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5部分阅读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 作者:肉书屋
一心想着惩j除恶的她,并未来得及享受情爱的美妙,便香消玉殒了。这一世为了生计女扮男装。她的良缘,怕是更不容易寻到吧!
不过,凡事随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无益。这样想着,江染雪感觉有两道灼灼的目光从人群中射了过来,那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想忽视也无法忽视。”
顺着一道目光望过去,江染雪正好看见贵宾席上,身着便服的县太爷范大人举杯对着她隔空遥遥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笃定和自信。仿佛在向她宣扬着什么。
江染雪无奈一笑,也微微点头向这位高深莫测的范大人举杯致意。无法,对于这个位高权重之人,即便不能帮他,她亦是不能得罪太深的。
再回过头来寻找另外一道目光时,方才还炙热得灼人的视线,此刻却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只是江染雪的错觉而已。”
难道这个地方还有她的熟人么?江染雪举杯将酒放到唇边浅酌着,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四下打量一番之后没有结果,她只得无奈的停止了寻找。眼皮,却一阵又一阵莫名的跳过不停。
一席酒宴,从响午直到落日。觥筹交错,谈笑欢声间,江染雪内心一直有隐隐的不安。婚宴结束之后,她便打算趁着人们忙着巴结奉承探花郎时,悄悄地离开。
却不料,人还未溜出大门口,便被灌得半醉的县太爷半真半假地拉住,同她周旋了半天,非要江染雪陪同他一起回去继续秉烛夜谈不成。
江染雪哪里愿意,于是找了借口说要去朋友家,好容易脱开身时,天已是蒙蒙发黑了。
新探花府位于新宁县城北,江染雪要回家,需得穿城而过。彼时,夜幕低垂,月华初上。冷清的街道上就只有她孤独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的。
夜空中一片寂静,偶尔传来的三两声野猫的叫声,让江染雪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好容易走过了一段最黑的地段,前方的灯光已隐约可见。江染雪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的警惕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夜色中,却传来了一个邪肆中带了几分熟悉的声音:“江大状师步履匆匆,想去哪里啊?”
“是你。”江染雪蓦地一怔,抬头的瞬间,便看见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带了几个手下将她合围。男子流里流气地笑着,那可憎的模样,阴骘的三角眼,不是朱庆年是谁!
“怎么?探花郎的酒席不错吧。那样盛大热闹的场面我想你以前没有见识过罢?难怪迟迟舍不得走。害本少爷等了半天!”朱庆年明明笑着,眼神中却带了几分狠戾。
原来是他!原来婚宴上的那道灼人的目光是他的。可是,以朱庆年往日对永兰的行径,周建斌又怎么会请他?
☆、深不可测(10)
是了,以朱家在新宁县的地位,以周建斌今时今日的权势,朱家怎么也要巴结上这个左相面前的大红人吧!而且,为了周建斌的声誉,永兰被调戏一事,指不定只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未必肯告诉周祈南罢!
朱庆年的侍从手里提着几盏灯笼,很亮。江染雪乍从暗处走出来。只觉得灯笼亮得刺眼。定了心神,江染雪四处打量了一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心中咯噔一下,她暗道了一声“糟糕”。”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不知朱大少屈尊降贵在此等我,有何要事?”
“废话少说。”见她镇定自若,朱庆年微微一愣。眉毛一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说爷找你什么事?爷自然是找你来算旧账的。你坏了爷的好事,害爷到嘴的肉也不翼而飞。这样的大恩大德,你说爷怎么能不报答你呢?!”
“朱大少记错了罢,我何曾坏过你的好事?”江染雪讪笑着,一心只想拖延时间,寻求生机。
朱庆年冷笑一声,慢慢踱到她跟前,道:“少给爷装糊涂。若不是你,那永兰……””
“原来朱大少惦记着永兰呢!”江染雪故作吃惊地用手蒙了嘴,降低了几分声线道。“朱大少可知道,那永兰如今可是探花郎的夫人。若被探花郎知道你惦记她的人,这可不太好吧?!”
“没关系,爷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的。”朱庆年被她说得心浮气躁,早已没了耐心。于是不由分说地挥了挥手,几个侍从早如狼似虎扑了上来。将毫无反抗能力的江染雪双手反缚到身后。
“慢着。”眼见朱庆年软硬不吃,江染雪心中焦急万分。
面上却沉了脸色,冷冷说道。“朱大少,如今我可是县太爷的人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我和朱大少之间,不过是小小一场误会。没必要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惊动了县太爷吧?”
江染雪唇角勾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朱庆,眼神不躲也不闪,她的面色平静如水,那一汪黑深的深潭,更是深不见底,气势却是做了个十足十。
朱庆年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格格一笑,打量着江染雪道:“你也太能唬了。爷差点就叫你给骗了去。啧啧,你是什么货色?县太爷会看得上你?当爷是那么好骗的么?今天给不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爷是给你闹着玩的!”
说罢,他扬了扬手,狠戾地说道:“给我上,使劲打。打坏了,万事有爷担着!”
“是。”几个狗腿子桀桀一笑。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了江染雪的身上。江染雪无奈叹息一声,心道以后果然不能多管闲事。双手却是紧紧地护着头,只盼着朱庆年出了这口恶气,早点离去才好。
谁知道那几个人下手却越来越重。因着是夏天,江染雪只着了一身薄薄的夏衣。落在身上的拳头,便觉得越来越沉。
☆、下雨了(1)
偶尔飞过来的一脚,踹得身上也是生疼生疼的。痛得她呲牙咧嘴。
“你们干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江染雪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粗犷的男声。听在江染雪耳中,却犹如天籁。
“我们爷在教训人呢,识相的就滚远点。”一个侍从嚣张地说道。
“大哥,不管我们的事,不如我们走吧。”恍惚中,江染雪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怯怯地说道。”
胆小鬼!江染雪微微的撇了撇嘴,却牵扯到嘴角一阵隐隐作痛。“救我!”片刻后,江染雪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弱地说道。“大哥,救命啊!”
“慢着。”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憨厚,隐约中江染雪仿佛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好像很熟悉。”那粗犷的男声继续对同伴说道。
“二狗哥,走吧。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同伴扯了扯他的袖子,道。
二狗……原来是他们!江染雪眼前猛地一亮,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张二狗,见死不救非男子汉所为。””
“住手!”张二狗闻言,回过神来,急急说道。“赶快住手,否则我不客气了。”
朱庆年瞧了瞧一帮子突然冒出来的彪形大汉,又看了看满身伤痕的江染雪,挥了挥手,挑眉道:“我们走。今个儿算你走运,便宜你了!”说罢,带着一群侍从,扬长而去。
“小兄弟,你没事吧?”旁边早有人迫不及待地扶起了江染雪,关切地问道。
“多谢你,张大哥。”江染雪扯了扯嘴唇,虚弱地笑道。
“原来是江先生。”人群中有眼尖的人这才看清了江染雪的面貌。立刻恨恨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算了,我没事。”江染雪摇摇头,朝他们感激地一笑。
张二狗扶起江染雪,嗔道:“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不知江先生家住何处?我们送你回去。”
江染雪报了地址,由他们掺扶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家。半路上聊天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张二狗他们领薪饷的日子。所以收了工,一群人邀约着到山下的小酒馆来打打牙祭。
直到喝得酒酣饭饱,这才步履阑珊地向矿上赶去。谁知道半路上,却遇到了江染雪的这档子事。
江染雪暗道了一声侥幸。若没有这群憨厚的汉子,她今天还不知道会是如何下场呢!这样想着,心中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一时间,她低头冥思苦想着,并不着声。那群汉子却以为她今天吃了如此大的亏,心中气愤所致。都纳纳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是以到了最后,一群人竟一路无语。
直到把她送回了家,一群矿工憨笑着告辞。江染雪这才回过神来。想要留他们歇息片刻,回头却见他们已走了好远。
挣扎着进了屋,九娘正在油灯下做着针线活,一见她的模样,吓得赶紧丢了绣样,一把拉住她心疼得只掉泪。“好好的去吃个酒席,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下雨了(2)
江染雪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九娘讲了一下,九娘气得直抹眼泪。赶忙替她解了衣衫,拿家中常备的跌打药替她抹上。看着江染雪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九娘一边摸,泪水一边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江染雪无奈,只得装作疼痛难忍,让九娘轻点上药。借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九娘不疑有它,原本就轻柔无比的手更如羽毛拂过,让江染雪的伤口处又痒又疼。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暗道自作孽,不可活!”
如此折腾了半天,两人终于安顿了下来。江染雪躺在□□,慢慢地回忆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却越想越觉得诡异。离朱庆年当街调戏永兰已经快两个月了。朱庆年当初不来找她算账?为何偏偏选在永兰大婚当日,来报复她?
是受了刺激心生怨恨,却又对已经身为探花夫人的永兰无计可施。才把怨气加诸于她的身上?还是另有原因?!
不管怎么说,看朱庆年今天的架势,这个梁子他们是结定了。朱家在兴宁县财大势大,而她江染雪,如今不过是一个任人宰割,任人鱼肉的穷书生。以她们目前的情况,要想离了兴宁县另寻出路。也是前路茫茫。”
可难道真的要留下来,任朱庆年戏弄么?或者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抛弃骄傲,不要尊严。低下头同朱庆年赔了不是,以换取在这兴宁县苟且生存下去的权利?!
不,不要!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在脑海,便被江染雪给否定了。她可以厚着脸皮不顾别人的看法,可是她不能让九娘跟着她一起受这份委屈!
再说了,明哲保身,不惹是非虽然是她这一世的原则!却并不代表她会就此任人主宰自己的人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朱庆年你既然挑下了这个梁子。我江染雪又岂是易与之辈?会任你欺负,任你欺辱?!
一晚上辗转反侧,身上的伤处痛得她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日江染雪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醒来时,九娘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香甜异常的醪糟蛋放在她的身边。
“饿了吧,染雪。来,吃碗醪糟蛋。这醪糟可是我专门去你刘大妈家讨的,可好吃了。”九娘笑容和煦,看上去同平日并无两样。可江染雪却一眼便发现她清丽娟秀的脸上,有着两道明显的黑眼圈。
江染雪心中微微发酸,低下头,倒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自己心中突然澎湃而出的酸涩。
再抬首时,她已经笑靥如花,却并不揭破九娘。只嬉笑着说道:“我能不吃么,九娘。我最讨厌吃这种甜腻腻的蛋了。”也许是前世的习惯作怪,江染雪一直对甜食和蛋类不怎么感冒。
尤其是那种还流着糖心的荷包蛋,就更会敬而远之了。
“不喜欢也得吃。”九娘白了她一眼,毫不妥协。“你不知道,这醪糟有舒筋活血,祛瘀生津的效果。吃了对你身上的瘀伤有好处。来,听话,乖乖地把它给吃了。”
☆、下雨了(3)
“九娘……”见她一脸坚决的模样,江染雪心知今天逃不过这一劫。无法,只得咬牙一口气吃完了醪糟蛋。然后抬头望了望天色,转身就准备向屋里走去。
“染雪,你准备干什么去?”九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江染雪脚步微微一滞,转身笑道。“九娘,我回屋换身衣服,出去一趟。”
“不行!”她的话音刚落,便见九娘沉了脸,道。“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屋里待着,哪里也不准去。””
“好吧,今个儿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屋里陪九娘了。”见她一脸郁色,江染雪连忙折转身,嬉笑着搂住九娘,撒娇道。
“你呀,就是个不省心的主。”九娘拧了一把江染雪水灵灵的脸蛋。指着她的额头笑骂道。“老实回屋给我躺着,我给你张罗午饭去。”
江染雪笑着扮了个鬼脸,乖乖地回屋躺着看书去了。心里却想着,中午有口福了。到了午饭时分,九娘果然端来了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消息。“染雪,宋夫子来了。”九娘低下头,神色有些扭捏。”
江染雪心知九娘是对她那天迁怒于宋夫子的事情感到别扭,于是也不揭破。只故作震惊地说:“夫子怎么来了?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不成?”
“那倒不是。”九娘摇了摇头,笑道。“我侧面试探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此事。只是见你这两个月一直风雨无阻,今天突然没去摆摊,心中有些疑惑。所以才抽了午饭时间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九娘说得轻松,江染雪却心知肯定不会如此简单。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宋夫子每日都有些郁郁寡欢。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向她打探九娘的态度。今日,宋夫子多半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向九娘求和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江染雪也不言语,只笑吟吟地望着九娘。九娘被她盯得不好了意思,于是轻唾一声,道。“难不成我脸上长了花么,这么好看。”
“咱家九娘比花儿还好看呢。”江染雪嬉笑着答道。引得九娘一阵白眼,脸上却果真是乐开了花。两人说笑了一阵子,直到江染雪喝完了鸡汤,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对了,九娘。宋夫子人呢?”
“说起来这也是个怪人。我同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听了什么话也没说。反而急冲冲地跑了出去。我估摸着,是不是听见我们得罪了那朱庆年,怕惹祸上身。所以他才赶紧有多远躲多远……”九娘闻言,原来笑靥如花的脸上。一下子沉郁了下来。
“九娘想多了,宋夫子不是那样的人。”江染雪心知九娘是说的赌气话,于是连忙笑着劝慰道。果然,没过多久,宋夫子便拿了大包小包的药匆匆地赶了回来。
九娘一见,脸上才终于又有了一些笑颜。知道宋俊夫忙碌了半天,恐怕还来不及吃中午饭,于是九娘赶紧张罗着,摆好了碗筷。让宋夫子坐下来吃饭。宋俊夫也不客气,端起碗来便大口大口的吃着,可见果真是饿坏了。
☆、下雨了(4)
“染雪,现在你有何打算?”直到吃了半饱,宋俊夫才缓缓问道。
闻言,九娘的目光也望向了江染雪。江染雪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九娘,夫子,我打算答应范大人的请求,去做他的师爷。”
“好。”
“不行!染雪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趟这趟浑水的么?!”两人齐齐开口,反应却是大相径庭。九娘狠狠地白了一眼宋夫子,才沉声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九娘你听我说。我去做师爷,不过是权宜之计。”江染雪语气淡然,目光沉静如水,却坚如磐石。
“你知道,我现在羽翼未丰,如果贸然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恐怕前途未卜!吃苦,我不怕;可我怕你跟着我吃苦,所以九娘,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能找一个比朱庆年更强大的庇护。那他自然也就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岂能放过!”
“真的就别无他法了吗?”九娘闻言,颓然地看着江染雪,半响,才闷闷地问道。“难道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么?”
“我绝不会任人欺辱的!而且九娘,只是一个师爷而已。你放心吧,我应付得来的!”江染雪朝九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宋夫子的存在。语气,却坚定如山。
九娘这才勉强扯了扯唇角,强颜欢笑道。“嗯,染雪从来都是最懂事的。我相信你不会让九娘担心的。”
九娘的一语双关,引得江染雪莞尔一笑。回头的瞬间,她却看见宋俊夫似乎走了神,一脸的茫然。“夫子,夫子……”
“啊。”宋俊夫这才回过神来,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夫子是否有什么疑问啊?”江染雪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宋俊夫迟疑着低下头,又犹豫了许久,方才纳纳地说道:“你们,以后要离开这兴宁县么?”
“是这样计划的没错。”江染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心中暗自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宋夫子越来越沮丧的表情。许久,才又缓缓冒出一句。“当然,如果九娘在这里找到了她的良人,我们也有可能不会离开……”
云暗天低,绿树幽深。阴沉得有些吓人的天空中,沉雷一声接一声地响着。急风袅袅,吹得院子里的葛藤、芭蕉、木槿花树婆娑摇曳,瑟瑟抖动。
江染雪双手负在背后,长身玉立地站在屋檐下,望着一地的落红绿叶,目光空濛,无嗔也无喜。那单薄的身影,在风雨飘摇中,却给人些许寥寂的味道。
因为心中有所惦记,范思卫一退堂,便急匆匆地朝后院走来。一路上,丫鬟婆子们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而忙得不可开交。收拾晾晒的衣物,将园子里的木凳搬到凉亭里去……咋一看,也是热闹非常。
刚一拐过月形石拱门,范思卫便一眼望见屋檐下那个修长如玉的身影。雪亮的闪电穿过厚厚的云层,狰狞地劈了下来。
☆、下雨了(5)
天空的明闪照耀着她,如一尊汉白玉雕像一动不动。刹时间,范思卫只觉得她俊美异常。“江先生,让你久等了。”
微微的失神之后,范思卫笑着朝她走去。听见声音,江染雪迤逦地转身,从容地迎了上来。“范大人太客气了,大人公务繁忙,我便是等等又何妨!”
“先生真是个宽容之人。”范思卫莞尔一笑,同她并肩而站。“江先生今天前来,是否已经想明白,准备答应本官的请求了?!””
轰隆的一阵雷声之后,豆大的雨点如滚盘玉珠,落了下来。打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小天井里,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山雨欲来风满楼,范大人,外面马上就要疾风骤雨。我不赶紧找好遮风避雨之处,岂不是要被这无情风雨所扰?!”
密密的雨线连成一道水幕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那空濛的水气,氤氲了范思卫的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恍然觉得,江染雪那双黑翟石般耀眼的眼眸之中,有一道飞快的流光一闪而过。“那范某以后要全仗先生扶持了。”
江染雪垂首敛眉,唇角勾起一抹浅到极点的弧度。“大人言重了,我拿了大人的束修,自当为大人竭尽全力。””
范思卫微微一愣,半响方失笑道:“那就多谢先生了。至今日起,先生每月的束修是白银三十俩。”说罢,他推开身后的书房门走了进去,一道疾风立时随他袭了进去。吹得满壁字画簌簌作响。“外面风大雨大,先生不如进来喝杯清茶歇息片刻。”
“那染雪就叨扰大人了。”江染雪紧随他身后踏了进去,顿觉满室如春。
梨花木几上,檀香袅袅。泥炉汤沸火初红。江染雪静静地看着朱泥紫砂壶中,碧绿的叶片渐舒,那叶芽渐渐根根树立,如绽放的菊,牙光水色,浑然一体,妙趣横生。于是莞尔一笑:“原来大人也是一个雅人!”
“我不过是这世间俗之又俗的一个人罢了。”范思卫自嘲一笑。“先生知道,官场表面看似荣耀风光,其实内里黑暗龌龊,深不见底。但凡高雅出尘之士,有谁愿意趟这趟浑水?譬如先生,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极明白的人。”
“己之不欲,勿施于人。既如此,大人为何执意要拉染雪趟这潭浑水?”江染雪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嘲讽。
“哎,百无一用是书生。”范思卫目光闪烁,纳纳一笑。“范某寒窗苦读十年,以为一朝得志,便风光无限。谁知身陷官场才尽知其中滋味。范某不过是中人之姿,才思有限。所以才不得已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好茶!清甘鲜爽,馨香四溢。”
江染雪轻啜了一口手中的清茶,不以为然地笑道:“当日大人新官上任之时,在下曾有幸一睹大人断案的风采。手段老辣,断案果断,可谓雷厉风行又精确无误。染雪私以为,大人胜任这兴宁县令一职,是绰绰有余的。”
☆、下雨了(6)
“这……”范思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江先生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啊……”
“雨停了。”见他言语闪烁,江染雪心中一动。于是起身踱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湿意顿时随风袭了进来。“太阳出来了,大人。”
“真是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啊。”被江染雪这么一打断,范思卫顺势笑道。“你瞧,太阳果然出来了。””
碧蓝如洗的苍穹上,烈日当空而挂。晴朗得仿佛刚才的风雨不过是她的一场错觉而已。江染雪失神一笑:“风雨之后总有艳阳天!你瞧,这天空哪里还有一点风雨的痕迹!”
“雨水能冲刷一切罪恶和肮脏的东西,所以你看,这风雨之后的天空,总是比平时要美上几分。”范思卫似有一些感慨,就连唇畔的笑容,也带了几分深意。“江先生,你打算从何日开始就职?”
“明日吧。”江染雪迤逦地走到木桌旁,举杯轻啜,茶汤馨香扑鼻。一颗心,也如幽幽茶香淡然而隽永。“今日我先熟悉一下衙门的事物再说。””
“也好。”范思卫点了点头,笑道。“公文案牍都在书房里,江先生不如先阅读一下,熟悉熟悉也好。风停雨罢,我也要去处理公务了。午饭是来不及了。晚上吧,先生在衙门里留到傍晚时分,我和衙门中的同僚,为先生接风洗尘。”
“大人有心了。”随手翻了翻书桌上案牍公文,江染雪点头笑道。
范思卫闻言,也不再说话,抬腿便向门外走去。诺大的书房里,唯有江染雪专注的身影,埋首在案上的书卷里,专心致志……不知过了多久,有丫鬟送来一人份的菜饭,简单却精致的两菜一汤。
江染雪看得痴迷,于是随意扒了几口,又一头扎进书堆里。
直到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江染雪听见一个气喘嘘嘘的声音略带焦急地说道。“江先生,江先生……范大人有请!”
“何事?”江染雪抬首望向来人,见是一个身着衙役服装的青年捕快。于是挑眉问道。
“兴宁县城外向北十里处的密林外,刚刚发现了一桩命案。范大人请你同他一同走一遭命案现场……”阳光下,江染雪清俊的容颜让青年衙役微微一怔。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挠了挠脑袋讪笑道。
“走罢!”眉头微微一蹙,江染雪暗叹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第一天就遇到如此大一个彩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同衙役一起向外走去……
乍从光线较暗的书房走到明媚的阳光下。那明晃晃的太阳刺得江染雪的眼睛生疼生疼的。抬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了大半的太阳,江染雪半眯了眼,跟随青年衙役徐生丁穿过花园里蜿蜒曲折的长廊。
花园很大,水榭凉亭,假山磐石精巧有致。那淙淙的流水声,让江染雪仿佛回到了前世江南水乡的温柔。听衙役们说,这花园是上几任县太爷的杰作。
☆、下雨了(7)
江染雪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些□□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如此奢华如此享受……
“江先生,范大人已经备好了车马,在县衙门口等你了。”徐生丁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扭头对江染雪笑道。
六月的骄阳挂在晴得湛蓝的天空上,动也不动。滚烫炙热地煎烤着脚下的大地,偶尔吹过来的一丝风,也是热乎乎的,园子里的知了不停地叫着,吵得人心烦意燥。《小说下载|wrshu。》
江染雪暗想,难熬的伏天终于到了。只不知这个没有空调,没有冰箱的世界,一向怕热的她,该如何熬过这个夏天,面上却微微一笑,点头随他走了出去。
到了县衙门口,果然有一辆马车和几匹马早已等候在那。“江先生。”范思卫在火辣辣地太阳下面不停地来回踱着步,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前。动作一如往常,语调却已是有了几分焦急。“你会骑马么?”
江染雪步下台阶,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热得人透不过气来。“我会一点点。”微微迟疑了片刻,江染雪点头说道。
“那先生还是上马车吧。”尽管掩藏得很好,江染雪还是在范思卫脸上看见了些许的失望。
知道他急着赶去案发现场,江染雪也不以为忤。只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还是骑马吧。大人找匹温顺的马给我就好了。”对驯马之术,江染雪前世还是稍微有点涉猎的。普通的马匹当然难不倒她。只是不知这个身体的主人,擅不擅长此道。
立刻有见机的衙役牵来了一匹纯白得没有一丝杂毛,看上去温顺有加的马儿来到江染雪跟前。江染雪牵着马缰,踩着马镫,纵身上马。听见范思卫吩咐衙役将马车驶回县衙内,他自己,也是翻身利落的上马。
一行人顶着烈日打马飞奔,在黄土地上带起滚滚烟尘。不过一盏茶功夫,就来到了城北十里的密林处。
大片大片的庄稼地里,绿油油的玉米拔节儿地长着,迎风发出沙沙的响声。地里的蝈蝈仿佛也受到这炎热的气温感染,连叫声也是懒洋洋的。
“大人,尸体就在那。”衙门的捕快头儿老张头指着密林朝南的方向说道。
“走,去看看再说。”范思卫扭头对身边的一个穿着补丁衣衫,十三四岁的男孩说道。“你叫狗儿吧。走,给我们带带路。”江染雪这才知道,今天的这件案子,原来是这个半大的孩子发现的。
原来,这狗儿本是附近村子上的孩子。上午在山坡上放羊之时,突然遭遇雷阵雨。于是他急急忙忙地在雷雨来临之前,将一群羊赶到了家中。
待到雨停风住,他清点羊群之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羊少了一只。
因为怕家中大人的责骂,他赶忙出去寻找。因为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所以寻了半响他也没有寻到。于是打算进密林看看,却刚一来到林边,便发现了一具尸体……
☆、下雨了(8)
“大人,你看。”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来到了密林靠南的边缘。江染雪定睛一看,一个年约三旬,身着桃红色纱衣的女子,被人绑在一棵人腿粗的大树上,颈脖处被绳子捆了几圈,嘴上还塞着厚厚的纱布。人,却早已是气绝身亡。
不知是女子本来面貌就不算秀美,还是因为不断挣扎被慢慢勒死,此刻女子脸上泛紫,眼角出血,嘴唇发绀。模样十分狰狞恐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人的江染雪,看得心中隐隐作呕。却兀自强撑着,不肯表露出来。”
“仵作。”范思卫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属下在,大人。”一名年约五旬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范思卫挥挥手,道:“验下尸体,查明死因和时辰。”
“是,大人。”仵作点头应到,手下却动作利落地检查起来。
半响后,仵作起身答道。“死者年约三旬有余,瞳孔放大,眼角出血,嘴唇发绀,舌骨有骨折现象,颈部还有有深紫色勒痕,根据这些情况,属下初步判断,死者是被人用绳索勒系颈脖致死。死亡的时辰,大概午时末,未时初。””
“现在是申时,雷阵雨在巳时时分,也就是说,此女是在雷雨过后才死的。”微微沉吟一番之后,江染雪开口说道。
“张捕快,你带领各衙役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线索。”范思卫皱了皱眉头,挥手说道。
江染雪不置可否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摇头叹道:“大人,怕只怕这场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我们办案的难度,又增加几分了。”果然,不大一会功夫,衙役们都陆陆续续地折转了回来,纷纷地摇着头。
“先把尸体运回去再说。”范思卫眉头紧锁,心情沉重。他方才上任不久,在他辖下就发生了一起命案。如若不能赶紧破案,那些个本就喜欢无事找事的御史言官们,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被贬之身……
“大人,范大人。”尸体从江染雪身边抬过,死者怒目而视,那狰狞得有些恐怖的模样,让她心中强忍的酸味一阵又一阵冒了出来。江染雪赶紧跳到范思卫身边,却见他精神恍惚似在发呆。于是连忙推了推他,开口叫道。
范思卫这才回过神来,没事人似的一笑,道:“先生以为,这件案子该从哪里着手?”
江染雪心知范思卫这是在考量她的能力,于是淡淡一笑,道:“尸体弄回县衙之后,先发布一张招领启事。耽误之急,是先确认死者的身份再说。死者如果连日不归,肯定有亲属寻上门来的。还有,回到县衙之后,大人应该让仵作再一次确认死者的死因。这才能避免我们从一开始就出现错误。”
范思卫点头一笑,并不说话。江染雪却清楚地在她眼中,看见了一丝赞赏。
死者的身份很快便水落石出了。出事的第二天,便有一个年纪三旬有余,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前来报案。说自己的妻子彻夜未归。
☆、下雨了(9)
江染雪仔细地询问了他妻子的体貌特征,发现与死者很是吻合。于是领他去辨了尸。却发现死者正是他的妻子。
书生名叫钟世生,祖居兴宁。其妻姚秀芝所在的姚氏家族,是兴宁县赫赫有名的米商。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两人结婚十余年,育有一子。在姚秀芝娘家的照拂下,两人也经营了一家米店。日子亦算得上小康,过得有滋有味。
据钟世生说,昨天吃完早饭之后,妻子同他讲要去逛街买点胭脂水粉。然后再去牌友吴艳艳家打马吊。午饭也会留在吴艳艳家里吃,要他不要等她。”
由于米店的生意,一直由钟世生自己打理。姚秀芝平日里无所事事,唯一的爱好,便是打打马吊以打发时间。鉴于自家家底不错,妻子又只是小打小闹,消遣而已。钟世生便从未阻止过她的这一娱乐。
是以,昨天见她如此这般,也未放在心上。只随口点头答应了一声“嗯”字。便埋下头继续折腾着自己手中的账本。可让钟世生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字,居然是自己同妻子的最后一句话。”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死活不让她去才对!也不该敷衍她一个字算是了事。”钟世生满面泪痕,痛心疾首。氤满雾气的眸子里全是悔恨。
江染雪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男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待,同理,用在夫妻之间,又何尝不是!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和珍惜呢?
“你夫人通宵未归,为何你清晨才来找寻?”江染雪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钟世生毫不迟疑地答道:“我夫人平日里经常在吴家通宵马吊,但第二日清晨必归。是以,昨夜她没有回来,我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清晨我买好她喜欢吃的豆浆油条等她归来。却迟迟不见她的踪影。这才有些着急。于是到吴家一问,发现她昨日根本没有去吴家打马吊。于是我才赶紧跑来报官,却没想到……”说到此处,钟世生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姚秀芝……呃,我是说你夫人平日里和邻里的关系好么?”略微思忖之后,江染雪开口问道。
“这……”钟世生略微踟蹰之后,低头说道。“我夫人平日里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看他的神色,江染雪心中自然明白。这个姚秀芝,平日里肯定不是什么善角儿。于是也不说破,只挑眉问道:“那邻里之间,你夫人平时与谁最不对盘?”
钟世生似有些迟疑,片刻后才答道:“这……我夫人平日里与邻里之间相处的关系都很一般,其中‘刘记绸庄’的老板娘柳如花,与她的关系最不融洽。其实大人一问便知,她们俩经常吵架,街里街坊的都知道。可……可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吧?柳夫人她虽说平日里泼辣了一点,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不至于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
☆、下雨了(10)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看着眼前这个犹自喋喋不休的男人,江染雪暗想,这男人以前在家一定是个“气管炎”罢,不然怎会如此婆妈。“除了这位柳如花之外,还有谁和你夫人有过过节的?”
“还有我夫人娘家的一个堂姐,从小就和她是死对头。”这一次,钟世生毫不犹豫的说道。“她们从小就不对盘,彼此视对方为眼中钉。不过,好歹大家都是亲戚,应该不会……””
“生意上呢?有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江染雪眉头微蹙,继续问道。
钟世生想了想,摇头说道:“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点。就算有什么,也应该是找我,而不会找到我夫人头上吧?!”
江染雪点了点头,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才抬眸对钟世生说道:“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钟老板,如果有什么疑问需要你帮忙解答,我们随时可能传唤你过来协助调查。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和线索,也请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江师爷,请你们务必要抓到凶手。还我娘子一个公道啊。”临走前,钟世生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恳求道。“她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的,可叫我怎么跟我岳父岳母交代……””
“老张头,你怎么看?”见钟世生走远,江染雪扭头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捕快头问道。“这位钟老板,你看有嫌疑么?”
“这位钟老板,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虽然是经商之人,但以前一定是读过不少书的。不太像是作j犯科之人。”老张头想了想说道。“不过,人不可貌相。这种事,谁说得清楚呢!”
“那是自然!”江染雪点头笑道。“张头儿,范大人如今在接待知府大人派下来的贵客。恐怕无暇分心。这件事,就要靠你我通力合作完成了。”
“为大人效力,是小人应尽的本份。只不知江师爷以为此案该如何处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师爷。老张头其实是很有些不以为然的。
他一生待在衙门,见多识广,却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书生,有何本领另令新任县太爷另眼相看,担当如此重任,是以,他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心底还是存了考量之心的。
“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带领一部分衙役去姚秀芝娘家调查,而我则同剩下的衙役走一趟钟家。了解一下那位柳夫人和钟世生的背景,如何?”
老张头见她说得有理,也不反驳,于是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却在下一秒听见江染雪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张头儿,记得看看姚秀芝那位堂姐,案发时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顿了顿,江染雪又抿唇一笑。“看我,真是糊涂。张头儿是老捕快了,自然知道这些。我又何苦白白的提醒一句。”
其实这些是有经验的捕快都知道的事情。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能做到这个份上。老张头就不能不买账了。于是他抱拳一笑,道:“多谢江师爷提醒,我会记得的。”
☆、为此忧愁(1)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江染雪唇角这才勾起淡淡微笑。转身正要离开,一个年轻的衙役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李虎,你怎么来了?又如此慌慌张张的,莫不是又出了人命案不成?”江染雪看了看来人,正是她来到此处认识的第一个衙役。于是笑着挑眉调侃道。
“不是的,江先生。是大人要你去见一位贵客。怕你走了,所以叫我赶着过来通知你。”李虎摸了摸脑袋,憨厚一笑。”
“哦,知道了。”江染雪不置可否的笑笑,心中,却是满腹疑问。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需要让县太爷如此着急的叫她过去!
江染雪一路狐疑,辗转来到书房。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