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第2部分阅读
彼岸花开(清穿) 作者:肉书屋
你说的是。”
我招过两个侍卫,低声交待了几句。大声道:“你们两个,抬上她父亲,咱们去义庄。”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一前一后连草席带人抬了起来。
我们一群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浩浩荡荡上了路,等我们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小巷,我轻咳一声,侍卫立刻将人摔到了地上。
“哎呦妈呀!”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从席中滚了出来。
小女孩见状不好,立刻想溜,被堵在巷口的一个侍卫一把揪住了,提着领子拎了过来。
珂玥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好啊你!”意琴一脸愤慨,“原来是个骗子!送去见官!”
那乞丐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小姐,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这都是那个小妮子的主意,是她说事成之后分我一半钱,我才这么干的!不该我的事啊!我根本不认识她!说着,头磕的砰砰作响。
“算了。”我挥挥手,示意侍卫放人,侍卫略一犹豫,看向珂玥,见珂玥点头,这才松手。
那乞丐一溜烟跑的不见影儿。
而那女孩只是在原地低头不语。
“走吧!”好戏散场了,也该打道回府了。
我们一众人刚出巷口,蹬蹬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那个孩子从巷子跑出来,拦在我们跟前,扑通一下跪下了。
“你可以走了。”我皱眉。还真是不习惯有人给我下跪。
“你还想玩什么花样?”意琴本就是个泼辣的,知道被骗后更是半丝好声气儿也没有。
那孩子抬起脸来,灰扑扑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熠熠发光,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一丝希冀,“请带我回去吧!我愿意给您做丫头,挑水劈柴生火做饭,我什么都能干!”
意琴几乎要跳脚,“你还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看向珂玥,毕竟是借住在别人家,这个事情我说了不算。
“你看着办吧!”珂玥知道被骗后,一直悻悻的。也难怪,好不容易想做回好事,却遇到这样的事。
我一手驻在下巴上,沉吟了半天,“街上那幅字可是你写的?”识字的丫鬟很少,也许留下她以后会有用的上的地方。
“是,是我写的。”
“那好吧!你就跟着我吧!”
杨念巧
我叫杨念巧。
可是大家都叫我丫头,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包括我爹,那个给我起名字的人。
小时候爹会笑眯眯地唤我念巧,如今也随那女人叫我丫头了。起初那女人刚进门的时候叫我丫头,爹还不依,可那女人依旧那么叫我,渐渐的他也不管了。后来,在他也不自觉的唤我丫头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遗失了名字。
曾经我以为爹是爱着我娘的。
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生的也美,本来应该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享一生荣华富贵。可是她偏偏看上了我爹,那个穷酸的书生。便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了爹,过起了荆衣布裙的苦日子。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出于怜爱,爹对娘格外体贴。
娘常说,“荣华富贵有什么好!天底下多的是金银财宝买不到的东西!”
娘还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说上一句的时候表情是看破一切的坦荡,说下一句的时候脸上却满是庆幸与满足,嘴角噙着的微笑像是春天原野里悄然绽放的花朵。
记忆里最深的印象便是爹握着我的手,一笔笔教我写字,毛笔吸足了墨汁,在粗糙的宣纸上舔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娘则坐在床边,一针针缝补衣裳,静默的望着我们父女俩微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她的整个世界。
那是个并不特殊的午后,娘端着木盆对我说,“念巧啊!在家好好看家。别到处疯玩。娘去湾里洗件衣裳就回来。”
可她再也没有回来。
傍晚爹教书回来,领着我找到湾边,看到她静静的浮在水面上,长长的头发四散而开,几乎覆盖了整个池塘。
我不信水里面的那个人就是我娘,我娘总是将乌黑油亮的长发梳的妥妥帖帖,虽然簪发的只有一根木钗,绝不会这样披头散发。我娘总是穿的干干净净整齐利落,绝不会这样满身污泥水草。我娘总是笑着软软的对我说,我家念巧最聪明了,绝不会这样一声不吭不理人,叫她也不应。
这不是我娘,我娘说了,她去洗件衣服就回来。她让我好好看家,我看了啊,听话的没有疯跑出去玩,为什么她就不回来了?
娘下葬的时候爹几乎哭的厥过去,拼命地往前冲,两个男人都架不住,也不知那样瘦弱的身躯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我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在一边傻站着。爹哭喊的声音,众人劝慰的声音,铲土的声音,都仿佛远在天外。
之后的一年里,爹仿佛换了个人,本来极清儒的一个人,邋遢的不像样子,只知道喝酒。有时则呆呆的看着我,喃喃自语,“真像啊!眼睛真像啊!”
再后来,媒人就上了门。来一拨爹就撵出去一拨。但爹好歹是乡里唯一的秀才,又年轻。即使如此,来提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有一天,我在屋里临帖,听到外屋有个女人的声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家一脉单传,你总不能连个儿子都没有,让你们家断了根吧!再说,念巧还小,需要人照顾。屋里没个女人怎么成?”
迟迟听不到爹的声音,我心里一沉。
几个月后,一顶大红的花轿便将另一个女人抬进了我家。那尖锐的唢呐声刺伤了我的耳朵,花轿上一排排彩色的穗子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跑到娘的坟前哭的昏天暗地,流尽了一年多不曾流过的眼泪。我知道,在这一刻,我娘才是真正的死了。
娘,娘,这就是你说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吗?
我昏昏沉沉的回到家里,宴席还没有结束。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喜气,爹穿着大红色的喜袍正在挨桌敬酒,没人注意到我的消失,正如没人注意到我此刻的出现。我定定的看着这闹剧似的一切,爹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两颊已染上醉红,正举着酒杯跟人应酬。而屋里,已有一个女人坐在床边,等他回去掀起盖头。
不久,那个女人就怀了孕。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嘹亮的婴啼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坐在锅台前烧水。灶里的木头烧的劈啪作响,红红的火光映在我脸上。我看着燃烧的火苗,心里已是一片木然。
爹高兴得不得了,给那男孩起名承志,承袭祖志。那女人也是扬眉吐气,使唤起我来比以前更加趾高气昂。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那男孩两岁了依旧只会躺着流口水傻笑,别说说话走路了,连翻身都不会。爹和那女人都急得不得了,抱着孩子四处求医。钱花进去了,病却没半点进展。
我冷冷地看着爹把母亲留下来的那几件首饰卖了个精光。那是娘的嫁妆,她嫁过来后已经卖掉了不少首饰补贴家用,剩下的那几件是她怎么也不舍得的。我曾经亲眼看她不止一次,对着昏黄的铜镜,将那首饰一件件的戴上,再一件件的取下来。叹息一声,依旧插上那根木钗。
哪个女子没有美丽的梦。可怜娘的一片苦心,如今恐怕他根本连那本来是谁的首饰都不记得了。
为了给那孩子治病,家里几乎卖光了一切。终于,我也被那女人以2两银子的价格卖掉了。我不知道爹是不是知道这事,有没有同意,或是默许了。那几天我一直没有见到他。
离家的那天,我拎着包袱,头也不回的上了牛车。被家人抛弃,还要面对未知的可怕的命运,车上另几个女孩一路上都没有停止啼哭。我却感到喜悦,从今以后,我就又可以做回娘口里那个最聪明的念巧。
也许是料定了我们这一群没见识过世面的小女孩没什么胆子逃跑,一路上看守的并不很严。几天后终于被我逮到了个机会逃了出来。我也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往相反的方向跑。一路走一边行乞,居然到了京城。
我身上没有任何钱,甚至连身体面的衣服都没有,看到有府里招丫鬟或者酒楼里招小工的就是试试,无一例外的被撵了出来。可我不能一直做乞丐!
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乞丐陪我演这出卖身葬父的戏,条件是卖身的钱分他一半。我静静地跪在那里,等着我未知的命运。果然,我费心编的凄惨身世惹来了很多围观的人,人们面露同情,却迟迟没有人买我。
“让开让开!”有人挤了进来。
我抬头一看,是几个锦衣华服的旗人。为首的女子身着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头戴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生的两条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莲脸生波,桃腮带靥;旁边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个柔美婉约,一个俏丽动人。
为首的粉衣女子看了我写的身世,眼圈一红便掏出银锭子要递过来。我刚要接,一只手横空出现,将银子拦了下来。我顺着那只仿佛白玉雕琢出来的手向上看去,确是一个身着白色汉装的女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庄子》中读过的一段话,“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路,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她就像那庄子笔下那居住在传说中的姑射山的神人。
在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在微笑着打量着我,那笑容仿若黑夜中悄然开放的洁白的花朵。
“难不成你还要让这孩子自己去葬了她父亲不成?要做好事就干脆做到底,不如我们帮她葬了父亲,再带她一起回府吧!”她转头对那粉衣女子说,语气熟稔。
见那粉衣女子同意,她便吩咐侍卫:“你们两个,抬上她父亲,咱们去义庄。”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将地上的乞丐连人带席子抬了起来。
我这才反映过来,心里一惊,看向她。她提步跟了过去,却在转身前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从头凉到脚,那明明是洞悉一切的眼神。
很久以后,我问她为什么当初会看出那人是我找人假扮的。
她笑了笑:“第一,你的表情虽然装的很哀痛,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悲意,让我起了疑心;第二,仔细看过去,那席子微微起伏,说明那人还有呼吸。”她顿了顿,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蝴蝶般的阴影,“第三,当时,我并没有闻到死亡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我想起那天的池塘边上我娘湿漉漉的冰冷的身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娘,下辈子不要再那么傻了。
胤禟归来
将那女孩带回府,吩咐丫鬟带下去梳洗一番。再带上来时,虽说脸色有点黄,看过去也俨然一个体面的小丫头。显然她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有些局促的揪着衣裳下摆。
“好了,别揪了衣服了,不用怕。”珂玥房里的大丫鬟观棋将她扯到怀里,细细打量。“这孩子真可怜见的。”说着擦了擦眼角。自从听了念巧的身世,她就没停过掉泪。
意琴有了先前被骗的经历,本来对她颇不待见,这下也抛开了成见。
“哼!天底下没有一个好男人!”意琴从刚才起就忿忿不平,眉梢眼底尽是怒意。在屋里滴溜溜转了两圈,走到桌前端了杯茶一口气咕嘟了个干净。犹不解气,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磕。
“啪”地一声,把一边低着头一直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的咏诗惊了一跳。抬头正好看见珂玥和知画进来,忙起身迎了过去。
珂玥刚才去换衣服了,没听见是什么事,一进屋,见几个丫鬟有的哭,有的怒,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问道,“几个丫头吵架了?是不是意琴把观棋惹哭了?”
“福晋,”意琴一听急的直跺脚,“您怎么能一上来就诬赖好人?”
观棋忙笑道,“福晋,并不关意琴的事。是我听了这丫头的身世,一时心里难受。”
“哦?”
意琴赶紧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活像个复读机。
珂玥听完也怒了,“哼!天底下还有这样做父亲的!那女人也实在可恶,别让我遇见还好,等我遇见了,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我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珂玥,让她先跟着观棋学几天规矩,过几天再让她到我跟前伺候,你看怎样?”观棋是珂玥的四个陪嫁大丫头中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一个。
“行。那就叫念巧先在观棋跟前跟着学学规矩吧!”
观棋嗳的应了一声,又对我笑道,“姑娘,您就放心吧!”
过了秋分,天气渐渐的凉了下来。院里的槐树开始掉叶子。清早起来,地上落满密密的一层落叶。踩上去,柔柔的,软软的,发出细微的声响。
天空也一天天的更加高远,湛蓝的,一丝云彩也难见。不像300年后的北京的天空,总是氤氲着一层厚厚的灰气,让人看着气闷。
珂玥还是天天的过来玩,整天叽叽咕咕蹦蹦跳跳没个福晋样子。食为天的装修已经完成,厨师们的新菜如今也都做得极为不错,店员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定在九月初八开业。胤祯来信说他们这几日就要回来,看来肯定能赶上开业了。
念巧在观棋的调教下,一天天的越来越知退有理。在九阿哥府里好饭好菜的养着,这几天脸色也明显好了许多。
当初把她带回来就是看上了她那双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充满了生机活力,带着几分慧黠,几分倔强,几分对命运的不屈。
也许是自己的灵魂染上了太多的黑暗,对于这样干净的永远染不上尘埃的眼睛,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羡慕。
这个世界已经足够肮脏。
希望她能保持住这份纯净!
春乏秋困。
午后。
胤禟踏入院中,只觉得静悄悄的。几个小丫头在廊下坐着,昏昏欲睡,连他进来也没瞧见。胤禟走进屋,只见一个丫鬟正坐在椅子上绣花,见他进来忙起身迎过来,“爷,姑娘正在屋里午睡呢!要不要我去叫她?”
胤禟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出声,放轻脚步进了里屋。
一进屋就看见怀暮侧身躺在床上,身上搭了条秋香色的丝被。青丝散落,遮住了脸,只露出花瓣似的红唇和尖尖的下巴。
胤禟轻轻坐在床边,轻轻将遮住她面孔的头发拂开,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贪恋的看着她绝美的面孔。她睡着的时候轻轻蹙着眉,长长地睫毛像飞累了的蝴蝶,翩然栖落,又像随时准备着再次起飞。她的身体以一种寂寞的姿势蜷缩着,仿佛等待着温暖的怀抱。
胤禟心里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触到的肌肤细腻柔滑,仿佛吸住了他的手指,让他再也不舍得拿开。
起初怀疑她是太子派来的人,一见到她,所有的怀疑都被否定了。那样的美貌,不管是谁都不会舍得送人,何况是好色的太子。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她的性子与别的女子也不同,没有一般女子的故作扭捏的小家子气,与他们几个爷们在一起也是一样的说说笑笑,毫不避讳。然而并不让人觉得轻浮,只觉得她洒脱,不羁,这样的女子,怕是伦理世俗都入不了她的眼吧!
去热河的这一个多月来,睁眼闭眼脑海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亏他还自称情场高手,游戏百花,如今也备尝思念的苦楚。眼见着十四弟一封封的信写给她,心里涩涩的。十四弟如今尚未娶亲,又对她有心,而他却已经姬妾满府。看得出她性格又是个刚硬的,不会屑于与人共事一夫。他有什么资格与十四弟争呢?
虽是这样想,却难以管住自己的心。一回府半口气也没歇直接来了疏雨轩,只为见她一眼。起码,他比十四弟可以先见到她。
突然,手一把被睡梦中的人抓住。
早在胤禟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没想到他会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弄的我痒痒的紧,于是一把抓住了惹祸的手。睁开眼来,看见胤禟靠在窗边,一个月不见,这妖孽依旧帅的不像话。就是有点风尘仆仆的,这也难怪,这年代没有汽车,一路从热河那地儿骑马回来要好几天,肯定不轻松。
“刚回来么?累不累?要不要躺会儿?”
胤禟一怔,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继而笑的春风满面,“好啊!”
我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了点地方。
我们俩枕着一个枕头,脸对着脸。胤禟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深邃惑人,他呼吸的热气拂在我脸上,带着一股清洁的香气,垂下眼,看见那形状美好的嘴唇就在眼前,心里痒痒的。
好想尝一尝!!!
身体比大脑更忠实,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柔柔的软软的,果然口感很好。
我的浅尝辄止显然让他很不满,他伸出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让我跟他贴的更近,伸出灵巧的舌,轻轻描绘着我的唇线,我微启檀口,他的舌探了进来,灵巧的与我的舌嬉戏,翻搅着我口中的藌液。
一丝淡淡的欲望从腹下升起,一点一滴的、悄悄的、快速的,爬满我的肌肤。我赶紧推开他,再继续就要控制不住了。
胤禟轻喘着,迷蒙的眸瞅着我,舌轻舔着唇瓣,仿佛不满我的停止。
我赶紧别过头去,果然是蝽药男!一个吻就让人销魂不止。
“害羞了?”低沉魅惑的声音从耳后低低的传来,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害羞?本小姐会害羞?我这是怕我自己定力不够。
在弑盟,怎样诱惑男人是我们作为女杀手必修的课程。有时候一些高官富商身边的守卫严密的针插不进的,让人从外围无从下手。这时,牺牲色相就是必须的了。一切都是杀人的手段,只要成功,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而在弑盟内部,男女关系更是混乱的很。大家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过了今天没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面临死亡,所以不论是在性的方面,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放纵的可以。有时候还会出现群交的混乱场面。我虽然不至于去群交,但在男女方面也看得很淡,贞洁之类的在我眼里更是一文不值。只是由于来了古代,才不得不刻意收敛一点,免得吓坏古人。
“睡觉睡觉!”既然你认为我是害羞,那就是害羞吧!
他长臂一伸,将我捞入怀中。将头贴在我的颈窝,他低声笑道,“好,我们睡觉。”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就传入耳中。看来他是真的累了。
我悄悄转过头去,打量着他的睡脸,斜飞入鬓的眉毛下面,那双狭长妩媚的丹凤眼已经闭上,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这个醒着时浑身散发着邪肆妖媚气息的男人,睡颜却单纯如孩童。
睡意袭来,我也阖上了眼睛。
食蟹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感觉到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睁眼一看是珂玥。她见我醒了先是惊了一跳,又故意做出一副柳眉倒竖的凶样,“好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竟然勾引我老公!”老公一词她倒是活学活用。
胤禟听到动静醒了,懒懒地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珂玥一副委委屈屈小媳妇状,“听说你今儿回来,早巴巴的做好了准备迎你。怎么悄没声地自己回了府里,跑这儿来了?我知道,你如今也不待见我了。哎!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说着还假哭几声,拿帕子去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又转头对我凶道,“我撕了你这个小蹄子!”说着嗷嚎着就要往这儿扑,一副拼命的样子。
我打了个哈欠,“放心吧!不跟你抢饭碗!”
珂玥“咦”了一声,再留神打量我们两个人的衣服,居然都是齐齐整整,“难道j情还没有发生?”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
“对呀!让你失望了!”
珂玥急了,“那,那你们也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口气急切,活像我白占了她闺女!
“我跟你不是也睡过?”我打定了主意要赖账。
“那不一样!”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因为听到我那句和她睡过,她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我下了床,坐在镜前梳头,从镜中看见珂玥在后面跟胤禟挤眉弄眼,附耳嘀咕,自以为声音很小。
“怎么?还没得手?”
“……”
“笨呀你!近水楼台你还先捞不着月?学学十四弟那股黏糊劲。不得手决不罢休!”
“……”
“你说说你,乌七八糟的女人你弄回来一屋子。怎么到真格的时候又面糊了?”
闷哼一声,是胤禟被拐了一肘子。
“我给你支个招,应该先……再……”声音陡然低了下去,“然后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好说了嘛!”
胤禟带笑的目光看了过来,眼神中闪过几抹莫名的光亮。我们在镜中对视了一眼。
珂玥犹不自觉,接着嘀咕,“我不管,你得把怀暮给我留在府里跟我作伴。咱们府里还没有侧福晋,你找四哥或者八哥给她抬了旗籍,然后求皇阿玛把她指给你做侧福晋。……不然我把正福晋的位子也让她好了。总之你得把她留下,不能叫十四弟抢了去。”
“好了好了,我先去洗刷一下,今晚上十弟和十四弟都会过来,你吩咐下去,叫厨房好好准备。”胤禟终于被珂玥的叨叨念神功打败了,挑了帘子走了出去。
珂玥无辜的望过来,似乎是不明白胤禟为什么突然闪人。
傍晚我选了件桃花云雾烟罗衫,下面配烟云蝴蝶凤尾裙,斜插一只白玉兰翡翠簪子。明媚中不失秀气。打扮妥当在丫鬟的陪伴下步入秋爽斋,一股桂花的清香之气便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胤锇胤祯早已到了,此刻正和胤禟在说话。胤禟早已换了身衣裳,月白的长袍,玉色腰带,本来是极出尘的颜色,在他说得很身上偏就显出妖孽的味道。他见我进来,嘴角微勾,朝我一笑。
胤祯本来正在和胤禟胤锇说话,远远地见着我来了快步迎过来,一把抱住我原地转了个圈,“怀暮,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
眼角瞥见胤禟的眼神似乎闪了闪,看过去又见他若无其事地和胤锇说笑。
我抿嘴一笑,“想啊!”
“收到我的信了吗?怎么也不回信?”胤祯牵着我的手往桌前走去。
我笑笑,“收到了。”上辈子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或者发个邮件就行了,从来没写过信。这辈子也没什么什么写信的机会。本来是想给他回封信,提笔酝酿了半天却不知从何下笔,只得作罢。
丫鬟婆子们进来将桌子凳子摆在院中,珂玥笑道,“今儿个天正好,不凉不热的,不如我们就在院中赏桂喝酒,可好?”
胤锇接道,“九嫂的主意极好,在屋里怪闷得,在院里敞亮。”
说着,众人入座。胤祯自是要坐在我一边的,坐下一瞧,胤禟却坐在我另一边。不用想,定是珂玥的安排,看来她是真的打定主意撮合我和胤禟了。
不多会,好酒好菜的就摆了一桌。根本不用我伸手夹菜,左右两个比赛似的往我碗里挑。我只管埋头吃就是了。
正吃着,珂玥开口笑道,“怀暮,你可别吃得太饱,一会儿还有螃蟹呢!”
咦?螃蟹!!!我眼睛一亮。抬头看见珂玥笑得诡异,心里顿时一惊。
果然,只听她边笑边说,“你们别看怀暮平日里看起来像个稳重的,其实最是孩子气。平日里吃饭,爱吃的就猛吃,不爱吃的就一口不沾。上次我们吃螃蟹,这丫头贪吃,一口气牛吃了十五个,结果晚上就直闹着说肚子疼。”果然,就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我的机会。
众人听了她的话再一看我碗里,果然胡萝卜和葱花被我挑了出来,整整齐齐码在碗边。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胤祯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天啊!十五个!难为你怎么吃的下!”
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被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笑话心里还真是不是滋味。
岂不知我这撅着嘴气鼓鼓的模样在众人眼中是再娇俏可爱不过的了,众人看得皆是一呆。
不一会丫鬟上来把吃剩的饭菜收拾了下去,用精致的盘子端来精致的金制八件套,锤、刳、筷、斧、汤勺、剔、镊、砧板样样齐全,在每人跟前摆了一套。
珂玥吩咐道,“先拿十个过来,不可多拿,余下的仍旧放在蒸笼里,吃完了再拿。”
我是不会使这套东西的,上次吃都是知画咏诗等人剥给我吃。如今自然也不用我动手,胤禟早剔了一壳子蟹黄递过来。我边吃边看众人吃蟹。
别看胤锇平日里一副粗手粗脚的模样,吃起蟹来确实比我强许多。只见他先把蟹放在砧板上,用小金锤敲打蟹壳,再用斧把蟹拦腰斩断,用刳取大块蟹肉,用剔、镊细细剔取蟹腿上的肉,直至把关节上的肉都取出,最后用筷子挑起沾了姜醋,把蟹肉送入口中。吃的步骤,也很有讲究。首先吃蟹盖,然后将蟹掰开,顺着丝缕吃蟹肉,将蟹肚部分全部扔进蟹盖。蟹脚、蟹钳吃完后分两边依次排好,最后将蟹肚脐盖在蟹盖上翻身,放在蟹脚中间——于是它又是一只完整的大闸蟹。
整个过程叹为观止,看得我心服口服,原来吃蟹还有这么多讲究。
胤祯递过来一块蟹肉,半天也不见我张口接,顺着我眼光看去,不由疑道,“怀暮,你傻呆呆的盯着十哥做什么?”
胤锇抬头见我盯着他看不由有点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东西?”说着还用袖子抹了下脸。
汗~~虽然他是不如胤禟胤祯长得好看,但也是帅哥一枚,不用这么没自信吧?!
我举起小金锤做豪迈状,“我要自己剥!”一锤子下去蟹壳四飞,再一看,好好一只螃蟹被我砸的烂烂糊糊。
嘿嘿,看来来到古代后这个身体被我的训练还不错,手劲儿真不小。挠头傻笑。在珂玥鄙视的眼光下我放弃了自己剥的打算。乖乖的享用着两个阿哥的服侍。
胤禟递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黄酒,道,“螃蟹性寒,喝点黄酒解解寒气,不然晚上又该肚子疼了。”
我正忙着剔蟹黄吃,腾不出手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嘴一撇,“不好喝。不喝。”
胤禟的手却没有撤回,仍旧端着杯子,对我挑挑眉毛,从他眼神里可以读到一句话,不喝就别想吃螃蟹。
我抢过酒杯,一饮而尽。恶~~好难喝。
珂玥见我皱眉咂舌的苦样子,笑道,“哪里就那么难喝了?”虽这么说,却吩咐一边立着的丫鬟道,“把府里酿的桂花酿拿来一坛。”
不一会,小丫头就拿着一坛酒回来了。倒上一杯,色泽橙黄,金桂的清香扑鼻而来,喝一口,果然清甜绵长。
“这下可行了吧?这酒性子温热,既解寒气,又对味。”
一口喝光,又自己倒上了一杯。“这个好喝!”
“好喝也不能多喝。这个酒喝着没什么劲,后劲可大!”胤祯又剔了一块蟹肉。
我道,“多沾点醋!……不够不够,再沾点。”
胤祯无奈道,“没见过你这么爱吃醋的,可见也是个醋坛子!你抱着醋碗喝两口得了!”
我果然拿起醋碗喝了两口,“就是爱吃醋,怎地?”
众人失笑。
胤锇笑道,“看来这又是一个八嫂!”
醉酒
为了不让我多吃螃蟹,胤禟和胤祯故意剥的很慢。
我吃的不过瘾,只好一杯杯喝桂花酿,没多久,一坛就见了底。
我拍桌大叫,“再来一坛!”众人这才惊觉我自己喝光了一整坛酒。
珂玥惊呼,“天哪!这酒后劲可大!怎么一个没注意叫她喝了这么多!”
我嘟嘴,“你个小气鬼!不就喝了你一坛酒嘛!你们不让我吃螃蟹,我就喝酒!喝穷你!!!”
头渐渐有点晕,脸也热热的,我头一歪,倒入一个芬芳四溢的怀抱。
一个低低的性感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你醉了。”
“十四阿哥,你错了,我才没醉。”
正牌十四阿哥在一边干咳了一声。
一杯茶递到我唇边,我老老实实抬起身子喝了一口。又扎入胤禟的怀抱,调整了舒服的姿势。
“你们都以为我醉了。其实我没醉。众人皆醉我独醒。我比你们都清醒。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故作神秘。
立刻有人配合的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我笑的更加神秘,“……才不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歪着头努力想了想,迷迷糊糊的脑海里突然浮出一个人的身影,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阿真,……我要阿真!”
感觉抱着我的怀抱一僵,我被一双手接到了另一个怀抱,一个人一边给我擦着眼泪,一边哄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我抱着他的脖子哭的委屈,“阿真,老骅扔下我走了,我就剩下你了。你怎么能把我自己扔在这个地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等过了年皇阿玛给我开衙建府了,我就立刻接你过去,可好?”
皇阿玛?我挣扎着把脑袋从他肩膀上抬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眯着眼看了半天,胤祯俊朗的面庞满是情意,一双眼睛更是柔的要滴出水来。
“不对,你不是我的阿真。”
“我是啊!”
“不是不是。”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的阿真不是你这样的,他总是板着脸,好像人家欠了他钱一样。就这样……”我摆出一副顾彦真的经典万年冰山脸的造型。我扯扯他的袖子,“你见过他吗?”
胤祯怔了怔,“没,没见过。”
我又转向桌上的几个人,认真的问道,“你们见过他吗?”
见众人摇头,我跳起来就往外冲,“糟了糟了,我把他弄丢了!不行,我得赶紧找到他!我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
众人忙起来拦我,可哪里能拦得住。被我一闪身就躲了过去。
一路跑到荷塘,被冷风一吹,我的脑子也清醒了些。慢慢走到池边的长椅坐下。不由得苦笑,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找到荷塘边,看见她怔怔的抱着腿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夜色。听见脚步声,慢慢转过头来。看见她的表情,我只觉得心被狠狠揪痛了。
那样的孤寂,那样的疲惫,仿佛异世游荡的孤魂。
从第一眼看到她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她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心里,再也拔不出来。在九哥那里一得到她的下落,我就一刻也不能等地冲了过去,只为早一点见到她。没想到再见面她还记得自己。当得知她是孤身一人时,自己主动提出让她住到九哥府里,不是不担心的,九哥长得那么俊美,又一向会讨女人欢心,可是自己尚未开衙建府,宫里又不能随便带人回去。一切都只为了能常常见到她。她仿佛知道我的心意,可是她没有回应自己,而是对我们兄弟几个始终一样亲厚,从不厚此薄彼。心里不是不失落的,可是她并没有因此疏远回避我,我就知足了。
在木兰围场的一个月我快要被思念蚕食的干干净净,一封一封地写信,希望她能看见自己的心。
回来迫不及待的跑到九哥府里,见她笑盈盈地走来,再也忍不住,将她抱了个满怀。她的身体好轻好软,还有阵阵幽香。
“你想不想我?”问出这话以后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是自作多情。
“想。”她抿嘴一笑,眼睛弯弯如月牙。
她吃饭的样子也极美,咀嚼时两颊边有浅浅的梨涡时隐时现。听到九嫂说有螃蟹吃,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给她剥螃蟹时,她就在一边,手搁在膝盖上,歪着头乖乖的等,可爱极了。
谁也没注意到,她自己就把一整坛子桂花酿都喝了下去。这个酒喝着时觉得清甜,实际上后劲很大。果然她醉了,把九哥当作了我。
“阿祯,我要阿祯……”她哭的让人心疼。可我的心也从来没有这样甜蜜过。她也喜欢自己么?
原来她口里的阿真并不是自己。一会功夫,仿佛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是谁,让她醉了也不忘寻找?
她自嘲的笑了笑,“醉了。”说着站起来,身子略晃了晃,还有些不稳。
我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好。”她对九哥九嫂还有十哥歉意的一笑,“我先回去了。”
怀暮住的疏雨轩离秋爽斋很远,我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她软软的靠在我身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月光温柔的照了下来,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个静谧的夜晚多么美好!我只盼路再长一点,长一点,我愿意这么一辈子和她走下去。
可再长的路也要到头,我推开一些要上来搀扶的小丫头,亲自将她扶上床,为她脱鞋,又湿了块帕子为她擦脸。
她躺在床上,眼睛亮亮的看着我。
“十四,你不想知道我口里的阿真是谁吗?”
“……”我想知道。可是我又怕知道。我知道后连最后一丝幻想的权利也没有了。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他是我的亲人,我的知己,是与我生死与共的人。”
心里仿佛落下了块大石头,原来不是她爱的人,这说明,我还是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