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55部分阅读
穿越时空的蝴蝶 作者:肉书屋
会撅蹄子。而北极港的收复,更是拔掉了它们脚掌上的最后一根刺,让它们可以收起自己的犄角,安心地吃草和嬉戏。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将安稳地待在这片偏远地土地上。坐看文明世界霸权的一次又一次精彩纷呈的大洗牌。直到积累了足够爆发的实力之后,才会向世人展示出狰狞地爪牙……
但是,至少是在现在,这片土地不需要英雄。更不欢迎强势人物。
没睁开眼睛的||乳|虎在长成猛兽之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驱使它走向斗兽场。相反,为了维护民主和自由的传统,这片土地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掉任何威望过高的人。无论这民主和自由是多么地虚伪和空洞。
如果他是一个胸怀天下的野心家,那他就应该走出这里,去更广阔的舞台上追逐名利。如果他是一个追求安乐窝的小市民,那他就应该留在这里,坐看外面的世界潮起潮落。凭借在战争中积累的人脉和财富,他即使丢掉了官职,也有办法在这里过上不错的生活。
然而,现在的菲里既不能算是野心家。也不再是普通地小市民。他既没有胸怀天下的伟大抱负,又不甘心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他就像是一个骤然得到强大力量的小人物,兴冲冲地跑出去显摆,却发现比自己更强的人比比皆是,但要他再回到原本的平庸生活中去,又实在是从心底里感到不愿意。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也很危险。他既想走出这片已经失去进一步发展途径的天地,又留恋着现在这种相对安稳的生活。
毕竟,在战争年代,任何英雄都要踏过无数尸骨。才能登上荣耀的顶峰。而成为踏脚石地几率,是成为胜利者的无数倍。
所以,在战争结束后,他没有回到后方自行谋生,而是设法在北极港替自己谋求一个掌握军权的机会。而接收精灵移交的船队。也是在试着把一只脚踏出这片天地。或许有朝一日能够用它们到外面去闯荡。可是,如果真的要离开新耐色瑞尔殖民地这片只有涟漪地小池塘。去面对外界地惊涛骇浪,他又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地。新耐色瑞尔殖民地同样不是世外桃源。不怕敌人猛如虎,就怕战友蠢如猪,而多方面的因素,又杜绝了这片土地产生一支强兵的可能。如果战火再度来袭,他多半还是会被迫披挂上阵,领着一帮全无纪律的乌合之众,提心吊胆地打着闹剧般可笑的战争。其危险性一点也不比那些轰轰烈烈的大战更低,而且完全无法预先作出任何防范——军队会以任何超越人类想象力的方式崩溃,比如集体自杀、集体食物中毒、集体装病、伪装迷路、伪造假情报等等。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更何况,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菲里抚摩着细腻温润的流星令牌,又看了看口袋里的那条小熊内裤,以及脖子上隐约作痛的牙印,不由得面露苦笑。在这个年代成为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选民,哪怕只是候补的,就注定了与安稳无缘。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在沙丘之战中被蛮横上司和无敌衰运共同击倒的精灵将军丹尼尔,以及他那句令人郁闷,却无法否认的临别赠言:
“我们都是这个大时代中的小人物,跟随着大人物们朝令夕改的指挥棒,在生与死的边缘跳着滑稽的舞蹈。从英雄到奴隶;从功劳到罪状,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希望我们未来都能得到想要的命运,不求一路飞黄腾达,只求避开飞来横祸。”
菲里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被紧紧地绑在了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指挥棒,再也下不来了。其他选民在受到神册封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是宇内无敌的超级牛人了吧。不知道他们在刚刚上任的时候,心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感受……嗯,说到神的选民,这里似乎就有一个……
他把脑袋偏转了一个角度,视线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便在落地窗边缘的小阳台上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位白发灰须,但身材依旧十分强健的老人。他正孤独地坐在小圆桌边,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绛红色的葡萄酒。尽管空瓶子已经在桌上堆成小山,但老人还是没有任何醉倒的意思,双眼中闪烁着的目光反而愈加矍铄。
在他的周围,人群很自觉地让开了一大圈空间,使这一片地方显得空空荡荡。偶然有精灵美女上去搭讪,老人也丝毫没有好脸色,往往一两句话就让娇滴滴的美人哭着跑开了。惹得一群护花使者怒目而视,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呵斥找茬。在这个喧闹欢乐的大厅里,老人所在的那一角却显得如此冷清。
见到这副场面,菲里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个物件,最后还是站立起来,扶着墙壁和桌椅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在众人惊愕和不解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了老人对面的座位上。老人对此毫无反应,依旧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狠命灌酒,看上去颇有些牛嚼牡丹的味道。
落座之后,菲里随手扇了扇刺鼻的酒气,又拿了个杯子替自己斟满,由于双手不停地颤抖,不少绛红的液体溅落在了桌面上。但是他完全顾不上擦拭,只是把酒杯推到桌子中央,然后微笑着开了口。
“伊尔明斯特前辈,一个人喝闷酒一定很无聊吧!来,我敬您一杯。”
第五卷 八十五、疯人院里的大贤者
见有人给自己敬酒,伊尔明斯特大贤者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菲里一眼,又低下头自斟自饮,似乎当作他不存在似的——这老头还真是拽啊!
正当菲里自感没趣,讪讪地收回酒杯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一个粗哑的嗓音。
“小家伙,这么多天来,你是第一个主动和我搭话的。”
大贤者不紧不慢地说,随手端起杯子,同菲里碰了一下杯,“本来还有艾拉斯兰和我说说话,后来连她都走了。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无聊啊!”
“艾拉斯兰?”
“就是你们说的欣布女王。”伊尔明斯特解释道,“她的本名是艾拉斯兰银手,欣布实际上是她的绰号。但是她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不太喜欢别人称呼她的本名,结果欣布这个绰号就渐渐变成她的名字了。”
菲里微微点头,这件事他也依稀有点印象。在和约条款传来之后,欣布女王便随同遣散返乡的部队回到了后方。不招人待见的伊尔明斯特,本来也想离开这个令他颜面尽失的地方。但是按照惯例,他这个帝国远征军统帅作为北极港周围一系列战事的最高负责人之一,必须和殖民地的前最高领导泽娜女士一起出席和平交接仪式。于是只好很不情愿地留了下来,过着每天遭人白眼的无聊日子。
“这些日子,阁下肯定过得很闷吧!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菲里耸了耸肩膀,略微抿了一口红酒。“您的一纸报告,就摘掉了那么多人的官帽。如果不是顾虑到您地赫赫威名,早就有成百名冲动的失业者找上门来丢手套决斗了!”
听了这个冷笑话之后,伊尔明斯特顿时眉毛一扬,“决斗?谁有这么厚的脸皮?我敢用脑袋保证。给国会写的报告里每一句都是真话!”
貌似脸皮最厚的就是你这个死老头吧!菲里在心里暗自嘀咕,“阁下,说真话也要看场合。大家好不容易苦战得胜,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肩负污名地罪人。您在这种情况下说那些落井下石的话。也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吧。”
“如果成天讲人情的话,那我就不是伊尔明斯特了!”大贤者把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砸,几滴绛红色的液体飞溅开来,“在人人畏惧于权威或义理而闭嘴地时候。勇敢地站出来揭露真相,又有什么不对的?”
“阁下,这不是揭不揭露真相的问题,而是您有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的问题!”见这老头如此冥顽不化,菲里也多少有些恼了,“别人打了败仗就要丢官罢职,甚至有可能掉脑袋!可是您呢?以最愚蠢地方式折腾光了五万大军,差点毁掉了帝国的国运!可是事后照样拍拍屁股走人。林雷继续去当您的大贤者,甚至还站在一边对打了胜仗的同僚泼凉水!这世界上哪有这样不公平的事?您难道就一点不脸红吗?”
“因为我是大贤者!”伊尔明斯特的牛脾气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说到这种地步还要强词夺理,“无论自己的立场如何,都要从客观的角度来向外人描述事实!”
菲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您地立场和身份,就已经决定了您不可能成为纯粹的旁观者。既然没有为这支军队负责任的打算,那您又为什么要领军出征?在不负责任的前提下,奢谈什么客观和真实都只是笑话。”
“呵呵,不负责任?”伊尔明斯特大贤者冷笑两声。然后打着酒嗝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真的可以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轻轻松松地回去?哼哼,怎么会有这样轻松的事情!”
大贤者端起酒杯,猛地往喉咙里灌上了一大口。由于喝得太急。他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手臂不住地颤抖,使得红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不断晃荡。仿佛随时可能洒落地面。但是当酒液摇晃到杯子边沿的时候,总会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它挡回杯中……这大贤者浪费起魔法能量来还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连喝杯红酒都要用微型力场墙!
“咳咳,你知道我那个好学生,帝国首席执政官甘梅利尔,是怎么安排我这个给他丢脸地老师的吗?”等咳嗽稍微缓和之后,大贤者摸索着把右手伸进衣袋,掏出一份字迹工整的文稿,一看就知道是传讯法师用复写术抄录的标准文体。菲里才读了标题和前三行,就彻底愣住了。
“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书?国立第一精神病院?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都是甘梅利尔出的馊点子!”伊尔明斯特没好气地说,“他要我用患上精神疾病地理由,让军事法庭对这一次战败免予起诉!嘿嘿,我这个被人称赞为凡间第一智者地老家伙,接下来居然要到疯人院去住上几年!如果不是因为魔法女神也同意这个馊点子,说什么要留下有用之身,我倒是宁可战死沙场算了!”
见这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菲里一时无语。闻名遐迩地伊尔明斯特大贤者被关进疯人院……这还真是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不过倒也有几分靠谱——天才和疯子不就只有一线之隔吗?同理,大贤者也应该和疯子差得不太多。进去交流一下经验,或许还能有所补益……
更何况,在那个所谓的国立第一精神病院里面,有没有真的疯子还说不定呢!在耐色瑞尔帝国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精神病院有着相当重要而特殊的地位。对一部分人来说,精神病院是天堂;对另一部分人来说,精神病院是地狱;而对于剩下那一部分的人来说,精神病院才是医院。
首先。精神病是许多上流社会人物为自己脱罪的万能法宝。无论你犯下了什么覆军失地、贪污受贿,或者重大公共安全事故之类地滔天大罪,只要小小一纸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书,就能让一切罪状消逝于无形——不能和疯子计较嘛!只是当初为什么要让一个疯子坐上领导岗位,却从来没有人去追究。而且也没办法追究。
如此一来,当事人只要夹着尾巴在疯人院过上几年,等到风波散去之后,又可以改头换面。以“恢复健康”为名重新回到上流社会的名利场之中。不过,这一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在事发之后能够把自己送进疯人院的,都是后台强硬的强人或者幸运儿,一般地小人物或者倒霉的大人物就只有低头伏法的份了。
既然精神病鉴定有此等妙用。那自然会出现一批专门为关押高官显贵所用的“疯人院”,伊尔明斯特大贤者未来入住地国立第一精神病院,应该就属于这一类没有疯子的疯人院。总体上讲基本上和高档度假休闲酒店差不多,尽可能要让这些理论上精神不正常的权贵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不仅美酒、美食和各种娱乐都应有尽有,连各种族地漂亮小姐都不缺,感觉上类似于制服诱惑中的白衣天使系列……当然,在这类“天堂”之中,所需要的“治疗费用”也是高得吓人。
其次。精神病也是官僚机构应付刁民和刺头儿的灵丹妙药。帝国既然实行民主政体,自然就会有不少受了委屈的草民心存妄想,企图通过层层上访或者舆论媒体讨回公道,让诸位正直高尚的官僚老爷们不胜其扰。对付此类破坏社会和谐的苍蝇,精神病鉴定和强制治疗就是两把最好使的苍蝇拍。
一旦有正规地精神病鉴定作为担保,即便当事人能够及时逃出精神病院,也很难自证清白,因为没有人会将一个精神病人的疯言疯语当真。与那些跟踪、监视、挟持甚至暗杀等过激做法相比,精神病鉴定实在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手段,堪称官场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更是打击刁民的最佳利器。
为这一类目的服务的精神病院,有着超越时代数个世纪的医疗福利体系,不仅住院治疗费用全免,而且还提供上门服务,无论病人的暴力倾向多么强烈。都有大批专业战士将他们捉拿归案。必要时还可以出动军队。而治疗手段更是不得了:从古至今的种种酷刑、精神魔法和洗脑手段一应俱全,无论你地精神再怎么坚韧。也有办法让你几个月里变成的货真价实的疯子。至于食宿条件嘛……爬满霉菌的床铺,布满蜘蛛网、老鼠和跳蚤的墙角,还有翻滚着丑陋毛虫地霉变饭菜等等,都能让入住地病人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地狱的气息。万一病人不幸死在了病院里,也只要附送简易棺材一副就够了,而理由更是相当充分:治疗失败嘛!
最后一类,也就是真正地精神病院,其数量恐怕是三类之中最少的。因为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程度还很有限,也就是刚刚会做外科手术的地步。富裕人家的精神病人一般送去神殿,普通人家的就只能锁在家里,要是再穷,多半就得流落街头了。所以这类“真正的精神病院”实际上不过是个收容所,不仅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治疗手段,而且永远人满为患,以至于只能对街上游荡的疯子视而不见。
正因为精神病院有着这许多妙用,所以帝国对精神病人的鉴定和管理一向是混乱到不能再混乱。虽然长期以来,许多有识之士一直在呼吁谴责这种正常人进疯人院,而真疯子流落街头的怪现象,但是一切依旧没有丝毫好转。从农业部到国防部再到宗教组织,几乎任何单位的头头都有资格开出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书,实际效力也同签发人的职位相挂钩。甘梅利尔首席执政官签发出来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书,那基本上就是仅次于神喻的等级了。
就算这些精神病鉴定偶尔被翻案,签发人也很容易推托:本人并非专业人士,难免出错,下次一定改进。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改进多少次,等到下一次鉴定的时候,还是怎么也找不到专业医师或牧师的身影。
第五卷 八十六、人妖舞会和栓狗链的大奥术师
尽管这次精神病鉴定中存在着无数猫腻,本意也是为了脱罪。但进疯人院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放在伊尔明斯特大贤者这样刚愎高傲之人身上,就更是令他难以接受了——越是地位高、资历老的家伙,往往就越是爱惜名声,哪怕只是被泼了一星半点的污水,都觉得无法忍受,更何况,他一向是“牛脾气”而闻名的。
魔法女神送给菲里一条内裤作为信物,菲里这个小字辈虽然感觉有点难堪,但也没有把它当成什么奇耻大辱。要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伊尔明斯特头上,那么这老家伙就算不叛变也要气得脑溢血发作了。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菲里虽然还是觉得伊尔明斯特有逃脱罪责之嫌,但也清楚这种脱罪方式对面前的老头来说比死还难受。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强笑着首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阁下,您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喝闷酒,而不是去尽情享受这一切,跳上几支舞呢?”菲里伸手指向喧闹的舞池,优雅的音乐声中,一对对红男绿女正在借着共舞的机会打情骂俏,“那么多的异族美女,在殖民地这种乡下地方可不怎么容易见到哦!”
伊尔明斯特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你这小鬼头也真是够诈地。明明都看出来了,又何必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
“啊?看出来什么?”菲里顿时一愣。他还以为伊尔明斯特会用自己年纪大了、没有那种喜好之类的借口随意搪塞,可是大贤者刚才说地是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伊尔明斯特惊讶了,“你真的没看出来?”
菲里听得莫名其妙,“阁下,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只是伊尔明斯特却没有直接回答,“难道是真的……”他小声嘟囔着,随后突然问道,“那么你自己呢?为什么不去跳舞?”
“一方面是没学过跳舞,一方面是实在没力气。”菲里苦笑着解释说。“您没看到我连走路都走不稳吗?这副样子,不要说跳舞了,就是如何走到舞池里都是一个问题。”
伊尔明斯特同情地看了一眼菲里脖子上的牙印,不由得大为感叹,“唉,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他拍了拍菲里的肩膀,“以你这小身板。要应付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实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如果不好好保养身体的话,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一定要劝劝她们多加节制,实在不行也去找找别人,不能为这点事情把你给搞死了,顺便弄出一个新的寡妇……”
他说话地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些,周围的人听到之后,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菲里。有几位男士的视线中更是充斥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菲里见状只能继续苦笑。
伊尔明斯特大贤者啊,请你在开口之前仔细考虑一下好不好。人家都把我误会成濒临精尽人亡的阳痿男了!而你这个拉皮条的,还在劝说我放任自家女人红杏出墙……怪不得近年来您地名声每况愈下,甚至被奥沃扣上了阳痿和不举的高帽子,看来都是被这张臭嘴害的……菲里幽幽地想,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林雷
幸好,在这个表面看起来是性生活,实际却是贫血的话题上,大贤者并没有纠缠太长的时间。略微唠叨了几句,他便转入了正题。连音量都小了下来。
“其实你不去跳舞倒是好事,否则才是真的丢脸了。”伊尔明斯特神神秘秘地说,“实际上在舞会刚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一座小小的北极港,又地处前沿。怎么凑得出来这么多高品质的精灵女性?我刚才粗粗数了一下。差不多有八百人!”
“精灵的军队里应该有一些女性士兵吧!”菲里插进来说。
“但是真正地纯种精灵可没有多少,年纪合适的就更少了。而且就是仅有的那点。也在前不久的战役中被你们干掉了一大半!”伊尔明斯特不满地望了菲里一眼,“下次记得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这是很不礼貌的。”
“是!很抱歉。”菲里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那么,请您继续说吧。”
“这还差不多,现在的年轻人啊……嗯,我刚才讲到哪儿了?”伊尔明斯特搔了搔头发,愣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了点头绪,“对了,就是那里,精灵这次派出来女招待和交际花实在是太多了点,多到了非常不合理的程度。”
“然后呢?”
“所以我就用了几个比较罕见的高级侦察魔法,结果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伊尔明斯特微微低下了脑袋,目光炯炯有神,神色中充满了兴奋和恶趣味,“小家伙,你猜猜看,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些精灵美女是用变形术伪造出来的?”菲里试探着说。
“错,这些家伙都是货真价实的纯种精灵。”伊尔明斯特摇了摇头,“唯一地问题是……”他的嘴角略微有些扭曲,似乎是在强忍住笑意,“他们基本上都是男的!”
“男的!”菲里不由得惊呼出声,太震撼了,这个真相实在是太震撼了!既是震撼于精灵方面的恶趣味,也是震撼于殖民地宾客地无知——怎么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居然搂着一班人妖跳舞跳得不亦乐乎!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没有多少可奇怪地。男性的纯种精灵说得好听点是俊美秀气。说得客观一点就是中性化。就是前不久他见过地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精灵将军丹尼尔,看上去也是唇红齿白。斯文矜持,面容清秀得仿佛小姑娘。而且纯种精灵地女性胸部同男性一样平坦,倒是半精灵因为杂种优势,胸口普遍都很有料,遗憾的是蕾妮却属于例外……嗯,跑题了。不过总的来说,纯种精灵由于种族特征的关系,男女之间变装起来非常容易,而且嗓音全都十分尖锐。外族很难听得出其中的细微区别。
更加可怕的是,传说中大多数精灵都是双性恋,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有相当一部分属于男女通吃的泛爱主义者。那位艾伦妮塔公主可真是够会玩的,到了马上就要撤退的时候,还不忘把战场上没有打倒地对手狠狠羞辱上一番。而且即便殖民地这边有人发现了问题,碍于和约还不能有任何过激反应……够泼辣。也够腹黑,不愧是未来当女王的料!
菲里在感慨了一番艾伦妮塔公主的王者气概之后,偶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夏洛特这个花花公子还在裙衩之中自得其乐,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色鬼很快就会拉上几个精灵美人出去幽会,只是这次的美人多了点东西……在惋惜夏洛特即将遭遇的悲惨命运之余,菲里心中竟然隐约有些快意:上次在埃蒙港的时候,我们打得昏天黑地九死一生,你却躲在地窖里享用那对黑暗精灵母女花;嘿嘿。这次就给你换个新鲜点地玩法,等会儿让一群变装精灵基佬轮着帮你的屁股爆菊花吧!如果明天还能喘气的话,再把你拖去接受肛肠科治疗怎么样?
一想到如此恶心的场面,菲里心中纠缠不去的心理不平衡就立即消失了,再看看用戒指诱惑来一大群滛蜂浪蝶的肥巫妖奥沃,更是没有了半点嫉妒——触手怪这回如此破财,结果却弄来了一帮下面带把的漂亮人妖,不晓得奥沃这个老变态有没有走后门的喜好……
伊尔明斯特见菲里突然露出略带滛贱的贼笑,不由得有些疑惑,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大贤者很快就注意到了奥沃和他身边地美女,随即为之大吃一惊。
“哟,你的眼光还真是够毒啊,比我想象中要强上太多了,这么快就找出了那一小撮货真价实的精灵美女!没错。这里只有同奥沃在聊天的艾伦妮塔公主。以及她身边的那几个小妞不是男的。我猜,她们大概是公主的侍女吧!”
菲里的笑容顿时僵住。
“奥沃那家伙也看出来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讪讪地问道。“或许吧。”伊尔明斯特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如果这玩意还在他脖子上,我敢打赌这死胖子肯定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不过现在嘛……哼哼!”他轻哼一声,摸出一个菲里非常眼熟的黑色金属环,当啷一声扔到桌上。
“您把奥沃脖子的禁魔项圈卸下来了?那么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奥术师地实力!”菲里不由得惊呼出声。
前不久,魔法女神附体下凡的时候,曾经向菲里推荐奥沃加入还在纸面上的北极港走私割据小团体,理由就是这触手怪脸皮极厚兼超级耐打,既可以竖起来当靶子吸引火力,又能摆资历端架子来压服小字辈,实在是扮黑脸兼充当出气筒的头号人选(至于卡尔萨斯为什么不能摆资历压别人,以后再作解释)。
既然是头号大老板亲自发出的最高指示,菲里等人自然是绝对遵从。只是奥沃自从因为艳照门事件(《艾拉斯卓和她地一千零一个情人》)被捉拿归案之后,就被大为光火地银月女王艾拉斯卓和伊尔明斯特大贤者等超级强者套上了禁魔项圈,无法使用任何4级以上的魔法。要这死胖子当出气筒是绰绰有余,扮黑脸则未免有些色厉内茬了。
而奥沃脖子上地禁魔项圈是伊尔明斯特亲手安装上去的,附设强力禁制,只有大贤者自己才能把它拆开。碍于奥沃把大贤者得罪的太狠(在书里刊登他的大副裸照,以及散布“伊尔明斯特是阳痿男”的谣言),菲里等人谁都不愿意替他向伊尔明斯特求情,于是推来推去,最后只好把这个难题踢给了伟大的魔法女神。菲里本以为最快也要拖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有个回音,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好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对阁下的宽宏大量,我们深感钦佩……”菲里忙不迭地连声道谢,只是还没说上两句,就被摆出一张臭脸的伊尔明斯特粗着嗓子打断了。
“用不着担心我,小子。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愿意把奥沃那个败坏我声誉的混蛋放出来。”他脸色阴暗地抱怨说,“可是……唉,要是把这玩意一直套在那个混蛋的脖子上,密斯特拉殿下又该拿什么栓狗呢?要是那条狗跑了出来,造成的危害可比区区一个奥沃要大得多了。”
菲里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栓狗?!用这种可以禁锢大奥术师的超级魔导器去栓狗!”
“没错,你摸摸项圈的外边,上面还刻着那条狗的名字呢。”
“刻耳柏洛斯……地狱三头犬?密斯特拉殿下养了一条地狱三头犬?!”菲里的嘴角顿时抽搐起来,这位殿下在宠物方面的爱好,还真的是和魔鬼一样邪恶啊偏偏养了一只地狱三头犬!”伊尔明斯特满脸愁容地说,“有损形象就不用说了,而且每一次出去溜狗,都很容易惹出大乱子。好在那条狗懒得出奇,几乎天天都在睡觉,每隔四年才醒上一两天,要不然还真是够大家受的。”
他从桌上拿起餐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当初逮住奥沃的时候,因为他的本领太高,资历太老,我们是杀不得又放不得。为了对付这老变态,我只好向密斯特拉殿下借了她家小黑的一只项圈……”
“小黑?”
“密斯特拉殿下给那只地狱三头犬取的名字,够俗气吧!”
“……确实如此。”菲里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昨天晚上,密斯特拉殿下给我发来一封神喻,说是她最近要到印记城出差,去出席一次外交谈判。所以托我去照看几天她家的小黑……偏偏这畜生刚刚醒了!如果不把那只项圈装回去,天晓得我这把老骨头会不会被那条笨狗嚼成渣子……唉——
伊尔明斯特长叹一声,嗓音中包含着无限的惆怅,随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长长黄铜旱烟杆,用魔法火焰点燃烟丝,然后啪嗒啪嗒地抽了起来。
第五卷 八十七、两个时代的对话
见伊尔明斯特郁闷地抽起了旱烟,菲里这才想起了正事。他赶紧翻检自己的口袋,摸出了一只式样古朴的海泡石烟斗,然后郑重其事地放到了桌上。
伊尔明斯特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这是……我的烟斗!你从哪里找到的?”
他猛地一把丢开旱烟杆,抢过桌上的海泡石烟斗细心检查起来,时不时还蹦出两句“怎么又磕破了”,“烤漆掉了好大一块”之类的喃喃自语。
菲里等了一会儿,见这老家伙还是跟几十年没偷人的花痴怨妇似的,摸着得而复失的烟斗神游天外,甚至还在那上面吻个不停,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前辈,我前几天在精灵军那边偶然发现了这个烟斗,因为那上面刻了您的名字,就把它带回来了,应该没弄错吧!”
关于前线倒卖军粮的事情,伊尔明斯特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但是既然有魔法女神做后台撑腰,他也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偶尔私下聊聊,倒是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哦,那这次有劳你破费了,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伊尔明斯特终于收起了那副仿佛人家欠了他十万八万的扑克脸,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挤出几缕微笑,顿时显得更加沟壑纵横,“唉,这玩意我用了几个世纪,多少有些感情,刚才实在是过于失态了,哈哈哈哈!”
“哪里哪里,前辈本性率真洒脱,实在值得我等晚辈景仰。”菲里也随口说着客气话,“何况这东西根本没花掉我一个子儿,那家伙一见有人肯收。就忙不迭地往我手里塞,看样子就是倒贴都愿意。”
伊尔明斯特顿时愣住了。
“……我这烟斗的材料费就值一万多金币,储存了超过一打的高级魔法!精灵军中间难道就没有一个识货的吗?”
“正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人识货,才会觉得这玩意烫手啊!”菲里耸了耸肩膀,“您在上面设置了那么多禁咒级别的强效诅咒,精灵军不要说收藏或者使用,就是看一眼都觉得心慌意乱了。您的防盗意识还真是强烈啊!”
伊尔明斯特的表情十分古怪,好半天才摸着胡子讪讪地答道。“看来你们的魔法水平全都存在很严重的知识缺陷,没有一个识货的。那些诅咒是专门针对虫子地啊!我在夏天的时候也用它来点蚊香……”
这次轮到菲里愣住了。按这种说法,那你平时岂不是等于在抽蚊香?这个爱好也太独特了吧!虽然前世确实听到过有人闻强力胶和修正液上瘾的怪事……
“嗯,不管怎么样,还是非常感谢你帮我找回了心爱的烟斗。”伊尔明斯特恋恋不舍地收起烟斗。然后有些忸怩地说。“不过有件事我从刚才就觉得非常奇怪。按理说,你一样也因为我那篇报告的缘故丢了职位,为什么不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敢怒不敢言,反而还要来给我帮忙呢?”他用非常疑惑的眼神看了菲里一眼,“就算要讨好我,也不应该用你这种做法。再说,你也没有讨好我的必要吧!”
这老头还真是直接!菲里摇了摇头,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也被那烟斗上的驱蚊诅咒吓住,担心不把它物归原主会带来厄运?还是说一堆景仰前辈。乐意效劳之类地空话?又或者提一些魔法上的问题?自己真要有那方面地问题,也应该去请教卡尔萨斯。她可是史上最强的魔法师啊!
至于原本在考虑的人生道路抉择问题,菲里觉得自己和伊尔明斯特现在还不算特别熟,而且两人成为选民的情况完全没有可比性,不提也罢。
反复思量了半天。他决定还是暂时先糊弄过去。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怨恨。那是绝对不可能地,但是……”菲里搔了搔光头皮。傻笑几声,然后非常诚恳地回答道,“嘿嘿,怎么说呢,诚蒙密斯特拉殿下地恩典,咱们现在也算是替一个老板打工的同僚,自然也要互相帮衬帮衬啦!不然日后怎么共事呢?”
听到菲里如此形容“选民”这一神圣的行业,伊尔明斯特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疙瘩。他轻咳一声,然后非常郑重地说,“年轻人,虽然我们谈得很愉快,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完全不具备作为一个选民所必需的素质!”
“没错啊,所以我只是候补的。s”菲里很坦然地回答。
伊尔明斯特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猛地灌了一杯酒,又沉默了几秒种,这才渐渐找回了思路,“我的意思是说,你在思想上和行动上,都不具备成为选民的发展潜力!根本看不出有”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伤人,但菲里很清楚自己地斤两,倒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哦,是这样啊。”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么在您看来,选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见菲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伊尔明斯特失望地叹了口气,但还是耐心地继续说了下去。
“首先是强大的武力、虔诚的信仰和坚定地信念,这三点必不可少。古往今来地选民,无一不是自身实力超绝的盖世英雄,既有勇敢顽强地英雄气概,又有为信仰牺牲一切的坚定信念。而且,他们为了坚持自己信念,都能够倔强不屈地抗争,决不会被眼前的困难所吓倒,更不会做违背意愿的事。如果一个人没有信念,就会和任人宰割的猪羊没什么区别,与行尸走肉无异。而你……唉,这几方面还都很欠缺啊!你怎么能把神圣的教会当成打工的杂货铺呢?一点都不虔诚!”大贤者用生动形象的语言,向后辈解释“选民”这一名词所隐含的深意,才说到一半,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叹完气之后,他又继续说了下去,“除了信仰和武力之外,最好还要有卓越的领导能力和亲和力。当然,这两样东西不是特别必要。毕竟,选民和主教还是有区别的,没有神明会用自己的选民去直接传教!”
“选民只是一种象征,一种威慑,而不是管理具体事务地官僚。所以选民应当给自己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除了最关键的时刻,在教会中通常只作为一个光辉的精神象征而存在……说得难听一点。选民就是一个供在神龛里,放在神像下面的木偶。平时坐享供奉。等到危急的时候才出来显显灵……做得越多错的就越多,所以具体事务能不沾手还是不要多做为好。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这次也不会率军出征,更不会进疯人院!唉。真是倒霉啊!”大贤者摇了摇头。合上了眼睛,神色甚是落寞。
菲里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大贤者,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伊尔明斯特刚才所说地东西,基本上可以算是肺腑之言了。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无法接受。
的确,他没有虔诚地信仰,也没有坚强的信念,更没有强大的武力。他虽然有着许多追求。但却往往缺乏付诸于行动的毅力。他自以为是个现实而圆滑地人,其实却不过是在为了生活而随波逐流。
但是,他至少还肯承担责任。
无论是对上司,还是对下属,又或者是对身边地人。菲里都在努力地尽到自己的责任。当他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就要尽力去做好它。哪怕做得并不好,但菲里也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奋斗。
当光荣城夜战爆发的时候。他没有放弃职责,而是凭借着很不熟练的战斗技巧同数十倍的敌人殊死奋战;温泉谷事变的时候,他没有放弃职责,在脱离险境之后,又回到战地去拯救蕾妮;保卫新魔索布莱城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职责,在上司意外死去后,带着一帮残兵败将进行了绝地反击;在沙丘之战前期,诸军皆溃地时候,他还是没有放弃职责,始终在海边的阵地上苦苦坚持,终于撑到了局势逆转的那一刻。
而这一点,恰恰是那些英雄们所欠缺的。坚定的信念固然是一种高贵品质,但不负责任地信念,带来地通常只能是灾难。
像伊尔明斯特大贤者这样出身于黑暗时代的超绝强者,他们无论善恶,都只对自己地信念负责。奥沃四处偷窥j滛,却丝毫不以为耻;伊尔明斯特丧师数万,却仅仅是对自己进疯人院而名誉受损感到耿耿于怀。对于那些因自己而受损害甚至丧命的凡人,他们根本没有半点羞愧,甚至都不屑于装出一副羞愧的样子——在超绝强者的眼里,黎民百姓不过是渺小的蝼蚁,和自己并非同一类生物。
无论强者们行善还是行恶,都只是出自于他们本身的意愿,而非自己对于蝼蚁的职责。比如说,伊尔明斯特这次打了败仗之后,虽然心情沉重、垂头丧气,但却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