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51部分阅读
穿越时空的蝴蝶 作者:肉书屋
头赶下台地政客,无论是仅仅为了出气。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只是运气不好,在能力上其实没有问题,大多都喜欢给后任留下一个越烂越好的烂摊子。如果后任比自己干得更烂,以至于让自己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那就真是再美妙不过了。论起卑鄙无耻的程度。貌似大义凛然的泽娜小姐实际上也不比后方地蛀虫们干净多少。
遗憾的是,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一堆名为军票的废纸以及一个虚无缥缈的前景轻轻松松就打发掉的。“泽娜小姐,您可不能给我一堆破纸就了事啊!您让那些义勇军去找州议会要钱,可是我这个议长又该找谁去要钱呢?”路德维希议长用他那粗短地手指扯着几张军票,在黑暗精灵女政治家面前晃来晃去。满脸都是愁苦地皱纹。
“这个……唉。我就做一回好人吧!”
黑暗精灵女政治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她搔搔银色地长发。最终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本支票簿,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然后撕下来塞进路德维希手里。
“喏,你把这张支票拿去吧,用这个可以从我的私人帐户上提出四千金币,就算是我的个人捐款吧!我军的金库实在是已经空空如野,拿不出一块铜币了。”
路德维希接过支票看了看,脸上的愁容更甚。
“泽娜小姐,非常感谢您的慷慨。我也知道这事情不怨您,可是……”他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后还是狠狠心开了口,“这点钱实在是不够啊!”
泽娜顿时面露不愉之色,但还是耐心地开口询问,“既然四千金币不够,六千如何?”
路德维希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实情,“至少也要十万金币!”
十万金币!听到这个数字,大家都是吓了一大跳:就算是狮子大开口,这种吃相也太难看了吧!要知道,新大陆殖民地的农牧业发达,生活物资产量极大,价格比费伦大陆那边的本土低廉许多。即便是正常年份,小麦的价格也不过是一个铜币三磅。近来由于战争导致海路断绝,农产品无法输出,一个铜币足足可以买到十磅上等小麦,而优质的耕牛也不过三个金币一头。
一个金币等于十个银币,一个银币等于十个铜币,十万金币就是一亿磅小麦的价钱,足够一百万人在新大陆以最低生活标准过上一年。刚才泽娜遣散掉两万多民夫和义勇军,总共也就花了八千多枚金币。所谓八十万金币的军票不过是个画饼,具体能拿到多少还要看各人的本事。即便从最最乐观的角度来预测,到头来能拿到其中的两三成,已经算是得到幸运女神保佑了。
可是路德维希麾下不过是六千民兵,并且已经死伤失踪了大约一半。而且他们的家乡就在战区边上,路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就这副样子,居然要十万金币的遣散费!平均摊到每个士兵头上,都可以分到三十个金币,或者说十头牛了!这帮子民兵的身价也太金贵了吧。
眼下正是后方翻脸不认人,公费冻结,人人手里都没有余粮的时候。而路德维希又是军中唯一没有失去官职的。他兼管两州之地,也就控制着这两个州的税收,虽然地方穷了点,但多少也能有些进项。而泽娜却已经丢官去职,完全是本着一份责任感在勉强善后,做得再好也没有半分功劳可言。大家并肩作战了这么久,你不去帮忙接济就已经够没有人情味了,居然要落井下石,勒索巨金,这……这还有没有半点良心啊!
只是路德维希议长心中自有一本帐,泽娜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就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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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s:与人斗,其乐无穷。我有个熟人,他们单位老总因为私生活问题被赶下来之前,就是用差不多的办法摆了后任一道,结果硬是把那个位置变成火坑,谁都不愿意坐。还有某个中学同学,上大学后竞选学生会长失败,也用类似的办法把对手搞的名声扫地,拖出一堆贪污,做假帐的,水平堪称专业。唉,现在的人在学校里就开始腐败了。
第五卷 七十三、政坛之上无好人
“……刚刚收复的北方州,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处在战乱之中,村庄尽数焚毁,生产几乎全耽搁了,今年的收成实在是没办法指望……眼下差不多有六万名难民全靠着救济款项过日子,但是大陆会议一解散,救济也没有了着落。即便现在向中央政府提交申请,等到专款拨下来,人也饿死得差不多了……”
“……新埃诺奥克州稍微好一点,但是首府光荣城依旧是一片废墟,牧民的牲口有好多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几处矿山也大多没能复工。即便能够免掉向中央上缴的税款,今年的财政收入还是少得可怜。而去年为了战争向贸易女神神殿借的款子,又快到还款期了……”
“更要命的是,您刚才遣散的民夫中间,大概有七千人来自我辖下的北方州或者新埃诺奥克州!再加上三千士兵,按每人最少二十个金币的军票来算,那就是二十多万金币。即使我仅仅打一折兑现,也要耗费金币两万枚以上。而且还有伤员要治疗,死者亲属要抚恤,家园要重建,生产要恢复……大家都嫉妒我保下了官职,但这根本不是什么美差,而是味苦如胆汁……”
路德维希愁容满面,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新埃诺奥克州和北方州民众的苦难。奈何他虽然说得声情俱茂,催人泪下,可惜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听他哭穷的人并不是同情心泛滥地天使,更非不知世事的大家闺秀。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一个经历了数个世纪宦海沉浮,在官场这个泥沙俱下、鱼龙混杂地大染缸里。把心肠泡得比皮肤还黑的黑暗精灵女政治家。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索性辞职呢?”在皱着眉头勉强听了一阵子之后,泽娜终于忍无可忍,非常干脆地撕下了大义凛然的假面皮,拍着桌子大骂起来,“喜欢要上战场的勇士不容易找,想当议长的官迷可是遍地都是,又不是天塌下来只有你顶着!”
“……我既然被两州的民众选为领头人。自然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和期待。”面对泽娜的诘问,路德维希议长那真是满脸地正气,“为了让信任我的人民能够顺利度过这个难关。无论未来再怎么艰难困苦,我都要把这副担子挑起来!所以……”
他对着黑暗精灵女政治家深深地一鞠躬,“虽然十万金币的数目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但还是希望您能伸出援助之手,新埃诺奥克州和北方州地数十万民众永远都会牢牢记住您的恩情,日后必有百倍的回报……”
“哼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给我装可怜!难到真的把我当成了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吗?”泽娜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了路德维希的话语,“刚才你说的都是支出,现在我给你算一算收入。看看你这个职位到底苦不苦!”
“首先,是战争时期的各界捐款和补助经费。”她伸出了第一根指头,“从战争开始到结束,各地、各宗教团体派往战区的慰问团从来都没有断过。在大陆会议成立以前,中央政府也曾经多次下发训令。要求战区以外的地方政府接济你一些经费。虽然大多是为了营造正面形象而在走秀,但是也确实捐助了大量金钱和实物。按照我得到地数字,把它们零零总总加起来,至少能够折合八万金币。这些钱最后全部都进了你这个战区议长的口袋里,我领导的大陆会议可是一枚铜币都没有分到。”
“泽娜小姐。这一年来。战区民众和游击队的花费也全是我在掏腰包啊!”路德维希议长还是一脸的苦相,“整整一年啊!八万金币要让数十万民众过上一年。又要打仗,还要用于战后重建,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好吧,就算你都用在了难民生活上。”泽娜无所谓地挥挥手,然后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其次,战争期间,你曾经以新埃诺奥克州地土地为抵押,多次向贸易与财富女神渥金的神殿借贷,总计金额超过七十万金币!”
“泽娜小姐,这些钱我可是全部都换成了军火,而且还是向您家里的军械厂下的定单,后来在光荣城的几次大战中用得精光。您都忘了吗?”路德维希非常委屈地说,“而且,现在已经到了贷款协议上地还款期。别说是本金,就是利息我也拿不出来啊!”
“哼哼,你真地打算还钱吗?我可是听说你早就把被抵押土地上的居民全部迁走,等着渥金神殿来接收了!反正战乱之后土地不值钱,又不是自家产业,交出去也不心疼!”泽娜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路德维希地小算盘,“而且在我的军械厂里,还有你打的一大堆白条呢!是不是想拖到你卸任了再说?”
“这……”
“第三,战乱固然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但是也使得许多东西没了主人变成官产。现在这两个州的总督空缺,所谓官的产还不是你路德维希一个人说了算?”泽娜竖起了第三根手指,“这国难财发起来可真是不得了啊!嘿嘿,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两座金矿,六座铜矿,十六个伐木场或盐场,肥沃农田三万多顷,牧场、房产更是不计其数。而我不知道的应该还有更多!即使再怎么折价贱卖,也能换到两百多万金币!”说到这里,黑暗精灵女政治家的脸上满是羡慕之色,话语中明显可以听出浓浓的酸味。
“第四,大陆会议成立以来,为了照顾第一线的战士,我给你那六千民兵拨发地军饷可是一分不少。而且全是真金白银,没有掺过一次军票。在战前还有一大笔开拔费、服装费和军属补助金,加起来也该有六万金币了吧!而你却搞出个什么国难薪。全部打六折发放,剩下的都到哪里去了?”
“第五,由于战乱的影响,在这两年里,北方州和新埃诺奥克州半点税款都没有上缴,全都到了你这个议长地口袋里……”
“第六,停战之后,在北方州和新埃诺奥克州的各处兵站里。我军还有不少粮食、布匹、烧酒和药材来不及转运到前线,不要告诉我你没派人去接收!”
随着黑暗精灵女政治家一句紧接着一句的厉声数落,路德维希起先还辩驳两句。到后来就只有不停地拿手帕擦冷汗的份了,而菲里、夏洛特和蕾妮等几个小年轻更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望着仿佛正在法庭受审的路德维希议长,一个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直以来,路德维希在菲里心中的形象都是相当之正面的。从去年六月地北极港溃败以来,这位火线提拔的议长就领着一帮从没摸过枪的泥腿子,一边在广阔地大草原上同精锐的精灵军苦苦周旋,一边千方百计地为流离失所的难民筹集粮食和生活物资,同时还要应付后方拆台者的明枪暗箭。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他就已经操劳得鬓角斑白,身子骨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光荣城苦战结束之后。菲里等人都撤回后方休整过冬。而路德维希却率部北上,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松林中同当地游击队一起爬冰卧雪,始终活跃在同精灵军交战的第一线。当别人为了大陆会议中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之时,路德维希正带着一帮缺粮少弹的部下,在敌人的凶狠打击下疲于奔命。承受了最多地战争压力。
虽然他吃的苦头最多,在前线坚持的时间最长,但是由于远离政治中枢,反而在历次政坛大洗牌中都没有捞到什么象样的好处,始终只是一个州议长。在新大陆殖民地的政坛上。路德维希一贯扮演着乐于奉献地老好人角色。
但是此刻听了泽娜的一条条指责。得知这个老好人的真实面目之后。菲里不由得苦笑摇头,原本自认为已经算是心黑皮厚之辈。想不到和“老好人”路德维希相比,自己那点小手段已经称得上无伤大雅了!在内心强烈震撼之余,那个古道热肠,一心为民的光辉形象也轰然倒塌——政治家中确实是没有真正的好人啊!在活了五百多岁地黑暗精灵女政治家面前,年龄不足对方十分之一地路德维希议长简直是如同一个无知顽童在和圣骑士比武,被尖锐准确到不可思议的语言武器打得丢盔弃甲,最后彻底崩溃了。在卡尔萨斯施法布设下隔音结界之后,他终于叹息着说出了这十万金币地真实用途。
原来在战争结束之后,北方州这块久乱之地在官场中顿时身价暴涨,一下子从烫手炭团变成了香饽饽。在没有了生命威胁之后,政客们发现这里不仅有大批无主产业可供侵吞,而且按惯例最少可以免除一两年的上缴税款。如果能够兼管北极港的话,还可以从海关和毛皮贸易上狠狠发上一笔大财。如此一来,路德维希这个兼管两州的议长就成了许多贪婪之辈的眼中钉肉中刺,非得拔掉不可。
耐色瑞尔帝国和精灵王国的停战条约刚一发布,就有许多躲避战乱的前北方州议员从南方的安乐窝跑了回来,声称路德维希虽然在换届选举中成功连任,但是他一个人兼任两个州的议长职位,严重违反了选举法和相关法律,因此只能作为战时特例处理。鉴于眼下已经恢复和平,大家应该立即发动全民公决推翻选举结果,将他赶回新埃诺奥克州,由本地议员出任议长才是正理。有几个比较激进的家伙甚至公然喊出了“北方州是北方州人民的北方州,新埃诺奥克州的人滚出去”的口号。
这些人在议会和民间百般蛊惑,而且似乎得到了南方财团的支持。在短短几天里就收买了不少北方州官员和民间士绅。偏偏路德维希这时候正待在前线,魔法通讯又因为技术原因中断了几天,结果得到消息迟了一步。等到留守地亲信用快马递来情报的时候。全民公决的议案已经在议会通过,再过不到一周就要开始投票了。
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答应地!
要知道在这世界上,能够纯粹的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圣人毕竟是万中无一。路德维希这一年来爬冰卧雪,同精灵军打生打死,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这里的矿产、林木等等收益丰厚的产业收入囊中。他盼望这笔外快已经盼望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熬到战争结束,却冒出一帮战时蹲在后方的屑小之辈前来摘果子。这叫路德维希如何受得了。
可是眼下战争已经结束,他也就无法用军管条例约束这些来摘果子的政客。如果擅自动用武力镇压,只能被扣上一顶叛逆的帽子。而且全民公决地议案已经通过。路德维希想要挽回局势,就只有走正当路线,争取在公决中拉票了听到这里,泽娜突然插口问道,“这回的普通票多少钱一票。”
路德维希苦着脸答道;“两个金币一票。”
泽娜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又问道,“那特别票是什么价钱?”
路德维希叹了口气,“最便宜的四百金币一票,最贵地要三千金币一票!”
泽娜感到大为不解:“我那时候普通票才两个银币,眼下怎么通货膨胀到了这个地步?”
路德维希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奈之色:“没办法,恶性竞争啊!”
会议室内的众人听到这个惊人天价,顿时小声地交头接耳,言语中颇多羡慕。只有不知内情的菲里感到一头雾水,蕾妮见状便俯过身去。咬着男友的耳朵轻声解释起其中的黑幕:“这就是所谓的竞选成本……”
原来耐色瑞尔帝国虽然是民主政体,但是自建国以来贿选之风始终是屡禁不止,小到选举村长,大到选举首席执政官,多多少少都有些权钱交易。而所谓的全民公决更是烧钱的游戏——其他的选举。由于投票的不过是那么几十几百个议员。多半可以使用威逼利诱地间接手段。但全民公决的投票人太多,通常只能明码标价。价高者得,弄得跟拍卖官职似的。唯一比君主国家进步的,只不过是收钱由昏庸君王变成了全体大众而已。
所谓普通票的价格,是指每个有投票权地公民的卖身钱,通常是全选区统一价。而特别票则是民间有声望人士的专利,他们或是族长、或是宗教领袖,或是有名的美女、英雄以及学者,一个人可以带动一大群,这身价也就根据各人的影响力而上下波动。
依照近年来地行情,新大陆各州全民公决地价目虽然因时因地而有所不同,但大抵普通票都在半个金币以下,特别票最多不超过两千。只是这回北方州接收大员的油水太过丰厚,来摘果子地人以及他们背后的财团都是豁出了大本钱,力求虎口拔牙,一击必中。再加上若干丧尽天良的票贩黄牛上下其手,居然炒出了如此天价。
这样一来,路德维希顿时就有些弹药不足了。他虽然在这一年里征战敛财两不误,很是从军费和救济款中克扣下了一些私房钱。但是他一向精于理财,趁着战乱导致的房地产市场疲软,把这些灰色收入全部用于购置各地有升值潜力的房屋商铺,一时无法变现。因此手头反倒是没有多少流动资金可用,在烧钱方面居然比不上新来的搅局者。
由于时间紧迫,路德维希也没有地方可以拆借。但是要他就此放弃,灰溜溜地被人踢回新埃诺奥克州,又实在是不甘心。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扭扭捏捏地朝泽娜这个身边唯一的富豪来了个狮子大开口,期望对方能拉自己一把。
只是这种事情虽然大家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要是放到明处去说,那任谁也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因此路德维希也就说了一堆官场套话,期待泽娜能从中领会一二,然后私下再仔细详谈。可是偏偏他正赶上泽娜心情不好,又没有预先沟通,弄得两人互相会错了意,到头来路德维希还是只好挑破了那层窗户纸,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为了得到急需的竞选资金,路德维希在众人面前大发宏愿,许诺在选战得胜之后将一大堆矿山庄园拿出来作为谢礼,泽娜对此倒也有些心动——国难财总是最丰厚的。
只是眼下毕竟是征战之时,她随身所带现金有限,不要说十万,就是一万金币都凑不出。如果开上十万金币的支票,又没有哪座渥金神殿能一下子提出这许多现款来,非得等上十天半个月不可。到那时候,路德维希早就卷铺盖回家了——选战不接受支票,也不接受欠条。这是多次发生黑心政客用空帐户滥开支票透支竞选的恶性事件之后,在全帝国范围内通行的铁则。
正当黑暗精灵女政治家满脸遗憾地打算放弃之时,菲里却突然灵机一动,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路德维希阁下,泽娜小姐。”他带着自信的微笑开了口,“两位既然身边的现金不足,那为什么不多找些人商量一下呢?”
“你是说那些义勇军首领?那是不行的!”路德维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们几个出身南方各州,很可能同来摘果子的财团有些联系。如果我们找上门去,他们不但不会愿意借钱,反而很有可能会倒过来支持我的对手。这条路行不通!”
“即使他们愿意借钱,会不会提出过于苛刻的条件先不讨论,普通人出门在外的时候也不会带那么多沉重的现金,多半和我一样用的是旅行支票,同样来不及提出钱来。”泽娜补充了一句,她也认为这么做是不可行的,“即便现在我们在全军之中集资,也搞不出十万枚黄澄澄的金币。所以虽然很遗憾,但还是算了吧。”
“抱歉,我刚才说得过于含糊了,两位似乎会错了意。”面对两位大佬的质疑,菲里并没有退却,而是继续说了下去,“这里还有一帮人的身边拥有大量现金,却不会和我们争未来的收益,就看两位肯不肯向他们开口了。”
众人全都面露茫然之色,显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菲里只好朝某个方向指了指,虽然大多数人还是摸不着头脑,但黑暗精灵女政治家却立即眼光一闪,随后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
“这法子可行吗?我们该怎么向他们借贷……”
“不是借贷,是交易。”菲里纠正说。
“交易?可是……拿什么东西去交易呢?我们这次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做生意的。”泽娜还是有些举棋不定。
“呵呵,放心吧,我们这里正好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菲里笑得像只狐狸,又仿佛善于诱人堕落的魔鬼,“虽然多少有些风险,但只要我们预先做好准备工作,成功的机率应当不小。即使事情没办成,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第五卷 七十四、利己主义者的聚会(上)
在收到以军票为主的高额遣散费之后,殖民地联军中的义勇军和民夫运输队在当天就先后开拔南下,返回各自的家乡,两天之后,北极港前线的帝国军就只剩下了巨熊军团以及浣熊军团的若干残部,另外还有路德维希议长从新埃诺奥克州带来的几百名骑兵,连北方州民兵和巨熊军团中的黑暗精灵s女郎也都得到了回师的命令,连同一些随军牧师护送着伤员登上了撤退的马车,庞大的营地一时间变得空空荡荡,门可罗雀。
在外面多呆上一天,就要多出一天的花费,而且条件简陋的前线也不适合伤员休养。以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泽娜和路德维希等人打发走了所有不可靠的兵力。只留下极小一部分可靠的亲信,以履行和约,接收北极港为名,继续滞留在前线。对于这个差使,其他人也没有怎么眼红——谁都知道,这一回又不是受降,精灵军在撤退之前肯定会把城市搜刮得一干二净,哪里有什么油水可捞。说不定还要自掏腰包去赈济城里被丢下的平民呢!
而大德鲁伊维尼少将也不得不挥泪告别了他那些一口蜂蜜都没有吃到的狗熊小弟,并且祝福它们不要丧生在猎人枪下——战争结束当天,专门针对狗熊的动物保护法案就被全部十三个州的议会火速联合撤消。正如路德维希议长先前所说地:在危机结束后以最快速度抛弃英雄,是强国之民的共同表现啊!
而且由于持续半年多的禁猎令,熊皮、熊胆和熊掌等东西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天价。不晓得有多少红着眼睛的士兵正在打军中这上千头狗熊同僚的主意,有的人甚至已经付诸与行动。例如落到丧葬队手里的战死“熊兵”尸体,到最后总是不知去向。估计这些被用完后抛弃的可怜虫只要一出营门,背后就会有昔日战友追上去打黑枪……同袍之情,并肩作战之恩,似乎还是比不上黄澄澄的金币有说服力。
黄鼠狼德鲁伊邓肯地下场更加凄惨,沙丘之战前后。他和他那帮黄澄澄的小家伙可没少坑害同袍战友。至少上万人被他害得永远失去了嗅觉,路德维希所部驻守地左翼的崩溃多半也是他地功劳。停战之前。大家还指望着让他和他的小伙伴去祸害精灵军,尚能勉强忍让。等到停战条约得到确认之后。所有人积压的怒火都在一瞬间爆发了……于是,在上司的刻意纵容下,回乡的士兵脖子上往往多了一条臭烘烘的黄鼠狼皮围脖。而邓肯本人也接到了无数双拳头和臭脚丫子的亲密问候,在急速增肥成猪头状态之后,和满满一麻袋的慰问金一起被丢到了森林里——当然,给的全是军票。
如此一来,前线就没有多少人了,再算上战争中的损耗之后,菲里担忧地发现,营地里总共只剩下了不到两千名士兵。还不断有人私自脱队。虽然这些人地武器都被留下来了,但是战斗力的衰退还是太过严重。公允地说,只要对面的精灵军调动一千人打个反冲锋,自己这边就铁定是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菲里犹豫再三,还是忍受不住内心的惶恐。找个机会向泽娜提起了这件令人担忧地事情,不料黑暗精灵女政治家却用看乡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望着菲里,非常惊讶地反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如果停战条约可以随便违反,那还签订它干什么?”
“可是……这未必不是敌人的计谋。再说了,现在的我们在精灵军眼里。简直就是一块油得不能再油地肥肉啊!万一他们把咱们洗劫一空。再报个兵变失控什么地理由上去,那咱们可就亏大了!”
“你放一百个心吧。小菲里。”泽娜非常轻松地说,“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为了这份和约,双方地神都对着永恒流淌的冥河发过誓言。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没收到消息倒也罢了,要是在明明知道消息的情况下还要违约,就很可能导致己方神的成批陨落!哼哼,如果精灵军的统帅真的如此愚蠢而又狂妄的话,那受害的咱们就是立下了惊天动地的大功劳啊!足够颁发一枚一万镑重的大勋章!嗯,说不定还有资格封神呢!”
如果说在这个混乱多变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让人彻底相信的东西的话,那么就是冥河誓言了。冥河誓言是所有誓言之中最为严格苛刻,同时也是约束力最高的誓言。无论是神、魔鬼还是恶魔,都无法欺骗最为公正的,有着神奇力量的冥河。任何一个不遵守冥河誓言的家伙,都将被剥夺掉一切地位和实力,然后自动转移进烈炎深渊中囚禁五千年。在漫长的五千年里,这个倒霉鬼将时刻承受灵魂灼烧之苦,往往不等刑期结束就已经彻底崩溃。
即便背誓者熬过了五千年,他原本的职位多半也已经被别人占去了。他自己也不再是不朽之身,而是将会化身为凡人。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境遇,否则他将只能以这样的状态过完余生。因此无论是何等强大的存在,都没有胆量挑战这一誓言的权威,即使想要自杀的疯子也不例外——自杀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逃避痛苦,哪里有傻呼呼地再去承受五千年痛苦的道理?
虽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菲里转念一想,又有了新的疑问。既然神们发过冥河誓言,难道这次的和平会一直持续下去吗?以前我国和精灵王国应该也签定过和约吧,怎么到后来还是说打就打?”
“永远地和平?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这份停战条约的有效时间只有三个月而已。你难道没有看过条约正文吗?”泽娜把她那对宝石般的红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小菲里,看东西要仔细一点啊!”
“……很抱歉,非常感谢您的提醒。但是条约的正文实在看不懂啊!”菲里苦笑着说。
确实,他之前只听过并且翻看过由传讯法师汇总整理出来的通讯简报,里面的条约内容不过是寥寥几句话而已。至于那份用数千年前的古代耐色瑞尔文字写地条约正文……先不说艰深繁复的语法,光是多达两百多页地序言,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了!
用海量的名为修饰实为垃圾地艰深辞藻,把为数不多的核心内容彻底淹没。似乎是任何官僚组织的通病。想要从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语句之中淘出一两句有用的信息,实在是和探矿工人寻找金矿一样艰苦。菲里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探索精神。加上事不关己,也就放弃了。不想竟弄出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笑话。
“对了。那边的事情联系好了吗?”泽娜回头看看,见四下无人,便使了个眼色,神情诡秘地向菲里问道。
“总体上问题不大,毕竟金钱的威力是无穷的。”菲里咬着泽娜地耳朵回答道,“不过有个事情得由您来下决定,到底是我们过去,还是让他们到这里来?这事情不预先弄清楚,接下来的步骤就根本没办法安排。”
“还是我们主动一点算了,毕竟伊尔明斯特那个老顽固还赖在军营里。”黑暗精灵女政治家想了想说。“夜长梦多,而且路德维希那边也实在等不及了,就定在明天早上吧!”
“遵命。”
天色渐晚。
落日透过远山的山峦,撒下缕缕余晖,天空和大海都被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街道两侧新搭建的简陋木屋中。一间接一间地亮起了橙红色地灯光。袅袅炊烟在小小的城市上空升起,食物的香气随着晚风飘散开来。一同飘散在空中的,还有隐约的音乐声和嬉闹声。
一名军官穿着撕掉肩章地旧军装,在装有铁栅栏地窗口前,怔怔地望着外面温馨的黄昏景象。微微带着寒意地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刺激得他那对尖尖的长耳朵一阵颤抖。但是这位精灵军官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风景,神色无限惆怅。
他就是北极港精灵军曾经的副统帅。陆军中将丹尼尔。
在沙丘之战那场戏剧性的惨败之后,丹尼尔便成了可耻的败军之将,受够了士兵们鄙视的白眼。之后又多了一顶更加可耻的罪名——“破坏和平的战犯”!
因此,当永聚岛的和谈特使骑着飞龙赶到北极港之后,丹尼尔便被顺理成章地解除了职务,投进了禁闭室。他只能无所事事地望着铁窗外的景色发呆,以此打发无聊的时光。
禁闭室不大,估计只有五尺见方。只有一桌一椅以及一张小床,样子都很简陋,连油漆都没有刷,露出了木材本身的淡黄|色。好在中央城堡的禁闭室是设在高高的塔楼之中,地板和空气倒是不怎么潮湿,还不至于让囚犯有得关节炎的危险。
随着太阳落下山峦,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景物渐渐变得模糊,最后什么都看不清了。丹尼尔终于从窗台前起身,打着哈欠点亮了油灯。随即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蹦,在蓝白相间格子条纹的床单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摸着瘪瘪的肚子,耐心地等待起了迟到的晚餐。
对于自己的解职入狱,丹尼尔并没有什么看不开的。虽然这场战役中存在太多的偶然因素,但败了就是败了。不仅一下子损失掉了超过六千名精锐士兵,还让尊贵的弗莱雅公主尸骨无存,连骨灰都不能返回故土。一回想起弗莱雅那稚嫩中带着英武之气的面庞,还有丹尼尔大叔”这个曾经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称呼,他就感到心如刀绞,为当时自己没有拼命阻止这场多余的战役而感到悔恨不已。至于趁着拥兵在外对抗王命,或者投敌求生,甚至聚众谋反等等大逆不道的念头,丹尼尔是想都没有想过。
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抗命和投敌的本钱。
丹尼尔虽然在精灵陆军中任职多年,曾经培养起一支班底。但是最近十几年里,他一直被闲置在外交部,过去的关系早就断了个精光。新近复起之后,接手的又是完全不熟悉的王家卫队和海军陆战队。不仅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且部下对他的骤然上位是一点都不服气——虽然有在军事政变中的功劳,但丹尼尔更多的还是靠着金精灵的优良血统,才得到了精灵王室的越级拔擢,坐上了这个与功劳和资历都不匹配的位置。
说的难听点,丹尼尔就是王室养的一条狗,平时可以借着王室的威望指使桀骜不驯的群狼。但是一旦办砸了事情,却绝对不可能像真正的头狼一样,凭借狼群反过来威吓主人,而是只有俯首待宰,顺便给狼群咬上几口的份。至于投敌……他留在永聚岛上的父母兄弟怎么办?
所以在被关进禁闭室之后,丹尼尔是彻底想开了,整天除了写遗书就是吃吃睡睡。至于最后到底是绞刑、斩首、枪毙,或者稍微奢侈些,浪费大批木柴弄个古典的火刑,他都认了。
既然有了死的准备,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所以,禁闭室中的丹尼尔非常坦然。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肠子演奏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正当丹尼尔忍不住要叫唤看守的时候,门外的石阶上终于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他也就安心地躺回去了。
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囚室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丹尼尔歪过脑袋瞟了一眼丢在枕头边的怀表,随口抱怨起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晚饭居然迟了一个半小时才送来!”
但是回答他的不是看守那副沙哑的破喉咙,而是一个柔媚悦耳的女声。
“哟,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丹尼尔将军。作为赔罪,阁下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商量一些事情?”
丹尼尔惊愕地抬头向门口望去,发现一位身材欣长的丽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纯金色的披肩长发,淡金色的冰冷瞳孔,修长的尖耳朵,微微泛着金光的滑嫩肌肤,紧凑的女士猎装上布满了繁复的花边和刺绣,头顶上戴着镶嵌有祖母绿的银色公主冠。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放大一号的弗莱雅公主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艾伦妮塔长公主殿下!”
第五卷 七十五、利己主义者的聚会(中)
灯光迷离,觥筹交错。酒是陈年佳酿,菜是山珍海味,只是用餐的人却是食不知味,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餐桌上。
“……关于阁下的最终处分,我已经骑着飞龙带过来了。”艾伦妮塔公主眯缝着眼睛,将高脚玻璃杯中的琥珀色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这场在签订和约后发生的多余战斗,使得我国在外交上陷于被动。阁下作为全军的副统帅,将承担连带责任。故连降六级,以中尉军衔流放马兹卡大陆殖民地,发配军前效力!”
“啊?!”丹尼尔大惊失色,连手中的银餐叉当啷一声掉落地面都没有留神。
这处分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轻得令人震撼!精灵军的传统一向是“覆军杀将”,除非之前立下过天大的功劳,否则败军之将唯有一死而已。他这回折腾光了远征军差不多六七成的陆地兵力,还搭上了王室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性命,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放过了?
望着丹尼尔傻愣愣的样子,艾伦妮塔酡红色的俏脸流露出一丝略带讥诮的微笑。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也就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她放下空杯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杯口边沿上弹了弹,“女王陛下之所以用破坏和谈而不是作战失利的罪名惩办阁下,就是为了保全阁下的有用之身——按照军律,败军之将十有八九是要杀头的。而我们金精灵一族中的可用之将实在是太少,在初步整合永聚岛的全部兵力之后就更是感到匮乏,所以母亲和我都对阁下很看重,希望阁下能继续为国效力。至于我妹妹的死……”
艾伦妮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要怪她自己贪功心切,脾气又太过执拗,不听阁下劝阻,硬是强行更改预定计划发动了这场多余的会战。即使得胜。也是毫无益处。说起来,弗莱雅确实是咎由自取,而且还害死了大批忠勇将兵。阁下能在大败之后保住作为交易筹码的北极港,我和母亲就已经非常满意了,并不打算责怪阁下回天无力”
“陛下和殿下如此宽宏大量。臣不胜感激,惟有效死疆场,以图报答其中万一。”丹尼尔慌忙滚落地上,连连磕头,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艾伦妮塔满意地点了点头,“爱卿地忠心,我一向是清楚的。希望丹尼尔不要因为这一次打击而就此成沦。来日方长,我和母亲都非常期待你的表现!”
说实在的,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地死。艾伦妮塔虽然多少有些悲伤,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隐隐有些欣喜——如此一来。她就成了精灵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再也不存在有资格和她争夺王冠的亲戚了。
其实身在王室之中,也有许多普通百姓所不知道的苦。越是历史悠久的王室家族,其光鲜表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