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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香来渡

      盛宠之嫡妃攻略 作者:沾衣

    她在他眼中清晰瞧见自己的身影。他那样深的瞳眸,她嵌在里头,似挣脱不去。他起身靠近,清浅的鼻息触在她面庞,她睫毛颤,吹皱他眼底平静。她出神看着自己的倒影在他眼中化做了涡流,被他圈在里边儿,丝丝缕缕缠绕起来,眼看要被卷入了深处。

    莫名就觉得心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小手倏尔盖上他眼睛,脖子往后梗,人也端坐起来。

    之前许次隐约察觉的秘密,仿佛就要破茧而出。而她极不甘愿去面对,索性便僭越了,只求能暂且清静。

    她不想、不问、不探究,那秘密也就莫来扰她。看他太清明,看自己也太清明,果然只是徒增烦扰。

    他被她小手捂住,眼珠子动,能感受出她掌心温暖。

    她不会知道,她与他如此贴近,他极乐意她的不分尊卑,实在冒犯得好。

    “上来就捂眼睛?”话里带着笑,唇角也勾起来。没等来她回话,反而觉得眼皮上力道重了两分。软软的,哪里能威慑人?想象她郁郁赌气的样子,他越发和悦起来。

    “世子您正经些。您这头大事儿要紧,还是戏弄人要紧。”倏然撒手压压他肩头,拍拍,示意他躺下去。早就坏了规矩,也不差这遭。看他依旧盯着她看,她催得急,拍着还不算,摁着他肩头往下蹭。“您倒是动动呀。”

    以为他逗弄她,她瞧不出来?

    七姑娘黛眉轻蹙,板着脸,端着大夫的架子,很是严肃。“您既放了万个心,也用不着我为您凭白担忧。这便开始。因着是第次,还是先调理番,不急着拔出病根儿。时候也不宜太长。”

    瞧她做姿拿态的,他好脾气,顺着她力道躺huí qù 。nǎo dài 垫软枕上,很有耐性任她施为。

    与之前不同,这回她挽起袖管,露出腕间晶莹的手钏,如同方才对周准那般,引导他投了关注。

    嘴上念念有词,含糊不清。听调子像是在重复,他只觉眼中映着她小手,眼梢处有微微光亮,闪闪,温和而不刺目……

    他不觉闭眼,眉心处紧接着就有轻柔按压。顺着眉头,额角,耳根,直至下颚。如此反复,通身都松泛起来。

    她全神贯注,样样都做得细致。惊讶他竟如此配合。刻钟后,这人已睡得熟了。怔怔然,瞅着他俊脸入神。这人,竟如此信赖她么?!

    小心翼翼拾起手边的凉被,搭在他腰间。虽带了会典过来,可屋里掩了光亮,看起来吃力,何苦弄坏眼睛。

    这会儿他身边离不得人。按她估计,这人本就睡得不,她用的又是温和手段,约莫个时辰便会醒来。与其干巴巴盯着他看,止不住还得赞世子好样貌,不若自个儿躲个懒,歪在桌案上小憩片刻。他若情形不对,惊醒了她也能及时安抚。

    七姑娘给自个儿寻了个借口,歪着nǎo dài ,不会儿便眯瞪过去。屋里点了沉水香,于他助益无,倒是成全她通好睡。

    昏暗的光透过纸糊的窗棂,漏壶的水线渐渐拔高。屋里两人鼻息起落交叠,其沉稳悠长,极有规律;剩下那个轻轻浅浅,偶尔夹杂讷讷呢喃,江南的调子,又糯又软。

    满室静谧中,他静静睁眼。光华入眼刹,竟惊异这许年来,前所未有,未曾入梦。

    他跟前无人知晓,这顽固病症,远非年前发作。自八岁那年兄长顾戎猝死,起初只是夜里惊梦,之后情形每况愈下,越演越烈,直至片刻不得安睡。

    若非他习武,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兼有养生之效,早不能如此掩人耳目。

    念及因她而受益,不做想,抬眼寻人。

    换了个地儿,场景依稀眼熟。她蜷在不远处,睡得比他香甜。从彼时农庄的炕上,换到阆苑内室的雕花木桌。她倒是无处不可安睡。

    小半张脸压在手臂上,十来岁的姑娘,脸颊微微有些圆润,肉嘟嘟,不经意这么挤压,显出些憨态来,看着讨喜。

    她睡相不好,肆意了些。趴着也就罢了,小嘴儿还嘟哝着。想起她那句“不许掉哈喇子”,他特意向她嘴角瞄去。看了又看……

    就这么坐上半会儿,他斜倚榻上,默默陪着,眯眼将她端看仔细。越看越觉这丫头不好养,少时日,也不见长个儿。

    回头瞥眼漏,差不离该叫她起身。施施然坐起,来到她近前。

    俯身将人看得真切了,本该落在她肩头的手掌,不自觉便拐了弯儿,缓缓向上移去。

    小姑娘底子好,五官秀丽,面相易哄人。

    黛眉似拢了烟霞,方才怨他时候,低低蹙眉,眼角眉梢都是娇俏。手指不觉便沾染上去,轻轻描摹她眉眼。丝厘,手指划过了,心头也就跟着烙了印记。

    她睫毛很长,他指尖稍微碰碰,便娇气轻颤起来。战战兢兢,颇有种欲拒还迎的美态。他目色幽深,指尖顺着她额角下滑,触及她温软水嫩的脸颊,忽的便屏住了呼吸。

    不该碰的。碰了,便会得寸进尺。

    恼她在他跟前如此没有防备,眼中光华明灭,迟疑不过瞬。

    终究还是缓缓而下,俯身相就……

    她揉弄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被耳畔低沉的嗓音唤醒。才睁眼,便被窗外照进来的日头晃得眼,赶忙又闭上。之后点点睁开,虚眼向眼前人望去。

    那人背光立在她跟前,身后是支起的窗屉。他目中神光内敛,像是心情极好,难得给她好脸色。

    “睡饱了?去外头抹把脸。”

    应声是,七姑娘迷蒙向外挪步,出去在木架子前定,头拧帕子,头没忘了问问他感受。

    “您歇得可好?可有哪处不适应的?要觉着不对劲,千万要与我说。”

    他眼看她拿错了巾子,只默不吭声,执起茶壶,悠悠斟盏茶。眼神掠过她脸颊嘴角,目色竟现出抹浓艳。“极好,再好不过。”

    浅尝即止,如琼浆玉露。他觊觎她时,今日不过在她唇角流连,其间滋味儿已是美甚,无法言喻。

    她不知被占了便宜,心头还觉着欢喜,事情顺遂,是个好的开端。帕子在脸上抹抹,觉着凉爽,贴在脸上又拍拍。人彻底清醒了些,温温婉婉冲他笑开。

    “日后只会越发好起来。您等看jiù shì 。”

    这话衬了他心。

    承她吉言,比今日滋味好?

    他拇指抚过杯沿,笑意渗到眼底。只道是——来日可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