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 作者:格格喵

    “对不起，我……孵化失败了……”

    灵光还没有散去，李玉暖便率先说了抱歉，她垂头走出法阵，将要经过将魄师祖身边时，刻意扭头，避开他的zhù shì 。

    不是害怕看到他脸上的失望，只是担心与他四目相对时，暴露了心中的秘密。

    但将魄却显然误会了。看着耷拉着nǎo dài 的徒孙，声悠长的叹息。只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将手搭在少女的肩上，ān wèi 道：“你已经尽了你的全力，天意如此，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

    黑暗中好不容易抓到的抹希望之光居然如此轻易就熄灭，李玉暖的心痛如刀搅，喉咙像堵了口痰，什么都说不出。

    将魄以为她自责无能，辜负了宗门的期望，于是柔声劝慰道：“凤蛋乃是万年前之物，遗留至今，谁也不知它可能发生什么变化。事实上，这次的孵化，成功的可能就只有百分之二，加上你也不过变成百分之三。只有这么低的成功率，却还要你负起失败的责任，未免太不公平了。如果定要找个人负责，那也是我的错，是我心存侥幸，意孤行，定要孵化。”

    “……师祖，不要再开解我了……是我无能，辜负了您的期望……还浪费了那么的灵石……和灵气……”

    泪水不需酝酿就自行流出，将魄不知道孵化失败是因为她做了余的事情，自然也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懊悔。

    他只当李玉暖这般fǎn yīng 激烈纯是因为性格倔强好胜，宽解番后，命旁的姬智越上前，——五日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又每隔段时间必须割血画符，饶得她初窥修真门槛，也早该体虚手软。

    姬智越对李玉暖本就有同族情谊，此刻得令上前，却也不诊脉，径直卷出大卷白布和伤药，为她上药包扎。冰凉的液体涂在满是红痕的手背上，有些痒，的却是舒畅。李玉暖木然地接受着，不管姬智越要她吃什么，都只是张嘴吞下。

    ——孵化失败的事实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

    看小师妹这般痛不欲生，姬智越叹了口气，开解道：“小师妹，你太认真了。修真之路从来坎坷，且伴随着无数的失败。即使天资卓越，也未必能够路顺风。完全的zhǔn bèi 到底敌不过天意的无情。若你因为这小小的失败就蹶不振，日后……可要怎么走下去……”

    李玉暖闻言，咬了下嘴唇，忍下夺眶的眼泪，道：“大师兄，我……我知道自己天资不行，修真之路全靠着腔倔强攀爬，早就做好了不管摔倒少次、不管被少人打回原形，都要爬起从头再来的zhǔn bèi 。但是这次，真的不样，我……我……我真的无法……宗门……师祖……我……我……”

    不知如何解释心中的百味交陈的李玉暖，再次陷入了bsp;mò 。

    姬智越只当她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故将腕上切口大半处理完毕后，再检查遍，确认无差，便抬起头，对旁的将魄道：“师祖，小师妹除失血过外，并无大碍。天黑前，我会把补血固原的药配好，送到她房间里。只是她这次大受打击，怕是短期内都可能心绪不定、无法入定修行。”

    将魄理解地点点头，道：“照看她的事情全交你处置了。”

    “是。”姬智越应答着，zhǔn bèi 退出庭院，唤燕罗峰普通弟子入内，收拾地的残骸。然而才走出不过三步，身后便突然响起yī zhèn “吱吱咔咔”的脆响！

    是蛋壳破碎的声音？！

    他惊喜地转过身，看到李玉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甚至连将魄师祖波澜不惊的眼中，也泛起了惊讶。于是个箭步上前，冲到法阵中心，仔细观察着凤蛋。

    裂缝！

    萤如白玉的蛋壳表面果然了条裂痕！

    只有发丝粗细、不仔细端详绝对不会觉察的裂缝！

    刹那间，庭院内片寂静，连空气的流动都出现了暂时的停滞！

    只听yī zhèn “咔咔咔！”，裂缝如蜘蛛网般开始蔓延，越来越，也越来越粗！

    孵化，莫非是成功的？！

    蛋壳碎开以后，跳出来的，是凤凰还是鸿鹄？

    未知如黑洞般吞噬着围观的人，姬智越和李玉暖并肩静静地zhù shì 着，裂缝的扩张其实并不慢，但是每毫的延长，都会让他们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个花甲。

    这堪比把心提上嗓子眼的紧张，每滴“咔”声都带着魂飞魄散的急迫。

    不过短短半柱香时间，却让李玉暖有几番轮回几回生死的错觉。

    终于，第片蛋壳落地了！

    只拇指甲片大小的蛋壳，仆落地，便化为清辉弥散在空气中，炙热而充沛的灵力从裂口处泻出，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可以què dìng ，蛋里是藏着只惊天动地的圣兽！

    啪嗒！

    又是片蛋壳，依旧刚落地就化为清辉，通过裂口，李玉暖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翻滚的全是红焰，比她在火山口看到的岩浆烈焰加炙热加纯粹，它是那么的浓郁，随时可能喷薄而出将天地都燃烧！

    成功了吗？她欣喜地想着，过分的大起大落，让心脏都有些吃不消了。

    但她绝对不可能离开，她要做第个看到凤凰诞生的人！

    ……

    ……

    刺眼的红，刺眼的金，耀眼得足以让人眼睛充血的颜色。

    虽然早就做好凤蛋内孵出的东西绝非寻常的zhǔn bèi ，但看到只比成年鹅大肥的红鸟浑身烧着火焰从蛋壳里跳出的时候，李玉暖的心中还是涌起了种失望和jī dòng 交错的复杂情感。

    这jiù shì 凤凰吗？

    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鸣如箫笙，音如钟鼓，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世间最美丽最尊贵最高洁的神鸟？！

    可是为什么在我面前的是只比鹅肥硕大的红鸟？

    修长的脖颈？流光溢彩的翎毛？如屏风般绚烂的尾巴？五彩的颜色？

    都到哪里去了！

    还有它的叫声！

    嘎嘎？

    这……是鹅叫吧？！

    除了行走步态倨傲外，眼前这东西哪点像传说中的凤凰！

    李玉暖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

    看了眼身旁，姬智越师兄的表情果然和她样，交错着欣喜和沮丧。

    “……师兄，这是凤凰？”谨慎起见，她还是发问了。

    姬智越苦笑道：“蛋是凤蛋无疑，孵出来的东西……这样耀眼刺目如太阳，也只可能是凤凰五族的皇者。至于它为何和记录中不太相似……半是凤凰性情孤傲，少与旁族往来，所以关于凤凰的记录中只有成年凤凰的形态，和……世人臆想的内容吧？”

    饱含心虚的解释，但眼前的东西，不是凤凰，又是什么？

    只见那火焰大肥鸟踱着高傲的步伐，旁若无人地行走着，时不时扑棱下它肥得羽毛都看不分明的肉翅，张开嘴，打出个火蛇狂舞的饱嗝。

    简直jiù shì 噩梦！

    李玉暖偷偷想着，难怪月华前辈不回应自己的呼唤，他半早就知道凤凰的真相是如此不堪？！

    （“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直都是你们人类的好习惯。”）

    识海内，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口气颇为不善。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李玉暖居然感到yī zhèn jī dòng ？！

    前辈！她惊喜的低喊着，快点告诉我，这不是凤凰！这只肥鸟绝对不是凤凰！

    （“非常抱歉，它确实是凤，血统纯正的凤凰幼体。”）

    月华冷飕飕地说着，言辞间隐约含有得意。

    （“凤凰作为上古神鸟，直都被过度神化和美化。其实，上古神兽有哪个是真正的高洁优雅！远古时，天地片混沌，天道残暴，以万物为刍狗，若当真温柔高洁，早被天道灭了！哪可能成为天地的佼佼者。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繁衍，文明和道德这类无聊的东西开始流行，神兽们才逐渐被掩盖了残暴的本性，粉饰成高洁尊贵的图腾。至于凤凰，这族本就好颜面，在信徒面前总是摆足了架子，好像真是饮晨露。吃嫩竹的图腾！”）

    哦、哦！

    听月华的话语中带着许的不愉快，李玉暖忙叠声的附和。

    冻雨之夜的所见所闻让她què dìng ，月华前辈和这肥鸟是旧相识，他说它是凤凰，那必定是凤凰无误。

    ……即使这肥鸟的形象和传说中高贵无双的凤凰大相径庭！

    “……师兄……”

    她抖抖索索地拉了下姬智越的衣袖，现学现卖道：“也许，它真是凤凰吧？！毕竟关于凤凰的记录距离凤凰消失踪迹，至少也有千年，难免……会神话……何况记录者见到的只可能是成年以后的凤凰……这初生的凤凰……至少这份灵力和火焰，做不得假。”

    姬智越闻言，挑了下额前的红发，道：“师妹是凤血传承者，你既然认为它是凤凰，它必然是凤凰。只是关于凤凰的记录居然和真相相差如此之远，具体如何养护它却成了个大难题了。晨露、嫩竹、梧桐木……这些东西，当真是它喜欢的吗？”

    李玉暖愣了下，随即在月华的指示下，道：“……zhè gè ，我也不是很清楚。届时只能桩桩地试过去了。希望这凤凰神君虽然不如传说中那般高洁仁慈，但也不至于残暴凶狠——”

    仿佛为了证明她错得离谱般，话音未落，大肥红鸟就又打了个饱嗝，只是这次从它口鼻中喷出的不是缕火苗，而是足有碗口大的火球！

    淡金色的火球拖着路焦黑，笔直地向李玉暖和姬智越飞来！

    凤凰是火焰的化身，它口中吐出的火焰，凡水根本不能扑灭！

    旦被击中，必定——

    可是来势如此汹汹，根本没时间防御！

    眼看——就要被击中，却只听声“咦”，眼前青影闪过，恰恰将汹涌的火球捞住！

    “果然是凤凰，出生火气就这么大。”

    将魄微笑着，在了两名徒孙之前，背着手，以云霞丝织成的袖袍上，了个碗口大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