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今生--情缘大辽第13部分阅读
爱在今生情缘大辽 作者:肉书屋
今晚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好一个专属女奴。”
他含住她的耳垂,轻咬,翻转,腾出一只手,用力扯开她的衣服,“嘶”的一声外衣已被撕烂。
泪模糊了双眼,绝望的情绪爬上心头,“走开,混蛋,放开我。”
他冷冷一笑,覆上她的唇,第一次她知道他的吻是那么热,像是要把她完全溶化,第一次知道吻同时也可以这样冷,像是要将她丢弃于万年冰峰之中,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舌头,直到血腥味弥漫了口腔,趁他吃痛之际逃脱钳制,双手猛推一下,离开他的怀抱。
跑了两步却又被裙角绊倒,一边慌乱的扯着残缺不全的衣服,一边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丢,“滚开,别过来。”
“很好。”他笑得更加妖魅,更加邪恶,对于她丢过去的东西躲也不躲,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已经袒露在外的肌肤。
他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双眼充血,像是一头饥饿的猎豹找到了食物般的疯狂,再次压上她的身体,他感到了她的惊恐,她的颤抖,可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那句“我永远只会是他的妻”已经将他体内的暴怒因子全部激发,他真的已经彻底疯了。
“啊——”伴随着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世界瞬间崩塌,她知道一切已经变了。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忍受着身体的肆虐,身体剧烈的抖动,额头上渗出汗珠,涔涔逼出,瞬间浸湿全身,她不想流泪,可这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让她绝望,愤恨的泪顺着脸颊划落。
痛……好痛,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让她痛的发颤,嘴唇最终被咬破,尝到自己的血竟然也是苦的,是痛的,只是这痛已不知道到底是来自于身体的,还是来自于心的。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嫉妒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充斥着他所有的细胞,他不会放过她,就算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从此之后,她也只能属于他。
低下头,吻去她的泪,“你是属于我的,嫁给我,嫁给我。”他在她的身体里奔腾着,猛烈的冲刺着,就算下一秒就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无所畏惧。
第93章 预谋
“馨儿,馨儿。”逸风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看看四周的环境,是“景颐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做梦了,两年了,这个梦已经无数次的出现,每次被惊醒之后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痛。
这个房间是她的,这个床也是她的,扯起被角放在鼻间,试图能找到一些她的味道,可却是徒然。突然他捂住胸口,一种熟悉的感觉又袭击而来,忙拿起身边的手帕挡住了口中喷涌而出的液体,猩红一片。
“王爷,王爷。”小蛮在门外着急的唤着他。
他收起手帕,扯起嗓子,“何事?”
隔着门他都可以听到门外小蛮急促的呼吸声,“王爷,塔娜王妃临盆在即,英王妃请您过去。”
他靠在床边不语,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微微泛白。
“逸风。”塔娜娇滴滴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环顾四周,居然不是“景颐苑”。
稍挪动一下身体,头疼欲裂的感觉袭来,他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岤,“你怎么会在这。”
“风,你忘了嘛,这是‘秀颐苑’。”塔娜羞涩的钻进他怀里,“昨夜你……”
他甩着颇感沉重的脑袋,努力回忆着,昨天他好象喝多了,可那时他在“景颐苑”,为何会跑到这来?酒……昨天的酒!
掀开被子,抓起地上散乱的衣物,边穿边快步走了出去,直冲萧英英所住苑子的后院,怒气冲天的去找正在诵经念佛的她。
“英英,我有话问你。”他一把推开佛堂的门,两眼里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萧英英放下手中的佛珠,优雅的站起身,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身边的两个丫鬟看着王爷铁青的脸,迅速地退了出去。
他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只是想你幸福。”
“幸福?随便塞个女人给我就能让我幸福吗?”他看着她恶狠狠地说,“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我在酒里下了合欢散。”萧英英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出那几个字,虽然她嫁给了逸风,可到现在还是个处子,为了弄到那些东西她费了不少劲,想了不少办法。
“萧英英,你胆敢这样做?你是从哪弄到这些禁药的?”他怒不可遏,混帐,他最信任的英英居然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昨天下午他命小蛮去拿酒,没想到英英正好带着丫鬟端着酒来“景颐苑”找他,还说是特地吩咐人去买的好酒,当时虽有疑惑但因为是英英,他丝毫没有戒备的就收下了,没想到……
“逸风,我知道你气,可一切还是要为了整个王府着想啊,你已经有多久没有进过塔娜的苑子了?你身为大辽的王爷万不可这样消沉下去,更何况塔娜是你的妻,她伺候你,为你生儿育女再平常不过。”萧英英耐心地劝着他,“我知道馨儿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每天不停的灌醉自己,真的就不痛了吗?真的就可以忘记吗?走出来你才能得到幸福。”
真的不痛吗?醉了只有更痛,可只有醉了他才能彻底的痛到麻木,麻木到又不再觉得痛。
跌坐在椅子上,他闭上眼,问自己的心,“走的出去吗?”,心中难以抑制的思念又汇拢脑中,他对她的爱在思念下无所遁形,挥散不去,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是他从不敢奢望,却偏偏来到他身边,现在更是随着她的消失尘封在记忆最深处。
他忘不了,他走不出去,因为他爱她。
“王爷,王爷,您在听吗?”小蛮急急地拍着门,她不敢擅自闯入,可又怕王爷会晕在里面,因为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去回英王妃,就说我在这修剪花草,没空过去。”
“可是……王爷。”自从馨姐姐“死”了之后,王爷又变回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人,甚至是冷血,无论如何现在塔娜王妃……正在生产。
“顺便通知英王妃,无论生出来的是什么都别再来烦我,我没兴趣知道。”他踱步到桌前,手中握着她最爱的那套白底紫色小花的茶具,紧紧,紧紧地握住。
第94章 走向毁灭
第二天一早,当看到那滩血红时,他一把搂住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他懊悔极了,并不是因为强硬的占有了她,而是因为自己的粗暴,看着她颈项,胸前和背上的那些痕迹,那是他落下的,心居然又泛起一丝甜蜜。
她麻木的推开他,拖着酸痛的身体下了床,换好衣服之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大人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下去了。”
突然,他纤细的手指扣住她的腰间,魅惑的双眼织成一张情网,想要将她困于其中,“等我从野离氏回来我们立刻成亲。”
她扭过头,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会嫁给你,永远不会。”
腰上的手不断收紧,李继迁的俊脸开始扭曲,“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只能嫁给我。”
“你只是得到了我的身体,就想要我嫁给你?”她笑了,讽刺的笑了,“妄想,因为我的心永远不会属于你。”
他半眯起双眸,凑近她的脸,“你已经不贞,难道还奢望那个逸风会娶你吗?除了我,没有人会要你,亦没人要得起你。”
“哈哈哈哈,李继迁,你太高估自己了。第一,就算我和他没有夫妻之实,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的夫,唯一的夫;第二,难道你不知道契丹人一向都不在意这些吗?”
其实,她知道就算契丹人再怎样开放,毕竟现在是古代,不可能像二十一世纪那样,对贞操观已经逐渐模糊,只是在这个疯子面前她不想承认,她不愿低头。
“我告诉你,就算他不要我,也不代表我会嫁给你。我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会委屈自己。”她狠绝地说着,不留任何余地。
“你说得很对,我是不清楚契丹人到底如何看待贞洁二字,可我很明白,在这!如果我要了你却不娶你,你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沦为军妓,日日夜夜被不同的男人糟蹋,从此之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漂亮的玩物而已。”他隐忍着心中的怒火,邪恶地看着她,他决不允许她的逃离,她的背叛。
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他冷酷地宣布,“如果你不嫁给我,今后的生活将生不如死。”
她再次推开他,走到矮桌边,倒上茶喝了一口,“请问什么样的生活才叫生不如死?有什么比昨夜被鬼压的经历更恐怖吗?”
她无所谓的样子让他抓狂,扬起拳头挥向她的粉脸,可就再最后一刻他还是下不了手,旁边的矮桌充当了替死鬼,一声爆响,矮桌便应声而碎。
瞪圆了双眼,她三魂已被吓去了七魄,呆呆地看着他,怒火俨然写在他的脸上,可更多的是痛楚,是绝望,是不忍。
他揪着她的领子,“我宁愿毁灭你,也不会让你离开,你就算是死,也必须死在我身边。”
说完,就拉起她往外走,“看见了吗?那些红色的帐顶。”他指着不远出道,“那就是军妓住的地方,每天那里都会进出无数的男人,光是我带领的骑兵就有五、六千人,所有的士兵都正当壮年,你觉得凭你的身子能承受多久?他们会将你挫骨扬灰。”
“李继迁,你是个畜生,变态。”她的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原就酸痛的双脚已经快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跌跌撞撞,摇摇晃晃。
下一秒,他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的将她轻巧的拽进怀里,将自己的外衣包裹住她瘦弱的身体,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秀发,无限深情地呢喃着,“馨儿,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爱,嫁给我,好不好?”
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她怕吗?怕,她怕进入那个红色帐顶的毡帐,只要想到那些男人如狼似虎,想要一口吞了她的眼神,胃里就开始翻滚,可她更怕永远见不到逸风,千辛万苦的回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他吗?她不嫁,坚决不嫁。
见她不语,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掌心有因为常年握刀而磨出的老茧,反复重复着那句话,“嫁给我,我会给你全世界!”
“不……”躲避着他深情的眸子,她再次拒绝,“不嫁,即使沦为军妓,也不嫁……”
低低地一句话,却有着原子弹般的威力,瞬时,李继迁俊脸被怒火撕裂,扛起她就走,“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刚来到这的情况,重重地被他丢在地上,没有一丝的怜惜。
他没有看她,他不敢看她,后退一步,拂袖离去。
她勉强扶着炕站起身,突然想到这里曾经有过数不清的男女缠绵过,这个炕曾经有无数人在上面翻滚过,她的胃又开始抽搐,痉挛,真的就这样走向毁灭了吗?
第95章 学会爱你
两天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未有士兵踏足过这个帐子,也许是李继迁还有一丝丝的善心。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一动不动,脑里一片混沌,愤怒,伤痛,绝望,交替着侵蚀着她的心,她的身。
忽然有人进来了,她一惊,不是什么士兵,还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把头转了过去。
他走到她面前,也坐在地上,与她面对面。就这样两个人沉默着,她不看他,她不想见他,他望着她,眼底是一片怜惜夹杂着隐怒。
“考虑清楚了吗?”他首先打破僵局,他的意思她很清楚,到底是成为他的专署暖床工具,还是众人的泄欲玩物。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所做出的事情,何等的讽刺,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宁愿毁灭她,葬送她也不愿成全她。
“你瘦了,身子还疼吗?”他一下子又温柔了起来,拨开挡在她额前的碎发。
魔鬼,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可以柔情的待她,许下终身无悔的誓言,下一秒却又可以将她推入死|岤,丢入深渊,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现在对他除了恨,别无其他,她索性站起来,背着他不去答理。
“馨儿,陪着我,看着我,让党项强大起来,不再受人欺负。”他从后面抱住她,她知道他的想法,了解他的抱负,他爱她不单因为她的美,更多得是那颗善良的心,“相信我,无论你从哪来,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为了你我可以拒绝所有的联姻,拒绝所有的女人,我只要你一个,把你的心给我,让我爱它。”
她冷漠地垂着头,充耳不闻,他的话她一句都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他的吻一个又一个的落下去,眼睛,鼻尖,粉颈,口中低低地恳求,“馨儿,回答我,回答我。”
“放开我,我回答你。”她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的答案就是,滚出去。”
他手劲加大,白皙的肌肤变得更加惨白,“你说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不想见到我?”
“是,我讨厌你,你懂得什么叫爱吗?你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可以幸福,可以快乐,无怨无悔的付出,不论自己能得到多少,在乎的是对方收获了多少。可你那些所谓的爱我根本感觉不到,你带给我的只有痛,只有伤害,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因为你根本不懂爱,不会爱,你只是一味的要求得到,无休止的索求,从没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人去爱,你不配得到我的爱。”
破天荒的他没有反驳,没有发怒,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脸上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缓和了下来,脸色也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只是突然间,他又拽过她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她没有反抗,只是木讷的承受这一切,他用尽全力的吮吸着她,索取着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睫毛里闪着水光,不停地颤动着,慢慢地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她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他……在为她流泪吗?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他才放开她,低着头,轻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吃东西,直到晚上,一条黑影闯进了帐子,抬头一看,她吃惊不小,居然是李光锐。
他将一大包东西丢在她面前,“里面有地图,足够的水和粮食,出了这里你一直向东北方向走就能进入辽国边境。”
她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要放她走吗?她脑里有很多的疑问,可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说什么?”
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毡帐外面有马,你出去就可以看见。”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她抓住他的衣袖,“为什么放我走?为什么要帮我?”
他看着她,淡淡地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没有关系的事情,“我只是受人所托,我要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趁他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快离开吧。”
他?是李继迁吗?
“他真的愿意放我走?”他肯罢手了吗?
“无论是他自愿放了你,还是我私自决定,都无须你来操心,关键是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走。”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李光锐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丝惋惜,一丝心痛,很快地他又道:“别怪我不提醒你,出了这里很快就是万里黄沙,万一到时候遇到鬼风,你很可能会死在沙漠里,留下来你会是尊贵的番落使夫人。”
“呵,谢谢提醒。”她拿起包袱就准备走,“番落使夫人,我不稀罕。”
“站住。”他在她身后呵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疑狐的看着他。
“发誓以后再也不踏上党项的土地,再也不准回到这里,更不准再见继迁。”李光锐犀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身体。
“我发誓。”她举起左手,伸出中间的三根手指,之后转身,冲出帐外,骑上马头也不回的向着东北方驰去。
一屡屡茶色的头发随着夜晚的微风有节奏的律动着,李继迁独自站在山丘上,看着驾着马儿的她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慢慢变小,直到完全消失。
她真的走了……没有一丝的眷恋,就这样,决绝的走了。
“我会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学会爱你!”
风听见了,草听见了,天上的星星听见了,惟独她……听不见。
============附上小袅最喜欢的张学友的歌,《离开以后》!边听边写,搞得偶自己都要泪奔了。
近日像每样话题总不适合你近日夜深相聚飘起一抹冷漠空气在这天是你事无大朽么生气谁人亦可知你将别离落寞地躺在睡床试试抱紧你但是目光躲避令我可感到你在喘气没说出亦领会谁在撩动你抛开苦痛去解脱自己让你那些冷却热情另有生机离开我以后我会习惯自卑明天再偶遇我也不敢偷望你离开我以后季节冷暖天气我也置诸不理愿名字也再不记起离开我以后我会长留这地晨早到午夜扑进漆黑想念你离开我以后醉了会看到你梦中方可永久地接近你oh——
伴着但我在预期你会说舍弃问事实怎躲避在倒数将要每日想你若这刻若最后无力留下你将消失勇气释放自己就算某天我吻别人亦当亲你离开我以后我会习惯自卑明天再偶遇我也不敢偷望你离开我以后季节冷暖天气我也置诸不理愿名字也再不记起离开我以后我会长留这地晨早到午夜扑进漆黑想念你离开我以后醉了会看到你梦中方可永久地离开我以后我会习惯自卑(接近你)
明天再偶遇我也不敢偷望你离开我以后季节冷暖天气我也置诸不理愿名字也再不记起离开我以后我会长留这地晨早到午夜扑进漆黑想念你离开我以后醉了会看到你梦中方可永久地接近你
第96章 重回上京
“上京府”
抬起头仰望着在多年风雨吹打下显得有些模糊的几个字,馨儿久久地立在原地,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欢喜和悲哀,欢的是她又回来了,这里有她心心念念着的人,这里有她这一生想要的归宿;悲的是想起千年之后的这将变成一堆黄土,几个大包,现在的辉煌,现在的强大始终敌不过岁月的冲刷,最后只剩一片唏嘘,一阵惋惜。
两年,她用了两年走过了千年,从高楼耸立的现代,跨过历史长河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无论过程多曲折,路途多艰难,她始终还是幸运的,至少她回来了,因为她一直没有放弃——她的爱。
连日赶路已经让她疲惫不堪,所以她没有选择直接回王府,而是找了家客栈先落脚,因为她要给他一个惊喜,也让自己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可以舒缓一下。
她还特地买了套男装,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把头发全部盘到上面,梳了个漂亮的髻,额前留出了一屡,换上衣服之后,在铜镜前一站,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接着她跑到大堂里,在二楼靠近窗户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推开窗,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她只是静静地品着茶,看着这安静祥和的一切,不知不觉她就这样坐到了临近黄昏,天边的晚霞似乎特别绚丽,渲染着路边的树木和房屋,路上的人也慢慢变少,大多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小贩们也开始收拾起东西。
坐了几个时辰肚子开始喊冤了,她挥挥手示意小二过来,还是应该先吃点东西塞饱肚子,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要漂漂亮亮的站在他面前,想到明天逸风看见自己时的兴奋样,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小二,先来壶马奶酒,然后……还要这个,这个。”眼睛在菜牌上来回扫射,突然看见了她最喜欢吃的糕点,刚想开口窗外却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奇的她闻声望去。
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走过来,由于隔的太远她看不清楚具体状况,但是按这排场应该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因为他们正从皇宫的方向往这边过来。
“小二,这是怎么回事?”她指着浩浩荡荡的人群问,这时候街道上的人居然又开始多起来,应该都是去看热闹的。
“公子,您不知道呀,这是‘逸王府’的队伍。”小二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出窗外。
在听见“逸王府”三个字的时候,她整个人震了一下,居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因为这样的排场必定是有大喜事,难道他……又娶新妃了?
“‘逸……王府’有喜事?”她可以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小二一脸崇拜地道:“是啊,逸王爷喜得贵子,今天是小王爷满月之日,王爷带着王妃去祖庙酬神,小王爷啊甚是可爱呢,简直就和王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馨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定定地看着已经走到不远处的队伍,街上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她咬咬牙又问:“不知小王爷是哪位王妃所生?”
“当然是塔娜王妃所出啦,逸王爷那么宠爱塔娜王妃,为了她王爷都不肯再娶呢,只是专宠她一人。”小二说到兴奋时更是没大没小的坐在她对面继续解释,“小王爷一出生,逸王爷就向皇上讨要封号,今天不但是去酬神更是进宫受封呢。”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她为他所生的孩子才是他最在乎的,那么她呢?她这个羽陵馨儿又算什么?
“公子,公子。”小二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又勾勾手指叫她把头凑过去,她照做,“听说啊逸王爷更是已经决定让小王爷继承自己的一切,言下之意就算再有其他的孩子都无法撼动塔娜王妃母子俩的地位。”
她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他说过他不爱塔娜,他爱的是她,他的誓言她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生则同裘,死则同|岤,难道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的吗?他真的把她忘了吗?
除非她亲眼所见,不然她不信,她不是鸵鸟,就算真相残忍她也要完全弄清楚。
看着越走越近的人群,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搁下了银子,转身冲下楼。
第97章 亲眼所见1
耳边是唧唧喳喳没完没了的八卦,大体的意思和刚才小二说的差不多,更是有好多年轻的少女诉说着自己的羡慕,逸王爷似乎成了专情的代名词,而塔娜则成了这个至死不渝爱情故事的幸福女主角。
她混在人群里,再没有确定什么之前她不想被发现,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她的心骤然的紧了,因为她看见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那张她日思夜想,就连做梦时候都想到心痛的脸。
他瘦了,但是依然俊郎不凡,青色的羊狐皮袍,黑色皮裤,长统皮靴,还有那条黑色的羊皮贾哈,证明了他高人一等的地位,依然是那张一成不变的酷脸,面无表情,没人可以从他的脸上猜出半点端倪,此刻他也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胯下的是“黑风”。
泪,控制不住的涌上了眼眶,同样的脸,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坐骑,只是……他的心是不是还同以前一样?
他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她就能上前问个清楚明白,脚却始终挪不开,因为在他旁边的敞开式马车里坐着的正是一袭红衣的塔娜,生产后的她看不出半点臃肿,反倒是凭添了几份妩媚和成熟。
她看着塔娜怀里的孩子,应该就是他和她的孩子吧,脚下好象有些站不住了,她的心深深地被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刺痛了,他真的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他做了父亲,母亲却不是她。
逸风有些厌烦的看着街道上围观的人群,只希望这一切可以快点结束,一个月前当塔娜被折磨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生下孩子的时候,英英连拉带拽的把他推进“秀颐苑”,当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放在他手中的时候,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只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生子,是他一直所坚持的,这也是为何塔娜嫁进王府一年都不会怀孕的原因,可天下就是有这样巧的事,那天……想起这个他极度窝火,扯着缰绳的手也不自主的紧了紧。
他看了看身边的塔娜和孩子,当初自己就允诺过如果是男孩就将世袭他的王位,今天他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会把这场戏演完,从此之后这个孩子就和他再无瓜葛了。
猛的,他撇到了一个眼神,对,就是那种眼神,只有他的馨儿才会这样痴痴地望着他,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左右张望,两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兴奋感油然而生,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可只是惊鸿一瞥,他便再也搜索不到那道目光,焦躁的眼神一遍遍掠过街道两旁的人群,试图在中间发现那抹身影,可只是徒然,不见了,那个眼神不见了。
“逸风,怎么了?”塔娜关切的看着他。
难道又只是错觉?这到底是第几次了,已经计算不清,他捏了捏鼻梁骨,摇了摇手,眸又开始变得深远,原本光亮起来的琥珀色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塔娜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低下头看着手里怀抱着的孩子,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涌而出,泪在眼角被强压着逼了回去,怜爱的拨弄着孩子额前的头发,至少她有了孩子,有了他的孩子。
眼前浮现出今早离开王府的那一幕,他只是默默地站在角落,表情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目送着她和孩子登上马车,她试图在他的眼神里找到些许关爱,可……
馨儿被疯狂的人群挤的东倒西歪,头上的发带居然也被人扯了下来,一头秀发就这样散了下来,还好周围的人视线都集中在车队上,她弯下腰拣起发带快速的退到一边,又熟练地挽成一个髻,再次回到人群中才发现队伍已经离去,她快步跟上,朝着王府的方向奔去。
队伍放慢了速度,最终在王府前停了下来,她埋藏在密密麻麻的黑色里,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是怕吗?不是,是恐惧,颦蹙眉心,粉拳紧握,吐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再次睁开眼。
只见逸风利落的翻身下马,她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思绪纷乱一片,多少次她呆呆地坐在落地窗边,多少次她傻傻地矗在山丘上,想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念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他所有的一切深深烙印在心底最深处。
第98章 亲眼所见2
从塔娜手中接过孩子交给奶娘,逸风转身将手递到她面前,对方一愣,也伸出手拉住了面前的这只大手,抬起头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她的动作变得僵硬,他也在迎接他们回府的人之中,就赫然站在英英后面,一脸的木然,可眼里透出的是嫉妒夹杂着隐怒,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前倾,脚腕似乎扭到了。
“啊……”惊魂未定,就落进了一个怀抱里,“逸风,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别动。”他低低地呵斥,无论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尽早结束这场闹剧,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及至。
不敢再看不远处那越来越灼热的眼神,塔娜埋首进逸风的怀里,手搂上他的脖子,泪淌了下来。
接下去的一切馨儿已经看不到了,她全身的血液早在看到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冻结了……
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照射在她身上,可却无法温暖她凉透的心,她不知道为何春风会如此刺骨,冻得她瑟瑟发抖,手已经颤抖的握不成拳。
接下去她应该怎样做?冲上去质问?
她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她不信流言蜚语,却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紧紧抱住塔娜的时候可曾会想到有个人在不远处已经支离破碎。
渐离嚣闹的人群,抬头茫然的看着煦暖宜人的天空,不是说抬起头泪就不会流下来了么?为什么不灵呢,为什么还是有咸咸的液体流进嘴里呢。
她能恨嘛?不是不能,是恨不起来。她能怨嘛?不是不能,是无法怨。
难道要逸风念着她这个死人一辈子,颓废的生活下去才是她愿意看到的吗?不是的,她一直是希望他幸福的,现在他和她很幸福,那就够了……
那她可以接受这一切,重新回到他身边吗?不是不可以,是没办法接受。
心碎了,可生活依然在继续……
刚迈开步子,眼前出现一片星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传来,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在她失去意识的第一时间被人抬上了一辆马车,片刻之后,除了滚滚尘烟,没人知道这曾经发生了什么,一切又恢复平静。
“谢谢。”逸风将塔娜送回“秀颐苑”,身后跟着萧英英,丫鬟还有大夫。
大夫将塔娜的鞋褪下,脚腕处果然是红肿了一块。
看着这一幕,逸风的心好象被人剐去了一块,血正急速的在体内奔腾,曾经他的馨儿也扭伤了脚腕,想起她因为忍痛而憋在眼眶里的泪,他捂住嘴,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英英见状慌了神,“逸风,你没事吧。”他的身体好象越来越弱了。
他挡开英英的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今天这出戏也算是演完了。”他阴冷的口气,像是可以冻结一切,跟着他转过身凌厉的看向英英,“你保全了王府的面子。”又指着塔娜,“而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地位和荣耀,那么……从此以后希望你们遵守自己的诺言。”
“逸风……”
英英和塔娜同时开口,所不同的是英英眼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塔娜则是心虚的低下头。
“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么?”英英有些气急败坏。
逸风的眼里透露出的是疲乏,是颓然,“你是想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是吗?呵呵,那正是我想要的。”语气里竟然只剩下苦涩。
塔娜坐在床上默默的流着泪,现在的她不比他痛的少,难道非要这样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纵然她不爱他,可始终他是她的表哥,是她的亲人,可……那张天真无邪,嗷嗷待哺的脸蛋又出现在她眼前,为了孩子她只能这样做,对不起,逸风,她只能选择孩子。
“你疯了吗,你这样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会死的,逸风,你会死的。”英英拽着他的胳膊。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日思夜想,即使努力想要忘记她,最终也是徒劳,她的一切,每个动作,每个细节已经深深刻进他的心里,烙在心头,也许真的只有等到死的那天才会忘记。
“那么我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他眼神空洞,诉说着哀怨,流露出绝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99章 “作客”银州
她只记得模糊之间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身体好象快被颠碎了一样,只是一刻又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张足以让她震惊的脸,头还有些发晕,甩了甩脑袋,她下意识的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背脊升起。
“睡的好吗?”李克远放下手里的杯子,可眼始终看着杯子。
“你让人用药迷晕试试就知道了。”她支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居然……不是在毡帐里,这到底是哪?
李克远扑哧一笑,“还是那么牙尖嘴利,不过再怎么泼辣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你是怎么抓到我的?”
“从你离开李继迁的身边那刻,我就找人跟着你了。”他说的平淡,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却在她心里激起不小的波澜。
既然他要抓她,早就可以下手了,为什么非等到她到了大辽,千辛万苦的跟踪了那么多天才动手?
“唉,本来还以为你身上会带着我想要的情报,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自从费听氏被李继捧大败之后,他就派了人在他们的营地外监视,直到有一天探子回报说看见她离开了。
当初之所以不当场抓了她,也是因为她策马而奔的方向,大辽。他一直担心李继捧兄弟会向大辽靠拢,所以他命人一直尾随她,没想到……一无所获,不过她的身份确实让他怀疑。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刺使大人。”他的“坦白”让她更觉得害怕,心跳加速,直觉告诉她,他有阴谋。
“开门见山,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依然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李克远抬首,上扬的嘴角弧度渐大,眸里掠过冰冷的狡黠,“如果继迁知道你在我这作客,不知道做何感想。”
忽然,她眼里的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了然的神情,“你想用我来威胁李继迁?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哦?何以见得。”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一句话她就猜到他的用意。
“很简单,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玩弄了我,又将我赶了出来,我无依无靠才会去大辽投奔亲戚,只可惜亲戚还没找到,就被你抓来这里。”她尽量说的悲悲切切,更是拿着袖子擦了几下眼角。
李克远看着她,两人僵持的互视对方。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最后他率先打破沉默,虽然他已经收到了李继迁打算迎娶野离氏族长的女儿为妻的消息,可从上次他的亲眼所见,她在李继迁的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随你信不信。”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我只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多帮我砍他几刀,以泄我心头之恨。”
李克远听闻,笑声渐渐放大,最后更是肆虐而起,透着张狂,透着不屑,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只不过在我没有取下他的人头之前,你最好乖乖的听话,别给我找麻烦。”
如果她没有记错,李克远会在不久之后突袭李继捧的老巢夏州,不过可惜被洞悉先机,不但没有突袭成功,更是被事先埋伏的李继迁杀个片甲不留,也就是在这次厮杀里,李克远战败而死。之后才会有李继捧上汴京,献出夏、银、绥、宥、静五州的事情了。
唉,想来他也没多久能活了,馨儿心里居然起了怜悯之心,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恭敬地行礼,“参见郡主。”
郡主?什么郡主?
李克远看了她一眼,冷声吩咐,“记住我刚才对你说的话。”转身就出去了。
一阖上门,李克远也不似刚才的张狂,俯首行礼,“郡主。”
“你抓回来的女人就关在这里?”柴媚春探头探脑的想从门缝里看见点什么。
“回郡主,是的。”李克远低着头,深锁的眉头透露出丝丝不耐,她只是个大周的亡国公主而已,现在却高高在上。
“我要进去看看。”这次她可是“奉命”出使银州的,对于这里的事情当然要多关心了。
李克远刚想拒绝,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馨儿必恭必敬的道:“参见郡主。”
“大人,这是您的喜服。”山利姑姑捧着一大堆衣服进了李继迁的帐子。
李继迁停下手中的事,抬首看着一脸兴奋样的山利姑姑,眼里闪过一丝眷恋,对她的眷恋,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了吧。
再过几日他们就要拔营回夏州,到时候他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