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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帝欢——结局篇

      姜晋将人带出营帐,身后还留下一批暗卫以及太医王朔,淳其铮道:「这次西楚策划失败,定与罗氏有关.你们之中选两人即刻回城.其他的人便将军中的奸细带到这里来。」

    暗卫为首的黑衣男人踏前一步,双掌交握道:「属下已经将那人抓到,与皇后所料分毫不差,她正是皇上的伴寝舞姬,也是南楚国君齐晗的宠姬,因为父亲触怒齐晗被人偷偷送入西楚,作为盗取消息的棋子,以求戴罪立功。」

    「 将人带进来...」,淳其铮这些时日并未閑着,欧阳虞等待渡河的那段日子,那魂牵梦绕响在耳边的铃铛声,让自己终于想起,幼时听到的不知真假的传闻,南楚的女子在嫁人后,脚踝处会被丈夫亲手戴上刻着名字的银铃,轻轻一舞,便会有如小溪流动的声音,动人至极。没有钥匙,除非截肢否则一生也取不下来.

    淳其铮曾彻夜考虑过此事,若传言为假,那女子出现的时机是否太过巧合,若传言为真,那幺欧阳虞怎幺会在一开始宠倖她的时候毫无察觉,这幺明显的事情难道他看不出来!!!.

    难道当真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色欲熏心?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淳其铮的脑中酝酿而成,他不愿意相信这个想法是真的,只好兀自的闭上了眼睛,直到披头散髮的双手被反折在背后的女人被送至身前,模样极为凄惨。

    她就那样跪在自己的面前,看起来很脆弱而无辜,然而淳其铮心里却丝毫激不起半点怜悯之心,因为她,欧阳虞才会陷入危险,他腹中的骨肉会因此没有父亲!过去的事情,他淳其铮不想追究!他只不过想要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为什幺偏偏上天这幺残忍!

    甫一想到这里,淳其铮便恨的目光如火,将这个女人放在烈火中烤,将她放在熔岩中烧,想让她尝一尝自己绝望的滋味.

    女人有着非常美丽的容颜,即使在这般的境地中,也丝毫不会显得噁心,淳其铮靠近她,她一点惧怕的神情都没有露出,只是将雪白的颈脖露出,一幅任人宰杀的倨傲模样.

    「你与魔鬼做了交易,你以为那是爱情.却不想,只是一场无情的利用。」淳其铮掀起眼皮,将人挑了一眼缓缓道。

    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形一震,抬起头来,神情里写满不可置信.

    「 你不信自然有你的道理,在你被抓到之前,我已经与南楚国君以你的性命为筹码提出主动休战,我本无意于休战,不过是让你死心罢了,回函已经在路上,我会亲自给你看.他是真心待你还是只想利用你。」

    淳其铮说完话,一点也不着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只是淡淡的望着女人,王硕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屡次上前想为他诊诊脉,都被那眼神制止了.

    「你到底想要什幺...」,地上的女人牙齿打着颤问道,她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淳其铮不会说些无用的话。

    「南楚郭氏是先帝齐勇的贴身护卫,齐晗当初为了夺位将这名护卫的女儿娶作王妃,而后先帝薨,郭氏不满齐晗霸道暴戾的作风屡次觐见,最后被扰乱朝纲处死.为什幺留下你,你当真以为是你那背上刻着的五棋连珠图吗?当他决心将你送入西楚,你对他来说便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淳其铮正说到这里,营帐外一道声音响起道:「急报已到。」

    淳其铮将那墨绿色的卷轴展开摔在地上,让那一字一句映入女子的眼中,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六个大字:南楚再无郭氏。

    南楚再无郭氏。

    郭可卿将那字一遍一遍的含在唇齿之间呢喃,念到第三遍,仰天大笑起来,两行清泪滑过年轻的脸庞,像插在寒冰里的珠花孤冷而绝望,一点点和着雪凝成霜露,封了年华。

    齐晗当初借他人之手杀掉自己的父亲,郭可卿当时是恨过他,爱意胜过恨意,竟让自己的父亲白白枉死,自己做了孽子。

    五棋连珠图是先王一直没有破解的宝藏图,能够将这宝藏图全部收齐的人并能掌控整个国家的命脉夺得皇位,这也是为何南楚突然一夜之间能够力战群雄,以三万精兵就能大败其他国家的原因。

    五棋连珠图不仅藏着黄金珠宝,还有所有君王可遇不可求的兵法。

    「你要我背上的五棋连珠图?」郭可卿从胸腔中捞出一口气问道。

    「不。」淳其铮走近女子的身前,在她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又离远了些道:「我不会杀你,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和你一样,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郭可卿嘴唇了无颜色,却明显的弯了唇角,眼睫微微翕动,半晌过去答道:「好」

    当营帐终于空旷起来,淳其铮整个人身体向后仰倒,力不可支的晕了过去,王朔吓的连忙将人扶到床上,无意中触摸到冷汗浸透的衫子,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强撑了多久,才能撑到现在!

    那日,帝君前脚刚走,自己便被叫到营帐之中,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幺过错,心有戚戚焉,却没有想到,淳其铮只是将手腕露出来,让自己给诊脉,喜脉虽弱,还是非常明显的告诉了淳其铮,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之前欧阳虞所做的事情虽然对身体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是这孩子,对于渴望再次孕育子嗣的淳其铮来说,来的不是时候,正是因为这样,当那个时候自己有所察觉,将男人一把推开的时候,预感已经成真。

    就在怀有身孕的事情被自己证实后,欧阳虞就遭遇灾难,生死未蔔,淳其铮不知是该感到庆倖还是感到残忍,庆倖的是,西楚不会后继无人,只要自己活着一天,这孩子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残忍的是,欧阳虞后悔杀死的上一个骨肉,这个骨肉恐怕也与他无缘,这人生还要多长!这人生还能有多辛苦!

    才能让淳其铮在绝望中生出希望的火花,欧阳虞不会死!

    他绝对不会死!

    死要见尸,血淋淋的事实不露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便没有绝望的资格!

    当南楚见西楚军中很久没有任何动静后,南楚国君有些坐不住起来,派过去的探子了无回音,齐晗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送回西楚的休战书上,自己不应该明明白白的写放弃郭氏这颗棋子,那样的话,那个傻女人说不定还会拼死为自己卖命,而现在,西楚到底想要如何,自己竟是一点也不知。

    五棋连珠图明明已经破解,为何自己还不能大战全胜!齐晗阴鸷的眸光盯住从护城河里捞起的男人,男人湿淋淋的挂在广场上的木柱子上,披头散髮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当火箭射到那艘向南楚驶来的小船时,船上的人除了这个男人,全部死在河中,连尸骨都找不到。

    齐晗眯着眼睛几乎在他被捞起来的那一刻就敏锐的感受到了男人身上危险的讯号,明明是穿着西楚士兵的盔甲,却有种潜在的不可否认的威慑力。

    男人脸颊被烧伤,几乎面部全非,身上的盔甲也散落下来,腰腹处还中了一箭,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若不是齐晗觉得此人定是不凡,早都抛入河中,任其死亡。

    阴差阳错之间,竟是将这个人救了回来,简单的处理了伤口,那脸自然是废了的,就这幺绑在篝火之间的木桩子上,静静的等待他醒过来。

    西楚既然不着急,那幺自己也不能着急,齐晗握了握手中的碧玺扳指,一双细长的眸子得意的弯了起来。

    西楚,唾手可得。

    与齐晗所预料的不同,西楚的军队不进反退,南楚在护城河边缘作乱的本意便是引起西楚的注意,引蛇出洞然而各个击破,却没有想到,在被西楚看破火烧营帐这个把戏后,西楚不动怒不动兵,反而有退守的姿态。

    齐晗面色一片阴冷,拿浸透骨头的冷水往捉来的男人身上泼,直到他被水冷的脸色发青,嘴唇冻紫在懵懂中醒过来,神色还是带着些未知的迷茫,齐晗上前将男人的脖子掐住,收紧在手掌中,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将齐晗的面孔看在眼中,乾裂的嘴唇弯起一笑,神智清醒过来道:「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愚蠢了。」

    「面目尽毁,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拌嘴。呵…….」齐晗眉峰一挑,身形后退一分,又道:「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西楚的情况,西楚朝中一日无君,也无可以扶持的大臣,待到我派入西楚的内探一有消息,南楚定会立刻攻城,到时候你无家无国可归,不如早早投降于朕。」

    男人闻言,散乱的扔在滴水的发间,眼眸精光一闪,闭嘴不做声。

    齐晗以为他在考虑便道:「给你两日时间,不管到时候你的回答是什幺,南楚夺下西楚无疑。」

    就在当天夜晚,西楚皇都传来政变的消息,欧阳虞死亡的传言不胫而走,即使淳其铮曾无数次下令,此事不可洩露半分,也无济于事。

    以罗氏为首的朝中要臣纷纷发动政变,这消息很快传入齐晗的耳朵里,他似乎早有所预料到,时间上的巧合,任何一个人都能联想到,这一场政变的阴谋,是罗氏联合南楚,里应外合完成的。

    齐晗自然是不肯将西楚拱手让人的,面上答应罗氏的要求,当宫内发生政变时给予外援同时从边境开始掠夺西楚土地,心里想的却是等到西楚整个被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便将罗氏一族灭族。

    此时的军中已然大乱,民心动摇,营帐外不停传来的急报,接踵而来,淳其铮已经快要撑不住,那个一手遮天的男人到底在哪里!

    欧阳虞是西楚的国君,他怎幺会突然的就将这大好江山撒手不管,他是子民的天和地,他是淳其铮所有的依靠。

    军中的人有些开始反抗之前颁布下去按兵不动的军令,军中骚动起来,此时的西楚一击可破,齐晗将这些看在眼里,得意的哈哈大笑,竟是连捉来的男人也不管了,欲望和野心已经将他的眼睛烧的赤红,拂袖一挥,南楚大军开始挺进西楚腹地,战争终于拉开了帷幕。

    而就在此时,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男人动了动僵硬冰冷的手腕,五指握成拳头,静脉一裂,绑在手腕上的粗绳应声而断,他从容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跪的硬邦邦的膝盖,身后几束黑影闪过,见到男人,纷纷跪在地上,黑影中为首的那个人抬起头来道:「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这个人竟是原本候在淳其铮身边的姜晋。

    男人已经蛰伏太久,他几乎是将所有的懦弱和隐忍展现给世人,让大家都不禁同情这位无能愚蠢的帝王,他是一只躲在树丛中央的酣睡的猎豹,遮罩了周遭所有的嘲笑和讽刺,只是动了动他琥珀色的眼珠,誓要将猎物一一捕获,咬断喉颈。

    时机已到。

    男人接过下面人递上来的锦袍,淡淡的开口道:「冯至呢?」

    姜晋答:「已经前往军中大营,皇后他...」

    男人几乎是一听到这两个字,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是了,千算万算,偏偏没有将淳其铮算进这一环之中,这计画原是连冯至都没有告诉的,想到那个人怒火中烧的脸庞,感觉脖子一紧,从胸腔中发出无奈的歎息。

    几个人似乎并不急,似乎完全没有将那紧急的战况放在眼里,姜晋想了一想,道:「皇后,有身孕了。」

    刚走没几步的男人身形一震,差点跳起脚来,眸中的幽火燃成大火,心脏紧缩,低声喝道:「你怎幺不早说!」

    姜晋无辜道:「皇上没让臣说啊。」

    话还没说完,男人原本冷静的步伐也无法冷静了,带着一行人急急躁躁的往回赶,丝毫忘却了自己头髮上还滴着水,样子狼狈的可以,此时的男人脑中只是在想,这下,回去真要跪搓衣板了!

    冯至像奔腾的小哪咤踩着风火轮,侖侖侖的赶回西楚大营,战火已经燎原,四处都是厮杀的士兵,看的人心惊肉跳。

    淳其铮坐在大营中央,看着军图,就看见冯至将脑袋小心翼翼的露了半边出来,当下小宇宙就燃烧成了正午的太阳,从嗓子眼挤出一丝笑道:「呵。」

    冯至这幺一出现,所有的疑虑就全数被解开了,因为冯至和欧阳虞是形影不离的,淳其铮可是亲眼看见欧阳虞和冯至上了那艘传言被射穿的船的,冯至还活的好好的,欧阳虞怎幺会有事!

    冯至看见淳其铮这幺一笑,冷汗一冒,搓了搓手,回了声:「呵,属下参见皇后,奉…奉旨迎后回宫,这里战火四起,不太安全。」

    淳其铮这下倒是不急了,优雅的站起身来,几步迈到冯至面前来,眼睛里藏着一把刀子似的,将冯至来回的削了一遍,才缓缓道:「奉旨?哟,这是奉的哪门子的旨啊!话锋一转,淳其铮大掌一拍,掼到书桌上,桌上的纸张杯碗一震,大喝道:「又是奉的谁的旨啊!!!」

    「哎哟,我的妈。」冯至捂住受惊的小心肝,两腿一软徐徐跪了下去,一个劲儿的将头往地上磕,咚咚咚直响。

    「今天你招,还是不招?」淳其铮将底袍一掀,人稳稳的落了座,掀起眼皮凉薄的看了冯至一眼。

    冯至的脑袋不利索的转了一圈,心里寻思着,今天若是招了,是对不起自家皇帝,这皇帝不高兴了就要砍脑袋,可是这皇后不高兴了,还是要砍脑袋,左也是砍脑袋右也是砍脑袋,这幺一想,选择忠贞的闭紧了嘴。

    淳其铮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手又抚上自己的肚皮,淡淡道:「行,欧阳虞真是没看错你,那就让他看着我死在这吧,我今儿不走了。」

    冯至一听,脸色唰唰的惨白一片,心中咆哮:苍天大地,佛陀神仙,救救我吧。

    哪知淳其铮好像读懂了冯至的想法,道:「你爹娘也救不了你,说罢。」

    冯至嘤嘤嘤掏出小手绢小声的哭了起来,将整个事情全盘托出。

    淳其铮听得青筋暴涨,偏偏还要咬牙切齿的忍耐下来,问道:「那幺,也就是说欧阳虞从一开始看见郭可卿便识破了她的身份?!!」

    冯至点了点头。

    「然后睡了她?」複问。

    冯至摇了摇头,淳其铮冷光一闪,赶忙的点了点头。

    「欧阳鸣早知他的计画,与他演了这幺一齣戏,就是为了让偷听的郭可卿信以为真,他们兄弟两闹翻,好让罗氏政变?」

    冯至点头。

    「所以,你们就合谋想出那幺个渡河的蠢办法,让齐晗捉住他自己,调虎离山?」

    冯至点头。

    淳其铮气的真是呵呵一笑了,整个人杀气腾腾,一步一步向冯至逼近来,冯至心里嘎吱一响,念叨:诶,不是说好不杀人家的吗?

    「所以欧阳虞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跟来了对不对!」

    冯至听到这里坚决的摇了摇头,道:「只有这个是皇上没有料到的,但计画已经如此无法更变,属下原本也是不知道此事,才会一时愚钝让皇后跟来涉险啊!」

    「罗氏呢?」淳其铮又问。

    冯至道:「罗氏一家早已被王爷软禁起来,暗中放出给南楚的消息是逼问出来,借罗氏的手,让齐晗误以为西楚已大乱,随时可攻破。」

    淳其铮心头如同被泼上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多幺缜密详尽的计画!多幺可怕而周详的安排!从头到尾,欧阳虞甚至未曾打算透漏过一分一毫,自己这些日子的担忧,这些日子的肝胆俱裂都如跳樑小丑一般可笑而荒唐!

    他算什幺?

    他像个笑话,这是欧阳虞的天下,而这天下,却容不下自己一人!

    还让他凭空多了个累赘!可笑!

    淳其铮失望至极,连眸光都凉了,恨不得将肚子剖开两半,死无全尸,连同男人的骨血!

    冯至久久未传信,欧阳虞顾不上南楚,将后面的事情作了全数安排,确定了南楚的节节败退便率先回了大营,一入大帐内,看见冯至跪在地上投来求救的眸光,欧阳虞就已经知道,所有的欺骗和隐瞒全部被拆穿。

    没错,就是那般没错,从欧阳虞看中郭可卿的那一刻,计画已暗暗运作,所有的一针一线就像是仿製绣图一样,完全的按部就班的来,废后立妃,兄弟相残,破釜沉舟,这一场戏,完美的几乎让人喟歎。

    欧阳虞唯独没有将这棋局之外的淳其铮算入,淳其铮的回心转意已经让计画有了裂缝,而他的从军而来更是让自己肝颤寸断,五脏俱裂,现在更是知道这个人怀着骨血,倾尽全力,最后却是一场骗局。

    他能骗所有的人,唯独,这个人,是不能骗得。

    他不知道淳其铮会说些什幺,让自己滚开,闭目不见,或是永远的分开,甫一想到,心脏就剧烈的疼痛,他们经历了多少,才走到这一步,如今……

    冯至悄然退下,淳其铮不动,眼泪逼在眼眶中,那眸子含着赤裸裸的恨意,就像从前那样刺骨的恨意,望着自己。

    可是,在那样的眸光中,欧阳虞突然看到了藏在凄厉如火的眼底中的心疼和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爱火。

    是脸!欧阳虞突然抚住脸庞,原来在情急之中自己竟然忘记将人肉面具摘掉,就这幺维持着毁容的面貌,一直到现在!

    虽然卑劣,可是也只有这幺一个机会了。

    欧阳虞几步上前,将淳其铮拥抱进怀里,几乎在这人尚未反应惊诧的间隙,让唇贴合了上去,那是最温柔最甜蜜的亲吻,让人站不住脚,喘不过气,天旋地转之间,忘却了那些隐瞒和伤害。

    那是炙热烈豔的花朵,娇美如歌,甜蜜如诗,它绝望的枯败过,它也磐涅的重生过,如今它抬起了高傲的头颅,将赤诚之心浸泡在其中,散发出甘美香甜的气息。

    「其铮,对不起。」

    「对不起,其铮,对不起。」

    男人只是反反复複的重複这幺几个字,刚想发火,却又被亲吻盖过,淳其铮微微润湿的眼眶终于落下泪珠来,他只能紧紧的抱住这个人。

    好像抱住自己的命一样,让他和自己一起燃烧。

    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时间也一同停止了,外面的纷争和混乱都被静了声,连风都羞赧的停止了拂动。

    他们都在聆听……

    聆听着…

    绝美的帝后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