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战之歌 作者:非天夜翔

    “乔！”奥丁追在他的身后，乔伊斯冲进了图书馆，手抓着圣典，个滑行，堪堪在祭坛的尽头跪下。

    乔伊斯的身体不住颤抖，汗如雨下，颤声道：“全能的真神，愿你赐予我圣光，庇佑我等通往圣洁彼岸……”

    奥丁莫名其妙，看着乔伊斯在梦魇中惊醒后便开始祈祷，时间也不敢打断，走到酒柜前去倒酒。

    乔伊斯睁开双眼，置周遭于无物，再次看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北境战场。

    亚历克斯全身鲜血，躺在冰面上喘息，睁开双眼，看着天空。

    “起来……我的骑士……”乔伊斯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冰面四分五裂，所有守护骑士纷纷展开光之羽翼，飞上天空，海水涌出冰面，亚历克斯渐渐沉入了深海。

    “乔伊……”亚历克斯的声音响起。

    “我赐予你圣光。”那刻，乔伊斯化为圣灵，潜入海中，温柔地抱住了亚历克斯，紧接着，亚历克斯抖开羽翼，冲出了海面！

    成千上万的骑士在天空旋转，大地上满是亡灵，那幕壮观至极，只浴火燃烧的光之火鸟拍打着翅膀飞来，引领所有在天空飞翔的圣骑士冲向拔地而起的血肉巨人！刹那间，所有守护骑士冲向血肉巨人！

    犹如千万把光刃，j□j了巨人的身躯，随着光芒迸射而出，巨人四分五裂，发出震撼世间的呐喊，犹如山峦般倒下，守护骑士纷纷飞往黑暗大海上停靠着的发着光的巨鲸，那头鲸鱼展开双翅，离水飞起，额头闪烁着光明圣殿的符文，接走了所有的守护骑士。

    直到亚历克斯落在鲸鱼背脊上时，乔伊斯才蓦然断了联系，跪在地上，不住喘息。

    “我觉得你需要来杯安神的美酒。”奥丁淡淡道。

    乔伊斯侧头看了他眼，疲惫不堪道：“谢谢。”

    足足过了将近半小时，乔伊斯才恢复过来，他几乎要虚脱了，躺在沙发上直喘气，奥丁手端着酒杯，手摸摸他的头发，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亲爱的弟弟，修炼神术令你虚脱了？你的忠犬呢？”

    乔伊斯冷冷地看着奥丁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说：“你来找我，该不会是特地说这个的吧。”

    奥丁皮笑肉不笑，揶揄道：“订立契约是不是能赋予个人特别的力量？介意用你的圣能为哥哥增强番么？”

    乔伊斯黑着脸起身，要离开图书馆，奥丁却抽出封信，说：“有人送信来了，不想看看？”

    乔伊斯马上转身，伸手去取，奥丁却稍稍让，不愿就这么交给他。

    乔伊斯恨恨地看着他，奥丁忍不住笑，把信扔在桌上，乔伊斯马上捡起来，拆开信——确实是亚历克斯的来信。

    亲爱的乔：

    我们发现了亡灵军团的据点，教廷的军队正渡海而来，不久后将会有场艰苦的大战。

    敌人太了，我几乎无法直面内心的恐惧，只有你能给我力量。

    赐我你的力量，为我祈祷，我将为你浴血奋战，直到我生命的最后刻。

    你永远的：亚克。

    乔伊斯深吸口气，心里仍忍不住后怕。

    “我真怕你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乔。”奥丁端详乔伊斯，说：“我现在突然觉得，让他来陪伴你不是个好主意了。”

    乔伊斯在沙发上坐下，说：“他还活着，我并不害怕，因为我能感觉到他。”

    奥丁笑了笑，说：“我曾经认识位主教，有天，他的骑士战死了。”

    乔伊斯道：“他能感觉到吗？”

    奥丁说：“据他所说，他的感觉非常强烈。”

    乔伊斯看了奥丁眼，奥丁又补充道：“像是他自己死了，他说，那种苦痛难以形容，就像把你的灵魂切了块下来，伤疤永远都在流血，日日夜夜，至死方休。”

    乔伊斯光是听奥丁这么描述，就忍不住想流泪，他忍着哽咽，说：“后来呢？”

    “后来他叛出教会。”奥丁说：“自杀了，他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神职者之所以拥有强大的圣光。”乔伊斯说：“原因也在于他们必须承受比般人的苦难。如果你只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那么你可以走了，哥哥。”

    奥丁笑了起来，乔伊斯疲惫不堪，但亚历克斯战胜了，这令他心里稍稍好受了点。

    奥丁又道：“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对哥哥撒个娇么？”

    乔伊斯起身，把圣典放回书架上，将信收好，说：“上次的事没令你变聪明点么？”

    奥丁脸色变，冷笑道：“要不是亚历克斯带着你过来捣乱，龙神法珠现在就是我的了。”

    乔伊斯怒了，看着奥丁道：“你知不知道使用法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的身体会被强大的法力腐蚀，成为具活尸？”

    “谢谢你的关心。”奥丁轻松的说：“但就眼前的情况看来，亡灵军团很快就要全面侵入大陆地区，卷土重来，但愿我们的国家能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

    乔伊斯淡淡道：“不要这么悲观，哥哥，亚历克斯已经战胜了。亡灵军团不会再来。”

    “教廷不堪。”奥丁起身道：“终有天将自取灭亡，阿妮妲从星辰处得到了预言，不久后，战火将席卷大地，当教廷无法庇佑你时，记得乖乖滚回家里来吧。”

    这话不说还好，说起来，乔伊斯马上就火了，转身朝着奥丁质问道：“你和宫廷占星师串通，还瞒着父亲少事？”

    “他都知道。”奥丁耸耸肩，摊手，说：“或者等你回家的时候，亲自到他面前去问问他？”

    乔伊斯打量奥丁，时间无法从他的表情上判断这话的真伪，奥丁又说：“你快要去接受神官的考核了，什么时候上路？”

    “神恩节前。”乔伊斯答道：“还有四个月。”

    奥丁放下酒杯，随口问道：“会回家来么？父亲和母亲都很想念你呢。”

    乔伊斯想了想，说：“考核完后，我带亚历克斯起回家看看吧。”

    奥丁点头，目中颇有深意，看着自己的弟弟，说：“欢迎你随时回家，祝你顺利获得神官的职位。”

    乔伊斯微微躬身，奥丁转身离开。

    奥丁走到门口时，乔伊斯忍不住又问：“你只是来给我带信的？”

    “当然不是。”奥丁转身道：“父亲让我来确认你是否能通过考核，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那封信，你懂的。”

    奥丁要转身出去，不慎在台阶上绊了跤，这个滑稽的举动令乔伊斯大笑起来，奥丁却十分恼火，快步走了。

    乔伊斯收拾东西，坐下正要读书，忽然间又想到了那封信，奥丁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的？以往教廷的信都是直接送到这里，这次却送到了首都，为什么？

    他隐约猜到了点内情，应该是黄金之城派来了特别的信使，首先是拜访自己的国王父亲，然后才顺便捎来了亚历克斯的信件。信使有什么事呢？说不定是来找奥丁算账，关于法珠碎片的事。

    这么说来，父亲已经全知道了，说不定还责罚了兄长顿，让他过来朝自己道歉。乔伊斯这么想，便即释然，说不出的好笑。

    夏天渐渐过去，那次过后，乔伊斯很少再梦见亚历克斯了，但圣痕的力量微微搏动，令他感觉到亚历克斯的思念，他定平安无事，有天午睡时他的梦境中出现了亚历克斯。

    他穿着练习用的铠甲，正在接受另名银铠骑士的训练，那制式铠甲的外观乔伊斯见过，教导亚历克斯的人，应该也是七名圣骑士之。

    他甚至听到对方嘲笑亚历克斯。

    “终于朝你的神官求援了？圣光帮不了你。”

    亚历克斯被打得十分狼狈，灰头土脸，说：“再来。”

    圣痕的力量消退，睡醒后，乔伊斯忍不住好笑，他知道亚历克斯正在与名圣骑士切磋，且被打得满地找牙。没想到这么强大，可靠的亚历克斯也有灰溜溜的时候。

    他正在努力地学习武艺，自己也不能让他失望。

    乔伊斯开始加倍认真地读书，连数月，都没有离开过图书馆，直到十月的某天，外面来了访客。

    “您好，乔伊斯。”来人出示教皇的手札，以及个吊坠：“我是负责来往沙克王国与中央教廷的神殿联络员拉普，奉教皇之命，带您前往银翼城接受神官考核。”

    乔伊斯十分意外，问：“考核时间不是定在神恩节前三天么？”

    “您的守护骑士斯科特先生已完成了所有神殿骑士团安排给他的训练。”拉普彬彬有礼道：“并获得了优异的成绩，圣骑士团长对他评价甚高，教皇希望您尽快动身。”

    乔伊斯笑了起来，说：“老师实在是太优秀了！”

    拉普作了个请的手势，像乔伊斯这样的小神官他见得了，每个都激动不停，欢呼雀跃，但最后能顺利进入教廷任职的，却少之又少。

    “我马上就去收拾东西。”乔伊斯说。

    当天乔伊斯想到，终于能与亚历克斯相见，就兴奋得难以克制。

    然而时间还有很长，从沙克王国到教廷所在地，足足需要十五天的时间，抵达后还不能去见亚历克斯，需要接受教廷的系列安排。

    他们从树海前往通往中央大陆的中转点，烟尘峡谷驿时又足足花了三天时间，乔伊斯很少巡视自己的国土，不像哥哥奥丁样没事就喜欢在领土上闲逛。

    路通行无阻，乔伊斯在这名神职人员面前表现得很安静，虽然他对即将到来的考核充满了好奇，对国外的事物也充满了期待，但他什么也没问。

    他们在烟尘驿换乘通往中央大陆的马车，并通过关隘，这里号称群山的尽头，离开关隘，再往前走段路就将离开沙克王国的国土。

    关隘顶部，行王国守卫军发现了他们，马上有人通报，乔伊斯出示王族的信物，守卫队长却请他稍等。

    “我的护卫们就等在烟尘关外。”拉普说。

    “您也是名神官么？”乔伊斯问。

    “不。”拉普说：“我只是从事文职工作。负责护送您前往大陆中部的骑士是神殿特地为您派来的。”

    乔伊斯点了点头，通过关隘时，名骑士穿着暗金色的铠甲，正在关隘布防，看到乔伊斯时将头盔稍稍推上点，现出阳光的笑容。他有头漂亮的金发，带着吊儿郎当的神色，眼睛深邃犹如远古的蓝宝石，嘴唇温润。

    “哥哥！”乔伊斯有点意外他居然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奥丁的手下牵过匹马，让乔伊斯上马，两兄弟并肩而行，奥丁端详乔伊斯，笑着说：“你长大了。”

    乔伊斯看了眼烟尘关隘，发现守卫森严了许，说：“你在这里设防吗？”

    “烟尘关是通往中央大陆的咽喉。”奥丁漫不经心道：“父亲让我过来巡视，顺便送你程。”

    乔伊斯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奥丁道：“去了黄金之城，可能会碰上我的另名战友修，帮我捎个问好。”

    “嗯。”乔伊斯也从亚历克斯处听说过那名魔剑士，知道他们曾经起服役，奥丁，亚历克斯与修是铁三角。奥丁将他送出了关隘，离开边境后，这里已是科翰国的领土，名骑着飞马的骑士正在等候，说：“可以走了么？”

    “抱歉让您久等了。”乔伊斯忙道。

    奥丁又嘱咐乔伊斯几句，给他袋金币，又给他戴上枚黑水晶戒指，小声道：“这枚戒指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我走了，哥哥。”乔伊斯与他拥抱。

    奥丁亲吻他的脸颊，说：“祝你顺利通过考核，沙克的未来寄托在你的身上。”

    乔伊斯点头，策马转身，朝那骑士奔去。

    离开沙克王国后，乔伊斯便跟随圣骑士雷，进入科翰国界内，他们要穿过整个科翰，抵达位于大陆中央的银翼之城，接受神殿的考核，通过之后，才能进入黄金之城，让教皇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