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 作者:无名泽

    生活中的种种现象，使我不能不从书本中抬起头来，觉得自己以前都是在睡梦中，这才开始睁眼看世界，看真实的世界。

    渐渐的，我了解到的那点真实的现实，就已经让我觉得思想上不堪重负，失望透顶了。

    因为我觉得周围丑陋虚伪居，可恶的东西遍布身旁。

    比如些老师的表现，他们手捧写满仁义道德的经书，满嘴的国家正义，但自己却做着违心的事，并反过来证明说的也是违心的话。

    他们对工作漫不经心，不负责任，还厚颜无耻地在学生面前叫嚷着其工资不少那分的光荣。

    再比如农村里的些现象。人们对上级文件、政策法令充耳不闻，听了也不信；而对自己身上的税费负担则怨声载道，对贪官污吏则是恨之入骨，但旦这贪污的机会轮到自己头上，就又立马转变为最合格的贪官。

    在他们所信奉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生存哲学里，从来就没有社会正义的影子，没有最起码的道德准则的约束。切是为了钱，切取决于权力。

    “活天是天、做天和尚撞天钟”，是他们活着的理论支柱，无所事事的懒汉游手好闲、打架闹事、偷窃、赌博、酗酒成了家常便饭。

    这跟书本上的美好境界大相径庭。

    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没有了地主、富农之类的统治阶级，但是压迫和剥削却依然存在。

    不管是工于心计的官员，还是巧取豪夺的莽汉，都各自为了自己的私利。或损公肥私，或大打出手，贪污*盛行，暴力行为猖獗。书本上所大肆宣扬的社会进步、精神文明，大概也仅仅存在于书本之上。

    而这切的改变。仿佛也只能依靠教育。可教育又怎么样呢？

    学校较之农村应该是个文化比较高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生机勃勃、意气风发的，可事实上却是同样的死气沉沉、蹶不振。拖拉松散、消极工作成风。老师和学生之间，客气的说也只是钱的交易罢了。“你交钱便上学，不交钱，就滚蛋。”“给我钱。我便教，教孬教好天知道！”他们各图其利，各省其力，书本上大公无私，现实中是个人至上；不负责任的行为本身。就已经完全推翻了那满嘴动听的叙说。如此以来，还不如把心底嘴上来个统，都是自私自利算了，还可免去虚伪之嫌。但是上级如此安排，书本上如此要求，他们不得已而为之，哪里顾得上口是心非的虚伪？反正已经如此了，工资报酬分不少。何乐而不为？而学生们也精明，他们明白老师们的装腔作势，他们相信“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但是他们眼中的太阳已经被乌云永远遮盖起来了。他们“崇拜”老师，但不尊重老师，因为他们受父母之托，上学只是为了将来能够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以免“扒地头子、土里刨食”之苦为目标，并且为之拼搏。为之奋斗。直到如愿以偿，混上个官半职。吃上碗公家饭，就万事大吉。名利双收了！至于那些老师吗？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他花钱，他们办事，又何必管他们干得好不好呢？我最不瞧不起这样的学生，可身边这样的学生比比皆是，而这些人中的成绩佼佼者，也正是老师们所说的“人才”。

    靠这些人，农村发展无望，中国腾飞无望，重新走向盘散沙才有可能。

    认识到这些，想想我以前所扮演的角色，以后应该扮演的角色，对于那所谓的好成绩，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对于个本来就错误的环境来说，里面的正确和先进，也许恰恰正是错误和落后！

    而里面的错误，才可能是正确的！

    在初二的这个时候，电视机已经普遍的进入了我们这带人们的家庭。有些感人的剧集都能使小孩子们随着忧喜，随着笑盈满面，随着泪水涟涟，犹如身临其境，亲自经历般。感受深刻，影响巨大的，无不每看完部，思想上就随之打下难以磨灭的烙印。我，就是这样。

    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两部古装剧：《雪山飞狐》和《新白娘子传奇》。

    冰天雪地里，袁紫衣娇颜如花，妩媚动人，好在我没有看到过结局，不然最后得知她居然是个光头尼姑的事实，必定会令我深感失望。时间，“雪忠情……雪中情……”的曲子经常在耳边响起。

    小时候，就曾听爷爷讲过“青蛇白蛇爱许先”的老故事，当时很为“白娘子永镇雷锋塔”包含了同情和惋惜。春节期间电视里播放《新白娘子传奇》，模样美丽的人物、动人的音乐、唯美的服装，曲折的情节，无不令人念念不忘。播放期间，断桥重逢，白娘子入塔出塔，无不让人洒热泪。虽然最后跟法海的妥协升仙的喜剧结局令我失望，不过白娘子的儿子和玉兔精之间的爱情悲剧却也能被我所铭记。而这年里，“西湖美景、三月天哪”、“千年等回，我无悔啊……啊”的调子，也响彻了周遭的世界。

    除电视而外，酷爱看书的我，也遇到了个困境：无书可读。

    周围同学们能借到的书籍，越来越不能满足需求，虽然从吕老师口中得知，他有很好书，却没有胆量去借。不善交际，我深知这是我最大的缺点，而这缺点，就造成了我的不敢去执行自己的想法，实现自己的希望，正如鲁迅所说：“这毫不动弹，却也就是个大错！”

    而我又是那么的渴求新知识，吕老师的话加重了这种渴望：古希腊哲学家基诺曾经说过，每个人的人生就都像个圆圈，大圆圈掌握知识当然些。但因为大圆圈的周长长，所以它与外界的接触面也比小圆圈大，因此就感到知识的不足，需要努力学习才能弥补。

    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圆圈，而吕老师则是个大圆圈。而且我对这位“大圆圈”的满腔正气和忧国忧民的情怀特别崇拜。而他的许话也成了我的警钟。

    他曾在课堂上语重心长地说：“学习成绩好的同学不定就善于社会交往，而社交能力强的人又往往学习成绩不好。大家应该互相沟通，互相学习，才能达到成才的目标。”

    这些话跟我脑袋中经常出现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些人心只读圣贤书，成绩虽好。但真才实学却差；而有些人为人做事略好些，但成绩有团糟。我自认属于前种人，这也是我曾经自卑过的原因。对，应能将所学知识应用于实际，不能成为个“无能之辈”。

    像“社交能力”强的人学习。谁的社交能力强呢？我寻思着。

    我们这个班级，纪律松懈，几个愚蠢的孩子总是以为能闹事是很光荣的事，而不把老师同学的愤怒放在眼里。这种风气，没有个老师不想管住，但旦做不到，就都泄了气，而且会认为：“我管还不如不管呢。管了，不仅不顶用，他们还会嚣张。还会对我记仇记恨。现在学生打老师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事不如少事，我何必自讨没趣？”于是个个都变得上课时逍遥自在的捧书而进，漫漫的念上节课书，自由自在地出去，老师学生相安无事。只是苦了教学的事业。

    只有吕老师，大概是因为刚刚走马上任。对事业和工作以及孩子们还有那么股责任心。他心想把班级搞好，为此次撤换班长。他选出的班长。基本都是这样的人：个头高高大大，能说会道，但成绩般，而且数不仅不会帮助老师抓纪律，反而带头兴风作浪地闹事。

    这次吕老师任命的班长是张金标，这也是个又高又大的家伙。这家伙的确善于交际，遇事哈哈笑，谁也不会得罪。但对违反纪律的事儿却熟视无睹，反而助长了那些调皮学生的嚣张气焰。

    对于这位张班长的善于社交，我是早有些体会的。虽然之前我曾受过别人“热心”的说好话陪笑脸而后又变作“冷面冷心”之苦，但对于这些脸上挂着笑的聪明人们还是摸不清、看不透，不知道谁是真正可以信赖的朋友，而谁又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宵小之人。

    记得第学期快要结束时，就要进行场重要的考试了，这位张金标班长就曾经笑容满面的热情地给我买“冰棍”吃，盛情难却，我没加考虑就接受了，红伟在旁直言不讳：“你怎么贪吃别人无缘无故送的东西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如他所料，考试时，张班长尽量地凑到我的身边，次强烈要求抄我的，吃人家嘴短，又慑于其身份，我不能不帮他些。而考试后他又对我就又恢复了冷冰冰的了。

    而这使我又次地震惊了：想不到那笑着脸的人，原来是对你另有所图；而那些冷着脸说直话如刀子的人却才是你真正的朋友！有些人表面是蜜，实际却是刀；有些人表面如刀，而实际却是火。这正如良药会苦口，而炮弹也可包裹着糖衣。

    学期的最后阶段，吕老师任命我为副班长。

    这是从初时被刘锋戏说成“三个班总班长”之后，我第次作班长。

    于是我下子激昂起来，以为我“怀才不遇”之苦到头了，展抱负之机来了。我早就有改革全班的想法，只不过手中无权，名不正言不顺，无法施展，我要实行改革……

    我想，要做什么，先得找“把手”谈谈，于是我找到张金标，问他对全班工作有何看法，不料他笑眯眯的说了这么大番话：“其实班里的事咱们也不必管，管他干啥呢？没有用，还得罪人，还要挨整！就这样学期不就过去了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听了这话，我大吃惊，心想：“天哪。他的理论都已经成套啦！他可真是个天生的政治家，位高权重又毫无用处……”

    失望番后，我又想，我不能甘心作个挂名班长！既然正班长不配合，要开展工作就得找吕老师沟通。我已经想好了许方案。于是有次我在作文本里夹了封信，里面写满了我的想法。

    不久后，吕老师找我去了他的办公室，不过他的话再次令我大吃惊：“我叫你当班长，你可不要怪我！我知道，如果成绩好的同学处理班级里的事肯定会影响他的学习成绩。你不必太放在心上。至于工作，你看着能办就办，其实最好不要办了……”

    我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到最终也没能开口。自然的，我的那些深思熟虑的所谓“方案”。也都没逃脱“胎死腹中”的命运。

    岁月消逝，物候变迁。时间从来不等待迷途的人转回自己的正道，就匆匆地流去了。只给人们留下深深的遗憾、后悔之情。

    我在初二时学习成绩仍属全班第名，竞赛时除英语而外，各科都取得二等奖或三等奖，只有几何和物理拿了等奖。虽然看上去还不差，但是我自认为已经有些退步了。尤其是英语，已经是翻开书后。生生地读来，满脑袋的糊涂不懂了。

    这时，我甩“书生”习气。打闹、玩乱，成了家常便饭，性格也有内向变得开朗，自己都觉得仿佛变成了另外个人似的。

    我完全否定了学习上的“勤学苦干”，而是动着脑筋去揣摩世事，认为自己前面纯是发昏。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生活。是错误的，甚至是可耻的。因此就完全把课堂上的知识放在边了。

    君子千虑。总有失……如果做得不好，那么就有的只是遗憾和吃后悔药的苦果了。

    初中二年级第二学期后期，是这种思想作怪的时期。学习的热心明显地降温，幸好遇见了这么个人，给了我重大的影响，那时候的他成了我面镜子，而后成了我患难与共的战友，他便是秦争辉。

    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他是中等个儿。宽大的衣着使他显得很稳重，平头，头发漆黑，方脸上白里透黄的肤色，显得很健康，双忧郁的眼睛显出成熟的光芒，在浓浓的眉毛下，显得忠厚而不乏刚毅之色（其实他长得很像总司令朱。德委员长）。

    天晚自习，我走到最后排的座位边坐下，旁边凑过来个人，他反客为主，把手中的笔递进我手里，笑着说：“看看这几题怎么做的？”

    那是几道几何题，我见它们就皱起了眉头：时不见，它们已像动物园里生疏的猴子，现在，正龇牙咧嘴的向我进逼呢！

    “我也不定能搞好，我已经对几何失去了兴趣。”这话固然是自我排解，为此后的可能做不出来的尴尬，但其实也正是事实。与我而言，刚接触门新课，凭着那份新鲜感所产生的兴趣，我还能上心钻研番，日久天长熟悉后，兴趣少减，也就不再投入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初二时物理和几何能取得第名，而其他功课都有所退步的原因。

    “哪能呢？别谦虚了！”秦争辉憨厚地笑道，“你就是不会，也比我强啊。”

    我料不倒这教室后面的学生当中还有如此用功的，着实吃惊非浅。带着如此心情，认真地对付起那几只“猴子”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只剩下最后只“孙悟空”了。天已经很晚，窗外已经完全黑了，学生们走了大半。若是平时，我早已遛出了这“牢笼”。

    “我倒是真‘悟空’了！”最后，我不得不说：“对不起，我搞不出来，得走了。”

    当我离开教室，从窗外望进去，见秦争辉还是伏在案边，认真地皱着眉，咬着笔头……

    第二日见到他时，他已经可以给我讲解那道题的解题方法。这才令我惊讶到震惊了。我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被这诸勤劳苦干的“秦争辉”所远远地抛在后面了，这也许不是对未来的预感，而已经成了事实。

    随着暑日的逼近，初二的全部课程终于结束了。

    大地已经被太阳晒烘烤得成了烧白的锅炉，白辣辣得夺人眼睛，光脚放在上面能烫的流油。小村庄们掩映在层碧绿的浓密的树叶树枝之中，远远看去，都成了座座幽深的小别墅，横竖相通的水沟，已经干涸，长满了野草。村前村后的水塘，原本是人们洗澡的洼地，而今也已露了底儿，变成了干燥的“盆地”。道或几道绿色的庄稼，长长的横竖在黄色的田野上，被太阳蒸腾起的层水雾，给它们平添了层神秘。

    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走向他们刚刚学习过年的场所，这是在执行他们每学期的最后个课程——拿通知书。对他们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环，等待他们的或许是训斥责骂，或许是夸奖勉励，所以即使冒着炎热酷暑，也不敢怠慢。

    我也去拿通知书了，其实还不如说是拿奖状，每学期下来，我手中总会有大把。本来对要拿的东西就不怎么在乎的我，冒着暑热，走会儿，便汗湿衣衫；再走下去，唯恐会被那到处都是热腾腾的气浪所蒸熟，不得不停止在树荫下歇会儿，外面阳光照得到处闪耀，闭了眼睛也会觉得眼前晃晃得难受。等走到学校，已热得透不过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