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仙姬 作者:格格喵

    “怪物吗？似乎很久以前就有人这样称呼我了……对了……生下我的那个女人……似乎也曾经这样称呼我……那些知道我的真面目的人，都……会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少邪主人，我可以把它当做是你的夸奖吗？”

    即使被评价为怪物，李夜吟的眼神也是样的lěng mò ，发丝的缝隙甚至露出了微笑。

    少邪也笑出了声：“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样，我确实能让识海和丹田都废掉的人jì xù 修行。你没有了识海和丹田，人体还有三千穴窍，三千穴窍均可蓄气。只要将全身的三千穴窍锻炼成三千秘藏，样大道可得。”

    “果然，和我想的样。”

    李夜吟低低地说着，和少邪是初次jiàn miàn ，但精炼三千穴窍成就三千秘藏的手段，他也其实早就想到过，只是至今不得其门罢了。

    看到他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少邪越发的欢喜，他绕到李夜吟身后，手指挑起缕头发，玩wèi dào ：“你dǎ suàn 用什么来换精炼三千穴窍的法门？”

    “——你要什么，或者说，我的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

    没有回头，没有惊讶，只是平铺直叙。

    少邪抽了抽鼻子：“原本我想要你体内的舍利子，不管是佛骨舍利还是心血舍利，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但是我方才又次改变了主意，身怀佛家秘法，又是道家至上根骨的人，如果修炼了即使在点雨楼也堪称魔道中的魔道的‘吞天噬地唯我独尊**’，会变成什么mó yàng 呢？”

    “你——”

    居然被人眼就看穿身上所有的秘密，李夜吟第次感受到酷似大庭广众下赤身**的惊慌和不安。

    “……终于棋逢对手的感觉，是不是让你恐惧又兴奋？而且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还要深刻！你原本修炼的是琉璃净世空生经，对吧？所以才能识海和丹田被废不死，甚至反向利用黑水中的死气，把佛骨舍利和心血舍利融进体内。”

    “……你……你……”

    冷汗涔涔地滴下，前所未有的压力，刺得李夜吟几欲昏厥。

    “你开始紧张开始害怕了，不过你尽管放心，虽然你的身体已经被诸偶然和必然变成了人人稀罕的大补药，可是我用不上，自然也不会稀罕。”

    少邪悠然地说着，示意李夜吟跟着他的脚步，缓步走出层层纱幔，走过被永不消散的灰雾包裹的亭台楼阁，走到池清波前。

    “你在来到此地前就已经知道不可知之地的存在，想必对这里也有些了解。”他轻声说着，手中折扇指向清波中央的轮血红的月亮。

    古籍记录，不可知之地是被诸天神佛遗弃之地，那里甚至没有真正的太阳和真正的月亮，只有永不消散的灰雾，和雾气中仿佛烧红的铁球样的影日和暗月。那是个活着的地狱，居住于此的不可知之人在漫长的折磨中，早已失去了人的形状和智慧，只是用“它”而不是“他”称呼。

    隔着雾气，李夜吟只能隐约看到个灰蒙蒙的铅球，但通过碧水，他却看到水中映出了个如怪物眼珠的血红月亮。

    “……这jiù shì 暗月？”

    少邪并不回答，他说：“不可知之地没有四季，没有阴晴，这里永远是寒冷的冬天，和雾蒙蒙。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居民，也无所谓善恶，他们只是些苟延残喘的蛤蟆，会思考的野兽。或许是因为几千年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太阳和月亮的yuán gù ，这里的人无例外拥有红色的眼睛。而你，拥有黑色眼睛的外来者，想从我手中得到吞天噬地唯我独尊**，自然也该为我服务。吞天噬地唯我独尊**共有九十九卷，每完成我jiāo dài 的件事，就得到个经卷。当然，如果你失败或者在行动的时候违背了我的命令——”

    微笑如春水，但深红眼瞳却闪着诡异的光，折扇划过李夜吟的肩膀，停在心口。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能让我枯槁的生活变得丰富彩，却也常会因为自作聪明，让我烦恼不止。所以——”

    话音未落，yī zhèn 剧痛直刺心脏！

    “啊！”李夜吟忍不住地呻吟起来，折扇上附着的滚烫刺进心口，心脏如突然被烧红的利爪抓住样，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你外表温柔但内心阴暗，热爱玩弄别人的命运。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屈服于我，但心中根本没有忠诚！虽然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忠诚，可在交易完成前，你若有二心，立刻就会品尝到不可知之地的手段！我……对破坏美丽的东西，素来有着病态的迷恋。”

    折扇收回，铁水灌进心脏的剧痛骤然消失，李夜吟刚想喘口气，却有股加可怕的力量袭来！

    “……啊……啊！”

    那是——

    少邪体贴地笑着：“我在你的心口种下了个诅咒，在我满足、shì fàng 你以前，你都必须听从我的吩咐！不要妄想用死逃避，zhè gè 咒文刻在心脏和脑部，会让你连求死的机会也没有！不过你既然连掉进地狱都不害怕，应该是有件比活下去重要的事必须完成吧！”

    “……你……你真无耻！”

    剧痛已经消失，但是余波已经回荡在四肢，仿佛尖刀贴紧经络寸寸上挑的痛苦，让他只剩下呻吟喘息的本能。

    “想得到必然要付出，zhè gè 道理，你我都很清楚！今天第次jiàn miàn ，我只是小惩大诫，让你懂得规矩罢了！等他huī fù 了，就替他安排个住处。虽然现在副痛不欲生的mó yàng 很可爱，但我喜欢看意气风发的美人突然被捏住心脏趴在地上打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名字……就jì xù 用夜吟吧？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陶醉地吩咐完毕后事，少邪自顾自地摇着扇子lí qù ，对身后那盈满死气的怨毒眼神，毫不在意。

    ……

    ……

    幽暗的房间里，灯烛闪烁，暗香缭绕，在人偶般精致的侍女们的侍候下，少邪换上便装。

    突然——

    “主人，您当真要把zhè gè 异人留下吗？”

    声不协调响起，少邪眉梢微皱，转身，道：“莫非你看到了什么？”

    被灯烛遗忘的角落里，双目皆盲的勘命师抬起头：“是的，主人。昨日占卜，我在水镜里看到了冲天的火焰，和无尽的白骨。这是大灾之兆！”

    “冲天的火焰，无尽的白骨？不可知之地从来都没有秩序和生死可言，哪天没有人尸横遍野？”

    少邪兴致盎然地说着，很是不以为然。

    勘命师却不愿就此放弃，她走出晦暗处，单膝跪下，苦口婆心地劝谏道：“不，不样，他的命星是天上的暗月，他将给这里带给无尽的黑暗，和彻底的死亡。我看到亡者披着黑色的斗篷越过黑水，将不可知之地仅有的生机也化为死亡。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连……主人您……唯有他，唯有他没有死，他被亡者簇拥着，在黑暗的中央……他在笑，笑得非常……可怕，像暗月样……血腥……”

    说到这里，勘命师说不下去了，那噩梦般的景色再次出现，让她瑟瑟发抖。

    少邪却弯腰托起她的下巴，戏谑道：“你在幻境中看到的整座点雨楼都被火焰包裹的景象，是不是很美，又很绝望？”

    女人犹豫了，许久才低声回答：“……是的。”

    得到勘命师肯定的回答后，少邪的笑容也加倍的bsp;làn 了。

    他握住她的手，与她起推开禁忌的巨石。

    巨石之后是彻底的黑茫茫，比黑水浓郁十倍的死气凝结而成液体无声的流淌着，四周片漆黑，如墓穴般寂静，若偶尔在黑暗中光亮闪现，也是白骨的反射，间或听到些声音，则是垂死的呻吟。溶解其中的罪人们呛着满口的污血，残喘挣扎。

    水面烟气腾腾，深不见底，之上有条与血水齐平的蹊径，小径被死气腐蚀得摇摇欲坠，迷雾中直通往中央那黑暗浓郁得无法直视之地。

    “……好浓郁的死气……这里是……”

    女人惊恐地呻吟着，她是不可知之地为数不能够抵御死气之人，然而即使是她，在蹊径的第块砖石上，也已经整个人都被死气腐蚀得无法呼吸了。

    “这里是黑水的源头。”

    自然地松开女人，少邪走向了黑暗的中心，走到蹊径的尽头却也不停下，双脚都浸没在血污中。

    浓稠的死气顺着他的脚踝侵入身体，若隐若现的黑色越发衬托皮肤如白瓷般炫目。

    “我是第个穿过黑水来到不可知之地的活人。”

    他轻声地说着，言语间，带着森森的死气。

    “他是谁，我在看见他的瞬间就已经知道。就像太阳和月亮之间存在着本能的吸引样，影日来到了不可知之地，暗月也总会来到。他是我直都在等待的暗月，孤高美丽的背后却是无尽的黑暗。我将竭尽所能地培养他，只为终有日月亮爆发全部的阴暗，将光明扼杀。而我们，也将得到真正的解脱。”

    “……我们……解脱？”女人轻声回味着，突然间，恐惧袭满全身，她伏跪于地，哀鸣道：“主人，难道说……”

    “这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注定。当我越过黑水来到不可知之地看到影日和暗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今天。这是逆臣无法逃避的命运，我已经苟延残喘了数千年，没有必须jì xù 逃下去了！”

    哗啦——

    身体整个都进入了黑水中，他缓步走向死气最浓郁的地方，会让人想起生命的艳丽的红色长发如花朵般散落，但最浓丽的红色眼睛，却骤然成为浓郁的黑色。

    “……等待，是会让人发疯的。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把这不可知之地永远雾蒙蒙的天空，彻底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