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师弟第42部分阅读
八师弟 作者:肉书屋
守护天神而来,也有人说,千城家是被上天眷顾的神圣家族,所有的成员都是天仙投胎,只不过,千城烈和千城月是尤其出众的存在而已。
而不负众人所望,总是冷心冷情的千城烈也许是被传言所惑,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总是对所有子女完全不关心的他,却在千城月出声那晚,奇迹般的到达了那个侍妾的庭院,伸出那双主宰了太多人命运的大手,抱起了那个从降世就一直笑眯眯的女婴。
然后,然后在月色的挥洒下,千城烈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温暖中逸散着点点的馨柔,紧紧的抱住那柔软的女婴走出了庭院,颀长的身影后,是漫天的火光和死寂的阴冷气息,偌大的庭院,刹那之间,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千城烈杀了那里的人?”涩痛的喉咙犹如火烧,流皓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水眸,总是在奇怪,为什么在那座石苑中,见不到千城月的娘亲,原来,竟是在她出生那夜,就已经死在最爱男子的手上了吗?
“属于千城烈的东西,到死也都是他的,所以,只要是千城烈想要的,那么即便是与之有关的一切,也不可能被他允许存在于时间……。”这是他的霸道,也是让所有人信服他的傲然,只因,他千城烈有这样的资本去傲视天下。
瞳孔骤然紧缩,流皓月抿紧粉唇不再言语,千城月,那个注定命运多舛的女子,一出生就已经一生悲戚,只因,她的出生之日,就是生母命逝之时。
“这样就觉得难受了吗?”男子哧讽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要将她逼入绝境,“不过是开始而已,千城月,是来让所有人还债的,她的生母,仅仅是一个开端……”千城烈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所以当那日他亲手夺去那些性命的时候,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因为那只是例行公事,而对象,是谁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可是,当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在他的面前倒下,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错的,那个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错误的起因,已经完全没有了让他阻止的力量。
绝美纯然的千城月,是千城家的宠儿,无论是谁,都会在那张天真的笑脸下倾倒,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没有底线的宠溺,是不被允许的,只因,那会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因为千城家的长子私自牵了六个月大的千城月的小手,在第二日,就被发现曝尸荒野。
因为千城家的二公子忍不住碰了八个月大千城月的小脸,当晚就被发现模样凄惨的死在自己的卧房之内。
因为千城家的三公子引得一岁的千城月笑容灿烂,下一刻,就在众人面前吐血身亡。
然后是四公子,五小姐,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在与那个天使般的小人短暂的接触过后,无端的付出了自己稚嫩的生命,那样的代价沉重的在每个人的心底蒙上了阴影。
直到流皓月五岁那年,千城烈所有的侍妾和子女全部无端病故,偌大的千城家,就只剩下千城烈,千城月,和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千城渡。
于是,天下开始流传千城月是阴郁克星的传言越来越盛,有人说,千城月是修世罗刹,专门来为自己索取魂魄的,所以千城家的人都是死在她的手上,也有人说千城月是魔星转世,只要是有人看她一眼,都会万劫不复,然后,千城月三个字就成了一种忌讳,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口的一种忌讳。
“亲亲月儿,你觉得极为宠溺千城月的千城烈会怎么做呢?”诡异阴冷的呢喃没有一点防备的袭向全身轻颤的流皓月,在银色的罗刹面具下,男子面色寒煞,恍若勾魂的使者,让人不敢直视。
目光沉然的迎向男子,流皓月干涩的喉咙几乎吐不出只字片语,只因她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的占有欲可以如此的疯狂,为了隔绝千城月与他人的联系,那个男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自己的血缘至亲,那样的冷血即便是修罗都会忍不住颤抖,而那字字句句伤人的传言,是否又是他的另一个计划呢?
“呵呵,月儿好聪明,千城烈就是要所有人都惧怕千城月,这样,千城月才能乖乖的呆在他的羽翼之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听到了她心底的低语,男子悲凉的笑出声来,只是在那沉沉的笑声中,有太过的愤恨和无可奈何。
“为什么千城渡会一直没事?”涩涩的开口,流皓月的眼底是强撑的冷然,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无法避开,那么就勇敢的去面对,这样,她才能永远无愧于心的生活下去,至于千年前的心结,也是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
“因为千城烈不能让千城月出事,杀了千城渡,就等于杀了千城月……”说道这里,男子的眸底是异样的情绪,那个男孩,无言不语的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完全不输千城烈的心思和手腕,却注定了他们纠缠致死方休的结局。
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千城月身上的千城烈几乎也要忽烈了千城渡的存在,可是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看着自已割在千城渡身上的伤口,千城月却不停的哭喊,他才知道,不知何时,千城渡把自己和千城月上了契约,他生她生,他死,则她亦不能活。
流皓月身子一震,眼底是抹不去震撼,原来,这才是真相,怪不得每次在梦中都能感受到千城烈对千城渡的恨意,却依然不见那个狂妄男子有所动作,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如果他伤害了千城渡,那无疑就是伤害了千城月。
“千城烈对千城月?”不安的心让她不要询问,可是流皓月知道,所有的症结全部在这里,唯有了解了全部,才能让所有的事情回归到正途。
“他爱她……。”俊颜微扬,男子没有避讳的直视流皓月,嘴角勾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靥,“千城烈爱千城月,父亲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爱的疯狂,爱的不顾一切,爱的忘记而来世俗礼仪和所有的所有……”似催眠的呢喃却带着骇人的真相,当一个男人变态的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无法扭转的悲剧,而且,他们之间,还是血缘难断的父女。
风起云涌 第一一二章 月之归来
“怎么会?”不敢置信的震撼在眼底闪耀,流皓月怔怔的望着面色冷然的男子,原来,那些在梦中强烈的疯狂爱恋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样深邃的占有目光也不是她无端的幻想,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可是,流皓月想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会爱上自己的女儿,那样的感情到底是因何而来,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那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如此的无所畏慎?
“这才是千城烈,完全不在意任何人,随心所欲的千城烈……”像是明了了她得震惊,男子嘲讽的冷笑着,斜睨着夜色中的大雪,眼底却是弥散着更加寒冽的冰冷。
那种让他至今无法理解的感情,却成为毁灭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千城烈最后娶了千城月对吗?”艰难的吐出干涩的呢喃,流皓月分不清心底的情绪到底是什么,酸着,疼着,扭曲着,就像是被人拿一把钝顿的斧头在砍着,不会流血,却痛得让她生不如死。
“看来,你知道……。”眸底幽芒一闪而过,男子倦怠似得站直了身子,迈动长腿至流皓月的身边,俯身拉起那紧紧环住自己的小人,点点不明的叹息在眼中扩散。
“知道吗?也许有件事你说对了,千城月是无辜了,千年前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所有的事情也该找对的人做个了结了……。”深沉的黑眸深处弥散着隐隐的暖意,或许真的是自己迁怒吧,那些得不到抒解的愤怒在面对那人时,无处宣泄,只能怪罪到与此事有关的她身上,自己却忘记了,那样的怒焰是不是太过无理由?
面对男子难得的大度和宽容,流皓月却是苦笑的勾起粉唇,“千年前的一切并没有完结,那时的她或许无辜,但是现在……。”话没有说完,只有一双透彻的眼底却是荡漾着阴暗的光芒,千城月,你终究是怨恨的吧?他们毁了你的一生,所以你隐忍千年,也要将所有的痛苦绝望还给他们对吗?
可是,我能猜到你的心,却猜不到你到底会如何去做?千城月,你对我与,是劫还是解?而我对你,是幸还是祸呢?上天安排了我的穿越,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清城流府
一双魅惑的桃花眸静静的望着被寒冷冻结的翠湖,曾经摇曳的粉荷不知何时调谢飘零,只剩下颓败的枯叶在哀叹着命运的决绝。
流水总是妖娆的俊颜上此刻布满骇人的凛冽,自失去月儿的踪迹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因心底那蚀人的梦靥在提醒他,不能再重复千年前的悲剧,那样不顾一切的占有和狂傲只会再次将她伤的更深。
“月儿,我到底要怎么做?”深入骨髓的爱恋在眸底流转,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将掩埋在心底的情意表露出来。
倏地,身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流水的表情一敛,下一刻,面上的颤抖瞬间消失,再次印入人们眼底的,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戏谑风流男子。
“主子……。”落平静的俊颜不知为何染上了点点的激颤,沉暗的黑眸不知不觉也泛起了翻卷的涟漪。
“落?”斜睨着自己的属下,流水剑眉轻挑,自己的这四个心腹之中,唯有落最为漠然,可是此刻的他却是沾染了活人的情绪?
“五公子回来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让人发现异样,落垂下俊颜,闪烁在眸底的却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白影掠过,带起了阵阵寒烈的风劲,落颀长的身子一僵,就像是被人点了|岤道不能动弹,而后,弥漫在眼中的欢愉逐渐消失,主子……。对待五公子是特别的,他们很早就知道,可是此刻的心,却终究是控制不住的酸涩着。
偌大的花厅中,一袭白衫的流皓月被众人团团的包围着,一句句嗔怪的问候却饱含着浓浓的关怀,那样的暖意甚至比屋内燃烧的炭盆还要暖和。
“月儿,出去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你是皮痒欠教训了是吧?”大夫人柳慕情嘴里说着恶狠狠的话,可是一双泛着水汽的丽眸却是出卖了她的伪装。
闻言,流皓月绝美的小脸有些讨好的笑着,然后纤细的身子上前直接挽住柳慕情的胳膊,“哎呀,娘,人家不是故意的嘛,现在月儿不是回来了嘛……。”撒娇的呢喃是浓浓的谄媚,让人不忍责怪半分。
果然,“你呦……。”柳慕情宠溺的一笑,伸出食指轻戳某月丝滑的小脸,却在感受刹那冰冷至极的温度时不由的一怔,月儿……怎么这么冷?
“好了,大姐,既然宝贝回来了,就不要责怪了……。”二夫人苏笑霜这次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月儿是她们最疼爱的孩子,可是小时候离家,五年后好不容易回来,还没有好好团聚,就再次离家,而且还是几个月的时间,也莫怪乎大姐忍不住开口骂人了。
“是啊,月儿,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三夫人戚梦怜也是标准的护短心态,盯着流皓月那有些苍白的玉颜不安的问道,一定是在外面奔波辛苦,否则怎么这次回来的月儿,多了几分憔悴的疲惫?
“没事了啦,三娘,只是人家心急回家,所以连日赶路了,休息几日就会好了……”因为愉悦笑眯了一双透彻的水眸,流皓月嘟着粉唇娇俏的呢喃着。
四夫人苗雨柔和五夫人秦雅琴还想要说话,可是却被几个思妹心切的儿子给拉到了一边,于是只能用思念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笑靥如花的流皓月。
“娘,你们要是再这么审问下去,我怕小弟会再次忍不住离家出走了……”流皓默打趣的言到,温雅如玉的俊颜上却是泛滥成灾的想念。
“就是就是,我最美的娘亲们,你们不觉得现在应该要去准备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才招待我们的馋鬼小弟吗?否则,小弟那本就不甚强壮的身子可就要瘦的没肉了……。”流皓然也帮衬的推着几位偷偷试着泪的女子出去,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确定,所以,暂时让几位娘亲离开还是比较好的。
“哼,我看就是你们几个兄弟饿了……”苏笑霜一点也不客气的嘟囔着,丽颜却带着笑意的向外面走去,月儿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饿了。
刹那,刚才还热闹哄哄的花厅就剩下几个俊逸飘渺的男子静静的对峙着。
“月儿……”须臾,流皓默身子一闪,长臂一捞,便将流皓月紧紧的环在怀中,在感受刹那透过衣衫传来的冰凉寒气时,黑眸一沉。
“月儿,你的身子?”惊疑不定的开口,流皓默的眼底是浓浓的不安,难道月儿身上的迷失和蝶儿蜂还没有解吗?
“怎么了?”故作镇定的流皓然见状也不由大步上前,大手一捞,直接抓起流皓月那柔软的小手,感觉刹那没有丝毫温暖的凉意时,不羁的俊颜也不由的一震,怎么会?
“……。”流皓驰无声的靠近,看着流皓默和流皓然的表情,抿紧的薄唇也不由透着浓浓的肃然,小弟……怎么了?
见状,流皓月呼吸一窒,水眸开始不安的躲闪着,却勉强的扬起嘴角,“哥哥们不要担心,只是天气太冷了……。”尽管说的若无其事,可是那弥散在语调中的苦涩却是无奈的溢卸而出。
“月儿……。”压抑的一声低吼,流皓月不禁收紧了掌上的力道,那样的寒冷彻骨,怎么可能是天气所致,那种感觉就像是……。死人一般。
“我……”幽幽的敛下羽睫,正当流皓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抹疾风似地白影瞬间便解除了她的困境。
“月儿……。”压抑的低喃是让人心酸的沉溺,流水双臂紧紧的抱住那柔软单薄的身子,却在身子贴住流皓月的刹那,莫名的僵硬让他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去。
“爹爹……。”谁知,流皓月却水眸氤氲的弥散着诡异的波芒,小手一探,就直接抱住那石化似的身子,微扬的粉唇是莫名的冷然,“爹爹,月儿……。好想你了……。”叹息似的呢喃好似经历了千万年的思念,却没有温暖,只剩下刺骨心扉的颤抖。
完全无视流皓默三人的诧异和不解,流皓月只是轻轻阖上水眸,将冰冷的小脸轻轻的靠在流水僵硬的肩上,嗅着那阔别了太久的熟悉气息,冷肆残狞的煞气在心底流转,爹爹,月儿……。回来了,哥哥,你是不是也在这里等待着月儿的归来呢?
所以,月儿回来找你们了,即使经历了千年的折磨和生不如死,月儿却依然撑下来了,只因,不能忘记那些由你们带给我的刻苦铭心,所以,为了报答,月儿也要将那些痛和苦全部还给你们,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那张好似睡着的玉颜泛起浓浓的笑意,一种刺骨却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寒意也让流皓默等人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峰。
这次回来的月儿,怎么变得好奇怪,那种莫名森冷的寒煞,即便是没有靠近,也能清晰的感受的到。
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流皓翊则是冷冷地望着屋内静谧的一幕,抿紧的薄唇恍惚之间透出嘲讽的笑靥,而后慢慢的旋转轮椅,无声的离去。
风起云涌 第一一三章 黑锅罩顶
愣愣的望着整整三天三夜未停的大雪,流皓月的眼底是一片沉寂的黯然,抿紧的粉唇无意识的溢出轻叹,丫丫的老天,就真的不能给她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吗?就算是唐僧,磨难也该够了吧。
“主子……。”霜雪脚步清幽的靠近,一张冷清的丽颜弥散着隐隐的迷惑,凉寒的丽眸不着痕迹的在大殿周围扫视一圈后,这才踱步至流皓月身边,俯身对着她低低的呢喃着什么。
闻言,流皓月眉峰也不由的蹙起,“忍……。”但终是轻声应道,然后示意霜雪退下。
翘长的羽睫在感受到殿内沉闷的静谧时,幽然敛下,望着自己的双手张张合合,师兄们在这个时候离去,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下一刻,幽然的表情一变,流皓月水眸轻闪,无声的站起身子,等待着那由远至近脚步声的来到。
果然,王公公领着数名小太监疾步而入,在凛冽的寒冬之中,白皙的面上竟泛起了隐隐的汗意,一张不知何时变得苍白慌乱的脸在看见面色平静的流皓月时,不由的一抖。
“公主……。”颤抖的声音比起三天前还要不安,睨着流皓月的目光更是带着点点的水汽和恐惧。
翘长的羽睫无辜的眨动,流皓月嘴角无意识的紧抿,“王公公,您这是?”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闪过,某月在心中祈祷,可千万别再发生什么事了,如今,她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处理那样麻烦了。
“公主,皇上……。归天了……”经典的哀嚎悲戚语气,伴上没有意外的扑通跪地姿势,老太监的表情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娇美的玉颜刹那便如中风似的抽搐起来,流皓月无语问苍天的怔楞在原地,可是看似木然的小脸之下,却迅速的转动着小脑袋,思考着该有的对策。
自那夜被百慕沥拆穿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这三日来,自己却被不着痕迹的软禁了起来,未曾出过风华殿半步,她不知道这样的旨意是老皇帝所下还是百慕沥的意思,但是被那最近越来越频繁梦境缠绕的思绪已经让她无力去抗拒这样看似不利的处境。
可是仅仅三天的时间还没有等她想出应有的对策,老皇帝就这样不负责任走了?他所中之毒虽然棘手,却也不是束手无策,如此突然的离世,到底是预谋还是命定?
“我……。”刚想张口说话,却被一阵风似到来的身影给打断了,突然觉得脖间一紧,流皓月不由的眯起了水眸。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救他?”咬牙切齿的暴怒低喃从薄唇间挤出,面色铁青的百慕沥大手掐住流皓月的脖子,那弥漫在周身的狂焰几乎要将所有的一切燃烧殆尽。
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她的医术闻名天下,甚至比司空大祭司还要出色,可是看似纯良的她却冷眼旁观的眼睁睁看着父皇被剧毒折磨而亡,她怎么忍心?她怎么可以?
王公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睁大的黑眸里是慢慢的震惊,可是,“太子……。”天啊,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月纱公主,要知道皇上刚刚去世,如今无隐国国情动荡,如果此时得罪了即将要成为亲属国的南越国,那么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后果不堪设想啊。
“都滚出去……。”可是一声暴喝,百慕沥眼神残狞的望着全身虚弱倒地的王公公,然后薄唇一掀,让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就在风华殿扩散开来。
“……”王公公脸色一白,只能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流皓月,然后无声的躬身退下,他虽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无法去改变或者是去决定什么。
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风华殿,流皓月才目光一闪,抿紧粉唇,垂在身侧的小手快如闪电的攻向百慕沥,纤细的身子在百慕沥呆愣的刹那,便动作敏锐的掠向一旁。
“你……”百慕沥难掩震惊的看着流皓月那诡异的步伐,而后黑眸骤沉,他怎么能忘记,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白翁老人的武功独步天下,作为他的徒儿,武功又能差到哪里去?
“看来你明白了……。”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百慕沥眼底骤升震怒,流皓月却是非常无辜的撇撇粉唇,压根就不在乎他的怒气,毕竟,他也欺骗了自己,那么自己对他有所隐瞒,也是合情合理的。
“原来你会武功……。”无法控制的熊熊怒火在心底燃烧,望着那张没有半点愧疚和心虚的小脸,百慕沥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本以为她是一张白纸,早已被自己看透,可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被戏耍的一直都是自己。
“我有说过自己不会吗?”慵懒的轻轻呢喃,斜睨着某个快要冒火男子的眼神却是无法掩饰的戏谑,哼哼,只准他给自己带来‘惊吓’,自己就不能给他一点‘惊喜’吗?
“流皓月……。”恶狠狠的叫着那一脸j诈小女人的名字,百慕沥恨不得上前掐死那个欠揍的小人儿,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道认错,居然还给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不要一直叫……。”继续着挑战火山爆发的最高境界,流皓月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总是拿自己开涮的家伙,如果真的被自己惹毛了,到底会有什么让人期待的表现。
“该死的你……。”颀长的身影鬼魅般的掠动,探出的长臂就想要抓住那可恶的小人,狠狠的打她的屁股。
但是,“拜托,我又没惹你,你追着我干嘛?”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可是单薄的身子却是没有丝毫的耽误的向后避去,灵敏的动作硬是没有让百慕沥碰到自己的身子。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百慕沥顾不得形象的大吼出声,严重的挫败感让他几乎要抓狂,天杀的,原来以为眼前的小家伙只是无害的小兔子,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狡诈的小狐狸,用无害的外表掩饰了所有的聪敏,却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出奇制胜。
“站住的是傻子……。”这次,某月只是不经意的嘀咕着,瞅着某男的目光是明显的鄙视,他想要对自己不利,她又不是笨蛋,乖乖的站住等着他发泄怒火。
“流皓月……。”尽管是快要散在风中的呢喃,却依然清晰的传入了百慕沥的耳中,面色神情越发的难看,可是须臾,便黑眸一闪,疾奔的身子也无预警的停下。
见状,流皓月也在距离百慕沥几米的地方顿住身子,狐疑的瞅着面无表情的男子,暗自猜测这个阴险的家伙是不是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了。
“父皇的毒是你下的……。”冷冽的呢喃好似从炼狱而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惊骇,百慕沥眼底杀气大增,在那看似暗沉的眸底,也浮现出了点点的沉痛和窒息。
原来,这才是她来无隐国的目的吗?除了枫,让无隐国大乱才是那个让她不惜一切,对自己委屈求全的最终原因,否则,身为白翁老人徒弟的她,又是天下首富流家的‘五公子’,她没理由这样做。
闻言,流皓月水眸轻眯,望着那一脸铁青的百慕沥,眸中沉怒划过,粉唇却是不和谐的勾起弧度,“太子殿下好聪明呢,这样复杂的答案都能猜的到,实在是让人佩服的很啊……”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底却是将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可以去写书的家伙给从头骂到了脚。
丫丫的,她流皓月看起来像是会下毒这么没品的人吗?再说了,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无聊的跑去给老皇帝下毒,本来在这里的麻烦就一大堆了,她是抽风了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尤其对象还是这个麻烦始祖的百慕沥,自己还没有给他算账,他倒好,倒打一耙的先恶人先告状,简直是不可原谅。
“……”无言的听着那像是承认了所有罪状的话语,百慕沥静静的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玉颜,那弥散在水眸中的恼怒就那样清晰的闪烁着,那是被冤枉的愤怒,更是受了委屈的倔强。
下意识的想要相信她,可是理智却提醒自己,她是最大的嫌疑人,毕竟,父皇一直都是好好的,可是自从她成为月纱公主来到无隐国之后,父皇就变得好奇怪,如今,短短的三天,更是身种剧毒,而这之前,根本就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她流皓月,偏偏又是医术和毒术皆高明之人,那么不是她,又会是谁?在这宫里,会有谁想要致父皇于死地,而且好有机会能够给父皇下毒?
而流皓月也好似完全不在乎他心底的想法,小脸上笑意蓦然消失,冰冷的寒意在眼底荡漾,“皇上所中之毒为‘幻梦’,中毒之人不会觉得痛苦,反而会觉得幸福,如果没有解药,那么一个月之内,必死无疑,而皇上,从中毒至今,不过七天,太子殿下清楚了吗?”没有温度的言语堪比外面飘扬的雪花,流皓月对百慕沥算是彻底不抱希望了,这个家伙不但阴晴不定,而且心思深沉j诈不算,如今更是多疑的污蔑她高贵的人格,看来,他们最多只能成为萍水相逢之人,至于朋友,还是算了吧。
至于百慕离的死,却是蹊跷,自己正是因为知道这几日他会无碍,所以才静观其变的任由风华殿外那些人监视着自己,可是仅仅三天,居然传来他殡天的消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呢,百慕沥这个混蛋一起来先掐她脖子不说,而后就是像是疯子的追着她跑,现在更好,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让她背黑锅,她流皓月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风起云涌 第一一四章 阴谋前奏
“我能相信你吗?”沉郁半刻,百慕沥才低低的开口,那样冷然的语调不服刚才的寒霜,就连脸上的杀气也不自觉的消散软化。
“不要……。”完全没有犹豫的拒绝出声,流皓月傲然的抬起小脸,注视着百慕沥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不要忘记,我可是给你父皇下毒的‘凶手’,你相信我干嘛?”负气的声音是满满的孩子气,话音落,就非常有个性的一甩小脑袋,直接无视那可恶的臭男人。
丫丫的混蛋,现在是怎样,先是冤枉她,然后又给她来哀兵政策,真当她流皓月是无知的三岁小孩子啊,打给巴掌再给颗糖酒想贿赂她,哪有那么容易。
眼底无奈一闪而过,百慕沥嘴角荡漾着苦笑看着那任性的小人,薄唇张张合合,就是无法吐出道歉的言语,即使是他不对,即使是自己慌不择言,但是对于这个总是不对自己认输的小女人,他怎样都无法做到自然的妥协。
“你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有那样的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终究,只能以这样生硬的言语作为自己承认错误的理由,百慕沥双手负后,黑眸有些沉迷的望着那单薄的小人,对于她,为什么就是不能保持平静的寂然?
“是是是,因为这里除了我都是你们无隐国的人,我一个外人,还是他国的公主,自然就是那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不二人选,更何况我的身份还是假的,所以来这这里的目的就越发的不单纯了,太子殿下说我是凶手合情合理,完全的光明正大,没有一点失误……。”一字不差的猜透了他的心思,流皓月小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让人插不上嘴的话,对于某男那自尊心胜过一切的解释,心底的怒焰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融化。
虽然明白他的苦衷,但是无辜的人被冤枉,心底能以平常心看待的那绝对是圣人,她流皓月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做不到那么心胸宽大无私。
耳里听着她发泄的嘟哝,百慕沥难得的没有出言辩驳,只是眸光一闪,没有再继续之前无意义的争吵,开始思考父皇之死得谜团。
“不用想了,皇上的死不单纯,即便是下了足量的幻梦,却也不会在短短的三天就要了人的性命……。”不知何时转过的身子,紧蹙着小脸看着面色肃然的百慕沥,心不甘情不愿的呢喃着。
幻梦虽然棘手,却也并不是剧烈的毒药,如果不是医者及早发现,中毒之人是不会察觉的,这也是幻梦让人觉得惊骇之处。
“到底会是谁?”幽幽的敛下黑眸,百慕沥隐在袖子中的大手不由的紧握成拳,条条青筋也蔓延在手背之上。
“你不是讨厌皇上吗?他死了你应该高兴的……。”像是漫不经心,流皓月开口言道,没有波澜起伏的音调让人听不真切其中的寓意。
“我……。”下意识的猛然抬头想要反驳,却在望进那双满是叹息的水眸时一怔,而后涩然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是啊,我讨厌他,不,应该是恨他,所以我该是高兴的,可是……。”声音消失,百慕沥总是倔强的眼底浮现了点点的迷惑。
可是他现在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的拽住,闷得几乎要窒息,就连没有温度的血液,也好似在刹那变得更加冷寂,那样的感觉,仿佛是已经到了十八层的炼狱,完全的与人间隔绝了。
“人们往往看不见那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用漠视的眼神去看待所有,可是等待那些人消失不见,才发现,自己该珍惜的往往就是那些被自己忽略的……。”若有所思的望着殿外逐渐消失的飘雪,流皓月的嘴角是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些冷,有些寒,更有些隐隐的殇。
……
东赫国
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回自己的寝殿,粲轶涯的俊颜之上是满满的期待和幸福,那抹总是激荡在唇角的邪魅笑意,也不知不觉的退去,只剩下勾人心魂的明媚。
守护在大殿外的太监侍女皆是目光惊疑的看着风一般疾掠入殿内的殿下,不能明白,为什么平时阴沉的好似炼狱修罗的主子,今天却心情好的让所有人都感受的到。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那一张张呆愣的面容,粲轶涯却已无心理会,长腿一刻不停的闪入殿内,入眼望见那熟悉的小脸时,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挑明媚。
“月儿……”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捞,便直接将那笑靥灿烂的女子拥入怀中,暗沉的黑眸在感受刹那冰冷至极的身子时,划过一丝痛芒,手下的力道也下意识的收紧。
“师兄,咱们可是才分开没见天,你不用这样想要闷死我吧……”闷闷的嘟哝可爱的传出,流皓月疼着一张涨红的小脸,挥舞着小手臂想要拍开那准备‘杀人灭口’的某男。
“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私自行动?”弥散着点点嗔怒的低喃带着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女子晶莹的耳边,使得那白皙的肌肤不由的颤抖着。
见状,粲轶涯眼底笑意更深,寡情的薄唇退去了寒冽,只剩下无尽的馨暖在扩散。
“来不及嘛,其实人家只是想要让百慕离暂时不能上朝,谁知道,他本来就已经身重剧毒,幻梦的药引只是提前让他毒发,而依照百慕沥的心计,不多时就会联想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会如此匆忙的连夜离开,但是人家不是也已经让雪通知你们了嘛……”在那刻意的撩拨下,流皓月不由得缩缩小脖子,小脸用力的后仰着,哀怨的目光瞅着明显在捉弄自己的男子,“二师兄,痒……。”酥软的娇喃带着魅惑的引诱,似那引人沉沦的美女蛇,让人魂魄俱失。
原本平稳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越发灼热的光芒在眼底燃烧,邪肆的俊脸好似被催眠似得慢慢垂下,眸中就只有那张娇艳欲滴的粉嫩唇瓣。
羞涩的云霞在小脸上散开,流皓月有些不安的缠着蒲扇似得羽睫,却是乖巧的没有反抗,只有在眨眸的刹那,遮挡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冷芒。
眼看就要相交的双唇却在下一刻擦身而过,粲轶涯控制住沉重的呼吸紧紧搂住那纤细的身子,迷感的不解在眼中逸散,“月儿……”情难自禁的叫着那牵扯着自己所有心神的名字,不安的冰冷在全身蔓延。
为什么,对着这张熟悉的小脸却感觉那么陌生?为什么,想要亲近的心却在靠近的刹那变得抗拒?为什么,抱着这冰冷单薄的让人怜惜的身子,却只感到无尽的空茫,除了那张印入心底的容颜,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就像是……。曾经有的感觉在一刹那消失不见。
瞬间的转变让流皓月不由得眯起水眸,粉唇却是不和谐的荡出一抹冷寒,小手一伸,直接抱住那精瘦的腰身。
“师兄,月儿……。会永远陪着你的……。”誓言般的低喃却是让人不安的森冷,短暂的残狞在那双清透的眸中闪过,却是快的让任何人都没有发觉。
……。
北辰国
同样从无隐国日夜兼程赶回宫中的玺垠容,一入宫完全无视自家父皇宣他觐见的圣旨,一副无人能挡的姿态直奔自己的寝宫。
大步走入内殿,右手一挥,示意全部的太监和奴婢退下,暗沉的黑眸开始急切的在殿内寻找起来。
“睿公子……一声女子的娇喃无预警的响起,带着别样风情的语调让人不由得沉迷。
玺垠睿像是没有察觉刹那酥软的低喃,只是眼神一亮,“月儿呢?”自接到霜雪的消息,知道月儿已经从无隐国离开,然后在这里等他,自己就一刻未曾休息的连夜赶回来了。
“呵呵……。”一身雪衣的碧落启唇轻笑,砍着风尘仆仆却依然难掩风华的男子,娇媚的丽颜上划过一抹幽光。
“谁告诉睿公子主子在这里的?”可爱的歪着小脸,完全无视男子骤然沉下的黑眸,俏皮似得呢喃着。
“碧落……。”玺垠睿脸上的喜悦逐渐消失,眸色阴郁的打量着不对劲的碧落,一种无名的不安像是空气般瞬间将他席卷。
“睿公子,不要那么严肃嘛,人家只是跟公子开个玩笑……。”即便是此时,那柔媚的动作依旧是风情万种的,碧落抬步上前,猛的脸上笑意骤失,“主子有话要奴婢带给公子……。”此刻的模样才像是她认真起来的样子。
“月儿怎么了?”先前的猜疑完全消散,脑海中有的只是那张至今没有见到的小人,月儿在无隐国不告而别,只让霜雪带话给自己,如今,到了碰面的时候却依然没有见到人,是出事了吗?
“是这样的,主子说……。”身子前倾,碧落仰首对着玺垠睿低低言道,下一刻,却只见那双深邃的黑眸猛然一怔,颀长的身子就无预警的倒下。
碧落却无故的眨眨丽眸,微嘟的红唇是妩媚的柔软,“哎呀,好像是人家下手太重了,不过,这下总可以交差了吧……。”声音温柔如昔,可是音调却冰冷的让人心惊。
……。
西漠国
全身僵硬的御寒炎眸色布满震怒的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紧抿的薄唇似凌厉的刀锋要将人千刀万剐,可是那苍白中带着青紫的脸色却透出了他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这么做?”喑哑的呢喃是无力的喘息,可是御寒炎都固执的不可服输,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冷冷的问道。
闻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双手一颤,幽幽转过来的身子,竟透着隐隐的冷然,“奴婢劝六皇子不要逞强,如此逆流真气冲破|岤道,只会让筋脉尽损……。”淡淡的声音像是一弯没有涟漪的死水,不管遇到什么,都无法让她为之震动。
“晨曦,告诉我,你背叛了月儿是吗?”完全无视体内撕裂般的痛楚,御寒炎沉沉的开口,丝丝艳红的血色也从嘴角蔓延而出。
在无隐国,他们几人原本是在暗中保护月儿,却被几股不明的力量分开,接下来,就收到了霜雪的消息,说是月儿已经回到清城,于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却在进入寝殿的那刻,被人偷袭,等醒来,就发现全身的筋脉被制,|岤道被封,然后,面对的就是这个曾经让他没有防备的女子。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望六皇子见谅……”这次,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话音落,便抬步走到一尊花瓶边,束手一转,无力瘫在椅子中的御寒炎便随着一声沉响消失在屋子内。
而晨曦,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似冰封的丽颜划过一抹颤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在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