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 作者:无名泽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有这样的眼神，我也从来无法想像她会有如此的眼神。

    那眼神中所饱含的委屈、失望、忧伤、责备、最主要的，是怜爱，只有在不经意的惊鸿瞥间，才会这么真实的全部的呈现。

    无论是最初相见的那瞬，那种含情脉脉见钟情的眼神，那种瞬间便注定生的深邃的沧桑的无法解释的感觉，还是此后再不会出现，而是取而代之的总是种高傲的微笑的轻蔑的俏皮的乐观的玩世不恭的眼神，以及笑容，都与这次截然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顷刻间，我觉得完全领会到了她的心，在我伤心的这些日子里，她或许跟我样的伤心，甚至比我还要伤心。

    有了这次回眸，这次四目交错的刹那，我觉得人生已无憾，这旷日持久的缅怀和眷恋，失落和彷徨，心碎和咀嚼，就都已经值了。

    刹那间，我深刻的体会到了她所有的感觉。其实从她已开始选择《花太香》作为自己的帮派名称开始，这切就早已注定了。对如她这样的女子来说，心碎，是爱上个浪子的必然结局。而我则是她的放荡不羁的楚留香。她骄傲、脱俗、自命不凡、不可世，而碰到了加不可世的我，只有甘愿臣服。最关键的，当然是我比她强，至少某些方面比她强。可现在，我前途莫测，自甘落寞，她忧心如焚，慧剑斩情丝，伤得最重的，却是自己。

    终于。她错开了凝视的目光，这人生最漫长的瞬，最美好的时刻，宣告结束。她这双迷人的眸子，我所能体验到的世间最美的东西，就此与我擦肩而过。永不再来。

    我不甘心就如此结束，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又怕打破这份美妙的宁静，而且她心中的告诫言犹在耳：“我看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

    虽然在四目错开的瞬，我似乎听到了声轻轻的叹息，可是这叹息若有若无。且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无法就此打破那沉默的厚障壁。结束这该死的冷漠。

    她去空无人的银行窗口办理业务了，而我来到侧的写字台上填写取款单。

    台子上放着几沓各种表格，唯独缺少最关键的样东西：笔。

    捡起张取款单，我踌躇着要不要大声询问营业员大妈：“这里没有笔可怎么填写单子那？”不过却还是开不了口。

    好在两个营业员之中此时正闲着的那位看出了我的问题之所在，并及时地对她说到：“同学，你把写字台上的笔还过去好吗？那位男同学要用呢。”

    这才意识到自己填完单子把笔都随手拿着走了。薄奕晴立即恢复了往日那种典型的明媚的笑容，莞尔道：“嗯，好。我忘了。不好意思。”

    她急匆匆地走了回来，把笔交给了我的手中。

    我却只顾发呆，暗忖着：“这女孩儿真是复杂，我是点都不懂了。她就像是歌词里说的那样‘你不懂女生！’”

    那支笔应该是递到了我的手中，可是我却并没有接住，于是笔给掉到了地上，等我笨拙的满含歉意的意图俯身去捡时，她早已麻利的蹲下去拾了起来，并和颜悦色地道：“梦游呢你？这次可接好了啊。这可是公家财产，摔坏了要你赔得！”

    她的俏皮话惹得玻璃柜台里面的两个女人都笑了。

    我哑然失笑。想找出什么聪明的词汇来应对，才发现自己的头脑那时间全都秀逗了，况且，我本来就缺乏油嘴滑舌的天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在聪明的美女面前，我还是自甘笨拙吧，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她回去继续办事，我很快取款单填写完毕，来到另个空闲着的窗口。

    取钱是件银行业务里最简单的事项，尤其是数额小到只有六百的情况下，因此，我的事儿很快就终结了。而她，也与此同时办完了所有手续。

    于是很巧的两个人同离开了那间小储蓄所。

    本来各不相干的就此各奔东西，从此谁都不理谁，谁都不欠谁，应该是最正常的了。可是那不可能是事实，因为我们俩至少有个不正常，而且可能全都不正常，所以我们居然走到了起。

    大中路上春风袭人，汽车、自行车、步行者，往来不绝，间或仍能看到两个扎眼的白口罩，惹人好奇。

    我没有脸面开口说话，尽管因为刚才那滑稽的幕，我应该能放开了些故作轻松的主动交谈才对，可是那浅薄的自尊心阻止了我的冒进。

    “怎么？西门大官人今天怎么有空，亲自来取钱了？”耳边传来这往日熟悉的调侃声，却惊讶的我难以置信，羞愧得我无地自容。惊讶，是因为我以为跟她之间再也不会有如此这般的开心交谈，羞愧，是因为我西门飞雪的江湖昵称被冠上大官人的称呼，这少有点让人想起某些小说中的著名淫棍，而且她本来就约定应该喊我“官人”的，虽然这条约定已经久不执行，我都快要忘记了。

    “我向都很有空。”我干脆放弃了去思考用什么高明的词汇来应对，选择返璞归真，平淡如水的回答道。

    “取这么钱干什么去？”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缓缓问道。

    “不关你的事。”我觉得如果以后跟她再也没有什么瓜葛的话，就不应该如此老实的交代自己的计划，于是悻悻地说。

    “现在我想知道，就关我的事了。别生气了，呵，我道歉还不成吗。”她仍然笑容可掬，巧笑倩兮，令人结冰的心无法不随之融化。

    “不是没有联系的必要了吗？何必还要这样？”我心虽软，嘴上却仍不放松，讥讽着，不遗余力的。

    “我那还不是被逼无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女孩言语幽幽。饱含深情。她这么说到也是事实，之前如何的苦口婆心正面规劝，容忍放纵，全都无用，这才出此下策，谁知仍不凑效。

    “为了我好？我承受不起。”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用在此时的我身上不甚恰当。不过表面上我可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所以遣将不如激将……”套用当时颇为流行的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谢谢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觉得自己无耻的令人发指。

    “听说这些天你听勤快的，天天去自习来着。”我就知道她肯定很乐意打听我这些日子里的行为模式。

    “可惜就是不务正业。”我乐于揭露自己所谓“勤快”的真相，所谓正业，自然是指那关系到大学是否白上的英语四级大业。

    “你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知道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大学里人见人厌人见人躲说教聊天婆婆妈妈如大话西游里的唐僧的人物，虽然目前我的状态的确需要这么个人物。不然我不要太至尊宝了。

    “对不起。我本来就没什么前途。不劳你挂心。”我嗡声嗡气的说，同时有个自己已经气愤的想煽自己耳光。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服了你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熟点行不？”

    “我本来就很幼稚，你这成熟的人请自愿离我远点。”

    她本来可以接着感天叹地：“天哪，这么个壮志凌云的有为青年怎么就沦落到这般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的境地的？”

    但是她没有接着夸张的说教。而是当机立断的回到了眼下自己所关心的老话题：“到底取钱干吗去？”

    “买硬盘。电脑坏了很久了。”我不想再隐瞒。这个问题也隐瞒不了。

    “哦，电脑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果然是这种意料中的问话。

    “嗯，现在看来。是必不可少的了。”我说的听上去很夸张，只有知情者才知道其实点都不。

    “不然呢？”

    “不然可能会出人命的。”

    “真的有那么严重？你十九岁以前就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怎么也过来了？”

    “你是不知道。”

    我把如何在自习的时候看到林筱雪，如何迷恋她上她的倩影以至于梦到了自己变成了她，全都用春秋笔法简明扼要的说了遍，以佐证自己对电脑和网络的渴求的正当性，惟有如此，才能避免我逐渐的滑向可怕的深渊。当然，那所谓的深渊也许对我是噩梦，对别人却未必不是天堂。

    “怎么？你是说梦见自己变成了女人？”女孩停住了脚步，眼睛里迸发出陌生的*的光芒，似笑非笑，亦真亦假。

    “可以这么说吧！”我含糊的点头，不敢语气太肯定，以留有余地，害怕因此使她再不理我。

    “是吗？这太有趣了。”不料她却欣然笑道：“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嗜好。”

    “什么这个嗜好，你在说什么呢？”我苦笑道，心事跌到谷底，但有着很很深但本不该想的。

    “没什么。我是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跟你买不买电脑硬盘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做了个梦而已，谁不晚上做几个梦呢。这有什么稀奇的？”她收敛了方才那鲜见的活泼眼神，不屑的说。

    “你怎么还不明白。因为没有电脑可用，我的生活变得太乏味了，我都快给整变态了。你还觉得这不严重吗？”好不容易，我在“有病”和“变态”两个词之间选择了后者，参考“不在郁闷中恋爱，就在郁闷中变态”的校园格言，我觉得这个词比较理直气壮些。

    “谁让你不给自己找些有趣的消遣的，劳逸结合吗。这跟有没有电脑有什么关系？理由不成立。”昔日小妾现在给我宣判了结果：不许修好电脑。虽然这个判决就像许法院判决样徒有虚名，不具备执行的效力，而且无法上诉。

    与此同时，我们已经走过了她昔日的家：宿。

    当前的宿，外观上看。并无大差别，只是看上去也不像是没人住，相反，似乎有些房间还是有人的，只是那些人看上去日夜都住在里面，从来没有出来过。也很少有人进去。这就像个房间宽裕的牢房，显得有些阴森和恐怖。

    我不明所以，还以为她要回宿，不过最终看上去她有过家门而不入的习惯。

    “怎么？你不回宿舍吗？”眼见她随着我继续走了下来，我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好奇，于是问道。

    “回呀。这不正回着呢吗？”她永远邪恶的笑着。

    “可是你的宿舍都过去了？”我好心的提醒着。

    “我现在的宿舍是22宿。呵，你还不知道吗？”

    “是吗？难怪呢。这些天好像宿是人去楼空了。为什么你们挪去22宿了？”

    “因为宿太破了，我们都委屈了年了，也该补偿下了。”

    “22宿很好吗？”

    “当然，新建的宿舍，装修也很漂亮。”

    “是吗？那我们住在破九宿委屈，为什么不补偿我们下？”说起宿舍环境。我现在所住的九宿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内在，都绝对是当前的学校内最破的栋楼。

    “你们？男生有什么好委屈的，你们住在破九宿。不是正合适吗？”

    “ft。什么话？为什么我们就活该受罪？”

    “其实我们挪新宿舍，不是什么补偿啦。还说你不单纯，不幼稚，我这么随便说说，你怎么就都信了。太好骗了。”

    “其实我也没全信，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还有，为什么学校里那么人都戴上了口罩？”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

    “*啊，都是*闹的！我们挪宿舍，是因为宿被划成了隔离区，那里从现在开始住的都是学校里的*疑似病人。”

    “什么*？什么疑似病人？拜托，讲清楚些好不好。我这些天上不了网，天天看书，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重大新闻。”

    “*就是*型性肺炎啊，ft，我也说不清。就知道很厉害的种传染病，呼吸道传染的，唾液都能传染，所以他们才戴口罩。疑似病人就是发烧感冒的病人，都算疑似，都要隔离的！”

    “啊？这么严重？那完了，这个时候可千万都不能感冒了，不然还不得被隔离了？”

    “那当然，你可千万小心，别在这个时候感冒了。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那可不定。你家官人我这先天来简直心力交瘁、积劳成疾，说不定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真的病倒也不定。”话已至此，我也放肆了起来，恢复了点往日的本性，并趁此机会夸张的干咳了两声。谁知这本是矫揉造作的干咳当时虽不打紧，却真的把那幽灵似的季节性流行病毒招了出来。事实上每逢春天的这个时候，便是流感大爆发的时候，去岁此时，我就挺拔笑傲了很久后，最后还是倒下了。今年虽然有*的可怕梦魇在那里虚张着声势，却未必就能躲掉这场流感。这预防针打得很及时，但是却很没用。

    “大官人阁下，确定了你家电脑非修好不可吗？”眼见我家破九宿近在咫尺，若放我回去，我便会找了赵兑，将六百大洋奉上，不出两日，电脑主机便能完好回归，对这天，我都不知道在梦中都盼到了少次了。

    “当然，不是说了吗，不然会出人命的。”我不容置辩的回答道。

    “我看还是等等再说吧，你不就是想用电脑吗，大不了去我们宿舍，反正我们的电脑放在那里也是天到晚没人用，你看怎么样？”我知道她会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但是还是没料到她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那怎么可以，你们是女生宿舍，我个大男人，怎么好进得去呢？”我的借口是现成的，随手拈来，毫不费力。

    “你还不知道呢吧，我们二十二宿是男女混住的，所以没什么大男人小女人的，这点你不用担心。”她看上去不像是说着玩的。

    “不会吧？这么开放！你确定你们22宿在我们学校里面？不是学校外公成人高考学生住的什么大学生公寓吧？”我自然不敢立即就相信了，不然害怕又背骂作幼稚。

    “你跟我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走过了九宿。路径直向北，路过操场，遥观了几眼朵朵、婵娟所在的十四五宿，以及半新不旧的21宿，外观上看上去光彩崭新照人学生最新宿舍22宿，就在眼前。

    雪妃所言不虚。远远走来，确实看见进这栋宿舍的，既有男生，也有女生。

    然而来到门口，我就要跟她块儿走进去时，却被劝止了：“你再着下面等着。先别上去了。虽说这宿舍是男女生混住得不错，不过男生最只能上到二楼。我们宿舍在三楼，所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可以上去的。我去看看宿管阿姨在不在，不在的话再来叫你上去。另外，如果我暂时不下来的话，那就是不行，你也就不用等了。该干嘛干嘛去。”

    “啊？你这不是玩我吗？”我当然很失望，虽然面子上的怒气却都是装出来的。

    “嘿嘿，我得回去办点儿小事。晚上块儿自习吧，好吗？去主楼520怎么样？我知道那教室今晚没有课。”在漂亮的22宿下，带着对里面的无限向往，我却只能留在楼下跟她聊天。

    “520？那不是你们上法语课的地方，对了，你们的法语老师回来了吗？这学期的法语课还上不上了？为什么我星期五下午去那间教室找不到你们了？”我这才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来。

    “笨蛋！改到星期四下午了。你星期五去，当然找不到！”雪妃蹦蹦跳跳的进了自己宿舍。

    我听话的在下面苦等良久，不见她下来，这才确定自己确实是被她给玩了，只好悻悻走回。

    方此时，下午三四点，吃晚饭太早，回宿舍无聊，——如果不是找赵兑给钱说买新硬盘的事儿，我实在找不出回宿舍的理由，——只好兀自游荡，不分南北西东的。

    这里属于学校里所谓的西北村，是比较荒凉的地段，除了几栋学生宿舍，个残破的化工厂和同样落魄的出社楼，若不是因为这里与校外有个可供出入的小门，几乎就不会有什么人影活动。不过当下虽然活动的人并不，却也还是能间或看到二个白口罩，这令我感到恶心。害怕那个叫做*的幽灵，虽然雪妃所言寥寥，不过也足知其可怕的杀伤力。况且仅凭少有苗头的就要被隔离起来不见天日的坐大牢，就已经够恐怖的了。于是迅速的逃离白口罩出没的地段，并暗地里为雪妃她们担忧，所谓凡是有利必有弊，她们住了新宿舍是不错，也要面临路上日日邂逅白口罩们的窘境。

    回到校园中心地带，学生了起来，白口罩却再也看不到，这令我感觉舒服了些。

    经过操场门口时，因为感觉时间尚早，便信步拐了进去。如果我知道预防*的个重大原则就是不要向人的地方去的话，定然不会如此冒失。而且以我本来对体育运动就不感兴趣的本性，这个拥有着漂亮的红跑道和绿色草皮的足球场的所谓操场，也还是无比陌生的。自从大二体育课选了乒乓球这种室内运动以后，就几乎与操场绝缘了。

    然而眼下的操场上，却还是分外的热闹的，因为场激烈的足球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不用说，又是年度的所谓校长杯。大学新生们最看重的个体育项目：足球。虽然对踢足球并不感兴趣，但对看足球比赛，却还是有些爱好的。许是因为男性荷尔蒙的作用，男人都喜欢这种像战争样富有挑战和激情的游戏模式，我自然也不能免俗。而且年幼而单纯的大学同窗们，为了自己班级或院系的荣誉而努力的拼搏，不用担心会出现假赛之类的猫腻，要比在电视上看什么甲a中超的过瘾得了。

    从拉拉队们扯起的大旗上，可以分辨出是数学系和化学系的场交锋，稍微打听，就已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这是场半决赛，胜者离校长杯就只有步之遥了。

    作为两个男生人数众的大系，场上的球手个个生龙活虎，拼抢激烈，倒是两旁的拉拉队，因为女生少的可怜，而大老爷们们又都不好意思扯开嗓子喊加油，因此显得冷清。

    我在人群后，看得津津有味，兴致甚高。直到了球赛结束，结果是3：2，化学系挺进四强。而我也看了尽兴，并不在乎谁输赢。

    犹记得两年前，还是大，在迎水道校去那简陋的操场上，也进行着如此这般的场足球赛，政治系对阵哲学系，那时候的我看比赛的心境正好与今日相反，是重视结果而不重视过程，因为惦记着门哲学系的选修课，特意选上的跟奕晴起上的，不容错过。当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今日的境地，人生若只如初见，时过境迁，少故事，声叹息。

    独自吃了晚饭，就早早的去自习了，虽然只随身携带了本《西方哲学史》，不关英语鸟事儿。

    对所谓浪漫主义思潮正看得云里雾里满纸晦涩，所有字都认识，连起来读却很费解，因此不得不不断往返研读之际，雪妃终于姗姗来迟。

    “看什么呢？”翻开了我的书封面，雪妃很抓狂：“我说大哥，你有点正经好不？要研究哲学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你得看英语。”

    她的话虽然声音很低，却还是引得本就不的教室里几个人回头观望，并且个个眼睛里都露出了几丝不屑来，要不是看见说话的是个大美女，保不准不会有人当即提出抗议。

    我不敢还口，老实接受了她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来的本厚厚的六级词汇辞典。

    这样以来我剩下的时间就不得不跟abc打交道了。

    只是我本来看见英语就昏昏然的心性，很难保持太久的专注状态，何况小教室前方第排处开始出现幕很不寻常的活剧：个面色狰狞的男生，对他身旁头发染成红色的亚裔女子，左右开弓的打起了耳光。边打还边振振有词，不过那话语却是我听不懂的，应该是日语或者韩语，抑或是越南语，反正不是中国话。

    而被打的女生本来是穿着打扮都十分入时新潮的，被如此公然凌辱，却还仅仅是泪光闪闪，咬着嘴角，语不发。

    我对那女生充满着同情，却也只能做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已；对那男生虽然充满了义愤，却也不愿学马克思管闲事，人家夫妻小两口口角打架，你作为个陌生的第三者去劝架，难保不会象老马那样遭自夫妻二人的联手回击。

    然而我身边这位坚持主张男女平等女性解放的小妾雪妃却再也看不下去了，眼看那男生的那只大手又要掴在女生脸上，却被雪妃厉声喝止住了。

    令我诧异的是，雪妃居然用那男生样的语言阻止了这场正在上演的侮辱。

    那男生的惊异程度不比我低少，他停止了对自己女人的殴打辱骂，反过来跟雪妃争论了起来。二人交涉几句后，最后以那对异国恋人纷纷离开本自习室作结。临走时，我并没有从那被拯救的女生眼中有半分对雪妃表示感谢之意。或许在她看来，雪妃的行为很不可理喻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