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16部分阅读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 作者:肉书屋
:“江染雪,你,千万不要看低了自己。”
他手中的温度点燃了她的肌肤,被他抚摸过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就如她此刻澎湃的心潮一般。饶是她暗自呼吸了再呼吸,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波澜翻滚。
她静静地盯着他,声音暗哑而破碎:“我,从来不会看低自己!”可,她也从来不会高看了自己半分!
江染雪绝不知道,她那双黑亮如玉的眸子,因微讽而染上的一丝似笑非笑的流彩,看在纳兰硕柯的眼中,竟是让人心痒的妩然。
☆、我该如何对你(4)
“江染雪……”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微微用力一抬。下一秒,他菲薄性感的薄唇,便掠过她的脸颊朝她的粉唇吻去……
她将头微微一偏,薄唇与他堪堪擦过。他的气息犹在唇边徘徊,她嘴里却淡淡无波吐出一句话:“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纳兰兄,告辞了!”
她转身而行,与他擦肩而过。他猛地拽住她的手:“江染雪……”她回过头来,唇角一勾,笑靥如花绽放。那笑意,却半分也未到达眼底:“纳兰兄,还有事么?”
他看着她,黑眸深邃如海,一言也不发。唇角抿成了一线。半响,才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浅浅笑道:“没有……”
“那我走了……”他眼中的落寞和萧瑟刺伤了她的眼,她转身,不忍看他唇角那抹淡如轻烟的笑意。生怕自己一旦堕入他黑眸中的深渊里,便从此不得救赎!
不是她狠心,不是她决绝!而是此刻她若不能对他狠心,对他决绝。它日,受伤的必定是自己!既然不能言爱,不如回归陌路……
你既无意我便休!爱情,从来不是能够勉强的!
一路慢步踱回了家,心中奇异的安静,无波也无喜。也许这一世,她天生就是个寡情的人。在她下定决心转身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放下这些天的种种。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既然他们之间情浅缘薄,心动也好,感动也罢,都不过是过往烟云,转瞬即逝。
夜幕降临,江染雪却归心似箭。因为她知道,万家灯火中,有一盏是为她而亮,是属于她的。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迁,人情如何冷暖,这两个她最亲的人,总会在家中等待她的归来……
推开朱红色的木门,果然在灯火氤氲中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江染雪心中一暖,有家真好!这个不够富足却暖意微醺,温情洋溢的家,永远是她最最坚实的依靠,最最依恋的地方。这样想着,江染雪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屋子里走去。
灯火下,九娘和宋夫子相对而坐,默默无言。屋子里的气氛沉寂得有些诡异。江染雪心中一动,眉头微微蹙着,唇角却扯开一抹明显的弧度,笑道大声说道:“我回来了,好饿啊!九娘,有吃的么?”
“哟,咱染雪回来了。”九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来笑道:“老宋,快,孩子饿了。赶紧把灶上温着的地瓜粥端过来。”
宋俊夫急忙点头应着,笑容满面地跑去张罗去了。
九娘摸了摸江染雪的脸颊,心疼地问道:“这倒是怎么了?才走了几天,我瞧着,怎么就像瘦了一圈似的。你这孩子,越来越不知道心疼自己了。说声要去查案,叫人带个口信就跑了。也不知道人家在屋里会担忧的么?!”
“九娘……我没事!”转身一把抱住九娘,江染雪的眼里,渐渐地浮上些哀意来。面上,却微微一笑,调侃道:“倒是你们,这是怎么了?屋子里闷得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怎么,是和夫子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我该如何对你(5)
“他敢!”九娘笑着摇摇头,半笑半嗔道:“我们好着呢。”
“那就是烧烤摊的生意不好咯?”见状,江染雪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微微地落了下来。
九娘继续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淡了下来。“生意倒是火爆得紧。这不,昨儿我算了算,才半个月不到,我们都赚了足足快五十两银子了。”
“那不就结了。为何你们还愁眉苦眼的?”江染雪不解地问道。
“哎,染雪,你不知道。这生意不好也愁,生意太好了,也愁!”宋夫子从厨房里端来热气腾腾地地瓜粥和两盘小菜,叹气道:
“我们啊,就是生意太红火了,招了人的嫉。这不,昨个晚上,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说是要来收保护费的。一张口就是二十两银子,说是今天交不出,让咱们也别摆摊子了。钱,咱们是出得起。一则,是怕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没完没了了。二则,他们要得,也忒高了点。我问了一下别的商家,一个月不过一吊钱而已,偏偏遇到我们,就……”
“是么!”江染雪端起地瓜粥喝了一口,这才冷冷一笑,淡淡地说道:“没事,今天咱照常营业。等吃完了饭,我同你们一起瞧瞧去。”
“好。”见她如此说了,九娘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马上笑着去收拾了。吃完饭,江染雪果然跟他们一块出了门。方走了几步,江染雪又停下步子对九娘笑道:“九娘,夫子,你们先到夜市去吧。我去去便来。”
“可是……”九娘张了张口,刚想说话一旁的宋俊夫却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襟,对她摇头示意。江染雪见状,莞尔一笑。也顾不上同九娘解释,转身就走……
缤纷喧闹的夜市,如同往日一般,繁华中透着嘈杂,热闹中透着兴盛。此刻虽早已月上中天,可是整个南天门,却如同白昼一般,灯火通明。
热闹的地方是非多,远远的一处,一群人围着看热闹,挤进人群中,只见一个瘦脸猴腮的人一脚踏在凳子上,乱糟糟的头发似乎一年没洗了,几乎要结成一团了。
袖子挽起,随手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挑眼咧齿,胸脯拍得咚咚响,道:“告诉你,这一带都是老子的地盘,吃你几块糕是老子给面子。”
一旁摆摊的夫妇紧搂着儿子,惊慌失措连连道歉:“对不起六爷,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您想吃多少都没问题,我们又怎么会计较呢……”小贩一边讪笑着拍着马屁,眼里却闪过一丝敢怒而不敢言的恨意。
这样的人,贾六见得多了。他知道他们不是真心实意地对他笑,可是,贾六也无所谓。只要这些人怕他,这便足够了!
这泼皮贾六,乃南天门一带有名的混混,吃喝玩乐欺软怕硬,仗着后台有人撑着边无法无天,百姓们告过官,官府却不管,贾六更是嚣张得意。
每天这个时刻,便是贾六最最惬意,最最喜欢的时刻。无它,只为这诺大的南天门,到了此刻,便是他的天下。吃喝玩乐,任他逍遥。
☆、我该如何对你(6)
不仅免费吃,免费拿。末了,还有银子进账。如此肥得流油的好差事,眼红得他的几个哥们直骂他命好。可贾六深知,这样的好事,来得也并不容易。上要打点,下要打赏,哪一处不是需要用钱的地方?
索性,他运气一直不错。前几天,便有几个冤大头主动找上门来,送了他大大的一个红包。并涎着脸讪笑着想请他帮一个忙。
这种事他见多了,有银子拿他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
看昨儿那对老实夫妻的样子,是个软柿子,很容易捏。那么,今天这桩事,自然而然是水到渠成了。这样想着,贾六已经来到了九娘的烧烤摊前。
一阵阵扑鼻的异香吸引得贾六垂涎三尺。不是他吹牛,就算把整个南天门卖小吃的摊子加在一起,味道也没有这家烧烤摊美味特别,生意也没有这家如此火爆。
他只是无意中吃过一次,便再也忘不了这个味道。
或者,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他也应该不要赶尽杀绝,给这对夫妻留条活路才对。这样想着,贾六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痞痞的笑意。”
“九娘烧烤”的生意自开业起就一向好得没话说。从晚上摆摊到收摊,几乎从来没有断过客人。就如此刻一般,坐在小桌上边喝酒边吃烤肉的;站在一旁排队急不可耐的;还有被香味吸引过来,在人群中观望的。比比皆是。
看着九娘两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贾六清了清嗓子,站到烧烤炉前,歪了歪嘴对九娘说道:“给爷和兄弟们来几十串烧烤填填肚子先!”
说罢,他找了一张空桌子带着他的跟班坐下,又大声说道:“要快点啊,爷早就饿得不耐烦了。还有,爷只要烤肉,不耐烦吃你那劳子素菜。”
“是六爷啊。”九娘和宋夫子迅速地对望了一眼,笑着招呼道:“您老请上座,烤肉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一旁有胆小的食客认识他的,早就拉着孩子媳妇付了钱一溜烟地跑了。也有不怕事的,不紧不慢优哉游哉地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吃着。
贾六一边跟手下的小混混喝着九娘送上来的美酒,一边大快朵颐着。手上还不空闲地划着拳,大声吆喝着:“独一枚啊,哥俩好;三星照啊,四季财……”这一群地痞流氓的如此行径,顿时吓得食客跑了一大半。
吃饱喝足,贾六站起身来,摸了摸吃得有些撑了的肚子,叫道:“钱。”
“承惠,几位爷连酒带肉,一共五两银子。”宋俊夫回头望了望九娘,慢步踱到贾六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你还敢问六爷要钱!”一旁的小混混见状,上前猛地推了一把宋俊夫,怒斥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六爷肯吃你家的烤肉,那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问六爷要钱……”
贾六望了一眼跟前这个面带笑容,不卑不亢的中年男人,眼中不由得带了几分诧异。
☆、我该如何对你(7)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竹签往嘴里当牙签掏去,唇角挂着一丝似讥似笑的弧度,嘴里犹自漫不经心地说道:“很好嘛,出息了。不仅不交保护费,还敢问六爷要吃食钱了。”
贾六的语气淡淡的,却隐隐带了一丝压迫。若是普通商户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求爹爹告奶奶了。可眼前这个斯文的中年人,眼里有一些担忧和不安,却依旧很是镇定。
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不成?!贾六正这样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熟悉笑声:“很好嘛,贾老六。多日不见,你越发出息了。连我家兄弟的地盘也敢来收保护费了!””
“七爷!”贾六回过身去,一眼便望见了坐在角落阴影里,身着便服的田七。
在他身边,犹自坐了几个衙门里熟悉的面孔,和一个面容清俊却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哟,你老人家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瞧你,脚步那么金贵。几个月也难得来这南天门一次。来了却不给小人打声招呼,让小的有幸做东请你老人家喝顿酒也是好的啊!”
”
田七的面上带笑,语气中却给人有无形的压力。一时间,贾六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怎么只顾吃喝了。居然连平日的眼力劲儿都没了,竟没瞧见这几个主在坐在这里……
“我今儿来,是听说咱们知府大人的师爷,我的这位江兄弟,他家的烧烤摊,在这建乐府已经是远近闻名了。你知道,我一直无肉不欢,又好那么几口酒。这不,今个儿特意带了衙门的兄弟们过来。就是想尝尝鲜的。”
田七指了指江染雪,不紧不慢地说道:“再说了,我哪里敢劳驾六爷你啊。如今你六爷人大面大,连我们知府大爷的师爷都不放在眼里了。赶明儿,只怕我们这些小衙役,就更不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了……”
贾六早已是混痞了的人,精明得跟人精似的。见状,立马知道自己踩到了地雷。他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田七口里的江师爷,却见他不言也不语,无嗔也无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贾六心中便越发忐忑起来。直骂给他红包的那几个小摊贩替他惹是生非。
面上,还不得不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讨好道:“七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小的这不是有眼无珠,不知贵人在我地盘上么。不然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得罪江师爷这位大贵人!”
“都怨小的们有眼无珠,没有打探清楚便胡说八道。”说罢,贾六回头狠狠拍了一个小喽啰一巴掌,方才转过身来陪笑道:“几位爷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们计较。以后,江师爷家的烧烤摊,包在我贾六身上了。若是出了半分差池,我提着人头来见七爷您!”
“罩着就不敢了,只盼你别打麻烦,我就阿弥陀佛了。”田七见状,也见好就收。笑着调侃道。
“哪里哪里……七爷你说笑了。”贾六擦了一把冷汗,回头踢了身后的小喽啰一脚,斥道:“还不赶快结账滚人。还想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还是影响人家的生意啊?!”
☆、我该如何对你(8)
那小喽啰一脚挨得冤枉,却又不敢还嘴。于是只得一脸委屈地陪着笑,朝九娘走去。“不用了。这顿,我请了。”身后传来一阵清丽却响亮的声音。贾六回过头去,说话之人,眉目俊逸,不是田七口中的江师爷是谁?!
闻言,贾六心中咯噔一下沉了下来。田七诸人也略带了些诧异地看着江染雪。“江师爷,您老人家别调侃小的们了。小的们哪里敢吃你的霸王餐啊……”
”
“我说请你,便是请你。田大哥知道,我从来说一不二的。”江染雪微微勾出一笑,道:“不只如此,每月该收的保护费,你照样收你的。只不过,咱们是小本经营。别人怎么样,我家就怎么样。希望六爷别给我们‘特殊照顾’,就是六爷给江某面子了。”
“这……”见江染雪不像是说笑,贾六抬头来望了望田七。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摸了摸脑袋,讪笑道:“江师爷如此,小的们怎么敢当?!”
“怎么,六爷不想交江某这个朋友么?”江染雪垂眸一笑,复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眸光一闪也不闪。
”
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像贾六这样的市井宵小,拉拢一个不容易,得罪一个却是轻而易举之事。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总不可能,时时刻刻防备着他们吧!
“承蒙江师爷看得起,贾六谢过了。”贾六闻言,许久不语。
半响,眼中才闪过一抹亮色。他爽朗一笑,朝江染雪抱了抱拳,正色道:“江师爷这个朋友,贾某是交定了。以后但凡江师爷有什么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贾六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江染雪看见贾六眼中的那抹异色时,心中顿时松了下来。于是也莞尔一笑,道:“那江某就先谢谢六爷了。以后六爷若有兴趣,想找人喝酒,不妨同我家九娘言语一声。江某定当作陪。”
贾六闻言,也不言语。只郑重地点了点头,同众人鞠了个躬,转身就带着一干小喽啰离开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田七拍了拍江染雪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夸奖道:“江师爷这招,兵不血刃的收买了贾六这个泼皮的心,真是高明之极啊!顺带还把我们饶了进去。江兄弟,以后遇见这种事,你直接说了,让弟兄们去打个招呼就行了。何必还专程跑一趟呢!”
“我这不是狐假虎威,借了田捕快和几位大哥的威风么!”江染雪爽朗一笑,眼眸中,却极快地闪过一抹流光。
对待贾六这样的地痞流氓,你若以过于强硬的态度对待他,他也许表面答应得很痛苦,背地里却阳奉阴违。指不定还趁你不备或是落难之际,在背后捅你一刀。
可是反之,这种人最缺乏的就是别人的尊敬。你若是真心待他,地痞小流氓,也许比别人更重义气更讲情义。
“我初来建乐,人生地不熟。以后凡事就请几位大哥多多照应了。其实今个儿,我本意是真想请几位喝喝酒小聚一番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
☆、我该如何对你(9)
对江染雪过往的事迹,这几个衙役多半听纳兰硕柯讲过。在秀山村,他们也见识过江染雪的急智的。是以,对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可以做到知府师爷一职的江染雪,衙役们是不敢怠慢的。
所以,无论今天江染雪是利用他们,还是真心款待他们。他们都不便再去做计较了。闻言,都纷纷一笑,继续坐下来把酒言欢。“只可惜了,纳兰师爷今天不在场。他的酒量也是不错的,不然,我们就可大醉一番了……”
江染雪闻言,心陡然沉了沉,眸光中有一抹暗色极快地闪过。面上的笑靥,却益发灿烂了……
“江师爷,你来得正好。”杨程远从一大堆公文案牍中抬起头来,指着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对江染雪说道:“正巧,有一个奏章条陈要你起草呢。”
签押房里,知府杨程远正和钱粮师爷吴成杰各自忙碌着,纳兰硕柯不知所踪。见江染雪推门而入,杨程远揉了揉眉心,微微笑道。
“是关于钱肆意大人中毒身亡一案吗?”江染雪大步走到书桌前,略瞥了瞥桌上的菊花石砚台,发现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墨汁了,于是拿起旁边的油烟墨开始研磨了起来。
“是啊。”杨程远赞赏地点点头,道:“钱大人是朝廷五品大员,在任上无故身亡。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宜缄默。除了给圣上的奏折之外,宰辅大人处,也应该有条陈送上才是。”
“不错,还是大人想得周全。”江染雪铺开宣纸,提笔微微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可大可小,为防有小人落井下石。咱们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只是,这条陈,不知是上给左相大人,还是右相大人啊?”
据江染雪所知,燕回朝有左右二相,左相司徒杰,为官三十载有余。为人精明干练。是一名难得的能吏。在朝中权势盘根错节,其门下学生无数。可以说是燕回朝除了皇上之外,说一不二的人物。
右相纳兰瑜,是朝中新贵。出身书香门第,曾经的京城三公子之一。据说上通天文地理、兵法韬略;
下懂文治武功、琴棋书画。才华横溢却又风流成性,是朝中青年官员的代表人物。坊间传言,他不仅经常游荡于各大青楼之中,眠花宿柳,温香软玉在怀。
还与当今圣上的嫡妹,六公主东方云薇关系暧昧。朝中亦有不少看纳兰瑜不顺眼的官员,放出流言来,说他是靠六公主的裙带关系才获得右相一职的。迟早都是驸马爷的金贵命!
想到这里右相纳兰瑜,江染雪就情不自禁地想到另外一个纳兰。虽然此“纳兰”非彼“纳兰”,可是却同样让人琢磨不透,无法把握。想到这里,江染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惆怅顿生。
“江师爷你不是开玩笑吧?”正在忙碌的钱粮师爷吴成杰突然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复杂的笑颜。
他并未注意到江染雪的细小变化,只径直说道:“这满朝文武百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朝中事务,皆是由左相大人在打理。那右相纳兰瑜,就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摆设而已。三天两头不是一大病,就是一小病的。
☆、我该如何对你(10)
就算不生病上朝的日子,也只是例行公事来点点卯。剩下的时间,就跟着六王爷鬼混去了。哪里肯里半分朝务。你叫他鉴赏哪家青楼的花魁风姿绰约,琴技出众,小曲唱得好。他大约还得心应手。你叫他处理朝政,只怕是赶□□上架,强人所难啊!”
“原来如此。”江染雪哑然无语。片刻后,才抬眸笑笑。“小楼是新人,对朝中事务,多有不熟。幸得吴师爷的指点,不然,就该闹大笑话了。””
“哪里哪里,你我份属同僚,都在为杨大人做事。自当尽心尽力,又岂有不帮之理。”
吴成杰吧嗒了一口水烟,大声笑道:“再说了,当日纳兰小兄弟荐你之时,便同老朽打过招呼。要我对江师爷你多加照顾,我焉有不从之理。”
正说着,签押房的门嘎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门开处,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长身玉立地站到了几人的面前。江染雪心中微微一颤,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朝来人点了点头。
吴成杰哈哈一笑,道:“建乐的地面邪,说曹操曹操就到。纳兰兄若再来晚一点,指不定我们就要发你牢马蚤了。””
纳兰硕柯挑眉微微一笑。因着是背光,江染雪看不太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却隐隐觉得,此刻他的黑眸如两粒晶石闪烁着深邃复杂的光芒。那眸光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以至于一时间,江染雪来不及品味他眸光中的深意。
“纳兰兄一向勤奋尽责,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怎么这么晚啊?”吴成杰长长的吐出一串烟圈,方才笑着调侃道。
“我去走了一遭‘和安堂’。”缓步踱到自己的书桌前,纳兰硕柯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何?”顾不得心中的别扭,江染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淡淡的问道。
纳兰硕柯抬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才缓缓地说道:“据‘和安堂’的掌柜说,张大夫的确曾于前几日到钱府替人诊过脉。不过,是替谁人诊脉,他却不得而知。而他在诊脉之后的第二日,便接到家中急信。说是其母病重,即将不久于人世。他接信后片刻不敢怠慢,当日便离了建乐城。”
“这么巧?!”江染雪顿了顿手中的毛笔,声音中便带了几分讥讽。“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一点罢。”
纳兰硕柯点点头,俊逸无双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看来此案果真另有内情。按理,这张郎中就诊,必有病人的案例留下。
可张郎中一走,他的病例也一并消失了。是以,就连‘和安堂’的掌柜,也不知钱姨娘是否究竟怀孕。”
“大人,我建议,迅速派人查清楚这张郎中家乡的详细地址。并派人到他家乡去走一遭。一定要调查清楚这其中缘由才是。”顿了顿,纳兰硕柯继续说道。
“好。”杨程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这件事,一定要找一个得力的衙役去查才行。我看,就……”
“我想,这趟差事多半是不用去了。”门开处,田七匆忙地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沉声道。
☆、好个妖孽般的男子(1)
“为何?”江染雪心中一沉,急急的问道。
“我方才接到报案,在建乐城五十里处的九峰山上,有一行路的中年人,郎中打扮。遭到山上土匪的抢劫。其人财物尽失,人也在反抗中身亡。娘的,这帮子土匪也忒狠了一点。杀人劫货,一个都不放过。”
田七骂骂咧咧地说道:“根据报案之人的描述,和那人随身携带的行李来看,此人很可能就是‘和安堂’的张郎中……””
被土匪杀死的中年男子,经过衙役们的查证之后,发现果然就是“和安堂”的张郎中。到此时,江染雪更加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钱肆意之死,绝非意外。而是一起有策划有预谋的谋杀。
秋风微拂,碧空中万里无云,寒霜染红了枫叶,将知府花园的一隅,渲染得格外的亮丽耀眼。园子里,各色的菊花于灿烂的阳光下傲然绽放。
各种名菊也不乏其中:芳溪秋雨、青心白、醉杨妃、玉楼春、独立寒秋、绿牡丹、十丈珠帘、蟹爪、金超、黄微、新玉孔雀、太真含笑、雪罩红梅。”
一朵朵,千娇百媚;一簇簇,争妍斗艳。纷纷迎着秋风,披着寒霜,喷芳吐香。
由园子里各色各态的菊花来看,不难发现园子的主人是个爱菊之人。可此刻这满园绚丽的秋色,却无法感染屋子里沉闷的气氛。
知府杨程远,也提不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赏菊心情了。
“由仵作的尸检结果来看,当日这张郎中根本没有反抗。而是被一刀毙命。凶手杀人手段干净利落又凶残,似乎并不打算给其活路。”见众人皆望着自己,纳兰硕柯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可是,据我所知。九峰山虽偶有土匪出没。却通常只劫财货,不伤人命。而且,这九峰山土匪,是一帮子劫富济贫,以侠义人士自称之辈。一般对张郎中这种落单的旅人,并不马蚤扰。只专劫大富大贵之家。是以,这次的命案,我觉得来得十分蹊跷。”
九峰山的土匪由来已久,官府也曾经屡派官兵去围剿。奈何九峰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土匪们通常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
是以,连续几次围剿无果的情况下,官府也死了收复这帮土匪的心思。幸而这帮土匪,通常情况下只求财,不伤人。
所以,长年累月下来,九峰山土匪的存在。已经成了建乐城的一个怪圈。官民皆知,却皆不去揭破。
那些富贵人家,只能自认倒霉。每次要出行,要么宁愿饶了老远的路,避开九峰山。要么,就请了大队护卫或是镖局保护。
“物反常即为妖!”茶香怡人,江染雪却提不起半分心思来品尝。“倘若真如纳兰师爷所言,只怕这场土匪杀人事件,同钱大人的枉死,脱不了干系!”
“江师爷的意思是,这起命案并非土匪所为。而是另有他人?!”吴成杰长长地吸了一口手中的水烟,吐出烟雾缭绕的烟圈,这才挑眉问道。
☆、好个妖孽般的男子(2)
“只怕十之八九,脱不了干系。”江染雪点头,神情严肃。
“那凶手会是何人?”吴成杰继续问道。
江染雪不言语,抬眸去看纳兰硕柯。纳兰硕柯见状,知她存了考量之心,同时还在为昨日的事情懊恼。于是微微一笑,道:“谁最怕这张郎中说出事情真相,谁就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你是说钱姨娘紫雁?”吴成杰惊得将手中的水烟袋一抖,诧异地问道。“难道这钱姨娘是假话。她肚子里的骨肉不是钱大人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钱姨娘肚中骨血并非钱大人的,所以,她才会想赶尽杀绝,断了后患。”江染雪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缓缓说道:“但,这事也未必就是钱姨娘做的。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杨程远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江染雪并不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半响,方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也有可能,钱姨娘肚中,的确是钱家的骨肉。可是,有人不待见。要毁掉这个证据!”
“你是说钱夫人?”闻言,吴成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一个不注意,茶杯便倾倒在了桌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染雪挑眉反问道。“吴师爷,我来问你。如果这紫雁肚里的孩子真是钱大人的遗骨。这受损失最大的是谁?”
“孩子长大之后,自然会继承钱家所有的财产。”纳兰硕柯闻言,眸子一亮,接着说道:
“而钱夫人谢茹月并非孩子的亲生母亲。这中间,还隔了紫雁这个生母。所以,孩子自然不会跟钱夫人太过亲近。如此一来,她虽是孩子的嫡母,却也同样会视孩子为肉中刺,眼中钉!”
“没错。”江染雪点头说道:“自古以来,为了利益钱财,连血脉相连的亲父子,亲兄弟尚可以反目。更何况,从某种角度而言,钱夫人与紫雁和她肚子的孩子,本就是站在利益的对立方!”
“可是,如今唯一的线索已断,既然两人都有杀人嫌疑,我们该从何查起?”屋子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吴师爷不停地抽着水烟,大口大口地吐着眼圈。
那缭绕的烟雾,氤氲了他的面容,连声音,也有几分模糊起来。
“这案子一件接一件,案情错综复杂。不管是不是连环案,我们都必须要从头查起。”纳兰硕柯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推开紧闭的雕花木门。一阵清新中带了几分花香的怡人空气随风而来。
几人精神一振,均是来了精神。“不过,我们可以这样想,假设这两间案子确有关联的话。那么,当初杀害钱大人的,谁最有动机呢?”
江染雪心中暗自赞同。一件案子最终追根究底,皆逃不过“动机”二字。果然,下一秒,她便听杨程远说道:“论到杀害前肆意的动机,我私以为,钱姨娘的动机,恐怕是大于钱夫人的动机的。”
☆、好个妖孽般的男子(3)
“不错。”吴成杰点头附议道。“从表面上的情况分析,钱夫人并没有加害钱大人的理由。但钱姨娘则不一样。昨日钱夫人怀疑得不是没有道理,倘若她腹中骨肉不是钱大人的,你们说,为了杀人灭口。她会不会连杀俩人呢?!”
江染雪仔细回忆着昨日的种种情形,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却又怎么也抓不住。正在此时,吴师爷又继续说道:“那日接到钱府报案,你们皆不在府衙。于是我便越俎代庖,带了衙役前去查看。无意中,我发现一件事情。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指不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何事?”纳兰硕柯挑眉问道。
“钱府中,有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厨子,叫赵忠远的。不知二位还记得否?”顿了顿,吴成杰开口说道。
江染雪眸光一亮,方才在脑海中若隐若现的东西。明显的浮现出来。她点头笑道:“我记起来了。当日我也觉得怪异。吴师爷可是想说,这赵忠远的口音很特别,隐隐中,总觉得很熟悉似的?!””
“江师爷真是观察细微。”吴成杰点头赞道。“不错,我当时也和你有同样的感觉。后来仔细一想,咱们之所以会觉得赵忠远的口音很熟悉,那是他的口音同一个人很像。”
见众人皆是一脸好奇,吴成杰又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赵忠远的口音,同钱姨娘的口音很像么?只不过,钱姨娘出来久了,家乡口音淡了几分。而赵忠远,明显刚由家乡出来,是以,乡音很重。”
众人闻言,眼前皆是一亮。杨程远站起身来,对纳兰硕柯和江染雪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两位了,请两位师爷务必尽心,尽快破案。否则,这连续两桩命案,容易造成民心不稳。”
“是,大人。”两人站起身来,对望一眼。又迅速地撇开目光。纷纷朝杨程远欠身答道。
碧空湛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秋风轻拂,带来一丝甜蜜的花香。让江染雪顿时觉得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身旁的人儿仿佛也觉察到了她的变化,于是体恤的问道:“昨晚睡得可好?身子好些了吗?”
纳兰硕柯的声音,温柔而关切。江染雪却仿佛闻所未闻,只径直朝前走去:“纳兰兄,此案杨大人虽然交代了让你我二人共同查办。可你毕竟才是刑名师爷,如今咱们该怎么办?你拿个章程吧。”
“江染雪。”纳兰硕柯驻足,一双黑翟石般耀眼的眸子里,暗流涌动。
转身,回头,江染雪勾唇妩然一笑。“怎么?是不是纳兰兄觉得力有不逮?!若是如此,我也不介意帮你一起来分担分担。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纳兰硕柯眼眸中几番明灭,良久,终是唇角一勾,在蓝天白云下绽出一抹妖孽的笑颜。
第一次,江染雪发现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原来也有如此魅惑勾人的一面。到此时她才发现,人原来真的不可以貌相。纳兰硕柯这倾城的妖孽一笑,比之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个妖孽,又岂会逊色。
☆、好个妖孽般的男子(4)
“我想好了,咱们兵分三路开始调查。第一路,将钱夫人和钱姨娘,以及钱府一杆子下人重新召集到衙门分开审问。要各个击破。你不觉得,昨天她们的口供出奇的协调么?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第二,找两个脚程快的衙役,迅速赶到赵忠远和紫雁的家乡。查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务必在打草惊蛇之前,将他们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猫腻?”
”
说道这里,纳兰硕柯微微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其次就是,我有一些黑道的门路。请他们帮忙了解一下,九峰山命案到底是强盗所为,还是有人别有阴谋。”
他的话说到此处,江染雪就不能不买账了。这三条线路清晰明了,无论那一条线索有了眉目,这两间案子,也就找到了突破口。
一念至此,江染雪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分工合作罢。”能离他远一点,便是一点。至少,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不。”纳兰硕柯摇头,薄唇微微一抿,那暗藏隐慧的双眸,高深难测。“咱们的重头戏在钱府。其他两条线索,我自会派人去追查。但钱府这处,非我一人之力能行。””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明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不揭破,只是绝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江染雪无奈,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暗忖道:“也罢,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一味的逃避总不是办法。堪不破这道心结,她永远不能破茧而出。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晚痛不如早痛……”
想到这里,江染雪的神情顿时轻松起来。盈盈秋水微染笑意,樱红唇角微微勾起,绽出一抹如淡烟软月般的笑容:“也罢。二人之智总胜于一人之智。咱们走吧。”
“去哪?”纳兰硕柯从容不迫地跟在她身后,唇挂浅笑,温雅依然。
“吃饭啊,不然你以为干嘛?”江染雪抬头看了看天空,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以为,你这个勤奋师爷,此刻便要去查案呢。”纳兰硕柯玩味的笑着。“没想到你也知道休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江染雪勾起朱唇,笑得同样莫测。“劳逸结合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纳兰硕柯也不同她争辩,只径直朝前走去。他长腿笔直修长,一步当她两步,无奈之下,她也只得一言不发,紧跟其后。眼见着他走过一家又一家的酒楼饭馆,却迟迟不肯停步。
江染雪不由得有些气结。终于在他带她走过第三条街,越走越繁华之时,开口问道:“喂,我说,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吃饭啊。”他回过头来,朝她无辜一笑。脚步却微微缓慢了下来。
“放着遍街的酒楼饭馆,弃之不顾。难道你想吃山珍美味,喝琼浆玉液不成?”因为懊恼,她声音不再像方才那么平淡无波,而是微微带了些怒气。看在纳兰硕柯眼里,却是别样的妩媚。“抑或者,你要带我去见识什么人间美味?”
☆、好个妖孽般的男子(5)
“人间美味就没有,人间美色倒真是有一个。”抬头看了看五米开外的“同福客栈”,纳兰硕柯莞尔一笑,道:“到了,进去吧。”
江染雪收起心中的狐疑,随他而入,却见他轻车熟路地朝客栈二楼最好的房间走去。行至房前,他忽然驻足,扭头一笑,道:“一会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也不要奇怪。你……你就当是来吃饭的好了。”
一句话,让江染雪更加摸不着头脑,她却聪明地不去猜测。反正事实摆在眼前,一捅就破。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于是面无表情地点头,随他走了进去。屋子里红木雕花大床,同色雕花木椅木桌。精致却又不失大气。就连墙上的那几幅字画,一看也知不是凡品。
江染雪正在诧异,到底是谁,住个客栈也如此大手笔。耳边,便传来一阵熟悉且妖孽的声音:“不错,这次比我预想中的要早上一刻钟。很好嘛,我差点以为你要废寝忘食了呢!”
“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就只怕有些人秋后算账。我的日子就难过了。”纳兰硕柯恣意漫笑,优雅从容。”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那张倾城倾国的妖孽容颜上,犹自带着晶莹的水珠。
微微上挑的眼角,粉嫩诱人的嘴唇,若隐若现的胸肌,皆在水光的映衬下,分外的魅惑撩人。偏他还懒懒地勾唇一笑,桃花眼中立刻魅光潋滟。
是他!这个颠倒众生,不辨雌雄的主儿,不是她发誓再不相见的“妖孽”,又是谁?!江染雪心中暗自纳闷,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会撞到一起的?看样子两人还不是一般的熟络,听语气更像是事先约定好的。
一种被人设计的感觉从江染雪心中油然而生,然而她心知,事到此时,已经容不得她打退堂鼓。再说,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在这个妖孽面前“怯场”。于是不动声色地一笑,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两人打破这满意的寂静……
“这位是东方羽,京城人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