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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书伶(女尊)第6部分阅读

      布衣书伶(女尊) 作者:肉书屋

    主笑了:“恭喜小姐,你答对了。”她从各式花灯中取下卒弗蒂答对的那一盏,递给他:“这盏花灯,现在就是小姐你的了。”

    只见,那晕黄的花灯上,巧妙地栩栩如生描绘着一个英俊傲然的长袍女子。嗯,是女子,在这个女尊国家,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那么英气凛凛,如寒剑般锐利聂人。尽管书伶还是觉得比较符合男子……

    “哇!好漂亮的花灯啊,姐姐,仁儿也想要一个!”小书仁眼巴巴地望着卒弗蒂手上的花灯,嘟嚷道。

    “小人儿想要么?”卒弗蒂挑了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让你姐自己猜。”

    小书仁啾了啾书伶一眼,大眼里满是渴望。

    书伶后脑频频滴下冷汗,对着身边三人投来不同意味的视线,尴尬地说道:“呃,我看看吧……”不过不一定会猜,猜错要钱啊,开玩笑!

    她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红色彩条,慢慢看着:

    天涯何处无芳草(打一成语)

    书伶一亮,何必单恋一枝花?挠了挠头,不过不是成语……

    黑线布满后脑,书伶跳过,直接奔下一题。

    褐眸落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打一成语)

    她褐眸只是一亮又黯了下来,为何又是成语?她只会前两句诗句啊……

    谁说穿越人士都是文采精通,无人能及?!读过的书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好不好,怎么可能还会记得那么多?并且穿越,向来都是在毫无准备下穿的好不好……

    “我说,你不会都猜不出吧?”卒弗蒂在一边悠闲道,眼里尽是奚落。

    心里有些不耐,眼角随意瞄了眼其他的彩条,确实都不会。正当书伶打算放弃时,突然发现一谜题:没有脚、没有手,背起房子就会走。(打一动物)

    书伶的褐眸瞬间放出光彩,这个貌似会……

    思索了下,为保准确,书伶特意小声地同卒弗蒂咬耳朵:“这个是蜗牛吧?”

    卒弗蒂特鄙视地瞥了书伶一眼,转过头:“不知道,自己猜。”这么简单的迷题也要问吗?白痴一个。

    见卒弗蒂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书伶看了眼巴巴望着她的小书仁,最后狠了狠心,向女摊主说道:“谜底是蜗牛。”大不了,万一错了,晚上自己就饿肚子吧……

    女摊主看着书伶,笑而不语。

    书伶却啾着女摊主不放,一副‘对不对你倒是说说啊’的表情。

    最后,女摊主笑着摇头取下一盏花灯,似语含深意地朝书伶,道:“虽然迷题简单,但对于小姐来说,猜对了,也许就说明这花灯跟小姐确实有缘。”

    书伶愣愣地低头看着女摊主刚取下的花灯。

    那盏粉红花灯上,活生生地绣着一朵开得艳丽的粉白桃花,不同于上次见到的那把桃木簪上的红艳桃花,这朵粉白桃花在纸灯光芒的照射下,却仿佛是另一种别样羞涩的美……

    有缘么?书伶纳闷地想着:她怎么没看出来……

    第二十五章 彩灯换银

    而一旁,卒弗蒂听着女摊主的话,却是紧紧地盯着那盏桃花灯,没有说话。

    ……

    花灯节似乎正临人潮的高端,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向这边挤拥了过来,书伶正想着离开摊前时……

    女摊主却唤道:“小姐且慢……”说着,女摊主从木摊下拿出一件东西,塞进书伶手中,道:“这是花灯节特别附送的小礼物,俗称连结玉兔。”

    书伶怔了怔,垂眸看向掌心……

    一对小巧宛若挂饰的可爱小玉兔,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掌心里。

    连结玉兔……

    ……

    天色还早,书伶他们正打算继续一面逛着花灯,一面寻找有没有合适的客栈吃饭时,书伶他们却不小心和对面迎来的人撞了一下。

    在旁的卒弗蒂还没发火,有人倒先发火了。

    “你们怎么走路的啊?!竟然敢撞我家夫人和公子!!”一个带着轻视的女中音,愤然嚣张地响起。

    书伶拉住刚想发火的卒弗蒂,抬眼瞄了一下说话之人。

    嗯,说好听点,那是个高大魁梧的女人。说难听点,那是个五大粗的女人,连脾气也糟得透顶。

    视线一转,书伶的目光落到了他们撞到的正主身上。

    站在最前的,是一个青衫女子和一个戴着纱帽的男子。想来,便是那五大粗口中的夫人和公子了吧?

    那个似乎是夫人的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清秀苍白的面容透着丝丝病态,身穿一袭青衫,看起来似乎很消瘦,本不宽大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的空荡……

    而另一个男子,却是戴着一顶大大的黑纱沿帽,彻底地遮住了他的面貌和神情……男子只身一袭简单的玄衣,但却不然看出,那是何等上好的布料而制的……

    还有一个身着灰衣的女人正站在两人身后,看打扮似乎和五大粗一样,是个随从。

    玄衣公子没有说话,倒是那个看起来格外盈弱的夫人轻轻地出声叫道:

    “阿炎。”

    这一叫,虽轻,却让那名叫阿炎的五大粗乖乖地闭上了嘴,退回后面。

    那个夫人对书伶他们笑了笑,欲说什么,却被喉咙间涌起的难受止住了,她开始不断地咳了起来:“咳咳……咳咳……”这一咳,便是好一会儿,瘦弱的身子随着青衫摇摇晃晃,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那模样见者都有些于心不忍。

    而她身旁戴黑纱沿帽的男子则是伸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低低说道:“你又犯病了,回去吧。”

    男子的嗓音很沉,却不然听出话里的关心。

    那个夫人边咳边摇头,待咳得好点了,才虚弱地回道:“再逛一会吧……”话里频有些坚持的意思。

    黑纱沿帽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扶住女子似乎随时欲倒的身子。

    ……

    书伶见人家已不再追究的样子,拉了拉卒弗蒂的衣袖,正打算绕过离去……

    “小姐请留步……咳……”那位夫人突然轻声道,“可以把那盏花灯让于我吗?”只见她抬起温和的双眸,看向卒弗蒂手上的那盏花灯,眸里放出柔和宁静的光芒……

    书伶一下子便被她那柔和的眼神所惑,怔了怔,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向那正散发着晕黄光芒的花灯……

    花灯上的长袍女子吗?……书伶恍然想到了什么,她望向那沉默不语立于那位夫人身边的黑纱沿帽男子。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这男子身姿傲然挺立,看起来强而有力,确实和这花灯上的长袍女子有些想象。想来,这就是那位夫人看中这盏花灯的原因吧……

    心之所系,故之所求……

    一旁早就积累些怒火的卒弗蒂,把眉一挑,万分不愿地直接拒绝:“不要。凭什么?!”

    书伶同样沉默着,虽然她有点想成就他人之美的想法,但是,这盏花灯的决定权不在她……

    见对方并不愿,那位夫人苍白着脸,只是笑望着对方一会,而后轻轻抬手示意着身后的女子,缓缓唤道:“阿大……”

    只见,那一直静默身后的灰衣女子挺直腰板,见怪不怪地从怀里掏出些许银两,然后走到书伶他们面前,抿着嘴唇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地递至面前……

    书伶暗暗瞄了一眼那些银两……接着瞪大眼睛,一盏花灯至于值那么多吗?

    卒弗蒂亦同样有些讶异。

    见这些银两确实起了一些作用,那位夫人干咳了几声,微带歉意地轻声继续道:“虽然用银两交换花灯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咳咳……我真的很想要这盏花灯……”

    书伶眼尖地发现,那个戴着黑纱沿帽的男子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身体微微一震。

    想了想,书伶拉了拉卒弗蒂的衣袖,小声地凑在他耳边,劝道:“你看,用你手中这盏免费得来的花灯换那些银两,到底还是划算多了……”

    卒弗蒂清亮的双眸瞪了过来,倒是没有反驳,就是有些不甘愿。

    书伶见他有所动摇,随意地添了句:“大不了,我的桃花灯归你……”反正有了银子,再帮仁儿猜个花灯岂不容易?

    仿若不屑地冷哼了声,卒弗蒂把头一扭,吐出一句:“既然如此,我晚上要大吃一顿。”想起这几天省吃俭用的日子,嘴巴都快淡得无味了。

    “嗯嗯……”书伶笑眯眯地点点头,取过他手上的花灯交至那灰衣女子手中,拿过那些银子,掂了掂手上的重量,朝那位印象顶好的温和夫人说道:“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一物换一物,各有所需而已。”

    温和的夫人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书伶一眼,这才说道:“这位小姐倒是说得实在。”

    夜风,渐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黑纱沿帽男子微微捻紧好身旁人的外衫,沉声道:“夜寒,我们走吧。”

    温和夫人点了点头,朝书伶他们道了别,依偎着男子从书伶他们身边,擦身离去。

    最后擦身而过的五大粗阿炎,还特意从鼻子里哼了哼,才离开。

    想来,用那些银子换那盏普普通通的花灯,她老大不爽着呢。

    所以说……书伶摇了摇头,五大粗就是五大粗。

    第二十六章 入舒阁楼

    夜深如墨,几点星光点缀。

    一盏两盏……越来越不计其数的花灯飘忽在水上,载着万数人的心愿,缓缓流淌而去……

    垂柳河边,站满了前来放灯的人,他们或孤独或和身边人相伴相拥而放。

    所谓的入乡随俗,就是如此吧。

    书伶放开手上的花灯,看着它慢慢飘去……

    飘吧,飘吧,一定要把她的思念带给那个温柔的男子……

    泛着晕黄光芒的花灯,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却宛若一只水上打转的萤火虫般,渐渐远去……

    爹爹,你听到伶儿的思念了么?还有仁儿,仁儿说,他想爹爹了……

    ……

    望着花灯消失的方向,微微失神了一会,书伶把头偏向立在一旁的卒弗蒂。

    “你不放吗?”

    卒弗蒂似乎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听到书伶的问话,他差点结巴起来:“放……放什么?”

    “花灯啊。”书伶说道,心里郁闷地想着,除了花灯还能放什么?这小子走神走到姥姥家了吗……

    花灯?卒弗蒂低头看着手上紧握着的花灯,花灯上那一朵艳丽的粉白桃花仿佛也被染上了粉红的光芒,越发的娇羞动人……

    他低垂着双眸,双颊似被光芒印上了颜色,微染晕红,他道:“放什么放,我又没什么心愿!”

    语气有些生硬的别扭。

    挑眉不解,书伶问道:“那你要花灯做甚?”

    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般,他怒瞪了过来:“要你管!”说得频为凶悍,似借此掩饰着什么。

    “好吧。”书伶无奈摊手,“接下去去哪?你还没说那个总部在哪呢……”

    卒弗蒂依旧瞪着书伶,仿佛要把她瞪出个洞来似的……

    总总总!就只惦记着那个总部!!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星空,却是不同的静寂。

    依然充满灰暗的房间,依然熏香缠绕的房间。

    却仿佛死一般的静寂……

    爹爹……你听到伶儿的思念了么……

    仁儿说……他想爹爹了……

    没有月光温柔的抚摸,男子艳丽的面容显得苍白而又脆弱。他无意识地皱起柳眉,额头频频出着冷汗,梦中不停飘荡的声音,极其微小,却仿若近在耳边……

    微粉淡白的唇,缓缓张开……

    ……

    伶……儿……伶儿……

    床幔垂落,他蓦然张开双眸,黑瞳温柔如水,却带着些许茫然。

    怔了怔,梦……么?

    似柔似水的双眸望着白纱床幔,有些恍惚的出神。

    待焦距渐渐回归眼瞳时,那双温柔的眸底,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涌进鼻间熟悉的熏香……那雕刻着繁杂花纹的红木雕梁床……灰暗屋里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却是一件比一件的清晰起来!

    眼前只有白白的纱幔在飘来飘去……

    惶然之下,他扫落床边的东西,在静夜中发出叮咚隆隆的声响,非常刺耳……

    外边守着的人,似听到屋里发出的声响,急忙脱口唤道:“少爷?”

    ……

    他却呆呆地僵住身体,漆黑温柔的双眸一改如初,变得如死水般沉寂……

    ……

    舒阁楼,三个烫金的大字,纯黑的上好牌匾。

    看着这和长街上的场景相反,显得稀稀疏疏人烟甚少的门口,就只有几个浓妆艳抹,满身浓重胭脂粉味的伶人花枝招展地扭着细细的腰肢,嗲声嗲气地细着嗓子招待着客人。

    “呦,张小姐,今儿怎有空来啊?烟儿可是想念得紧呢……”

    “就是就是嘛~……”

    “啧啧啧,要不是我没有娶夫,今日也没空来呢……”那个叫张小姐的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揽过那些伶人的腰,慢慢渡了进去,“来,今儿就让你们好好招待招待本小姐吧……哈哈哈……”

    “讨厌……”

    “张小姐……”

    ……

    呃,书伶暗暗抖了抖身子,初次亲眼见到这俗称的妓院,到底承受能力差了些……一些疙瘩都冒出来了……

    !!!

    举国闻名的舒阁楼,今儿却是这么的冷清,难不成那些风流女辈都去陪自家夫郎逛起了花灯吗?……

    书伶盯着对面,甚是疑惑:“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卒弗蒂挑眉不语,一脸默然之色。

    的确,如果掌握了舒阁楼这块人多且杂的肥地,那么一切暗中的勾当,都有了很好的掩饰……

    既是总部,便去探探也无妨……

    ……

    红丝花纹桌上,摆放着一个古铜色的香炉。此时正徐徐飘起一缕缕青烟,伴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红木雕刻的桌椅上,身穿红丝缎稠的老鸨,慢悠悠地执起白玉的杯子,轻轻用杯盖扫去茶叶,然后,抿了一小口,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身前正站着一个低着头,有点颤颤发抖的少年。

    听到问话,他小手不断扭捏着自己的衣袖,依旧低着头,似有点紧张,颤悠悠地回道:“如花……我叫如花……”

    “如花么?”恍若自言自语地问道,老鸨缓缓放下杯子,转而修饰起自己涂得艳红的指甲,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何要来我们舒阁楼?”

    这下,自称如花的少年开始泫然欲泣,小声地哭诉道:“……如花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来此处的……”

    少年哀哀凄凄地说了起来:“……如花从小就没有娘亲,是爹爹一手把如花带大的,即使日子不容易,爹爹亦给了如花许许多多的温情……只是……只是……”话音渐渐哽咽起来,似难以继续。

    “……前不久村里异变,爹爹失踪……”少年抹掉眼泪,断断续续地接着道:“……如花只能带着尚且年幼的弟弟流落进城……”似真似假,两者结合,往往更让人信服。

    “你,还有弟弟?”老鸨没有问村里的异变,显然是把异变归为天灾之类的吧。

    “……嗯……为了照顾好弟弟,如花才不得不来此处……望鸨爹能收留……收留……如花……”说到后面,这少年已泣不成声。

    老鸨抬起画得妖魅浓重的眼眸,看了低着头的少年一眼,幽幽道:“你且抬起头来。”

    少年身子一抖,颤颤地慢慢抬起脸来。

    挺标准的瓜子脸,看起来却只能用清秀两个字来形容。此时,一双不大却狭长的褐眸溢满让人怜惜的泪花,红红的眼眶,让人不忍拒绝。

    看着少年的脸颊,老鸨略有些失望,微微皱眉,喃喃轻语道:“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这一身的尤物,假以时日,必定能培养成一撩人尤物。老鸨的目光在少年颤颤的身子上,来回地巡视。

    少年怯怯地望着老鸨如狼似虎的眼光,有一瞬间的退怯。

    ……

    第二十七章 苦命小厮

    许是刚才哭过,少年狭长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颤颤的睫毛隐隐闪动着……

    老鸨稍稍满意地收回目光,再次执起白玉的杯子,抿了一口已变得凉凉的茶水,淡淡道:“既然来到我们舒阁楼,就该清楚楼里的规矩。”他抬眼望了少年一眼,道:“从今起,你就叫凌儿吧。”

    “凌儿明白。”少年颔首,乖巧地应着。

    老鸨点了点头,似乎对少年的乖巧表示满意。他放下杯子,朝房外唤道:“风儿。”

    唤声一落,门从外被人推开。

    一个娇小人儿踩着莲花步款款走了进来,一张娃娃脸,声音甜美,如吃了蜜般,“鸨爹有何吩咐?”

    老鸨对风儿吩咐道:“先带他下去熟悉楼里的规矩。”

    “是。”

    ……

    舒阁楼的长廊。

    遥望庭院,众花争艳,好比这舒阁楼的花魁,一株比一株更为艳丽。如果失去光华,便也只能任人欺凌了吧……

    “你叫凌儿吧?”

    甜美如蜜的声音把书伶远走的思绪抓了回来。怔怔地抬起头,书伶望着巧笑颜开的风儿,轻轻地应道:“嗯。”只是字不同而已,那个老鸨倒取得凑巧。

    没错,凌儿便是伶儿,也就是书伶。

    要说她为什么会头脑发热跑来这舒阁楼‘卖身’以便探取线索,还真要把矛头指向那千万本的穿越小说!

    女扮男装混青楼有木有!

    可是一想到,来舒阁楼可以探些线索,赚些小钱,还可以免吃免喝免睡,她便觉得这主意真是越发的可行……

    思绪渐远,想到和卒弗蒂当时的商量对话……

    “女扮男装?!”卒弗蒂惊呼,然后奇怪地看着她不语,半响才一脸别扭地怀疑道:“你不会是想用这方法占尽那些男伶的豆腐吧?!”

    书伶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似的自言自语地说道:“占那些扭扭捏捏的伪娘便宜吗?那还不如找个拉拉……”

    “拉拉?”卒弗弗眯起眼,一把揪住这个陌生的字眼。

    “好吧。”书伶摊手,望着卒弗蒂,一脸的无奈,“我不去的话,难道你去?”

    当下,卒弗蒂脸一变,有些青白。他干瞪着书伶,语气甚是恼怒:“为什么要我去那种地方!”

    无奈加无奈的无奈,书伶瞥了一眼卒弗蒂,“那你说怎么办?”

    “……”

    “所以,就这样说定了。”书伶把怀里的小书仁塞给一脸欲言又止的卒弗蒂,笑道:“帮我照顾好仁儿,等我过两天找个机会出来,再去找你们。”

    ……

    ……

    “以后你便随大家叫我风儿哥哥吧,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风儿甜甜一笑,满脸亲切地欢喜道。

    重新被拉回思绪的书伶一愣,“哥哥?”反应过来后,后脑瞬间堆满黑线,这个娇小无比的风儿看起来会比她大么?

    风儿见到书伶的反应,笑容越甜:“我已经二十多了哦。大家都这么叫我。”说着,风儿凑近书伶的脸庞,娇笑着问道:“我看起来很年轻吗?”

    书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风儿笑了,笑眯了眼睛,“嗯,我喜欢诚实的孩子。”他转过身,继续带起路来,“既然进了舒阁楼,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嘴角抽搐了下,孩子?

    书伶亦步亦趋地跟着风儿,听着他说一些舒阁楼应当遵守的规矩……

    ……

    不知不觉间,绕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长廊。

    于是,书伶在心里感叹:舒阁楼真大!

    ……

    今日的金光似乎格外刺目和灼人。

    郁闷地望着眼前这一盘盘色彩丰富,眼花缭乱般衣堆,书伶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

    即使是青楼,如没有外貌和才华,都必须从低等级开始。

    就如她,目前是青楼小厮……

    此刻,正要洗刷着一堆又一堆的衣服……

    其实她应该魂穿到王爷阿什么的身上的,这样才能明目张胆地日日花钱进青楼!在这女尊世界,扮男人明显不是上上之选……她,现在有些后悔了……

    哎,她叹了口气。

    她来这里是要干嘛?真能找到关于爹爹失踪的线索么?她一时竟有些迷茫起来。

    ……

    日起,再日落。

    一整天都在洗衣服的伤不起啊!

    书伶有气无力地搓着木板上的衣服,一双白皙的手变得红肿了起来。明明还是夏天,

    却一整天被水浸泡得格外的冰凉……

    洗完还要晾衣,其实小厮的活不好干啊!

    ……

    天有些暗黑。

    一排排洗好晾干的衣服,随风飘扬,仿佛一只只欲飞的白色蝴蝶般,展开翅膀。书伶吐出一口气,展开最后一件衣服,正打算晾好……

    哪料,衣服似乎勾住了什么,一下子被扯住了。

    一整天洗着衣服,书伶的腰酸得没法再弯下去了,于是她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直接扯出来。

    最后只听”咔嘶’一声,衣服扯起了,布料却裂了……

    书伶皱眉,摸了摸手上的衣服,手感频好。就着隐隐落下的月光,她看清,这是件亮黄的衣衫……

    转而看向旁边的衣服盘子,那里,愕然标上的名字是:妆景……

    谁啊?

    书伶松开眉宇。

    算了,补上就得了。

    ……

    夜临,天上挂着一颗圆盘似的亮月。

    走在一条又一条的长廊上,书伶抬眼望着圆月,若有所思。

    又一个十五了,缥缈的云纱缓缓滑过那轮银月,若隐沉没,风缕拂过,一切却是物是人非。

    在她出神间,前方的地上缓缓浮现一个阴暗的影子,渐渐的向这边靠近,似乎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的然后,理所当然的相撞了……

    “碰!”

    “唔……”书伶只来及发出一个单节音,便飞快地捂上撞得生疼的额头。

    “你走路没长眼精啊!”对方亦没好气地怒声相对。

    愣了愣,很熟悉的一句话,书伶抬起头。

    月光下,即使面貌不是很清楚,那双亮丽的黑眸却是格外的熟悉……

    “你怎么会在这里?”书伶怔住,一双褐眸充满惊讶。

    第二十八章 加罚洗衣

    “……”许是听到书伶的声音,那人眨了眨眼,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他脸上变化多端,终是化成一声冷哼,回道“为什么不能在这?我突然有兴趣了,不行吗?”黑夜的掩盖下,那人的耳尖悄悄爬上了一点红晕。

    什么叫突然有兴趣了?书伶瞪了瞪卒弗蒂,问道:“你来了,仁儿怎么办?”

    “托付给那户曾救过我的人家啊。”卒弗蒂说道。

    之前从宫中逃出来时,卒弗蒂难免受了些重伤,幸好被人救了,还在那户人家养伤以及掩护下熬过了官兵们的搜查……

    这件事,书伶曾听过他说过。

    罢了……书伶摆摆手,揉了揉频为酸痛的腰肢,一脸的悔意:“早知你要来,我就不来了。”

    敏锐地察觉到书伶腰间的不适,卒弗蒂犹豫着上前触碰了下她揉腰的手,“怎么了?”

    触手冰凉,他一惊,“手怎么这么冰?”

    哎了一声,书伶郁闷道:“别说了,还不是洗衣服洗的……”转而想起什么似的问着他,道:“你在哪个院?”

    自己没有相貌也没有表演的天赋,所以只能做做小厮。而卒弗蒂吧……书伶艰难地眯起眼,斑斑点点的红斑依然在他脸上……

    说起这个,卒弗蒂一脸的咬牙切齿。自己为了安全起见,特别没有把脸上的红斑洗掉。哪想,那画得鬼模鬼样的老鸨啾着他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连声自语道:“尤物啊尤物,红斑倒不要紧,面纱遮块,那就是朦胧美啊……”

    “训伶院!”卒弗蒂满脸恼恨,所谓的训伶院便是训练一些面貌才华较好的伶人,以便日后能出台露面。

    书伶闻言打量着卒弗蒂双颊上的红斑:啧啧啧,红斑还不能掩盖你的美么?天生丽质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

    书伶似乎还想说什么,卒弗蒂却警戒地望了望四周,小声道:“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以后见面需约个地方……”

    “……嗯。”

    ……

    “喂……喂……”

    春红急得无措地盯着那卷着被子,似乎睡得正舒服,就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的人……

    他跟书伶是同个屋子的小厮,他知道她是新来的小厮,却不曾与她交流过,更别说知道她的名字了。只是今早,大家都起床做事去了,只有书伶还窝在床上,睡得正浓……

    风儿哥哥管理着舒阁楼的小厮院,当知道书伶还没起床时,只是皱了皱柳眉,虽然他不刁难新人,但是院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尽早习惯才好。转而一想,那乖巧的少年应该只是累了,所以才睡过头了吧……

    风儿当下便让同她为一个房间的春红去叫醒她……

    ……

    看着依旧睡得死死的书伶,无奈之下,春红只好再次试图叫道:“喂……喂……”虽然也知道这样的称呼,有点不礼貌,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

    沉沉睡着的书伶,被春红的叫声吵到了,当下宛若惊醒般地动了动,随即抬手往声音的来源地,方象赶苍蝇一样,不耐地挥了挥手……

    “啊……”幸而春红反应及时,迅速地向后退了两步,才没被挥到。再次抬眼,却发现书伶只是翻了翻身继续睡,似乎根本没有醒来的样子……

    苦恼的春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慢慢鼓足勇气靠近书伶的耳边,放大声音:“喂”

    只见书伶立马受惊般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的身子像弹簧一般,下意识地弹坐了起来,耳朵轰隆隆地回响不停,一双褐色的眸子里布满迷惘的睡意和……惊吓。

    “你……呼……终于醒来了。”春红松了口气。

    耳边在暂时性失聋后,恢复了听觉,书伶听到声音转头看去。

    那是一个长相小厮样的少年,之所以说是小厮样,是因为他就一小厮样,没有比这个更能形容他了。一时有些无语相对,揉了揉还阵阵痛感的耳朵,书伶小声地抱怨道:“吓死了。”

    昨儿洗了一天的衣服能不累么?只不过多睡了一会……

    等等……睡过头了……

    “啊,现在什么时辰了?”书伶急忙问道。

    春红愣了愣,傻傻地报出了时间。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风儿哥哥说,今天的衣服多加一倍……”

    好吧。书伶头痛地抚额,睡过头的后果便是洗更多的衣服……

    她吸取教训了……

    天上飘忽着朵朵阴云,缓缓的聚拢在一起。

    要下雨了么……

    埋着头洗衣服的书伶,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

    “凌儿,快下雨了,我们赶快去收昨儿晾的衣服吧!”春红在旁急急地催促道,生怕一个来不及,即将下来的雨滴就会打湿衣服,他们就又得重新洗衣服了……

    经过一天的相处,书伶和春红倒也熟悉了起来。

    “哦,好。”书伶应着,放开手上的活儿,跟着春红收衣服去了。

    ……

    收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书伶才猛然想起昨儿似乎有件衣服被她扯破了……

    书伶皱眉侧头问着春红:“春红,你有针线荷包么?”

    春红一愣,忙着收衣服的手一顿,“针线荷包?你要那干嘛?”

    ……

    屋檐外,雨水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熟稔地结紧线头,用牙齿咬断针线,书伶展开缝补好的衣服,眯眼仔细看了起来……

    幸好她曾在赵叔的教授下,学会了针线活……

    书伶摸了摸衣服上细微的一条缝线,虽说补了之后,不会恢复原初的平滑没有皱褶,但也只是一条小小的皱纹,况且还是在肩膀的位置,不是很明显。

    ……

    一旁的春红,无声地帮书伶整理收来的衣服,有些欲言又止。

    “凌儿……”

    “嗯?”

    “怎么会……弄破这件衣服?”

    “不小心扯破的啊,现在不是补上了么?”书伶疑惑地看着春红,一脸的奇怪。

    “可是……”春红望了书伶一眼,有点担忧这个新来的小厮:“……如果被发现的话,有可能会被惩罚……”

    “惩罚?”不是吧,那么严重?书伶皱起眉。

    “如果是别人还好,可是……可是你弄破的是妆景公子最喜欢的衣服……”

    ……

    第二十九章 破事破事

    于是,书伶从春红的口中,知道了这位妆景公子原来是个不好惹的主……

    总的概括来说,这位妆景是个伶人,地位等同于红牌之类的吧,所以大家都称呼公子。嗯,据说是曾经风光一时的人儿。

    本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向来眼高于顶,脾气也频为不好。如今地位一落千丈,更别说那越来越差的脾气了……

    谁稍微惹到他,他便阴沉着脸,那是发火的征兆,然后变着戏法开始折磨那些人。当然,具体折磨嘛,各有各的说法,没有人亲眼见过,就此忽略过去。

    总之,众人对其退三舍而避之。

    好吧,听了春红所言,书伶已经把那未见之人归为心思歹毒,心理扭曲之类的人了。

    正所谓,最毒妇人心,这个在女尊国可能是反过来的吧。

    ……

    算她倒霉,摊上这么个事。不就个衣服吗?应该不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吧……

    书伶摆了摆手,把这件事抛向脑后。

    衣服补都补了,该来的总会来……

    ……

    过了午时,雨渐渐停了。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突然造访这个人烟偏少的洗衣院。

    “嗯?怎么来了?”书伶边洗着衣服,边问着身边毫无顾忌的人。幸好院里也没有别人了,春红刚把干净的衣服送给各位伶人院去了。

    卒弗蒂心中烦闷,望着洗衣服的书伶没有说话。

    要说这女尊国哪个女人会洗衣服,眼前人就是唯一一个。稀奇女人,不止洗衣服,还会做饭……甚至连男儿该学的针线活都会……

    卒弗蒂简直要怀疑这女人一定不是女尊国的人!听闻,邻国男尊国的女人才必须学这些……

    这么想着,他倒是问出了口:“你真是西枝国的人吗?”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书伶愣了愣,看了卒弗蒂一眼,嘴里含糊地应道:“……是吧。”不说是西枝国的人,难道要说是中国人吗……

    听着书伶含糊的应答,卒弗蒂越想越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了书席然,他们此番的目的就是找他。而那个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那身气质,不可能只是山村里的村民那么简单……曾疑惑,是因为不想管人家的闲事,所以没问。

    如今却有些不同……

    他问道:“你爹爹书席然也是西枝国的人吗?那他的……妻主呢?”很奇怪,他至少也在那山村养伤了半个月有余,却不曾见到书席然的妻主,小人儿的娘亲……

    狐疑地把目光移到书伶身上,不可能是这个女人……仁儿五岁,五年前她才十三吧……

    (注,西枝国的女子和男子,都是十八成年,才可成亲生子。)

    “……妻主……”书伶只注意到后面的问题,她喃喃重复着。是啊,爹爹既然生了仁儿,那么之前应该有位妻主。只是他不说,她不问而已。山村里的村民也不曾提过爹爹的妻主……

    突然觉得,她对他的一切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冥冥之中,她和他好像都潜意识地拒绝提起这一方面的话题……

    “喂,问你话呢?”等了好久都等不到回答的卒弗蒂,奇怪地凑近书伶,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掌。心里直纳闷,想个问题要想那么久吗?

    书伶的心里蓦然有些烦躁起来,她拍掉眼前碍眼的手掌,随口答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被拍掉的手背起了些微红印……卒弗蒂不由撇了撇嘴,有点恼了:“喂……”

    甩开那些突如其来的烦躁,书伶抬起褐眸看着卒弗蒂,转移了话题:“你找我什么事?”他总不至于无事来这找她吧。

    一条雨丝顺着屋檐垂了下来,刚好滴在卒弗蒂的脖子上,凉丝丝地顺着脖子的线条流了进去,肌肤瞬时泛起刺骨骨的冷意……

    缩了下脖子,卒弗蒂这才想起来找书伶的事,不由烦闷地拉进衣领:“啊,破事啊都是破事!”

    “……”沉默了下,书伶问道:“什么破事?”

    不问不要紧,一问卒弗蒂立马跳了起来,一脸的火大:“你说那什么训伶院的人让我下个月上台表演!这不是破事是什么!!”

    “……”再次沉默了下。书伶倒是有些讶异,敢情这厮一脸红斑的还能上台表演?不得不说,老鸨的眼光总是不同寻常,懂得发掘人才。

    “那……你打算怎么办?”书伶想了想,说道:“表演一次也没关系吧……如果能利用上台的机会靠近一些达官贵人,也许能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暗中交易什么的……”

    书伶的话没有说完就嘎然而止。

    因为卒弗蒂已经甩着袖子转身朝院门走去了……看着他的背影以及周身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书伶知道,他在生气!而且还是非常非常!

    垂下褐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书伶表示很莫名其妙……

    ……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书伶都没有见到卒弗蒂……

    如此看来,怒气还没消……

    想问的事无处问,书伶只好郁闷地继续洗衣服。

    ……

    舒阁楼的□。

    一株胜过一株的花朵,开得美丽艳人,却被人残忍地抽了一遍又一遍,纷乱的花瓣可怜地四散飘落……

    某人的心里在怨念……

    表演表演!谁要表演那个!!

    越想越恼怒的卒弗蒂,只好把怒气发泄在已经惨不忍睹的花圃身上……身边不时路过的小厮见到这种场面,无一不是颤颤害怕地飞快小跑远离这里……

    表演表演!就不担心我被人吃了吗!!

    脑中突然愤愤地冒出这么一句,卒弗蒂自己也被吓到了,更加愤恨地踢掉脚边的一颗石头。

    石头咕噜噜地滚啊滚,不负众望地打中了一个人的小腿……

    “啊……”

    第三十零章 一破东西

    “啊……”

    被石头击中小腿的人叫了一声,一张画得频为精致的小脸顿时黑了下来,他阴沉沉地盯着卒弗蒂,没有说话。

    跟在他身旁的贴身小厮心惊了下,忙问道:“公子,你没事吧?”要知道,公子发火的时候,自己也要遭殃的……

    妆景依旧没有说话,盯着卒弗蒂黑着一张脸。

    正在气头上的卒弗蒂闻见声音,转过头,却一眼对上那一双阴沉的眸子。他愣了下,便没好气地朝来人说道:“看什么看啊!”

    妆景恨恨地咬着唇,望着卒弗蒂身旁那一地的花瓣,眼眸越来越深沉,“你,哪院的小厮?!”竟敢那么放肆!

    “小厮?”卒弗蒂轻蔑地扫了妆景一眼,而后扔掉抽打的树枝,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花瓣,翩然转身,果断地离去。

    他才没有那个心情去理一个顶着怨毒黑脸的神经病……

    “……”

    被人彻底无视的妆景气得说不出话来,阴沉着脸,眼里闪着各种狠毒的痕迹。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满脸红雀斑的小厮,看看是哪个院的!

    身旁的小厮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训伶院。

    空旷的院子中,站满了一排排姿色上好的少年。

    卒弗蒂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