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花样男子同人)第2部分阅读
不羁(花样男子同人) 作者:肉书屋
,将一张大钞压在桌上,径自拿了西装外套走了。
英德女神
源二少来的时候轰轰烈烈,张扬得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会儿倒习得了低调的精髓,神出鬼没的,难得在众人面前出现一次,那也是双手插着裤兜,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晃荡过去;又或者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目光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偶尔别过脸一副梦游的表情,无奈二少气场实在强大,再怎样散漫都能让人觉得那是贵族少年的坦荡傲气,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法儿移植的。
怀着某种目的想看源二少和f4对掐的人士,注定要失望了——这两尊英德的大神,似乎都没有争夺地盘的意识,默契地选择了眼不见为净,爱咋咋地。
于是日子一如既往。倒是小霸王道明寺公子的行为越发诡异了,不仅每天风雨无阻地来上学,兴致勃勃地观看某杂草被欺负的凄惨模样,然后在杂草少女越挫越勇明亮坚定的眼神中,渐渐若有所思,直至某天忽然沉默,一言不发地离开。接下来就属于道明寺少爷的个人秀,又是替人家做spa,又是做头发做美容,换上高贵的礼服,抬着下巴斜着眼睛掩饰嘴角的笑,赏赐性地允许人家做自己的女朋友,可惜某少女丝毫没有麻雀变凤凰的觉悟,让道明寺大少大为光火的同时,也终于意识到了心湖的波动。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英德的女神——藤堂静要回来了。
这个音乐教室,是二少新找到的据点。远离英德金碧辉煌的主楼群,自成一体,建立于英德建校之初,年久失修,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推开油漆斑驳的窗户,外面是枝干粗壮的百年山樱,扑面而来的粉色花瓣撩起浪漫的情怀。
二少就手枕着脑袋,翘着腿,闭着眼——也许是在睡觉,也许又在酝酿什么糟糕的主意儿,又也许只不过在想那些腻人的甜品,鬼知道!
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花泽类的时候,源二少挑了下眉,显然,这风水宝地人家早有主了,可惜咱源二少也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于是,一般,花泽类在窗外的樱花树下拉他那忧伤逆流成何的小提琴,二少就在屋内整他的莫测高深样。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和谐。
不过,今天的琴声被一通短信打断了。
短信只有短短四个字——我回来了。
源二少冷眼瞧着那个忧郁清雅的少年在看完手机短信后,脸上那种抑制不住的欢喜和温柔。
藤堂静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大众情人的气质,亲切、优雅、温柔、自信、母性,永远光彩夺目,完美无瑕。这样的人适合当青春期少男们单相思的意\滛对象,但经历情海醋波的男人不会喜欢,一个不敢在你面前放屁的女人,一定是个装模作样的“样子货”。这话很刻薄,但不无道理。
琴声再响起的时候,二少已经潇洒地翻窗而出,踩着一地的落花走了。
藤堂静回来是在星期二下午,被花泽类直接接到了英德,和其他f3见面拥抱。她虽然毕业多年,但在英德呼声很高,一路不停地跟热情的学妹打招呼,连长时间坐飞机的劳累都被抹平了。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了以写意之姿倚在树身上的少年——二少一身华伦天奴的光面西服,系了条橘红色的绸巾,左耳上的红钻耳钉,优雅奢华中荡漾着一丝不羁。
藤堂静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上前道:“小光?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少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下藤堂静,“比你早一点儿。”
一边的花泽类眼神蓦地变深了,直直地望着源二少。源二少也坏,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点儿讽刺带着点儿炫耀回视他一眼,然后分开,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华贵的黑色请柬递到藤堂静的面前,挑眉,“欢迎会——”
藤堂静似是对他的此种行为早已了然于胸,爽快地接过,笑道:“小光的心意,我一定领,谢谢。”
二少看着藤堂静低唇亲亲自己的小指,勾唇一笑,转身离开。
望着这个少年的背影,藤堂静的眼里出现了怀念和惆怅。花泽类也一直注视着那个名声在外的少年的背影,眼神冰冻,若有所思。
不管众人的心思如何,这个的欢迎party已经成为了整个英德的热点。此前的源二少,是典型的party生物,哪儿有热闹就少不了他的身影,不仅如此,他自己又是个能折腾的主儿,论起玩来,谁还能比他更精道更“雅俗共赏”?二少的派对,在圈子里那是大大的有名,那就是号召力。如今,又加上一个藤堂静,今夜,注定不会平凡。
宴会在皇后酒店的“维多利亚厅”举行。这地儿他们来得多了,自然熟悉得无与伦比,但源二少似乎又赋予了它不同的意义——虽是玩票性质的复古舞会,但不得不承认,怀旧不再是仅仅是温情脉脉,娓娓动人和激|情凶猛交缠涌动——蕾丝、古铜、荷叶边、白绸衬衫、粉脸、红唇、掩嘴的微笑——又青春又妖丽。
源二少慵懒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翘着腿,漫不经心地瞧着宴会中心的男男女女。以前,他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如同不知疲倦的蜜蜂,游走在觥筹交错中,整夜地跳舞调情,是最瞩目的焦点,疯狂又堕落。现在,他学会冷眼欣赏这宴会的本质,看着各色人物轮番上场,交换生意,买卖情操,遭遇艳遇。很有意思不是?
源二少认为,男人得有一段儿荒唐岁月,然后学会收,学会隐,这样的男人是窖藏的酒,愈久弥香。经历教会男人成为经典,当然也有无师自通的,比如——源大少。
源大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马蚤动的——这位源家大少,从小就不平凡,在其他孩子还在撒泼打滚耀武扬威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明确了将来要走的路,十六岁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四年念完商管本硕,二十三岁接手源氏,如今,已经成为源氏在外的代言人。纵观这个男人短短的人生经历,你会吃惊地发现他过的完全是一个苦行僧的日子,严谨,克制得仿佛没有欲望,唯一脱离轨道的也许就是学生时代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而这恋爱的对象,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藤堂静。
电视上演绎了太多旧情人相见的桥段——因爱成很磨刀霍霍的,旧爱不忘新欢难舍左右为难的,爱在你心口难开的——源二少揉着嘴角,莫测高深地笑。
可惜藤堂静和源大少都是掩藏情绪的高手。
“朝赖,好久不见,你能来我真高兴。”藤堂静笑得大方得体,表现出一种朋友久别重逢的欢欣,真实,又不引人遐想。
源大少更是万年一张扑克脸,冷淡地点点头,“欢迎回来,我有看到你拍的海报,很不错。”
“谢谢。”
藤堂静的镇定自若,却不能让她身边的护花使者花泽类安心,忍不住,捏紧左手,指甲都陷进肉里,充满敌意地望着这个冷峻的男人。
源大少却只瞧了他一眼,便对藤堂静点了下头,“抱歉,失陪下。”话落,便笔直地朝源二少走去。
“大哥!”二少扬起大大的笑脸,却只换来大少拧得死紧的眉。
话到嘴边,最后溢出的只有一个叹息,“小光,没有下一次。”说的自然是源朝光特意发短信让大少来派对的事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藤堂静也。不过,源二少改性了忽然有了兄弟爱,担心起自己的大哥恋爱情况?鬼知道。或许,仅仅是无聊。
源二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也不说话。
大少递给他一盒阿司匹林,“药。”
二少一直有头痛的毛病,极度依赖阿司匹林,简直成瘾。这回,也是他发短信给大少说自己头痛,让他给自己买药。
二少无所谓地接过来,丢了一片到嘴里,嚼碎了,然后叉了一块草莓慕斯和着药吃下。
大少看着二少那大口大口吃甜品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少吃点甜的,对身体没好处。”
二少挥挥手,浑不在意的模样。
大少并没有在宴会多待。
在源朝赖离开宴会没多久,藤堂静紧跟着便出去了,而眼睛几乎长在藤堂静身上的花泽类马上摆脱了向自己献殷勤的人,抬脚就去追,可惜的是,他的路被神出鬼没的源二少堵了——
花泽类看了他一眼,想绕过去,但源二少似乎不经意间又拦住了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脸上挂着欠抽的表情。花泽类闪了闪目光,问:“有事?”
源二少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让花泽类觉得刺耳异常。他说:“坏人姻缘要遭驴踢的。”
花泽类的脸立刻阴下来,再不理他,抬腿刚想走,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下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花泽类的一下子反应不能,黑暗中响起女孩子的尖叫,男孩子的怪叫和口哨,惊恐、惊喜、兴奋、刺激——
花泽类感觉到有人挨近自己,灼热湿润的鼻息喷在耳边,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震荡耳膜——“it's ti to huntg.”
下一秒,唇被凶狠地攫住,他被迫后退几步,背撞在坚硬的墙上——退无可退,唇被粗鲁又色\情地碾磨,微微粗粝的手掌已经伸进他的衬衫里面,游走在他光\裸精瘦的肌肤上,膝盖,甚至顶到了他的两腿之间——花泽类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愤怒和耻辱,这种感情压倒一切,掩盖了那些抚摸那些吻带来的酥麻的战栗。
像被激怒的小兽,花泽少年露出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压向对方的舌头,在对方吃痛放松的一瞬间,已经一拳挥向侵犯自己的人。
源二少敏捷地往旁边躲了躲,拳头砸到了他的肩上,他刚后退几步,面前的花泽类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形式倒转,这回是源二少被凶狠地抵在墙上,花泽类提着拳头眼看就要砸烂二少那张颠倒众人的脸。二少却没有丝毫惊慌,他还在笑,闲闲的笑,不怀好意的笑,暧昧的笑,危险的笑——宴会中的灯其实并没有全灭,还留着壁灯幽冷的光,花泽类的眼睛适应这些光之后,已经大致能将宴会中情形看个清楚了——扒下光鲜亮丽的外袍,你会发现,人性其实是由最古老和最简单的元素搭建而成的——狩猎、糜\烂、醉生梦死的狂欢、生死边缘的拷问、敬仰一切、亵渎一切——这就是源二少的派对不变的主题。但,他以玩味的心态做这些游戏时,谁又能否认里面有着严肃的基础?
此时的源二少,处于劣势,在幽暗灯光下,眼神戏谑又傲慢,脸色苍白,唇却红得不可思议,伸出舌头,如同蜥蜴一般,舔自己嘴角的血,慵懒又危险,像一位刚进食完毕的血族亲王。
花泽类的拳终究没打下去,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厌恶地松开手,用力地用手背抹了下嘴,走出宴会,而他身后的源二少,则笑得妖孽横生。
欢迎会
花泽类追出宴会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藤堂静的身影了。他捏了捏拳,坐电梯下楼去找,电梯下到一楼,自动门打开,正好看见一身肉粉色礼服的藤堂静站在酒店门口,身影孤单而落寞。
“静——”花泽类快步走到她身边。
藤堂静看见他,一笑,那落寞孤单似乎仅仅是花泽类的错觉,“类,怎么下来了?”
花泽类盯着她的眼睛,最后只是说:“没什么,来看你。”
藤堂静笑得甜蜜又俏皮,一把挽住花泽类的手臂,“还是类最好了。”
花泽类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但只是一想到静出来可能是跟那个源朝赖有关,不安酸涩又攫住了他,他垂了垂眼眸,低声问道:“静,你——”
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整就被打断了——
“咦,类,那不是杉菜吗?”藤堂静晃了晃花泽类的手臂,示意他去看酒店前面的停车场的那个方向。
花泽类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但不能确定是不是静口中的那个人,也不明白静为什么对此如此关注。
“杉菜!”藤堂静已经松开花泽类的手臂,向牧野少女走去,“你真的来了,我真高兴。”
面对宛若白天鹅般高贵的藤堂静,牧野杉菜总不自觉地感到自惭形秽,尤其还在花泽类面前,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挤出笑容,“静学姐,花泽类——”
“怎么不进去呢?”
杉菜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是不进去了,我这样根本不适合参加party,静学姐,欢迎你回来。”
藤堂静似乎现在才注意到杉菜身上那一身不合适的衣服,笑道:“有什么关系。是我的欢迎会,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那里还有备用的礼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借给你。”
“诶?不用不用!”杉菜慌得忙摆手,“不用麻烦了,静学姐。”
“好啦,就不要推辞了!”藤堂静亲热地挽住杉菜的手臂,向花泽类眨眨眼,“何况,类也很希望你参加啊,对吧,类?”
花泽类不自觉地拧起眉,在杉菜紧张的表情和静期待的眼神中,扯了下嘴角,“进去吧。”
藤堂静忽略了心里面小小的失落,扬起笑脸对牧野少女道:“走吧,杉菜。”
“嗯。”杉菜轻轻地应了声。
再次回到宴会厅,那个狩猎游戏已经结束了,又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歌舞升平,只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欲念,蠢蠢欲动,随时准备伸出獠牙撕开假面。那个荒唐少爷在大厅的角落阴影处,斜倚着墙,与他在一处的是一个穿阿玛尼红色衬衫的男子。两人姿势暧昧,在有意无意的身体碰触中,眼神调情。
似乎感受到花泽类的视线,源二少的目光飘过来,轻忽又暧昧。花泽类厌恶地皱起眉,低头喝酒。正在这时,藤堂静领着换完衣服的杉菜来了。
“类,怎么样,很不错吧?”藤堂静的双手搭在杉菜的肩上,有着孩子气的炫耀。
换上一身白色小礼服,盘过头发,画了淡妆的牧野杉菜确实有点清秀小佳人的味道。在花泽类的注视下,杉菜忍不住红了脸。
“哈,果然人靠衣装么,牧野这样一打扮,还是很有风情的,是不是,阿司?”早就嗅到味道的美作玲扯着道明寺司走过来,取笑地撞了撞明明红了耳根,却还要装一脸别扭的某大少。
道明寺大少的回答是,“哼。”
藤堂静笑着将杉菜推到花泽类身边,“类,请杉菜跳支舞。”
花泽类永远无法拒绝藤堂静的要求。但在一支舞完毕后,迅速地将舞伴给了美作玲,然后追着藤堂静进了休息室——
“为什么那样做?”突兀的声音响起,夹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愤怒。
“诶?”藤堂静一头雾水,“怎么了。”然后笑起来,假装指责他道:“类怎么也进来了,这可是女孩子的休息室,不可以哦。”
花泽类没有动,又问了一次,“为什么将我推给牧野,又说什么我希望她来的话,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想法,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藤堂静似乎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花泽类,质问她,在此之前,是绝对无法想象的,记忆中的花泽类一直都是那个安静地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孩子,温柔又敏感,因此她有点儿吃惊,但很快想通了,伸手摸摸少年的头,“我的类长大了呢。我会那样做那样说,都是因为类很喜欢那个女孩儿啊,不是吗?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出手帮助她。”
“才不是这样!”花泽类扭过头,伤心地反驳。
藤堂静似乎根本没听到,自顾自地说:“虽然有点儿失落,一直只属于我的类啊,有一天也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儿,但——”她的话没有说完,唇,已经被堵住了——
花泽类的唇贴着藤堂静的,并不深入,只是轻轻地啜,小心翼翼。然后,轻轻地放开,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藤堂静。
藤堂静由始至终都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一开始有惊讶错愕,但这些到后来也没有了,只有心平气和,还有点儿欣慰——“类真的长大了呢。”
她的这种反应真正伤透的少年,花泽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出去。
却没想到,出门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最不想见的——源朝光。
二少松松垮垮地站在走廊转角,右腿交叉,脚尖着地,一手插着裤兜,一手端着酒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休息室的门并没有关实,刚才的一幕,他也不知看到了多少。
花泽类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涨得厉害,拳,握了又握,终究还是熟视无睹地走过去了。
但,显然,我们的源二少就是有惹人嫌的本事——
“女人能够轻易地对激起自己母性的男子产生感情,但永远不会选择他作为自己的归宿,女人啊,就是这样感性又现实的生物。”
仿佛自我感叹一样的语句从二少嘴里溢出,落入花泽类耳里,刺耳异常。
花泽少年到底好修养,目不斜视地走自己的路。
欢迎会之后一连几天,源二少都没去英德。源家二少交游广阔,三教九流,包罗万象,就是一天换一地儿,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也不够。某天在新钓上的小情儿床上醒来,忽然心血来潮想联络一下兄弟之情,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于是人模人样地晃荡到源氏总部。
源氏员工对这位声名在外的小少并不陌生,一路都是“二少二少”的招呼声。源朝光熟门熟路地摸到三十六层,与源朝赖的特别助理相原小姐打过招呼后,就大咧咧地去推源大少办公室的门。
相原小姐站起来说:“二少,大少有客,不在里面,您要不先去里面等,我给您泡杯咖啡?”
源二少闻言反而停下了推门的手,歪了歪头——他大哥是个工作狂,有客却没有在办公室接待,只能说明是私事儿。二少那沉寂许久的八卦之火又燃烧起来。
朝相原小姐笑笑,“不在?那我去楼下找他。”
相原小姐微笑着点头。
一楼大厅东北角有个咖啡厅,他大哥至今为止的生活可以概括为“吃饭、睡觉、爱公司”。即使处理私事儿,一般也在楼下咖啡厅,好像源氏一分钟出了他的视线就会倒闭似的。
源二少双手插着裤兜,吹着口哨朝电梯走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说:“相原桑,你可以下班了,今天午餐就不用替我那位闷马蚤大哥订了。”
相原小姐忍着笑点头,“好的,二少。”
源朝赖确实在一楼的咖啡厅,他对面坐着永远优雅的藤堂静。他们的叙旧已接近尾声。藤堂静的白皙优美的手指勾着杯子耳朵,指甲轻轻地刮着骨瓷杯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忧伤——
“朝赖,你难道忘了你的梦想,那个弹钢琴的梦想。那个对我说想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的少年哪里去了?”
源朝赖的眼神闪了闪,身体纹丝不动,声音又硬又冷,“我是源朝赖,我有我的责任,你也一样,静。”
“难道我们的责任就是让我们放弃自己的人生吗,像一个没有思想没有喜怒哀乐的机器,或者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漂亮洋娃娃,这样可悲的命运,我绝不接受。”藤堂静一向温柔的脸上出现一种女战士般的坚毅,“朝赖,我比你勇敢,只有一次的人生,我要自己把握在手里,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只做藤堂静,而不是藤堂家的大小姐。”
源朝赖看着她,久久没说话,那个随着时间慢慢冰冷的心似乎动了一下。
正在这时,源二少吊儿郎当又充满音韵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哥,静!”
藤堂静的脸上早已恢复一贯的亲和,“小光,来找你大哥?”
“对啊,来找大哥吃饭,静也跟我们一起吧!”
“不了。”藤堂静起身,从包里拿出两张请柬,“我还有事,下周一我的生日party,到时候希望你们赏光。”说着将请柬分别递给两兄弟。
源二少接过来就翻开来看了,然后笑眯眯地说:“哎呀,静真客气。”
“好了,我先走了,再见!”藤堂静得体地回以微笑,然后拎起包,朝他们挥挥手,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
瞧着藤堂静摇曳生姿的背影,源二少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然后一把勾住他大少的脖子,贼兮兮地说:“哎,源朝赖同志,艳福不浅啊,藤堂静的眼界可高着哩,怎么就瞧上你这根木头了?”
源大少皱着眉横了他一眼,站起来,朝外走去。可惜二少丝毫不买账,三步两步追上去,依旧哥俩好地勾着他的肩,“我看她对你还余情未了咧,你们当初怎么分手的,说说呗!”
源大少才不跟他扯,“不是说吃饭吗?吃什么?”
“随便随便,法国料理好了。”
公司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法国餐厅,源氏常年在此有订位,为的就是一些突发状况,比方说在饭点突然有重要客户来访,又比方说,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二少驾到。
餐厅侍应生对他们都很熟悉,将他们带到惯常的位子。
侍应生下去后,源朝赖突然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跟成川商社社长的那个私生子鬼混在一起?”
“什么啊,大哥你居然还看那种无聊的小报。”源二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表现。
源朝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一副忧国忧民样,几经斟酌才开口,“小光,若你真的不喜欢女孩子——”后面的话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他顿了顿才说,“你要找个男的,也不是不行,好好过日子。关键是,别再胡混了,你这样,爸爸妈妈都很担心。”
源朝光几乎要笑出来,“大哥,这话说的,我这不一直在过日子嘛!”
找个男的,好好过日子?亏得他这个老古板的大哥说得出口,真是难为他了。说起来,有时候二少也真怀疑到底谁才是亲生儿子,明明是养子的源朝赖比他这个原装货更像源家人。
源朝赖的脸忽然变得严肃无比,盯着朝光那双似乎永远不正经的眼睛道:“小光,你是不是还——”
“哦,对了,”意识到源朝赖可能要说的话题,二少打断了他,“跟你报备声,最近我要去法国玩几天,爸妈要找我,你给我挡挡。”
源大少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又被二少打断了,“哎,东西来了,饿死了我了。”
接下来直到一顿饭吃完,两个人也再没有提这个话题。
桃花债
藤堂静的生日宴会,源二少没参加,他跑法国逍遥了。等他回来,铺天盖地的报纸都在报道这一个豪门逆女,褒贬不一。源二少捏着报纸装模作样地感叹一句“这女人真行啊”,就扔在一边不管了,倒是听说那个王子病严重的花泽类追去法国了。又听说那个臭屁又自大的道明寺少爷忽然宣布某杂草少女是自己的女朋友,不准任何人再欺负她,惊掉了一帮人的眼球。
“哎,那个叫牧野杉菜的挺有一套的啊,怎么就真给她钓上了道明寺呢,真玄幻。”
“管他妈玄幻不玄幻的,也就新鲜一阵儿。”
“哎哎,注意点儿,道明寺他们就在楼下呢,别又惹到那暴龙。”
源二少一边听人八卦,一边俯下身,漂亮的手指撑着细长的球杆,眼神专注又笃定,身体从脖颈到脊梁,绷出优美充满力感的弧度——啪,红色的球被迅疾击出,被打中的7号球唰地掉进球洞。有人吹了声口哨。
源二少懒懒地起身,沿着球桌悠悠地闲走,寻找最佳击球位置。
“哎,源。”长谷川健司用手肘撞了撞二少,满脸暧昧揶揄地示意他往门口看。
源二少抬了下眼睛——站在门口的正是他前段时间打得火热的成川商社社长的私生子——成川雅。成川雅的长相随了他那陪酒女的母亲,非常艳,尤其是眼角下的泪痣,比之一般女性更添妩媚。或许是长相的缘故,加上母亲的身份地位,自己不光彩的私生子的身份,成川雅的脾气很暴躁,极度的高傲和强烈的自卑交织,源二少当初还真花了不少心思将他拐上床。
“源。”成川雅走近,脸上挂着有点儿讨好的笑。
源二少看了他一眼,继续打自己的球,结果,刚才的球感似乎不见了,本来应该进洞的球却反弹了回来。
长谷川健司拍了下的肩,“啧,二少美人在侧,心猿意马啊,看来今天你注定要输给我了。”
源二少无所谓地挑了下眉,游戏而已,他一向不在乎。自顾自地坐到一边喝酒。成川雅跟过来坐到他边上,“源,最近很忙吗?从法国回来后都没有打电话给我。”
源二少喝了口威士忌,然后将目光放到身边的男孩儿身上,“雅,你明白的。”
男孩儿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了,“你什么意思?”
没有电话其实已经是一种信息,可有些人就是不懂。或者说不是不懂,是不愿懂。源朝光这种人,你奢望他的真心是最无望的事,这种连他自己都不懂的东西又怎么能给你?
“意思就是——ga over,understand,boy?”旁边的伊集院唯恐天下不乱地接茬。
男孩儿没理旁人,只是眼睛死死盯着源二少,非得从他嘴里证实不可。
源二少呢,就是不开口,也不看他。
这样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问题,男孩儿的脸渐渐苍白起来。
长谷川健司已经清盘了,往旁边潇洒地一立,朝源二少抬了下下巴。
源二少一口喝尽杯中的威士忌,站起来,准备去接拿自己的球杆,但是,身边的男孩儿比他快一步拿过了球杆,下一秒,球杆狠狠地挥向壁灯——
哗啦啦一声,精致的水晶壁灯碎得彻底,掉了一地,而木头球杆也断成了两截。全场的人的吓了一大跳,停下了各自手里的活动和讲话的声音,惊疑不定地望着出事地。愣了好一会儿的长谷川健司吹了声口哨,二少的没有皱起来。
成川雅硬生生地逼红了眼睛,将那半截球杆指向源二少,嘶哑着嗓音开口,“源朝光,你给我说清楚。”
源二少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面,然后拿过长谷川健司的球杆,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源二少的球杆已经挥向了另一盏壁灯,同样哗啦啦的碎裂声,听见热闹而赶来围观的人生生地后退一步,大气不敢出。源二少的眼神冰冷而阴狠,轻轻地扔掉半截球杆,扯着嘴角笑:“说什么?”
男孩儿死死地咬着唇,都咬出了血,却依然倔强地盯着那个冷漠的男人。
“啧,”长谷川健司勾着唇似笑非笑道,“小少爷,给你个忠告,这世上三件事儿不能信——政客的承诺,婚礼的誓言,以及——源二少的情话。”
这话引发了三三两两的笑声,男孩儿的脸更白了。
“哎哎,这是何必呢!”伊集院挂着老少通吃的迷人笑容,走过去一把勾住男孩儿的肩,“大家都出来玩儿嘛,好聚好散,闹成这样多不好。”
“滚!”男孩儿一把甩开伊集院的手,像个疯子似的冲上来一拳便打在源二少脸上,但下一秒就被狠狠地踢中了腹部,他被踢飞出去,痛得缩起身子。
“你这个没有节操的家伙,你就不能检点点?”一声怒吼从凤梨头的道明寺少爷口中爆出,对象自然是源二少。这话一出,引无数人侧目。而我们的道明寺少爷还没有感觉,继续恶声恶气道,“活该被人打死!”
源二少摸摸被打的脸颊,斜了他一眼,“又没叫你管。”
道明寺大少立马暴跳如雷,“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不知好歹!”
源二少扭扭脖子,压根无视某人,插着双手我行我素地走出酒吧,对于他身后的一团混乱,连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爱咋咋地,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觉悟。
东京魔都到处灯红酒绿,温柔陷阱,连夜风吹在脸上都似乎带着暧昧气氛。源二少站在街角点了支烟,刚抽了一口,西门总二郎就出现了,站在他身边笑笑,“你这样出来,阿司会气疯的。”
源二少不置可否。
真要说起来,源二少和道明寺的渊源可要比f3长多了。那是属于穿着开裆裤一起冲锋陷阵结下的革命友情。只是,道明寺和源二少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人。道明寺少爷虽然打小就知道欺善霸恶,唯我独尊,在还没有理解权势的含义的时候,就已经充分享受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了,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天真善良的人,单纯到让人羡慕。源二少不同,他早慧,早慧到别人还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懵懂的时候,他已经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游乐场。不能说他是个坏胚子,只是,他的身上没有秩序感,没有伦理观,甚至没有道德观——那些教育,在他身上通通失败,他的自我太强大,别人没法儿施加外力。
这样,越长大,俩人的分歧就越明显,渐渐也不玩在一起了,各人有了各人的圈子,剩下的也就小时候那点微薄的情分,所以对于其他f3源二少对其的了解不会比任何一个英德人多。他离开日本前,因为一些事儿,道明寺和他狠狠地干了一架,那时候我们道明寺少爷撂下狠话——从此以后,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谁知二少离开两年真的一个屁都没捎回来,我们的道明寺少爷这一口气憋得真是出不来下不去,简直要疯掉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混账居然一回来就将主意打到牧野杉菜身上,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不过,到底还是道明寺少爷嘴硬心软,更重朋友道义,否则也不会看到源二少被人揍而火大地出手,不过源二少领不领情,那又是两说了。
眼角瞄到道明寺大少出了酒吧,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他。源二少将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走到自己那辆马蚤包的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嗖,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在夜色中划过绚丽的红色。
晚了一步的道明寺大少气得踢坏了旁边的垃圾桶,“混蛋,源朝光,你给我等着,敢用车屁股甩本少爷!”
这个桃色事件并没有就此落幕,当晚也不知是混进了那些无孔不钻无缝不叮狗仔,还是被好事者拍了照流传了出去,总之在第二天的各大娱乐报主版、商业报花边上几乎都出现了那张引人遐想的照片——道明寺少爷凶狠地殴打一个男孩儿,而源二少站在一边儿,明显脸上有伤,男孩儿通红着眼一眼不错地盯着源二少看——并且被演绎成无数个版本,更别提网络上那些匪夷所思的猜测和构想了——对照源二少那男女通吃的性子,什么始乱终弃,什么新欢旧爱,什么兄弟反目,不得不佩服群众的想象是无限的。
不过娱乐了民众的道明寺少爷在看到那些报道后,脸黑得如同锅底,直接炸毛,先是恶狠狠地警告了几家大报社,然后杀气腾腾地奔到皇后酒店,直接威逼前台打开源二少房间的门。
源二少凌晨才回来,这会儿睡得正沉,被道明寺少爷掐着脖子闹醒,脸色黑得和道明寺少爷有得一拼,低气压笼罩在身周——
“大清早的,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看完报纸,源二少脸色极其难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什么这么点儿小事!”道明寺少爷摇着源二少的脖子,“被我家老太婆看到的话,简直就世界末日了,她会直接从纽约杀过来的,到时候我的逍遥日子可就到头了。”
看着源二少又要睡过去的样子,道明寺一把拎起他睡衣的衣襟,威胁道:“源朝光,这事儿是你惹出来的,你给我去解释清楚,根本不关本少爷的事!”
源二少直接翻了个白眼,“有病!”
花泽少年,小心!
道明寺少爷很快就没心思来马蚤扰源二少了,因为一个打击突如其来地袭击了他——在他从皇后酒店出来,开车去英德的时候,英德已经炸开了锅,少爷小姐们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样子——英德的橱窗里贴满了牧野杉菜上宾馆和不知名男子鬼混的照片。
一种名为背叛的负面情绪攫住了他,各种各样的猜测轮番在他脑中上场,使得他压根听不见杉菜急切而苍白的辩解,脸色阴沉可怖,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道明寺的反应给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少爷千金们提供了一个讯息,于是新一轮的欺负又开始了。
打着哈欠慢慢踱进校园的源二少与道明寺少爷擦身而过,疑惑地回头望望脸色臭不可闻的某暴龙。
“哟,源。”迎面走来的美作笑眯眯地打招呼。
源二少大牌地点了下头,然后目光就被橱窗里的照片吸引住了,末了,感叹一句,女人啊女人,然后插着裤兜事不关己地走远。
但是一星期后,在英德餐厅看到那个天下第一的道明寺少爷吊着一只手,一脸傻逼幸福样的要牧野杉菜喂食,饶是一向淡定的源二少也有点愣,然后,由心底产生一种敬佩——行,绿帽子都能忍。
道明寺大少一看见他,立刻指着他的鼻子严厉地告诫:“源朝光,我警告你,离杉菜远点,别把你那龌龊的眼光放到杉菜的身上。”
源二少拐过脸,不去看道明寺碍眼的脸。
倒是杉菜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你在胡说什么啊,学长才不是这种人。”
这下道明寺少爷不干了,“你知道什么啊,什么都不懂就别说话,你只要只听我的话,只看着我就好了,女人!”
“好热闹!”柔和如四月暖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类!”
如月光般的少年掀起温柔宁静的笑,“我回来了。”
“你这小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美作和西门站起来去拥抱他。
花泽类笑笑,然后无视了离他最近的源二少,将目光投到了牧野少女身上,“杉菜,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花泽类……”那种温柔中夹着点点忧伤的笑容一如往昔,让牧野少女又是欢欣又是惆怅,已经渐渐平静的心湖又起了涟漪。
道明寺看着几乎魂不守舍的牧野杉菜,心里面拧了起来,然后占有性地将少女搂过来,抬着下巴高傲地说:“类,跟你说一件事,杉菜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花泽类笑笑,丝毫不以为意,“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让f4的心里的都咯噔了一下。
被花泽类的突然回归惊喜到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源二少已经离开,只有花泽类侧了侧头,瞄到源二少离开时的半个背影。
花泽类当初可算是为爱追去法国的,如今,过去还不到两星期就孤身而返——藤堂静呢?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各种猜测在英德地下疯狂地流传。
源二少在酒吧看见花泽类的时候着实有点儿吃惊——这个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这时侧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随意,却也优雅,眼神像是带着钩子,飘忽又专注,织出一张密密的情网。他对面有个身材妖娆的美女,两人低低谈笑,时不时耳语,引来女孩儿开心的笑。
似乎注意到别人注视的目光,花泽类漫不经心地抬眼,看见了门口的源二少,像瞧见一个不值一提的陌生人,花泽类收回目光,然后凑到女孩儿耳边讲什么,手里的冰威士忌趁机冰到了女孩儿的裸\露的大腿处。女孩儿被冰得向后仰了一下,然后开始羞怒地捶打少年的肩膀,少年扯着嘴角笑,坏心又性感。
源二少目不斜视地走到吧台前坐下,年轻的酒保给了他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