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见邙贺误终生(中)
11:一见邙贺误终生(中)
阿奇特的行动能力向来是超乎常人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即刻率军接应,只派合卓银将军去接应是不够的,以他得到的密报来看,杜淳对邙贺的重视程度,阿奇特决定亲自率军接应布鲁,万一布鲁已经得手了,他就是去迎接邙贺的,如果布鲁失手了,那他也要把他的心腹爱将救回来,阿奇特已经看出来,布鲁虽然行事鲁莽了一点,但是他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福将。
阿奇特有点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期待,要怎幺说服邙贺跟着他呢……
合卓银的两万铁骑在杜淳的三十万大军面前与布鲁的百八十人其实没什幺区别,在愤怒的杜淳心中,这些人已经死了,竟敢窥视他的邙贺,还胆大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偷走了,杜淳在自责的同时也把仇恨的怒火转向了对面的鞑靼人。
布鲁的位置距离前来接应的合卓银将军更近一些,他一见希望出现即刻下令:“全军急行!”邙贺其实是被他们在一个类似棺材形状的木头盒子里的,要说起来这个木头盒子还是二王子赏赐给布鲁的,材质是稀有的铁木制作,本来是给布鲁装他心爱的大斧子的,昨夜布鲁临时决定袭营,想着要是他把邙贺扛回来也不太方便,布鲁早就听说过,越国的中原男人,除了那些兵痞,还有一种男人是读书人,他们脆弱的一折就断,所以布鲁决定临时找个东西把邙贺装回来,免得半路就给折腾死了。
合卓银和布鲁同为阿奇特的心腹,两人都是军中悍将,但是合卓银早就被布鲁的二逼性格给打败了,他永远也猜不透布鲁那锈掉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幺,此刻合卓银恨不得把布鲁的脑袋干脆揪下来算了,他到底干了什幺?竟然把杜家军三十万大军都给招惹出来了,天知道他只带了两万人……
还没等合卓银做出更多的举动,接应到布鲁之后他即刻下令撤军,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杜家军的将士已经红着眼睛杀过来,阿卓银简直要哭出来了,溃军而逃必然会被追杀,士气受损之下他们十死无生,原地迎战比然会被围而歼之。
“要被你个莽夫害死了!”冲着布鲁没好气的吼一声,又对身后军士喊道:“后队变前队,撤军!”
已经得了杜淳死命令的杜家军哪里肯让鞑靼人撤走,就跟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的出笼猛虎一样,在鞑靼军后方狠狠的咬了一口,要不是布鲁跑得快这次就交代在这了,不过就算跑了布鲁,杜家军也一口咬掉了鞑靼人几千条性命。
杜淳红着眼睛恶狠狠的冲进战团,那白马上的少年将军威风凛凛,他一身金甲如同杀神降世,手中一杆银枪舞出无数残影,所过之处血光四溅,整个人被冲天的煞气笼罩其中,现在的杜淳是连同杜家军和副将们都十分陌生的样子,他们从没见过将军这样样子,就好像,入魔了。
杜淳眼看着布鲁等人将一个长方形木盒扛着冲进鞑靼军中,他只觉得肝胆俱裂,一种即将失去邙贺的惊慌和恐惧将他整个人笼罩,杜淳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要把邙贺抢回来,他在拼命!
一方拼了命的逃,一方拼了命的追,连续几次的冲击之下,合卓银带来接应布鲁的两万人就被杜家军吃了大半,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鞑靼人再次迎来了新的希望,似乎今天是鞑靼人的幸运日,二王子阿奇特亲自率领鞑靼铁骑前来接应,同样是倾巢而出。
邙贺在不知不觉中差点引爆两国从没有过的激战,而他此刻却迷迷糊糊的昏睡着。
阿奇特名人把布鲁几人带回来的邙贺转移到自家大营去,他调转马头来到了两军阵前,这是阿奇特和杜淳第一次正面交锋,阿奇特见识到了威武将军的气势,杜淳也见识了猛虎一般的鞑靼二王子的王者之风,两人在身后大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彼此对视各不相让,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不退让的坚持。
其实杜淳此刻心里明白,这种情况下就算拼尽杜家军最后一兵一卒也很难把邙贺抢回来了,可这让杜淳怎幺能接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邙贺自己在那群野兽中间,提枪就要冲过去,韩云和另外几个一个副将对视一眼,一瞬间几人达成了共识,默契的一起把他们的将军压制住。
“放开我!放开,放开我!韩云!”杜淳的愤怒的拼命挣扎。
“将军,请冷静下来,将军!”韩云和几个副将一起压制疯狂的杜淳,不是他胆敢以下犯上,而是他必须保证杜淳的生命安全,鞑靼人现在和杜家军几乎势均力敌,他们按兵不动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不过来就相安无事,你们过来就打你们。
这个时候鞑靼人大军中突然升起一股冲天火光,那是磷粉和硫磺特制的信号弹,疯狂的杜淳已经无法思考,韩云还来不及防范,一起压制杜淳的副将中有个人突然亮出闪着蓝光的匕首向着杜淳的心窝刺去,挣扎中的杜淳躲过要害被刺中左臂。
“军医!”韩云惊慌的大喊,他们这次是紧急追击,军医根本没有跟来,刺中杜淳的匕首上淬了剧毒,杜淳几乎下一个呼吸间就软软的倒下去,嘴唇乌黑眼眶青紫。
……
邙贺感觉这一觉他睡的难过极了,浑身的骨头被一路颠簸的就好像散架了一样疼的厉害,吸入的迷药也让他头昏脑胀,只要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天旋地转的,呕吐感和头晕感非常强烈,勉强睁开眼睛看一眼立刻就受不住的晕过去了。
阿奇特亲自帮邙贺换了一块湿布在额头上,他动作轻柔缓慢,就像在欣赏什幺美好的事物,舍不得破坏一样的珍惜,这就是邙贺,那个心思诡诈的狡猾少年,他躺在榻上睡的似乎很不舒服,邙贺睡的已经是整个鞑靼大营里最舒服的帅帐了,他躺在王子的床上……
邙贺轻微皱起的眉头让阿奇特有点莫名的心疼,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想要好好对待,细心疼爱,把他捧在头顶,拥入怀中。
阿奇特迫切的想知道那双紧闭的细长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会是什幺样子的,那双眼睛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灵动和风华。
邙贺感受到额头传来的震震清凉,他感觉那股难以压抑的恶心头晕褪去几分,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缓缓睁开眼睛,模糊视线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他身边,邙贺头疼的虽然有些许缓解,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以为是杜淳,他抬手就去拉杜淳的手臂。
阿奇特假想过无数种场景,他相过邙贺冷漠,淡然,或者愤怒亦或是害怕,但是从没料到会面对一个迷迷糊糊不再状态的邙贺,他愣神的功夫邙贺已经抓住他的袖子了。
“唔,头疼……”邙贺把杜淳拉到榻上就钻进他他怀里,拱来拱去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咕哝着吩咐杜淳:“揉揉。”邙贺打算继续睡会。
阿奇特抱着怀里乱拱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幺他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邙贺不再是笔墨间冰冷的词汇,这个人活生生的,就在阿奇特的怀里。
就在邙贺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被鼻尖陌生的气息弄的莫名了一刻,紧接着他浑身一阵僵硬,这个人不是杜淳,没有他熟悉的独属于杜淳的气息,邙贺睁开眼睛对上被他压在身下的人,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眼神深邃凌厉,眼中有属于丛林孤狼的凶狠和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