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第34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不乖 作者:肉书屋
好人选,便建议惟芳长公主选韩世昭,调侃道:“韩探花可是少年英才,又是三大美男之一,可谓才貌双全啊。”
惟芳长公主做出一副要呕吐的样子,“我才不要那个死兔子。”
俞筱晚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听谁说的?”
“逸之啊。逸之看到过他跟长孙羽……哎呀,不说这人,一说我手臂都起鸡皮疙瘩。”惟芳夸张地互搓着手臂,一脸嫌弃至死的样子。
两人聊了没多久,君逸之就溜了进来,嘿嘿地指着惟芳长公主笑道:“就知道你躲在这……啊,晚儿也在?”
惟芳大翻个白眼,你就装吧!
君逸之已经被册封为宝郡王,俞筱晚自是要给他见礼的,君逸之却抢先一步拦住,在两人对面坐下,朝惟芳长公主道:“一会儿老祖宗会来,是太后娘娘请老祖宗劝劝你,务必要选定个人出来!”其实是今日的宴会宾客非(提供下载3uww)常多,君逸之虽想单独跟俞筱晚聊聊,却也知道这不可能,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便拉上老祖宗来助阵。
才说着话,便有宫女通传道:“楚太妃到、楚王妃到!”
俞筱晚忙肃立在一旁,待两位长辈进来之后,恭敬地行了大礼。楚太妃十分和蔼,忙虚扶了一把,“好孩子,快快起来,过来,让我瞧瞧,两年不见了,……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说着跟媳妇道,“我瞧着韩家的五丫头,也不见得有她这般的风采。”
俞筱晚这两年身量渐渐长开,的确是比小时候更加迷人了,面容虽然还带稚气,却已经渐渐透出一股少女的青涩和妩媚之态。君逸之听老祖宗这样夸心上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象是在夸他自己一要。
楚王妃看着这祖孙俩的样子,心里就忿恨,板着脸不应声。楚太妃心里十分满,在府中已经跟媳妇说过好几次了,眼瞧着俞筱晚只有几个月就出孝除服了,若不早些跟曹老太太商定了亲事,以俞筱晚这般的美貌,曹府的门槛怕不得被媒人踩塌了去。可偏偏媳妇喜(3uww提供下载)欢拿家世说事儿,总是说她娘家侄女如何如何,逸之又不是要承亲王爵的长子,宗室之家本就不当太招人眼,妻子用得着什么权臣之女吗?
媳妇不配合,楚太妃的脸色也微微转阴,君逸之忙岔开话题,“老祖宗不是要来劝小姑姑的么?”
楚太妃这才开了脸,含笑问惟芳,惟芳却道:“我还小呢,不想这么早成亲。”
楚太妃劝了几句,见她只嘟着嘴不说话,就笑着拍了拍俞筱晚的手道:“听说你跟惟芳的交情十分好?”
俞筱晚谦虚道:“臣女蒙长公主看得起……”
惟芳长公主道“你不象别人那样拿腔拿调的,我自然看得起你,本来还想跟你结义多金兰的呢……。”
君逸之在心里啐道,臭小姑姑不干好事,你跟晚儿结义金兰了,我不成了晚儿的晚辈了?
楚太妃便笑道:“你是长公主,想跟人结义得先禀了太后才成。”转而又跟俞筱晚说道,“这事儿我就着落在你身上,你劝着惟芳自己选一个夫婿,明年开春就给她将婚事给办了。都要及笄的人了,内务府的嫁妆都不知准备好多久了,她还是一点也不急。……若你将差事成了,我就要太后给你记一功。”
楚王妃听了这话眉头蹙得死紧,老祖宗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这个小丫头就凭这点子小功求旨赐婚?
几人说着话时,宴会开始了。酒席就摆在摄政王府后花园一大片人工湖的两处亭楼之内,分了男女席,中间隔着一湖碧水,和一座曲桥。
这样的宴客方式十分风雅,男女之声相闻,通常宴至酣时,主人家都会要请男女嘉宾表演些才艺。能声名远播的机会,客人们自然不会拒绝,有时甚至为了出风头,还要争抢一番机会。若有谁吟诗作对,诵出佳句,自然能声传全场,名播天下,却又不会直接见面,留下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遐想。
因为接了楚太妃的任务,俞筱晚被安排坐在惟芳长公主的身边,宫女们流水似的上着精美的菜肴,惟芳长公主忽然一扯俞筱晚的衣袖,倾过身子凑在她耳边道:“你看那边,左侧第七人,就是长孙羽,长孙太保的幼子……哎呀,韩世昭就坐在他边上。”
俞筱晚顺着惟芳的话看过去,她习武几年,目力极佳,虽隔得远,却也看清了,那位长孙公子是人眉目如画、长相颇有几分女气的少年,韩世昭仿佛与他极熟,正谈笑如风。似乎是感应到了这边的注视,长孙羽忽然掩唇一笑,含羞将脸一侧,下巴搁在韩世昭的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状。
韩世昭身体一僵,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干什么?”
“哎呀,人家在帮你。”长孙羽的声音也有些细柔,笑容却是兴奋中带着促狭,“宝贝,你不是不想嫁给长公主么?”
------题外话------
呵呵,今天工作多,明天万更,会早点更的,不好意思哈。
92把握机会
长孙羽这般一说,韩世昭才发觉对面水榭内的目光,旋即也进入角色之中,低头“宠溺”地一笑,抬手帮长孙羽将一缕碎发顺入耳后,“深情”地看着他,轻声道:“那也轻点靠,你下巴硌得我肩膀疼。”
“讨厌。”长孙羽娇嗔一声,故意将下巴用力在韩世昭的肩膀上蹭了几下,才悠悠地坐直身子。
韩世昭为他斟满一杯酒,再为自己斟上一杯,端杯敬道:“我敬你一杯
长孙羽抿唇一笑,掐着兰花指端起酒杯。两人的酒杯在空中一碰,目光也顺势胶着在一起,久久不分开……
俞筱晚和惟芳同时打了个寒颤,仓惶地收回目光。
“呃,那个……那个长孙公子……是太保大人的幼子吗?”俞筱晚干咽了几口唾沫,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惟芳,据我所知,您的驸马爷就是长孙太保的幼子啊,如果这个是最幼的,那就是您的驸马了啊。
“是啊,嫡出的,长孙夫人四十岁上怀的,宝贝得不行。那个人,自小就是这样。”惟芳倒没觉得长孙羽怎么恶心,她恶心的是韩世昭,见俞筱晚似乎对长孙羽更有兴趣,便说起他的身世,“出生的时候,听说只有三斤重,跟小猫崽一样,还没吃奶就先吃药。原本长孙大人给他取的名字是长孙宇,宇宙的宇,可是后来请了相国寺的方丈大师给批了命,说是八字轻,不能用重字,就改成了羽毛的羽,自小就当成女孩儿养大的,不然早就没命了。现在身子倒是好了,就是这女里女气的毛病改不了了,长孙夫人总担心这宝贝幼子会受苦,到现在还赋闲在家……反正长孙家也不缺他这一口饭吃。”
俞筱晚“哦”了一声表示懂了,还是尽忠职守地劝说,“虽说韩二公子有些癖好,可是……可是听说,许多权贵子弟都有这喜好,只要不坏了子嗣大事就成了吧。就算您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他,也可以看看别人家的公子,不是我说,您都十六了,不成亲,也得先议门亲了,不然您母妃和太后得多着急啊。”
“这我知道。”惟芳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压低了嗓音道:“我就不想嫁给京中的子弟,出嫁了还得被太后管着,宁可挑一个远地儿的嫁了。可惜,好长时间没召驻藩的亲王或是大吏回京了。”
您倒是打的好主意,嫁个远地的,您是君、驸马是臣,谁还能管着您,您成天跑出去当游侠、当街调戏良家少女,公婆丈夫也只能闭着眼。
俞筱晚笑着摇了摇头,惟芳奇(提供下载3uww)怪地问,“你笑什么?”
俞筱晚道:“我笑您身在福中不知福。太后她老人家对您多好哇,婚姻大事都由着您自己挑,放眼整个京城,哪家闺秀的婚事是她们自己挑的?太后她老人家虽是管着您,却也是您的依仗啊。”
说到这个,惟芳红了红脸,老实承认,“太后娘娘的确十分宠我……她就我这么一个闺女了,自然是宠的。”
那倒也是,先帝子嗣单薄,就这么三儿子两闺女,矛盾自然小得多,尤其惟芳还是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公主,听说宫里头,不单是她的母妃和太后宠着她,那些没有儿女傍身的太妃太嫔们也宠着她,还好没宠坏,只是率性了一点……反正人家身份高贵,有率性的本钱。
惟芳长公主想了想,长叹一声,“唉,我再看看吧,挑一个胆小不敢管我的,反正不能是韩世昭。你不知道,那家伙看起来温和,其实阴坏阴坏的,我小时候在他手下不知吃了多少亏,偏偏我自小霸道,在旁人心里有了数的,都只相信他不相信我。……哼!”
最后那一声“哼”,可谓包含无数委曲的血泪与无法声张的憋闷、以及至老死不相往来的希翼。
俞筱晚掩着唇弯眉浅笑,春水明眸亮晶晶的,惟芳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忘了说,呆了好一会儿,把俞筱晚看得莫名其妙了,才喟叹似的道:“天呐,真个叫一笑倾人城,你可别跟旁人这样笑,这得多高的门槛,才不会被媒人给踩平呐,小心逸之会跟你急。”
俞筱晚脸色一变,飞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旁人要么三三两两在闲聊,要么在看四周景色,这才用力瞪了惟芳一眼。惟芳恍过神儿来,这样的话给旁人听见了,会以为俞筱晚跟君逸之私定终身什么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她忙陪笑道:“嘿嘿,这道西湖醋鱼颇得淮菜精髓,你尝尝。”
俞筱晚笑嗔了她一眼,“好似你尝过正宗的淮菜似的。”
惟芳不忘帮自己最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皇侄说话,“我真的尝过,逸之今夏才去的苏杭,还带了个杭州的厨子回来,请了我去尝的。……是这个味儿,甜甜酸酸的,唇齿留香。”
俞筱晚听她说得食指大动,便小尝一口,甜酸入口,既有南方菜的鲜、脆、嫩,又融合了北方菜的咸、色、浓,不由眯着眼赞道:“的确是风味独特。”
惟芳嘿嘿一笑,“你喜(3uww提供下载)欢就好。”俞筱晚有些不理解,什么叫你喜(3uww提供下载)欢就好,惟芳却是不说,心道:让他自己卖好去。
王妃的胎儿不稳,没有出席宴会,女席这边是由越国公姜夫人主持,身份最高的楚太妃坐在首位,惟芳与姜夫人一左一右相陪,楚王妃还坐在姜夫人身边的次一席,惟芳长公主的身边,是名秀气端方的少女,十六七的年纪,当时介绍说是康王妃。
这是打横安座的主席,客席则是燕翅排开的竖席,一张张小几整齐排列,一席坐两到三人不等。
这样的宴会,通常都是边聊边吃,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可偏偏主席上的人不怎么说话,楚太妃是年纪大了,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吵闹,若她开了口,来敬酒的不知会有多少;姜夫人知她的喜好,便不好过于活跃,只在开席时,代表女儿摄政王妃说了几句感谢光临的客套话;楚王妃严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戒训,只一心用膳,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贵夫人们想给她敬酒,又怕被拒,踌躇不前;康王妃是个安静的性子,原还想着跟小姑子惟芳长公主交流一下,可是见惟芳跟俞筱晚聊得亲昵,就不讨人嫌的插话了。
俞筱晚和惟芳两人安安静静用着菜肴,忽觉下面有道目光总是看着自己,俞筱晚便不动声色地抬眸看过去,却见客席第三排有一名身穿鹅黄|色绢纱薄衫、橙黄|色绣遍地撒花月华裙的美貌少女,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见俞筱晚望过来,少女似哼了一声,一扬洁白小巧的下巴,随即奉送一记白眼。
俞筱晚真觉得莫名其妙,这少女的座次极前,身份应当不低,便问惟芳是否认识。惟芳抬眸看了看少女,淡淡地道:“哦,是忠勇公府的四小姐。”她看了俞筱晚一眼,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说。
俞筱晚却是明白了。楚王妃就是出自忠勇公府,家族姓原,楚王妃似乎对自己的印象十分不好,这位原四小姐,是楚王妃的娘家外甥女,不知是不是楚王妃准备选了当二儿媳妇的……虽然心里有些淡淡的梗堵,但她也没多在意,这位原小姐生得是十分漂亮,不过跟她比还是不如,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反正她跟君逸之,最后成与不成,都不会是楚王妃和这位原四小姐可以左右的。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心。
君逸之的那番表白,让她的心乱到现在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按她之前的设想,她要将自己嫁入豪门,可以借助夫家的力量为自己复仇。这样的丈夫,在她的眼里,是她的助力,而不是她的良人,所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想法,几乎已经被她抛诸脑后了。可是那天君逸之拉着她到假山旁,急急追问她的时候,她却一时冲动地将心底的渴望说了出来,事后她自己都后悔不迭。
应下他又如何?君逸之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又是那种嚣张不羁的性子,若是她有所求,应当会尽力助她才是,至少,在成亲的头几年里,她有这个把握让他事事依她,有了这几年,她应当能将前世的种种原委都查清楚了、当报则报了。至于以后,若能相濡以沫,就白首偕老,若他有了二意,就相敬如宾。多少夫妻是这样过一生的,她又如何过不得这种日子?况且以君逸之的郡王封号,按制就有一正一侧二庶的妃位空悬,不纳妾几乎是天理不容的事。
可是心底里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向他提出这种要求,看他为难的样子,心里又是些许失望又是些许畅快,失望是因为他没有立时应下,畅快也是因他没有立时应下,至少没有敷衍她。最终她也没收回这个条件,好叫他也知道誓言是不可以乱发的,想娶她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底气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知道他心里有她,所以觉得自己有了为难他的资本?还是真的希望他能应下来,让她能复仇与幸福两不误?
她想了许久,总也想不明白。
惟芳见俞筱晚不说话了,以为她心里难受,努力想安慰她,可是也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只是道:“你别理她,忠勇公家的人都这样,自以为是名门望族,旁的人都不怎么瞧在眼里的。”本来还想说就算原四小姐能嫁给逸之,楚太妃顶多给她个侧妃的位置,不过话到嘴边一打转儿,就知道不是好话,惟芳也是宫里长大的,女人间的恩怨知道得比谁都清楚,晚儿人都没进府呢,就多个分享雨露的,心里会舒服才怪了。
气氛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沉闷了下来,一旁的康王妃连瞟了几眼,惟芳察觉到了,不能不能自己七嫂面子,忙笑着望回去,“这些菜七嫂可用得惯?
康王妃忙道:“味道很好,很正宗。”
惟芳这才想起七嫂是江南人氏,扬州百年世家薜家的千金,这淮扬菜自是合她的胃口,忙圆转了几句,又将俞筱晚介绍给康王妃。康王妃温和地笑道:“俞小姐这般隽秀温婉,倒是象江南的女子,以后有空儿常去康王府坐坐吧。”
俞筱晚的身材较为娇小,倒的确不象北方的少女那般高挑挺拔,不过曲线玲珑,身姿窈窕,却不是常人可比。听康王妃跟自己套近乎,俞筱晚便客套又恭谨地应了,却不知康王妃平素很少说话,一说就是大实话,这回宴散后,真的几次下帖子请她去康王府玩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宴至将半,男席那边早有人向摄政王爷提出,光看歌伎表演没什么兴致,不如赋诗助兴。又有人提议,不如玩对色抽签,听到王爷允下之后,女席这边立时兴奋了起来。
俞筱晚不知这种玩法,惟芳便给她介绍,“就是准备两套签,绿签和红签,上面标了数字,分别给男席和女席抽取,抽的时候会打乱绿签和红签,但数字绝对是一套的。抽完之后,每一个数字,都会有一男一女执签,再由王爷抽取签号,抽中的数字,就由绿签提议、红签配合表演,可以是配乐赋诗,也可以是琴瑟和鸣,总之男女相携表演,比一人表演要有趣得多。打乱签色的意思,就免得总是由男子或女子提议,这样表演的节目也会丰富得多,若配合的二人正好是才子佳人,或许还会传出一段佳话呢。”
“原来如此。”俞筱晚暗道,这跟变相的相看差不多了,倒是和了小舅母的心意。再向女席下看去,不光是曹家的几姐妹,几乎所有的闺阁千金都是一脸兴奋之色。也难怪,平日里拘得紧,难得有机会与男子同台献艺,若是运气好,抽中相同签号的正是自己的意中人……虽然隔得远了些,聊胜于无吧。
不多时,便有太监捧来了签筒,已婚人士自是不会抽签的,只有惟芳和俞筱晚这等未出阁的千金和未定婚的少年才会抽签。
待签都抽完了,摄政王便开始抽签号,第一对居然就是惟芳和长孙羽,俞筱晚不禁掩面窃笑,这算不算是有缘份?
执绿签的是惟芳,听说红签是长孙羽之后,她不由得长叹一声,小声跟俞筱晚嘀咕,“真倒霉,那个娘娘腔什么都不会。”
这种表演,主人和宾客中的德高望众者是要评价的,若是垫了底,当然落脸面。
俞筱晚想了想,小声道:“再怎么不会,字还是会写的,不如您弹首曲子,要他默写一篇心经或是咒文,给王妃祈福吧。”
惟芳一想,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便让太监传话给长孙羽,长孙羽很快应下,两人便各去准备。王爷还在抽签,连抽了三对,这会儿惟芳和长孙羽已经准备好了,便开始表演。
惟芳虽然率性跳脱,可太后也是按着金枝玉叶的要求来培养的,琴艺不错,长孙羽的字写得也中规中矩,主要是为王妃和小世子祈福这个意头好,王爷十分欢喜,众评论嘉宾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长孙羽回到座位之后,跟韩世昭调侃道:“其实长公主人还是很体贴的嘛。”
韩世昭要笑不笑地回敬,“这么喜(3uww提供下载)欢,你请你父亲去向太后求旨啊。”
长孙羽立即不说话了,有点志气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尚公主,哪个男人愿意成天对着妻子二叩六拜的。
之后的两对表演了一个琴笛和奏,一个配乐赋诗,但没能压过惟芳和长孙羽去,惟芳心里高兴,见俞筱晚拿的是红签,便给俞筱晚出主意,“听逸之说你的琴艺好,一会儿若是抽到了你,你就只应下弹琴,旁的要求不去理会。”
本来就是两个人表演,之前都要通通气的。
俞筱晚知道深闺女子一般不能轻易展示才艺,这是个十分难得的出名好时机,便顺着她的话应下。这时王爷已经抽出了第四对,正是怜香县主和曹中睿。
怜香县主会吹箫,便问曹中睿愿意表演什么。曹中睿最擅赋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学着曹植的慢行七步,在怜香县主悠扬的琴声中,慢慢吟出一首早已做好的七言绝句,以荷为题,颇为应景,待他吟诵完毕,并在一旁的案桌上留下墨宝,怜香县主的琴声也刚才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一时间众人都鼓掌喝彩,个个道珠联璧合。
怜香县主小脸晕红,向着男宾那边微微一福,曹中睿也向着这边揖了一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各自心神一震,忙又错开眼去。俞筱晚微微蹙了蹙眉,忙看向人群中的何语芳,只见她脸色微暗,强撑着一脸笑,实则表情僵硬,心头就更加不悦。
过了几转之后,王爷忽然抽出了二十三号签,俞筱晚正是拿的二十三号红签,惟芳不待她应声,就帮她应了,“这里这里。”
执绿签的是君之勉,当下便大方地起身,向着王爷施了一礼,便回头跟小太监交待,不一会儿,小太监跑过来问俞筱晚,请她从《广陵散》、《十面埋伏》、《浪淘沙》中选一曲,他来舞剑。
俞筱晚想了想,她的筝抚得好,可是前面已经有几人抚过筝了,再配上舞剑,实难出彩,不如选琵琶曲《十面埋伏》,回了小太监之后,便有人去为她准备琵琶。
君逸之看着到隔间去准备的君之勉,目光即嫉且恨,随手拿起桌上的绿头签,折成两断,往湖中一抛了事。
待两人都准备好之后,表演即开始了。俞筱晚顿了顿,见君之勉的身影未动,便先起手“当当当当”一串连拔之后,宴会场上立即静了下来,君之勉提气凝神,待曲声进入低吟之时,才起手挥剑,配合着乐声,时缓时疾,利剑之刃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炫光,慢慢将君之勉挺拔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阳光、剑光之下;紧张有序、跌宕起伏的琴音不绝于耳,带出金戈铁马之声,令在座诸人都似乎被带入到千百年前的垓下战场,看两军对垒,听杀声震天
随着琴弦一震,所有的音符归于寂静,君之勉疾旋的身影也立时顿住,唯有身边卷起的柳枝还在随风飘荡……
良久,座席中才暴出喝彩声和鼓掌声。
俞筱晚将琵琶交给身边的小太监,向着男宾那边福了一礼,君之勉还她一礼,眸色复杂地遥望一眼,两人才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回归自己的座位。
惟芳兴奋地拉着俞筱晚道:“今日的演艺,绝对是你们拔得头筹。”
俞筱晚笑了笑道:“还有人未出场呢。”她心中黯然,不想多语,便扭头去看下一场的表演。
刚才弹琴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琵琶之艺不算出众,唯有用情感致胜,便有意回想起前世的凄凉,身边的亲人都在算计着自己,不也是十面埋伏么?投注了悲怆和愤怒的琴音,果然是能感染人的,连她自己也久久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后面的表演,她都只虚浮的看着,跟着旁人鼓掌叫好,完全不知人家在表演些什么。
直到惟芳跟她说,“你那个大表哥看起来傻呆呆的,画倒是画得不错。
俞筱晚才醒过神来,原来敏表哥与一位千金配合,以乐配画,她便笑道:“隔得这么远您也看得清么?”
惟芳得意洋洋地道:“看画看意境,不用得那么细就能知道。”
俞筱晚想了想道:“其实我大表哥还没有议亲的。”
“你!讨厌!”惟芳红着脸膈吱她,俞筱晚又痒,又要保持风度,憋得小脸通红。
君逸之单手支颅,另一只手晃着酒杯,目光紧紧锁着对面那道纤细清丽的身影,她的心里是有着怎样的恨、怎样的痛,才能弹出如此凄而壮的琴音?他心底有些疼痛,也有些黯然,愿以为十分了解她了,却原来连她最痛最恨的是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静晟世子这才是第一次见到俞筱晚,他是习武之人,目力自然极好,隔着一池碧水,也能将俞筱晚的容颜看个一清二楚。原来竟是这般的绝色佳人!他的瞳孔微缩,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扳回一城。
自上回在庆王府出了丑后,他将帐算到了张君瑶的身上,就派人调查与张君瑶有关的所有事情。静家久掌兵权,手中多的是精明干练的侦察兵和亲兵,查到张夫人时常派人与一个商人联系,就在他准备以此来打击张君瑶的时候,张君瑶却因病被挪去了别苑。若是病不得好,只怕此生就此废了。这让他很有一拳打在棉花里的空虚感。这会子看到俞筱晚,立时想起来,张君瑶似乎就是为了保护此女,才将曹三小姐那个花痴女指给他认识的,若是能
君逸之收回目光,随意在场中扫了一圈,却正好瞧见静晟看着对面凝神不语,心中不由恼怒,将酒杯在手中晃了几圈,一饮而尽。
长孙羽立时悄声跟韩世昭道:“赌不赌?一会儿静晟要倒霉。”
韩世昭的眼睛溜了一圈,淡笑道:“赌,我赌不是今天,总要过几天的
长孙羽弯眉媚笑,“好,我要你那只镶碎米钻的西洋鼻烟壶。”
韩世昭指着他腰间的羊脂玉佩道:“我要这个。”
“那两个人又在卿卿我我,还、还、还指着那里。”惟芳跟俞筱晚咬着耳朵,“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注意一点,恶心。”
俞筱晚只好安慰她,“总比男女私情要好。”
天色将晚,宴会终于要结束了,王爷便宣布了今日最佳组合,果然是俞筱晚与君之勉,王爷赐下各色贡纱各四匹、金瓜子一盅。俞筱晚与君之勉忙谢恩领赏。
夏季的宴会总是下晌开始,至半夜才会结束。宴会之后王府安排了折子戏、歌舞、斗牌等活动。俞筱晚被惟芳拉着打马吊,怜香县主主动地过来要凑一份,康王妃对俞筱晚的印象极好,也跟来算一个。四人摸了风向,按顺序坐下。曹中燕不知与谁交谈才好,便坐到俞筱晚的身边帮着看牌。
怜香县主边摸牌边跟俞筱晚说道,“你二表哥的诗作得真好,他是拜何人为师啊?……我想让我弟弟也去学学。”
俞筱晚道:“现在是跟陈子清大人学习文章,诗倒不知是跟谁学的。”
怜香又问了几个问题,全是围着曹中睿打转转,虽然问得隐晦,可心思却写在了小脸上,俞筱晚心生警觉,便笑道:“我二表嫂最会照顾人,我想二表哥应该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怜香小脸上的微笑断了一下,才又续上,“咦,你大表哥未议亲,二表哥就成亲了呀?”
“嗯,是摄政王爷赐的婚,自然不按长幼之序来。”
另一桌打牌的静雯总是回头盯着俞筱晚,听了这话就轻哼了一声,“不知礼数。”
惟芳手中的牌十分的烂,大约是和不了了,便左顾右盼,察觉到静雯敌视的目光,心中已然不悦,这会儿听到她轻哼的话,便接了这话道:“这是常事,呐,平南侯府不也是如此吗?静晟世子还未议亲,可是静雯就已经定下亲事了呀。”
这门亲事是静雯心中永远的痛,听了这话当下就发作了,“我的事你四处乱说什么?”
惟芳大怒,“在座的都认识你,都知道你已经议了亲,小定都下过了,我哪里是四处乱说?”
康王妃等人唯恐这两人对冲起来,忙出来和稀泥,“打牌打牌,闲聊的事儿,值当你们闹么?”
几人这才安静了,可没过一会儿,就有小丫头急忙忙地跑进来找静雯郡主,请静雯郡主回府。静雯不由得问道:“有什么事么?”没得还没散会就先告辞的。
小丫头的脸色十分古怪万分为难,支吾着不说话,只催着静雯回府。
这时曹中雅从外边走进来,阴沉了一日的脸色终于放晴,进来就笑道:“那个静晟世子真是出大丑了,居然喝醉了酒,掉到了茅坑里。”她还记恨着上回静晟害她丢脸的事儿,加上自己倒了大霉,巴不得别人也跟她一样倒霉的心态,听到这事便四处传说,这已经是她跑的第三间牌室了。
静雯一听这话,当时就坐不住了,恨恨地瞪了曹中雅一眼,尖声道:“仔细说话!”说完立即冲了出去。
待静雯走了,屋里才嗡嗡地议论开来,窃笑之声不绝,这可真是出大丑了。静晟世子这两年可真是倒霉啊,先是毁了容,这会子又……不知哪家的夫人愿将女儿嫁给一个掉过茅坑的男人。
秦王的几位千金都在暗自庆幸,幸亏当年没做成亲,不然也跟着丢脸。
同说静雯郡主回了府,便冲到大哥的屋内询问。平南侯爷也在,静晟一脸的懊恼,他明明没有喝多少,可是在如厕的时候,的确是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双膝一软,就将马桶给撞翻了,偏巧几位世子也来如厕,跟随的小厮一阵大叫,将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平南侯到底吃过的盐多些,听完便道:“不必说了,你一定是中了软骨散之类,只是药量不大……你之前与谁相触过?”
静晟世子仔细回忆,“之前宇文永和贺阐跟儿子为政见争执过几句,然后韩世昭和君逸之、君之勉都来劝过,就跟这几人接触得多。”
平南侯蹙起眉道:“君逸之是个废物,其他都是文人,只有这个君之勉了……你怎么会得罪了他?”
静晟想了一圈儿,没想明白,平南侯却似乎是有了眉目,“或许还是朝堂之上的事儿。”前阵子摄政王说现在天下太平,要将军队重编,遭到平南侯为首的几位大将军的反对,晋王爷似乎是支持摄政王的……
那一厢,韩世昭满脸郁卒地掏出那个精巧的鼻烟壶,百般不甘地交给长孙羽,长孙羽笑得跟只偷了油的老鼠一般,“说了这家伙最没耐性的,你不相信我。”
君逸之哼了一声,“什么叫我没耐性?我是看今天人多,好叫静晟猜不着,才不得不今日动手的。”
韩世昭“嘁”了一声,“明明有无数机会,你为何非挑勉世孙过去的时候下手?你就是想栽脏给勉世孙。”说完与长孙羽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猥琐地笑了起来。
君逸之耳根有点发热,不过脸皮还是极厚的,摆出副“随你怎么想”的无所谓表情,一般人看不出他不自在。
哼,敢跟我的晚儿来什么琴剑合璧,等着静晟给你下绊子吧!
上首的小公子抿唇一笑,轻咳了一声,几人忙收了笑闹之声,等着他吩咐。
“听说浙江巡抚抓了一个四处行骗的游方僧人,你们知道吗?”
众人摇了摇头,这么小的事儿,又在那么远的地方,自然是不知的。
小公子又道,“听说当堂判了流放,但是人却悄悄押往京城了。”
众人挑了挑眉,这就有古怪了。君逸之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这个游方僧人,不会是给晚……俞小姐治病的那个吧?”
小公子淡淡地道:“正是。他最后去的地方是西域,不过在此之前,去过汝阳一次。……在给俞小姐治好瘧疾的两年之后。”他顿了顿道:“人,要在我们手上。”
众人都警惕起来,连声应是,迅速地布置下劫人的计划。君逸之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问晚儿,她对那个游方僧人可有印象。
第二日一早,俞筱晚等人给老太太请过安后,便各自散了,老太太留武氏说一说宴会的情形,有无帮敏哥儿相中哪家的小姐,武氏说了两家门户相当的小姐,老太太琢磨着还要先请爵爷帮着相看一下人品再定。
俞筱晚则邀了何语芳到自己院子里玩。何语芳的神情恹恹的,强打精神跟她说话。俞筱晚不想拐弯没角,含笑道:“那天听到吴妈妈说二表嫂给了舅母许多银子?”
何语芳的表情一僵,“呃……母亲……只是借用一下。”
张氏的事儿,老太太和爵爷还是瞒着下面的,俞筱晚不好说得太明,含糊道:“有时也不能一味孝顺婆婆,若是孝顺婆婆得罪了公公甚至是太婆婆,就得不偿失了。”
何语芳听得一愣,她是个内有锦绣的,当即便想到,婆婆也是大家千金,再怎样也不至于缺银子缺得那般利害,莫非是犯了什么事?若是这样,自己帮着婆婆,倒象是在帮她掩饰了。还好一部分银子没筹到,她便立即告辞,交待妈妈缓一缓再说。
张氏那厢等银子等得头发都白了,筹的银子只赎了三分之一的物件回来,交给老太太后,老太太仍是满脸的不高兴,那样子就是要她全数吐出来。赎东西要的银子可比当的时候多得多,有些是她卖出去了的,连赎都没地方,只能赔银子。照这么个赔法,她非得卖嫁妆不可。
曲妈妈也替主子着急,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主子,这就月末了,那个人又要银子了。”
那个人就是欧阳辰,是只喂不饱的狼啊!张氏欠谁的都不敢欠他的!至少摄政王那边不愿家丑外扬,只要她不时常出门露风头,待还清了公中的银子,老太太和爵爷还能让她在这府中当家,可若是那件事被揭了出来……张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爵爷若是知道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以爵爷那暴躁的性子,非将她抽死不可!不过送银子的方式十分隐秘,只要不差了那人的银子,爵爷就不会知道。
所以关键的关键,就是银子!
“二奶奶呢?几千两银子要筹这么久么?你去给我把她叫来。”
曲妈妈应了一声,忙去叫何语芳。
张氏却不知道,她做得极为隐密的事,已经被某人的亲兵给发觉了。某人正一心窝的火,想来想去,君之勉是皇族,没有好机会可动不得,便决定先从张夫人动手,将张君瑶给压得翻不了身再说。……若是能一起将俞筱晚给收了,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他打定了主意,便使人传了张便条给俞筱晚,以张君瑶的口吻,约她到别苑的侧门处相见。
可惜他不知道张君瑶“生病”的原因,算得好好的一步棋,被俞筱晚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她倒是想知道哪个无聊的人想算计她,便使了俞文飚代她前去会个面。
静晟世子想不到等佳人会等来一个老头,可一听这老头是俞筱晚的心腹,便将事情告诉了他,“你就说,张夫人有件事儿落在我手中,若是她想知道,就亲自到汇丰楼二楼的甲字雅间见我。”
俞文飚轻哼一声,“对不住,我家小姐没兴趣知道张夫人的事。”
静晟根本不信,在他心里,俞筱晚就是个想依附张君瑶攀高枝的女子,“可若是张夫人偷人的事呢?”
俞文飚大吃一惊,面上就露了出来。静晟得意地笑道:“你应当知道,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张侧妃也就完了,她的前程也就完了。”
说罢,不等俞文飚回复,丢下一句,“明日末时三刻见面”,便扬长而去。
这个消息俞文飚自然是马上告诉了俞筱晚,张夫人的事儿,俞文飚觉得没必要掺和。可俞筱晚却立时想到,张夫人偷人?换哪家的夫人都不会有这种胆子吧?她随即就想到那年在法源寺的事儿,明明是约了欧阳辰去揭张氏的短的,可是欧阳辰没出现,而张夫人和张氏却消失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曲妈妈的裙角有许多皱褶……若是说偷人,不如说是被欧阳辰拿到了什么短处,被他一直胁迫!这事儿,只怕与舅母也断不开关系。
而且不论怎样,与外男有联系,被舅父知道了,就是一顶绿帽,舅母必定会吃挂落。一定要知道静晟都知道了些什么!
整死张氏的机会,俞筱晚可不想放过,立即要文伯挑一个会易容的人过来。
文伯十分不赞同小姐的作法,“就算是易容去的,看见的人,还是只当是小姐您呢。”
俞筱晚神秘地笑道:“谁说我要易容成我自己?”
93京城呆不下去了
俞文飚总担心事情一个没弄好就将火烧到小姐的身上,于是坚持要听一听小姐的计划,俞筱晚便悄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俞文飚觉得还算周全,只是,静晟是有兵权的人,若是万一他察觉出什么,可就麻烦了,他们虽不是白身,可是老爷已经不在人世了,舅老爷又靠不住,谁还能帮到小姐?
于是建议道:“若是能先取得惟芳长公主的支持,再行这个计划才好。
俞筱晚想了想,也的确是怕静晟世子又使什么阴招,他是男人可以在外面活动,手中又有兵马,若真个要与她计较起来,她真是疲于应付,于是便应了下来。俞文飚这才安心地告辞,去外面布署。赵妈妈和初云初雪则是在曹府的后园子里,四处活动。
很快,一些耳语传入了张氏的耳朵里,“什、什么?有人看到你跟那个人接头了?”
张氏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里头死死地攥着扇柄,慌了半晌神,才恨恨地拿团扇直往曲妈妈头脸脑门上一顿子乱扑,“你个办事不牢的奴才,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