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妖.第39部分阅读
彼岸有妖. 作者:肉书屋
但见那只斑斓大虎正瞪着血红的虎眼,对她怒目而视。它全身的金色皮毛早已根根竖立了起来,看样子,是被孔子曰的悠然姿态惹怒了。此刻,倘若它能摆脱掉那布满倒钩的铁丝网,它一定会扑过来将她开膛破肚!
孔子曰勾唇一笑,样子邪魅而轻佻,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纵身一跃,跳下树干,踱步来到斑斓大虎的面前,不怀好意地嗷唔道:“你的脾气不小嘛,竟然敢瞪自己的救命恩人。哦……错了,应该是救命恩虎。”
斑斓大虎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恐,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何会口吐老虎的语言?它呲起雪白的虎牙,亮出锋利的虎爪,冲着孔子曰低低地咆哮着,“滚!”
孔子曰知道,这是老虎的习性。如果受伤,一定会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自己疗伤,不会轻易让任何人靠近,唯恐对方会伤害到虚弱的自己。
想到此,孔子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眼见着孔子曰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斑斓大虎的眼中划过了一丝绝望。如今,它身陷囫囵,既逃不出这铁网,又无法医冶伤口,只能被动地等死。即使它一千一万个不甘,却也毫无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斑斓大虎的眼晴渐渐失去了光彩。它似乎听见了死神的脚步声,正一步步地走近自己。
然而,死神并没有带走它的灵魂,而是坐在它的前面开始生火,然后翻烤着一只麋鹿。
斑斓大虎睁开眼睛,被火光吓了一跳,身子想要向后退去,却扯痛了伤口。
肉香阵阵传来,飘入它的鼻息里,成了不可抵挡的诱惑。
但是,它也是一只有气节的虎!既然刚开始拒绝了那个女人的好意,此刻自然不会轻易低头!
只不过…那烤熟的糜鹿为什么会这么香?那个女人为什么能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无比满足?
斑斓大虎在咽下口水的同时,亦闭上了眼睛。好吧,它不看,不想,总成了吧?
孔子曰越发觉得这只斑斓大虎有趣,竟然有着普通野兽所没有的尊严!
她不再戏耍这只斑斓大虎,而是站起身,一把掀开了斑斓大虎身上的铁网,痛得斑斓大虎瞬间睁开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十分虚弱地咆哮。
孔子曰笑了,盘腿坐在斑斓大虎的身边,将糜鹿腿塞进它咆哮着的大嘴巴里,然后掏出刚才找来的草药,咬碎后涂抹在它的伤口上,然后恶作剧地将裙子扯成一条条的布条,一圈圈地缠绕在斑斓大虎的伤口上。最后,还在它的脑袋上系了一个蝴蝶结。
斑斓大虎狼吞虎咽地吃下了麋鹿腿后,这才扭过头看了孔子曰一眼,并将鼻子凑到孔子曰的身上,闻了闻,然后大了个大大的喷嚏,讪讪地扭回了头,不再看孔子曰。
原本,斑斓大虎在孔子曰的身上闻到了百兽之王的气味,但当它仔细一闻,却被孔子曰所佩戴的香囊刺激到了嗅觉系统,压根儿就没闻出她也自己的同类。
天色渐黑时,柴火已经熄灭。斑斓大虎身受重伤,渐渐闭合上双眼,陷入到半昏迷状态中。
半夜,斑斓大虎的伤口处开始发炎,它的身体在冷风中变得瑟瑟发抖。
孔子曰纠结了半天后,终是脱掉了女装,重新变成一只白虎,轻轻地依偎在斑斓大虎的身边,用身体为它取暖。
其实,孔子曰初来古代的时候,也曾幻想过一个场景,那就是—— 某个山洞中,一名俊美的男子发了高烧,她为了救人,轻解罗裙,赤裸裸地依偎进那名男子的怀里。此后,男子获救,与她成就一段海枯石烂的旷世情缘。
好吧 ,她承认,自己没什么浪漫细胞,只会想一些别人想过的场景。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实,却完全超乎了人类的想象!真是…太他妈离奇了!
孔子曰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一只斑斓大虎轻解罗裙,然后赤裸裸地依偎在它的身边,为其取暖。
真乃时势造就英雄啊!啊啊
一夜无语,直到天亮。
斑斓大虎睁开了朦胧的虎眼,望向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温热身体。
乍见一只通体雪白的漂亮白虎躺在自己的身边,斑斓大虎的精神立刻变得亢奋起来,忙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想要摆出一个威武的姿势,却一不小心扯痛了身上的伤口,由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地低吼。
孔子曰裂开老虎嘴,笑吟吟地转过头,嗷唔道:“让你得瑟,扯痛伤口了吧?”
斑斓大虎哪里见过像孔子曰这段风情的白虎,当即一颗虎心被迷得神魂颠倒。话说,这只白虎的声音,它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孔子曰眯眼打量着斑斓大虎,越看越觉得它身上的纹路十分漂亮。那一根根的金色虎毛,就如同金子一般闪闪发亮。乍一看,还真像是一根根柔软的金丝,满值饯的咧!
第四十五章:饮血尝肉山中王(三)
孔子曰露出了标准的流氓笑容,打趣道:“呦,你这身虎毛可真够漂亮的。是不是吃多了人肉,营养过剩啊?”
斑斓大虎轻轻地抖了一下,转过头,除了地上那一堆染着鲜血的衣裙外,去找昨晚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女人。然而,并不见其的芳踪!
斑斓大虎瞬间转回头,瞪向孔子曰,怒吼道:“是你吃了我旁边的那个女人?!”斑斓大虎的嗓门洪亮、底气十足,还真不看出它昨晚从鬼门关上走了个来回。
孔子曰被吼得一愣,然后站起身,向后退开一些,不紧不慢地说:“喊什么?漱口了吗?喷老娘一脸口水!”
斑斓大虎忍着身上的疼痛,也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孔子曰,咆哮道:“说!你是不是吃了那个女人?!”
孔子曰觉得这只斑斓大虎实在有趣,竟然还是一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虎!于是,她逗弄道:“是啊,她此刻正在我的腹中,睡得安稳着呢。”
斑斓大虎暴怒,做出攻击的姿势。
孔子曰一巴掌拍去,将斑斓大虎打倒在地,趾高气昂道:“等你的伤好了,再来找我决斗吧!”
斑斓大虎发出愤恨的咆哮,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离开,去找可以疗伤的温泉。
当它走到温泉边,从倒影中看见自己头系蝴蝶结的可笑模样后,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它用爪子撕扯掉身上缠绕着的布条,纵身跳下温泉,在呲牙咧嘴中一遍遍咒骂着那只白虎和……那个女人!
这时,另一只吊眼大虎悄然接近斑斓大虎,想要对它发起致命的攻击!
斑斓大虎察觉到来自岸上的敌意,忙转过头,看向目露凶光的吊眼大虎,暗道不妙!
原来,这是吊眼大虎和斑斓大虎曾经是劲敌,为了争夺领地而大打出手过。
武斗的结果就是——吊眼大虎战败,灰溜溜地跑了。
此刻,吊眼大虎见斑斓大虎身受重伤,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眼见着吊眼大虎张开血盆大嘴,想要咬断斑斓大虎的脖子时,孔子曰悄然无声的出现,一脚踩住了吊眼大虎的尾巴。
吊眼大虎愤怒地转过身,扬起爪子,想要一巴掌拍死那个胆敢踩它尾巴的短命鬼!
然而,当吊眼大虎看清楚踩它尾巴的是孔子曰时,立刻没了底气,收起了虎爪,颇为献媚地扭了扭屁服,恭敬地喊了声“大王。”
孔子曰直接扔出一个字,“滚!”
那只吊眼大虎立刻点了点头,抽出那条被孔子曰踩在脚下的尾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这只吊眼大虎曾经打过孔子曰的主意,却被她狠狼地收拾了一顿,所以,再见到孔子曰,它心有余悸,不敢造次。
斑斓大虎见吊眼大虎如此乖巧地离开,便知道,它曾经听到的传闻并不假,那只额间有撮红毛的白虎,确实就是真正的百兽之王!
无声的对视中,孔子曰说:“小斑点儿,老娘我可又救了你一命哦。”斑斓大虎原本还有几分感激孔子曰,此刻听她叫自己小斑点儿,立刻史得暴跳如雷,拍着温泉怒道:“我不叫小斑点儿!”
孔子曰摇头感慨道:“看来,你还没学会对‘救命恩虎’应有的尊重。”
斑斓大虎扯痛了伤口,气呼呼地转过身,不再搭理孔子曰。
孔子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然后也抬腿走入温泉,为自己清洗一番。
老虎的爪子毕竟没有人手好用,于是孔子曰又变成了女子,仔细地清洗着银白色的卷发。
此情此景,似乎在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只不过,那时候的画面里,是由一只白虎和一个倾国倾城的男人所组成的罢了。如今,物是人非。此幅沐浴图,竟然是由一只斑斓大虎和一个丰润的女子所组成。还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孔子曰闭上眼睛,平复着仍然会抽痛的心脏,白嘲般勾起唇角,暗道:她有多久没想过那个男人了?似乎……己径很久很久了。如今想起,又为了什么?也许,她的身 体和灵魂都太寂寞了;也许……她需要一个男人了……
孔子曰睁开眼睛,甩开湿发,站起身,向岸上走去。
当斑斓大虎转过身时,恰好看见这么一副国色天香的美女出浴图!
但见孔子曰赤身捰体地走上岸,微微侧过身 体,用双手拧着银白色的卷发,仍由透明的水珠沿着她诱人的身体滑落。
璀璨的阳光下,孔子曰那丰润的身体完美得令人窒息,有种令人膜拜的冲动!
她轻轻地转过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斑斓大虎,恶作剧的一笑,瞬间变成白虎的模样,一边甩着皮毛上的水珠,一边勾唇笑道:“小斑点儿,你再看着老娘流口水,老娘就扯下你的大腿,烘烤着吃!”
斑斓大虎彻底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原来……原来……原来她就是它!救了自己两次的人,都是她!
斑斓大虎曾经听过,万物皆有灵性,若一心修行,也许有一天会得道成仙。它不知道老虎成仙后,会变成一只什么样的老虎。但是,它敢肯定,眼前的那个女人,不是神仙,而是……妖!
若说缘分这种东西,也许就这么奇怪。
孔子曰原本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却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两次好心,竟然收服了一只心高气傲的斑斓大虎当小弟,过足了老大的瘾头!
自从那只斑斓大虎的伤口养好后,它便自动自发地跟在了孔子曰的身边。孔子曰睡觉,它便跟着睡觉;孔子曰到处闲逛,它也如影随形地跟在她的身边。
孔子曰这人十分懒散,自从有了这只斑斓大虎陪伴,她便又恢复成了女子模样,终日坐在斑斓大虎的背上,指使它东奔西走,四处游玩。并为其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好名字——神勇无比有胆有谋天下第一健步如飞气死千里马的……小斑点儿!
这名字起得,气得斑斓大虎……哦,不对,是气得小斑点儿差点儿撞墙,将这条虎命还给孔子曰,只当两不相欠!
小斑点儿为了这个名字的事情,曾经上诉多次,但一直不见任何成效,于是,它为了老虎应有的尊严,毅然地离开了孔子曰,离家出走了!
小斑点儿在森林里游荡了两天,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又跑回到二人分手的地方,却没有看见孔子曰的身影!很显然,她自己走了!
小班点儿的自尊心再次受创,毅然决定和孔子曰划分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三日后,小斑点儿却再次出现在孔子曰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孔子曰纵身一跃,跳到小斑点儿的后背上,摇头感慨道:“你看你,这几天一定没有好好儿吃饭,竟然瘦了这么多。”
听了这话,小斑点儿心生感动,觉得自己还是一只有地位的老虎。然而,孔子曰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它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孔子曰说:“瞧你这一身骨头,让我坐着都硌屁股。”
小斑点儿欲哭无泪,只能耷拉着脑袋,感叹“遇虎不淑”。
第四十六章:被嫖之女君莫笑(一)
两只虎一路嬉戏,结伴而行。湖光山色,水光接天,重峦叠嶂,烟波浩渺,江山如画,水天一色,这些美景将让孔子曰空荡荡的心脏填满,让她不再去想那些会令她心痛如绞的感情。
如果感情只是伤痛,那么她宁愿不要!
两只虎走到鸿渠两国的交界处时,天色已晚。吃过晚饭后,孔子曰让小斑点先趴在树林里休息,她自己则是穿上女装,戴上遮挡面部的纱帽,怀揣着抢来的银两,摇曳生姿地向城里走去。
自从她发现全国各地都张贴着她的寻人画像后,她便不会再轻易地往城里面溜达。只不过,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上辈子,每到今天,孔爸都会给她煮碗长寿面。这辈子,她不知道哪一天才算是自己的生辰,也好久都没有过过生日。今天,她想找个地方吃碗长寿面,然后找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男人陪陪自己,也许只是说说话儿,也许……会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没有了爱情观的女人,也就没有了世俗的贞操观。
只要她想,她就敢做!
停停走走,挑挑选选,孔子曰最后敲定了一家看起来最豪华的“西楚阁”,抬腿跨入门槛,直接走入其内。
沿途有柔媚的小倌依附过来,她便如同真正的嫖客那样,含笑揽住美男的腰肢,轻佻地轻轻一掐,逗弄得美男娇笑连连,直喊着“冤家”。孔子曰呵呵一笑随手打赏一锭银子。
“西楚阁”里的老鸨见孔子曰举止放荡、出手大方,以为她是欢场老手,于是起身迎了上来。
孔子曰瞧着那老鸨有几分面熟,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了然于胸。勾唇一笑,直接掏出两张银票塞给老鸨,客气道:“有劳妈妈找个雅间,然后叫人来伺候。”
老鸨低头看了眼银票上的款额,立刻笑得看不见眼球,直说:“就冲着姑娘这大手笔,妈妈我一定为你找来两个尤物!”
孔子曰点了点头,便随同老鸨一同上楼,走进了一间装修考究的雅间。
老鸨退出去后,麻利的小侍立刻将酒水和小吃摆上,然后乖巧地向门口退去,似乎一点儿都不好奇孔子曰那张隐藏在纱帽下的脸,到底长成什么模样。看,这就是敬业精神啊!
孔子曰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位小侍。
也许是因为孔子曰的力气过火,这一锭银子扔出去后,竟然将那名小侍打得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小侍忍着痛,忙低头道歉。
那个被撞的人说了声“无碍”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只此一瞥,孔子曰便认出,那个被撞的人,竟然是……百里岚!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百里岚那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出入妓院的男人。但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像是出入妓院的男人?
孔子曰摇头一笑,丢掉那些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随手取过一杯酒水,送到纱帽底下,仰头饮入喉咙。
这时,老鸨带着两名小倌走了回来。
那两名小倌果然是热情的尤物,立刻左右突击,依偎到孔子曰的身上,上下其手地一顿挑逗,恨不得得立刻扒下孔子曰的衣服,好生表现一下自己的功夫!
孔子曰攥住两名小倌的手,苦笑着对老鸨说:“妈妈啊,您能不能换两个稍微清纯一点儿的来?虽说这二位的工作态度十分饱满热情,但却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觉得我是被嫖地,而不是出钱嫖人地!”
老鸨微愣过后,先是给那两名小倌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离开,然后才试探着问道:“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孔子曰伸手去掉纱帽,笑道:“阿香姐,好久不见。”
原来,这家“西楚阁”的老鸨,竟然就是曾经赠送“纵妖琴”给孔子曰的阿香姐!
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阿香姐再见孔子曰,心中十分欢喜。几杯酒水下肚后,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的一顿胡侃,真是越说越投机,只恨相见太晚!
阿香姐夸奖孔子曰是真性情的女子!
孔子曰大赞阿香姐是有事业的女人!
又喝了几杯后,阿香姐站起身,冲着孔子曰暧昧地一笑,然后扭着妩媚的腰身,转身离开。
不多时,阿香姐重新带来两名小倌走进了孔子曰的雅间。
其中一名小倌身穿粉色衣袍,笑起来有几分羞涩,看起来如同一只微开的粉嫩荷花,怯生生地惹人怜爱。
另外一名小倌身穿青色衣袍。他的五官俊朗不凡,眉宇间有着一丝冷漠,气质宛若一只傲雪寒梅,看起来倒不失为一个个性美男!
那二人初见孔子曰,皆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还会有此等与众不同的绝色!
但见孔子曰姿态懦懒地斜倚在软垫之上,一头银白色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就犹如银色的瀑布般令人惊艳。
她的眉间有一颗红艳似火的朱砂痣,衬得她的肌肤雪白透亮,宛若冰雕。她的鼻峄挺翘,一看便知道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她的唇瓣柔软丰润,唇角噙着一抹轻佻的笑意,就如同羽毛瘙痒着你的心脏,煞是撩人。她的衣裙穿戴得并不整齐,领口处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敝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以及一小片圆润细腻的肩膀。
这样的女子,似乎天生就应该站在高处,操控生死,鸟瞰全局!
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驻足,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她眷恋,没有什么可以停靠在她的心房!
粉衣男子在孔子曰的打量中红了脸颊,青衣男子在孔子曰的注视下抵起了嘴唇。
阿香姐见此,哈哈一笑,对孔子曰说:“子曰,姐姐为了你,可是下血本了!这两位可‘西楚阁’里的头牌。你呀,可不要辜负了姐姐我的一片心意,好生地享受一下吧。
“身穿粉色衣袍的这位叫兰芷水,身穿青色衣袍的这位叫梅昀之。今晚,他俩是你的了!你若喜欢,以后就住在姐姐这里,这楼里的公子,随你差遣!赶明个儿,有身世清白的公子,姐姐我先送来,让你尝个鲜!”说完,她非常识趣地走出了雅间,并伸手将门关上。
孔子曰没想到阿香姐这么“够意思”,竟然一同送来两名头牌陪自己过夜,还真是……还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咧!
两位小倌见阿香姐离开,于是分别落座到孔子曰的一左一右。
孔子曰向坐在她左手边的兰芷水望去一眼,瞬间觉得春暖花开。向坐在他右手边的梅昀之投去一眼,也看见了花开,只不过是……寒梅花开。挺冷地!
兰芷水面若桃花,双眸激滟,轻轻柔柔地为孔子曰斟酒。
第四十六章:被嫖之女君莫笑(二)
孔子曰问道:“会唱曲子吗?”
兰芷水点头回道:“略懂一二,姑娘……想听什么?”
孔子曰想了想说:“你随意吧。只要别让我听着想哭就成?”
兰芷水扑哧一笑,眼角含情地扫了孔子曰一眼,说:“姑娘是个妙人。芷水献丑了。”
孔子曰又转头问梅昀之,“你会跳舞吗?”
梅昀之微微低垂下眼睑,淡淡地回道:“不会。”
孔子曰又问:“唱歌?”
梅昀之摇了摇头,“也不会。”
孔子曰仰头喝下杯中酒,笑着感慨道:“哎……看来啊,到什么时候,有张好皮囊,就可以混饭吃。”
梅昀之突然抬起头,直视向孔子曰的眼睛,说:“我会吹萧。”
孔子曰一愣,随即拍手笑道:“好好,你吹萧,芷水唱歌!”
当萧音传来,歌声唱起,孔子曰闭上眼睛,一边喝着酒水,一边聆听着属于男人的美妙声音。
她不懂音乐,却也觉得二人合作得天衣无缝,堪称天籁之音。只不过,二人的声音却抹不去她心中的淡淡哀愁,似乎还勾出了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寂寞。
一曲完毕,孔子曰似乎睡着了。
梅昀之和兰芷水对看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毛。这个女人,似乎根本不曾将他二人放在眼里!
兰芷水走向孔子曰,跪坐到她的身边,轻柔问道:“姑娘,是芷水唱得不好么?”
孔子曰张开眼睛,笑道:“不是你唱得不够好。”
梅昀之冷冷她说:“那就是昀之的萧音入不了姑娘的耳朵喽?”
孔子曰挑眉一笑,突然从软垫上站了起来,跳到桌子上,掐腰道:“你们唱得不符合我的心情。现在,我来教你们唱一首歌。你们唱好了,我就开心了!”孔子曰不管二人作何想法,扯着脖子就开始唱起了《祝寿歌》。
她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地跳着,“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梅昀之敲击着碟碗,兰芷水随同孔子曰一同高声吟唱。孔子曰笑着,跳着,喝着,闹着,终是在欢快的气氛中醉得不醒人事。
影影绰绰中,孔子曰觉得有人向她走来,并将她抱进了怀里。她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只能傻笑着,醉死过去。
……
醉酒的代价除了头痛欲裂外,还得负担一系列酒后乱性的问题。
当孔子曰睁开眼睛,看见地上扔成一堆的衣服,她还真有点儿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努力回忆起昨晚醉酒前所发生的一切,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闭上眼睛,继续装睡,直到那个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先离开。或者说,直到那两个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先离开?
孔子曰等了又等,也不见身旁的男人先离开,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才是那个应该先离开的人!毕竟,这是人家的屋子,而她……只是一个嫖客。
思及此,她坐起身,走下床,一边捡起自己的衣裙,一边对身后的男子说:“昨晚很美好,谢谢你……们……”昨晚和她欢好的男子,到底是“你”,还是“你们”,孔子曰一直没搞清楚?非但如此,她甚至还想不起来,在她酒醉之后,都发生过什么事儿?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得是,她没有在醉酒后变成白虎,吓死了谁:最要得是,昨晚她过得很开心,今天不会因为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而捶胸顿足:重要得是,她不在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做虚伪地自我检讨。既然她敢来到这里喝花酒,就不怕醉酒后的意外发生!
呵……她还真是一只骄傲的白虎。
孔子曰刚要伸腿套上罗裙,却非常惊悚地发现,她脚底下踩着的那件男款衣袍,既不是粉色的,也不是青色的,而是……极其暧昧的朱砂色!
这一惊非同小可,孔子曰瞬间僵硬在当场,呆愣愣地转过头,去看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个男人早己醒来,此刻正姿态撩人地侧躺在床上。他见孔子曰看向自己,便打个哈气,支起身子,赤身捰体地走下床,浑然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全裸出境。
那男子披散着一头如同锦缎般的黑色长发,半眯着似乎没有睡醒的狭长狐狸眼,一步步走向呆若木鸡的孔子曰,然后……轻轻弯下腰,扯出被孔子曰踩在脚下的朱砂色衣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那动作,那神态,简直是旁若无人,视孔子曰为无物!
孔子曰确实被刺激得傻掉了,直到那名男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她这才恍然回神,抬起手臀,张开嘴巴,想要喊住那个人,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胡狸……那是如假包换的胡狸啊!
孔子曰不知道胡狸为什么会跑到她的床上,但是,很显然,昨晚和她颠鸾倒凤的那名男子,确实就是胡狸!
瞧瞧自己身上的那些吻痕,想想胡狸身上的那些抓伤,谁还能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昨晚只是相拥而眠,彼此之间还是纯浩的男女关系?
哎……事情大条了!
她当初不告而辞,如今又跑到“西楚阁””里寻欢,无论那一条,都是罪无可恕!如果……如果她早点儿回头去看看,断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蠢话——“昨晚很美好,谢谢你……们……”
我靠!
孔子曰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胡乱穿戴好衣裙,然后如同一阵旋风般冲出了屋子。她要去我阿香姐问个清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否给个说法不?
孔子曰跑下楼梯时,于拐角处撞到了一个人,连忙说了声“对不起”,提着裙子就要继续向前跑?
然而,那个人却一把攥住了孔子曰的手腕,饱含惊喜地唤了声,“子曰!”
孔子曰微愣,暗叫糟糕,却不得不转过头,装出同样惊喜的模样,喊了声,“百里岚!”
百里岚非常激动,攥住孔子曰的手腕就不再松开,“子曰,我找了你很久。
你……你这么会来到此地?”
孔子曰尴尬地一笑,准备随便我个借口掂塞掉百里岚的问题,却不想,另一个声音代替了她的回答,说:“她啊?她是来玩小倌的。”
这个声音孔子曰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正是昨晚她的枕边人 胡狸!
但见胡狸唇角勾着一丝嘲讽,一边把玩着系在腰间的金色穗子,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沿着楼梯,款款地走到孔子曰的面前。
第四十六章:被嫖之女君莫笑(三)
孔子曰收回被百里岚攥住的手腕,想要缩起脖子逃跑,奈何前路和后路却分别被百里岚和胡狸封死?她将头转向左边,想要寻求新的出路,却不想,竟然看见了兰芷水!她在心里哀号一声,又将头转向了右边,结果……正好看见阿香姐和梅昀之一同走来。
该死的是,阿香姐竟然在给百里岚见礼后,直接对她说:“子曰妹子,你昨晚玩得可舒坦?”
饶是孔子曰脸皮厚,此刻也瞬间红透了。她咽下口水,故作镇定道:“还好。”
只听砰地一声!胡狸一拳头砸在了楼梯扶手上,阴森森地咬牙道:“还好?”
孔子曰微微一愣,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是想听‘好极了’,还是‘很糟糕’?”
胡狸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将她剥皮拆骨,看看她到底长了一颗什么样的心!
诡异的气氛中,阿香姐上前一步,巧笑颦兮道:“子曰妹子,不是姐姐说你,你能与主子共度春宵,实在是美事一件,当然要说‘好极了’,才对嘛。”
此刻,孔子曰己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阿香姐是胡狸的人,自然知道胡狸在找她,但却不动声色地找来兰芷水和梅昀之,将她灌醉,然后用了招移花接木,让胡狸顶替了那两位小倌,将生米煮成熟饭!
尽管孔子曰知道自己是被耍的那一个,但她却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到胡狸面前,大骂他无耻、卑鄙、下流,胆敢趁着她醉酒,强行与她颠鸾倒凤!
她发誓,从此后,她再也不逛青楼妓院!她怎么能在同一种地方,先后掉进两个坑中呢?第一坑是卫东篱,第二坑是胡狸,都让她掉得鼻青脸肿!
哎…你说她冤不冤?她本想到“西楚阁”里寻欢作乐,结果……却让别人把她给“做”了!真他妈地可乐!
好吧,她不告而别在先,来此寻欢作乐在后。她是罪人,她活该,她不能质问胡狸,她自己憋屈着,还不成么?!
孔子曰轻叹一声,对阿香姐苦笑道:“阿香姐”您就别再耍我了!”
阿香姐面颊一红,微微低垂下眼睑,轻声道:“子曰妹子,对不住了。”继而若有所指地扫了胡狸一眼,“我们主子对子曰妹子的情谊不假,这世上难得有情郎,妹子你要珍惜?”
胡狸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语气尖酸道:“表子无情,小倌无意!小爷我的心肝就是黑的,也不求别人待见!以后,谁也甭跟我谈什么感情,都是狗屁!什么是感情?感情就是被人践踏的下贱东西!谁他妈付出得多,谁他妈地就得受罪!
“以后,小爷就在这‘西楚阁’里当个兔爷儿!给钱的就是大爷,没钱的统统滚蛋!”
阿香姐暗道:主子为了子曰妹子都开始“泼夫骂街”了。主子一出口,果然非同凡响!
兰芷水和梅昀之对视一眼,明哲保身地闪到一边,在不引人汪意的角落里,继续看热闹。
百里岚有些木讷地消化着自己所听到的一些。假的,都是假的吧?
孔子曰第一次见识到胡狸耍泼,还真是让她心有余悸,这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她有些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脸色不善的胡狸,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胡狸眼见着孔子曰要走,气得一把操起桌子上放置着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在瓷器的碎裂声中怒喝道:“孔子曰,你敢走出这个大门试试!我……我……
你……你把昨晚的过夜费付清了,否则休想走出这个大门!否则,小爷扒了你的皮!”
孔子曰知道胡狸是在挽留自己,但她却并不想留在此地?她讨厌被人算计,厌恶被别人当成棋子般摆弄。胡狸喜欢她,她心里明白,但是,她却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孔子曰转回身,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统统放到胡狸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过身,继续向外走去?
胡狸嗤笑道:“你给小爷我站住!你以为这点儿银两,就够小爷的陪你折腾了一晚上的费用?”
孔子曰忍无可忍,瞬间转过头,怒吼道:“胡狸!你当自己是处儿呢?!还他妈地要昂贵的开苞费?!”
胡狸一拍桌子,站起身,张开嘴巴,用比孔子曰大上十倍的声音回吼道:“对!小爷就是处儿!你他妈别想甩甩袖子就走人!告拆你,你必须给足金子,直到小爷我满意为止!否则,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孔子曰被胡狸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抽搐着嘴角,忍笑道:“你……你想要多少金子啊?”
胡狸竖起手指,似乎想要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最后只是用鼻子哼了哼,牛哄哄地说:“小爷说了,要多多的金子,直到小爷我满意为止!你听不懂话吗?!”
孔子曰望向门外的明媚阳光,略显疲惫道:“胡狸,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以前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那么昨天晚上的事呢,又是谁的错?胡狸,你对我好,我知道。尽管你昨晚算计了我,我也不想和你计较。然而,我们并不是一路人。我己经厌倦了人与人间的算计与欺骗。这辈子,我不想再爱任何人,只想在深山老林中与野兽为伴。我的世界不适合你,而你的世界我也不想融入其中。”说完,孔子曰抬腿向门外走去?
大厅里,突然传出人类惊慌失措的声音。
阿香姐尖声喊道:“主子主子,你别吞银子啊!主子,别……别扯腰带,这里房梁大高,无法上吊。主子主子,你就冷静冷静吧,别……别哭啊……”
孔子曰的脚步微顿,紧接着继续前行。
胡狸见孔子曰去意己决,恨得咬碎银牙,一口气追了出来,张开双臀,拦住了孔子曰的去路?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瞪着你!
孔子曰无力地问:“胡狸,你到底想怎样?”
胡狸咬牙道:“孔子曰,我告拆你!小爷我不待见你,也从来不曾喜欢过你!昨晚的事,小爷就当从来不曾发生过!你也不用记着!”
孔子曰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胡狸扬起下巴,又说道:“现在,我就是被你救过的绯色!”
孔子曰一挑眉峰,问:“那又如何?”
胡狸恶狠狠地说道:“不如何!我现在要报恩!以后,我就跟在你的身边当小厮,直到被野兽吃了为止!”
这回,孔子曰算是完全明白胡狸的意思了。看来,他是跟定自己了。
孔子曰知道拗不过胡狸,于是眯着笑道:“好。我前不久刚收服了一只小斑点儿当坐骑,你以后,就负责照料它吧。”
胡狸的唇角立刻开始上扬,却又被他刻意地压制住,努力装出一副“我不在乎”的嘴脸,淡淡地应了一声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的。”
然而,当孔子曰正式地将小斑点儿托付给胡狸照顾的时候,胡狸才终于知道,原来小斑点儿不是一匹身上有斑点的可爱小马,而是一只无比凶悍的斑斓大虎!
胡狸的泪水,再次狂奔了……
从此后,胡狸的心语就是:不是小爷儿我想哭,是生活强迫了我!
第四十六章:被嫖之女君莫笑(四)
自从胡狸自告奋勇给孔子曰当小厮,孔子曰便摇身一变,成为了“西楚阁”中的总瓢把子!她独占后院一隅,“养花弄草”。
咳……不要误会,不要误以为孔子曰转了心性,会手持锄头养花弄草。此“花”非彼花,此“草”亦非彼草,乃是指美女和美男是也。
每天,她都躺在摇椅上,听着梅昀之吹箫,兰芷水唱歌,看着众多舞姬翩翩起舞,小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孔子曰说,胡狸是小厮,应该站在门口听候使唤。胡狸便站在门口,偷偷地窥视着屋子里面的动静。但凡他看见兰芷水为孔子曰捶腿,梅昀之为孔子曰斟茶,他就会用眼睛瞪人,用牙齿啃门框,甩鞋底打小人,用指甲抠门板!那些声音,听在众人的耳朵里,简直恐怖至极!
至于百里岚,他则是远远地望着孔子曰,发出一声声轻叹。
太阳由东偏西,百里岚在接连叹息了三百八十一口气后,仍不见孔子曰的行为有所收敛。他忍无可忍,大步走进孔子曰的屋子,将围绕在孔子曰身边的美男美女统统赶走,然后直视着孔子曰的眼睛,以非常郑重地语气说:“子曰,你不能再这样……这样消沉下去!”
孔子曰咧嘴一笑,心里明白,其实百里岚是想说得是,“你不能再这样放荡下去!”但是,无论是“消沉”这个词,还是“放荡”这个词,用在她身上,都十分不合适。
孔子曰站起身,赤脚走到桌子旁,为百里岚倒上一杯茶水,“我不认为听听小曲儿,看看艳舞,就是消沉。相反,我觉得我正在促进经济增长,支持艺术事业。如果你不这么认为,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也在此处流连,与我一样消沉?”
百里岚被孔子曰问了个哑口无言。
半晌,他轻轻颤抖了两下睫毛,眼舍苦涩地沙哑道:“子曰,我知道,你是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也知道,我不应该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因为怀疑你意图不轨,而袖手旁观。”一把攥住孔子曰的小手,认真而急切道,“子曰,父皇将你许配给小宝儿这件事,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一定会还你自由之身!子曰,你不要再躲着我,也不要再流连此地,和我离开吧,我会照顾你……”
孔子曰抽回自己的小手,又坐回到摇椅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气后,随口嗤笑道:“啧啧……你当自己是谁啊?凭什么来管我?百里岚,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个人呢,‘无男不欢’,等我在这里玩腻了,自然会去别的地方。”
百里岚听了这话后,脸色变得惨白,颤声道:“子曰,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孔子曰冷笑道:“没有感情的女人,你还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