却沾了血,只好“嗯”了声。
隐约之中,似乎听见了由远而近的声响。
我对王筝道:“我出去看看。”
走带船舱外,我在船尾看去,果真隐约瞧见另艘游艇。
我心中喜,看着那艘游艇渐近,然后在边停下。
景叔在船头,来的人不,他瞧见我像是松了口气,唤道:“小少爷——”
那把声音不若之前那般冷硬,竟是带有起伏,让我不由得微微愣。
他小心地越了过来,虽说年龄大了,身手却依旧矫健。景叔看了看甲板那滩血,眉头蹙:“小少爷,这是……”又回头急急瞧了瞧我。
我报以笑,“我没事,景叔,快叫人来帮忙,有人受伤了!在船舱里,王筝情况也不太好。”
“救护人员正在赶来,小少爷您别担心。”
景叔拍了拍我的肩,难得扬起嘴角,像是欣慰。
他跟着我走进船舱,我走向王筝,轻声唤:“王筝、王筝,有人来了……”总算不会出什么大事。
王筝看去有些迷糊,头晃了晃,也慢慢地睁开眼。
“王筝,醒醒……”
我轻轻摇了摇他,王筝仰了仰头,眼睛徐徐睁大,然后像是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我让他抓得疼,还以为他又做了什么噩梦,正打算出声哄他的时候——
“小心——!!!”
耳边传来王筝的厉吼,紧接而来的便是声刺耳的枪声,我只觉得阵天旋地转之后,便是重重的耳鸣。
怎么会有……
我从王筝怀里抬眼,怔怔地看着前方。
枪口,还微微冒着烟气。
景叔轻叹声,手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镜,像是有些懊恼道:“表少爷,要是不怎么能动,就千万别勉强……看,我这不是又得改改剧本了。”
鼻间传来股血腥味,比方才的加浓厚。
“枉费我在药里加重了剂量,表少爷您的意志真是可嘉,不过做事还是不够狠……落三落四,犹疑不定,结果还是得我亲自来做才行……”
我像是缺氧样,频频吸气,王筝慢慢向偏伏倒在地。
血如泉涌。
王筝、王筝、王筝……
他死死睁着眼,唇动了动。
耳边再次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景叔呼了口气,说:“很好……就这么定了,王少爷年少气盛,受外人唆使绑架任小少爷,东窗事发坐船潜逃,后来发生内讧,王少爷中弹重伤,凶手同是伤重,至于……”
景叔开枪的同时,我护着头滚向边,整个人撞到了壁上,手臂感受到刺入骨髓的疼痛。
“唉……又打偏了。”
脚步声渐近。
我惊恐地仰头,只瞧见那枪口慢慢地对准了我的眉心。
“小少爷,景叔也是看着您长大的。现在这样……也是迫于无奈,若不是三爷对你……唉。”
景叔又叹了声,“小少爷,温景在这里愿祝您长眠地下,死得瞑目。”
温景?
『表少爷脸色不太好,这安神药还是记得带在身上,方才我在来的路上瞧见了,要是……留下了什么证据,可是个大麻烦。』
『温景!你……为什么帮我?』
『这都是为了三爷好。』
为了三爷。
“我……我想起来了。”
我直视着景叔,怔怔道:“是你……!”
“就是……你!你唆使王筝,这计划主谋 不是王筝!是你……你……为什么……?”
景叔眯眼,点了点头,说:“小少爷好聪明,也好,死得明白点,别说温景太苛待……啊!!”
景叔突然惊叫声,王筝不知何时跳起,两手紧紧颤着景叔的腰,对着我嘶吼:“快跑!快跑啊——!!”
我——
我咬紧牙关,钻了个空,头也不回地急急往外跑去。
“你——可恶!”
后头传来几声叫骂。
王筝的药让景叔动了手脚,又受了伤,很快就被制伏在地。
景叔由后追上,接连往我这儿开了几枪,或许是因为求生本能,我侥幸都躲开了去,路奔至船尾。
景叔跟至船尾,喘着粗气,脸恨恨看着我。
“哼……果真是年纪、年纪大了,要是在年轻个十年,不,五年,你哪里能逃到现在!”
我恐惧地看着他,哑声唤:“景叔。”
“你为什么……要杀我?”
景叔哼哼冷笑,垂头装填子弹,动作熟练快速,边道:“小少爷,这事……就要怪你那疯娘,还有任潇洋——小少爷,你也不该利用三爷的愧疚,把他害至今天这番田地。”
“老夫人确实有句话说得不错——早知道会出这么事,就应该先把你……”
“我妈和我爸怎么了……!三叔他、他又是愧疚什么!你说清楚!”
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小少爷,这些事情,你就到地下去问问任潇洋,问问他干了什么?要怪,就该怪他当年做出这么个事情,居然还让你迷惑三爷……”
『我早该让日娃知道,看他还认不认你这个爸!怎么,潇洋,说穿了你还怕那事丢人?』
看他还认不认你这个爸!
我爸他,到底做了什么?
“景叔……”
“好了小少爷,您不要拖延时间的话,我这就让你明明白白地——”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我往后跃。
水花溅起。
漂浮之中,我仿佛听见上方有人呐喊,身体却如同千斤重,摆动片刻,便慢慢地放弃了挣扎……
第十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十回(上)
眼前突然出现大束的波斯菊,我从我自己也看得不甚明白的歌德原文本里抬头,有些愕然地看着前方。
“我特定上花店订的,今天才送到。”白君瑞拿开挡着脸的大束的花,又抽走我手里的书,那张俊俏的脸庞映入眼帘。
“开不开心?开心的话,来,笑个。”
我顺应民心地扯了扯嘴角。
白君瑞却是泄气似地吁了口气,把花插进床案边的花瓶里,拉了病床边的椅子坐下。
“怎么了?”我扬了扬嘴角:“白大哥,我这不是对你笑了么?”
白君瑞手支着下颚,另手伸来拨弄我的发丝,慢慢地将它们整齐地理到后头,“白大哥可是排除万难,才能见上你面,你居然点表示也没有。”
他叹了声,口气郁郁地道:“太伤人心了。”
要不是瞧见他眼里的戏谑,我兴许还真要心下检讨番。
“你不是隔三岔五就来么?”我笑了笑,“奇怪,怎么外头这么人守着,还拿你没法子?”
白君瑞嘴角微微扬,挑了挑眉,说:“是我把他们的小少爷从水里捞出来的,要不是我,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在那里。”
我顿了顿,不置可否地别过了眼。
白君瑞同是沉默阵。
我看了看窗外,回头轻笑道:“我想去……外头走走。”
坐在轮椅上,白君瑞在后头推着,时不时和往来地人打声招呼,见我眼神怪异地瞧着他,咧嘴笑着说:“让你见识见识白大哥的魅力。”
白君瑞说罢,就对着另头个上了点年纪的看护,微笑着扬了扬手。又有几个女护士路过,红着脸对着白君瑞轻笑着唤了声“白少爷”,然后微带羞涩地快步走开。
我仰头看着白君瑞……啧啧啧,还真是死性不改。
之前老关在病房里,现在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却总有股物是人非的错觉。
感觉上像是做了个梦。
我是怎么获救的,这个过程不管是白君瑞还是……任三爷,两人均只字不提,像是达成了共识样。
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腿吃了颗子弹,行动有些不方便,剩下就是些皮外伤,情况比预想的好上很。
从醒来到现在也有个星期的时间,除了前几天睁眼就能瞧见任三爷之外,之后倒是不怎么能见到人影。偶尔,在迷迷糊糊地睡着时,能感受股堪称熟悉的凉意,奋力地睁开眼之后,床边却是空无人。
白君瑞来得倒勤,有点却是错不了,是他把我从水里救上来的。
至于王筝……
我还记得两天前,问起老何的时候,老何脸惊异。
——小少爷,你还不知道么?啊,瞧我这嘴巴,表少爷在小少爷您……出事那会儿,就已经出国念书了。
——也是,还好表少爷老早出国了,要是他知道您出了这么大件事,还不闹个没完没了。
——不过,表少爷出国这事儿办得还挺急,别说小少爷您反应不过来,就是张管事也是当天才知道的,哭得眼睛都肿得跟什么似的。
白君瑞推着我到花圃间,俯身轻声说:“我在马里兰州有栋别墅,已经让人辟了片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我仰头看他,缓缓颔首。
白君瑞闻言,嘴角高高扬着,眼睛都笑成了弯儿。
我同是笑了笑,双手交握着,对着白君瑞唤:“白大哥。”
“能不能……”我看着他。
“帮我做件事情。”
我打开电视机,手推着轮椅,虽说动作还不怎么流畅,总还是习惯了的。
我按着遥控器,百般无聊地转了转,最后停在新闻台。
听着主播清亮的声音,我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小标题上,有些发怔。
【任氏财团紧急召开股东大会,任三图谋夺权,母子反目成仇。】
下个标题便是——
【任氏股票下跌,财团面临重大危机。】
我抿了抿唇,按了关闭键,深深吸口气,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瞧见白君瑞落下的外套。
兴许是想再晃晃,我抱着点侥幸能遇到白君瑞的心态,拿着那外套放在膝上,手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