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和周禹冽分开后的一周里,袁越的心情一直很低落,那天在自习室补习的对话始终在脑袋里萦绕不去。
[说来很巧,那个人的小名和你一样,也叫缘缘,是我和我哥小时候最好的玩伴。]
收工回家的几天里,袁越每天都会翻出小时候的相册,一遍遍认真搜索童年记忆,然而数本相册里大多是他的独照或是和爸爸妈妈的合照,小伙伴的记忆并未留在里面。周禹冽不经意的一席话让袁越迷惑,到底他们三个人中是谁搞错了?
周禹彦讲了许多小时候和自己一起玩的故事,难道他嘴里口口声声的那个“袁袁”不是自己吗?可即便自己没有印象,每次听他说完总觉得似曾相识。
童年时光好似漂浮在海面上的小游船,谁知却不幸遇到了不可预知的风暴,被拐卖数年间的空白仿佛在深无止境的海水里慢慢下沉,然而即使万幸地被打捞上岸,那些装载着童年记忆碎片的小船也早已葬身海底,一切都变得模糊。
周禹冽从未说过自己是他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他只对那个“缘缘”印象深刻,这让袁越不禁怀疑自己小时候是否真的和兄弟俩在一起玩过。周禹彦对自己好,是因为他认错人了吗?现在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缘缘”回来了,他才意识到吗?可回想起来又觉得不对……第一次去周家时,家长介绍过他们是小时候的玩伴……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四个人就在一起玩?
越琢磨脑子越乱,袁越想不通,不过即便想破了头,现状也无法更改,那就是周禹彦忙着和另一个“缘缘”见面而忽视了自己。这是暂时的?还是以后他都不会来找自己了?
从两人见面以来,只有彼此的友好关系在袁越心中动摇了,他到现在仍认为周禹彦是他最好的朋友,但自己是不是周禹彦唯一、最好的朋友就……
圣诞前夜,早在暑假便和周禹彦约定好的见面取消了,袁越从车站前的便利店收工后,晚上陪妈妈在家看电视,那天周禹彦连短信都没有发一条,给他发送的圣诞祝福还是第二天一早才回复的。
耶诞节当天袁越休息,在家学完一上午的功课,下午背着书包,带着给兄弟俩的饭盒来到c大。节日里校园布置的分外热闹,尤其夜色降临后看着道路两边枝头上亮起的银色灯光,像进入了梦幻世界。
可惜美景下却没有好心情,当站在周禹彦紧锁的寝室门前,袁越再一次失望了。
“袁袁来怎麽不提前说呢,我今晚在外面有事,不回去吃饭了,饭盒给禹冽吧,过几天找你。”
没有提前约好,想给繁忙的人惊喜,一定兴奋而来失望而归。挂断手机,袁越下到二层,谁想周禹冽寝室的房门也紧锁,今天是怎麽了?为什麽宿舍这麽冷清,明明已经傍晚六点了。
捧着怀里快冷掉的饭盒,袁越紧了紧书包带,刚犹豫是否拨出周禹冽的电话时,楼道里晃进来一个影子。
“你怎麽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走到近处,袁越才看出是周禹冽,没有往日精神奕奕的模样,今晚的他面色有些黯淡,不知是不是楼道昏暗的缘故。
“我以为你们都在。”让开门口,袁越站在一旁看着周禹冽打开寝室房门。
“我们?你又去找我哥了?”打开电源开关,周禹冽走到屋子中间,回头瞟向跟进来的袁越。
“嗯,想给你们送点吃的,我新学的。”抬起手里两个饭盒,袁越从落寞中挤出一丝笑容。
对袁越手里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心情烦躁的周禹冽冷冰冰道:“他不在。”
“刚才打电话了,他让我把他的那份也给你。”把两个饭盒放在周禹冽桌上,袁越小心翼翼说着。
“哼,多体贴的大哥啊。”看也不看饭盒,周禹冽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低头望着自己的腿。
觉察出周禹冽的异常,袁越尴尬地立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今天宿舍里的人好少,是不是快考试,都去上自习了?”
“哪啊,耶诞节有安排的全出去约会和玩了。”周禹冽没好气地说着。
袁越点点头,想着数分钟前和周禹彦的通话,他说有事会不会和那个“缘缘”在一起呢。
“那你忙吧,我回去了。”暗叹了口气,当袁越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后面响起周禹冽的声音。
“喂,那天我和你说的话,没和我哥说吧?”
“什麽话?”
“就是我说他忙着和小时候的玩伴约会的事啊。”周禹冽起身走到寝室门边,不知怎麽想的把袁越又拉了回来。“那天之后你们见面了吗?”
摇了摇头,和别人约定好的事袁越从不会乱说,即便是和他最关心的周禹彦有关。
“唉!我看他现在和缘缘好的都快把我这个弟弟忘了,就更别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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