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祁月笑第18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糖絮的狼狈样子,还有点点荡漾的笑意。“不许使用美男计!”
你的每一天都排的满满的,或许从你一出生的那天起,你的人生就已经被无数人规划得当,书架上厚厚的各色书籍,永无止境的精英课程,还有心爱的网球,可以分给宫川祈月的时间不多。迹部财团未来的领航者,必须具备足够的资本的历练,才能守护住想要的一切,纵使深入骨血的贵族气息与生俱来,在弱肉强食的银座,只有强者才能登上顶峰,人情世故,成王败寇的道理你在很闲的时候便已明了。传说中世纪西班牙贵族认为他们的血液是蓝色的,理所当然高人一等,因为他们必须背负与之匹配的沉重责任,你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喜欢就是喜欢,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喜欢就是我想要对你好。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苦思冥想很久,也想不出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再让本大爷看见,你就死定了,恩啊?”强行把我的脑袋按在你的胸口,面颊上七彩斑斓的泡泡破了一片,沾花了versace华丽衬衫,头顶霸道而温柔的声线扬起,我诺诺的开口,“呐,迹部,我好想又犯错了,那些珍贵的面料是只能干洗的……”
“本大爷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精致的骨节刮过沾着泡泡的鼻头,阳光穿透银紫色碎发,薄薄的唇微微勾起来。“不许使用美男计!”
某天我心血来潮,特地请教妈妈还有枫大厨,娉婷入厨房,洗手作羹汤,满怀期待的把爱心便当送到你面前,然后你向天边望望,确定今天的太阳颜色没有任何不正常后满怀狐疑的夹起一块金枪鱼放进嘴里,然后英挺的眉皱成麻花,又不认我大失所望所以柔声安慰,“没关系,反正你的白开水倒是烧的很好喝。”
迹部你真是不会安慰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烧的不好喝的白开水!
原来我这么笨,就只能每天烧白开水给你喝,你会不会嫌弃我呢?
“本大爷喜欢喝你烧的白开水。”
扑哧一声笑出来,祈月蹑手蹑脚的站起来,做贼心虚的拉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走到门口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在迹部面前挥挥手,没反应,平静和缓的呼吸,褪下标志性的华丽张扬,连眼角那粒妩媚的泪痣都沉入了梦乡,祈月手臂撑在床沿,水目亮亮的看着迹部,然后闭上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
“我好喜欢好喜欢迹部。”
赫拉的诅咒
迹部是被热醒的。
眨眨眼,试图思考现在的状况。
墙上的石英摆钟显示清晨六点,熟悉的欧式主卧,除了本大爷谁还能有如此华丽的品味,这里是本大爷的房间没错。
本大爷在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只不过身边还有一个白痴女人。
本大爷喜欢的女孩子,一大早躺在本大爷身边,而已。
迹部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坐起来。
下意识的抬手,脑袋有些昏沉,额头汗湿了一片。
“本大爷是有洁癖的,本大爷要洗澡。”
拉起丝被将蜷缩在床角的女孩胡乱一裹,迹部冲进盥洗室,脚步虚浮慌乱。
浴室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刷牙的时候,迹部发现自己居然对着镜子傻笑。
真是太不华丽了。
微翘的银紫色短发,俊美无俦的面容,狭长的凤眼微挑,紫色圆领荷叶边睡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对着自己扯出一丝微笑,电力十足,“本大爷是很open的。”
宽大的白色浴巾围在肩膀上,发梢的水滴顺着英挺的面部线条滑下,瞬间被柔软的毛巾吸收。
这个白痴女人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缓步踱至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初冬阳光初绽,透过采光极佳的落地窗洒进来,笼了一室光华如雪。
“喂,醒醒,醒醒。”戳戳床角的那团粽子,没反应。
加大力再戳。
“唔……”像小兽一样蜷缩成一团的祈月翻了个身,扁扁嘴,谁在扰人清梦,抬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祈月一下子蹦起来,“迹部,你还烧不烧?”
迅捷的捉住祈月探过来的咸猪手,迹部眯起眼,“你在非礼本大爷,恩啊?”本大爷的美貌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吗?
“非礼?”祈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要非礼你,我只是想知道你退烧了没。”
“嗯哼,本大爷没那么娇弱。”
“哦。”祈月笑的傻傻的,“你饿了吧,我去拿些吃的。”
“等一下。”
“干嘛?”
“那个,昨天晚上本大爷没干什么吧?”勉力维持理直气壮的桀骜表情,耳根却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干什么?”玫瑰金色的眼睛眨啊眨,祈月不明所以。
“你是女人,你没感觉吗?居然还问本大爷?!”看着祈月傻乎乎的样子,迹部怒气冲冲,很有把她现场拧成麻花的冲动。
“什么感觉?”大眼睛继续眨啊眨。
“没感觉就好,”对这个女人的情商不抱任何期待,迹部深呼吸,复有变回华丽张扬的迹部,“虽然本大爷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但万一本大爷真的做了什么,你一定要老实交代,不要藏着掖着,本大爷可以负责的,听到没有?”
“哦。”祈月抓抓头发,迹部难道有起床气吗,还是顺着他比较好,“我去叫厨房准备早饭。”
懵懵懂懂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迹部嘴角抽抽,她到底知不知道本大爷在说什么啊?!
握在操纵杆上的手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覆盖,迹部抬起目光,用眼神询问。
“迹部,你要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在公共道路上飙车。”祈月神思肃穆,语气里满是惋惜,“胡原社长的儿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前两天在二丁目路口玩漂移,结果把一个早稻田大学的才子撞飞了,足足抛出5米高,飞出20多米远,那些国土交通省和警察厅的酒囊饭袋居然还说速度只有70码,真是可惜了一个大好青年。所以你以后也不要飙车了,要玩赛车的话就上f1赛道上玩,好不好?”
看着祈月一本正经的样子,迹部拍拍她的手,系好安全带,笑容不深,祈月却觉得那个笑容格外耀眼,“本大爷是贵族,不是二世祖。”
平稳的启动,路边光秃秃的法国梧桐在亮丽的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帅气的甩上车门,纯白敞篷法拉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迹部摘下gui太阳镜,眉目含笑,“不用本大爷陪你吗?”
“就是一个例行的检查啦,”还是有点不习惯四面八方射来的艳羡视线,祈月微微低头,银色的发丝滑落,遮住了清丽脱俗的眉眼,“当初伊部叔叔也不是真的要害我,没事的。”
“宫川祈月!”
“是!”祈月被惊得骤然抬头,迹部怎么喜怒无常的?
“低着脑袋干什么?做本大爷的女朋友很丢脸吗?”
“不是的,做迹部景吾的女朋友幸福的就像掉进蜜罐子一样。”祈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漂亮的眼睛转来转去。
迹部紧抿的唇线翘起一个精致的弧度,伸手箍住祈月小巧的下巴,“本大爷喜欢你当总裁时自信优雅干练的样子。”
低沉性感的声嗓宛如魔魅的大提琴,“本大爷会让你成为银座的皇后。”
心脏登时漏了一拍。
“当真是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清冽的声音带着天生的一息暗哑,东京综合医院院长室,一袭黑色长风衣的年轻女子有着齐耳的纯黑短发,眉眼清秀淡然,架在挺秀的鼻梁上是一副典雅知性的金丝眼镜,此刻正凭窗俯瞰。华丽俊逸的少年拥着衣袂翻飞的女孩,王子与公主的童话。
“是啊,”说话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东京综合医院最大股东正是忍足侑士的父亲,“景吾的前途不可限量,祈月将来必定会成为银座的皇后。”
银座的皇后么?不动声色的把玩手里黑金的钢笔,灯光流转其上,折射凄清冷媚的色泽,幽深的瞳仁闪过一丝痛色,一瞬即逝,会变成废后也说不定。
“祈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毕业于东大医学院的高材生绪方零小姐,也是医院最年轻的内科骨干,尤其对毒理学造诣非凡,相信她一定可以对你有所帮助。”一身白大褂的忍足院长温文儒雅,风采灼然,此刻正将甚为欣赏的后辈介绍给祈月。
绪方零扫一眼腕表,神情淡然,“院长,查房时间到了,我恐怕要失陪一下,”清清淡淡的目光似有意的投向祈月,“如果宫川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
祈月的心无端一凛。
这个女子的目光太过虚无,不沾半分烟火气息,仿佛自己是不存在的,那样的眼神似直直的穿过她射向遥远的彼方。
微微合了眼,祈月轻声道,“不介意。”
随着她一间一间的过去,祈月一直心绪不宁,大概是不习惯医院充斥的消毒水味吧。绪方零停了下来,面容还是淡淡的。
祈月看着她给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做检查,上辈子读的是临床医学,突来莫名的熟悉感。绪方的动作很轻,柔和的光线穿过墨黑的发梢,清淡的眉眼益发模糊难辨。
将听诊器从耳上取下,绪方在纸上刷刷的记着什么,声音是见惯生死的波澜不惊,“这个孩子的母亲突遭家变深思恍惚,竟然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开瓦斯自杀,那个母亲是解脱了,留下这稚儿饱受折磨,一氧化碳会伤害孩子的大脑,就算就回来恐怕也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废人了。”
说话间那个孩子转过头来看着祈月,柔嫩的小手向上胡乱抓着什么。
那稚嫩的目光已经让她经受不住。
一个小时后,祈月随着绪方回到办公室。
“绪方小姐,我们……以前见过吗?”犹豫半响,祈月还是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没有。关于你的问题我已经大致研究过了,”把水杯放在祈月面前,绪方回到办公桌后,将病例摊开在面前,“赫拉的诅咒。”
祈月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似乎没看见她的反应一般,绪方自顾自的说着,“要彻底根除,别无选择。赫拉的诅咒,是这种毒素的别名。宫川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吧。”
预言
“绪方小姐是想要暗示我什么呢?”窝进米色系的单人沙发,祈月单手支额,仿佛刚才的苍白如花只是对方的一个幻觉,莹润的唇瓣挑起一个弧度,延展至精致的眼角,点金的瞳孔里一束优雅夺目的光芒环环绽放,明媚灼人,衬着茶几上白瓷瓶里红梅枝耀出几分动人的神采来。
就是这个表情。
绪方零心口一抑。
刻薄的话语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我倒忘了宫川小姐现在是春风得意,权势熏天,生父和继父贵为两大财团董事长,还有个迹部景吾做男友,放眼全日本恐怕地位尊贵宠爱万千无人可比。”
“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一双柔荑从额前移到了下巴,祈月还是浅浅的微笑着,似乎成功让这个淡薄的女子变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没有。”冷冷的视线从七月脸上移开,绪方低下头翻阅病例报告,直接当祈月不存在。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随手摆弄插花的枝桠,细碎的光晕沿着美瓷流转,温润如玉,“那为什么绪方小姐要骗我说那个小孩瓦斯中毒?”
绪方闻言抬起头瞟着祈月,额发微散,神情似怒非怒,颇为古怪。
祈月顿时摆出最最无辜纯善的笑容。
“你……”
“啊,我瞎猜的。”祈月连连摆手,急忙撇清,“你才是专家嘛,我就是信口开河,嘿嘿,别介意。”
着清冷气息的女子几不可查的微微抿了唇,抬手推推眼镜,“忍足院长对你很重视,多方联系了毒理学方面的权威,也许可以商量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哦,那么就要麻烦绪方小姐了。”拍拍手,祈月站起来理理湖蓝色风衣的下摆,把手伸进袋子里时忽然笑脸皱成黄瓜,贼咪咪的眼神飘向始终不怎么待见她的绪方,“绪方小姐,你……会打耳洞吗?”
细长柔美的手指轻挑起白嫩的耳垂,半月形的蓝钻耳钉拢在手里触感冰凉,浩瀚深邃的蓝色,氤氲神秘的微芒,128个切面的精致做工,纵然是光线不佳的室内依然光华璀璨不减半分。
绪方唇角的笑容带了些许赞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美钻华服香车豪宅,传闻迹部财团少东迹部景吾格调高雅,一掷千金,品味的确不凡。”
脸颊透出淡淡的粉红,镜子里一双金色的水目柔情似水,“迹部啊……”余下的言语隐没在周身霎时的气场里,其间甜蜜不言而喻,绪方不禁怀疑面前这个青涩未脱,羞赧娇俏的女孩和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手段酷烈的宫川总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很喜欢迹部景吾吗?”语毕绪方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这不是明摆着吗?
“其实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只要一瞬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祈月只管娓娓道来,“在我以为我快要心痛的死掉的时候,我看见了迹部的眼睛,迹部的眼睛总是炫目的让人不敢直视,可是这个笨蛋居然会露出那种眼神,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可以看见他的眼睛,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也不要他露出那么悲伤那么脆弱的眼神。”
浓郁的金色融入了浓厚的雾色,那澎湃起伏的波澜激荡了别样的情感,“我曾经想要远离他,到头来却是不知不觉中离他越来越近……”
“我是不是太多话了?”祈月转过头,眨眨眼。
“还好。”不咸不淡的语气,绪方面上还是冷冷的,心下突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这个内科骨干居然放着正事不干来帮人打耳洞,真是奇怪。
“今天谢谢绪方小姐了,一点都不痛,”祈月轻轻拢拢银发,水钻耀眼无匹,“绪方小姐一定是一个好医生。”
“如你所愿。”望着水蓝色的衣角翩跹出风情的涟漪消失在拐角处,绪方瞥一眼窗外略微阴沉的天色,眼波莫测。
作为一个医生我会尽己所能的帮你,宫川祈月。
所有人口径一致,宫川祈月是个天使,净化罪恶,消弭仇恨,心地善良,独一无二,又或者,你只对你爱的人残忍也说不定。
时间多得是,但愿你的选择不会教我失望才好。
绪方正顾自沉思,清浅的敲门声拉回了飘渺的思绪,也冲淡了一室压抑的窒息的阴霾。
“进来。”
进门的女孩一身普通休闲服,身材高挑,不施粉黛的脸庞上镶嵌一双艳丽的瞳眸,昔日标志性的骄纵之气褪去不少,雪白的围巾衬得肌肤如玉,清秀和妩媚合二为一。
“绪方医生,我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女孩眼神有些闪躲,语气战战兢兢的,一提到生病的妹妹她心里就一阵隐忧。
“最好还是观察几天,你妹妹太小,万一肺炎复发,这病就可大可小了,”淡淡的叙述,末了绪方又补充了一句,“医疗费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说过会负责。”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宫川祈月?”事实上她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但直觉一定是她,呆立着犹豫半天,她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但问清楚要干什么,北条晴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很平静。”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绪方招呼北条坐下,冷不丁爆出一句。
北条露出疑惑的表情。
“北条财团被收购,你的父亲在狱中自尽,母亲产后抑郁成疾,你从呼风唤雨的大小姐沦为餐厅服务生,这一切跟迹部景吾还有宫川祈月密切相关,你就这么平静?”
“你不是也很平静?”绯色的眸子抬起来,北条淡淡的问。
“这倒也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绪方反问,“你一点也不恨她?”
“上一辈的恩怨我没兴趣知道,毕竟宫川她没有赶尽杀绝,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北条看看手表,“我要去打工了。”
“迹部景吾玩了一场顶级金融游戏,轻易将北条财团收入囊中,你父亲一生心血一夜间付之东流,而你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当真痴情可嘉,”绪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叹口气,“可惜就算你身在东京,也只能在媒体上对着这个财经新贵一解相思了。”
“绪方医生,迹部君心里就只有宫川一个人,他是不会受任何人掌控的。”北条苦笑一声,如果两个月前的她还心存幻想的话,现在早就完全认清现实了。
“迹部景吾会需要你的,”凛冽刺骨的音色,如夜光下流动的冰泉,透着妖冶的魔力,从北条身后传来,背脊一瞬间僵直,静静的听着她继续,“当他被心爱的天使伤的体无完肤之后,你的父亲留给你的保命符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或者,银座的皇后会是你。”
“呵,”北条轻轻笑起来,喉咙里满是酸涩的味道,“没有王的皇后么?”
“冷宫里的皇后也是皇后。”
北条合上门的那一刻,不带一丝感情起伏的声音传来,震得心尖丝丝凉意。
祭奠
晚霞如醉,日暮的群岚幽幽飘过,在藏蓝色的天幕露渲染出淡淡的痕迹来。
东京体育馆座无虚席,带着魔力的静谧。
明黄|色的小球划出犀利强劲的弧度。
人群屏息。
“ga set,won by atobe,6——2”
他的下巴有着完美倨傲的线条,缓缓举拍。
“呀……atobe saa!”属于冰帝学院的看台,青春靓丽的冰帝拉拉队欢声迭起。
“好棒啊迹部,好棒!”手掌握成喇叭状,祈月一张俏脸涨的通红,身穿浅紫色的连身裙,脸上是宛如小女孩见到心爱的偶像明星的兴奋。
女孩们手里的花环被抛向高空,热情火红的玫瑰宝雨缤纷。
她在花雨中央。
兴奋的不能自己。
清秀的容颜,被夕阳染成碎金琉璃的银发,还有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瞳眸。
她的眼里只有他。
时空交错的瞬间被称作逢魔时刻,人的的交汇亦然。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如此轻易的教他,心动。
嘴角牵起桀骜不驯的弧度,一记响指,截断身后万千欢呼。
身上是单薄的拉拉队服饰,为了这一天,她带领冰帝的女孩子练习了一个多月,小巧挺秀的鼻子被冻的通红,亦然掩盖不了眼中夺目的神采,迹部细长的眉微皱,轻轻环过她的腰际,下巴滴落的汗水被日落前的万道霞光穿透,投下华美的剪影,“冷吗?”
祈月摇摇头,神情羞涩的瞅着他。
“等下陪本大爷去一个地方。”
深冬的夜空是一方碧洗的瓦蓝,苍穹辽远开阔,月如凝霜,修剪出兰博基尼尊贵的线条,在微醺的夜雾里,静静释放着独特的气息。
祈月没想到迹部会带她来这里。
夜深人静,只有尽职的街灯投落昏黄的光影。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长身而立,影子被石板割裂成破碎的几段,疏淡的清辉下,有种莫名的落寞孤寂。
祈月摇摇头,放轻了呼吸。
那种不华丽的词语怎么会和迹部有关?
“虽然在这里本大爷差点废掉手冢的左臂,但本大爷从来不说对不起。”
嚣张却好听的声音让祈月微微恍神。
忘不了当手冢在血色的画面中跪倒在地,紧扣着肩膀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银色的球拍在地上砸出痛苦的声音,高傲的冰帝之王伫立于场中,面无表情;忘不了那个不完美的零式削球,你奋力扑救后明黄|色的小球仿佛受到牵引,tezuka zone的微妙旋转,最后一个球触网落地的声音,纯洁的鸽子飞过,覆盖了瞳孔,天空一片柔软的灰;忘不了你握起对手的手臂,优雅的指向苍穹,骄傲的宣布,“真是场最好的比赛!”;忘不了急速起伏的胸膛,洁白的毛巾下,高贵华丽的少年究竟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场双部之战,手冢以残臂迎战,背负弱者之姿,瞳眸里的坚韧决绝,在青学的胜利和自己的左臂之间毅然选择前者,手冢赌在青学上的精神,由你来斩断,不公平的比赛,胜之不武。然而面对将梦想和希望交到自己手上的队友,除了拼尽全力取得胜利,你根本别无选择,所以你一球一球以最高实力拼杀,只因为对对手的尊重。
但是迹部你不会寂寞吗?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孤独呢?
手冢身边总有个眉眼弯弯的温和少年,携手并肩,带领青学进军全国的舞台,便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真田背后总有个紫水晶般温润光华的紫眸部长,将胜利的奖杯交到和病魔英勇抗争的队友手里,王者立海完成三联霸,是他们心意相通的期许;那么迹部你呢?你总是独来独往,因为你站在无人企及的高峰,有没有人懂你呢?或许有一个,那个风度翩翩的天才军师,挂着玩世不恭的暧昧微笑,当冰帝凭借地区优势得到参加全国大赛的机会时,当所有正选群情激奋的想要一雪前耻时,也只有他了解心比天高的帝王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懂得玫瑰花迎风而立的尊严不允许瑕疵,所以更懂得那漫身锋芒下散落一地的温柔与脆弱。
忆昔如昨,铭刻心尖,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绚烂瑰丽的晚霞里,意气风发要引领冰帝制霸全国的梦想羽翼被生生折断,落寞、寂寥、伤感、无奈,却唯独没有悔恨,青春,本就没有悔恨。
“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这句让人喷饭的台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当你擎起一根手指指向天际,会让人感觉再遥不可及的梦想也可以到达,灰白相间的运动服被高高抛起,人群爆发的欢呼直上云霄。
祈月柔柔的目光抬起来,正对上迹部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侧脸俊美依旧,狭长的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紧抿的唇线孩子气一样的执着,希望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竟突然有些傻气。
“迹部当然不需要道歉,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祈月挠挠头,笑的更傻。
“真是不华丽。”迹部哼了一声,掉转头迎向球场。
由于年久失修,这里的球场已经有些破旧,石阶上滴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显然现在中学的关东大赛没有在这里举行了。
论气派论豪华,这里远不及东京体育馆。
然而这里曾经承载了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少年所珍爱的东西。
“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
“全心全意的打网球,这是最后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祈月不能和他心意相通而骂她是白痴女人,迹部今天特别好脾气,尽职尽责的为她解释,“本来国三结束后就要退出网球部,因为这次比赛,本大爷可以放纵的多打两年。”
祭奠。
祈月心口一阵隐隐的抽疼。
今天迹部来这里,是为了祭奠他的网球吗?
迹部财团的网球俱乐部遍布日本,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有技术精湛的选手陪他痛快淋漓的打一场,但是和共同奋斗数年的同伴一起挥洒汗水,意气风发的君临冰帝网球部,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谁都可以成为职业网球选手,只有迹部景吾不可以。
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俊美嚣张的像妖孽,肆无忌惮,不可一世的释放所有的光芒。
祈月怔怔的望着他。
“走了。”风度翩翩的转身,动作潇洒,迹部一把拉过木头人祈月,有些被看穿的恼怒,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个白痴女人,总喜欢把她玲珑剔透的思绪用白痴的方法表现出来。
就是喜欢给本大爷丢人。
迹部忿忿的想,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拉住。
“怎么了?”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却撞进她浓郁如酒的瞳眸里,荡漾着比大海更深沉的情感,微风送来浅浅的香气,星光瞬间失色。
“迹部,我会陪着你。”
成全
希尔顿酒店最豪华的包间。
“干杯!”十数支水晶高脚杯相碰,香槟细软芬芳的泡沫四溅。
色彩鲜艳的宽屏背投彩电流转着艳丽的画面,宽大奢丽的豹纹沙发上围坐着网球部的正选,嬉笑打闹成一片。
几杯罗兰百悦香槟下肚,祈月脸颊飞腾上嫣红的薄晕,大约也知道自己酒量丢人,祈月脑袋昏昏沉沉的,摸索着爬到沙发一角,蜷缩起身体昏昏欲睡。
“喂,姐姐你醒醒啊。”流伶捅捅小虾米一样的祈月,只换来轻声的嘤咛,“唔,我要睡觉……”
浅水放下郁金香酒杯,不免有些担心,本来迹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和他们一起来,祈月是被大家拉过来的,今天是为了庆祝网球大奖赛落幕顺带为迹部、手冢、幸村还有忍足升学庆祝,大家情绪激昂,祈月又是喜爱热闹的人,只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到底有些吃不消。
“放心,祈月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就自己睡觉,不会发酒疯的。”枫潋唤了服务生取来方毯,替小猫一样温顺的女孩盖上。
没想到祈月的酒量这么浅,大家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把部长大人的宝贝女友灌醉了,不知道高高在上的迹部大爷会不会大发雷霆?
“我送她。”手冢起身,身边的人都已经有了些微的醉意,自律的他原本滴酒不沾的,但今天是网球部难得的聚会,虽然他和忍足、幸村不会离开东京,但是以后要这样小聚的机会大大减少,算是为了他们几个人的践行庆祝,敌不过部员的热情,他刚刚也被灌了几杯,猛一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手冢连忙稳住身形。
“tezuka,你还好吧?”不二递一罐橙汁给他解酒,冰蓝的瞳孔里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
“没事。”
“真讨厌。”祈月一屁股坐在酒店花圃的大理石上,揉揉朦胧的醉眼,一脚踢掉了高跟鞋,动作豪迈。
又神志不清了。
手冢叹口气,静静的揉着眉心。
半响,他微蹲下身,波澜不惊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上来。”
“啊?”玫瑰金色的瞳孔染了醉意,不似往日清亮光华,蒙着薄薄的水汽,衬着绯染如樱的俏颜,另有一种朦胧的神秘美感。
“上来,我背你。”
月光如雪,蒸腾起妖娆的雾气,空气中混合着美酒的甘醇和若有似无的甜香,手冢每一步都很稳,一如给人一贯的印象,坚忍沉定。
原来她这么轻。
那天在东京综合医院的化验室,雪白清逸的纱帘被风扬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面前跳动的蓝色火焰,苍白的面容,脆弱的近乎透明。
直觉事实不会那么简单。
本应该冲进去严词厉色的质问,终究,他还是紧紧抿住薄唇,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她擅长的事,把一切藏在心底,毁尸灭迹。
祈月,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么多,会不会觉得累呢?偶尔,也找个人分担一下啊……
祈月,因为我一直在你身上寻找小央的影子,我们才会擦身而过,是不是?
祈月,就因为我不愿意对你笑,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手冢微微扬起头,耳边是轻柔缱绻的吐气如兰,银发如缎,顺着手冢宽阔瘦削的肩膀滑下,他缓缓拉开嘴角,冰雪消融的一刹那,满天星光都为之失色。
祈月,我笑了呐。
你却不愿意再看了,是吧?
因为我不够勇敢,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为什么要放手?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怎么办呢?
“迹部……”细细的,软软的,带着少女特有的甜腻温软,耳边的轻唤如此真切,夜凉如水,沁凉的细风拂过俊颜,神思再添一分清明。
嘴角扯出痛极的弧度,苦涩而无奈,“祈月,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枝桠见透出的点点新绿昭示着春天的气息,寂静的盘山路上行人极少,远远的便可以望见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华丽城堡,灯火璀璨耀眼胜过繁星,云雾间高不可攀,仿佛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如此令人心向神往。
颀长沉稳的影子慢慢靠近。
迹部有一瞬间的怔忡,握着跑车钥匙的手指骤然收紧。
“谢谢你把本大爷的女朋友送来。”他伸出手臂,白底墨蓝花格的衬衫袖口卷起一段,金丝绣边考究优雅。
手冢微一侧身,避开了迹部探过来的手掌。
迹部眼光顿时一凛,庭院外的几个女侍见状,训练有素的会意,将祈月慢慢扶下。
“送她去休息。”
“好的,少爷。”
将女孩散落的银发拂到耳后,手势轻柔,手冢目送几个侍女搀扶着祈月的身体拐过曲径,消失在院落深处时才将柔情缱绻的目光收回来,不意外的看到迹部极其难看的脸色,心里苦笑一声,恍若未见,清冷的凤目抬起来,“迹部,我们谈谈。”
“祈月爱你很不容易的。”金质玉石般的嗓音划开压抑难堪的静谧,手冢负手而立,墨色风衣被夜风扬起,淡漠孤寂的飞舞。
迹部默不作声,静静的等待下文。
“做迹部景吾的追随者或仰慕者很容易,但要下定决心做迹部景吾的女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挑剔严苛的迹部家族,不明就里的公众,捕风捉影的媒体,还有尔虞我诈的商场,迹部景吾不可以娶一只小麻雀,她必须要变成凤凰,向世人证明,她足以与你相配。”清冷的眼神融入无边的夜空,苍穹繁星点点,冷月如霜,手冢缓缓道来,没有回头,却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后炙人的视线,心头被这视线一震,堪堪生出些微痛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
“豪门深似海,商业巨子之间的争权夺利,阴暗诡谲,祈月能够醒来已是万幸,前车之鉴,短短一年人世浮沉,我不希望祈月和她妈妈一样,迹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迹部家和樱庭家不同,本大爷也不是樱庭俊彦。”华丽上扬的语调,暗含杞人忧天的嘲讽。
“可有一点你们是相同的,同为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贵人事忙,无暇□,要知道一朝春尽红颜老,迹部你耗不起的。”
迹部犀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苍鹰一样的视线紧紧锁住面前的人,“手冢,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因为我爱她。”他说的很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你……”精致的骨节被捏的嘎嘎作响,迹部隐忍着怒气,俊逸的脸庞阴云密布,似乎竭力维持在爆发的边缘……
“喜欢上她有多么容易,迹部你和我一样清楚。”手冢回身,淡淡道来,毫不避讳的迎上迹部炽烈阴霾的眼神。
“祈月爱的是本大爷。”他的唇角展开华丽的微笑,一字一句,宣告所有权。
“我知道。”她连睡梦中呼唤的名字,他有怎会不知,“但你不可以仗着她喜欢你。”
“本大爷只道手冢国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不想原来这样能言善辩。”迹部凤尾般的眼角浅浅挑起,瞳眸幽深,橙黄的顶灯泻下眼角,妖媚的泪痣泛着幽幽蓝光,迅速隐没在暗流奔涌的眼底。
“那你恐怕要重新认识我,”手冢细长的眼睛竟带着些邪气,“我不仅能言善辩,我还很恶劣。”
“什么意思?”
“如果你让她伤心,即使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有办法让她离开你。”
“今天你来就是为了和本大爷说这些?”
“我需要你的承诺,承诺你会给她幸福。”
迹部一反常态,微笑着沉默。
“你可以想好之后再回答我。”
摊开手掌,骨节精致,逆风而来的月光掬在手心,柔柔的光晕,迹部缓缓的紧握成拳,军刀色的瞳眸风起云涌,性感华丽的声线响起在寂静无人的长阶,“本大爷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颀长的背影微微顿了顿,沉定的步履不曾迟疑。
心底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死去,手冢闭眼,勉力压下一阵天旋地转。
是谁在说,这样最好了,该放手了,不是吗?
“fuji,部长他没事吧?”憨厚的河村挠挠头发,担忧的望着吧台上醉的人事不省的少年。
“能有什么事?”不二笑的云淡风轻,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的高脚杯里流转,光怪陆离的灯光照耀下,身侧少年冰雪般的容颜有着颓废俊美的艳丽。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会是青学的帝王,部员信赖依靠的部长,锋锐坚忍。
托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二皱眉,唇边微笑加深,“酒这么苦,有什么好喝的?”
沉默半响,终究低低的叹声,“把心爱的人送到别人怀里,手冢,你这是何苦?”
手冢国光醉了,没有听到。
张峰奇背着你走
记得小时后天使牵着我
说要带我飞到世界另一头
你和蔼的微笑再记忆中缠绕
舍不得离开你多一秒
不需要害怕天使对我说
那是让我安慰永远不停留
我总夜夜等候想念你的轮廓
放不下你深深的问候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最后
尽全力去守候说不出的感动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永久
一辈子的承诺
不需要害怕天使对我说
那是让我安慰永远不停留
我总夜夜等候想念你的轮廓
放不下你深深的问候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最后
尽全力去守候说不出的感动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永久
一辈子的承诺
情牵(1)
海蓝色的丝绒床单,顺滑如缎的银丝妖娆的四散开来,如容湛碧穹宇中的细软云丝,丝丝缕缕笼着朗月的光华,象牙般白皙的肤色,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迹部俯下身,含住柔软微凉的唇瓣,唇色极浅,尚浸染若有似无的香槟芬芳。
气息乱了。
迹部欣悦的皱起眉。
失控。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足以让他失控。
他习惯掌控,掠夺和征服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下意识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目光留恋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眉心微蹙,这个白痴女人倒是睡得心安理得。
她总有办法轻易扰乱他的心绪。
他不喜欢。
却莫名其妙的很享受。
“难道本大爷这么犯贱?”迹部很纳闷。
作为大财团的继承人,需要平衡复杂多变的利益关系,端着完美的面具周旋于上流社会,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当断则断,冷酷无情。
“迹部景吾没有弱点。”初入公司,他玩的第一场顶级金融游戏,他的对手,被迹部财团成功收购的那家投资公司的社长曾经如许评价他。
闻言他只是邪肆的一勾唇角,迹部财团东京总部的摩天大楼顶层,锋芒满身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俯瞰银座繁华如斯,狭长犀利的凤目挑起倨傲狂妄的弧度,任由微露晨曦为臻至完美的俊颜镀上一层淡金。
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景吾变得不像迹部景吾了?
家族为他安排的联姻,从本质上他并不排斥。
迹部家少夫人这个位子,有多少妙龄的贵族女子心向神往,迹部一向很清楚。
很早以前,他就调查过樱庭流伶这个女孩子,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虽然没有执掌财团的那种气度才识,却很聪明。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很适合他。
樱庭家期望攀附迹部财团熏天财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