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噬情焚骨(H)
十年前,西楚后林,雪豹被图财的商人看中,下了重金,夺雪豹者,赏金十万两黄金,猎人哪里知道雪豹的真正价值,受人利用的屠夫逼入后林,雪豹稀有,这麽多年来的西楚,世代繁衍也只得几只,那母豹为了保护幼崽被猎人捕到给小豹逃生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小豹舍不得母亲回头去寻,腿部中了箭。
男人的声音,将欧阳焕的记忆一点点唤醒,自己也仿佛回到了那片森林中,小豹哀哀的悲鸣,伸出舌头舔舐受伤的后腿,漂亮的花色皮毛被血污染脏了,不时的回望母豹的身影,哪怕一点也好,绿色的瞳仁模糊而潮湿,自己记得那麽清楚。
那时自己和哥哥躲在后林玩耍,只为逃脱繁重的课业和夫子唠叨的教导,却没想到遇到了受伤倒在血污里小小的雪豹,兴许是不小心踩到了道旁的树枝,雪豹立刻蹒跚的站起来,晶亮的眼瞳直直的透过树叶射过来,张开血口嘶叫了一声,可怖的狠。
欧阳焕当时吓的立刻软倒在了地上。
男人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又将怀里人抱紧了些道:「当时是你救了我,十年了我还是记得这麽清楚,你还那麽小,一点点的朝我走过来,眼瞳亮的发光,若是你稍微大声的叫,我恐怕活不到今天,也无法为母亲报了仇,沄儿,我很谢谢你。」
欧阳焕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问:「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
男人伸手捞起他脖子上的玉环,眼睛亮晶晶的像清澈的小泉道:「这上面不是刻着在吗?我当然知道你是西楚的小皇子,但我不会因此而放手。」
「你,能不能接受我?」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握住欧阳焕的手心,却是触到一片冰凉。
欧阳焕听到从男人胸膛上传来的怦怦有力的心跳,他英俊的眼眸像浓重的深潭拉的人想要靠近,欧阳焕听到自己的声音,惴惴的如同那日一样,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男人的手,轻声「嗯」了一下,立刻又被拥进怀中,被甜蜜而绵密的吻所覆盖。
欧阳焕当然记得,那日,十年前的那一日,是哥哥一步步朝那只惶恐而高傲的雪豹走了过去,撕开身上的昂贵的衣服将雪豹的伤口细心的包扎起来,在猎人追赶而来的时候,是他挺身而出骗走了那些人,而自己……
躲在那些巨大的树叶之后,气都不敢出,小心的而胆小的,看着他们,不敢靠近,当自己偷偷的一个人回了皇宫,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玉环被哥哥抢了去,而在房间里躺在地上的是哥哥的那一块。
欧阳焕抱紧了身上的人,闻着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特有的森林气息,他收拢了指尖,脸色发白,却露出甜甜的笑容。
他和欧阳钧处心积虑的排挤对方,迫切的想要对方从自己生命中消失,好独占喜欢的父皇,喜欢的爹爹,以及身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男人。
欧阳钧对自己狠心下了药丢自己在荒山野岭,欧阳焕扬了扬脖子,双手捧住男人火热的脸庞,倾身吻了上去,这吻像怨恨的火光,又像是甜蜜的诱惑,男人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将身体压了上去,纠缠在一起。
他是我的了,哥哥。
十年前的记忆中,欧阳钧从后山回来后心不在焉,闷闷不乐,欧阳焕跟在他的后面,看到哥哥温柔的抱着那只豹子喂着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食物,偶尔还有牛奶,那只豹子也从警觉变得放松,一人一兽甚至玩耍起来。
欧阳焕心中又嫉又恨,回到宫里向父皇告了密,只是着重交代了哥哥偷跑到后林玩耍荒废课业,从那天以后,欧阳钧被罚禁足,半月以后才被放出宫,再去寻那只豹子,再也不见踪迹。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连同建立在骗局之上的爱情,也是环环相扣的骗局,这是个深渊,踏下去万劫不复。
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一个月,慢慢的从皇城内调出的兵力越来越少,贴在城内外的布告有些被有意无意的撕了下来,寻找小皇子下落的事情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异国争端盖过,欧阳虞也逐渐力不从心起来,面对淳其铮一日的期待,复又失望的神情,他感到自己从未这麽无力无用过。
是谁?
欧阳虞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知道,这双生子从一生下来,就容不得另外一个的存在。
那日,欧阳钧站在沾满青苔的石阶上,居高临下的望向神智混沌的欧阳焕,头顶是一片茂密的绿色,阴影冗长的从上至下覆盖下来,遮住了欧阳钧的表情。
「从此以后,就没有欧阳焕了,不,也许可以说,欧阳焕就是我,我也是欧阳钧了吧,是吗?」
低低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随后一双金色的靴子踩上了欧阳焕的脸庞,他刻意的压碾,烙在鞋底的小石子扎破了欧阳焕的肌肤,嘶嘶的流出细小的血。
「没有你了,弟弟。」广大的袖袍是欧阳焕意识最后一抹景。
「不!!!」欧阳焕从这轮回反复的噩梦中惊醒,立刻一双火热的臂膀将他抱住,心疼的捂进怀里,抚摸他颤抖的躯体。
「梦到什麽了吗?」男人想起在林子里救的人儿满身血污,不禁怒火中烧,是谁?这麽狠毒?要将他置于死地,若不是自己偶然碰到,恐怕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一思及此,浑身仿佛长满了荆刺,刺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驹殇,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吧?」欧阳焕指尖刻进男人的背脊,喘了一口气,阴晴不定的问。
「我会的,我会的。」被称作驹殇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承诺,用力的吻了吻欧阳焕汗淋淋的额头。
他看不见欧阳焕低着头,妖冶如画的脸上绽放出恶毒的,怨恨的笑容。
报复要开始,哥哥,我会夺走你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
欧阳焕用脸去触碰男人温暖的体温,与此同时,心中涌起更多贪恋,如同荼毒的野兽,随时爆发。
驹殇用拇指描绘欧阳焕驯软而美丽的轮廓,忍不住伸出舌尖去吮吸爱人细长如柳的眉毛,欧阳焕被舔的腆着脸躲:「好痒啊,驹殇,别…」
男人将欧阳焕撑在脸边的手握在手里,放在长出青色胡渣的下巴上轻轻磨蹭,眼睛微微眯起,遮盖住了眼眸中豹子一样的浅绿薄光,呢哝道:「焕儿,焕儿,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离开我了。」
欧阳焕呼吸一窒,驹殇曾说过类似的话,在当年欧阳钧被禁足后,被自己亲手斩断的那段只属于他们两的甜蜜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光是他一手造成。
他闭了闭眸子,感觉到心脏如同捏碎的柠檬发酵出酸涩无比的苦味,随后勉强展开笑颜伸出雪白的胳膊将男人抱进怀中,喃喃着:「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直都会在的。」
那如同捏碎柠檬释放出的酸涩气息让欧阳焕不禁感到微微的心疼。
「我怎幺会赶你走?」驹殇似乎是听到了什幺好笑的笑话,摇了摇头,低下头在欧阳焕昨夜被疼爱的全身爱痕的身上落下一串湿吻,他将爱人的身体打开,露出纤薄的胸膛,以及粉色的肉粒。
欧阳焕仰着脖子,发出破碎的流苏般的呻吟,他眼睛里面的这个男人,有着鬼魅俊如天神的眉目,他用健壮的臂膀将自己两条腿圈在他的腰上,在进入自己的身体后,脸庞会染上淡淡的,微红的颜色,汗水会随同眉毛深刻皱起而落下,微咸的湿痒的滴在自己的脸颊上。
「驹殇…唔啊…啊……」欧阳焕迫不及待的拥住面前的男人,主动的敞开身体迎接男人的侵入,那势如破竹的巨大楔子一寸寸的剖开身体密处,饱满的头部一点点的贴在褶皱边缘,几乎不需要任何润滑,欧阳焕分泌出的爱液将肠道黏的一塌糊涂。
他沉迷于欢爱,以及华丽欢爱后的,迷惘和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