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祁月笑第12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的桃花眼还是慵懒不羁的神情,苍蓝色碎屑随意的披散在额前,隐去了些许冷酷的本质。
球场的看台上,坐的全是网球部的正选,个个表情不一,半个小时前,监督宫川祈月向临时教练幸村精市提出挑战,虽然大家知道监督天赋过人,几乎没有打不回去的球,但是作为中学网球界的领军人物,王者立海大的王者,有着球场贵公子和神之子美誉的幸村精市同样实力深不可测,很多人认为幸村应该是有着绝对优势的,但是现在却明显出于被压制的被动地位,一方咄咄逼人,另一方沉着应对,幸村的发球局眼看无法保住,他会怎么办呢?
此时的幸村内心却是犹疑不定。
时间回到今天一早,晨练开始前,祈月忽然找到幸村,说是有关于网球部的训练有些问题想和他讨论一下。
等到幸村赶到冰帝酒店后的人工湖,看到的一幕唯美如童话。
晨光熹微,那质地绝佳的银发披散下来,顺服的贴着女孩美好的脊背曲线,浅浅的金光细细流淌,浅蓝色的运动服,波光粼粼的湖水闪烁点点晶莹,天生丽质的容颜浮光跃金,摄人心魂,怀中两只肥肥的鸭子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欢快的叫着,浅黄的柔软绒毛不时蹭蹭女孩的下巴,引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大嘎小噶你们好肥哦,做北京烤鸭的话应该会很好吃,对不对?呵呵……”
“祈月……”幸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女孩的名字,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大步上前,“宫川监督?”
“幸村君,你来啦。”拍拍衣服上的草屑,祈月从绿茵上站起来,把两只鸭子抱回人工湖,回头,笑容甜美淡然,“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幸村君。”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精市就可以了。”温柔而骨子里强势的少年宛若紫水晶,光芒柔和,并不耀眼,却总是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气质。如果不二是那种努力稀释自己存在感的人,那么幸村则是无法忽视其存在的人。
“那你也不用一口一个监督啊,反正我本来就是去网球部当花瓶的,我连发球都不会。”侧脸,身边的少女清新可人,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张扬跋扈,冷酷阴沉的人?
“好,祈月,关于网球部的训练,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眸光淡白悠远,清晨的冰帝校园鸟语呢喃,平和而安然,散发着专属于校园的纯然气息,心很纯粹,很平静,很温暖,“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些私人问题想要拜托你。”
“说说看。”
“精市你喜欢流伶吗?”祈月偏过头,很认真的问。
“……”那双紫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幸村惊讶于对方的直白,如此开门见山,到叫他大感意外。
“我没有任何窥视别人隐私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也没关系,但是,这对我很重要。”女孩眨眨眼,目光坦荡,内心却隐隐有着期盼。
“恩,喜欢。”俄而,身边传来肯定的回答,激起粲然一笑,明媚如春花,“真的吗?”
“真的。”
“那你为什么放任流伶和迹部订婚,如果我昨天没有出现在生日宴会上,你会不会阻止他们?”
“有你在,迹部不会和流伶订婚的。他那么骄傲自负,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那如果没有我呢?如果世界上没有宫川祈月这个人,而迹部还是不爱流伶,你就要眼看着她嫁入豪门做深闺怨妇了?”
望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玫瑰金色大眼,幸村有些黯然的垂眸,“流伶还不知道我是喜欢她的。”
“为什么?”
“国三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那个时侯流伶守护在病床边,她告诉我她喜欢我,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能力许她未来,所以我告诉她,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所以她相信了?”
“是的,”温柔如水的眉眼染上些许无奈,“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只要是她喜欢的人,他们说的话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我说我不喜欢她,她就信了,所以她从此再也没有要求我什么,手术很成功,等我醒来的时候樱庭家已经宣布了与迹部财团联姻的消息。你知道吗,祈月,小伶她一直都盼望着你这个姐姐能够回来,她总说要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她认为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你昨天晚上的一席话,她说‘姐姐她……恨我’,哭得很伤心……”
“我是天底下最糟糕的姐姐。”眼角的风霜雪一样划开,水样动人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分明。
“祈月你为什么要……”
“精市,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片刻后她抬起眼睑,眼底的神思坚韧决绝,“不管发生什么事,幸村家都要出面保护流伶,”白皙的手指抓着他的白衬衣,真挚的恳求,“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谢谢。”音色琉璃般精致雅然,笑意清浅,将落在一旁的银色球拍拾起,女孩眼中耀动盈盈战意,巾帼不让须眉,“幸村精市,本小姐今天要向你挑战!”
而她的下一句话让幸村的内心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风姿飒爽的女孩迎着朝阳,漾起谜样的微笑,迎风而立,“请你,务必对我使用灭五感。”
教练
“幸村君,再这样下去你可要输喽。”将银色的球拍扛在肩上,祈月神色自信张扬,唇边是浅浅的笑意,夹杂若有似无的挑衅和嚣张。
那双紫水晶般的瞳孔纯净无底,深邃而神秘。
“难道幸村君他要……”一股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龙马下意识的压压帽檐,手心生出薄薄一层汗珠。
看台上,迹部交叠双腿,一手抵在额头,目光犀利阴沉,银灰色的凤眼骤然一敛,转头看向身边的真田,后者也正用同样的眼光看过来。
秋日的艳阳高照,白花花的阳光打在金丝眼镜上,手冢双手环胸,长身而立,那双充斥了冷静的凤眼里有着难以察觉的隐忍的躁意。
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了,最后一分,焦灼不下。
明黄|色的闪电划破天际,携着劲风呼啸而来。很明显,幸村加快了球速。
飞身一扑,赶到后场的祈月勉强将球救起,自己却不可避免的摔倒在地,灵巧的一个翻身,卸掉大部分的冲击力,然而为时已晚,早就守候在网前的幸村一个绝妙削球,轻盈落地。
“4015”
“你好像……已经失去触觉了。”目光掠过女孩白皙的手臂下点点殷红的肘尖,面如冠玉的绝美少年温柔淡笑,一时间风花苒苒,倾国倾城。
铺天盖地的紫。
当清纯的紫鸢幻化做妖冶的曼陀罗,天地一色的惊艳,混沌未明的迷茫,绝望与恐惧的深渊,瞬间将人吞噬。
秋风卷落叶,寂静无声,呼吸、心跳、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停滞,静止。
祈月嫣红的唇微微开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超高的球速令对手的眼睛不能同步,逐渐造成视觉疲劳,因过长的时间造成短暂的失明,超强的击球力度令对手肌肉迅速疲劳,造成短暂的麻痹,经过长时间的回球,人体的五感将一一短暂消失,令人觉得五感尽失,这就是幸村的灭五感。”翻开笔记本,乾机械的报出资料,厚厚的方形镜片亮的刺眼。
“这个白痴女人,今天又在发神经了!”将肩膀上的毛巾甩到座位上,面色阴沉的起身,正欲下场阻止,手臂却被人一把拽住,抬眼迎上波澜不惊的沉静眼神,迹部语气满是不可置信,“手冢,你也要发神经么,恩啊?!”
“比赛还没结束,如果选手不主动弃权,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止,这是对网球这项运动的基本尊重,也是对选手的尊重。”平板无起伏的音调,句句在理,淡定从容的少年,处变不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手冢完全可以义正言辞,但是为什么已经痊愈的左臂竟然会传来隐隐的痛感,当年那场双部之战,他是为了把青学带上颠顶而义无反顾,而今天,祈月,你又是为了谁必须要这么做呢?
奔跑,跳跃,追逐,视线紧紧锁定了那明黄|色的物体,眼前的景致忽明忽暗,最后一丝光线无力的从指尖溜走,消散。
无边无际的黑暗。
“祈月!”“监督!”“校长!”“宫川桑!”
“认输吧,你会崩溃的。”紫眸闪过一丝不忍,祈月,你这是何苦?
好痛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银发如瀑的女孩半跪在网前,发丝凌乱的散落,浅蓝色的运动服因为不断的跌摔而狼狈不堪,那双失却了焦距的眼底是倔强坚韧的决绝,烈火闪耀的玫瑰金,挣扎着爬起来,吐字费力却清晰,“我……不要。”
“统统给我住手!”赫然出现在球场门口的少女黑发如夜,天生冷然的声调掩盖不了主人滔天的怒火。
“精市你太过分了!”扶住祈月摇摇欲坠的身体,枫潋如墨的瞳仁氤氲着怒火,字字带冰,“从今天起由我来担任集训的教练,所以幸村精市你作威作福的日子可以到头了!”
“我无所谓。”幸村从教练椅上拿起运动服披在身上,万年不变云淡风轻,转身。
“枫,是你吗?”尚未恢复视觉的女孩笨拙的挥舞双手,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你不要怪幸村,是我先逼他的。”
“你这个傻丫头。”满脸心疼的将好友护在怀里,枫潋脱下外套披在祈月肩头,把她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脖颈,略显吃力的站起来,“小月,你需要休息。”
拍掉飞奔入场的迹部伸过来的手,枫潋眸光寒冷如雪,淡淡反问:“冰帝就是这样对待校长的?”
“我……”迹部无言以对。
忍足有些看不下去:“枫小姐,迹部他……”
“训练时间,都没事干么?全体,绕场30圈,挥拍500下,立刻!”
新任教练一发话,训练马上有条不紊的展开,一时间网球场热火朝天。
“枫,对不起嘛,”讨好的拉拉枫潋的袖子,缓过气的祈月笑眯眯的递上饮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狠狠的点上祈月的脑袋,枫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枫,幸村他跑步已经很久了,让他休息一下怎么样?”继续谄媚的表情。
“不行。”断然拒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哇啊,枫好野蛮!还虐待美人,人家心疼死了!”祈月盯着正在做无限量圆周运动的幸村,没形象的哇哇乱叫。
“哼,幸村精市有多大的本事连我这个做姑姑的都摸不着边,你看他是气喘吁吁了还是大汗淋漓了?”淡淡望一眼场上没事人似的幸村,枫潋不为所动。
“本大爷也做了很多练习,怎么没见你来心疼一下?”迹部擦着汗踱过来,顺手接过kabaji送上的果汁,这个白痴女人又在乱发花痴了。
“真难看啊。”枫潋摇头啧啧两声,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你说什么?!”迹部也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
“我说小月又不是你家的,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真是难看啊。”枫潋仰头喝口水,继续悠哉游哉的撩拨。
“你……”
轻笑一声,脱下外套,枫潋拿起备用球拍,光明正大的挑战,“那么来一局如何,迹部大少爷?”
“乐意之至。”
远远的望着场上如火如荼的训练还有迹部和枫潋畅快淋漓的拼杀,祈月咬着吸管,一手托起下巴,心情大好,“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喽,ne,kabaji?”
“whi。”
“呵呵……”打开精巧的10寸索尼笔记本,祈月开始查询今天的股市行情,机械变换的数字,低迷的走势,此刻的东京证券交易所却是人仰马翻,跳动的屏幕,煎熬着无数人的心,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痛哭流涕,今年秋日的东京,商场注定烟尘滚滚。
点开新闻频道,昨晚订婚宴的报道铺天盖地,众说纷纭。
“樱庭财团原本宣告因病去世的大小姐离奇出现,在财团内部造成极大动荡,关于这位‘樱庭黎夜’的真实身份和是否会更换继承人的问题,樱庭家还没有给予正面回应。但是樱庭财团与迹部财团的长期合作关系已然受到影响,掌控国民经济半壁江山的日本顶尖财团联姻世人瞩目,目前已经造成日经指数大幅下滑,事态究竟如何发展,我们将在第一时间给予关注。”
不动声色的关掉网页,打开存贮在电脑里的樱庭财团美国分公司的财务报表,逐条扫视,暗暗下定决心,或许,时间不多。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先见一个人。
“樱庭财团本家”,在电脑里输入这几个字,回车。
“神奈川……”
祖父
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古朴厚重大宅,斑驳的门扉,森严冷峻的等级制度,一丝不苟的建筑风格,参天的古树遮天蔽日,极其吝啬的漏下几丝阳光如雪,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百无聊赖的舞蹈,秋风过,裙角翩飞,寒衣瑟瑟。
“黎夜小姐,老爷已经等你好久了。”满鬓白发的老管家眉目慈爱,上下打量着九年前那个粉雕玉玉琢的木偶娃娃,黎夜小姐长的好像少夫人年轻的时候啊。
“森田爷爷,请叫我宫川祈月。”在宫川卉还是樱庭家少夫人的时候,森田爷爷就是家里少数几个真心疼爱黎夜的长辈。因为从一出生就被医生判处死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即使是家里的仆人,也极少有人把这个所谓的大小姐放在眼里,况且只是一个任人摆布毫无回击之力的活死人。深深的向这个从心底尊敬的长辈鞠躬,祈月笑容恬静温婉,“您这些年还好吗?”
“好,好,少夫人过得好吗?”满脸风霜的老人眼角含着泪花,声音颤抖,当年少夫人和少爷离婚,那份协议书还是他亲手递上的,本来多么般配的一对就这样劳燕分飞,少夫人性情淡泊随和,从来不把他这把老骨头当下人看待,这般贤淑善良的女子得不到幸福,怎不叫人叹惋。
木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院落宽敞大气,庭院深深,不见天日。默声跟着管家漫步而入,周遭绿松如墨,枫叶似火,一夜风雨激来,过处落红无数。碧波寒潭,巨大的平面镜映出辽远开阔的苍穹,万籁俱寂,肃杀,酷烈。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绕过几个弯后,两人在一间草庵风的茶室前停下。
“老爷,小姐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
这间茶室很小,若以榻榻米为度量单位,大概只有四席半。祈月脱了鞋,女仆在身后恭敬的施礼,而后关上纸隔扇。茶室小而精致,内外都采用不对称的设计,也有床和棚。木柱、草顶、泥壁,舍去雕饰。为了渲染天然,脚下是不加斧凿的毛石做踏步,圆竹做窗棂清远高雅,用粗糙的苇席做障屏,晕染浅绿色的竹叶。茶室的墙壁和门板是半透明的,为的是让地面的反射光透进来,在如此深的屋檐下,采光效果已然极佳。地板上铺着席子,踩上去是微微的凉意,家具很简单,只是狭窄的架子和陈列一套紫砂壶茶具的凹龛而已。
神情威严的老人坐于上位,宛如苍鹰攫住猎物般犀利酷烈的目光审视着下方年纪轻轻的女孩,但见她坦然淡定,丝毫不见局促之色,半响,开口,声音如古钟厚重沉寂,“你骨子里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不,我们不一样。”
这姿容俏丽气质出众的女孩傲然无惧的抬首,直面这位樱庭家真正掌权者的威严,一如九年前的宫川卉,遗传自母亲的玫瑰金色的眼眸绽放优雅而独特的光芒,笑容灼灼,音色玲珑雅致,“妈妈太善良,而我,绝对比她心狠。”
老人犀利如鹰的眼睛瞬间眯起,为女孩的话语震动,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从订婚宴的录像就看出来了,你的确和她不一样,”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眼角余光掠过祈月,“那么,比宫川卉心狠的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复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祈月对于樱庭冥雄的平静并不感到讶异,继续说下去,“其实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动声色静观其变,您也知道迹部景吾不会答应和樱庭家的联姻,您没有阻止,反而放任事态的发展。我今天的登门拜访,大概也在您的意料之中,所以您留在本家避人耳目,静候我的上门。”
“很聪明,黎夜,”默默的听完祈月的话语,年迈的老人叹口气,历经风雨的神色竟显出些许疲惫倦乏来,“你是樱庭家的血脉,迟早要认祖归宗的,流伶心太软,当不了继承人。”
“你的儿媳不是说我根本不是樱庭俊彦的女儿,又何来血脉之说?”冷哼一记,祈月眉眼讥诮讽刺。
“青木易明是成康柏然的人,他拿回来的dna报告不足采信,你的母亲的性情我很清楚,只有百惠才会如此愚蠢,把一个祸害留在身边提拔重用,”常言道姜还是老的辣,樱庭冥雄绝非年老昏惑,依旧看的清明,“黎夜……”
“请叫我宫川祈月。”
“……”
“是宫川祈月。”对这一点祈月是异常执着。
“好,宫川祈月,你愿意回来吗?”
并不正面回答,祈月抬眼反问,“请问您和迹部景吾还有幸村精市达成了什么协议?”
深知并无隐瞒的必要,老人实话实说,“我们是各取所需。我要能够力挽狂澜的继承人,保住樱庭财团,幸村精市要流伶,至于迹部景吾,要摆脱婚约,”望向祈月的眼神别有刮目相看的意味,“他说他要你。”
“呵,”冷冷的笑一声,如果今天樱庭黎夜还是九年前那个木偶,想必这个心中只有家族利益的老人至死也不会愿意看她一眼,豪门千金,大抵逃不过成为巩固家族地位的棋子,血缘亲情,淡漠的教人悲哀,“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知道她并没有把话讲完,老人静静等待下文。
“我绝对不会以弱者之姿接受樱庭家的施舍,也不需要得到樱庭家的承认,”不慌不忙的从作为上站起来,眸光如冰,寒气逼人,宣战,“我要夺取,一个月之内,我会坐上樱庭财团执行总裁的位子,全面接管财团所有事物,这也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通知您,我要夺取。”
不去看老人的神情,随即深施一礼,“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请您多保重。”
“祈月小姐,你不要怪老爷,我是陪着老爷一起长大的。樱庭家几代家主,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毕生为了家族的兴盛而冷血无情,不择手段,这是作为家主的责任,也是无可选择的悲哀。”送祈月出来的时候,满头白发的管家拉着祈月的手,满目心酸苦楚,还有对这个女孩的心疼,“少夫人走了以后,我时常看到老爷和少爷闷闷不乐,对着你们母女的照片发呆,他心里也明白,少夫人是一个多好的媳妇,但是她生下的女儿不可能继承家业,眼见就要断后,他才会默许少爷离婚,迎娶百惠夫人。老爷他……”
“森田爷爷,您别说了。”轻轻别开头,祈月紧了紧外衣,面色苍白如花。
“不,祈月小姐,我再不说恐怕没有机会了,”老者停下脚步,泪光闪闪,“老爷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
“医院已经确诊,肝癌晚期,怕是拖不过明年,老爷下令我对谁都不能说,现在财团风雨飘摇,如是消息一旦走漏,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老爷他,不能眼看樱庭家垮台,所以请小姐一定要帮帮老爷,老奴求你了。”
“森田爷爷,你别这样,”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祈月大惊失色,扑通一声也跪下,泪如泉涌,“我怎么受得起,您快起来,快起来。”
“小姐,老奴知道这整件事你是最委屈的一个,但是老奴没有办法,老奴……”满脸皱纹的管家老泪纵横,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老爷,小姐已经走了。”管家眼眶通红,在门外通报。
“知道了,森田,你去休息吧。”沉闷的应答声传来,白色的纸隔门后,垂暮之年的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指拂过十年前的全家福上那个美好却木然的小女孩,神情疲惫黯然,虚弱的将头靠在被垫上。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从你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不忍心伤害任何人的你,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厚重斑驳的古宅门外,女孩视线随着延绵不绝的飘檐渐行渐远,融化在秋日的风中,那流转于云岚间的微光,泪水流的悄无声息,终究,还是最偏心了,呐。
爷爷……
早就下定决心了,本来就是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我,再回去一趟,又有何妨?
小央,我是不是很勇敢?
是不是每天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微笑,你就不会再抛下我,不会不要我了?
小月是我最疼爱的小天使啊。
小月要坚强勇敢的面对生活啊。
你说过的话,我都会做到,可是,我欠别人的,轮回的尽头,要怎么还?
告诉我……
手段
“总裁,有您的电话,是神奈川本家老爷打过来的。”秘书甜美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响起。
正在伏案浏览美国分公司这一季财务报表的樱庭俊彦眉头深锁,抬头,“接进来。”
“俊彦,在忙吗?”苍老的语调听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空蒙而不真实。
“父亲,您怎么突然打电话来,您身体不佳,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美国分公司的财务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是有一些问题,我会解决的,您不用担心。”
“你不用瞒我,若不是问题严重,你也不会一直呆在公司不回家。今天黎夜来找过我了。”
樱庭俊彦的心猛地一滞,手下意识的握紧话筒,凹陷处被挤压的发白,“您说什么?!”
“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老人的呼吸有些厚重起来,“她说她要夺取,一个月之内全面掌控樱庭财团,把你从执行总裁的位子上拉下来,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危言耸听。”
“……”
“俊彦,你很想弥补她们母女,是吧。”
“父亲……”
“听我的话,这一个月内,你什么都不要做,静静看着就可以,必要的时候,给予她帮助,财团落在她的手里远比落在某些人手里好上百倍,我说的某些人是谁,这些年你的心里应该有数,除了虎视眈眈一心复仇的成康柏然还有安插在财团的青木易明,内鬼恐怕更加危险。百惠那边你不用管,集团的事务尽量少让她知道,她若是不服,尽管让她来找我。”
“……好的,父亲。”
次日,樱庭财团美国分公司财务危机的消息登上财经版头条,匿名撰稿人通篇细数这一季度财务报表的欲盖弥彰,多处数据有待商榷,樱庭财团今年北美的最大投资住宅商业区开发案遭遇重创,竞标地段已经被联邦政府划归自然保护区,导致巨额前期投入无法收回,资金链断流,公司负责人涉嫌伪造财务报表,欺骗广大股东,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一时间民众大骇,近几日本就走势低迷的樱庭财团股价再次跌停,连带迹部财团、幸村财团等与樱庭财团有合作项目的财阀股价也受到影响。
下午,迹部财团与幸村财团两位执行总裁亲临东京证券交易所出面澄清,宣布从合作项目中撤资,并表示两家财阀目前运转一切正常,现金流量充沛。尽管有两位社长出面保证,然而国际宏观经济滞涨形势严峻,投资过热导致通货膨胀加速,失业率增加,作为国际金融体系一部分的日本经济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再加上近几天顶尖财团的一系列变故,股民信心大减,日经指数再次下滑。
“常盘经理,我希望贵行立刻停止对樱庭财团的贷款融资。”一袭雪色天鹅绒套装的清丽女孩笑意盈盈,眉清目秀,略显青涩的面容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精明干练。
“宫川小姐,没有正当理由,银行是不可以随便终止合作关系的。”黑色西装的男人笑容谦和,爱莫能助的摊手。
轻笑一声,往后伸手,浅水真央立刻递上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祈月打开文件,送到对方面前,慵懒的后靠,大理石上的倒影风情无限,音色玲珑,“这些理由够吗?”
快速扫视文件,男人的表情飞快的转变着,眼睛里是不可思议的惊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竟然如此精通个中门道,“宫川小姐,这些……”
手指叩击光洁的办公桌弹奏优雅的旋律,唇边的弧度冷漠而完美,“这些理由完全可以让您向上司交代,如果常盘经理办事效率惊人,您可以给我一个安全户头,我马上打20万美金到您的账户,”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心动全数落入女孩干净的玫瑰金色眼底,火候得当的加上一句,“免税的。”
“可是……这么做会影响我们银行的信誉……”
在心底冷笑一声,明明已经财迷心窍,还要和她打官腔么,不慌不忙将第二个牛皮纸袋递上,“这份是经理您上任三年来的账户资金出入情况,这个位子油水可是很足啊。我这个人很没有耐心,我给你24小时,24小时之内如果贵行不公开发表声明,停止对樱庭财团的一切融资,这份材料就会出现在东京警视厅厅长的办公桌上,”微微前仰,带着浅浅的笑容欣赏这个男人害怕惊恐的表情,“不止如此,一旦樱庭财团易主,作为财团日本最大的合作银行,万一出现挤兑……啧啧,后果如何,常盘经理比我在行,就不用我多说了,啊?”
“是是,宫川小姐说的是,我一定办好,一定办好。”连忙起身向女孩半满的茶杯里添水,这个男人暗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茶我就不喝了,”优雅起身,公式化的笑容毫无瑕疵,“那么我静候您的佳音了,小真,我们走。”
两个女孩出来的时候大雨倾盆,银座,东京最繁华的地段,正悲壮的接受豪雨如注的洗礼,没有打伞,银丝飘逸的女孩一头扎进雨帘里,浅水一愣,撑开花伞,快步跟上,路上行人不多,偶有高级房车划过一圈一圈精致的水花,没有留恋的倏忽离去。
默默掏出手帕擦拭祈月濡湿的鬓角,浅水静静的打着伞,并不言语,细细的水流顺着樱花色的雨伞滴下,聚成丝,连成线,秋风幻化成雨,下错了季候,徒添悲凉。
“小真,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恶?”纤长如扇的羽睫上沾着细密的雨珠,轻轻的抬起来,目光融入迷蒙的雨雾,细碎不分明。
身边的女孩心中一动,只一个劲拼命的摇头,蠢蠢欲动的眼眶泪光点点。
闻言祈月浅浅的笑起来,“只要小真你不讨厌我就好了。”转身,黑色林肯商务车在身后缓缓的跟着,司机会意,将车停靠在两人身边。
上车之后,雨下的更大了,密集硕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击着车窗,外面的世界一片混沌不清。
取来毛巾擦拭头发,祈月掏出行动电话,“手冢吗,我是祈月,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希望请警视厅高层喝茶,对,越快越好,另外十六年前的飞机失事案的资料我晚上去你那里拿。……好的,那么晚上见。”
从电话簿里找到忍足的号码,晶莹的指尖的拨号键上踟蹰许久,还是按了下去,电话那端传来的关西音一如往常的慵懒迷人,“难得啊,祈月你居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忍足,东京综合医院的诊疗资料一般保存多久?”
“普通是十年,干嘛突然问这个?”
“如果不是普通人呢,比如说当年樱庭财团的少夫人,我的母亲宫川卉,以及破产的成康财团少夫人成康加代的资料。”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沉默了一阵,而后还是性感妖娆的声线,“这个嘛我需要去本家的资料库查看过才能给你答复。”
“好的,那么拜托了。”
刚刚挂掉忍足的电话,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oonlight》的优美旋律回荡在车里,来电显示,迹部景吾。
“如果你无法许他未来,那么请你离他远一点。”
定定的盯着屏幕许久,终究,在浅水惊讶的视线里,按下关机键。
昏暗的车厢,一切归于平静。
“开车。”
绯闻
迹部处理完一打文件,往边上一推,将派克笔转了个圈丢进笔筒里,抬头看着真皮沙发上悠闲的品着咖啡,把手里的《读卖报纸》从要闻版翻到财经版,从财经版翻到体育版,从体育版翻到娱乐版,又从娱乐版翻回要闻版的忍足,彻底无语。
“忍足,你很闲。”高高在上的财阀少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扬起玩世不恭的招牌微笑,忍足抬手扶了一下眼镜,狭长的凤眼怎么看都带着桃花,“总算肯正视我的存在啦,迹部?”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恩啊?”
“你被迹部伯父抓到公司里来处理财团事务,好些天没回冰帝了,我是顺应民意来关心一下处于水深火热做牛做马生活的会长大人而已,没想到迹部你这么无情,居然无视我这么久。”苍蓝色碎屑洒下来,半遮眉眼,忍足语调悲戚,凄凄惨惨。
“你这只狼又到了发情期了?”迹部嗤之以鼻,冷哼一记,“敢专门跑来消遣本大爷,要是你精力过剩,迹部财团年轻貌美的女公关多得是,她们肯定能满足你。”
忍足囧,完美的微笑有破裂的趋势,“迹部,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
“最近你联系过祈月吗?”忍足放下报纸,正了正身体,一本正经。
“本大爷给她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英挺的五官闪过一丝苦恼的神色,最近这段时间迹部财团事情也很多,偏偏父亲还突然压下好几个case,让他忙得不可开交,这个白痴女人还不接电话,不是成心扰乱他的心绪么?
“祈月和你一样,这一个月也没闲着。”忍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迹部,“看看吧。”
华丽的不像话的办公室里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目光掠过一行行文字,迹部唇角渐渐勾起华丽的微笑,采光极佳的落地玻璃窗射入炫目的光影,泪痣熠熠,俊美无俦,半响,低沉华美的声线挟着张狂倨傲的意蕴,嚣张不可一世,“不愧是本大爷认定的女人,手段就是不一样,恩啊?”
“恩,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忍足感同身受的点点头,“真厉害啊,短短一个月,政要、军方、警方、供应商、银行、媒体,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在她的运作下,樱庭财团股价跌掉近百分之八十,一方面压低股价,另一方面切断外援,东京证交所是人仰马翻,这一段时间成康柏然旗下资金大肆收购狂跌的atb股,目前直逼首席大股东的宝座,而他的全权代理人就是祈月,明天樱庭财团股东大会,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呵,”冷冷的笑一声,迹部一手托着线条完美的下颚,无比自恋拂过银紫色碎发,漂亮的丹凤眼几不可见的眯起,“商场上成王败寇,执行总裁的位子当然是有能者居之。”一个电话将秘书唤进来,华丽高傲的大少爷靠在真皮转椅上,慵懒邪肆,“以迹部财团的名义发一封贺电,恭喜宫川总裁上任。”
“迹部……”忍足顿时头疼不已,这一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祈月还没当上总裁……”
“明天不就当上了?”迹部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本大爷这叫未雨绸缪。”
“算了算了,”忍足也知道迹部的脾气,迹部大爷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低调这两个字,“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说罢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叠花花绿绿的杂志,丢到光彩照人的办公桌上。
半天没反应?
狐疑的抬头,眼见迹部面无表情的翻动杂志,忍足不解,“你不生气?”
丢给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迹部心平气和,荣辱不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一些三流杂志社为了搏人眼球捏造一点花边新闻,况且和本大爷传绯闻的是她,本大爷干嘛要生气?”目光流连在订婚宴金童玉女的美好画面上,迹部一脸乐呵呵的表情。
真是丢脸,忍足受不了的别开头,堂堂迹部财阀的少东一脸怀春少男的样子,让外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难怪人家说爱情是一种毒药,在中毒的过程中,当事人始终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迹部,你不要光看图片,下面的内容你看了吗?”
“内容……”一目十行的扫视,迹部的脸色难看起来,“为什么有手冢的名字?”
“不只是手冢,”忍足挂着痞痞的笑,其实心里笑翻天,迹部总算发现问题所在了,“你、我、手冢、幸村、不二、祈月、流伶、明希、浅水、枫潋、切尔斯特公爵,还有居间,帅哥美女,还个个都是社会名流,值得大八特八,大写特写,风流韵事,桃花满天,n角恋情,那些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写的那叫绘声绘色,细腻传神,妙笔生花,让人想不相信都难,现在街头巷尾谣言满天,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缺。还有好事者制作了以宫川祈月为中心的暧昧关系全攻略简图,卖的很火,如果拍成电视剧肯定赚钱,名字就叫《绯闻少年少女》,祈月是第一女主角,而迹部你很有希望成为男一号。”
听的迹部是眉心直跳嘴角抽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迹部,现在你还要不拘小节吗?”忍足笑的那是风生水起。
“……”这个时代舆论的作用不可小觑,尽管幸村传媒控制着主流媒体的舆论导向,但是这类的报道还是不绝于耳,目空一切的迹部少爷难得有无可奈何的事情,其实迹部本身倒是无所谓,作为大财阀继承人,肯定有人乐于拿那些空|岤来风的风流债来写,堂堂迹部少爷要是惧怕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将来还怎么统领家族事业,但是祈月一个女孩子被人写成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
看着从来意气风发的大少爷竟然也有无奈的时候,忍足轻轻叹口气,还真是多事之秋,风波不断,这些天祈月明显是在躲着迹部,这两个人之间问题一大堆,好事多磨,豪门恩怨,家族利益,中间还夹杂一个不清不楚的手冢,其实忍足宁愿相信祈月是喜欢迹部的,但是那种隐隐的害怕和推拒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感受到了,祈月究竟在怕什么?
“用我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吧。”将行动电话交给迹部,忍足镜片后的桃花目难得泄露一丝认真。
迹部骨节精致的手指摩挲着按键,终究按了下去,蓝色的拨号动画在宽屏上流转,俄而,变幻成红色,接通了!
“忍足,有什么事吗?”音色玲珑雅致,若有似无的疲惫感透过电波,如此清晰的砸在迹部的心上。
些微的静默,然后这个华丽尊贵的少年眼底泛出碎金的浅浅笑意,“祈月,我想你了。”
夺权(1)
“祈月,我想你了。”
低沉性感的大提琴透着魔魅,精致的呼吸往来其间,那样猝不及防的,那双玫瑰金色的水目有些无措的游弋着,“迹部,是你吗?”
“你这个白痴女人总算肯听电话啦?”责备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浅浅宠溺的笑意,“本大爷知道你现在很忙,只是单纯的想听听你的声音,明天的股东大会,别给本大爷丢人,恩啊?”迹部顿了顿,腕上祈月送的男士腕表指向下午四点,“本大爷今天有空,晚上