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第59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不乖 作者:肉书屋
明大多数是她撺掇着人送进来的,却说是楚太妃邀请的,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太后提出了要见见这些小姐,俞筱晚就只能赶紧去安排。
一盏茶后,莺莺燕燕们鱼贯而入,整齐地列了除,朝太后蹲福下去。俞筱晚仔细瞧过去,发现少了贺七小姐,难道她竟没出席宴会么?正要悄声问问管事嬷嬷,就听得太后问道,“都在这里了么?”
不待楚太妃回答,贺五小姐便出列禀道:“回太后的话,臣女的七妹不在,她今日有些不舒服,故而没出席宴会。”
楚王妃的眼角抽了抽,这位贺五小姐难道想在太后面前告琰之和逸之一状?俞筱晚垂下眼睑,她倒不怕贺五小姐敢胡说什么,说出去也是贺七小姐丢脸,只是怕太后会以此为借口,来个亲自探访什么的,给人一种贺七小姐的“某种”身份,更加确定的感觉。
太后拿眼看着楚太妃道:“三姐,贺七那孩子得的什么病?”
能有什么病?楚太妃不太在意地道:“今日早晨还挺好的,在花厅里玩了一会儿,后来不知怎的说自己头晕,回了客房了。”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若是没什么大事儿,哀家倒是想见见她,那孩子挺乖巧的,哀家还挺喜(3uww提供下载)欢她。”
既然太后这样说了,俞筱晚便使了人去客院请贺七小姐,眸光特意在贺五小姐的脸上转了一转,不知为何,俞筱晚总觉得贺五小姐的眼神有些哀伤似的。
派去的嬷嬷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却又站在门边不敢到中间来禀报,嘴唇还哆嗦得厉害。
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让楚太妃和楚王妃、俞筱晚都不由得蹙起了眉。楚太妃怒道:“有事禀来便是,哆哆嗦嗦的做什么?”
那名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才走到半路,就、就遇上客院的管事陈嬷嬷,她、她说、贺七小姐已、已经死了……”
什么?屋内众人都大吃一惊。俞筱晚不知为何,眸光飞速在贺五小姐的脸上扫了一圈儿,却见她也是一脸震惊至极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事先知情的,可是,之前贺五小姐的表情,却又象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太后已经越过楚太妃,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首先自然是先派她身边有经验的嬷嬷去瞧瞧,是不是真的咽了气,若是真的死了,也要先将事情瞒下来,不要惊动了水榭里的宾客们;然后派人去前院告知楚王爷和世子;再是请太医过来候命;最后让顺天府尹立即派仟作前来验尸,派捕快来查明真相。
毕竟是人命关天,楚太妃也不方便不让太后管着,只是同时也一迭声地给自己身边的大嬷嬷下指令,那意思还是按着太后的口谕来,但是时时处处都要有楚王府的人在场才可以。
太后也没计较自家三姐这种类似防备的举动,只是抚额叹道:“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出这种事呢?莫不是贺七小姐得了什么急症?”
贺五小姐已经从震惊中恍过神来,此时正拿帕子紧紧堵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俞筱晚忙让丫鬟们扶着她到西面的厢房里去歇息,不让吵着了太后和几位王妃,还差了府中的大嬷嬷去劝一劝,又令人去请东昌侯夫人过来,只是先不让告诉东昌侯夫人,待人到了春晖院再说。
贺五小姐原本已经被扶出去了,忽然又扑了进来,跪爬到太后的榻前哭诉道:“七妹她只是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并没有得什么急症,她死因可疑啊,求太后一定要为臣女的七妹作主哇。”
太后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堂堂楚王府还会要谋害你的妹妹不成?”
贺五小姐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只是哭。
楚太妃看不下去,觉得贺五小姐的话十分刺耳,但看在她幼妹身亡、心中悲痛、神情不宁的份上,便宽慰道:“贺五小姐只管放心,只要是我朝的百姓,凡是冤死的,太后都会让官府一查到底,哪怕是我楚王府的人所为,也一定会还你东昌侯府一个公道。”
楚王妃也被贺五小姐的话气着了,却不好发作,只跟在母妃的话后,气哼哼地道:“就是。”
不多时,去验身的嬷嬷来向太后禀报,称贺七小姐是额头撞在桌角上,流血过多身亡,她的贴身丫鬟鼓儿不知去向,当时在客院服侍的小丫鬟则发现被人打晕了丢在一间杂屋里。
这一消息,让太后和众王妃都惊呆了,贺七小姐竟然是被谋害而亡的?
楚太妃怒道:“那个丫鬟呢,醒了么?立即带进来问话!”
跟着东昌侯夫人被请来了,得知小女儿惨死,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朝太后不住磕头,“求太后为臣妇作主啊。”
太后瞧了眼楚太妃,沉声道:“放心,楚太妃正要审问,你先去厢房休息一下吧。”
东昌侯夫人却不愿去厢房,坚持要在这里听审。
楚太妃的起居室里不方便办案,众人便移到了偏厅,楚王爷和君琰之、君逸之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楚王爷亲自审问那名小丫鬟,可惜小丫鬟是被人从身后打晕的,根本就没看清是谁下的手。
楚王爷蹙眉问道:“那你且说说看,今日都有些什么人进出过客院。”
小丫鬟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禀道:“今日一早各位小姐们离开客院之后,院子里的各位姐姐们便在何嬷嬷的安排下,到春晖院来帮忙。奴婢因为年纪小,便被留下看院子。后来……大约是辰时未、巳时初,贺七小姐就哭着回来了,然后春晖院的吴嬷嬷带着府中的大夫跟了过来,大夫走后,吴嬷嬷还进屋劝了贺七小姐好一歇儿,然后摇头叹气地走了。再然后,二少夫人过来了,不过二少夫人没进屋,只在门外听了听,就吩咐奴婢去取壶热水来给贺七小姐,奴婢去取了水回来,还没进屋呢,就被人打晕了。”
所有人都看了俞筱晚一眼,俞筱晚忙站起来,盈盈朝楚王爷一福,轻声细气地道:“此事媳妇可以解释。当时媳妇与皇婶到梦海阁看双面绣,正要回春晖院的时候,吴嬷嬷在路上拦下媳妇,说贺七小姐想回府。媳妇想着,今日府中有宴会,而且东昌侯夫人也来了,贺七小姐便是不想在王府住了,也可以等宴会散后,与东昌侯夫人一块儿回府,所以就去劝劝。不过到了客房,听到贺七小姐已经被她的丫鬟劝住了,便没进去,只吩咐这个小丫鬟去提壶热水来,给贺七小姐梳洗一番,好参加宴会。”
说着歉意地笑了笑道:“只是后来宴会之中事务太多,媳妇忙得忘了问贺七小姐是否有出席了,也是刚刚才知道,贺七小姐已经没了。”
东昌侯夫人睁大眼睛问道:“我家七儿怎么会忽然哭着回了客房?”
俞筱晚眨了眨眼睛,正要回话,君逸之便抢着道:“贺七小姐不慎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大概是很疼吧。”
东昌侯夫人喃喃地自语道:“摔跤?怎么会摔跤?”
楚王爷没纠结这事儿,继续问道:“吴嬷嬷呢?”
不多时,请来了吴嬷嬷,所说的话跟小丫鬟的一致,因为她怕客人负气走了,对王府的声誉不好,便请二少夫人去劝解一番,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东昌侯夫人又惊问道:“怎么是负气走?七儿她、她受了什么气了?”
众人都不大好意思接这话,可是东昌侯夫人不依不饶地问着,贺五小姐的丫鬟只好委婉地告诉了她。东昌侯夫人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支吾忸悝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手指着俞筱晚道:“是你!你最善妒了,你恨七儿,就故意支开丫头们,将七儿推到桌角上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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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晚儿昏迷
东昌侯夫人的话音方落,君逸之便跳起来怒斥:“你说话仔细些!无凭无据的乱说,恶意诽谤皇室亲贵,你当知道是什么罪!”
东昌侯夫人被君逸之暴戾的眼神骇得往后一仰,扑通一下跌坐回椅上。
贺五小姐忙上前扶住母亲,朝君逸之微微屈了屈膝,低眉顺目地道:“宝郡王爷容禀,家慈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最后一个接触小妹的人就是宝郡王妃,而且她将客院的丫鬟打发去小厨房提水,也是不假,这般看来,当时在客院里的,就只有我家小妹和宝郡王妃了。家慈会如此猜测,也不是事出无由的。”
君逸之冷冷一笑,“那又凭哪一点说是事出有由?若说谁最后与贺七小姐在一块儿,恐怕是令府上的丫鬟吧?如今她人不在,会不会是她杀了主人,却畏罪潜逃?”扇柄一指小丫鬟,“况且,她也说了,郡王妃只在门外听了听,然后吩咐她去打热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郡王妃进了你小妹的屋子?
这一点,东昌侯夫人和贺五小姐都无法证明,贺五小姐忙又朝君逸之屈膝一福,语调低柔,神情悲伤地道:“郡王爷,臣女和母亲的确是无法证明,只是,这个小丫鬟去打水之后,宝郡王妃也只有自己的丫头可以证明,她没进过屋子,而且之后,她的丫鬟还去了二门处叫马车,独留了宝郡王妃一人,前后也有一盏茶的功夫,进去一趟并不难。”
君逸之不屑地道:“晚儿进去一趟就是为了杀你妹子?你妹子哪里配她动手?”
这话说得就刻薄了,东昌侯夫人和贺五小姐同时变了脸色。
贺五小姐紧紧地抿了抿唇,低声道:“小妹的确是蒲柳之姿,无法与郡王妃相比。蒙太后不弃,有意将她赐与宝郡王爷您为侧妃,小妹也时常说,若能服侍您与郡王妃,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现在小妹已经死了,还请郡王爷您为小妹留两分薄面,容楚王爷将事情原委曲直断个清楚。臣女的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郡王妃说明一下她的行踪而已,毕竟也是最后与小妹有接触的人,这个要求不算为难吧?”
她的要求放得如此之低,神情和语气也极度谦卑,兼之眼中含泪的娇弱样儿,十分惹人爱怜,若不是她不顾忌贺七小姐的名誉,将太后欲指婚的事儿也拿出来,当成引诱人们怀疑俞筱晚的借口,恐怕就连俞筱晚本人,都会觉得她真的没有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诸位瞧瞧,我妹妹贺七小姐已经被太后选中,要赐与宝郡王爷为侧妃,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儿,宝郡王妃又素来善妒,难道没有理由除去小妹么?
君逸之怎会听不出来,眸光一冷,就要发作,俞筱晚忙朝他使了个眼色。这家伙的确不在意什么名声好坏,可是贺五小姐以退为进,他若是坚持不让自己解释行踪,反倒显得是刻意包庇,为何包庇,恐怕旁人都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
楚王爷也忙出来打圆场道:“逸之,你少说两句,让我来问。”
君逸之只得闭了嘴,却不坐,而是要拉着晚儿一块坐,“父王,让晚儿坐下回话吧,今日府中宾客多,她一直在忙。”
正扯闹着,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驾声,“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迎驾,小皇帝穿着一身绛紫色刻丝五福献瑞纹常服,背负双手缓步踱了进来,身后跟着晋王妃、君之勉和定国公兰夫人等人。
太后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因着楚王府中发生了命案,她已经吩咐下去,以她要休息为由,让宾客们都散了,也让魏公公同皇儿说,要他先摆驾回宫的,可是瞧这样子,皇上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被这几人给撺掇着跑到后院里来了。
小皇帝在正位上坐定后,便问太后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牵涉到了楚王府的内宅,太后便看向楚太妃,示意楚太妃回答。
楚太妃简要地介绍了一遍,东昌侯夫人立即扑通一声跪下,悲愤地道:“还请皇上派人调查清楚,还臣妇的女儿一个公道!”说话之时,还扭着头,眼睛狠狠地瞪向俞筱晚,那神情分明就是认定了,就是俞筱晚杀了她的女
太后和摄政王妃等人都凝眉沉吟,楚太妃看着东昌侯夫人,暗哼了一声,小皇帝听完了前因后果,看了看俞筱晚,又看向东昌侯夫人,最后看向楚王爷道:“既然是楚王在此审问,朕还是旁听便是。”
楚王爷忙起身一揖,先请陛下准许东昌侯夫人就坐,又朝俞筱晚淡淡地道:“晚儿,你也坐下。”
俞筱晚蹲下身福了福道:“谢太后、谢陛下、谢父王。”站直身子的时候,却忽地头一晕眼一黑,直接往地上栽去。
君逸之正好就在她身边,见状骇得忙抱住她,低头一瞧,只见娇妻唇色淡白,眉峰微蹙,粉嫩嫩的小脸也没了血色,并非佯装的昏迷,心中顿时大惊了起来。晚儿自习武之后,就一直没再生过病,怎的忽然会晕倒?
太后和楚太妃等一干人等,都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贺五小姐暗暗嘀咕了一句,“无法辩解就装晕么?”
君之勉听到了,回眸冷冷地扫了贺五小姐一眼,问道,“贺五小姐如何知道宝郡王妃是装的?”
贺五小姐脸儿一红,讷讷地不能成言。君之勉冷冷地道:“凡事要讲证据,所有祸端皆因妄言而起。”
贺五小姐更加羞愧,忙低声应道:“世孙训诫得极是。”
她心中愤恨不已,明明太后已经同晋王妃暗示过,要将她指给勉世孙为正妃,晋王妃也同意了,虽然还没有下明旨,但是两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现在是她家的小妹无辜惨死,她刚才故意这样嘀咕出声,是为了加重旁人对俞筱晚的坏印象,难道勉世孙不应当帮她吗?怎么反倒指责起她来了?
可是她不敢反驳君之勉,就是表示愤慨都不敢,只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揉碎了才好。
此时君逸之慌得耳边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并未听到贺五小姐和君之勉的对话,只大声唤道:“太医在哪?快传太医。”然后草草向太后和陛下施了一礼,禀明自己带晚儿去一旁休息。
太后忙道:“快去吧,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君逸之就不顾礼数,抱起晚儿往外跑,嘴里还大声道:“我就到西厢房,让太医来西厢房。”
贺五小姐的丫鬟抬眸看着君逸之的身影消失,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色,悄悄拉了拉小姐的衣袖。贺五小姐极度不悦地回头低斥道:“做什么?”
丫鬟忙左右看了看,见夫人注意自己这边,才小声道:“宝郡王妃的裙子,不是早上时的那条。”
贺五小姐眸光一亮,仔细想了想,的确,早上的时候,她们几个住在一个小院的小姐们还凑在一起议论了,宝郡王妃那条秋香色的百褶裙,是今秋最时新的款式,而且用的是纳石失的织金料子,名贵且华丽,众人羡慕得不得了,可是刚才那条裙子,虽然也很漂亮很华丽,却明显不是早上穿的。虽说许多贵妇喜(3uww提供下载)欢在宴会之中更换衣裙来显摆家世身份,可是宝郡王妃一直忙里忙外的,似乎没这个时间才对。
无缘无故换什么裙子?这可是个大疑点!贺五小姐的眸光深沉了起来。
之前太后就宣了太医来查看贺七小姐尸身的,因此一传便到,来的还是孟医正,仔细扶了脉后,朝着一脸紧张的君逸之道:“宝郡王爷莫急,微臣有些问题,要问一问宝郡王妃的丫鬟。”
初雪初云忙上前一步,向孟医正施了一礼。孟医正转眸看了屋内一圈,除了宝郡王爷和他之外,都是女眷,于是便问道:“王妃的月信通常是什么时候来?”
两个丫鬟小脸一红,尴尬地看向楚太妃,楚太妃却听得眼睛一亮,忙示意道:“孟医正问你们,你们就回答。”
初云这才红着脸小声道:“一般是月初的几日,偶尔,会往后推几日。
“那这个月呢?何时来的?”
初雪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月还未来。”
这下连楚王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责怪道:“你们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二少夫人月信没来,你们也不来通禀一声,若是体虚不调,也好请张方子调养调养。”说完充满希望地看向孟医正,那神情就是在说,快来反驳我吧,快说不是体虚不调吧。
孟医正笑了笑,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宝郡王,走向楚太妃和楚王妃,躬身禀道:“微臣觉得宝郡王妃这脉象,象是滑脉,但是时日尚短,还不明显,有时,人若是太过操劳,也会有这样的脉象,听说今日府中宴客,之前的琐事都是由郡王妃打理的,所以微臣不能肯定,待十日后再来请脉,便可断定了。”
楚太妃喜洋洋地道:“好好好、待十日后,老身再请孟医正过府诊脉。只是,你看宝郡王妃她现在要如何调养才好?”
孟医正笑道:“有现成的方子,待微臣写下,让府中下人用五碗水煎成一碗,让郡王妃服上两剂就成了。郡王妃的身子极好,不需多服药,平日里多用食补为上。”
君逸之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一面拿指腹轻轻推着晚儿的眉心,想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一面问孟医正道:“滑脉是什么意思,郡王妃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要不要施针?”
楚太妃笑骂道:“动不动施什么针,该怎么做孟医正自有主张。”
孟医正向楚太妃禀报完,便朝君逸之笑道:“滑脉就是喜脉,郡王妃或许是因为久站……啊呀!”
话未说完,君逸之就猛地跳起来,两只大手跟铁钳似的扣住孟医正的肩膀,睁大流光溢彩的凤目问,“你、你说什么?是喜脉?”
孟医正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道:“还不能断定,待再过十日,微臣再来请脉,就能确定了。”
“好好好,过十日我再去请你。”君逸之乐得有点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他忽然发觉孟医正的神情不对,忙松开双手,嘿嘿笑着抚了抚孟医正的肩膀,“不痛吧?没事吧?”
孟医正苦笑着摇了摇头,被初雪引着到桌边开方。君逸之傻傻地朝老祖宗和母妃笑了几声,想好好地抱一抱晚儿,亲一亲晚儿,可是屋里人太多,实在不便,又忽而想到她至今未醒,忙又几步窜到孟医正的身边,抓耳挠腮地看着他开方子,好不容易等孟医正搁下笔,就急猴般地问道:“晚儿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孟医正笑道:“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怎么不醒?”
“好了,逸之你过来,别妨碍孟医正交待丫鬟煎药。”楚太妃笑斥了一声,招手让孙儿过来,拉着他的手道:“晚儿应当是累了,让她歇一歇。”
随即又想到,午膳时晚儿一直在盯着下人们上菜布菜,恐怕没吃什么,忙又吩咐陈嬷嬷道:“快去吩咐厨房,做些清淡好克化的粥和小菜过来,让人到后头抱厦里升几个红泥小炉,将粥和菜都温着,待郡王妃醒来了,及时给送过来。”
陈嬷嬷亦是喜气洋洋地大声应了,脚步生风地出去办差。
楚太妃又将初云叫过来,问她最近二少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有没有嗜睡、贪酸、极累之类的状况。初云仔细地想了想,老实地道:“都有些,以往晌午只睡两刻钟,现在要睡上三刻钟,还时常叫不醒。”
楚王妃立时怒道:“她想睡就让她睡,你们硬要叫醒她做什么?”
初云忙解释道:“回王妃的话,因为今日办宴,许多事都要二少夫人处置,管事嬷嬷们过来请示,奴婢们不敢不叫醒二少夫人,……而且,到了下晌,上午办好的差事,二少夫人也要禀报给王妃您知晓呐。”
楚王妃老脸一红,这都是因为她想揽权又不想管事,将事儿都分派给晚儿去办,又要晚儿及时详细地一条一条禀报给她,好让她随时掌握最新动态
楚太妃淡淡地瞟了儿媳妇一眼,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吩咐初云道:“从今日起,不要再叫二少夫人起来了,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早晨亦是一样,早晚请安看她的身子来,若是不舒服,就不必来了。”说着拍了拍孙儿的手道:“要当父亲的人了,可要疼着媳妇一点。”
“孙儿知道了。”君逸之十分听话,因为他现在还处在傻笑和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状态,旁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虽然孟医正说还不能确定,但是一家人都信心十足地肯定,晚儿一定是有喜了,这可是楚王府中的第一个曾孙,自然金贵得不得了。就连平常总觉得晚儿不够资格当自己媳妇的楚王妃,都看她顺眼了许多,跟着楚太妃的身后,又吩咐了初云一大串,末了觉得一个小丫头片子不顶事,又将蔡嬷嬷和赵妈妈唤了过来,重复叮嘱了几遍。
楚王府的人在这厢房里欢乐够了,才想起来太后和陛下还被她们撂在偏厅里呢,还有一桩凶案要解决,忙又呼啦啦地去了偏厅,先向太后和陛下请罪。
太后和陛下已经从孟医正的嘴里听说了,自然不会怪罪,还要恭喜一番,当场赏赐了许多绸缎和名贵药材、补品,楚王爷也是乐得两眼弯弯,只是苦主东昌侯夫人和贺五小姐还在场,他不方便乐出声来而已。
君逸之原是想在厢房里陪着晚儿的,忽然一想,若是自己不在,还不知道贺五那个女人会怎么编排晚儿,于是决定去偏厅,叫来从安、平安守在厢房外,又让几个丫鬟好生服侍着,有事立即让从安或平安过来通知自己,这才放心离开。
进了偏厅,正听到君之勉道,“虽说当时无旁人在场,可是就由此来推断宝郡王妃有可疑,也略为荒唐了一点。她毕竟是高贵的郡王妃,就算是善妒,指婚的懿旨一日没下,贺七小姐就一日不是宝郡王的侧妃,她实在没理由在自己的家中,对贺七小姐下手,这不是摆明了是她干的么?就算她想杀人,她当时也不过就是与自己的丫鬟两个人而已,贺七小姐身边也有丫鬟,不也是两个人么?不可能一下子将人杀死,而不闹出一点动静吧?”
东昌侯夫人呛声道:“当时那么大的客院里,只有我家七儿和她们主仆四个人,客人们和下人们都在春晖院这边,隔得有多远,不用我说了,就是吵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吧?”
兰夫人却接着这话道:“贺夫人,我瞧着宝郡王妃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若说她刻意寻着时机铲除情敌,我也不相信。不过呢,不刻意杀人,不见得不会失手杀人。今日上午在这正厅外发生的事儿,咱们都是瞧在眼里的,虽然死者为大,可我还是要说一声,这事是贺七小姐的不是,所以宝郡王妃的心中,恐怕会有意见,也肯定十分生气。或许她原本只是想去教导贺七小姐几句,可是贺七小姐不服,两人由争吵到推搡,一时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君逸之冷笑道:“说得好象舅祖母亲眼所见似的。”
兰夫人正说得唾沫横飞,冷不丁被君逸之挖苦了一下,不自禁地打了个嗝,声响之大,令兰夫人顿时羞红了一张老脸。
君逸之不再理兰夫人,朝上位的太后和陛下施了一礼,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问父王审得如何了。
君之勉代为答道:“可以确定贺七小姐是因额角撞在桌角上,失血过多而亡,只是,自吴嬷嬷劝了贺七小姐,离开之后,就只有弟妹与贺七小姐接触过。虽然我们都相信此事与弟妹无关,但是一般审案之时,遇到这样的情形,都得请弟妹想办法证实一下自己才好。”
绕来绕去,就是要俞筱晚自己拿出证据,证明与自己无关。至少要有人证明她离开的时候,贺七小姐还是活蹦乱跳的。
君逸之蹙了蹙眉,这个要求的确是不过分,就是到了公堂之上,也是这样审问的,必须排除一切疑点。可是当时并没有人,若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以晚儿的武功,断不会让人在自己眼前杀人的。可是现在,连晚儿会武功的事都必须要瞒着,否则还不等于是坐实了这个罪名。
他抬眸看了君之勉一眼,堂兄明明知道晚儿会武功,还这样帮衬着,不知能帮衬多少。
他想了想,便道:“现在晚儿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不如等她醒来之后再问吧。”
太后点了点头道:“应当如此,她现在可不能动气,让她好好休息吧,陛下,您看,咱们母子是在这里蹭晚膳呢,还是就此摆驾回宫?”
小皇帝笑道:“那就留下用晚膳吧,毕竟一个是咱们的亲戚,一个是肱股大臣,不能偏颇了谁去。”
有了陛下的这句话,众人便都留在楚王府安心等待。好在俞筱晚只是一时头晕,并没昏迷多久就醒了过来,还是初雪和初云压着她多躺了一会儿,才服侍着她起身,()整 理好衣鬓,到偏厅来请罪。
太后见俞筱晚要福礼,忙笑道:“免了免了,快坐吧,你也不是故意要晕倒,何罪之有?”
又寒暄了几句,楚王爷才问道:“晚儿,还得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人能证明,你离开客院的时候,贺七小姐还是好好的?”
俞筱晚很肯定地摇头道:“晚儿只在窗外听到贺七小姐的丫鬟在劝她,她也想通了,又兼宴会时辰要到了,晚儿还有事要忙,便没进去,只吩咐了人打热水给贺七小姐梳洗。对了,贺七小姐的丫鬟不知找到了没有,或许问她会知道些事儿。”
楚王爷道:“还在找。”
楚王爷的话音刚落,贺五小姐就问道,“不知宝郡王妃为何要中途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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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裙子上的污渍
贺五小姐的问题,犹如一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太后、皇上、楚王爷和楚太妃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兰夫人和东昌侯夫人看向俞筱晚的眼神,更是赤果果地写着“果然是她”几个字。
俞筱晚不慌不忙地笑道:“是一个送饭食的婆子,将贺七小姐要的紫米粥不小心洒到我的裙子上了,我便去换了一条。”
贺五小姐又微笑着追问道:“原来如此,只是,为何之前宝郡王妃您没提及此事呢?”
俞筱晚回答道,“之前父王只问我与贺七小姐接触时的事儿,这是出了客院的事,我一时没想起来要说。”
兰夫人冷冷地道:“话不是这么说,那时候你的丫鬟去二门叫马车,你一人在客院门口,正是嫌疑十足的时候,本就当说的,你现在说有人泼了汤水在你的裙子上,隔了这么一会儿,我说得难听一点,你让下人们去安排一个证人,时间也是足够了。”
贺五小姐见话有人说了,便垂眸不语了。
俞筱晚怔了怔,她真是一时忘了,而且那时她就有些头晕眼花的了,脑子里糊涂得很,一点小事,哪里记得这么多。
见兰夫人和东昌侯夫人都置疑晚儿,君逸之心下不耐,挑高了眉道:“晚儿本只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单纯善良,哪里象舅祖母您这般,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阴谋阳谋?难道现在说不成吗?早说晚说,只要是真话不就完了?”
兰夫人被君逸之噎得胸口疼痛,什么叫晚儿单纯善良,不象她,她怎么了!她是关心逸之,一片好心!
兰夫人忍着气,以长辈的口吻教导道:“逸之,我知道你心疼媳妇,可是你得知道,妒嫉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君逸之冷哼一声,“不必舅祖母提醒,逸之知道妒嫉的女人很可怕,只是内人无须妒嫉。因为她没有这个必要!我再说一遍,求娶内人之时,我就当着太后和晋王妃、勉堂兄、曹家长辈的面允诺了内人,此生决不娶侧妃庶妃,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内人完全没必要为此杀人,因为不论是谁家的千金,都不可能成为我的侧妃,谁来做媒都是一样!”
兰夫人被噎得一怔,扭头去看太后,太后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好在逸之并没有直接说出她的尊号来,她就干脆当作没听懂。
楚王爷怕儿子又呛起来,忙道:“如此,晚儿,你且说说,那个婆子叫什么,让人去捉了来问便是。”
俞筱晚回道:“媳妇不知她叫什么,想来去厨房问一问就知道了,今日是谁送紫米粥去客院的。”
君逸之在一旁补充道:“晚儿,你那条裙子放在哪里了,让初云去取了来。”
初云就站在俞筱晚的身后,闻言忙道:“二少爷,紫米粥的汁很难洗去,必须乘汁水还未干的时候,用力搓洗,因此二少夫人将裙子换下来后,奴婢就安排了丰儿将裙子送去洗衣房了。”
兰夫人冷笑一声,“这么说只有那个婆子可以证明了喽,那就麻烦楚王爷快些使人传了婆子过来询问吧,虽说到了这时候,宝郡王妃说裙子沾上了什么就是什么,可是总也要问一问才好。”
这话里的意思,好象那条裙子上,沾的不是粥水,而且是血迹似的。
兰夫人的话讽刺意味十分明显,可是俞筱晚却没有反驳,而是装作柔弱地闭了闭眼睛,君逸之立即关切地扶住她的腰问,“是不是不舒服?”
俞筱晚咬着下唇,迟疑地、为难地摇了摇头,君逸之大急,低低地声音道:“不舒服就让丫鬟们搬张榻来,支起屏风挡一下便是了。”
偏厅只有这么大,两人这般说话,太后等人自然都听见了,毕竟俞筱晚如今是疑似有喜的人,不能出任何意外,众人忙纷纷表示关心,支使着丫鬟婆子们搬了张美人榻出来,安放在靠墙的一角,又支起了屏风。
君逸之扶着晚儿过去,轻手轻脚地扶她躺下,俞筱晚用力握住他的手,长长的睫毛连眨了几眨,君逸之忙用传音入密问道:“怎么了?”
俞筱晚用手指在他手心里迅速地写着,我怕,那个婆子可能不见了。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只怕要糟糕,因为之前吴嬷嬷交口供的时候,也并没说过贺七小姐要吃粥的事儿,只说贺七小姐吵着要离开,要离开的人,怎么会点紫米粥?若是没有人点紫米粥,那么那个婆子,就是特意守在那儿,让她去换裙子的,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希望只是她杞人忧天吧。
君逸之只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事儿的确是太过巧合了一点,按仵作验尸的结果,贺七小姐大约是午时初刻身亡的,而晚儿也大约是在那个时候回到春晖院,偏巧又在路上换了裙子,裙子已经洗了,若是连婆子都找不到,就似乎证实了兰夫人的话,裙子上有血迹……
他的眸光沉了沉,随即笑着安慰晚儿道:“你好好躺着,一会儿再问话,我来帮你回话便是了。放心,一切有我呢。冷不冷,我去取件斗篷给你盖着。”
说着便走到门口,吩咐外面的丫鬟们取件斗篷过来,并迅速地朝外面的从安打了几个手势。从安便趁无人注意,悄悄退到人群之外,再飞速地走了出去。
君逸之回到偏厅之内,只守着晚儿,握着她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慰她,“没事的,就算是旁人布的局,总有线索可查。”
俞筱晚这时也镇定了下来,她怎么说也是录入皇家玉牒的宝郡王妃,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对她不利,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官府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何况楚太妃和楚王爷、逸之都会帮她开脱,只要有了时间,就有办法查出真相来。
比如说那紫米粥,当时她会相信那名婆子的话,是因为沾到裙子上的,的确是紫米粥的汤汁,紫米十分珍贵,每年的产量都有限,王府里也不是随时随地就能吃上,要吃也要先跟厨房打个招呼。今日是宴客,贺七小姐若是想吃,厨房的确是会帮她做,但这样,至少去厨房问话,就应该有相应的记录,若是找不到那名婆子,正可以证明她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若是大厨房没有做紫米粥,王府还有三处院子有小厨房,分别是老祖宗的春晖院,王爷居住的正院和楚王妃的春景院,只是这几人不会来冤枉她,那么,就有可能是在小茶房里熬的了。每个院子都有小茶房,烧水用的红泥火炉也能熬汤,俞筱晚沉吟了一下,这样虽然不好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说,府里的紫米是有定数的,哪些院子单独领过,若是对方为了不露痕迹,去外面买紫米,也可以从丫头们的嘴里问出话来。毕竟紫米粥熬制的进时候是很香的,茶水房又是多数丫头能出入的地方。
俞筱晚相信,事情,只要是人做的,总会有疏漏的地方,只要沉下心来慢慢调查,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没过多久,去传话的侍卫便回来了,向楚王爷禀报道:“回王爷,卑职问过厨房所有的厨娘,今日并未有人点紫米粥,更无人送粥去客院。”
兰夫人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笑容来,然后看向楚王爷,想看他到底会怎么处置他那个说谎的儿媳妇。
楚王爷沉吟了一下,转头问楚太妃道:“母妃,您看此事……?”
东昌侯夫人急急地插嘴道:“七儿根本就没有点紫米粥,可见这是谎言
楚太妃淡淡地道:“若是晚儿要开脱自己,她自然不可能说个圆不了的谎言,事发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时辰了,足够她买通一个厨房的婆子来作证了。这倒是正可以证明,晚儿是被人设计了。”
维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东昌侯夫人心中不满,却也无从辩驳,只好闭了嘴。
楚王爷忙道:“儿子也是这个意思,那么厨房这边……”
楚太妃道:“厨房这边继续查,只是暂时无法证明晚儿的话而已,咱们还可以问一问那个送裙子的丫头,还有洗衣房里的丫头,她们总看见了裙子上的污迹。”
楚王爷忙道:“母妃所言极是。”又打发侍卫去这两处提人。
不多时,传唤丰儿的侍卫带着丰儿来了,丰儿素来口齿伶俐,面对屋内这么多的大人物,一点也不慌张,声音轻脆地回话,“今日近午时初刻的时候,初云姐姐陪着二少夫人回了院子,将换下的裤子交给奴婢,让奴婢立即送去洗衣房,还将污迹之处指给奴婢看。奴婢见是紫米粥的汁水,怕汁水干涸之后无法清洗,毁了那么珍贵的裙子,便自作主张,取了些清水沾湿了那块污渍,这才送到洗衣房。当时洗衣房里只有小柳和雀儿两位姐姐,奴婢亲手将裙子交给了两位姐姐,还将污渍指给了两位姐姐看了,嘱咐她们仔细清洗,一定要将污渍去除,又不可将衣料洗坏。”
兰夫人和东昌侯夫人盯着丰儿的脸看,不曾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直到确信她没有说谎,这才在心里暗哼了声。
不多时,去洗衣房的侍卫也回来了,只带回了雀儿,小柳请假回家了。雀儿却不象丰儿那般笃定,只是道:“丰儿姑娘的确指了裙子上的污渍给奴婢看,说是什么的汤水,奴婢也不认得,只知是红色的一块,晕开了一大片,旁边的颜色浅一些,应当好洗,便应承下来立即清洗干净。”
东昌侯夫人眼睛一亮追问道:“那依你说,是什么污渍?”
雀儿轻声道:“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哪里看得出是什么污渍,只知是红色的,奴婢洗了许久,边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