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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意外

      一定是爸爸重生的方式不对 作者:寒菽

    沈思珩八岁的夏天。

    距离叶家夫妻的葬礼过去三个月。

    沈嘉故的生活不起波澜、循规蹈矩。沈思珩每天七点起床,吃早饭,由苏蔚山开车送去学校,下午再接回来,家教老师会在家里教导他书法、美术等课外项目。

    沈嘉故不大爱亲近儿子,接送儿子上下学的事从未做过。当初沈思珩刚出生的时候,他抱着软绵绵的小宝宝,像是揣着个炸弹,比洽谈大合同还让他心惊胆颤,只得敬畏地把小宝宝塞给苏蔚山,义正言辞道圣人有云亲孙不亲儿云云。然后背着手,踱圈,偷瞄儿子眼,小心翼翼地去捏把。

    这天,苏蔚山去接沈思珩回家,却没发现沈思珩出来。找人老师问才知道下课沈思珩就自己走了,边赶紧派人沿路去找,边把消息告诉了沈嘉故。沈嘉故听说以后心上坠,眼皮直跳,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知道很大的可能是凶吉少。果不其然,在三个小时之后绑匪打来了勒索电话,索要五百万赎金。

    沈嘉故心绪大乱,就在他纠结着是按照绑匪的要求准备赎金进行交涉,还是寻找警方帮助给这群败类点颜色看看的时候,沈思珩满身是灰哭哭啼啼地自己摸回了家,乳燕还巢般扑进沈嘉故怀里哇哇大哭。

    沈嘉故又喜又惊,“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他抱着儿子心有余悸,又想到十几分钟前绑匪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语气,顿觉蹊跷。

    沈思珩哭成花脸猫,边抽泣边支支吾吾,通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说下来,沈嘉故终于弄明白了——沈思珩下课回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搭公交,正巧在车上碰到叶霖。叶霖发现沈小少爷搭错车,在路边茫然无措,就好心地要陪着他起走,送他回家。谁知道半路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伙凶神恶煞的蒙面男人,对方看到他们是两个人也傻了眼,“米色外套深色牛仔裤……他们穿样啊!哪个是沈家小少爷?老大。”

    “老三把照片拿过来……什么?忘带了?你脑子怎么不忘带?专业点行吗?……算了算了两个都带走。”

    趁着这空隙,叶霖猛踹钳住他的男人的裤裆,拽着沈思珩撒腿就跑,因为用力过猛还不小心把沈思珩的手表拽了下来。他们没跑出远,叶霖只来得及吓傻了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思珩藏在垃圾堆里,急匆匆把被拽下来的手表戴在自己手腕上。绑匪把他抓了起来,叶霖憋红了脸大喊,“我是沈嘉故的儿子!你们敢欺负我,我让我爸爸把你们都关到监狱里去!”

    男人把叶霖拽过去,注意到到他手上的手表,笑起来,“哟,百达翡丽,这才是沈家少爷!还有个小子呢?!”

    叶霖副骄纵跋扈的样子,“那个小王八蛋扔下我跑了!等我回去定要我爸爸狠狠教训他顿!”

    带头男人巴掌拍过去,叶霖瞬间红肿片,对方凶狠狠道,“吵什么吵!”他环顾了下四周,踌躇着做下决定,“算了,抓到我们要的人就够了。赶紧走赶紧走。”

    沈思珩瑟缩着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打昏叶霖,挟人上车扬长而去。他在垃圾堆里躲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哭着会儿,居然神奇地自己找回了家。

    那么现在,既然被绑架的不是他儿子,还要不要继续绑匪提出的交易。

    沈思珩哭睡过去,沈嘉故也考虑好了,他把倒在怀里的儿子交给苏蔚山,在落地窗边,看着暮色四合,然后把苏蔚山叫了回来,“准备千万现金。”

    他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不,先报警,再去准备千万现金。”

    十个小时之后,叶霖被救了出来,身上了点东西——颗子弹。

    绑匪似乎从开始就打着撕票的主意。

    医院。

    沈嘉故坐在病床边默不作声。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他的眼角和脖颈留有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触目惊心,他记得这个孩子清醒时的样子,总是紧紧抿着唇角,眉眼和下颌的线条紧绷,仿佛与生俱来的严谨肃穆。此时深陷昏迷,让他看上去越发羸弱可怜。

    沈嘉故不自由地伸出手,拨开几绺落在他眼睛上的刘海,细而柔软,和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转过头,问幽灵般在身后的苏蔚山,“叶家欠林三少钱?”

    叶霖醒来之后,被告知沈叔叔不但替他还清了债务,而且收养他作沈家养子。

    沈嘉故现在看到叶霖脸色有点复杂,前几天去日本洽谈合同,因为协商顺利就提早了天回国,没想到到家居然会撞破了儿子和养子见不得光的关系。回想当时的场景——沈思珩跨坐在叶霖的腰上,他就觉得老脸臊得慌。

    不同于沈思珩的肆无忌惮,叶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睛下面是淡淡的绀紫,深邃如夜的眼眸难掩倦色,他愧疚难当,深埋着头,艰涩地开口,“沈叔叔,对不起……”

    沈嘉故抬了抬手,他比叶霖还惭愧,儿子把别人家孩子掰弯,这种事太不体面了!“不不不,是思珩不对。是叔叔对不起你。”

    叶霖身形僵,又浓又黑的眉毛似乎因为愕然而微皱,他惶急地打断沈嘉故的话,深表忠心,“沈叔叔,我和思珩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嘉故直起腰。

    “思珩他只是胡闹,我和他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没什么的……”叶霖像是难以启齿地说着,“叔叔你别误会……”

    沈嘉故看他这样,想到刚才儿子梗着脖子和自己摊牌:“我们已经睡过了。”愈发羞愧难当,心下笃定叶霖定是被儿子给睡了。他抬眼看叶霖。南风之事他也不是没见过,老朋友里面还真有几个喜欢玩小男孩的,他也看过那些青春年少的男孩子,个个都妍丽漂亮的像是投错胎的女娃娃,就没个是叶霖这样的。这孩子长得高高大大粗胳膊粗腿墨眉大眼的,……被压真是太委屈了。

    沈嘉故摇着头,“思珩都和我交代了,说他和你在起已经段时间了。”

    叶霖薄怒,果断反驳,“没有!”

    虽然沈嘉故也知道自己儿子说的话就是放屁,但看叶霖这么激烈的否决又觉得有点不是味道,“唉……你……他这么欺负你,何苦瞒着不说。我想想你也不是心甘情愿的。那个逆子……”

    叶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拙于表达,“叔叔我……”

    沈嘉故在桌子后面坐着,脊背挺直,低了低头,以手指在桌面上有下没下地扣着。过了会儿,他了起来,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走到叶霖面前,和颜悦色,轻拍他的肩膀,“别这么害怕。叔叔知道不是你的错。我已经教训过思珩了。直以来都是你在帮着他,他还这么对你……叔叔都觉得对不起你。”

    叶霖耳根微红。

    沈嘉故闻言细语地说,“阿霖啊,你也知道叔叔的公司刚在洛杉矶开了分部,人手不足,最近叔叔头疼死了。我最放心你,你帮叔叔把怎么样?”

    叶霖眸中陡然流露出惊骇而受伤的神色,他噗通地跪了下去,而地上还散乱着方才沈嘉故制造的瓷杯碎片。

    血在他的裤子上洇成暗色。

    沈嘉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在心底打了个颤儿,简直张目结舌,“……”

    叶霖仰着头看他,声音颤抖着,“叔叔,我能不能不走?”

    记得六年前,叶霖和沈思珩十九岁,同在美国念书。沈嘉故再国内出了车祸,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到醒过来就看到守在床头脸青色胡渍形容憔悴的叶霖。后来他听苏蔚山说,叶霖当时半夜得到消息就挟着沈思珩买了最近的班飞机回国,直赶医院。沈嘉故昏迷的三天,各种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冒了出来,二叔三叔大堂哥小堂弟都纷纷对他的意外表示沉重的哀恸,并非十分、非常、极其愿意在他身过之后帮涉世不深的沈小少爷代管公司,还善解人意地艰难决定与其让沈嘉故作为植物人在世上受苦,倒不如给了安乐死让他平安离世。

    就在这时,叶霖从不着事儿的沈思珩身后了出来,第时间联合了沈嘉故的律师,联系了几个大股东,边以雷厉风行之势把几个心思不轨的人都压了下去,边强迫地让沈思珩上位压阵。那段时间,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医院。

    沈嘉故也感慨,这个孩子,倒是个知恩图报、难得情深的。

    叶霖眼里孺慕之情叫沈嘉故不得不动容,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叶霖对自己这样全无保留地爱戴了,只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叶霖这样对自己情深意重。但是——

    沈嘉故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额发,“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思珩……阿霖,别让叔叔为难好不好?”

    叶霖眼眶都红了,喑哑着嗓子问,“您会去那看我吗?”

    “当然会去。”沈嘉故说。个月次是“会去”,年次也是“会去”。

    叶霖眼神黯然,低低地回答,“我知道了。叔叔。我去美国。”

    沈嘉故拉住他的胳膊,“快起来。”边给旁边的苏蔚山说,“把医务箱……不,打电话把张医生喊来。地上的东西赶紧处理掉。”

    事情算是解决,沈爸爸晚上却又失眠了,或许是最近的变故太,却正巧都撞在起,实在不对劲儿。

    沈嘉故听着时钟滴答到点,起床从柜子里翻出瓶抗抑郁药,里面的药片已经吃了大半,他倒出来数了数,只剩下三颗,他挑出颗,倒了杯凉水服下。

    第二天大早,沈嘉故就如往常般去公司坐镇,顺便把儿子道带去。——单把儿子放在家里他实在不放心,这小兔崽子也只有偷溜的时候聪明。还是塞在自己办公室边上时时看着比较放心。

    他走的大门,进去,就发现路上遇见的员工都奇奇怪怪的,带着隐晦的好奇和探究指指点点。

    开始日的事务没久,沈思珩就上来他的办公室,还带了杯茶。

    沈嘉故吃了惊——沈思珩把头发染回黑色了,规规矩矩的。沈爸爸深感欣慰还没几分钟,沈思珩开口,沈爸爸就又被气着了,“爸,我听说你要把叶霖送去美国?这也太不厚道了。”

    沈嘉故脸色沉,冷哼声。

    沈思珩得寸进尺,“你把我也起派去美国呗。”

    沈嘉故斩钉截铁,“做梦!”

    沈思珩收起笑脸,“爸,你信不信你把他送走,我就去外面吸毒飙车**?”

    沈嘉故瞠目而视,瞬间被气的血往脑袋上冲,“你敢!!!”

    “我本来是不想说出来,等到到时候直接做的。我想我这么做了,你就会知道还是让我和叶霖在起比较好。”沈思珩停顿片刻继续说,“这些年你都看在眼里,你总是说我不成器,说叶霖好好。我从不生气,因为我也知道要是叶霖不在我身边,我大概会不成器。”

    “所以玩到他头上?你倒是会挑。”沈嘉故沉声道。

    “不,爸,我是真喜欢他,我想和他在起。你看,我把头发染回来了,我不去夜店,也不飙车了,我会好好进学,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叶霖吧。爸,真的,我真的喜欢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改……”沈思珩诱骗似的说,“爸,你是要和乱七八糟的人鬼混、自甘堕落的儿子,还是和你欣赏的后生在起、上进好学的儿子呢?”

    沈嘉故气得发抖,怒叱,“满嘴歪理!”

    沈思珩倒退几步,好整以暇的模样,“爸,我言尽于此,你考虑考虑吧。”

    沈嘉故气极了,却没有像昨天样开口大骂,在公司,隔墙有耳,他总得自己留几分体面。他冷笑了几下,寒声问,“——你喜欢他,他又不喜欢你,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刚走到门口的沈思珩停住脚步,转身,眼神冰冷。瞬间,沈嘉故似乎在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刀锋般锐利的厌恶……和嫉妒。

    沈思珩去到边上的办公室,只隔了道玻璃窗,这个玻璃窗是特制的,沈嘉故能从这个房间看到那边的沈思珩,沈思珩却不能从他的房间窥见这边。

    沈嘉故坐在位子看着儿子,越看越来气,连带着看刚才沈思珩端过来的茶叶不顺眼,他抓住了茶杯就要砸,却半路生生忍了下来。在外面发脾气这么不体面的事他才不做,刚才被气的心火上燎,口干舌燥,他放下杯子,恶狠狠地盯了会儿。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嘉故,在不在啊?我是你二哥。”

    听到这个声音,沈嘉故皱起眉头,他最不耐烦这个堂哥,惯是个懒做耍滑的,从没几句好话,有点事就跑来幸灾乐祸。他整理了下仪容,才说,“进来吧。”

    他们这辈子都用嘉字,他二哥全名沈嘉宇。沈嘉故看他飞扬的神情就知道绝没好事,再看他手上拿着的份报纸,眼皮不由得跳,“二哥你这是……”

    沈嘉宇慢悠悠把报纸递给他,痛心疾首道,“嘉故啊,不是我说你,你教孩子的方法也该改改了。而且吧,你的眼光也不太好,什么叫引狼入室,那可是有很前车之鉴的。我早就觉得那个叶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下好了吧,闹出事情来了。啧啧,视频都传到网上去喽。你上网随便看看,到处都是。你说说,我们老沈家的脸往哪搁?”

    看报纸,沈嘉故气得都要炸了,封面头红色的大字俨然写着——《惊爆沈家少爷不/伦恋,大量艳/照外泄,有激/情视频流传!》面上直接是张尺度令人咋舌的床照,只在关键位置打了马赛克。

    沈嘉故艰难地阖了阖双眼,咬牙切齿道,“谢谢二堂哥。”

    沈嘉宇嘘寒问暖地关心,“我们兄弟俩需要谢吗?我是不想你被狼子野心的人利用了特地来提醒你。我看你啊,还是赶紧把忘恩负义的人赶出去。你说说,你当初给那小子掏了少钱?啊?千万啊……他就这么回报你,对大侄儿干出这种事……啧啧,真是人心不古啊。”

    “呵呵。”沈嘉故也笑,“就是啊,当初你把你小老婆的哥哥弄进公司,我也觉得他会好好工作……对了,他那百万还上来了没有?”

    沈嘉宇冷笑,“我说弟弟啊。我们还是要讲讲做人的道理的。远近亲疏可得弄清楚。你好意思给个外人花那么钱,却还计较自己人花这点小钱。有意思吗?”

    “你给我用胸口挡颗子弹,我也给你千万。”沈嘉故反诘。

    沈嘉宇瞪了他眼,带着讥诮的笑意以目光点了点报纸上不堪入目的图片,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走了。

    沈嘉故了会儿,拿着报纸翻了起来,淫/极的照片映入眼帘叫他血压猛地升高——就这几张照片看,这两个小子的关系却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自己的儿子居然才是被睡的那个?!

    那两个小子都没说实话!

    他狠狠捶了下桌面,拿起电话接通儿子的办公室,“你给我滚过来!!!”

    沈思珩木愣愣地到了他房间,沈嘉故劈头盖脸地报纸砸在他脸上,急赤白脸道,“你看看这都什么!”

    沈思珩扫了眼,也是大吃惊,“妈的,谁干的!?”

    沈嘉故心烦意乱,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了决定个合同的时间,转过头,看到沈思珩,无端心生恼怒,斥骂,“这回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也给我反省反省了!东不成西不就的,你让我将来怎么把家业都交给你?你就不能稍微上进点吗?这么大的人了尽不干正经事!每次都要我给你善后。这件事你别管了,以后给我听话点!”

    沈思珩听完怔忡片刻,问,“爸,你要做什么?”

    沈嘉故沉吟不语。

    沈思珩忽然就明白了过来,“……你要把事情都推到叶霖身上。”

    “反正他已经要去美国了,这边的事也牵扯不到他身上。”沈嘉故缄默了会儿,冷冷地回答。

    沈思珩像是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后退了步,微微直起身子。他看上去像是想问沈嘉故为什么要这么做,却只发得出哑哑嘶声,他红着眼眶屈膝跪了下去,跪行到沈嘉故脚边,恳求,“爸,不要这么做。你别这么对他,你这么做会毁了他的。你就让我和他起去美国吧!那里没少人认识我们的,你那么疼我,也那么喜欢他,为什么就是不让我们在起呢?”

    沈嘉故瞠目结舌,手指着宝贝儿子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沈思珩沉默着看摇摇欲坠的父亲,坚持着说,“爸,从小到大,不管我要什么东西。你就算开始再不情愿,只要我坚持,最后都会给我……”

    沈嘉故随手拿起桌边的笔筒砸在地上。

    只声闷响,玉石的笔筒并未有半点损伤,他的下面垫着厚厚的地毯。

    正如他们父子之间也有父慈子孝的场面需要铺张。

    “我真后悔,要是早知道你会是这么个逆子,我也不会对你如此再纵容……”沈嘉故心口愈发疼,“滚!你给我滚!”

    沈思珩跪了没久,孝顺地听从爸爸的话乖乖滚了。

    沈嘉故等了会儿,狠狠灌了几口茶,隔着玻璃却没看到沈思珩回办公室,明白过来,这臭小子是往公司外面滚了。

    逆子!让他滚居然还真滚了!

    他赶紧出了门,抬头看专用电梯没有亮灯。

    那个臭小子定是往楼梯走了!

    沈嘉故赶了几步,然后缓了下来,心口疼的像刀绞,眼前的场景开始摇晃模糊。

    ——他的心脏病犯了。

    沈嘉故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疼痛没有顺着他的心意缓解,反倒愈演愈烈,难以承受的剧痛像是鞭子样抽在他脑海深处,蘧然间,他眼前黑,摇晃着向前个趔趄,脚下踩空,头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沈爸爸不是真的被气死的……

    有存稿,日。欢迎养肥。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