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wingying

    重生之沉云夺日

    我还记得我第爬树的时候，是王筝领头带着我，到了主屋后边的棵不知名的树下。

    夏天的蝉鸣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那时的我看着王筝，王筝从小就生得漂亮，就连任老太也夸赞过，哪怕这王任两家的女娃全凑块儿，也没王筝长得标致。再者，王筝不仅生得好看，也极是聪慧，说话也很能讨人欢喜，总能逗得大人们欢颜。

    王筝和我同年出生，却恰好小了我个月。

    任老太那时说——看那日娃和筝筝顶合得来，老太婆这会儿认了筝筝当干孙子，倒也是美事件。

    锤定下，有人喜有人愁。

    至于何家忧愁何家欢喜，我不过十岁，自己倒先是开心地蹦了起来，拉住王筝的手左摇右晃，要不是任老太刮了我记眼刀，我大概还会高声欢呼几声。

    其实，我那时候也是孩子心性，只当将来终于有个伴儿，却没细想过任老太那生狡猾谋的女人，为何要将比自己孙子优秀几百倍、几千倍的人放在身边。以至于，到后来我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

    那时候的我，懵懂无知。或许——到了我二十岁、三十岁，抑或是最后的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我还是样地懵懂无知。

    我只知道，我喜欢王筝。

    王筝很少拉住我的手，只有在大人面前的时候，才会对我笑笑，还会亲切地牵牵我的手。私底下的时候，王筝对人却冷淡得很——我不知道，王筝的冷淡是不是只对我，但是，我知道，只要王筝愿意主动拉住我的手，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傻傻地随他去。

    『日哥。』王筝叫了我声，我的心便飘飘然。『我们爬到树上，从那里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好不好？』

    王筝很少找我玩，表面上的原因是我很闷很无趣，至于深层的原因——每次我想到这里，胸口都会犯疼。

    那时候任老太布置的作业很，生怕我这未来的当家会把任氏给败了似的，我平时也没什么玩闹。我妈那时还活着，生怕周围如狼似虎的亲戚抢了我未来当家的宝座，就和任老太同仇敌忾，对我盯得死紧。

    所以说，别说爬树，我连抱抱树干子，都会让我妈抽个耳刮子。

    王筝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迟疑，有些鄙夷地扫了我眼。男孩总经不起这么招，我只得抬头瞧了瞧这高度——好在小时候的王筝还有这么点良心，虽然没少折腾过我，却也没像长大之后，处处想着怎么害死我。

    王筝双蓝宝石的水眸映出我的影子，我咽了咽口水，王筝毕竟也是孩子心性，只想让我出出丑，我那时除了任老太的眼刀，最怕的就是王筝水汪汪的大眼，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王筝爬了上去。

    王筝虽然长得漂亮秀气，性子却是十足十的男人，小时候的我暗里几乎把王筝当小媳妇儿看待，却忘了王筝也是王家的男人——王家的男女，野心总要大些，人总要高傲些，脾气总要执拗些。

    至于王任两家之间是什么干系，其实很简单，任老太没嫁入任家之前，人人叫她王姑娘。

    我想，也只有王家，才出的了任老太这样个人物。

    还没到树腰，我的双脚已经发软，吸了吸鼻子，双眼发红地抬头瞧。王筝咻咻咻地早隐到了茂密的叶林子里，还不忘戏谑地玩笑声：『日哥，就这么点高，你就不敢上来么？』

    我似乎能瞧见王筝扬起精巧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其实我觉得，那时候王筝可能就上了瘾，喜欢对着我，高高地扬起下巴，直到他和在股东大会上逼我交出主权的时候，也是这么个高傲的姿态。

    从小，我的胆子就小，就算到二十几岁的时候，我的胆子还是小——遵从任老太的遗言，娶了个有钱的小老婆，误了人家青春不说，结果任氏败在我手上的时候，我还当真自家小老婆起码能陪着我起吃苦，回过头，倒瞧见她和王筝滚在主屋那大得惊人的龙雕卧床上。两个人瞧见我的时候，个又是孔雀似的扬起下巴，另个直接告诉我——仔仔是我和阿筝的孩子，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事情就是嫁给你这个死基佬！

    我有苦难言。

    喜欢男人，不是我的错。我由始至终，也只喜欢过王筝。

    不过，儿子不是我的，倒是给了我很大的冲击，难怪我每次都觉得，乖仔眉眼挺像姓王的……

    唉……说到底，整个任家，就是栽在了姓王的手上。

    从原来垂帘听政的任老太，到后来的王筝，联合任……任……唉，就算死过回，我终究不想提那衰人的名字。

    衰，太衰了。

    你问我死过回是怎么回事？

    说真的，其实我自己也不甚明白。总之，我只记得，我明明是刚签了离婚证书，躲在任氏大楼四十楼顶楼喝低劣的啤酒，低头不小心瞧见王筝和那衰人在块儿搂得死紧——坦白说，这比儿子不是我的，给我的冲击还大上许。

    原来王筝不喜欢我，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男人。

    我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王筝和那衰人又亲又抱，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于是乎，我忘了那里是四十楼层，忘了脚下没有阶梯，蹦——

    啊哈。

    于是，我蹦，蹦回了二十年前。

    醒来的时候，恰好是王筝找我爬树的前两天，那时我发了高烧，烧了足足两个星期。结果才好上没几天，那没安好心的蛇蝎妇……美男，就拉着我去爬树。

    我耸了耸肩。

    你问我，明知道这死小孩没安好心，还跟着死小孩做啥？

    唉，急什么呢？我这不就是要说下去么！

    那时候，王筝已经到了顶头，我拖着把老骨头……啧啧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时候我会失足，不小心从树上跌下来，跌个脑震荡。我还记得，当年我从树上摔下来，任老太难得对王筝狠狠地教训了番，要不是那时候我死活拖住任老太的脚，不让她把王筝送走，王筝哪里还能长成二十年后的那个千古祸害？

    我叹了口气。

    王筝啊王筝，我这会儿再活次，注定又要因你再摔次。反正上辈子吃了你这么大的亏，这辈子也不差这摔了……

    我眯眼，隐约瞧见王筝细致的脸蛋上，扬着高傲的笑靥。

    我慢慢地张开双臂，让重心向后仰。

    王筝，说真的，我好歹是姓任的，总会有那么点、那么点点的……小心眼。

    就当我以为，这会儿又要重回儿时每天当印度阿三的噩梦的时候。双白皙的手臂，硬生生地拦住我的腰。我还没回神，碰的声——！

    我的头没摔着。拦住腰间的手，用力地紧缩了下。

    鼻间……是悠悠的青草味儿。

    我的眼皮，跳跳跳……

    两天前，我意识到自己回归童年的时候，脑子里转了没有千也有八百个弯——就算要逼着任老太把我脚踢出新加坡，我这辈子也不要再遇到那个、那个……

    我听见上头抱着我的那人轻轻闷哼声。

    心中——长叹。

    “天啊——！三爷！你怎么出来啦！啊！小少爷！怎么会——！”

    “来人！快叫来人啊！小少爷把三爷压着啦——！”

    张妈夸张的嗓音蓦地响起，我只觉得耳边阵嗡嗡嗡地飞过……

    我、我、我……颤巍巍、颤巍巍地抬头。

    看看。

    看看。

    那张脸、那张脸、那张骗阿婆阿公阿娘阿爹无知少男少女小男孩小女孩小bb的脸——！

    不是那个死衰人，还会有谁！

    第回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回

    小时候，人人都说王筝是我的小尾巴。我在哪里，王筝就在哪里。实际上，却是王筝往哪儿去，我就会啪嗒啪嗒地跟上去。

    王筝脚程极快，尤其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突然拔高了身子——其实那时我就觉得老师教得不准，不是说男生都是在中学时期才发育的么？

    在小学的时候，王筝看我的姿势，现在回想起来，着实让我伤感。

    不知是不是王筝那孔雀心态作祟，他总爱走在我的前头，我在后头跟得实在辛苦，再加上在我迈入中学的时候突然发福，圆嘟嘟的脸蛋儿让外人瞧眼，在任老太面前，为免伤及我的自尊，虽说不会昧心说我长得玉树临风表人才，总也会夸说我脸福相圆润可爱。以至于我当时实在不觉得，个玉人似的少年后头紧跟着团肉球，是么惊悚的个画面。

    故此，我对于上天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由衷感激。

    重生以来，我和王筝碰面的次数，掰开手指数都嫌。再说后来我罔顾我妈狰狞的眼神，选了外头的政府市民小学，就连主屋也是逢年过节才回去趟。

    不得不说，我的人生因此滋润起来。上辈子我好歹也留洋拿了硕士，再说市民小学的水准也远远及不上任老太布置的作业，于是我小学两年拿了年度班级葵花奖，样样特优，以资优生的姿态毕业，安然地升上了中学——说真的，这稍稍满足了我上世的缺憾。

    谁让王筝这人最输不得，尤其是最不能输给我，我还记得上世教法语的莉莉安女士称赞了我的发音，在下次授课的时候，王筝的表现可谓让人惊艳，口纯正的巴黎腔比道地的法国人还法国人。

    这世我的人生虽说从开始就脱离了王筝，但是王筝的存在，却直很鲜明。任老太定期检查我课业的时候，偶尔也会瞧见王筝，只不过这世我和他不过是点头之交。王筝仍旧是精致漂亮，举手投足间比我有贵公子的风范，尤其高扬起下颚的时候，十足十的孔雀，总让我觉得莫名的欣慰。

    任老太和上世样，除了对我的教养礼仪还算严格，其他方面也不算苛求，倒是对王筝难免有些苛待。若是少活了那三十年，我会以为任老太那是心疼我，现在我却明白，任老太对王筝的期待，远远比我高出许。

    于是我说想去外头上政府小学，任老太连眼皮也没眨下，我妈却发了几次疯，刮了我无数次的耳光。

    其实我也知道我妈在任家待得很辛苦，只可惜她看不开，我也还对着她小时候老是拿皮带抽我的事心有余悸，我这把老骨头实在经不起折腾，所以，这世我和我妈还是不亲。

    我到外头住，任老太让我带个人随身照顾。我想也没想就选了老何——说来，这世他还叫小何，是给任家打杂的。直到后来我当家的时候，张妈因为和我闹些误会负气回乡，老何就直跟着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难免有些担忧。

    上世我走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安顿老何家老小，不知王筝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条活路。毕竟，当时王筝坐上任氏董事长的位子，就大摇大摆地到了任氏主屋，结果还没踏进大门，就让老何拿着扫帚差点儿给撵了出去。

    于是，我带着满腔热情带着二十年后的老何现在的小何出去闯荡，却忘了老何他老祖是唐僧……

    “少爷，别说小何我嘴，你选什么学校夫人没意见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你好好的怎么要去住校呢这是……”我坐在后车座，老何噼里啪啦地说教，在红绿灯前，恰好有群和我穿着同样制服的少年，只不过个个像头上插了鹦鹉毛，脸上坑坑洞洞的，看得老何胆颤心惊。

    “小爷，这、这、这是……”我有些慵懒地扬起肉团似的手掌——唉，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这世我直控制饮食，没想到我躲过了王筝，却还是没能避免少年发福的命运……

    罪魁祸首，正在坐在驾驶座，两眼睁圆地瞧着那群走过的小阿飞，握住驾驶盘的手都渗出了冷汗，我不禁干笑两声，“小何，他们也还小，我也懂得照顾自己的，你放宽心。”

    老何没好气地横了那几个小阿飞眼，又说了句：“少爷你就是这性子，我才放不下心。夫人也太不谨慎了……”老何常说我说话带着股老气儿，或许是活了三十年，看得世面，重生了之后，说起话来反而了几分慵懒，少了年轻人的活力，就连任老太和我说过几次话，也会皱眉说句——怎么上回发烧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和筝筝学学，人家孩子精神。

    老何这才咕哝几句，车子突然震，我在后座也弹跳起来，就听见老何声“怪了”，又转了几次钥匙，重启了几次，也不见效果。好在车子靠边，老何赶忙下车检查，会儿就探出头来，“少爷！车子不知怎地抛锚了，这下坏了，赶不上新生典礼了。”

    我心中跳。

    说来，我上世念的都是所谓的名校学府，那里不兴办什么新生典礼之类的玩意儿，这世小学又是插班，说来我还真的没参加过什么新生典礼，心中难免有些憧憬。老何懊恼地拍了拍车窗，说：“少爷，要不我去看看哪里有没有公共电话，打电话给本家让人派人来接你过去。”

    这时候手机什么还没这么兴盛，我见老何转身就要走，“小何！”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任老太的司机。“小何，行的，我看也不怎么远，我先走过去，你会儿把我的行李送来。”

    老何上下打量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灵受创，虽然我现在的确是胖了点……老何的眼神，加笃定了我的决心。

    烈阳之下，我步步行走，晒得我两眼昏花之外，这汗如雨下，拿出帕子擦了擦，突然想起了当初我追着王筝的步伐，每每也是走得满头大汗，王筝是停也没停、缓也没缓，只在我句句“等我下”的时候，很是鄙夷地回头瞟了我眼。

    说来，王筝的面容，在脑海里似乎已经有些模糊。

    只大概记得个轮廓，倒是背影还清晰些。

    也对，上世，我也只能追着他。王筝极少正眼瞧我，唯次，我们四目相接，最为亲密的接触，也只是王筝手拿着契约书，另手抓住我的右手，在我耳边轻轻低喃：『任祺日，你的手，不适合做这些，把它们让给我？嗯？』

    王筝的手指修长漂亮，抓住我的右手，握着笔，在我颤抖地签字的时候，还轻轻地把玩我的手指。那时，王筝紧紧贴着我，火热的身躯，却让我感受到了骨子里的寒冷。

    唉。

    我还是慢了步，看了看拉上的校门，还有拿着教鞭类似训导的同志，我感到无限惆怅之余，任老太的面容在我面前闪而过。任老太，是极重面子的人。我开学第日迟到记过的事传到她耳里，可不是鞭子抽两下这么简单。

    其实，任家的人骨子里都存有这么点叛逆的因子。只不过，早被所谓的教养磨光了去。我看着旁边那不算高的围栏，思量片刻，我心中早沉寂良久的死水又微微地荡漾起来。

    偶尔做些出轨的事情，那种感觉很微妙。

    上世我绷得太紧，人生重来次，我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地脱离轨道。

    我攀上栏杆，不算灵活地跃下，训导丝毫不察，心中抱着丝侥幸和窃喜，耳边却传来声轻蔑的声音：“看那个死胖子在干什么？”

    我顿，急急回头，果真瞧见班孩子，围坐在棵树下。说话的是个身材消瘦的少年，打了个鼻环，头发烫得跟螺旋杆菌似的。

    祖国的未来，我不禁有些担忧。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敲了过来，我难免有些心虚，把年纪了干坏事还让人逮到，不禁有些脸红。

    那说话的走了过来，其余的也发出窃笑，笑得我心里阵发毛——老何，你嘴巴忒灵，比庙里供的还神。

    “喂，死胖子，”我让人推了推，重心不稳地晃了晃，那说话的凑近我，鄙夷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王筝孔雀，只可惜王筝是带着贵族看贫民的眼神，让人觉得他欠揍却又忍不住膜拜，这位仁兄显然还欠了火候。

    “看过去挺有钱的，最近手头有点紧——”这少年开口说话就带着股烟味儿，我从上世就耐不得烟味，王筝常抽雪茄的味儿我就及其难耐，何况这种低劣的烟味儿。显然是我眼里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那少年火气来，就往我脸上狠狠打了个巴掌。

    自从我搬出主屋，极少让人赏耳光，时之间，还真的反应不过来。

    “死胖子什么嘴脸！妈的，交钱好办事，以后有老大罩着你，看你这蠢样的！”他又踢了我脚，边的少年们爆笑几声，跟着起哄。我疼得弯腰，揉着发疼的肚子，半晌，才挤了句：“我没钱……”

    那少年脸色微变。说真的，我也不是有骨气的，如果给笔钱能息事宁人让我赶上新生典礼，我会二话不说马上掏出来，遗憾的事，我方才走的急，也只来得及那我的学生证，钱包什么的任何值钱的玩意儿都留在了行李里了……

    “你找死了你！”那少年狠狠踢了我脚，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我突然觉得老何说的话也挺有道理，顿时有些些地悔不当初……

    正当我视死如归的时候，声“喂”制止了差点儿加诸在我身上的暴力，那几个小阿飞果真停下动作来。

    我用欣慰的目光，看向声音的主人。

    其实也就不远处，方才那群小阿飞围坐的树下，个头发略长的少年，年岁似乎较长，头金黄色的头发有些刺目，五官生得还有些斯文，就是嘴里叼着根烟，耳朵别着的串串耳环也有些骇人。

    虽然我是不该对救命恩人有偏见的，看着他的时候，我会突然想起二十年后的乖仔，不禁有些伤感。

    “老大，你要自己教训这个死胖子？”那几个小阿飞像是看好戏地让出条道。他熄了熄烟头，有些懒洋洋地看了我眼，看着我，突然说了句：“新来的？”

    我时还反应不过来，愣了会儿，结果那开始说话的小阿飞狠狠扫了我的后脑勺：“死胖子，老大这是在叫你，知道没有！”

    唉。

    小孩子，总会烦躁些，我不计较。

    那被人称作“老大”的少年双眼盯着我。

    我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不知道是不是又活过次，就连心智偶尔也会倒退些，我不得不说，现在孩子们的眼神，有时会让我觉得惊心。

    他走了过来，抬了抬脚，勾起我的下颚。

    这种姿势，我很不习惯。还没等我别过头，这位“老大”就弯下身，突然伸向我的裤子——我赶忙跳，他不耐烦地“啧”了声，冷声道：“怎么，你是要我扒你裤子？你的学生证。”

    我愣了愣，而后，脸上爬上红晕，赶忙把自己的学生证掏出来。

    他低头瞧，喃了喃：“任……祺……日……？”然后笑了声。“胖子，你的名字取得挺威风。”

    他把学生证扔回给我，说了声“走了”，旁边的小阿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也乖乖跟了上去。

    于是乎，这个风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我赶到礼堂的时候，校长冗长的致辞已经完毕。还好这会儿没有老师还是训导守在礼堂大门，我就也随随便便找了个座位混进去，忙碌之中也受了不少白眼。

    司仪是个笑容甜美的女学生，我才刚坐稳，就听见司仪带着有些兴奋的语气，道：“接下来，我们有请新生代表——王筝，上台说几句话——”

    我掏了掏耳朵。

    希望是我耳鸣。

    我抬眸，只见个少年，嘴角带着丝浅笑，眉眼之中有着股难以言喻的傲气，挺拔的身姿轻易地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说真的，我还是第回瞧见有人能把校服穿得这么好看……

    王筝还是幅孔雀样，笑得很招摇。

    我突然觉得胃疼。

    世界真奇妙。

    哈里路亚赞美主。

    我的心情很复杂。

    复杂得无法以言语形容。

    尤其是打开宿舍房门，就瞧见我的行李晾在边，单人床上，某个孔雀男以美人半卧之姿，手里拿着本加里斯特的原文诗集。在我进门时，微微抬眼，脸上扬起很是不屑的笑容。

    我很疲倦。

    王筝孔雀的东西占了大半个房间，我只得把我的行李放在角落，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